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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霸天下(知白)-第1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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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他挑衅似的看了一眼陈搬山。
  陈搬山冷哼一声道:“我们跟着将军的时间,比你久!”
  陆封侯怔了一下,然后冷笑:“时间久不代表不会在关键时刻怂了!”
  陈搬山懒得搭理他,别过头不再说话。
  方解心里很高兴,因为卓布衣引导着这两个人已经到了只剩下一个选择的地步。卓布衣是个聪明人,他知道方解要去哪儿,也知道如何让陈搬山和陆封侯顺着自己的思路往下走。
  “那就只能去汇合旭郡王了。”
  卓布衣看了方解一眼道:“只是路途有些远,而且要穿过叛军的领地。不过旭郡王身边正缺人,皇帝身边有百万大军,不在乎咱们这五千人马,但旭郡王在乎。到时候报战功,他可不会隐瞒下来。”
  “那就去狼乳山!”
  陆封侯站起来说道:“不就是路远些?没什么可怕的!”
  方解和卓布衣对视了一眼,眼里都是笑意。







☆、第四百三十三章 我将以身化大星

  ()  第四百三十三章我将以身化大星
  不缺冬衣不缺粮,悍卒五千出芒砀。
  自从南下之后,方解从没有像今天这样轻松过。他心里的每一个缝隙都很灿烂,没有一丝yīn霾。离开了自己本来想立足的长安城,但早晚还是要回的不是么。解开了自己的身世虽然没有做到什么,但早晚还是要讨个法的不是么。下兵将虽然不多,但早晚都会成为一件利器不是么。
  凭着这五千人想报那三千血仇显然不实际,但这是第一步。
  很坚实的一步。
  西北之地贫苦苦寒不假,只能以战养兵也不假。但西北是个扬名的好地方,只要能闯出来一番名堂,就为以后开了一扇金光灿灿的大门。大门后边有一条通向什么地方的路,方解自己知道。
  方解站在高处看着属于自己的队伍开拔,嘴角上一直挂着笑意。
  蜿蜒的队伍顺着山路往山另一侧行进,最前面的人马已经消失在绿木掩映之中。心情开阔,连芒砀山看着都变得更加漂亮起来。
  方解的视线从队伍上慢慢的移开,欣赏着整片大山的壮阔秀美。
  就在这个时候,方解的眼睛忽然睁大。
  在视线极远处上山的小路上,有一行三人正在往山上来。前面一个挑着担子的,后面一个背着个大包裹。这两个人后面十几米,有个胖子极艰难的行走着,离着这么远似乎都能听到他的喘息声。
  看到那个身影,方解先是笑了笑,然后皱了皱眉。
  大石边,清流旁。
  胖子蹲在山溪边洗了脸,站起来的时候就又是一身汗。他看了看黏在自己身上的衣服,白面馒头一样的脸上就满是幽怨。有人行万里路,修心养xìng也瘦身。可他行了万里路,倒是更胖了些。
  一般来,人胖到一定程度就会很难看。可这个胖子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不讨人厌,很顺眼。
  “怎么?”
  方解蹲在一块石头上,先是看了看那个小道童身边沉重的担子,又看了看另一个小道童身边硕大的包裹,最后看了看胖子身上那件不伦不类的道袍:“怎么,你这是把清乐山一气观偷空了,然后畏罪潜逃?当然我这不关我事,就算你把一气观放火烧了我都没意见。但是你把道袍弄成花蝴蝶似的我实在不能忍啊,不管你怎么千辛万苦找过来我都忍不住想一脚把你踹回。”
  项青牛白了方解一眼:“士别三rì真别刮目相看,你的审美观自始至终都跟狗屎一样。这样的道袍不好么?谁规定道袍必须就是那么单调灰暗的颜sè?谁规定不能穿的鲜艳明亮些?你这是妒忌我天纵奇才,将道袍改的如此拉风牛…逼。”
  方解呸了一声,从大石头上跳下来,揪了揪项青牛胸前那一朵大红sè的蝴蝶结:“这是个什么东西?”
