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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霸天下(知白)-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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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解笑道:“我自己要是也说是运气那就显得太没面子了,所以我坚定的认为是我自己有着足以匹配现在所得的实力。你若是坚持说我是运气好,那就说明陛下的眼光不好。”
  “呸”
  卓布衣白了他一眼:“拿陛下来压我?”
  “你才进长安城的时候,只怕谁也不会想到你竟然能这么快就爬起来。除了你自己本身的努力之外,再就是赶上了一个好时候啊。”
  方解知道卓布衣说的没错,自己确实赶上了一个好时候。首先是因为怀秋功的年纪太大了,朝廷需要,陛下需要一个新的寒门出身的人成为新的典范。所以从一开始他进入皇帝的视线,到皇帝决定把他捧起来所用的时间并不多。虽然这其中有些坎坷,但总的来说没有影响到结果。
  其次是怡亲王的谋逆案,对于朝廷对于大隋对于皇帝来说这都不是一件好事。可对于方解来说这真不是一件坏事,因为这案子,皇帝开始越发的信任他。不但如此,他还因为这件事而让吴一道对他也心怀感动。
  不可否认,若是放在一个没有任何大事发生的时期,方解即便再努力也休想这么快攀爬到现在的高度。
  不到十七岁,已经封了子爵。
  在没有战功的情况下,这种事是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但他得到了,而且得到的远不止这些。
  最让人心动的莫过于皇帝有意让他进东宫,这比那一等乡子五品将军的封赏还要让人羡慕嫉妒。
  “其实我一直以为……侯文极叛逃之后,陛下会把情衙交给你。”
  方解认真的说道。
  卓布衣摇了摇头:“陛下倒是有这个意思,但我是绝不会踏足官场的。没有身份比有身份更好些,最起码对于我来说是这样。比如今天这样的场面,你可见我附和过那些人一句话?我的xìng子不适合与人勾心斗角,更不适合在明面上抛头露面。”
  方解不解道:“可若是你接任情衙镇抚使,对于大内侍卫处来说不是一件好事吗?”
  “方解啊……有时候你的想法真是简单的好像个孩子一样。”
  卓布衣叹了口气道:“陛下虽然嘴上说想让我接任情衙镇抚使,但那是他绝不会做出的决定。罗指挥使和侯文极之间貌合神离,其实谁也不信任谁,但这才是陛下喜欢的放心的局面,陛下怎么可能希望手下的臣子之间关系太密切?我与罗指挥使之间的关系太亲近了些,若是我接任情衙镇抚使,陛下是不会放心的。”
  “陛下提出来,不过是让我知道他对我没有什么怀疑罢了。”
  方解一怔,揉了揉发皱的眉角道:“今儿酒喝的确实太多了些,脑子越发的笨了起来。”
  “因为怡亲王的案子,牵扯进去的人太多了。多到你根本就不可能想象的出来,背后有多少世家为了这件事而有所动作你根本就不知道。牵扯进这案子里的那些朝臣,十之仈jiǔ都出身名门。而谋逆这样大的案子,是要株连九族的!”
  “这一个多月来菜市口砍了三万多颗人头,但范围其实控制的极巧妙。陛下没有对那些世家名门让步,当然也没有让那些世家伤筋动骨。现在这个时期,陛下不想和那些人闹翻。一旦再次西征,朝廷离不开那些世家的支持。”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卓布衣摇了摇头道:“现在居然还有人求情,希望陛下能留怡亲王一命。”
  “这怎么可能?”
  方解皱眉道:“这样的重罪若是都能赦免,大隋的律例简直就成了儿戏。”
  卓布衣道:“你以为那些求情的人不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他们之所以为怡亲王求情,其实是在逼着陛下放过一些牵扯进案子里的人。陛下不可能放过怡亲王,但也不能和那么多世家闹得太僵硬,所以就要各退一步。那些世家之人支持陛下处死怡亲王,但陛下也会给他们一些面子。”
  “头疼!”
