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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霸天下(知白)-第2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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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解一边走一边说道。
  独孤文秀的鼻子有些发酸,他垂着头不想让方解看到自己的已经湿润起来的眼眶。
  “属下知道,这一趟北去属下定会竭尽所能将这差事做好。属下知道如今几个工坊已经开建,兵器,火器,这些东西都离不开铁矿石,大将军将这么重要的差事交给属下,属下怎么敢耽误大将军的布置。”
  “嗯”
  方解笑了笑:“本来这差事我是打算让孙开道去做,这个人有学识有心计也有口才,但他有个不好的毛病……”
  方解的话没有说完,但独孤文秀知道方解的意思。孙开道这个人总是在为自己谋求后路,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会先把自己放在第一位。这本来也无可厚非,可正因为这样造成了他越发的贪得无厌。独孤文秀能进朱雀山大营也是因为孙开道的举荐,而这举荐是独孤家花了大笔银子换来的。
  连独孤家都已经打听到孙开道贪财,方解怎么再敢重用这样一个人?
  “日后你多操劳些。”
  方解笑了笑说了一句,没再多说什么。
  独孤文秀使劲点了点头,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一个机会,一个自己彻底改变命运的机会。只要自己成功了,那么之前二十几年辛苦寒酸的生活将再也不会回来。孙开道那种为自己多考虑一些的念头不算错,但有一点他没有想明白,那就是……只有方解变得越来越强大,他们才会跟着越来越容富贵荣华。
  ……
  ……
  独孤文秀的小院在山脚下,院子外面不远处就是一条小溪,水很清澈,站在溪边能看到鱼儿来回游动。清凉的好像只要一伸手就能把鱼儿捞起来似的,站在这里只是看着水就让人有一种惬意舒服。
  虽然已经天寒,但黄阳道的气候本来就不比西北那样苦寒,所以树还没有落叶,依然翠绿。
  独孤文秀的娘算起来才四十岁不到,虽然日子过的辛苦但模样看起来还很秀美。她十四岁就嫁入了独孤家做小妾,次年便产下一子。在世家里生活,作为一个不得宠的小妾受的苦多半还是来自被人瞧不起的心情,再苦的时候也没有愁过吃穿。所以她还是比一般百姓家的主妇要显得年轻不少,年轻时候的样貌没有多大的改变。
  虽然如此,方解也不能失了礼数。
  进门见独孤文秀的母亲周氏正在刺绣,方解清了清嗓子以晚辈之礼相见。周氏没见过方解,但毕竟是大家出身所以立刻就从自己儿子的脸色上推测出这个对自己施礼的年轻男子是谁。
  她连忙起来,先是受了方解的礼,并不推辞做作,待方解起身之后,她却还了一个更郑重地礼节。
  “民妇周氏,见过大将军!”
  她竟是要拜下去,方解连忙快步过去托着她的双手搀扶起来:“夫人怎么能这样大礼相见,我如何担待的起?我与文谋一见如故,夫人便也是我的长辈,我若是受了夫人这礼岂不要被人耻笑。”
  周氏摇了摇头:“之前民妇受了大将军的礼,就是因为知道大将军与我儿乃是知交。现在我要给大将军行礼,乃是因为大将军是我母子两个的恩人。”
  她挣脱开方解的搀扶,郑重的拜了一拜。
  方解无奈,只好受了这一礼。
  他请周氏坐下,然后吩咐人去准备干果时鲜,告诉伺候着的丫鬟以后不可怠慢,这些东西若是没了就出去采买,一切的用度都有大营支付。
  “我儿”
  周氏看着独孤文秀说道:“我让你给大将军磕头致谢,你可能做到?”
