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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隋(粒子)-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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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将远望镜对准其中一个骑在马背上,威风凛凛的将领时,神情一震,放下手中的远望镜,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竟然是他?”
说着,沉默了许久,突然回过头来,对身边裴行俨说道:“小裴,想立大功吗?”
裴行俨虽一脸不解,闻言却兴奋道:“请甄爷吩咐!”
“敢不敢陪我到对方军营走一趟?”
裴行俨愣了一愣,脸色变得严肃起来,豪气干云道:“能与甄爷一起出生入死,是小裴的荣幸!”
甄命苦笑道:“没那么严重,就是去见个老朋友。”
……
五千唐军整装待发,由三名旅正,两名偏将和一名主将领着,正准备出军营,朝杨营镇的方向开进。
军营外却突然传来哨探的警报。
唐军这名领军的主将眉头一皱,看着由远而近快速飞奔而来的哨探,哨探从马背上跳下,将一封信递到他面前。
“报,前面有两名自称是暗卫大将军的人闯关,已被拦下,对方说是将军你的老朋友,想跟将军你见一面。”
唐军的这名主将接过信封,拆开一看,上面写着:李大哥,多年不见,可否一晤?甄命苦敬上。
这名主将见信,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急忙策马奔出军营,一路朝关隘飞奔而去。
他到达关隘,登上关楼,望着关前两个身穿银色盔甲,威武不凡的两名将士,当他看清楚甄命苦的样貌时,浑身一震,大喊一声:“甄兄弟,是你吗!”
甄命苦骑着马,看着城楼上那名豪迈的汉子,笑道:“李大哥,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城楼上那一位,正是阔别多年,张氏的靖哥哥李靖。
李靖大笑,命令守关的将领开关门,守关将领不由地有些犹豫,提醒李靖万一对方是有备而来,李靖一声喝斥:“让你开你就开!一切后果由我李靖承担!”
裴行俨在甄命苦身旁低声道:“甄爷,只要有这人在,朱粲败局已定!”
“哦?”甄命苦回头看了他一眼,笑道:“何以见得?”
“卑职这几天一直在观察唐军的军中阵容,这人与将士同灶同食,同衣同住,张弛有度,令出必行,军法严明,训练从未间断过一天,训练方法并不逊色于甄爷制定的魔鬼训练法,若与朱粲军这群乌合之众交手,以一敌十也不在话下。”
甄命苦笑道:“你倒看得挺透,若是让你与这人交手,你觉得自己有多少胜算?”
裴行俨谨慎道:“若是兵力相当,我攻他守,他占地利,我占兵刃之利,战法奇特,最多也就打个平手,僵持不下,不过若是甄爷指挥,定能略胜他一筹。”
甄命苦摇头笑道:“你太高估我了,我也没把握赢他。”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也不可能跟李靖兵戎相见,这人可是张氏所崇拜的靖哥哥。
关门开了,甄命苦与裴行俨一齐入了关内。
刚翻身下马,李靖便冲过来将他抱住,用里拍打他的背部,爽朗大笑。
感受到李靖毫不作假的感情,甄命苦也忍不住还以最有力的拥抱,想起几年前与他在伊川客栈的温泉池中赤。身相见的一幕,仿佛还是昨天发生的事,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说起来,李靖还是他跟张氏的媒人,若不是张氏对这个靖哥哥的崇拜,激起了他的妒意,让他鬼使神差地先下手为强,在客栈房间里对她一吻定终身,他与她未必能走到一起。
365 请军入瓮
当年跟李靖分道扬镳后,只知他去了长安,却一直杳无音信,没想到今天竟会以敌对将领的身份相见。
裴行俨在一旁看着两人,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好一会,两人才放开彼此,李靖问:“甄兄弟怎么会在此处?”
甄命苦笑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可否到李大哥帐中一叙?”
“请!
