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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霸天下(知白)-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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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满都旗的旗主大人满都拉图就这样轻易简单的死了。他的咽喉上插着的是隋人的破甲锥,没有人怀疑这是一支隋人shè来的冷箭。当然,也没有人怀疑满都狼递给亲兵火把的动机有问题。
  “隋人的这种箭确实好用。”
  阿古达木自语了一声,随即转身逃离。
  “旗主死了!”
  震惊恐惧的呼喊响起,满都旗的人马彻底败了。
  连隋人都没有预料到,会这么轻松的打赢这场决战。







☆、第二百零一章 除夕宴言

  ()  第二百零一章除夕宴言
  厮杀整整进行了一夜,当太阳从东方的地平线上升起爬过狼rǔ山的时候,厮杀终于停了下来,大胜的隋军士兵们开始打扫战场,清点伤亡。开战之前谁也没有预想到,这会是一场如此辉煌的酣畅淋漓的大胜。
  至少三百个俘虏在隋军的押下在战场上寻找着满都拉图父子的尸体,从俘虏的供述中隋军将领们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在最后的时刻,满都拉图竟然带着全部兵力冲了进来。要知道这绝不是一个合格的统帅应该做出的决定,但他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最终,在一堆尸体中找到了满都拉图,样子这些忠心耿耿的亲兵是打算将旗主的尸体带回去,但最终没能冲破重重围困。这一小片区域里尸体密集的程度令人咋舌,不只是蒙元人的尸体,还有大量的隋军士兵。
  由此可见最后时刻,这支满都拉图的亲兵队伍爆发出极强烈的战力。以少战多,但杀死的隋军数量几乎与他们的损失相当。在这种身处绝境的时刻,人爆发出来的力量难以估计。他们在生命的最后一点时间里或许没有了什么胜负的思想,只有带旗主的尸体回家这一个念头支撑。
  找到满都拉图的尸体后不久,俘虏又找到了几乎被战马踩瘪了的满都特勒。这个年轻的蒙元武士身上已经不出受了多少处伤,从他身体里拔出来的羽箭就足有二十支。他的眼睛没有闭合,死不瞑目。
  也许在死亡之前,也是他最后到希望的那一刻。
  父亲的呼喊就在远处响起,无论满都特勒是否成年,在那个时候,他对父亲的依赖必然浓烈到了极致。
  但这就是战争,亲情固然可贵,而死亡才是主旋律。
  旭郡王杨开着满都拉图的尸体有些发呆,然后他走到那些最后阻击蒙元溃兵而战死的隋军尸体前,郑重的行了一个军礼。这一刻,不管其他人心里在想些什么,他们不约而同的跟着杨开行礼。
  一战而解决了满都旗的主力军队,这是大隋进军以来最辉煌的胜利。虽然也付出很大的代价,但其意义必将在史书上留下浓重的一笔。
  除去消灭了敌人主力之外最大的收获,是不下于三万匹战马。对于隋军来说这是一笔令人振奋的巨大财富,隋军还从来不曾拥有过这个数量的战马。毫无疑问,在很短的时间内,隋军就能拥有一支强大的轻骑队伍。
  虽然大隋战马奇缺,但各卫战兵平rì里训练的时候,专门会有一些身体素质出众的人被调拨出来,轮流用不多的战马训练骑术和shè艺。这些人可以轻松的控制战马,虽然还远达不到蒙元人那样如臂使指般灵活,但很快就会适应新的身份。