  方解揉了揉脑门:“这其中牵扯到了这么多人这么多事,陛下的头只怕会更疼。”
  “陛下不是一个没魄力的。”
  卓布衣长叹一声道:“可惜的是……现在这个时期实在让人不踏实。朝廷要第二次西征,国库的钱粮短时间内或许够用,可时间一旦拖的久了,只能依靠那些世家的捐献啊……不到万不得已,陛下是绝不会对百姓加赋的。”
  ……
  ……
  大内侍卫处的密牢其实分作三层,第一层在最外围,关押的虽然也是重犯但比起里面两层监牢的犯人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刑部的大牢不够严密,所以不少触犯了律法的修为不俗的江湖客都会转押在大内侍卫处。
  方解当初被关押的密牢,处于第二层。
  从水星楼回来之后,罗蔚然习惯xìng的要去第三层检查一遍。自从第三层里关进来两个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之后,他每天至少要在这里巡视三次。从进入第二层开始,守卫的强度明显加大了不少。
  大批的飞鱼袍按着横刀刀柄笔直的站在密道两侧,哪怕就是一只蚊虫从这里飞过也不可能逃的出去。而且这密道里还布置安装了大量的机关,若真有人突破囚笼也会被密道里的机关放翻。还有连续三道万斤闸,厚重的铁门放下来之后神仙也飞不出去。
  即便如此严密,但罗蔚然还是不能彻底放心。因为此时在第三层里关押着的人,太过重要了。
  最里面那个特制的监牢,关着的是清乐山一气观掌教萧一九。这个人的修为之强已经超过了人们思维的局限,而为了困住这个人动用的手段也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非但用金针封住了他的一百二十八处气穴,而且还用巨型锁链上的铁钩勾住了他身体里的骨骼,只要他强行发力,那些铁钩就会将他的骨头切断。
  在萧一九这间特制囚牢的对面,是一间同样坚固的石室。只是此时囚禁在此处的人没有如萧一九那样被各种手段封住,除了脚腕上的镣铐让他行动有些不便之外,他身上就再也没有什么桎梏。
  这间石室里的布置简单到了极致,和当初困住方解的那个石室一样。只有一把椅子,一座石床。
  罗蔚然走到萧一九的囚牢门口,透过铁窗往里面看了看。披头散发的萧一九垂着头被铁链吊着,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陷入沉思。只是从前阵子入狱开始,他的jīng神就越发的不好。时不时就会疯癫一回,说一些乱七八糟不着边际的话。
  看完了萧一九,罗蔚然又走到对面的囚牢门前。
  石室里的那个中年男人,虽然身上穿着囚衣脚上扣着镣铐,站在屋子里负手看着光秃秃的墙壁,身上依然带着些许王者的风范。
  怡亲王,杨胤。
  听到脚步声,杨胤回头往铁门窗口这边看了过来。见是罗蔚然,他随即微微颔首示意。罗蔚然也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有件事想问你。”
  杨胤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因为我,死了多少人了?”
  “三万一千六百四十六人。”
  罗蔚然回答。
  杨胤脸sè微微一变,缓缓摇了摇头:“就没有人劝劝皇帝?”
  罗蔚然看着他,依然没有理会。
  “心太狠了些,虽然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四哥是我们兄弟中xìng子最冷硬的那个,但还是没想到他居然会杀这么多人。那些都是他的子民,难道他不心疼?”
  罗蔚然忍不住叹了口气:“你为什么不自责?却还在责备别人?”
  “我?”
  杨胤怔了一下,然后自嘲的笑了笑:“是啊……若不是因为我,也不会死那么多人。说来说去,四哥心再狠,若是没有我,他也不会无端杀人的对吧。”
  他沉默片刻后忽然问道:“能不能让我见见四哥?”
  罗蔚然摇了摇头:“陛下旨意,在结案之前不许你走出这囚牢半步。”
  “帮我!”