  “孩儿不敢违背了娘亲的教导。”
  独孤文秀垂首回答。
  “你错了。”
  周氏摇了摇头:“若你只是因为我是你的娘,于请于理于孝都不能推脱所以才磕了那个头的话,娘很失望。娘虽然不是什么名门之后,但自幼也读了一些书,还懂得什么叫受人滴水恩当涌泉报。娘才来但一路上打听了不少事,知道大将军治军威严,之所以没杀你还将我接来,是因为爱惜你的才能喜欢你的忠厚。”
  “所以今天我就要告诉你,你可以不讲道理甚至不守孝道,也要记住这忠厚二字!若是有一日你有负大将军的信任,我就没有你这个儿子。今日我就要当着大将军的面,在你心口刺上一个忠字!”
  独孤文秀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撩开衣袍再次跪下去,再次给方解重重的磕了一头。
  ……
  ……
  胖子酒色财为吴一道泡了一壶茶,然后走到躺椅后面为吴一道按摩肩膀:“侯爷……小姐的亲事,是不是定下来的略显仓促了些?虽然小姐对大将军心有所属再难劝阻,可以小姐的身份,和那几个女子一起定亲是不是有些……有些……”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吴一道一眼,见对方还是闭着眼睛养神后继续说道:“小姐金枝玉叶,就算嫁给大将军自然也要做正妻,说句有些肤浅的话,大将军之所以能有今日的一切,一大半的功劳都是侯爷您的。没有咱们货通天下行,这朱雀山大营就建造不起来。没有咱们的船队,粮食,布匹,兵器,甲械,这些东西也不可能源源不断的运进来。”
  “现在咱们货通天下行全都是围着朱雀山大营在运转,如此之大的付出,旁人都看得一清二楚。大将军这事做的有些不妥当,也太委屈小姐了。”
  吴一道笑了笑忽然说道:“今儿上午的时候大将军去看了独孤文秀的母亲周氏,周氏亲自下跪致谢,还让独孤文秀两次跪谢,你可知道是为什么?”
  酒色财想了想道:“大将军对独孤文秀多有重用之心,他们娘俩自然感激不尽。以独孤文秀的身份,想必周氏在独孤家的日子过的也不太如意。现在到了朱雀山,大将军对她也颇尊敬,她肯定要表示。”
  “那是个聪明女人啊。”
  吴一道眯着眼睛笑了笑道:“比你聪明多了。”
  酒色财不解:“属下愚笨,没懂。”
  “正因为她知道自己身份不高,也知道自己儿子那些才学也不足以让大将军一直重视下去。日后随着大将军的成就越来越高,到时候麾下有本事的人自然越来越多。独孤文秀现在被重用,以后若是表现的不够的话早晚会被人取代。周氏也知道他儿子的才能算不得出类拔萃,所以为了她自己为了她儿子将来,她就只能让独孤文秀记住一个忠字。”
  “这个字,是她要让大将军看到的态度。”
  酒色财点了点头:“属下明白了,如此说来,这个女人确实很聪明。”
  吴一道笑了笑:“一个妇人尚且能为以后做打算谋后路,若我只盯着眼前的事看岂不是连她都不如?我现在若是逼着大将军让隐玉做正妻,他自然无法推诿。因为他现在离不开我,可是心里必然不痛快。”
  “等到他走的越来越远越来越高的时候,再想到今日我所相逼的事,心里就会更不痛快。我既然选择了大将军,就不能失败……我用尽一切来帮他,就是要看着他走到那么高的地方去。我在隐玉这件事上这样宽松,是因为我要让他记住我们父女的好。尤其是对隐玉来说,以后大将军对她会更好。”
  “对我不满和对我感怀……傻子才会选第一个。”
  吴一道微笑着说道。
  “属下是个傻子……”
  酒色财摇了摇头:“我还是乖乖的听侯爷吩咐就是了,这么深奥的事果然想不到……”
  “尽力看的远一些。”
  吴一道淡淡道:“看的越远,品尝到的香甜才会越多。斤斤计较于眼前一寸一尺,一丈外的深渊都看不到早晚摔死。而若是放眼望出去,才知道该往哪儿走不该往哪儿走……”
  “属下受教了!”