……………………………………
三人一同回到李靖的营帐。
营中无酒,李靖以茶代酒,让人准备了几样简单的家常小菜招待,菜式简朴,都是些山间野菜。
甄命苦向李靖介绍了一下裴行俨,没想到李靖与裴行俨的父亲裴仁基竟是旧相识,一番寒暄之后,李靖得知自己军中的一举一动都尽在这名年纪轻轻的将领掌握中,不由地大为震惊,他哪知道甄命苦有望远镜这种超越时代的东西存在于暗卫军中。
甄命苦也不说破,将自己这些年的遭遇大概说了一下,并把自己皇泰朝的暗卫大将军,护送南阳郡主出使南阳,招降朱粲,无奈却被朱粲用毒物控制要挟,只能效命于他,还被朱粲任命为先锋前来探查唐军的事跟他说了。
李靖听他说起这些年来的种种遭遇,惊叹不已,对甄命苦娶了张氏这件事他倒不怎么惊奇,在他看来,世上能配得上张氏的男人并不多,甄命苦勉强算是一个,只是当他听到张氏就是南阳郡主,被杨侗派往南阳招降朱粲,结果却被朱粲下了可怖的尸蛊毒后,忍不住拍案而起,怒道:“我非斩了朱粲这厮的狗头!”
接着又一脸担忧地问:“甄兄弟,这尸蛊毒如此阴毒,你这样冒然来找我,若被朱粲得知,你和鹅妹妹岂不是有危险?”
听到甄命苦说他和张氏的毒几天前已解去,张氏也被他着人送回了洛阳龙门镇后,李靖这才放下了心中担忧,问:“甄兄弟来找我莫非是为了替那宇文姑娘报仇?”
甄命苦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我和鹅鹅受她如此深重的恩情,不为她做点什么,我和鹅鹅这一辈子都于心难安。”
李靖目光熠熠地盯着他:“看样子甄兄弟心中已有定计,不妨说来听听……”
………………
日落时分,甄命苦与裴行俨两人才从李靖的军营中出来,出了唐军镇守的关隘,回到暗卫军营中。
一番整顿之后,裴行俨带着两名暗卫队员从暗卫军朝邓州的方向急驰而去,而甄命苦则领着其余的暗卫军,回了朱粲军营。
朱粲听着甄命苦汇报这些天收集来详尽情报,跟他所得到的情报一一吻合,而且更加详尽,不由大为兴奋,急忙向甄命苦问计。
甄命苦献策说:“据臣这几天的观察,唐军背水驻扎于内乡堡的湍河岸边,楚王若与臣三万精兵,连夜赶造竹筏,臣率军乘竹筏顺水下,以尖刀刺心之势,攻入内乡堡中,楚王再率兵攻打内乡关隘,里应外合,定能破了唐军五千精锐先锋,大挫其士气!”
朱粲闻计大喜,不疑有他,将三万楚军精锐交由他统领,在甄命苦的指挥下,连夜赶造竹筏。
与此同时,甄命苦还令楚军在杨营镇的一处峡谷建筑防御工事,以防万一兵败,启动机关,石块从峡谷之上滚落,既能伤敌,也能阻断追兵。
朱粲对他的考虑周到甚为满意,将甄命苦的英雄事迹写成诗文,军中大加传唱,一夜之间,甄命苦在朱粲军中的威望陡然提升到了除朱粲之外的第二把手。
………………
几日之后,几千简易竹筏在连夜赶工下造好,乘着夜色,甄命苦一马当先,率三万楚军乘上竹筏,率军下水,三万大军雄纠纠气昂昂地划起桨,在朱粲的预祝功成的祝词中,甄命苦豪情万丈,挥军朝内乡城的方向而去。
朱粲也当即率另外的三万精兵,由陆路出了杨营镇,与甄命苦约定的时间里,里应外合,攻打唐军驻守的内乡关隘。
……………………………………
甄命苦所率领的三万楚军逆流而上,划着竹筏到达内乡城堡时,入城的水路竟没有设任何障碍。
甄命苦对朱粲的众多将领说:“对方一定是以为楚军不可能顺着水路逆流而上攻入城中,所以在水路疏于设防,我们乘夜袭营,今晚一战,成败在此一举,功劳将是各位将军的!”