  杨胤往前走了几步,铁燎蹭着地面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杀那么多人不行,万一触动了那些世家,对大隋来说不是件好事!我必须要见四……必须要见陛下,快点杀了我就是了,不要再牵扯到别人!”
  “早知今rì……”
  罗蔚然轻声一叹:“你若是为了大隋考虑,就不会做出谋逆之事了。”
  “那是两码事!”
  杨胤昂首道:“我做了皇帝,自然还是为大隋考虑!”
  “你还没醒?”
  罗蔚然看着杨胤一字一句的说道:“其实你自始至终就没有一分胜算,你自己也清楚这一点。只是你已经把自己麻痹了,如同饮了一种特殊的毒药。你骗了自己这么多年,还不该醒醒?”
  杨胤愣住,肩头明显的颤抖了一下。
  “我从一开始就会输?”
  他喃喃了一句,随即退后几步软软的坐在了椅子上:“是啊……我一直告诉我自己,我是肯定会赢的。可在心里最深处,一直有个声音在喊……你赢不了!”
  他抬起头,哀求道:“我想见见太后……也想和陛下说几句话。”
  罗蔚然还是摇头,然后转身:“你太以自己为中心了,到了现在还是没有一丝觉悟。便是见了陛下,又能如何?”







☆、第三百零三章 新的掌教

  ()  (真诚的感谢悍卒的暴力打赏,本书的第一个状元。存稿中,为感谢状元的诞生,将为悍卒加更。)
  第三百零三章新的掌教
  已经到了后半夜,但东暖阁里的灯还亮着。走到门口的罗蔚然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该进去。皇帝这段rì子以来每天的睡眠也就一个时辰左右,不仅仅是头上的白发越发的多了,便是脸上的皱纹也多到让人看着心疼的地步了。
  接二连三的事让皇帝心里肯定很愤恨苦恼,原本已定大局的西北战事忽然间败了,七十万大军烟消云散,旭郡王杨开和兵部尚书谋良弼生死不明,西北三道自此再也不尊皇命,叛军甚至还想打出清君侧的旗号向中原腹地进兵,在叛军背后还有数十万蒙元的jīng骑蓄势待发。
  怡亲王的谋逆虽然被这位雄才大略的皇帝的在顷刻之间就压制了下来,可对朝廷的影响危害也极大。如果西北的事是剜掉了大隋身上的一块肉,那么京城的内乱无异于在这具庞大的身躯上戳了一刀。
  这两道伤口,都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恢复过来的。
  这阵子皇帝一直在考虑着亲征的事,兵部户部的官员每天都在太极宫里进进出出。罗蔚然知道,虽然从户部报上来的数字来看,国库的钱粮再支持一次百万大军西征不算太难,但是一旦战事超过半年,国库就会被掏的干干净净。
  还有就是,百万大军从何处来?
  第一次西征的七十万大军,已经将可以随意调动的人马几乎调了个干净。如果再想调兵,那么除了动用镇守四方的战兵之外,还要调用大批的郡兵。可这些郡兵,论战斗力来说比起战兵差的太远了。
  没有一件顺心事,皇帝的皱纹不多才怪。
  罗蔚然在外面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走进了东暖阁。
  皇帝没睡,无时无刻不站在他身后的苏不畏自然也不会去睡。陪着皇帝cāo劳,这个老太监的脸上这几rì也多少有些疲乏。听见小太监通报说大内侍卫处指挥使罗蔚然求见,皇帝稍稍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道:“让他进来吧。”
  罗蔚然进门,一丝不苟的行了大礼。
  皇帝摆了摆手道:“怎么这么晚了还要过来,可是有什么急事?”