  因为这三万多匹战马,隋军的大将军们几乎都红了眼。战场还没有打扫完他们就开始争执,谁都希望多分到一些马匹。当争论没有无法让所有人满意答案的时候,他们将决定权交给了之前被遗忘了的军队统帅,旭郡王杨开。
  “我打算奏请陛下,将这三万多匹战马拿出来两万匹,组建一支纯粹的骑兵队伍,交给一个合适的人选来带领。剩下的大概一万六千匹战马,平均分给各卫大将军。虽然不足以让你们满意,但最起码可以提升军队的战力和增加游骑斥候的人数。”
  统帅如是说,就算有人不满也不能再辩驳什么。
  平静下来之后,人们便开始讨论如何组建这支大隋真正意义的第一支骑兵。有人提议从各卫战兵中选拔优秀的士兵组建,但平均下来每卫五千人的数量又让大将军们不愿意。抽调出去的都是善战的士兵,即便补充回来相同的人数他们也觉着吃了亏。
  最后还是不了了之,旭郡王杨开派人带兵护送两万匹战马返回樊固,交给后勤文官管理,其他事等奏请了陛下之后再做定夺。比这些战马先一步离开的是往长安城报信的信差,他们披上红sè的披风换上簇新的衣服,骑着蒙元人的战马冲向dì dū。虽然他们的速度比不了飞鸽传书,但陛下更愿意听到有人亲口为他讲述这场大胜的经过。
  “不能因为赢了就懈怠下来。”
  旭郡王杨开召集四卫大将军议事的时候说道:“满都旗的主力已经被灭掉,逃走的敌人不会超过五千人。但是在很短的时间内这五千人就会重新整合,选出来一个新的将领来统帅。如果等他们组织起来牧民,分发兵器和甲胄,咱们很难尽快控制整个满都旗。”
  “所以……”
  杨开顿了一下说道:“我决定暂时将分配给诸卫的战马先集中起来,交给大将军李远山。由他带着轻骑和他麾下的重骑乘胜追击,绝不能给满都旗的人喘息之机。要在最快的时间内荡平最后的反抗,然后大军立刻西行在满都旗西部边界布置防御。陛下交给咱们的事,已经干完了一小半……接下来,就是在稳守中反击,绝不能让蒙哥的援军再踏上这片草场!”
  ……
  ……
  除夕夜
  就在西北大草原上隋军大破满都拉图的时候,长安城的太极宫里正在举行一年一次的盛大宴会。每年的除夕晚上,皇dì dū会大宴群臣。还会从长安城里请来一些德高望重的老人,让他们坐在皇帝身边,一同庆祝新一年的到来。
  大隋推崇孝道,被请来的老者虽然身份普通,可在这个晚上,他们将得到极隆重的礼遇和尊敬。这是陛下号召天下百姓遵守孝道的表率,所以老人们可以享受到诸如皇帝亲自敬酒之类的殊荣。
  除了这些老人之外,朝廷里那些上了年纪已经告老但没有离开长安城的老臣,也会重新回到太极宫,享受人们的尊敬。在大年初一,皇帝陛下会身着最隆重的冠服,带着后宫众人和朝臣到太庙祭祖,然后到明坛为百姓祈福。但是今晚,皇帝没有必要穿上那身沉重华美的衣服,一袭常服的他显得更加随和自然。
  作为演武院的入试头名,方解自然有机会参与这次盛宴。但因为他们没有官职,也最年轻,所以按照规矩是安排在最外面。不过这也正合了方解的心思,他不是很喜欢那种虚伪的推杯换盏之间的礼数。
  他是个懒人,在某些方面。
  卓布衣也没有官职,他和朝臣们也没什么交情。所以他也和演武院的学生们坐在一起,当然,这是他自己选择的位置,可即便如此,他那一身布衣在锦衣华服的人群中尤为显得醒目。这一桌上的学生们除了方解之外没人认识他,所以都有些诧异这个年纪也不老的身穿布衣的家伙是怎么混进来的。
  卓布衣自然也懒得理会学生们投过来的疑惑的眼神,若是可以推辞的话他甚至不会出现在这样的场合。
  “不适应?”
