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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霸天下(知白)-第2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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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
方解回答的很干脆。
他不知道的是,他回答了这两个字之后天际似乎有人微微叹息了一声。
大轮明王点了点头:“那我问你,你的体质如此完美,如果有一天你的修为也到了一千年前我当时的境界,当你发现有一个机会可以长生不死的时候,你会不会和我一样的选择?”
方解这次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好一会儿。
桑飒飒因为搂着方解的脖子所以无法看到方解的表情,她全神贯注的等着方解的回答。
“长生……有趣吗?”
方解忽然喃喃的问了一句。
这句话一出口,大轮明王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喜色,而桑飒飒的眼神里则闪过一丝失望。
“当然有……”
大轮明王道:“你可以想象一下帝王的感觉,而且不是一世帝王,是永世帝王。这世间的一切东西都是你的,你看着他们生长然后死去,不只是人,还有万物。大雪山上大轮寺前的几棵寒松是我亲手栽种的,那些挚诚的参拜者看到那么壮阔的寒松都会跪下来,足有千年了,你可以想象那树有多粗。可是,寒松也没有我长命。”
方解再次沉默,过了好一会儿后忽然摇了摇头:“多无趣啊……和几棵树比谁长寿,想想就没意思。”
他嘴角往上挑了挑,看着大轮明王笑道:“你问我想不想长生,我第一反应是想,谁也不想死。可我仔细去想的时候却害怕了,因为我和你不一样。我有自己喜欢的东西,喜欢的人,我不想看着她们老去死去而我还孤独的活着。和自己爱着的人一起慢慢变老然后一起死去,好像比长生有意思,尤其是……你这样恶心的长生之法。”
“你……”
大轮明王看着方解,一脸的不可思议:“你居然觉得长生不好?”
方解笑:“好啊,但不是我想要的。”
就在他这话刚说完的那一刻,上面忽然传来一阵锦帛撕裂一般的声音,紧跟着封闭的土屋上面出现了一条裂缝,方解抬头去看,看到了两只带血的手将那裂缝硬生生撕开,然后一个人从裂缝中落了下来,轻飘飘如柳絮一样。
“老妖,你还是跑的慢了些。”
这人落下来之后伸手往前一指,大轮明王身体外面就有一层光团出现,然后他脚下一点自己也融进了那光团:“我追着你一起去死,你是不是也应该觉得很高兴?”
这个人……让方解的眼睛立刻睁圆,眼神里都是震惊。
那哪里还是一个人啊,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血肉,只剩下一个骷髅头骨,偏偏眼睛还在眼窝里面,所以看着格外的惊悚。他的衣服碎裂不堪,那两条露出来的胳膊上,有很大一部分已经也不见了血肉,臂骨很清晰的露在外面。
破破烂烂的青色长袍下,那双腿上有的地方还残存了一些肉,但大部分都是血糊糊的骨头。
这绝不是一个人。
可方解却偏偏知道他是谁。
“如果你刚才被他诱惑心志松动,他会用另一种方式侵入你的身体。幸好,你没有。”
那个骷髅一样的人在进入光团之前回头看着方解,看起来像是笑了笑,是的,只是感觉上他是笑了笑,因为他的脸上没有血肉。
“我刚才在外面等着你回答才进来,如果你没有说那句和自己爱的人一起慢慢变老慢慢死去,我会等到大轮明王侵入你的身体之后的那一刻再动手,连你再他还有我,一起死。方解……你很好。”
说完这句话,这个骷髅一把将光团里的大轮明王抱住:“当初你对我说且看谁笑到最后……哈哈哈哈……老妖,是我啊!”
“不!”
大轮明王发出一声不甘的凄厉咆哮,却无法挣脱开那光团和骷髅的束缚。
桑飒飒从方解身上下来,拉了方解向上一跃从那条缝隙里冲了出去,半空中方解往下看了一眼,那光团已经变的璀璨炙白看不到里面的人了。可是方解却能感觉到,那个骷髅一样的人应该会高兴很开心吧。
有一种死……叫无憾。
ps:这章写了足足一个下午,脑子里都是那个叫杨奇的男人,虽然早早就想到了这样的归宿,可自己总是不忍写不想写也不敢写。希望大家在很久之后还能记住这个名字,这个人。
ps2:求月票做新衣为杨奇换上,可好?