  然后他又拉了拉项青牛斜挎着的粉sè香包:“这又是什么东西?”
  项青牛认真道:“品味,你懂?”
  方解忍不住担忧道:“我对你xìng…取…向越来越怀疑了,你他娘的可别万里迢迢是来找我的,尤其是别用那种千里寻夫的眼神看我,我真会打憋了你鼻子。”
  项青牛轻蔑的哼了一声:“你打的过我?”
  “不过……我还就是万里迢迢特意来寻你的,我对你的思念已经到一rì不见如隔三秋的地步了。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每天一闭上眼就是你英俊的相貌。”
  方解拍了下脑门:“行了,你赢了……”
  项青牛得意笑了笑,将大红蝴蝶结和粉sè香包从身上拽下来:“能恶心到你,也不枉费我花大价钱搞了这一身装备。”
  “别扯淡,你扯下这俩东西也掩饰不住你的sāo…气。”
  方解指了指黑sè道袍下露出来的两条肥肥的大腿和碎花大裤衩:“这装扮够他娘的妖娆,这才是你想恶心死我的必杀一招吧?”
  项青牛低头看了看,连忙遮住,讪讪的笑了笑:“天热……”
  “已经快入冬了你天热,是你的心sāo动的太厉害了。”
  方解白了他一眼道。
  项青牛狠狠瞪了方解一眼:“别打岔了,我这次来是找你有正事商量。很大很大的正事,大到能吓你一跳那种。”
  “看。”
  项青牛清了清嗓子后一本正经的道:“首先,你也知道我是一个心怀天下大公无私视金钱如粪土的人……”
  方解:“滚!”
  项青牛讪笑:“好吧,这段就不了,揭过开篇直接进入主题……我打算西行寻找二师兄也就是你那个便宜师父,他西行已经超过两年还没有消息传回来,虽然我是个乐天派但也不得不想,他是不是被人弄死了……我曾经坚信这个世界上没人能弄死他,只有他弄死别人,但是这次他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变态……”
  方解微微皱眉,脸sè也变得肃然起来。
  “所以我一定得看看,如果那个把我带入歧途的家伙没死,我找到他然后跟他一块耍耍牛…逼干点惊天地泣鬼神的事,百年之后有人提起姓项的不止会记住一个项青争,还有一个玉树临风的项青牛。如果他死了……我就找个不算背静的地方把尸骨埋了,然后找杀了他的人评评理,能报仇就报仇,不能报仇也得恶心恶心那些家伙不是?”
  方解问:“你有把握?”
  项青牛摇了摇头:“我这辈子干什么都没有把握过,更何况是秃驴们的地盘踢场子?可这些事……我不来,谁来?”
  方解心里一紧,看着项青牛不知道该什么。
  ……
  ……
  “等我几年不行?”
