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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督师-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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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是我的儿子吗?”

  吕汉强当时差点崩溃,当时一撩袍子跪下,一个头磕下,期期艾艾的,抱住娘的大腿,真真的发自肺腑的哀求:“娘,我是您的儿子,在这个世界上,您是我唯一的亲人,这一家小弟,这一家小妹,这一家小黄,都是我的一家。”止不住呜呜哭泣,这是真心的哭泣,这是对有个家不忍失去的哭泣:“娘,您不认我,那您让我何去何从?您不认我,那我就真的成为这世界里最孤苦的人,娘——”匍匐在地,从心里哀嚎悲伤。

  这个世界,这才是他唯一的归属,这才是唯一的家。

  “我儿啊,苦了你啦。“娘抱住吕汉强嚎啕大哭,这一哭,原先儿与娘那种陌生立刻烟消云散。

  儿行千里母担忧啊。

  ”娘,我不是很啊嘛?“说着吕汉强赶紧将手中的银棵子双手递给娘:”娘,这是儿的收入,请娘保管。“这才是儿子应该做的,必须跑题,要不,娘两个要哭到什么时候?

  收了泪,拿着那几个银棵子和沉甸甸的铜钱,娘倒是有点手足无措。

  看着马上就要教育自己的娘,吕汉强转眼就严厉的看了一眼跟着自己的小二。怎么还不让娘两个跑题。

  小二没一点觉悟,因为,他正在被小弟和小丫纠缠。

  倒是看着絮絮叨叨的娘两个,车夫看看天色,不由得着急,若是再耽搁,可就要关城门了,看看这位东家的栖身之所,真要回不去城,那自己就只能露宿城外了,这天寒地冻的,那不要了自己老命了吗?

  于是,跺着脚,捂着冻得通红的耳朵,小心的提醒娘两个:“秀才公,是不是把东西放下再聊?”

  吕汉强恍然,看去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弟弟妹妹已经爬上了大车,正欢快的在那里叽叽喳喳的翻检着东西,不由哈哈一笑道:“不是老师傅提醒,倒是忘记了正事。”转回身,对着老娘显呗的道:“娘,来来,您看我都买了什么来?”

  吕汉强的这世老爹本来是个官宦,现在车上的东西对出身大家闺秀的老娘并不稀奇,不过在这个时候却非常珍贵,对于儿子带回来的这些东西,老娘深信自己的儿子不会是偷摸得来的,只是想着苦了孩子罢了,想想儿子可能受到的苦,不由得一边欣喜一边抹眼泪。

  “给老太太请安了。”跟随而来的小二,见机得快,这时候赶紧上前给吕汉强的娘请安磕头,老娘立刻欢喜的搀扶起来,还给他掸去膝盖上沾上的积雪,“不知道后生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现在在哪里发财啊。”

  被老娘一阵慈祥的问候,小二真的有点受宠若惊,赶紧弯腰回答:“回老太太的话,小的姓张,家里穷,也没有正经的名字,大家都叫我张大,家在京城大栅栏胡同里面,现在在茶楼当个店伙,得先生照顾,这几天才算发点小财。”

  这店伙跟着自己的儿子发财?老娘看看自己的儿子,想要问问,但还是咽下了疑惑,想等外人不在的时候再问。

  在车夫与张大的协助下,将一大堆东西搬进了小庙,然后吕汉强打发了车钱,还额外的多给了那车夫五十文酒钱,让那车夫千恩万谢。

  当吕汉强也要给跟着自己忙了一个下午的张大,也就是那个小二些打赏的时候,那张大死活不要,而且还连连感谢吕汉强对他的照顾,这让吕汉强很是不好意思。

  这时候,老娘拿出了长辈的身份,很严肃的说,:“咱们娘两个投缘,这是大娘给的见面钱。”说着,接过吕汉强手中的五十文钱,塞在了张大的手里,这让张大再也无法拒绝,就跪下再次给老娘磕头之后,才感激涕零的随着马车回城了。