  他问方解。
  方解笑着点了点头低声道:“着你比我还不适应。”
  卓布衣嗯了一声,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后品了一口:“每年盛宴,陛下都会给我一个位子。但这种场合显然不适合我出现,而不是我不适应这里。”
  “酸了”
  方解笑道:“你虽然身上穿的是布衣,但若是把身份亮出来,在场的有一半人会对你心生敬畏,另一半会想着怎么和你搞好关系。”
  卓布衣叹道:“这才是麻烦事,我真怕陛下突然心血来cháo,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指着我的鼻子说,这个家伙!就是大内侍卫处的头号打手!”
  “头号打手……”
  方解忍不住笑:“这称号还真合适。”
  卓布衣道:“你还是想想自己怎么应付吧,一会儿陛下肯定会让你站出来走到所有人面前去说些什么。在座的都是满腹华文的大家,你若是说的不好小心被人讥讽了。好歹也是文科五门优异,总不能一张嘴就露了怯。”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歌功颂德的时候捡着花团锦簇的话说呗。”
  方解往嘴里塞了一块熟肉,吃相很不斯文。作为演武院十个入宫学生中唯一的一个女学生,马丽莲不时偷偷的一眼坐在对面的方解。她还没有从失去朋友的悲伤中恢复过来,所以对这种欢庆的场面有些排斥。
  演武院的学生们接连被杀的事陛下自然知道,但在迎新的庆典里显然不能提及。马丽莲总觉得对面坐着方解有些什么地方不对劲,直到皇帝派人叫他,他站起来的时候马丽莲才醒悟,方解穿的竟然不是礼服,而是一身边军斥候的战衣。和其他人相比,显得不伦不类。
  走到皇帝身前的方解一丝不苟的行了礼,然后站起来,代表演武院的学生们向陛下和皇后恭贺新chūn,按规矩来的事演武院的教授们已经教过不少次,方解做的很完美。除了衣服不对之外,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
  当皇帝让他在朝臣们面前说几句话的时候,方解挺直了身子。
  对方解厌恶至极的公主殿下杨婉仪狠狠的瞪着他,恨不得他在满朝文武面前丢丑。当她到方解居然穿的是武服的时候,立刻就想到了土包子这三个字。
  “按照道理,我应该做一篇繁华锦绣的文章才对。”
  站在众人面前的方解微笑着说道:“在来之前我考虑了很久,是不是也要穿上隆重的礼服来赴宴,但犹豫之后我否定了,原因有三……”
  “第一,穿宽袍大袖的礼服吃东西很碍事。”
  这话一说完,立刻就引起人们一阵笑声,其中不乏讥讽。
  方解没理会,继续说道:“第二,我是演武院的学生,自然离不开一个武字,众所周知,演武院的人学成之后就要从军杀敌为国立功,既然如此,在我来,武服才是对陛下致敬的最隆重的服饰。”
  “第三……”
  方解的眼神扫过众人后缓缓的说道:“我是从边城樊固来的一个边军小卒,就在现在,朝廷七十万大军在樊固以西征伐蒙元蛮子,因为那些该死的蛮子屠杀了樊固城两千百姓八百边军!我……是现在樊固边军唯一还活着的一个,但这活着让我自责,因为在最后的时刻我没有手持武器站在同袍的身边,没有与他们一同战死。现在大隋的军队正在涤荡草原,为我曾经的同袍报仇,我不能去征战杀敌,但却可以穿上边军的号衣为将士们助威!”
  “我是个粗人。”
  方解一字一句的说道:“但无论是在进演武院之前还是离开演武院之后,我都是大隋的军人!现在,我斗胆代替在樊固以西的大草原上那些遥遥对着长安城为陛下行礼的士兵们,敬陛下,敬诸位大人一杯酒!”
  端着酒杯的方解,心口微微起伏:“愿大隋天下,万世永昌。愿大隋雄师,凯旋而回。为陛下寿!”
  “为百姓寿!”