☆、第五百九十三章 让天下永光明
第五百九十三章让天下永光明
桑飒飒拉着方解从壁垒中冲出来的时候,这土屋里的光芒已经让人的眼睛无法承受了,就好像太阳从天空落下来掉在了这里,土屋里的温度高的不可思议,便是如此坚固的壁垒也被烧成了通红通红的颜色。
围在外面的人们因为承受不住那高温的烘烤而不得不后退。
沉倾扇已经几乎脱了力,她拼尽全力将修为之力化作剑意想劈开那个土屋,可根本没有办法做到,到了这个时候她哪里还会在意桑飒飒之前的告诫,再妄动内劲有可能修为停滞不前,她只想将面前这个巨大的土屋劈开!
沉倾扇的精神也已经快要耗尽,她想看清楚感知到土屋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她一样没有办法,却还不肯放弃。
当她们看到桑飒飒和方解从土屋里跃出来的时候,两个人几乎同时倒了下去。
方解和桑飒飒落地之后一人抱了一个向远处掠去,两个人才离开,一道剧烈的白光从他们之前跃出来的那条缝隙里冲天而起,那白光之强盛刺的人眼一阵剧痛,没有几个人能直视,有士兵看了一眼后立刻就疼的吼了一声马上扭头,眼睛里好像进了沙砾一样被磨的流泪不止。
那白光从土屋的缝隙里直射天空,就好像一柄大地之剑刺穿了苍穹。
紧跟着那座土屋就开始扭曲起来,就好像一层布里面包裹着一头野兽,随着野兽的冲撞那层布则不停的变幻着形状。可也不知道是那壁垒足够坚韧还是那个抱着大轮明王一起去死的人刻意控制了力量,这壁垒最终也没有被崩碎。
那炙热强盛的白色光芒一直持续了很久,夜空都被切开了一条口子。方解试图顺着白光找到那个人,他总是错觉那个一身青衫风采绝伦的男子会闲庭信步一样踩着白光走上天空。然后回头对他笑笑,说一声再见。
方解甚至脑子里没有死这个字出现,而是另外两个字。
归处
这不是方解第一次去想,那个青衫男子本来就是从天上走下来的,踩着这样一条白光,面带着微笑降临人间。所以他的归处应该也只能是天上,从何处来回何处去。方解无法去想想,青衫男子那样的人如果不飞上天空还能去哪儿?
当初在樊固城里第一次见到那个青衫男子的时候,方解就忍不住去想有这样风采的人应该需要一个什么样的故事才配得上他?可是今天方解想到的是,原来什么故事都配不上他。也许在许多年之后人们会忘记这个名字,但不会忘记几天刺破天空的这一道白光。他曾在这片大地上行走,却没有任何一个地方能埋下他的尸骨。
所以方解有些呆傻的一直盯着那一道白光看,唯恐错过了青衫男子离开的身影。即便方解远比一般士兵要强大,可这样盯着看他的眼睛也开始疼起来,眼泪从他的眼角里滑出来,无声的流淌。
桑飒飒很想问方解,你的眼泪到底是因为伤心又或仅仅是被那白光刺的?
可她发现自己不能说话,因为她一说话就会伤到现在的方解。这当然不是真的伤到,而是因为此时抬头看白光的方解陷在一个很奇特的情绪中,不是无法自拔,而是他不愿意抽身出来。
所以桑飒飒怕,万一自己说话会扰了他。
等啊等啊
直到那放肆可以搅乱了天穹的白光逐渐虚弱,方解还是没有等到自己期盼着的画面。他没有看到那个穿了一身洗的稍显发白的青衫男子缓步走上天,就好像当初在樊固城红袖招里他缓步走上二楼那样。
白光散尽后,便是铺天盖地的黑暗袭来。所有人都幻觉自己置身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黑到就好像自己瞎了一样。那座烧的通红的土屋也逐渐褪色,最终变成了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
通体乌黑,已经被烧的好像变成了玻璃一样光滑。
一直到天色泛白,也没有人敢打扰静立在原地一直没有动过的方解。桑飒飒救醒了沉倾扇和沐小腰之后,她们就站在方解身后看着这个男人的背影。她们发现,那伟岸的身躯在颤抖。
阳光从方解背后洒下来,为他也为那座奇形怪状的土屋染上了一层金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方解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然后缓步走向那座土屋,他没有进去,只是在外面跪了下来,庄重的磕了三个头。
“我其实一直想对你说声谢谢……”
方解直起身子,额头上微微发红。
“虽然你在红袖招里看我那一眼的时候,眼神里带着厌恶,可我知道你厌恶的是我身体里的东西,而不是我。然后你喝了我半壶梨花酿,为我压制住了体内的毒蛊。你想喝梨花酿,是因为你不想让我觉得欠你一个人情。虽然说起来好像我的命只值那半壶梨花酿似的,可我知道那半壶酒的分量有多重。”
“后来一直有人说你是我的师父我是你的弟子,因为自私我从来没有否认过,可我心里何尝不会去想,如果你真是我的师父该有多好?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或许是因为你走的是一条我走不上去的江湖路。我心中有江湖,可江湖在我身外。”
“这地方叫朱雀山,朱雀浴火可重生……我宁愿信你是随着那烧上了天空的烈火飞去了另一个地方,不管你是项青争还是杨奇,你都是独一无二的你。我刚才一直在想,该用一种什么样的方式来祭奠你……到现在才醒悟,你应该不喜欢别人用祭奠这个方式来回忆你吧?”