  穿上新的棉袄,在躺着吃了饺子之后,吕汉强详详细细的将自己的经过向母亲大人汇报了一番,然后将兑换来的银子交给老娘保管,对于这,老娘倒是乐意担当,因为,就这次吕汉强带回来的东西,老娘已经严肃的批评他的大手大脚的浪费,如果再让他掌管银钱,那这个不懂柴米贵的儿子,转眼不就花光。

  对于秀才说书,娘倒是没有抵触,秀才也要生活吗,这在大明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不过,对于吕汉强将那些书典当了出去,老娘还是有些不高兴,于是,吕汉强就千万次保证再买回来之后,才算让老娘开心。

  剩下的就是研究买房子的问题。

  “现在我儿收入上也算是稳定,看来不用多长时间,就可以攒下一笔钱来,应该置办个院子安顿。”在明亮的烛光里,娘边拾掇刚刚换下的单衣,边和吕汉强说道。

  “娘说的是。”吕汉强躺在铺了床单的麦秸上,舒服的伸个懒腰,一把抓住也想享受下还带着皂角味道新床的小黄,将它丢出多远,吕汉强一看见它就头疼,刚刚,自己的新袍子上,又多了几个肥腻腻的哈喇子印,知道的是小黄讨好的杰作,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贪吃呢。一个狗不趴在门口看家,老上床,算什么事情吗。

  “这北京的帝都,天子脚下的,人口众多,房子一定很贵,相比着,这城郊的房子却便宜的多,娘想,就在城外附近买一所小院子,等以后人口多了再扩建,也容易些。”

  “娘说的是,一切都由娘做主。”吕汉强有点犯困,模模糊糊的回答。

  以现在的收入,不要一个月,就可以在这附近买个小院子,这时候也没城管,也没城建局,只要自己有钱,再将这个小院左近的地在原先主人家手里买来,就可以扩建,只要两三年,就可以成为一座大宅子,按照现在的年份,两三年之后也就是崇祯四五年吧。

  “什么?崇祯二年?那是鞑子围困北京的时候,当时将城外所有的百姓全部杀戮掳掠,天啊。”吕汉强一个激灵,豁然坐起,果断的打断老娘无限的憧憬:“城外不行,一定要在城里买房子,多贵也要在城里。”


第017章 发展成大报


  (电信服务不到位,欠费了也不事先通知一声,害的我耽误更新一章,要不就这点钱,我掏不起,吕汉强掏的起,书友们打赏点推荐票还可以抵债不是?呵呵对不起大家了)

  倚翠楼有了个才华横溢的说书先生,不但口才了得,胸中更有万千锦绣,一部三国的修改呈现了他的智慧,不但惹得听书的士子倾慕,更不知道他的那报纸刊载的,哀怨凄婉的《红楼梦》,又勾出了多少深闺里的热泪,尤其那红楼梦里无数首脍炙人口清丽的诗词,一时间,更让吕汉强大名在京城里远播,这时候两个文人士子在街上遇见,探讨一番圣人精义之后,不说说对吕汉强的诗词的理解,那简直就不好意思和人打招呼。因此,有许多人以柳三变与吕汉强相提并论。

  但更对吕汉强五体投地的却是这小屋里的几个人。

  几根蜡烛,一桌酒菜,更有红彤彤的的火盆,让这倚翠楼掌柜的脸兴奋的无以复加。那张大殷勤的已经过分,而那些他的手下,更是在门外站成一排,随时等待吩咐,即便是忙了一天,累的不行,但也舍不得漏掉一次遵循吕汉强吩咐的机会,因为,只要吕汉强一个吩咐,对于他们来说,那便是一笔巨大的收入。

  一份报纸不过三文,扣除印刷成本一文二分,雇请报童十份一文,剩下的便全是吕汉强所得,但吕汉强不是一个吃独食的人,他将这分所得再次分成十份,自己占有七份,掌柜的占有二分,剩下的一份给了那个小二以及他们的兄弟。