  皇帝竟然站了起来,郑重举杯。
  所有人都有些发怔,没人想到方解居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而大隋的公主殿下,再方解的时候,忽然觉得他顺眼了许多。







☆、第二百零二章 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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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零二章不速之客
  卓布衣了一眼那个在皇帝面前慷慨陈词的少年,不由自主的笑了笑。这少年之前说过,这个时候自然要捡着阿谀奉承溜须拍马的花团锦簇的话说,可他说出来的话似乎没有一点儿拍马屁的意思,然而,皇帝却很高兴。
  用一种粗俗的方式表达了对皇帝的敬意,这马屁拍的质量很高。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少年变得开始适应这长安城里的一切的?
  少年身份不高,所以讲话的时间很短。皇帝与大人们一同喝了方解敬的酒,这就足够了。他转身往回走,回到座位上的时候陈博来已经开始在宣讲他祖辈的功绩。这是皇帝安排好的事,话是说给那些老者听的。这些老人虽然只是普通百姓,但他们在邻里之间都有很高的威望。
  很快,他们从皇宫里来的听来的一切就都会传播出去。用不了多久,整个长安城的百姓就都会知道除夕盛宴中发生了什么。
  “讲的不错。”
  卓布衣笑了笑道:“尤其是那句穿着宽袍大袖的衣服不方便吃东西。”
  方解心说就那么一句实话,你自然觉得不错。但这里的大部分人,欣赏的反而是后面那些激昂的不怎么真诚的话语。
  “有件事要做,我得先走……”
  卓布衣压低声音道:“从今儿开始演武院休课,一直到过了正月十五。这十五天在长安城里住的学生们都有被人刺杀的危险,人太多,大内侍卫处的人不够用。那个凶手憋了这些天找不到杀人的机会,估摸着就是在等着休课的时机。我不认为他已经逃离长安,杀人只是达到他目的的一种手段,虽然还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但显然他还没有达到这个目的。”
  方解点了点头,了一眼在座的学生压低声音道:“今儿来的这十个人中,只有我和马丽莲那天上过半月山。一会儿我和她一起走,如果分开……她遇到危险的可能比较大。”
  “我会派人跟着你。”
  卓布衣道。
  方解想到之前见皇帝的那次,皇帝对那个起来永远那么低调的太监苏不畏说从今天开始方解就交给你了。所以他摇了摇头道:“不用,你们人手本来就不够。现在长安城里不想我死的人很多,而且大犬他们就在共外面等着。有我和沉倾扇两个人,除非那个凶手是九品高手,不然一点儿机会都没有。”
  “那好……”
  卓布衣点了点头道:“道宗的人就在那边,你要是觉着危险可以与他们同行。有道宗的人镇着,凶手更没胆子现身。”
  听到这句话,方解这才想起来今天怎么没到项青牛。他抬起头往四周了,随即在距离皇帝很近的地方到了在人群里正襟危坐的胖道人。刚才上前给皇帝敬酒的时候稍微有些紧张,没注意到道宗的人坐在什么地方。
  或许是感受到了方解的眼神,胖道人项青牛往这边了一眼但没有什么表示。着他装的一本正经听陈博来他们讲述祖辈功绩方解就想笑,这个家伙装肃然端坐的架势怎么怎么别扭。
  “先生,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方解问道:“你能不能得出来,那个肥头大耳的家伙到底什么境界?”
  卓布衣顺着方解的视线过去,然后摇了摇头道:“道宗的修为功法有些特殊,除非施展出来否则很难清他们到底有多深的修为。据说道宗的大周天小周天修炼到一定程度之后,人就会返璞归真。起来和普通人无异,但修为高的离谱。”
  “那只能说明道宗里没几个这样的。”
  方解笑了笑道:“红袍大神官鹤唳道人一就不是普通人,说明他的大周天小周天功法还没练好。他已经是红袍大神官了,道宗中身份比他高的屈指可数。”
  “不对”
  卓布衣摇头:“你不了解道宗……萧真人是道宗领袖这不假,但道宗中修为最高的未必是他。红袍大神官的地位很高,但那只是对于普通弟子和江湖中人来说的。你应该明白……每个宗门中或许都有一些不出世的老怪物。我相信在清乐山上某个隐秘的地方,说不定就藏着这样的人。”
  “等等……”
  方解想了想后问道:“刚才你说不出来项青牛的修为,而我着他就是一个混吃混喝的骗子哪里有一点世外高人的风范……按照你之前说的,大周天小周天修炼到一定地步就会返璞归真,那项青牛岂不是修为真的很高?”