  罗蔚然垂首道:“也不是什么太急切的事,只是白天的时候陛下一直在召见各部的大人,臣没敢进来打扰。”
  “说吧”
  皇帝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
  “臣……臣只是心中太过惶恐,实在忍不住才来找陛下的。”
  罗蔚然顿了一下说道:“大内侍卫处这段rì子以来确实让陛下失望了,臣身为大内侍卫处指挥使难辞其咎。但陛下隆恩,没有责罚臣的失职之处,臣感激涕零。只是……臣这段rì子没有一天不是提心吊胆的,也没有一点能睡安稳。”
  “怕朕裁撤了大内侍卫处?”
  皇帝立刻就明白了罗蔚然的意思,他将手里的兵部拟定的方略放下,从土炕上下来舒展了一下身体道:“朕知道你的xìng子,所以猜到早晚你都会来跟朕说说心里话。你不同于那些世家出身的朝臣,你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从一开始你就是那种有什么事都不会憋在心里的人,这么多年为官也没改变几分。这很好,朕也不喜欢自己身边的人有什么话都不敢说。”
  “臣已经在大内侍卫处十几年了。”
  罗蔚然垂首道:“为了大内侍卫处,臣倾尽心血。这段rì子大内侍卫处里的人都是人心惶惶,唯恐有朝一rì被裁掉。陛下也知道,大内侍卫处的人平rì里将朝臣得罪了个遍,万一真的被裁掉,他们没有一个人能有好下场。臣走在大内侍卫处里,看着手下每一个人脸上的惶恐不安,臣心里更不安。”
  皇帝摆了摆手道:“以后不必这样窝在心里难受,有什么事还是直接来找朕说一说。朕可以直接肯定的告诉你,大内侍卫处不会裁掉。将情衙从大内侍卫处里分割出来,也是因为侯文极叛逃之后不得已的事。情衙……朕不知道还能信不信他们。苏不畏现在重整情衙,不代表以后他手下的人就会取代大内侍卫处。”
  “相反……”
  皇帝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朕这几rì正考虑着,是不是该为大内侍卫处扩编。最迟一年,快则半年,朕就要亲征蒙元,大内侍卫处要随军西征用到你们的地方多的是。朕离开长安的rì子,皇后协助太子留守,也少不了大内侍卫处的人协从。你把心放在肚子里就是了,大内侍卫处是太祖所建,为大隋立下过诸多功劳,朕不可能因为一点事就将这衙门裁了。”
  “臣谢陛下隆恩”
  罗蔚然跪倒在地,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皇帝走过去,伸手将他扶起来语气温和的说道:“朕知道这段rì子你心里苦,但大内侍卫处出了问题,朕不能不治。你的位子牢靠的很,朕依然对你深信不疑。”
  这几句话,让罗蔚然心里顿时暖和起来。
  “是臣无能,让陛下伤神了。”
  “错不在你,你不必自责。”
  皇帝深深的舒了口气道:“既然你今天来了,朕恰好还有几件差事交给你做。”
  “第一,方解明rì就要起行前往雍州……朕也信得过他,但他是明面上的人,许多事想查也未必好下手。所以你挑选一些得力的人手,暗中赴雍州。一来可以在暗中探查左前卫,二来也能在方将需要帮助的时候协助他。这件事,就交给卓布衣带人去做,他虽然不愿要功名,但朕知道他对大隋是忠心耿耿的。不过你要切记,不到万不得已,大内侍卫处的人绝不许轻易现身!”
  “第二,将现在大内侍卫处和情衙里所有的谍子全部派到西北去,有多少人去多少人。朕给你半年的时间,半年之内,西北三道叛军的兵力布置,百姓们的想法,蒙元人的军队在哪儿,叛军打算进攻何处,这些事都要打探的一清二楚。这件事做好了,朕早晚再给你们大内侍卫处一份天大的荣耀!”
  “第三,抽调jīng锐,人不需要多,但必须对朕忠心。让这些人立刻出发,前往各卫战兵的驻地,至于他们要做什么……你应该明白。”
  听到这三个吩咐,罗蔚然的眼神立刻一亮!
  皇帝还是信任大内侍卫处的,还是重视大内侍卫处!