众位将军无不喜形于色,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甄命苦一声令下,三万楚军奋力划桨,涌入城中,唯恐不及,功劳被人抢夺。
待三万楚军进入城中,楚军众位将领纷纷回过头请教甄命苦下一步行动,却哪还见甄命苦的人影,只见身后的江中一圈圈的涟漪,渐渐行渐远……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怎么一回事,来时的水路突然一道铁闸从城墙两边推出,嘭地一声巨响,将撤退的水路完全封堵,两岸出现敌军的影子。
楚军的将士这时终于明白了过来,大喊一声:“我们中计了!”
只是,此时反应过来,已然迟了,河的两岸突然涌出夹带铁盾的步兵,身后紧跟着几千弓弩手。
顿时间,箭声呼啸。
三万楚军如一群瓮中之鳖,防无可防,退无可退,纷纷中箭落入了江中…
哀号遍江,三万楚军连短兵相接的机会都没有,纷纷被射杀,死的死,伤的伤,受伤的落入河中,沉重的盔甲让他们根本无法游到岸边,被不会水的抓着,一起沉入了江中……
唐军的箭支却冷酷无情,一直到楚军最后一个士兵落入江中,才停止了射击,拉开闸门,任由满江的竹筏和尸首顺流而下,满江的血水变成了红色。
唐军的将领一声令下,所有唐军雷厉风行地收兵回撤,转眼间消失在了湍河两岸,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夜色依旧,湍河的水转眼间变得湛蓝如昔,一如既往地朝南流着……
…………………………
366 恶报终有时
内乡关隘下,朱粲率领另外的三万楚军精锐正在全力攻打着关楼。
朱粲越来越焦急,眼看关楼中守兵强悍坚韧,一时半刻根本无法攻下,根本没有甄命苦情报中所说关隘防守空虚的迹象,楚军儿郎已经死伤三千多人,而与甄命苦约定好的时间早已经过去一个多时辰,内乡城内丝毫没有动乱的迹象。
正当他准备换上另一队人马继续攻打关隘时,突然传来一个让他差点从马背上摔落下来的消息。
杨士林伙同其部属田瓒,在泌阳起兵造反,连同邓州城的兵将,一起率军东南夹击,攻打南阳城,南阳城中百姓乘乱攻击守城将士,开城门迎接叛军,南阳城告急。
朱粲此时已方寸大乱,再无心攻打内乡关隘,急忙挥军回南阳,图保老巢。
行至半路峡谷中时,峡谷之上所设的机关突然被人释放,大堆的的石块阻断了大军回南阳的路,正是出兵前甄命苦让人所设的机关。
朱粲恨得牙都快咬碎了,浑身发抖,已经隐约猜到这一切都是甄命苦搞得鬼,却依旧有些不敢相信甄命苦会不惜冒他和他妻子蛊发身亡的危险,设计陷害他,然而未等他想明白怎么回事,他的噩运却并未就此结束,哨探传来唐军出关追击楚军的消息。
朱粲无奈之下,只能挥军北上,行至半路,被李靖的骑兵给追上,边战边退,而这时,早潜伏在楚军中暗卫军开始在楚军中四处传播起军粮已尽,朱粲欲杀军中伤兵为军粮的消息,一时间,兵员纷纷出逃,再加上李靖的追击,楚军溃不成军,三万楚军逃至菊潭堡时,只剩下了三千亲卫。
朱粲率军攻下菊潭堡,屠尽菊潭堡中上千老幼泄愤,接着一把火烧了堡,试图阻断了唐军的追兵,奈何刚出菊潭堡,三千亲卫就被一早潜伏在北面的暗卫军给射杀殆尽。
朱粲见大势已去,虽有万夫不当之勇,却也无用武之地,深知已无退路,正要拔剑自尽,却被暗卫军用麻醉银针射了正着,从马背上摔下,被暗卫军生擒,押往南阳城。
当他昏迷过去的那一瞬间,看到指挥这次伏击的人正是暗卫军的李大亮时,这才终于明白,所有的一切都是甄命苦在背后捣鬼。
……
南阳城此时战火如荼,杨士林和吕子臧分别由东南两门率军攻进了南阳城。
暗卫军带着被活捉的朱粲赶回南阳时,押着朱粲在城门口走上一圈,南阳五千守兵见大势已去,纷纷器械投降。
杨士林率军入城,将所有朱粲军的降兵捆绑起来,押至白河边,全部斩首,烧成了灰,撒入河中喂了王八。
……
南阳宫中。
朱粲跪在原本属于他寝宫的地板上,看着安然无恙地坐在原本属于他的龙椅上的甄命苦,恨得咬牙切齿,“甄命苦,你不想要你和你女人的命了吗?竟敢背叛我!”