  方解将酒囊递给项青牛,项青牛摇了摇头,从袖口里掏出个油布包打开,捏了一颗糖果丢进嘴里,贪婪的咀嚼:“我知道你的意思,也明白你的xìng子,你身边懂你的女人不少,但懂你的男人就我一个。”
  玩笑话,可透着股悲凉。方解没笑,因为这玩笑不好笑。
  项青牛笑了笑:“你是个不会做没把握之事的人,但这不代表你没良心。虽然你那个便宜师父和你只有一面之缘,但你心里肯定把他当恩人看对不?可你知道现在即便你西行也做不了什么,文不能一张嘴死一山秃驴,武不能一举灭掉大轮明王。文不成武不就你就是个渣啊……可你还是个冷静的家伙,而我不是……”
  他将糖咽下,然后满足的笑了笑。
  方解沉默,然后摇头:“我在长安见过一个天尊,在雍州也见了一个。所以我能猜到大雪山上有多凶险,忠亲王当年带着几百好汉西行也没能将那座山削掉,这次只带着一个苏屠狗,又能走多远?我心里有个志向,从不曾对别人过,因为从小就有人告诉我,无志者才常立志,多了做不到也终究不过一个臭屁,恶心的还是自己……”
  “但我今天要告诉你。”
  方解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一字一句的道:“虽然忠亲王西行到现在一直没有消息传回来,但十之七八是遇着了凶险。人力终究有极限,他要面对的是一个已经屹立了千年的庞大宗门。我知道他不但是个勇者还是个智者,他选择在两年多前西行必然有他的理由。但你我虽然刻意逃避可必须面对的是……他可能已经死了。”
  项青牛嗯了一声,脸上居然没有什么伤感:“你的没错。”
  方解道:“我到长安之前心里就发愿,若有朝一rì可以报答忠亲王,便是能送一片江山,我也不遗余力。后来随着rì子越来越久,我对自己的了解越来越清楚,我知道即便他rì我有能力送他一片江山,他也收不到了。所以,我能送他的只剩下一个安慰……待我可以向西踏步之时,就将那山剥一层肉皮下来。”
  这样的话,方解从来不会。
  他从不会将自己有什么志向大肆宣扬,他只会在心里默默的种下那颗种子,然后等到chūn暖时候,让种子发芽。
  “我信你。”
  项青牛在草地上坐下来,看了一眼西方的天空:“可我真等不到那天了,你生命里不止有一个项青争,我生命里却只有一个二师兄。无父无母孤苦伶仃,若没有他,我便是路边柴狗的食物,又或是秃鹰的餐饭。在后山那些年,是他把我养的这般胖……二师兄不只是二师兄,有时候我把他当爹看。”
  方解默然,心里有些堵。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老爷子活了一百多年是一生,项青争活了几十年也是一生。不能因为他比老爷子活的短,就他这一生不完全。同样,不能因为我比他还年轻,就明我这一生不完全。”
  项青牛摇了摇头,示意方解不要再劝自己:“离开长安城的时候,老爷子骗了你,而我骗了你媳妇。”
  见方解不解,项青牛笑了笑:“就是沫凝脂,别以为道爷我看不出来。你们俩虽然不对路,可有夫妻相。”
  方解揉着发酸的鼻子骂了一句滚。
  项青牛道:“马上就滚,但还得攒点力气……老爷子骗了你,不是有心,他曾经跟你过,让你有时间陪着他出趟远门,对吧?”
  “对”
  “但是老爷子后来才发现,自己或许真的走不了那么远的路了。于是在离开长安城之前,他传了我一样东西。”
  项青牛正sè道:“道心。”
  “道心是什么?”
  “道心,其实就是老爷子一百多年的感悟。他传给了我,但可惜,我资质低,感悟不了那么完全。不过你应该相信,当年佛宗之所以不敢踏足中原,可不只是因为大隋历来强势。还因为有个一剑破万法的老爷子镇着。现在老爷子走不动了,我继承了他的道心,这一趟,势必是我来走。”
  “道心让你修为大增?”
  方解问。
  项青牛笑了笑道:“算不上,我现在只感悟一分,勉强能在天尊下不死,不是吹牛…逼……但一分悟而九分通,距离我悟透也不远了。雍州城里那个怪物我见过,我暂时打不过他,但一年后他肯定不行。我走到大雪山,需要一年,那个时候,我有资格顺着二师兄的脚印往上踏。但是这一年内我不能死,可我找不到像样的人,所以打算跟你借那两个姓陈的活宝当保镖,你放心,等到了西域之地,我就让他们两个回来。”
  “他们两个……不靠谱。”
  “我有道心。”
  项青牛扬了扬下颌:“我能开悟,也能让他们两个开悟。”
  “至于我骗了你媳妇……我告诉她等我回让她做掌教,呀呀呸啊,谁知道我能不能回?如果我不能回,自然是你回。就算你是假的,可好歹也是我师侄对吧。罗老三回不了,只能你回。我替你养了个媳妇等你收拾,我仁至义尽不?”