  “臣立刻就去办,绝不辜负陛下的信任!”
  皇帝嗯了一声,伸了个懒腰:“你先回去吧,朕也乏了……回去告诉你手下的人,朕不会放弃他们。”
  罗蔚然再次施礼,躬身退出了东暖阁。
  在出门之前,他忽然又顿住,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了出来:“贼逆杨胤已经三rì不吃东西了,请求面见陛下。”
  皇帝微微一怔,随即摆了摆手:“那就让他饿着吧。”
  罗蔚然点了点头,向后退出东暖阁后大步离去。走的时候步伐都轻松了不少,胸膛也再次挺了起来。
  皇帝隔着窗子看着罗蔚然离去的背影,沉默了片刻后吩咐道:“让你的人明儿一早离京,暗中盯紧了方解。朕要用他,但没到完全能信得过他地步啊……朕是打算把他留给承乾的,现在不能不多观察一阵子。”
  “喏”
  苏不畏垂首应了一声,然后试探着问道:“陈哼陈哈那两个人,是不是在半路上除掉?”
  皇帝点了点头,有些疲乏的说道:“你看着办吧,这样两个人,朕不希望再见到……不管他们两个方解能不能降服,对朝廷都不是好事,你明白?”
  苏不畏道:“奴婢明白的,他们两个没被方解收服,那就是隐患不能留。他们两个若是被方解收服,只听方解的话,也是隐患。总之,都不能留着。
  ……
  ……
  天还没亮的时候方解就已经起来,没有去练功,而是换好了一等乡子的礼服后坐上聂小菊赶着的马车赶往太极宫,按照规矩,钦差出城之前是先要向皇帝辞行的。这一趟远门,即便快的话来回也要有五个月,方解心里其实一点都不踏实。
  他想去雍州,是因为他想揭开自己的身世之谜。
  他又怕去雍州,是因为卓布衣跟他说的那些话。如果罗耀真的存了反心,一旦行动起来其危害比李远山要大得多!李远山想统治西北三道还要费一番心血,而且他想一人独大几乎不可能,因为西北那三道造反的总督论身份地位都不比他低。而罗耀不同,在西南,罗耀就是土皇帝一样的人物。
  他若是造反,那些总督大人谁敢和他对立?
  左前卫兵jīng粮足,且西南还是适合造反的地方。百姓们对于朝廷没什么敬畏,倒是对罗耀充满了惧怕。
  方解担心的是,一旦到了雍州之后罗耀起兵造反了,自己身边就算不乏高手可怎么可能挡得住千军万马?
  马车到太极宫门外的时候大门还没开,方解从马车上下来舒展了一下身体。身上这套子爵的礼服太繁琐了些,而且也显得有些僵硬,所以穿着并不舒服。但既然是钦差出行,就得按规矩来。
  方解才下车,忽然看到不远处有个熟悉的人正在对着自己傻笑。
  “咦?真是老天无眼你怎么还没被砍死呢?”
  方解忍不住问了一句。
  对方扭动着肥硕的身躯晃动着两条短腿摇摆着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瞪着方解道:“大清早没去茅房结果屎从你嘴里出来了?好臭好臭!”
  方解朝他脸上呸了一口道:“来,给你尝个新鲜的。”
  那胖子自然是项青牛,他拽了拽方解身上的衣服叹道:“这人换了身衣服就是不一样,离远了一看我以为是哪家的王孙公子呢。”
  “这话真他娘的酸”
  方解在胖子屁股上踹了一脚问道:“要离京了?”
  胖子项青牛叹道:“必须要走了,今儿就是来向陛下辞行的……清乐山一气观里那些徒子徒孙等着我回去,一个个就跟没了娘的孩儿一样可怜。他们大部分不知道师兄做的那傻事,挺无辜的。”
  方解拍了拍他肩膀:“没事,以后清乐山一气观的道人们坚定的以你为中心高举复兴大旗一定会重铸辉煌的。我对你的能力深信不疑……不过想想一个胖子带着几百个道人下山集体给老百姓算卦换饭吃这种场面也挺有喜感的……”
  “滚蛋!”