  酒色财垂首道。
  “嗯,我是个商人,不会做没有收获的付出。所以……”
  他的话没说完,酒色财连忙接口道:“所以,侯爷都是为了以后更大的收获再付出。”
  “不不不”
  吴一道摇了摇头认真的说道:“你错了,我的意思是我给你讲了这么多,自然不能白白的浪费口舌,既然付出了就要有收获,所以你这个月的例钱我就很理所当然的扣下了,你有意见吗?”







☆、第六百一十三章 后事只能一人听

  ()  第六百一十三章后事只能一人听
  几个工坊选址已经完成,在黄阳道不存在因为天气实在太冷而导致工程无法建设的情况,所以选址之后吴一道就派人招募了大批的工匠开工。方解要将朱雀山大营建造成一个真正的根基之地,不缺钱粮的好处就在于有什么想法都可以立刻实行。
  在建的几个工坊规模很大,主要为大军提供兵器甲械。
  黄阳道本地能购入铁矿石的途径都在方解手里攥着,再加上货通天下行无与伦比的商业实力,已经筹备了一批待用。
  大隋军队惯用的兵器,大致上有横刀,朴刀,陌刀,长槊这些,陌刀属于重刀,所以一般只配备给重甲步兵使用,寻常的士兵体力上会有所不支。而长槊分为硬槊和复合槊,硬槊的制造相对简单一些,周期也短些可依然极为复杂。而一柄好的复合槊,制造出来所消耗的人力物力绝对令人咋舌。
  一般来说步兵所用的多为硬槊,而大隋奇缺的骑兵才会使用复合槊。
  所以方解从一开始就放弃了让工匠们大规模制造长槊的打算,这不切实际。改而制造长枪。
  硬杆长槊分量重,不宜练好。而白蜡杆的长枪虽然造价低廉,但却极为实用。在火器没有普及之前,步兵曾经有很长一段时期所使用的主要兵器都是长枪。相对于槊来说,消耗的铁矿石也会少许多。
  方解现在有两条路必须要走,第一是尽快扩大自己的领地,并且实实在在的控制。这样,治下的百姓越多,兵源也就越广。他现在必须加大扩充步兵数量,以后向西南动兵,攻城拔寨的还是要以步兵为主。
  第二是需要尽快将为军队补充物资给养的后勤设施完善起来,大隋拥有许多工艺完善规模很大的工坊,这么多年来源源不断的为朝廷提供兵器储备。要知道一个襄城行宫就为李远山提供了足以装备二十万人的兵器甲械,而这样的行宫在大隋各地并不少。
  当叛军将朝廷逼迫到大规模招募民勇的时候,这样雄厚的储备就能开始发挥作用。当朝廷军队和叛军的主要战力消耗过大,都不得不招募百姓,朝廷在这方面的优势就会发挥出来。同样都是新兵,装备上的优劣有时候也是决定胜败的关键。
  所以方解必须也要为黑旗军准备这些事,当然,有的人主张不要浪费这样巨大的财力物力,可以边打边掠夺。这法子以前不是没用过,在草原上的时候就是以战养兵。
  但方解的xìng子决定了他凡事都会追求尽量没有后顾之忧,更不会为了补充物资而加重对地方上的掠夺。
  方解站在高处,看着工匠们热火朝天的干活心里有些高兴。他不是只把朱雀山大营当成一个临时的单纯的兵营,而是要建成了一个可以在以后几年几十年甚至几百年都为军队提供支持的大型基地。这个需要投入的人力财力自然会很巨大,可一旦投入运行的话,在后期将为军队提供源源不断的支持。
  “这几个工坊建成之后……”
  吴一道指了指面前的工地说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每年会为大军提供至少可以装备十万人的兵器甲械,以后还要陆续扩建,这段rì子长江水道不是很通畅,货通天下行的船队往来也不是很zì yóu,虽然有段争的水师护航,可在长江上他的战船数量不足以保证商行船队的安全,所以我渐少了来往的船队数量,虽然看起来提供的物资会少一些,但因为船的数量少了,段争保护起来也不至于兵力上捉襟见肘。”