方解再次叩首,每一次都很重。
“可我总得想个方式让你留在记忆之外,因为你什么都没有留下啊……”
方解站起来,回头对远处的聂小菊喊:“从今天开始,黑色战旗上绣上一只朱雀。”
聂小菊虽然不懂,但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喏”
方解转身走向众人,脸色已经恢复了平静。
“你……还好?”
桑飒飒看着他问。
方解回头看了一眼那座黑的好像水晶一样的奇怪建筑,很认真的说道:“这里……会成为圣地。”
……
……
江北道
夜宿在火狐城废墟以北六十里一座小道观里的皇帝一行大部分人已经睡下,残存的几十个侍卫依然尽忠职守的站在皇帝睡觉的屋子外面,即便是活着的这几十个人,身上也差不多都带着伤。
从外面往屋子里看,能看到一个佝偻着身子的黑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那是苏不畏,守在土炕边上看着皇帝发呆。
张真人在另一个小院里和这道观的观主喝酒,这小道观的观主并不知道面前这个人是道宗中祖师爷一般的人物。离开火狐城之后也不知道为什么张真人就脱掉了道袍,换上了一身寻常布衣。
“先生,看您谈吐不俗,可否请教一个问题?”
脸孔很瘦留着山羊胡子的道士问张真人:“因为观里的藏书实在少得可怜,而我又不认识什么博学大儒来为我解惑,所以有件事困扰了我很久。”
“你说”
张真人喝了一口廉价的高粱酒,抬头看着天。
“您一直看着天空,想必对星象有所钻研。古书记载,天地间有四神,一曰青龙,一曰白虎,一曰朱雀,一曰玄武。可这只是无穷年前就有的传说,再难究其根源。现在不少地方还有以这四神的名字命名的山脉湖泊,可谁也讲述不出来典故到底是什么。是不是在几千年前,真的有这样四神的存在,但是因为后代出现了不知何故的断层,以至于连这传说都不再完整了?”
“你怎么会想到这个。”
张真人笑了笑问道。
“无聊”
道士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整日在观里装模作样,日子一日一日重复枯燥无比,所以只好自己给自己找些事做,而最长久的乐趣,就是找不到答案的东西。我翻阅过的道家典籍中,没有任何关于四神的记载,民间也罕有传说了。”
“四神……”
张真人抬起头看向西方指了指:“据说最早叫出这名字的,是一位星象大家,他说那边有一只白虎……主西方七宿。”
他又指了指南方:“那边有一只朱雀……主南方七宿……”
他的话才刚说到这里忽然眼神一变,视线就定格在南方很久都没有再移开。道士见他脸色有异,想问怎么了却没敢,因为他发现这个老者的表情里出现了悲伤。
张真人站起来,将手里的劣酒洒在地上:“人间再无相见日……走好。”
长安城
红袖招
已经睡下了息画眉忽然从梦中惊醒,也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还是梦到了什么,竟是一身的汗水。她猛的起身跑到窗边将窗子推开,使劲的往南方去看似乎想穿破夜幕看到什么。她心里没来由的冒出来一种无边的惶恐和惊惧,心好像被什么人用手攥住了一样那么难受。
她想哭,却不知道自己是被梦吓着了还是真的看到了什么。
就在这时候,她忽然发现对面大街上,在月色下有个身形枯瘦佝偻的老者站在那里,抬着头,也看向南方。
“你想告诉我什么!”