  项青牛指了指西方:“当你看到一颗大星陨落,便是我身所化要砸了那座破山那座破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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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四章 献出自己女人的人

  第四百三十四章献出自己女人的人
  方解没有送项青牛走多远,却一直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山林深处。跟在项青牛身后的陈哼陈哈明显变了一个人似的,方解也不知道项青牛到底用了什么办法做到了所谓的让陈氏兄弟开悟,他也不知道陈氏兄弟跟着项青牛西行是对还是错。
  不可否认,多年前陈氏兄弟行凶作恶杀人无算,这不能因为他们智力未开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可是西行……毕竟是九死一生的事。
  卓布衣说,陈哼陈哈开悟之后愿意跟着项青牛走,是因为他们此生注定了要为自己以前做下的事还债,可方解却不愿意这样想。
  还债?
  何必向西?
  “他是谁?”
  完颜云殊看着那个胖胖的道人离去,眼神里都是好奇。
  “他是……一位大丈夫,一个奇男子。”
  方解回答。
  完颜云殊不懂,他一直觉得汉人的话很深奥。
  “他是一个贪财却不好色的人,所以即便是明知赴死也要挑着一担子金银珠宝。他是一个好吃懒做的人,所以他甚至连走路都觉得麻烦。他是一个坑蒙拐骗的人,所以宁愿绕远也要跑来坑走我两个人。”
  “但他是我朋友。”
  方解收回视线,转身走向自己的队伍:“生死都是。”
  他一边走一边将手心里的一块绢布展开,那是项青牛临行前塞进他手里的,说是那个一件破万法的演武院老爷子的东西,让项青牛选个合适的机会交给方解。项青牛说自己要西游,所以这东西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时机再给了。不过再想想,临别,难道不是最合适的时机?
  绢布上是几行小字,运笔时候想必也没蘸饱墨,所以字迹很浅。但方解知道这才是恰到好处,若没有一只稳定的手断然写不出这样看起来有些虚浮的字。这绢布应该是那个老人随意在什么地方撕下来的,而绢布吸水,笔墨若是浓些,染在布上就会化开,字不成型。
  天降灵童冥顽地,定南定北定东西,大智大愚随心去,统乱别离祸福聚。
  这四句白话,看起来很浅显,但这只是方解的第一感觉,若是换了别人看了的话第一句就根本无法理解。可即便是方解,到了后来也不觉得这四句话浅显了。
  方解看到这一句,脑子里嗡的一声就好像被雷击中了一样。
  天降灵童冥顽地……
  这一句话,就是一道炸雷。
  方解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第一反应是自己竟是被那老人一眼看破了前世今生?若如此,那老人莫非已经脱了凡胎已经成仙?非如此,怎么能一语点的如此清澈透明再没什么遮拦?
  方解的来历是他最大的秘密,注定了此生无人分享。即便如沉倾扇沐小腰这样的红颜,即便如卓布衣项青牛这样的知己也不能说。可那个蜷缩于藏一角,不知何时就会驾鹤而去的老人若是没有看穿什么,怎么会写下这样一句话?
  方解的脑子里瞬间就乱了,然后他深呼吸两次,让自己尽力平静下来。
  或许……
  或许这只是一句没什么意义的话?
  老院长万星辰对他确实有些特别,但从没有提起过什么。给了他一册笔记,是老人百年所见所闻的诸多体质和一些感悟。方解看那些隐晦字迹悟不透,便是一篇剑谱都无法领悟,所以将那册子送给了沉倾扇。
  天降灵童冥顽地,或许只是老人知道他的身世坎坷?
  雍州,确实是一块冥顽地。
  他一路走一路沉思,脑子里全都是这第一句。到底是万星辰看破了什么,又或只是一句感慨?
  定南定北定东西。
  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是老人要指点他什么?