  “等到拿下西南之后。”
  他看了方解一眼道:“还是要筹备扩建水师的事,咱们现在的目标不在江běi jīng畿重地,也不在水路纵横的江南,所以水师稍微薄弱些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弊端。可以后一旦走出西南的话,没有一支强大的水师支援,寸步难行。”
  “嗯”
  方解点了点头:“再稍微等等,等这几个工坊建造好,再拿下了北徽道再说。现在咱们的人力物力基本上抽不出富裕来了,财力上虽然有侯爷您支撑着,可分成几条线齐头并进消耗之巨可想而知。所以只能一步一步走,就算是目标只在西南诸道,也不是一年两年就能稳固下来的事。”
  “大隋当年想要打造比南陈更强大的水师,也足足准备了几十年。太祖皇帝杨坚一生的准备,才换来太宗皇帝一时的辉煌。咱们现在什么都缺,缺人才,缺兵力,缺地盘,如果盲目的发展,消耗了大量的财力也未见得能有什么收获。”
  吴一道点了点头:“我知道,胖子不是一口就能吃成的。只是这些事说先放着却不能彻底放下,就算现在没有这个打算,也必须做准备。”
  “我打算在山下湖中建造一个小型的船厂,不求可以打造巨舰,先招募懂造船的工匠,养着他们,再通过建造小船来让他们培养出更多的工匠来。将来要对江南动兵的话,也会需要大量的蜈蚣快船这样小灵轻快的船只,现在就开始准备着,以后终究用的上。”
  方解听他说完后道:“这些事还是侯爷多费心思,侯爷看的远,也懂的多。我对于这方面的事只能说是门外汉,索xìng不如都交给侯爷cāo劳,我当个懒汉罢了。”
  吴一道笑了笑:“军务上的事我也不懂,但这些事还能多帮你cāo持些。说到军务,打梁城有几分把握?”
  方解沉默了一会儿后摇了摇头:“不打梁城。”
  ……
  ……
  方解站在地图前,为吴一道指点:“梁城,惠安,吴兴,这三城是北徽道最北边的三座重镇,钟辛在这三城中布置了重兵,可以说他现在手里兵力的一半都在这三城中。这三座城可以互相支援策应,再加上城池高大坚固,想打不容易。也正是因为如此,钟辛才会有底气跟咱们谈。”
  “当初大隋灭商的时候,若不是商国朝廷已经弄的天怒人怨民不聊生,当初隋军也不至于那般摧枯拉朽的灭掉了几百年延续下来的一个强国。当初隋军可谓取巧而胜,再加上天时人和,并没有受到太顽强的抵抗。”
  “可现在咱们不同……”
  方解指了指梁城说道:“这三座城连成一线,每座城里都至少有一万五千郡兵戍守,是北徽道的屏障。以咱们现在手里的兵力,就算能取下这三城打开进入北徽道的通路,损失必然惨重,再进兵南下就会后继无力。”
  吴一道皱了皱眉:“你的意思是不打只吓?”
  方解摇头:“打当然要打,不打的话北徽道那些名门望族又怎么可能被吓住。可现在咱们创业初始,没办法打这样消耗巨大的恶战。我派兵去惠安吴兴,第一是让钟辛他们那些人看看我黑旗军的实力,并不是装出来的强大。第二,是为了麻痹钟辛他们,让他们以为我的目标是这三城。”
  吴一道沉思了一会儿后终于明白:“这是连环局。”
  他整理了一下措辞后说道:“让孙开道去和钟辛他们谈判,纵然孙开道寸步不让让钟辛他们以为你只是想讹诈钱粮,可钟辛也不可能对这三城放松jǐng惕。而你再派兵,钟辛他们更是不敢掉以轻心,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这三城上,而你却要打其他地方?”