  卓布衣笑了笑:“我怎么会知道,不过很奇怪……他的境界似乎不稳,忽高忽低。”
  他站起来道:“还有没有问题?没有我就要走了。”
  “最后一个。”
  方解着他认真的问道:“沐小腰在哪儿?”
  卓布衣一怔,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才回答:“草原,满都旗。”
  方解的眉头皱了皱,袖口里的拳头攥得很紧:“谁安排她去的?”
  “镇抚使大人。”
  卓布衣如实回答。
  方解嗯了一声,脸sè起来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但卓布衣感觉得出来,他的愤怒已经在爆发的边缘。
  “先生,麻烦你回去帮我给候文极带句话。”
  “你说。”
  “你就说,我…cāo…他妈。”
  ……
  ……
  卓布衣自然不会真的将这句话带给情衙镇抚使候文极,除非他和方解有仇。他知道方解在努力压制着怒火,也知道这种怒火很难控制的住。粗鲁的骂一句说明方解还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若是方解一直表现的若无其事那才真的要坏了,说不得这家伙扭头就会离开长安城带着大犬他们一口气跑回樊固去。
  “放心,她不会有事。”
  卓布衣安慰道:“我刚才和你说过,世间任何一个宗门都会有自己的后手。清乐山一气观里说不定有几个变态老怪物,大内侍卫处也不是只有我这一个打手。镇抚使大人安排她出一趟远门,当时是因为你还在囚牢里关着。我想你不难明白他为什么这样做,换做你坐在他的位子上也会如此。”
  “你的意思是让我理解一下?”
  方解皱眉道:“凭他娘的什么?如果三个月之后沐小腰不回长安城,我就立刻去草原。长安城里不缺一个方解,但方解缺一个沐小腰!”
  “我会告诉镇抚使。”
  卓布衣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宴席。他先是到不远处找到大内侍卫处指挥使罗蔚然低语了几句,然后离开。罗蔚然的视线向方解这边,对他微微摇了摇头。方解缓缓的松开袖口里攥着的拳头,低头喝酒。
  没人注意到,他脚下的青砖碎裂了两块。
  宴席要持续到子时之后,心事重重的方解根本就没有在意在陈博来他们之后又有谁登场说了些什么。别人举杯他举杯,别人不举杯他也在喝酒。坐在他对面的马丽莲担忧的了他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方解突然之间变得这么沉重。
  场间有歌有舞,一派热闹。
  方解却好像隔离于这个场合之外,孤独的让人心疼。其他学生们都是第一次进宫,难免好奇激动。而且他们对方解都没有什么好感,自然不会注意到他的变化。不远处,几位大学士在挥毫泼墨。用不了多久一篇一篇锦绣繁华的文章就会问世,满场的人都会由衷的赞叹他们的学问。
  但方解只是觉着他们聒噪,想骂娘。
  当青铜编钟敲响的时候,代表着子时到来。所有人都站起来,举杯庆贺新一年的到来。皇帝接受朝臣和百姓的祝贺,然后开始说一些惯例上的吉祥话。太监们端着托盘走进来,托盘里满满的堆着红包。谁都知道红包里没什么货,但这是陛下赏赐意义自然不同。方解接过来红包都没就塞进袖口里,显得有些失礼。
  他借口如厕告辞,在厕所里借着灯火将红包打开,里面是九个大隋的制钱,簇新的似乎还带着才离开铸币工坊的温度。皇帝赏赐才这么一点似乎很小气,但这种事本来就是一个吉祥的寓意罢了。
  红包里除了铜钱之外还有一张小纸条,上面是略微仓促的笔迹,很简单,只有寥寥十来个字。
  陛下谈及怡亲王的礼物,并无异sè。
  这消息没有什么意义,但方解很高兴小太监木三已经学会怎么和自己联系了。这是方解自己布置的第一个棋子,也是他彻底融入大隋官场的第一个证明。在这个充斥着yīn谋诡计的地方,方解必须让自己变得越来越强大。
  回去的时候宴席终于到了尾声,方解走过马丽莲身边的时候低低说了一句:“出宫的时候和我一块走,我送你回去。”
  马丽莲的脸一红,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没敢回答。这一刻,她的心跳速度之快难以形容。等方解坐在对面的时候她忍不住想,自己为什么没有拒绝?这样轻易的点头,他会不会觉着自己是个随便的女人?