  前面两句就不懂了,后面的两句像是没什么意义,可方解偏偏觉得这般粗浅的话里,肯定藏着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一直走回到队伍里,方解也没懂老人要告诉他什么。
  他越上赤红马,看着大部分已经翻过山顶的队伍怔怔出神了好一会儿。这不是什么诗,便是县学的孩子都会讥讽这四句的凌乱不堪。可这四句话不是出自一个普通人之口,而是万星辰。
  所以,方解才会如此重视。
  项青牛走的时候没有多提一句,他或许看过这四句话,但多一言都不说,未见得不是万星辰当时有什么交待。
  赤红马啾啾的叫了两声,顺着山路往前走显得格外兴奋。
  而方解,则如坠深海。
  完全被这四句二十八个字包裹了进去,难以自拔。
  ……
  ……
  “咱们翻过芒砀山之后就是河东道楚郡,山下面三十里就是宛县县城。我已经派人打探过,宛县中没有叛军驻守。宛县县令孙开道投降了叛军之后,居然也被封了爵,挂着个郡守的官职治理一县之地。此人就是个贪生怕死的,当初殷破山率军南下的时候,为了保命连自己小妾都献了出来。殷破山看在孙开道顺服的份上,倒是没怎么在宛县搜刮。所以宛县是河东道诸县中难得的没有什么百姓出去逃难的地方,不过现在百姓们也都在骂孙开道恬不知耻。”
  卓布衣指着大隋的官方印制地图说话。
  这地图并不详尽,很多地方只是标记一下,地形根本就没有绘制出来。
  “这个孙开道虽然怕死,但之前在地方上好像官声还不错。”
  陆封侯道:“我在黄阳道也听过此人的名字。宛县这些年没传出闹过什么饥荒,就是因为这个孙开道亲自带着县衙的官员们下田种地,在山坡上硬是开出了不少荒地。所以这个人又被那些书生看不起。哪有官员亲自下田如此自降身份的,百姓们倒是觉得他是个好官。宛县不大,有一半的地方还是山……本应是最穷困的地方,可却是河东道少有的能自给自足的县。”
  “这个人名声在外,没想到竟是这样一个懦夫。连自己的女人都能送出去,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陈搬山摇了摇头:“我倒是觉得,这个人未见得真是懦夫。”
  “为什么?”
  陆封侯白了他一眼:“做官没有忠节,叛军一到就开城投降。为夫没有勇气,将小妾送给贼人。这样的人不是懦夫,是什么?”
  陈搬山道:“你说的这些都没错,孙开道献出自己的小妾确实保住了他的命,可你刚才也听卓先生说了,宛县是河东道逃难百姓最少的县!这样看起来,他献出自己的小妾未尝不是在保全全县百姓!”
  陆封侯听了一怔,倒是不知道如何反驳。
  卓布衣点了点头:“宛县县城里虽然没有叛军驻守,但孙开道散尽家财再加上当地一些乡绅的资助,组织了一支大约五百人的民勇守城。因为这支五百人的队伍,乱匪山贼也不敢轻易打宛县的主意。”
  他看了方解一眼:“我的意思是,咱们虽然丢弃了大车,但驽马驮载和士兵们背负的粮草足够坚持二十天,宛县太小,也没有叛军,咱们打进去也无益。”
  方解点了点头:“咱们携带不了大量的粮草,所以只能以战养兵。但我要的以战养兵不是去搜刮百姓,而是拿叛军开刀。但咱们现在对芒砀山北边的情况不了解,楚郡的叛军在哪儿,咱们不知道。粮草屯驻在哪儿,也不知道。所以宛县还是要走一趟的,不过不是打,而是探。”
  “陈搬山陆封侯,你们两个领着队伍就在山下等着。好好约束,不许士兵骚扰百姓。咱们刚过来,凡事都要小心。”
  “属下遵命!”
  陈搬山和陆封侯同时抱拳道。
  “卓先生,咱们两个走一趟宛县县城,去会会那个孙开道。”
  “将军对此人感兴趣?”