  “是”
  方解笑了笑:“要想打下这三城很难,但打一些损失小但影响不小的仗却不难。”
  方解指着地图说道:“北徽道无险可依,我把兵力摆在这三城外面,但只是摆着而已。我已经给崔中振和陈搬山发了军令,让他们做出对欣口仓动兵的样子来,到时候信阳城里和欣口仓的雍军就会全力戒备,不敢轻易出战。陈搬山却带着飞鹰军骑兵从欣口仓一侧绕过去进入北徽道,骑兵不能攻城但可不是不能抢劫……”
  方解笑道:“那些世家大户的人,在风景明秀之地都有庄园。我打算让陈搬山的飞鹰军在北徽道转着圈的跑,能请多少位有头有脸的人物来就请多少来。到时候那些世家的老太爷老太太凑够了几十位,我就带着他们和钟辛接着谈。”
  “讹诈嘛……”
  方解道:“总得有点本钱才能讹诈,不然对方什么都不怕。那些世家大户不是觉得自己看的明白吗,以为我手里兵力不足以强攻,那我就让骑兵去北徽道绕着玩好了,反正他们也跟不上。让他们那些真正主事的人知道,我就算不打下北徽道他们也不会安生。”
  吴一道眯着眼睛看了方解一眼,笑道:“虽然我对兵法战阵不懂,可也看得出来这不是什么堂堂正正的战术啊。”
  “有用就行了。”
  方解道:“堂堂正正打如果损失大的话,为什么不能无赖一点呢?”
  ……
  ……
  长安城
  太极宫
  东暖阁
  皇帝身上裹着三层被子依然冷的瑟瑟发抖,他为了让自己多活一阵子不惜用纥人的毒蛊手段续命,可他已经病入膏肓,那虫子也终究不是金丹可以让人起死回生。长安城外苏不畏战死太子杨承乾徒手立坟之后,皇帝便回到了长安城里。当然,这件事没有几个人知道。
  杨承乾站在土炕下面垂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
  皇后装作若无其事的为皇帝将嘴角的血擦掉,可眸子里的伤感怎么都掩藏不住。
  “陛下,别在说了,先休息一会儿。”
  她柔声劝道。
  “不”
  皇帝摇了摇头:“我死之前,该交代的都要交代清楚,承乾虽也可以独当一面但毕竟年纪还小,许多事考虑不周。尤其是到了取舍的时候最难,他不懂我刚才说的为了杨家的江山不灭什么都可以失去的道理,所以我要让他更明白一些。”
  他艰难的对杨承乾招了招手:“你过来,我有最后一件事交代你。你要记住我说的每一句话,因为这事关我杨家生死存亡。那秘密既然你已经知道,就应该明白该怎么去做。可我知道你到时候未必能有那样的勇气,所以我必须让你懂什么叫可以舍弃一切。”
  他说话已经不再自称朕,而是我。
  杨承乾连忙过去,皇帝抓着他贴着他耳边用极低的声音说了几句,皇后没有听见,却眼看着杨承乾的脸sè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记住……我死之后,便要如此安排!”
  皇帝抓着杨承乾的衣领盯着他的眼睛吩咐,不容置疑!







☆、第六百一十四章 石榴树 石榴裙

  ()  第六百一十四章石榴树石榴裙
  皇帝交待完之后看了杨承乾一眼,他从自己儿子的眼睛里看到了无法形容的恐惧。这恐惧让他有些失望,虽然他知道自己的儿子还只是个孩子。这样的秘密,哪怕是说给一个成年人来听也会被吓住。
  可他依然不满意,在他看来杨家的子孙不应该出现这样的表情。
  “我知道你还小,但你已经是皇帝了……”
  他看着杨承乾一字一句的说道:“之前我已经提过两次,杨家子孙都要做好为大隋延续下去而牺牲的准备,谁也不会例外,包括我也包括你。这是第三次,你要记住,一个字都不许忘记。”
  “儿臣……”
  杨承乾的肩膀微微颤抖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垂首道:“儿臣记下了,一个字都不会忘!”