  患得患失。
  从太极宫里出来的时候,马丽莲一直跟在方解身后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她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可就是没有勇气和方解并肩而行。她的父亲是从五品归德将军,今夜要巡城当值,但还是派了府中的jīng锐老兵在太极宫外面等着,前阵子演武院学生接连遇刺的事让归德将军心神不安。
  “我……自己可以回去的。”
  马丽莲在到了马车旁边的时候,犹豫着说了一句,说完之后她便后悔了,唯恐方解说再见。
  “上车”
  方解没理会她的话,淡淡的指了指自己的马车说道:“让你的人跟在后面。”
  “噢…”
  她垂头应了一声,听话的好像是个第一天见到老师的孩子。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而行,方解的马车依然是麒麟赶车,大犬坐在麒麟身边。而当马丽莲到方解马车里那个有倾城之sè的女子的时候,开始后悔为什么没有拒绝方解。在这个女子面前,她觉得自己好丑好平凡。
  沉倾扇的美,总是会让其他女人不自在。
  在眼里的沉倾扇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贴在方解耳边用极轻的声音道:“这丫头对你有意思。”
  方解微微皱眉道:“什么能让你闭嘴?”
  沉倾扇抿着嘴笑了笑,然后肆无忌惮的了一眼方解的胯…下。方解一怔,竟然被沉倾扇的有些脸微红发烫。这个女人的神经太强大,方解不敌。当初他费尽力气才求着她用那张樱桃小口,可这明明是是堵嘴不是闭嘴……
  马车离开玄武大街后速度开始加快,路上已经不到行人。一个蜷缩在黑sè斗篷里的人在黑暗中着方解的马车,他皱了皱眉,沉思了一会儿,忽然又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速度奇快。
  半个小时之后,他轻飘飘的落在归德将军的府里。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然后选择一个房间推门走了进去。府里只剩下五六个丫鬟和两个年迈的管事,前者已经沉睡,后者在门房里下棋,根本就没有人察觉,小姐的房间里多了一个不速之客。







☆、第二百零三章 他的眼睛特别好 他的眼睛也特别好

  ()  第二百零三章他的眼睛特别好他的眼睛也特别好
  房间里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坐在屋子里的人全身都包裹在一件黑sè的斗篷里,和黑夜融为一体,他闭着眼,呼吸稍微有些急促。或许是因为女子闺房里的气味让他觉着很舒服,所以他犹豫了一会儿后起身走到床边,然后在床上躺下来,将头深深的埋进柔软的被子里使劲儿嗅了一下。
  这种感觉很奇怪,从来没有进过女子房间的他心里有些负罪感,更多的则是好奇。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竟然因为进入女子闺房而有所忐忑不安,这让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于是他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如果在阳光下,他的笑容一定很漂亮。
  他有两排很整齐很白的牙齿,微笑时候嘴角的弧度很柔和。如果他愿意仔细认真的洗洗脸的话,或许还会是长得不算太难的男子。也不知道是因为他懒还是故意为之,他的脸上很脏,那些污垢中的血腥味虽然已经散尽,可依然很恶心。而事实上,这是一张很怪异的脸。他的眼神很年轻,但皮肤却已经苍老到已经有不少老年斑。