甄命苦拿出宇文晴给他的那两个曾经装有解药的两个黄金盒子,朱粲脸色大变,很快明白过来,破口大骂宇文晴,言语恶毒下流,甄命苦随手将一个金盒子朝他掷了过去,正中他的门牙,砸得满嘴是血,再骂不出声来。
“你也不用咒她了,她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今天,我要替她还一个心愿,希望你的惨叫声能让她的灵魂得到安宁。”
甄命苦冷冷说了一句,命令暗卫军在全城贴出布告,将朱粲游街示众三日,任由百姓处置。
不到一天的时间,暗卫队员就传回消息,朱粲尚未出游到一半,便已经被愤怒的南阳百姓用碎石块给活活砸死了,连同游街的囚车一起,被埋在了碎石块之下,堆成了小山一般高。
……
朱粲死后,甄命苦以南阳安抚使的身份,推举杨士林为南阳城刺史,与邓州结成联盟,然而事情却并未就此结束,唐军与暗卫军联合击溃朱粲军之后,唐军的招降使随即到了南阳,与杨士林,吕子臧和田瓒等人商议招降之事。
杨士林与吕子臧,田瓒等人坐在议事大厅,商议着,见甄命苦进来,纷纷起身将他请入屋中,让他坐上首,甄命苦百般推辞,杨士林这才坐了上首,提起唐军招降之事,征询他的意见,甄命苦问他怎么想,杨士林只是说不想再让南阳城的百姓遭受战乱之苦,想让他们休养生息。
吕子臧也是这个意思,只是当他知道甄命苦此次来南阳的目的,是为了给皇泰主充当招降说客之后,登时变得谨慎了起来。
南阳和邓州百姓都经历了连番的战乱,不愿意再卷入任何一方的战争中,无论是加入洛阳的阵营还是加入长安的阵营,遭受战争之苦的始终是两城的百姓。
唯一的办法,就是保持中立,成为长安和洛阳两大阵营的缓冲之地,带两方分出胜负之后,再投入其中胜利一方的阵营。
在这之前,南阳和邓州两不相帮。
甄命苦静静地听完他们的提议,在杨士林等人的请求下,他带着杨士林和吕子臧的亲笔信和协议书亲自入了唐军驻扎的营地,有李靖引荐,见到了唐军主帅李孝恭,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样貌清秀文俊,比起甄命苦来还年轻了一两岁。
与李靖的简朴不同的是,这名年轻主帅的营帐显得奢华贵气,看得出来是对生活品质比较讲究的那一类人,甄命苦打量他的同时,对方也在打量着他。
“甄将军,久仰大名,请坐。”
几人入座之后,甄命苦也不多客套,直接表明来意,并将带有杨士林和吕子臧两人签名的和议书递上。
李孝恭翻看了一下,脸色渐渐沉了下来,将书信往桌上一拍,沉声道:“甄将军莫不是在跟本王开玩笑?我李家军如今声势浩大,关中英雄尽归于我李家帐下,夺取天下只是时间问题,南阳邓州归降便罢,若想做墙头草,骑墙观望,我大唐军岂能让他们如意。”
367 谈崩
李孝恭语气坚决:“以我大唐军的气势军容,一鼓作气下,攻克区区南阳和邓州,简直易如反掌,本王见甄将军是识时务之人,与李将军又是旧识,何不乘此机会归于我李家帐下,说不定能混得一官半职,否则待我大唐军兵临洛阳城下之时,你连投降的机会都没有了。”
一旁的李靖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担忧,朝甄命苦投过来一丝请求之色,显然是让甄命苦看在他的面子上,不要太过计较。
甄命苦身后的李大亮和裴行俨见他出言无礼,不由地怒形于色,正要出言驳斥,却被甄命苦拦下,笑着说:“长安王厚意甄某心领了,常言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既然是皇泰主亲任的暗卫大将军,深受皇泰主信任,委以重任,自然不可能改投入李家的帐下,更何况我妻子尚在洛阳等着我回去,甄某无意跟李家作对,只是受人所托,传达南阳城主和邓州城主的意愿而已,两城的百姓都饱受朱粲兽兵的戕害,疲弱困乏,实在不愿再卷入任何势力的纷争之中。”
李孝恭冷哼一声:“天真!天下未定,何来休养生息一说,要么选择投降,要么选择灭亡,无其他路可走。”
甄命苦笑容渐渐收了起来,淡淡说:“两位郡守的意思,假如李家不同意他们的协议,率兵攻打南阳,那么他们将向洛阳投降,甄某身为洛阳的暗卫大将军,南阳安抚使,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李孝恭脸沉了下来,一拍桌子站起身来:“你敢威胁本王?”