  你不要小看了这小小的一分,单单是第一天,便卖出了一万份,也就是说,这第一天便收入一百七十文,而第二天又卖出了三万,第三天则是五万份,而起而每次都是被抢购一空,手慢的一些家丁婆子,就只能穿家过户,哀求那些看过的人家,匀了给自己家的小姐夫人看,按照这个趋势,一天十万份应该能够稳定,也就是说,这一份便是一千七百文净收入,完全可以让这个勤恳厚道的小二一家摆脱困苦,提前进入小康。

  而提前进入小康的却还是吕汉强,现在的吕汉强已经可以在温饱之外想些别的事情了。

  就在第五天的这个晚上,在和掌柜的喝酒的时候,他已经可以底气十足的与掌柜的探讨在这大栅栏附近租个小院的话题了。

  对于吕汉强的要求,张掌柜的到没有矫情,眯着眼给吕汉强夹口菜,然后帮着盘算道:“先生所言及是,这暂住茶楼毕竟有寄人篱下的感觉,倒是租个小院,一来清净,可继续构思您的大作,二来先生一家都在城外,现在单身,也可买个丫头寥解寂寞。”掌柜的喝的红光满面,也知道吕汉强性子随和,饱暖思****,圣人都这么说,可见是金科玉律,于是,掌柜的也就促狭的开起了他的玩笑。

  吕汉强哈哈一笑,也不怪罪,只是拱手道:“租下房子就是要接一家老小过来,也好就近照顾年迈的老娘,幼小的弟妹,小弟与这里不熟,却是要老哥哥操心,帮着张罗一二了。”一声老哥,立刻拉近了两人的关系,这让张掌柜的更加高兴。

  “操心不敢,张罗一二却是应该,明日我便寻那房牙子与老弟寻租。”

  吕汉强知道这位掌柜人员活络,这事情托付给他,应该会让自己满意。于是感激的道谢不已。

  打住吕汉强的客气张掌柜的笑着道:“要不是先生,我这茶楼也不会如此红火,我更没这意外之财,要说感激,却是我等感谢先生才是,来来来,我这里再敬先生一杯。”说完,也不等吕汉强表示,自己已经是一饮而尽。

  “先生。”那小二看两人谈的热络,在添酒的时候,小声的试探着问吕汉强。

  “张兄弟有什么事情?”吕汉强微笑着问道。

  “不敢被先生称呼兄弟,还是叫我小二的便好。”那小二诚惶诚恐的推迟。

  吕汉强也不与他争辩,只是拿着眼睛看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好一顿踌躇之后,张小二还是期期艾艾的将自己的事情说了出来,“隔壁王家老店店主今天晚些时候前来央告与我,说他新近进了一批蜀锦,货是好货,但是自己店铺位置却不对,因见我们的报纸销量不小,而且还大多销于各府内宅,因此上,想在咱们报纸上做个说明,不知道先生可允许,因此求我来与先生知会一下,看看可行吗?”

  小二一说,刚刚还漫不经心的吕汉强,端着酒杯的手立刻就停在了半空。

  哈,这不就是后世报纸广告吗?看来国人不是不聪明,而是没有人给他们一个启发,倒是自己局限了思维。看看,自己的报纸一出,立刻就有人想到了广告的价值,对,招揽广告,再狠狠的赚上一笔。

  看看愣在当场的吕汉强,小二有点忐忑了,可千万别为了别人的事情而得罪了自己的金主,那可就得不偿失了,于是连忙道:“若是先生不同意,我这便回了他去。”

  “同意,当然同意啦,这是好事啊。”吕汉强也顾不得喝酒,放下酒杯一把拉住要退出的小二,“不过,我们也不能白给他做,我是要收取点费用的。呵呵。”现在,吕汉强都感觉自己喝读圣人书,君子不言利教诲越来远远了,有那么一点点市侩了。

  那掌柜闻听,眼睛再次亮起,已经有无数铜钱在飞了。

  但是,这报纸其实还是吕汉强做主,自己不敢过份插手,虽然兴奋,但也不敢过份表露,只能着急的看着吕汉强,生怕他讲究什么文士风骨,推了这一大笔买卖。

  吕汉强却兴奋的搓着手小声道:“我怎么就没想到这点呢?白白的浪费了五天时间,若是早就想到这点,那是不是我都可以买房子啦?唉,误事啊误事。”

  听到吕汉强如此说,那张小哥连忙抽回自己的脚,连连拱手对着吕汉强道:“是的,是是,那位布匹庄的老板刚刚与我说时候,早就许下一天一贯铜钱的好处,还要连着做上十天,先生,这样可行?”