  卓布衣问。
  “如果他真是个胆小如鼠的懦夫,那么你无需拿刀子架着他也会知无不言。如果他不是和叛军一条心,咱们问什么他还是会说什么。既然殷破山能不动宛县的百姓,就说明此人还是个有本事的。若是没有些能耐,难道殷破山会为了个女人就不要宛县的粮草?”
  “能在短短的时间内,让殷破山都很欣赏的人,不简单啊。”
  ……
  ……
  宛县的城墙不足两丈,而且有几处墙垛都倒了,西门那边城墙裂了一道大口子,能挤过去两个人。为了防止乱匪从这口子里钻进来,有不少工匠正在往口子里填泥。城墙上的民勇衣着混乱装备简陋,但看起来都很精神。
  “大人,昨天山里的刘旋风又带着人来踩盘子了,一直围着西门这边打转。这伙人欺软怕硬,叛军一来他们就钻进芒砀山,叛军一走,他们就出来祸害百姓,比叛军还可耻!”
  县丞牛迅达跟在孙开道后面说道:“这口子得尽快赌上了,我担心刘旋风的人趁夜偷进来。毕竟他手下有两三千乱匪,咱们只有五百民勇。”
  县令孙开道嗯了一声,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大人在担心什么?”
  牛迅达问。
  “听说,芒砀山南边大捷……左前卫大将军罗耀亲自率军攻过黄牛河,殷破山的人马折损了一大半。”
  孙开道喃喃道。
  “这是好事,叛军不仁,早就该灭!”
  牛迅达恨恨道。
  “是啊……早就该灭……”
  孙开道重复了一遍,眼神里有浓浓的伤感一闪即逝。
  牛迅达看着孙开道的表情,猛然间明白大人为什么这两天一直心神不宁了。当初为了保全宛县百姓,大人不惜屈身降贼,宛县百姓中能明白大人这番心思的都不多,更何况左前卫的大军?
  一旦左前卫的人马杀过芒砀山,只怕大人难逃一劫……
  想到这里,牛迅达的脸色也变得凄苦起来。
  就在这时候,忽然从远处有一队骑士飞速而来,看人数大约二三十骑,直奔西门这边过来。牛迅达眼神里冒出一股怒意:“刘旋风这个败类,仗着有马,又来惹事!”
  “把弓给我!”
  他大声喊了一句,接过自己的硬弓抽出一支羽箭:“今天这贼人再敢叫嚣,我一箭射死他!”
  孙开道心事重重,竟是没有听到牛迅达说什么。他抬起头看向外面那飞骑而来的队伍,喃喃了一句:“为什么活着比死还要艰难?”







☆、第四百三十五章 我有个条件

  第四百三十五章我有个条件
  这几日牛迅达被芒砀山里那伙山匪气的头都昏,看见二三十骑人马过来以为又是刘旋风的人来挑衅,待那些骑士到了射程之内,他松手就把羽箭送了出去。牛迅达武艺一般,射艺也一般,但他手里拿着的是宛县县城里为数不多的几张硬弓之一,站在城墙上将羽箭送出去二百步没有一点问题。
  但要想杀人,二百步的距离还是太远了。所以牛迅达算计着那些骑士距离城墙一百多步的时候松了弓弦,他也没把握瞄准谁,心想着那么多人自己总不能一个都蒙不中吧。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待他看清了之后立刻惊讶的目瞪口呆。
  这一箭竟是射的极精准,朝着为首的那个骑士就飞了过去。可谁也没有想到,为首那骑士竟是一伸手将迎面而来的羽箭接了下来。
  云淡风轻。
  牛迅达一怔,下意识的张大了嘴巴。
  “刘旋风什么时候有这样厉害的手下?”