她疯了一样的喊。
大街上那个老者没有看过来,只是淡淡的回答:“走吧,你在这里等不到他。”
清乐山
一气观
刚刚和沫凝脂因为修行的事吵的不可开交才睡下的项青牛忽然心里一疼,没来由的疼。他下意识的揉了揉,然后啐了一口骂道:“混账方解,你未来的婆娘气的道爷我心口疼,将来早晚跟你把债要回来,哼!”
骂完了,可心里还是疼。
疼的好像心里被什么人剜走了一部分似的。
然后项青牛觉得手背上一凉,发现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落下来一滴水掉在手背上,他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才发现,原来是自己哭了。
可是
为什么会哭?
为什么会悲伤?
莫名其妙的,他忽然想起来很久之前他从二师兄那里偷来的一句话:“若我能以身化大星,就让天下永光明。”
江南
负手站在院子里看着月亮的罗耀忽然眼神一变,然后忍不住笑了起来,连说了三声:“好,很好,非常好。”
ps:本来想着今天也写四章补上欠更,可这两章写的太艰苦已经再写不下去了。就三更吧,今天就这样结束,很好。
☆、第五百九十四章 以后叫你师叔
第五百九十四章以后叫你师叔
沐小腰劝方解进土屋里去看看,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能寻到的遗物,她觉着不管人怎么走了,按照中原人的习俗还是应该立一座坟。既然没了尸骨,哪怕是寻些和他有关的东西葬了也好。
方解却没有点头,非但他自己没有走进去,而且下军令任何人不能走进那个已经晶化的土屋里。
“这就是他的坟”
方解看着那土屋道:“所以谁走进去,就如同翻看了他的坟包。即便以后我离开了朱雀山,这座坟也不能让人随意进出,不能亵渎。”
说完这句话他就转身离开,沐小腰却还是从他眸子里捕捉到了一丝伤感。
桑飒飒从怀里取出来一个玉瓶递给她:“你和沉倾扇昨夜里耗费的修为都太多了,她本来就因为急着破境自己弄伤了自己,昨夜里发力太狠几乎将内劲耗尽,若是不调养以后或许再难有进境了。还有你自己,精神力消耗过多比内劲耗尽还要可怕,会死的。这是我自己炼的丹药,虽然没有什么神效但尚可固本培元,每七日一粒,最少也要吃三粒。”
沐小腰将玉瓶接过来,说了声谢谢。
“我……”
桑飒飒看了方解离开的背影一眼,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不是你们的敌人,若是他最终答应了我的事,等我有了身孕我立刻就会离开。”
沐小腰脸色一变,下意识的看了不远处的沉倾扇一眼,她发现沉倾扇也看过来,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你想错了。”
沉倾扇走过来,从沐小腰手里将玉瓶接过去倒出来一粒送进嘴里:“我们从来没有敌视你,而是戒备,因为我们都觉得你追过来的理由有些匪夷所思。所以我们担心的不是你喜欢方解,而是担心你除此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什么目的。”
沐小腰觉得沉倾扇的话有些直接,对桑飒飒笑了笑。
“或许是因为我们不了解你的过往,所以总觉得这些事有些不太真实。”
说完了这句她才发现,原来自己的话比沉倾扇的话更直接。
“没事”
桑飒飒理了理额前垂着的发丝,对她们笑了笑道:“我是个很自私的人,因为这自私伤害到了你们,我很遗憾。不过这是我必须要做的事,不管你们怎么看我……桑家的血脉……”
她的话还没说完,沉倾扇摇了摇头:“即便方解答应了你,可那孩子也不只是桑家的血脉。”
桑飒飒一愣,忽然明白了沉倾扇的意思。她和方解交谈的时候方解也说过类似的话,她当时只是以为那是一个男人的自尊心作怪。现在才恍然,自己确实忽略了一件事。如果她真的有了孩子,那孩子也不只是桑家的,还是方解的。如果她就那么带着孩子远走,方解会怎么样?