  “那就好”
  皇帝的脸sè稍稍缓和了一下:“你出去,我和你母后还有些事要说。”
  “儿臣告退”
  杨承乾躬着身子推出去,出门之前看了自己的母亲一眼。他看到母亲的眼神温柔依恋的停留在父亲脸上,而父亲早已经没有了往rì的风度。现在的父亲看起来就好像一具干尸,可母亲却没有一点儿厌恶。
  他不懂这些,毕竟他还很小。
  况且,此时的他脑子里全都是父亲之前说的那个秘密,如果说老院长南下之前告诉他的那个秘密,已经让他惊讶的无以复加,那么刚才父亲说的另一个秘密,则让他心里一阵阵发寒,冷到了骨子里。
  如坠冰窟。
  他不敢去想,不敢去回忆父亲刚才在自己耳边说的那些话。那那几句话却一直在他脑袋里回响,令他越来越恐惧烦躁。他从东暖阁出来之后步子走的越来越快,到最后已经开始发足狂奔,就好像身后有什么洪荒猛兽又或是恶鬼夜叉在追着似的。
  如此狼狈。
  东暖阁里,皇帝感受着皇后的手掌温柔的抚摸着自己的脸,他喜欢那手心里的温度。这么多年来,他已经习惯了她的一切,在外面的时候心里念着的第一是他们杨家人的基业,第二就是面前这个已经陪了他几十年的女人。
  她好像还是那么美,从不曾改变。虽然她的额头她的眼角都已经有了皱纹,虽然她脸上的皮肤已经不似少女时候那般吹弹yù破,虽然她的身材已经微微走形不复以往的妙曼,可她在他眼里始终那么美。
  “其实在回来之前,我最怕的是不能最后见你一面。”
  皇帝用自己的脸摩挲着她的掌心。
  “可又怕回来,让你看到我现在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不舍得不看你一眼就走,又不舍得因为看了你最后一眼而让你更加难受。”
  皇后伏下来,头靠着皇帝的胸膛。就好像一直以来的那样,虽然那个时候他的胸膛宽厚温暖,而现在就好像肋骨外面蒙着一层皮一样的干瘪冰冷。他呼吸的时候就好像一个坏了的拉风箱的声音,每一次呼吸都很艰难,所以显得胸口的起伏很大,而又偏偏那么微弱。
  皇帝抬起手,抚摸着皇后的发丝。
  “臣妾知道陛下怜我,可陛下却忘了,陛下无论变成什么样子都是陛下,臣妾什么时候都是臣妾。”
  这话说的有些拗口,但皇帝懂了。
  “如果可以的话……”
  皇帝的视线有些迷乱:“我想的是不做这个皇帝其实也很好,就和你平平淡淡的过rì子,或许每rì会为了些琐碎小事而争吵,但可能留在记忆力的东西会很多。一起坐着发呆,一起为下一顿饭做什么吃而愁思,一起为了过节而亲手写些对子,一起摇船泛舟在湖上说些有的无的家常话……可是我做了皇帝,所以这些就都没有了。成了皇帝之后,就没有多少可以记住的和你在一起的rì子……”
  “可臣妾知道,陛下的心始终在臣妾这里。”
  皇后在皇帝臂弯里呢喃,就好像当初那样。他正当壮年,她豆蔻年华。他是她的一切,而她是他的命。虽然现在皇帝已经枯瘦干瘪,可她依然如小鸟依人般想从他怀里寻找安全感似的。
  “做我的妻子,苦了你。”
  皇帝说。
  嗓音有些发颤。
  “臣妾却只觉得甜,不知道什么是苦。不管你是做皇帝还是不做皇帝,不管你忙或是不忙,我都知道,你需要休息的时候都会回来,躺在我的身边,这就够了……我是个没有什么才德的女子,所以不能帮你更多,只能做到不给你添乱,让你踏踏实实的去做你想想做的事……你无憾,我何尝有憾?”