  他看向孙开道,发现县令大人的眼神还有些飘忽,于是伸手拉了一把。孙开道这才从失神中醒了过来,对牛迅达歉然的笑了笑。
  “不是刘旋风的山匪。”
  孙开道看了看城外忍不住一怔:“你看那些骑士穿的都是大隋战兵的制式黑甲,手里擎槊,刘旋风的虽然有两三千乱匪,可一条长槊都没有。这些人……是隋军!”
  “隋军!”
  牛迅达脸色一喜,但想到县令大人的担忧心情立刻又沉重下来。这个时候隋军来人,必然是左前卫的兵马。难道殷破山二十几万大军,竟是拦不住左前卫向北?就算战败,靠着芒砀山之险,也应该不会让左前卫轻易过来才对。
  “大人,怎么办?”
  他问。
  “看看再说。”
  孙开道收拾了一下心神,往前走了几步站在城墙边往下仔细观看。那二三十骑在城外百步左右停住,为首那个没穿甲胄一袭黑衣的人伸手从旁边的护卫手里接过来一张弓,然后将接着的羽箭搭在弓弦上,硬弓扬起,箭簇指着城墙这边。也没见他怎么瞄准,那羽箭突然就离开弓弦飞了过来,咄的一声擦着牛迅达的脸竟是扎进了城砖中。
  激荡起来的碎石在牛迅达脸上留下一道血痕,那箭若是在偏一分就能在他脸上留个洞。
  “他想杀我……”
  牛迅达下意识的说了一句。
  “不,他若想杀你,这一箭不会故意射偏一分。”
  孙开道摇了摇头:“能有这样射艺的人,即便在左前卫军中料来也必然身处高位。不知道是哪位将军来了……看来殷破山的叛军已经被左前卫彻底击败,左前卫数十万大军难道真的要北上?”
  “咱们怎么办?”
  牛迅达问。
  “咱们?”
  孙开道摇了摇头:“其实这一天早晚都会来,我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告诉民勇不许再放箭,若是触怒了左前卫的将军,随随便便一个折冲营就能将咱们宛县拆了。大战之期,便是左前卫以咱们宛县之内皆是逆贼为名将县城屠了,也没人责怪什么。我费了那般大的心思才将宛县保住,怎么也不能再为宛县百姓招惹来灾祸。”
  “可是……大人,一旦开了城门,左前卫的那些人若是知道您曾经降过殷破山,依然是一场血光之灾啊。”
  “我自己出去。”
  孙开道摆了摆手:“你们都留下!”
  不等那些民勇们阻拦,孙开道大步从城墙上跑了下去,然后下令守门的士兵将城门打开,牛迅达带着民勇都跟在后面,被孙开道训斥了几句硬是留在门内。
  他独自一人迎着那二三十骑走过去,一边走一边调整自己的呼吸。他知道自己将面对什么,无法逃避。没有人知道他心里的苦楚,也没人能替他挡住骂名。他为了保证宛县的百姓,不惜将自己心爱的女人献给殷破山。为了让百姓不被屠戮,他甚至拜在殷破山一个武夫的门下,这些奇耻大辱,他自己都扛着。
  现在宛县的百姓们没多少人理解他,都把他当做卖国贼一般的看待。背地里,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啐着吐沫骂他。
  救了一城百姓,可百姓们没人念他好。
  他自己当初也没有想到,怎么会变成这样。就算是那些民勇也不全都明白他的心意。那些汉子们拿起简陋的武器,同样是为了包围自己的家园而不是因为他的号召。
  “下官宛县县令孙开道,不知道是哪位将军到了?”
  他走到那些骑士前面,深深施了一礼。
  “你就是孙开道?”
  “正是下官。”
  “拿下”
  为首的黑袍青年摆了摆手,立刻有两个亲卫从马背上跳下来将孙开道按住。城门洞里的牛迅达骂了一声,招呼人跟他冲出去救县令大人,可他跑出去才发现,跟在自己身后的民勇寥寥无几。
  “你们这群白痴!”
  牛迅达痛苦的骂了一声,挥舞着横刀朝着那些骑士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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