“我……”
她顿了一下,不知道如何回答。
“先回去休息吧”
沉倾扇对她笑了笑,很温和。
“你的衣服破了”
她转身往回走:“如果我的衣服你能穿的话,可以来取一件。”
桑飒飒心里一暖,然后也笑了笑。
方解回到屋子里洗了一个热水澡,换上一身干爽的衣服后就坐在靠窗的椅子上看着外面发呆。从这里他能看到远处那个晶化的土屋,昨夜里的事就好像梦境一样。明明自己在等的是莫洗刀,可却等来了大轮明王。
他曾经幻想过无数次,自己如果被大轮明王这样的绝世高手追上会是怎么样的一种境地,想到最多的是自己可能连反抗的力量都没有。但昨夜里,他发现自己比预想中的还要冷静。
而且他遇到的,是有史以来最弱的大轮明王。
如果不是有忠亲王杨奇不死不休的追逐,大轮明王不会虚弱到连他都无法击败。
然后他想到了那个用一双满是血迹的手撕开了土屋的男人,曾经风采绝伦的忠亲王,竟然变成了那样,浑身上下都看不到一点完好的地方。他那身青衫破碎不堪,同样破碎不堪的是他的身体。
没有了血肉的脸,白骨森森胳膊和腿。
那将是一场多惨烈的大战,才能让他那样的人变成一具骷髅。那又是怎么样的一种意志,才能让那个看起来绝不可能还活着的骷髅一路追行不死不休?
无论怎么看,那都应该是一具尸体才对。
这个世界,总会有许多方解不太理解的事发生。
想到了这些,他又想到了罗耀。
之前桑飒飒推测过,不管是大轮明王死掉还是罗耀死掉,那么他们的修为就会回到另一半身上,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大轮明王的死,或许只是帮了罗耀一个忙,如此一来的话,那忠亲王的牺牲岂不是……
想到这里的时候,方解忽然又想到了一件事。
忠亲王撕开土屋进来的时候,第一件事是用光团将大轮明王封死,然后他将自己和大轮明王一同焚化,可无论那光焰多么强盛自始至终也没有将土屋摧毁。在白光最盛的时候,那土屋里似乎有什么绝世凶兽想要冲出来似的,可土屋就好像一层坚韧的布一样一直阻挡着那凶兽任凭冲撞而不破。
想到这里,方解猛的站起来往外面看。
他这才发现
那个土屋的奇怪形状,就好像是一头飞跃起来的猛虎,只是这猛虎无论怎么去挣扎最终也没能冲破那一层禁锢,最终被定格在土屋里面。
江南
罗耀愤怒的咆哮了一声,整个院子里都刮起了一阵狂风。院子里的竹林,亭台全部被狂风摧毁,就连那个小湖里的水居然也被风吹的往一侧翻滚,半个湖居然空了,湖水都卷在另一边。
当狂风停息,水才卷回来重新将湖注满。
“这不可能!”
咆哮的罗耀眼睛通红,里有金色的火焰若隐若现。
……
……
虎口涧
麒麟和陈孝儒带着大约五百名精锐,在杜栓的引领下到了寨门外面,杜栓和被控制着的徐连等人不得不叫开了寨门,然后麒麟带着精锐一拥而入。只五百人,一夜之间将虎口涧铲平。
方解自始至终就没有想过要招降虎口涧里的人,现在根本就不是招降的时候。对这些贼寇,不管是有没有做过太多恶事,一旦招降,那么黄阳道的百姓就会以为黑旗军对贼寇的态度很温和,这会让百姓不安。
以后肯定不会对所有的敌人都是一律清剿,可现在方解要的先是黄阳道一道百姓的信服,所以不可能对贼寇松开一条口子。
陈孝儒从外面敲了敲门,他不在大营里所以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回来的时候看到那座凭空出现的奇形怪状的东西吓了一跳,打听了下才知道昨夜来了一个大修行者要刺杀大将军。
但是幸好,大将军安然无恙。
“进来吧”
方解将视线从那个飞虎雕塑一样的土屋上收回来,看了陈孝儒一眼问:“虎口涧里面的事干完了?”
“干完了”
陈孝儒点头:“一千一百二十六个贼兵,斩九百余,生擒二百零四人。”
他看了方解一眼问:“怎么处置?”
方解沉默了一会儿摆了摆手:“交给军师去处置吧。”
陈孝儒嗯了一声,想问问莫洗刀那几个同伴怎么处置,看方解脸色不太好,他最终还是没有问出来。他告辞离开,出门的时候不由自主的看向校场那边,昨夜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留下这样一个东西?
离开之后他去找了军师孙开道,进门的时候发现军师的脸色很难看。
“军师,怎么了?”
陈孝儒诧异的问。
孙开道被叫了一声才从思绪中拔出来,他叹了口气道:“这世间竟然有那样的人存在,那再强的计策又有什么用处?”