李靖见两人谈僵,急忙劝解说:“两位有话好好说,本来是一件合作破敌的好事,千万不能因此伤了和气,王爷,我觉得甄兄弟并无恶意,只是提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恭帝与皇泰主本是一家兄弟,南阳中立也算是顾忌兄弟情义。”
李孝恭朝李靖怒喝道:“李靖,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我李家辛辛苦苦筹备多年,攻下长安城,长安几时姓杨了?莫非你留恋旧隋的功勋爵位,身在曹营心在汉?你可别忘了,你现在吃的是我李家的粮饷!”
被一个年纪小于自己几岁的小王爷直呼其名,李靖眼中闪过一丝怒色,却依旧保持着臣下的恭谦,回答道:“王爷息怒,李靖只是想提醒王爷,如今长安初定,河西凉州李轨,兰州薛举父子尚在虎视眈眈,若此时再与洛阳开战,李轨与薛举必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发兵攻打长安,到时长安两面受敌之下,恐怕唐军再强盛,也难以同时应付两方强大势力,李靖觉得,甄兄弟的提议不失为两全之策,一则避免了南阳邓州加入洛阳的阵营,壮大了实力,二则解了武关的压力,让长安无东南之忧,请王爷三思。”
李靖说完,李孝恭安静了下来,目光熠熠地盯着李靖,突然冷笑一声:“李将军与甄将军称兄道弟,倒是本王成了多余的外人了,既然李将军早已跟甄将军商议已定,又何必再征询本王的意见,你们私下里签下协议就行了。”
李靖一惊,这顶帽子可不小,急忙道:“李靖岂敢僭越犯上。”
一旁的甄命苦刚才就想跟这个年轻王爷陈说此中厉害关系,却被李靖抢先说了,不免有些为李靖担心起来,他这样忤逆李家的小王爷,只怕对他以后的前程难免会有影响,接着又释然了,历史上的李靖可是大唐名将,南征北战,李家多有倚重,自己的担心实在是有些多余。
于是默然不语,看着李靖与李孝恭据理力争,李孝恭词穷理屈,最后不得不让步,与他签下了协议,双方按上手印,各备一份,作为协议的证明。
签完协议之后,李孝恭连敷衍的兴趣都没有,气呼呼地下了逐客令,李靖本要留甄命苦以及他的部将李大亮裴行俨等人吃个便饭,甄命苦知他为难,笑着婉拒了,说待某天没有了军务在身,再带张氏一起前往长安探访,说完,跟两名手下一起离开了唐军大营,回了南阳城。
南阳城百姓听说已经达成停战协议,举城欢腾,无不奔走相告,久不见青天白日的老百姓听到南阳减免税赋,无不激动得失声痛哭。
……
白河边,甄命苦坐将宇文晴的衣服鞋袜埋在了她从容淹没的河堤岸边那颗枯柳树下,为她立了块碑,碑石上没有任何碑文,任何碑文都配不上她芍药花一样孑然纯净的灵魂,只在碑石旁边种上一圈的芍药花,但愿来年春天,她魂兮归来,能看见这里有一圈美丽的芍药花为她绽放。
他默默地为她倒上一杯水酒,坐在一旁,看着江面默然不语,半个时辰之后,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抬头看了一眼蔚蓝的天空,无意中发现,身边的枯柳树上半边枝干上,竟抽出几片嫩叶,鲜嫩鲜艳,绿意喜人。
如同她步入河中前那回眸一笑,充满解脱的喜悦。
一瞬间,甄命苦仿佛看到了一个纯美的世界,那里没有尔虞我诈,没有欺骗,也没有背叛,宇文晴在那里展颜欢笑,开怀歌唱,一切豁然通达。
几天后,他率暗卫军离开南阳,杨士林与吕子臧等众多城中将领,和南阳百姓蜂拥前往相送,一直将他们送到了南阳城北外的几十公里外的伏牛山,在甄命苦百般劝说下,数千百姓才停止了相送。
……
依照协议,唐军整顿兵马,准备明日班师回长安。
帅帐中,李孝恭将一封用红漆密封好的信笺交到一名信使手中,对信使命令道:“务必在甄命苦回到洛阳之前,将这封信交给洛阳的王世充,贻误本王的大事,立斩无赦!”