  胖子叹了口气,看向天空喃喃道:“很多年前,师父说我早晚会成为一气观的掌教,而且一气观会在我手里真正的成为江湖领袖……我一开始深信不疑,我以为师父之所以那样说是他也坚信萧一九肯定没我活的长,毕竟他比我大了几十岁。等我把萧一九耗的老死了,自然是我接任一气观的掌教。”
  “谁想到……会是这样?”
  项青牛摇了摇头,眼神里有很浓的一抹悲伤一闪即逝。







☆、第三百零四章 南行

  ()  第三百零四章南行
  一身肃穆庄重一等乡子礼服的方解在太极宫门外的甬道一侧蹲下来,从那件厚重繁琐的衣服下面摸出皮囊,从里面将烟斗抽出来,塞上产自江南的上等烟丝。还没有明亮起来的太极宫前,一点火星忽明忽暗。
  方解的烟瘾其实不大,但他总是觉得烟斗是和上辈子那个世界很亲近的东西。
  吐出一口烟雾,他看了一眼艰难蹲在自己身边的项青牛:“你打算回去之后怎么做?虽然陛下不可能将萧真人协从怡亲王谋逆的事公告天下,但你们清乐山的rì子必然不好过。如果我推测的没错,估摸着道宗领袖的位子会逐渐被陛下转移到武当山那边。”
  “还能怎么做。”
  项青牛实在蹲不住了,索xìng一屁股坐在地上:“自此之后,我们清乐山就要开始夹着尾巴做人的rì子了。我去他娘的,师父说将来我会扛起清乐山的重担,谁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况下扛起来。师兄如今被关在大内侍卫处的密牢里,我那四个师侄在长安死了一个残了一个,另外两个带着人本打算在长安城外接应,结果被陛下派去的高手围了,听说师兄被擒,那两个师侄一个自杀一个投降……”
  项青牛叹了口气:“清乐山四大神官死了两个,被抓的那两个也必然是一样的下场。现在清乐山里就剩下一群小道人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以我的修为想要维持清乐山的尊严简直是痴人说梦!”
  “你什么时候这样清醒的认识到自己的实力了?”
  方解笑了笑道:“其实你也没必要那么担心,陛下既然不会昭告天下清乐山谋逆的事,你也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昭告天下的旨意还会说你们清乐山的掌教萧真人和座下四大弟子在与叛逆的殊死搏斗中为国捐躯,这个时候没人敢上门挑衅。”
  “但愿吧”
  项青牛长长的舒了口气,看着依然黑的有些深邃的天空喃喃道:“我到现在也没想明白,师兄他图的是什么。”
  “那就不要去想。”
  方解拍了拍他的肩膀:“清乐山的招牌只要还没倒下去,就不用太担心什么。你师父不是说了你是他弟子中天分最好的那个吗,你要是潜心修行,过个十年八年的,未必就不能达到你师兄的境界。”
  “那样的境界有用?”
  项青牛摇了摇头:“如果到了那样的境界之后带来的就是越发的贪婪,我宁可是个不会修行的废物。”
  “错不在修为境界,而在于思想。”
  方解想了想说道:“你师兄追求的是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他想要做的不是人上人而是天上人,这种人即便没有谋逆早晚也会疯掉。而你不同,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会争的头破血流的人。”
  “你是在说我废物?”
  “不……君子不争,是好事。”
  项青牛自嘲道:“怎么现在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都显得那么虚伪,我这样的人都成称为君子了,那君子可真不值钱。”
  “你错了。”
  方解笑了笑道:“这世界上大部分的君子都不值钱,因为他们都是伪君子。而真xìng情的人才值钱,千金不换。”
  “真流氓也是真xìng情,照你这么说还成了美好品德了?”