  “当然行。”吕汉强敲着桌子兴奋的拍板。

  “不可不可。”那掌柜的忙收起满眼的铜钱幻影,态度坚决的摇摇头表示反对,这个反对却是他认为应该为这个还不懂世故的吕汉强做主。

  “掌柜的有什么不妥?”吕汉强诧异的问道,开始怀疑自己贪心,因为自己不知道现在的行情,别是要跑了这第一个主道。毕竟这年代,还没有广告意思,也没看出广告的价值,这第一个吃螃蟹的被自己吓跑,那以后就没机会了。

  “哈哈哈。”那掌柜见李汉强虚心受教,更是老怀大畅,撸着胡子眯着眼睛道:“蜀锦,运抵京城,那是获利十倍的货物,喝南锦竞争却没有多大优势,但是,一旦打入各家府邸内宅,还不销量大开?如果后续做的好,说不得满京华三层的丝锦生意便是他的了,就每天一贯钱就打发了我们,他王掌柜好的算盘。”说道这里,已经是愤愤不平了。

  李汉强张嘴瞪眼,才发现,感情这位掌柜比自己还黑。

  “更何况,我知道这位王老板精明果决的很,一旦他要认准的事情,便是一掷千金也绝不吝惜,但前提是他看到这里的商机。”然后嘿嘿奸笑的探出脑袋来,对着吕汉强小声的道:‘既然被他看准的东西,一定可以为他带来巨大好处,那么,我们可以,宰了他再说。”想了想,然后哈哈一笑道:“我看,一天白银五两,先交纳十天,否则免谈。”

  五两白银,其实已经不止五贯铜钱了,其实,那个绸缎庄的掌柜已经很厚道了,当时说的是铜钱,而不是如同废纸一样的大明宝钞。

  这次,李汉强已经不是张口结舌面红耳赤了,而是真心佩服起这位掌柜的举一反三,这时的吕汉强都开始怀疑,这老家伙是不是和自己一样,也是前世穿越者?

  “可是,万一——”那张小二为了自己的利益,生怕这个生意丢了,当初那掌柜的和自己说这事情的时候,可是许诺若是事情成功,有五百文谢钱的,真要按照掌柜的所说,万一人家来个一拍两散,那自己可就损失大了。

  那掌柜的看出了小二的心底,也知道他肚子里的弯弯绕,不由鄙夷了一把,还是小人物,没有见过世面,便被那蝇头小利迷了心窍,看来,当初自己想将小女下嫁给他的想法还要考虑一二了,正所谓,不怕你穷,就怕你笨,这天下饿死的,大多都是笨死的人。

  “你只管去和他说,同不同意那是他的事情。”看看小二一脸凄苦的往外挪步,张掌柜的神态坚定的追加道:“顺便告诉他,如果他同意,那么今年的报纸在绸缎布匹,”转而一想,现在泛滥的松江棉布也是一块巨大的市场,还有沙,麻布等等,那都是市场啊。于是立刻改口道“咱们报纸上的那什么——”转头询问的看着吕汉强。

  吕汉强赶紧道:“广告,是广而告之的意思。”

  “对,是广告,好称谓,先生大才。”双手一拍,表示吕汉强这个词用的恰到好处,夸了一句吕汉强,然后继续对小二道:“去跟他说,如果答应这个条件,今年的绸缎广告就独独他家不再答应二人。”

  “是,掌柜的。”小二忙不迭的想出去回报那位赵掌柜。

  “回来。”这位掌柜再次叫回来他。

  那小二立刻再次收了脚步,“掌柜的,还有什么吩咐?”