昨夜他没敢靠的太近,可他却眼睁睁的看着一个骷髅爬上土屋,身上的骨骼在月色下都那么清晰可见。然后他看到那个骷髅用手将上千士兵都无法攻破的土屋撕开一条口子后跳了进去,再之后,剧烈的白光从土屋里射了出来。
一开始他以为那是一个妖怪,因为无论如何那都不像是一个活人。
但从方解出来之后对着土屋叩首,他才醒悟那个进去的骷髅确实是一个人。
“您这是怎么了啊?”
陈孝儒问。
“没事!”
孙开道摇了摇头问:“什么事?”
“大将军说,虎口涧里的俘虏如何处置让我来请示您。”
“还是如原来那样,示众砍头。”
“那几个演武院考生出身的呢?”
陈孝儒问。
孙开道沉默了一会儿后压低声音道:“一会儿我亲自去送送他们几个,你让人准备一桌酒菜,他们几个虽然都是人才,但不能留啊……而且有件事你要记住,虎口涧的贼寇里曾经有大将军几个同窗的事绝不许泄露出去。这几个人是绝对不能留的,但如果杀了对大将军的名声也不好,你明白吗?这件事,知情的人就去全都烂在肚子里。”
陈孝儒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
……
方解拎着一壶酒走到校场上,挨着罗蔚然坐下来。
“昨夜他有没有对你说什么?”
罗蔚然问
方解点了点头:“如果我被罗耀迷惑的话,他会将我一块杀死。”
罗蔚然笑了笑:“那是他的性子。”
“他……”
方解将酒壶递给罗蔚然:“没有见你一面?”
“见了”
罗蔚然点了点头:“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以为那是一个妖怪,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他对我笑了笑说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丑?自大雪山一路追过来,连战了一百二十六场估计也不会好看到什么地方。一路上没敢靠近水边,我怕自己也把自己吓住。”
“我说……还是那么帅气。”
罗蔚然鼻子一酸,眼泪还是流了下来,连他自己都不记得,已经多久没有哭过了。
“他问我,知道为什么我非要杀大轮明王不可吗。我说不知道,他说将来这天地间会有一种巨大的改变,所以他和大轮明王那样的人都应该消失才对。我不懂,他也没有解释。然后他说,师尊已经很老了,而且就要走出长安城了,如果师尊出城……记得替我在师尊坟前多磕三个头。”
方解愣住,默然无语。
“我不知道为什么二师兄会说师尊要走出长安城了,但我知道他说的肯定就是对的。”
“我以后叫你师叔吧。”
方解忽然笑了笑:“以前也叫过,但不太真诚。”
“好”
罗蔚然点了点头:“到时候我带你去磕头,顺便告诉师尊一声。”
方解嗯了一声,眼神迷茫。
☆、第五百九十五章 缘何心急?
第五百九十五章缘何心急?
到了黄阳道之后,三个月之内方解只是派人不断的清剿各地的乱匪,不管是多小的一股贼寇,只要是有百姓前来申告他都会立刻派人去剿杀,三个月之后,方解得了两个外号,从贼者称其为李不留,百姓称其为李天神。
所谓的李不留,就是说方解只要剿平一处贼窝,必然一个不留。
这凶名在黄阳道传扬开来之后,也不知道有多少家山寨散了伙,再也不敢闹事。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罗耀明知道方解占了黄阳道,信阳城和欣口仓就好像一片汪洋里的两座孤岛,却并没有分兵来救,要知道黄阳道的位置极为敏感,极有可能将罗耀大军和雍州根基之地的联系切断。
信阳城里的田信手里只有三四万兵马,且半数为新兵,所以也不敢贸然对方解动兵。看起来方解也暂时没有打信阳城的意思,不过黑旗军的触角已经蔓延到了信阳城外面不足二百里,雍军的斥候和黑旗军的斥候经常碰面,双方都有上面的指示所以并不曾闹出什么摩擦,走个对面也只是拨马离开。
“一步步试探”
方解喝了一口茶后道:“咱们逐渐将黄阳道各郡县收拢在手里,信阳城田信不断的收缩兵力,除了信阳城四周几个最重要的县城之外,他已经将散于各处的兵力大部分调回信阳城内。斥候来报,半个月前田信分兵一万增援欣口仓,在信阳城和欣口仓之间建了几十座烽火台,一旦欣口仓有危险,他很快就能得知。”
“可即便如此,罗耀依然没有分兵回来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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