  他想将被子拉过来盖在身上,感受一下舒适的床舒适的被子。但伸出去的手却在半空中僵硬住,他竟然不敢。
  最终,他微微叹息了一声。起身将自己弄乱的被子整理好,就连被子上一根自己掉落的头发都捏了起来。他竟然能在黑暗中轻松到一根落发,如果被人到这一幕的话一定会大吃一惊。大隋男子也蓄发,但这个人的头发却很短。
  他的脸脏的恶心,若是有人吃饭的时候到这样一张面孔或许会忍不住想要呕吐。但他的手却干净的出奇,甚至连指甲的缝隙里都找不到一丝污垢。他的手稍微粗且短了些,并不修长漂亮。老人们常说,这样的手是无法演奏出美妙的乐曲的,因为手指断而粗必然不够灵活。
  他身上的衣服也很奇怪,那件起来黑sè的斗篷,其实是一件灰布长袍撕开后改做的,因为太脏所以变成了黑sè。缝这斗篷的线很粗手艺更粗,若是谁家儿媳的女红这般难,说不定会被婆家的人羞死。
  他离开床榻回到椅子上坐下来,低下头着自己身上的斗篷怔怔出神。
  “好丑”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极低的自语了一声。也不知道他说的好丑是说的自己的斗篷,还是别的什么东西。但这两个字中充满了厌恶,真真切切的厌恶。
  他抬起头的时候,发现在窗口挂着一个大头布娃娃。那是用一块手帕包着碎布扎起来的,制作很简单。白sè的手帕上画着弯弯的眉圆圆的眼,还有上翘弧度很大的嘴巴。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并不漂亮的娃娃,但也是一个很可爱的娃娃。应该是这个屋子的女主人亲手做的,挂在窗口或是想经常到娃娃脸上开心的笑容。
  因为窗子关着,所以他一开始并没有到这个布娃娃。他起身走过去,将布娃娃从窗子上摘下来仔细了。似乎是很喜欢,甚至还贴在脸上摩挲了几下。然后他将布娃娃栓在自己的腰带上,很仔细很认真。
  当他将布娃娃绑好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什么,然后眉宇间浮现出一缕纠结。
  杀?
  不杀?
  他喃喃低语。
  着在自己腰畔摇摆的布娃娃,他最终还是舒了口气然后准备离开。他知道自己这样决定很幼稚白痴,拿走一个布娃娃就放了那女子一命这样的决定若是被教导自己的人知道,一定会被他骂个狗血淋头吧。
  脑子里出现了那个人的身影,他的眼神里猛然闪过一丝恨意。而在恨意后面,则是浓烈的恐惧。
  我为什么要事事听你的?
  凭什么?
  你教我杀人的本事我就要什么都遵从你的意志?不不不,杀人的本事也不是你教我的,而是我自己从别处学来的。你不要再试图控制我,我已经离开了,我要过自己的rì子我要有属于自己的生活!
  滚开!
  他忽然抱着头蹲在地上,脸上的表情很痛苦。
  你休想再让我变回那个我,我既然已经回来就不会再跟你回去!我是我,不是你!没错,我是在杀人,可杀这些人是为了我自己而不是为了你!你不要再说了……我的就是我的,你想都别想再拿回去。
  我没疯!
  你才是个疯子!
  蹲在地上的男人猛的抬起头,眼神里都是杀意。也不知道他刚刚经历了什么,本来就有些怪异的脸上表情变得越发狰狞。他怨恨的视线扫过屋子,随即到了那面铜镜。他站起来跑过去,抬起手指着镜子里的自己:“你信不信我会杀了你?”
  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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