  “言谈间,你透漏给赵掌柜些内幕消息,就说琉璃厂边上,同样经营蜀锦的张记货行正与我们先生沟通这事,若不是你在中间推脱,昨天报上就刊登了他家的广告。”

  那小二就迷茫了,什么时候有了这事?而且还是自己从中作梗?坏了先生好事,这要是先生怪罪下来,那自己的钱途堪忧啊,好像自己不是这种人品啊?于是赶紧眼巴巴的看看吕汉强,再看看掌柜的,真的是不知所以了。

  “还不快去。”那掌柜的将杯子一顿,厉声呵斥:“得了小费,别忘了给我卖点好酒来。”

  那小二一愣,但马上恍然大悟,欢天喜地的连连点头道:‘谢谢掌柜,谢谢掌柜,小的得了小费马上买上几斤好酒孝敬您老喝先生。”说罢,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等那小二跑出了门,那掌柜的转头笑着征求吕汉强的意见道:“先生,我这般处置可还恰当?”

  吕汉强还能说什么?这竞争,和欲擒故纵,都被这位掌柜的运用的无比娴熟,就连自己这个后世者都望尘莫及了。

  这时候吕汉强都想,是不是在壮大后,挖了这个掌柜的做自己的经理?还有,是不是自己干脆娶了他的女儿,绑定了这门关系?

  这位掌柜的眯着眼睛,喝着小酒暗暗盘算。“这是一个金主,大大的金主,将来成就无可限量,是不是自己该将原本想嫁给那小二的女儿转嫁给他?那时候,腰缠万贯不再是梦想?”

  于是,一个老狐狸,一个小狐狸就突然嘿嘿的笑了,笑的如此暧昧,如此心照不宣。


第018章 被人惦记上了


  (感谢诸位书友的关爱,让兄弟我的劣作在上周稳居新书人气榜,新的一周又开始了,还请诸位书友继续支持,收藏,推荐票什么的打赏些,这里先谢谢了,废话不说,下面开书)

  处于小冰河期的北京城夜晚,大雪过后,温度更加低,北风更加凛冽刺骨,呼啸着,打着旋拍打着窗户,不时的在窗户缝隙里挤进来,让屋子里炭火发出的温暖显得微乎其微,随着寒风而来的,是远处若有若无的丝竹之声,但更多的是倒卧在街边巷角里流民乞丐的哀嚎惨叫,一声声忽远忽近,或者有戛然而止的,听着让人心里惨然。

  吕汉强倒在借住茶楼的小屋子里,虽然身下的火炕烧的滚烫,更有厚被加身,但心中那冷冰冰的孤独感却让他不寒而栗。

  其实,吕汉强很怕过晚上,一到这夜深人静的时候,虽然劳累一天,但却依旧辗转反侧睡不踏实,一旦在半夜醒来,这黑暗便让他生出无限的孤独感。这感觉就会如千万虫子在撕咬自己的大脑,心扉。这种感觉,就是在茶楼里,面对下面几百听众,面对身边来来往往的熟人帮手也不能排解,在吕汉强的眼前,面前的那些人就好像是虚幻里的存在一般,有时候都疑惑自己依旧生活在梦里,要不那芸芸众生便是虚空,要不就是自己便是虚空,有很多时候自己都忍不住伸出手,抓上一把眼前的物件和行色匆匆的人,但是又强烈的压制住这种冲动,生怕一把抓去便是一个穿透,一把空气。

  “是不是正如这位好心的掌柜说的那样,之举该找个妻子?有个妻子就能解开了自己的这个心结,也就没有了孤独感?”睡不着,吕汉强翻身坐起,也不点灯,就这么抱着棉被,就在这黑暗里默默地想。

  但是,一个女人就真的就可以解决了自己的孤独吗?这个时候,他就开始思念城外庙里的一家亲人,只有弟妹的笑声,小黄的叫声,老娘慈祥的眼神,才让他多多少少的有种存在感。

  看来必须尽快接家人进城团聚,要不这种感觉会让自己发疯的。

  吕汉强睡不着,这京城里却也有为他睡不着的人,在谈论着他。

  就在北京城皇城根那片官宦家宅云集之地,一所巨大奢华的宅邸里,一间雅致的密室,炭火正旺,地龙散发的热气更让这密室如春天般温暖舒适,上好的木料打造的窗菲隔绝了外面一切声响,让这密室安静的落针可闻。高大的蜡烛忽闪着,讲两个人的身影投在雪白的墙上,不断的拉长揉短。