  在苏不畏死的时候,皇帝以为自己已经没了眼泪。
  可是现在,他泪如雨下。
  “陪我出去走走,我想再看看你寝宫门前我亲手种下的那颗石榴。我挖坑你浇水,十几年了,想看看它长的是不是已经很高……”
  “好”
  皇后点了点头,没有告诉皇帝那棵石榴树已经枯死三年。无论她怎么去浇水怎么去施肥怎么去挽救,都没有留住。
  ……
  ……
  皇后推着轮椅,皇帝坐在上面身上盖着厚厚的毯子。侍卫们已经将所过之处封锁,不许任何人出入。毕竟皇帝在长安城里绝大部分人心里已经死了很久,而他也不想再给太子添什么乱子。
  “我记得当初答应你要在这宫里造一个小湖,可是一直没有做到。”
  皇帝陷在回忆里,却并不凄苦只有内疚:“我还记得,那年种下石榴树后你说想去放纸鸢,我也很想陪你去,可我却告诉你,你已经是皇后了,是万民之母后宫之主要端庄,那话太违心了些,可我还是说了,之后后悔了很久。从那之后你再也没对我说过这类的话,我知道你不是怪我,而是要做到我的要求。”
  皇后一直让自己在笑,哪怕泪水就在她脸上流淌。
  “陛下还不是在晚上偷偷带着我去御花园里放了一回纸鸢?”
  她笑着说。
  “可我还是后悔”
  皇帝微微摇头:“你十四岁开始跟着我,总是我要求你去做到这样做到那样,而你却从来没有要求我做到什么。你xìng子恬淡不喜热闹,我总以为让你自己安安静静的在寝宫里你会很满意。后来我才知道,你因为太冷清而特意让人种了满院子的花,与花相语。”
  “所以你派人给了寻了一对珍贵的鸟儿,会学人语,逗我开心。”
  皇后说。
  皇帝道:“可那怎么够……”
  “怎么不够?”
  皇后反问。
  皇帝没有办法回答,只好歉然的笑了笑:“你教那鸟儿第一句话是什么?”
  皇后的脸上微微羞红,摇了摇头却不回答。
  “四郎你好吗?”
  皇帝费力的将手从厚厚的毯子里抽出来,握着皇后推车的手:“虽然你也在这宫里我也在这宫里,可半个月不见一次面也是很平常的事。我知道你想问问我还好吗,可却没有办法去问,所以你自语的话被那机灵东西学了去,也陪着你问……四郎你好吗?”
  皇后的泪水顺着脸颊无声流下,而她却依然笑得幸福满足。
  “原来陛下都知道。”
  她说。
  “是啊……我都知道,可我还是没有抽出空多陪陪你。我已经忘了,咱们已经多久没有这样一起走走说说话。谈的不是那些恼人的国事,只是这样好好的说些话。”
  皇后想告诉他是七年九个月十六天了,可最终没有说出来。
  “我也忘了”
  她回答。
  皇帝笑了笑,没有戳破皇后暖心的谎话。
  “记得你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穿了一件荷sè纱裙,才只十四岁,出水芙蓉一样怯生生的站在那儿不敢看我。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我的人,谁也不许抢走了。谁和我抢,我就和谁拼命。”
  皇后柔声道:“我想的却是这人看起来也不似父亲说的那么俊朗帅气,胡须乱了些,头发乱了些,身上的衣服也乱了些,一看就是个懒人。”
  皇帝哈哈大笑,笑的咳血。
  “是啊,那天之前,晚上和几个兄弟一起喝酒直喝了半夜,若不是老七劝我,我都不会去见你……那个时候我们兄弟几个还有几分真感情在,父皇身子还康健,所以心比后来单纯许多。我还记得,那天晚上拼酒输给了老六一对玉麒麟……竟是到现在还没给他。”
  “因为陛下第二天见了我,所以就忘了以前答应人家的事。”
  皇后在还不是皇后的时候,经常会和他说些这样的俏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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