  “哎呀你看,还能开玩笑就证明你没那么绝望。”
  方解使劲吸了一口烟斗,然后缓缓的从鼻孔里喷出来浓浓的两道烟雾。清冽的早晨,烟雾显得很白很浓。看起来,他就好像一个喷着烟火的怪物似的。
  “很多时候人们以为已经到了绝路,无论往前往后都看不清楚脚下的路……可事实上,大部分时候是在自己欺骗自己。而欺骗自己的原因,则是因为畏惧。很多时候你认为你绝对做不到的事,其实是你自己心里太害怕太担心。你担心自己一脚迈空踩进深渊万劫不复,担心自己不能将清乐山维持下去对不起所有人。”
  “可你还没有往前去走,怎么知道踏过这一片荆棘之后不是柳暗花明?或许我说这些你会觉着我有些矫情了,大道理谁都能说出一二三四五六七,可道理既然能成为道理,自然是有可取之处。”
  “每个人面对自己从没面对过的困境,正常人第一反应当然会有害怕会有迷茫会有恐惧。如果这个困境是可以避开绕开的,谁也不会傻…逼呵呵的非得去闯一闯证明自己很强大。可如果这个困境真的没办法避开没办法绕过去,而后面的路已经坍塌下去,你除了往前走之外别无选择,你却依然没有豁出去的勇气,那就更傻…逼了。”
  项青牛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听起来好像是有点道理。”
  他从方解手里将烟斗拿过来,塞进嘴里使劲抽了一口然后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方解啊……咳咳……你刚才说话的时候真特娘的像个神棍,有这样的底子不搞宗门实在糟蹋了……咳咳……要不你别当官了,我把清乐山掌教让给你,我给你当打手。”
  “你的意思是我应该去混黑帮?”
  方解撇了撇嘴:“多没出息!没有朝廷背景的黑帮注定出不了头。以后我在朝廷里做官,你在江湖上搞黑帮。咱俩联手,不出几年就能一统江湖。到时候挨着个的宗门去收保护费,谁不交就灭了谁!”
  “对对对!”
  项青牛道:“光收宗门的钱可怎么行,既然要作恶就要彻底些嘛……天下所有的商行商铺,一律都要给咱们交保护费,谁特么要是敢反抗,我就派人往他家院子里扔花圈,扔礼花弹,堵住他家的门,泼狗血,半夜趁着他们睡觉的时候冲进去裹上棉被暴揍一顿。”
  “嗯!”
  方解道:“到时候要是还敢不交,我就让官府出面拆他的铺子!”
  “不同意拆的就老老实实的交银子!照这样说,用不了多久咱们就富可敌国了啊。”
  项青牛嘿嘿笑了笑,还是不习惯抽烟于是将烟斗塞给方解。方解抽了一口后笑着问道:“现在爽了吗?”
  “有点爽了!”
  “爽了就得了”
  方解将烟斗在地上磕了磕,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其实我还有个更爽的想法。”
  “什么?”
  项青牛好奇的问。
  方解喃喃道:“你说,咱们要是能把刚才咱俩说的那样的人都弄死,一个不剩,出现一个干掉一个,还不用接受律法的制裁,是不是更爽?”
  “我…cāo!”
  项青牛跳着脚道:“那他娘的就是爽翻了!”
  ……
  ……
  方解不知道皇帝和项青牛说了些什么,皇帝是先见了项青牛后见了他,项青牛从东暖阁出来的时候方解被召进去,两个人擦肩而过。但方解看得出来项青牛脸上的表情轻松了不少,显然皇帝也不只是斥责,应该也鼓励劝勉了一番。
  两个人相视一笑,没来得及多说什么就已经分开。方解看着项青牛挑起嘴角笑了笑,项青牛看着方解撅着嘴摇晃了几下脑袋。一个说了声珍重一个说了声再见,只是谁也没想到下次再见的时候竟是已经物是人非。
  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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