  一声茶盏盖子拨弄茶叶的脆响,清晰的在这斗室间慢条斯理的回荡,坐在主位上一个身穿正三品袍服,面目白皙微胖的中年人,轻轻的喝了口茶,深深的吸了口气后,将茶盏慢慢放下,抬起疲惫的眼睛,对着下手里一个五十余岁商贾打扮的人缓缓的道:“瑾轩,我刚刚从九千九百岁干爹处回来,这时候我命人将你唤来,却是有要紧事询问与你。”

  借着闪烁的烛光看去,下手坐的赫然便是那倚翠楼的张掌柜。原来,那倚翠楼便是这三品大员,顺天府尹王怀的私下营生,而这位张瑾轩,正是为这位府尹将灰色收入洗白的心腹。

  这样的事情在大明也是见怪不怪,不要说这位紧抱魏忠贤大腿的阉党要员,就是那自诩清高的东林文人士子,也多有买卖在的,不过一个个做的隐秘,或与人合股,或托名于手下亲戚,或是洗白自己的贪墨,或是增加自己的收入,大家是大哥二哥的事情罢了。这位三品顺天府尹更不例外。

  “东家又事尽管吩咐,小的一定尽心尽力办妥。“下手坐着的那个中年人赶紧欠欠身子,神态无限恭敬的施礼道。

  对于这个手下的恭谨谨慎,这位大员很是受用,于是放缓了声音,也微微探出身子问道:‘主要的是想听听你对那个穷酸秀才吕汉强的看法。”

  现在,坐在府尹对面的张掌柜闻听东家询问吕汉强的事情,心中就不由得打了个突。东家既然是刚刚从魏忠贤府邸回来,那么,吕汉强的事情一定和魏忠贤有关。看来,吕汉强的事情,到底还是传到了魏忠贤的耳朵里。

  其实,这也没啥奇怪的,现在魏忠贤不但掌控着司礼监,更直接抓了东西厂,天下耳目尽在其手,四个人在自己家密室里探讨魏忠贤的话,都能在第二天都能传到他的耳朵里,何况吕汉强搞出这满京城的风雨的事情?

  轻轻的擦了下额头上,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紧张流出的汗水,心中却是长出一口气,好在,自己看的紧,吕汉强也识趣的知道现在的风气,在说书中,没有涉及腌宦,小心的躲开许多嫌疑,小报更是字斟句酌,不敢有一点越界,根本就没有半点把柄落在厂卫手中,尤其从东家的口气里听出,事情还不是多么严重,但是,无论如何,被魏忠贤一党惦记,都不算是一件好事。

  现在东家问起,无论如何,自己也要帮吕汉强一把,毕竟,自己有切身的利益在期间,尤其,这利益还相当巨大。

  稳稳心神,忙欠身拱手小心应对道:“启禀东主,自从这位吕先生落身我们茶楼说书,立刻带红火了我们的生意,仅仅这几天时间,生意收入便增长了十倍不止,这账目还请——”

  现在阉党如日中天,锦衣卫东西厂的藩子无孔不入,拿人做罪,让人家破人亡最是他们得心应手,自己书场一开,那就是风口浪尖,一个不好,不但吕汉强性命不保,就是自己也会吃上挂捞。虽然表面上自己是这位爷的心腹,而一旦那位九千岁动怒,第一个就会被这位爷拿出来顶缸。但好在自己早就与吕汉强背后研究过了的,应该做的滴水不漏。但今天东主急忙忙还没回府便让人叫来自己,心中还是忐忑,于是在汇报之时,先不说正事,而是说吕汉强给东主带来的好处,希望这样能获得东主好感。

  府尹王怀伸手打住张掌柜明显文不对题的回答,不耐烦的道:“多收入些银钱,对本官来说不是什么大事,本官也不在乎那些蝇头小利,你是我的心腹,便将这机密之事交托给你,我自然是放心的。”

  一番抚慰立刻让那张掌柜的受宠若惊,赶紧拿出一副诚惶诚恐的姿态来就要表示下忠心,但是,那府尹王怀再次打住了他的话头,效忠的话自己说的腻歪了,也听得腻歪,对于自己的心腹,还是务实比较好。

  “我且问你,那吕汉强说三国,可有什么含沙射影,讥讽朝廷的事情?”这才是关键,自己虽然是九千岁嫡系,但九千岁生性多疑,翻脸比翻书还快,那种翻脸却绝对不像翻书那般轻松,绝对不是自己能承受得了的,因此,什么事情,都要尽量避免九千岁猜忌,这才是根本。

  那张掌柜的故作一愣,忙双手乱摇,语气无限诚恳的回答道:“没有,绝对没有,三国演义我也是熟读,而这位吕先生似乎更知道轻重,不但删节了与那位犯忌的所有内容,更是与原先的三国大大的不同,因此上不会给我们带来任何麻烦。”看看东主轻轻点头,不由得心中暗暗长出了一口气。沉默了一阵,还是心情忐忑的看着上坐的东主,小心的试探着问道:“不知东主可听到什么不好的风声?”

  那王怀斜了眼看了他一下,然后对着皇城的方向拱拱手,低声的道:“我也不瞒你,今日下朝,九千九百岁干爹叫我去他府上,特意的问我这个吕汉强和他的一些事情。”

  张掌柜闻听此言,脑袋就不觉嗡的下子,差点一个踉跄从椅子上摔地上去。


第019章 上达天听


  王怀直接对张掌柜说出吕汉强已经被皇后注意,并且也得到了九千九百岁的高度重视的时候,张掌柜当时后背的冷汗唰的下就冒了出来,这时候才开始后悔当初为了一点成绩,几个小钱,就收留吕汉强在自己茶楼说书的决策是多么的不明智,这下他的名字入了九千九百岁的耳朵,那就是祸事来了。

  想到这,赶紧两股颤栗的站起,噗通跪下,一个结结实实的头就磕在地上道:“东主,我这就回去,将那吕汉强拿了交给他老人家发落。”

  “慢来,慢来,瑾轩且坐下听本官说个下文。”

  王怀一见,不觉哑然,就知道这个心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于是,不再叫他掌柜而直接呼他表字,一来显示亲近,主要还是一种安慰。

  悄悄抬头看向东主的脸色,虽然烛光暗淡,但也没发现东主脸色多么阴冷可怕,到时有一点温柔在,于是,悄悄的长出一口气,抹了把头上的冷汗,战战兢兢地半个屁股坐回原位,张掌柜的等待东主下文。

  “干爹叫我过去,询问吕汉强的事情,主要是他的那个什么《红楼梦》的话本的事情。”

  《红楼梦》啊,张掌柜的这才长出了一口气,《红楼梦》的确是一份才华横溢的好书,但那的确是才子佳人的绝本,也不涉及政治朝堂,不过是一群莺莺燕燕的少男少女情情爱爱的奢靡生活,根本就没有犯忌的地方,看来一场想象的祸事是没有了。不过一个腌宦怎么突然对这才子佳人的书感了兴趣?更尤其他根本就是目不识丁,问这个更加让人琢磨不透了,于是就乖巧的等待着东主的下文。

  似乎看出了掌柜的不解,那王怀突然站起,神色更加恭敬的道:“其实这事不是九千九百岁干爹有问,干爹日理万机,哪里顾得上一个小小的说书匠?这事情是当今皇后娘娘班下懿旨,才引动干爹亲自过问的。”

  此言一出,那张掌柜也慌忙站起,神色激动且无比恭敬的,也冲着皇城方向束手而立,不敢有半点怠慢。

  这大明是个怪胎,出了一个人人在心中轻视的木匠皇帝,却又出了一个让无论是谁都无限恭敬的贤良德淑的好皇后,若不是这位贤德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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