“是!”
信使接过信封,转身飞快地处了营帐。
李孝恭眼中露出一丝厉色,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本王倒要看看你这个暗卫大将军如何尽忠,你就好好地在洛阳呆着吧,待我李家平定河西,马上就轮到洛阳了。”
368 谣言几时休
甄命苦回到龙门镇后,马不停蹄赶往将军府。
马未停蹄,他便迫不及待地从马背上跳下,冲进将军府中,府中有几名暗卫军在巡逻,正是他指派护送张氏回来的那几个暗卫军精锐,逮住一人问了张氏的所在,这名暗卫军指了指将军府东厢房的一间紧闭屋子,甄命苦正待推门进去,却感觉到一丝不妥。
他退了回来,抓住刚才那位巡逻兵,低声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回将军,没、没什么事。”这名暗卫队员吞吞吐吐地样子,让甄命苦越发肯定他不在的日子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事,而且是不太愉快的。
“本将军命你立刻从实招来!否则军棍侍候!”
这名暗卫队员闻言登时有些慌张,急忙一五一十地说来。
原来,几天前他们这些暗卫队员护送张氏回来的时候,刚到龙门镇上,一群听见南阳郡主回洛阳消息的百姓纷纷到街上围观,一些见过张氏的人认出这个南阳郡主就是暗卫大将军的前任夫人,她跟她楼里的护院那些丑事,早已传得满城风雨,甄命苦声望越高,洛阳城百姓对她的厌恶就越深。
其中一人大喊一声“她就是月桂仙子,那个背叛大将军的贱女人,大家快用鸡蛋砸这个水性杨花的贱货,为暗卫大将军出一口气!”
瞬时间,龙门镇的百姓全都潮水般用到街道两旁,用手里一切可以扔的东西,果蔬,鸡蛋,鞋子,石块等等,朝张氏的车驾扔过来。
若不是因为车厢挡住了大部分的攻击,张氏非受伤不可。
尽管如此,还是有不少小物件从马车的车窗飞进车厢里,砸在张氏身上。
卫兵虽出言喝止“你们不想活了,知道她是谁吗!”,但围观的人群中却爆发出一阵“砸的就是她”的声音。
张氏回到将军府之后,便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连送到她房间的饭也不吃,每天半夜,他们这些巡逻的卫兵们都能听见从房间里传来张氏低声哭泣的声音。
甄命苦听完脸黑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挥手撤去了周围的守卫,默默地走到张氏房间,见房门口放着一个菜篮,里面的饭菜早已经凉了,显然已经放了好几个时辰,他敲了敲房门。
房间里传来张氏略显沙哑的声音:“把饭放在门口吧,我现在不想吃。”
“鹅鹅,是我。”甄命苦柔声道。
房间里一阵静默,紧接着传来悉悉索索收拾东西的声音,好一会,房门才打开了,露出眼眶哭得红肿的张氏。
甄命苦越过她的肩膀,看了房间里一眼,房间里显得有些凌乱,也难怪,遇上了这种事,哪还有心情收拾房间。
张氏朝他勉强地展颜一笑:“相公,你回来啦!”
看见她强颜欢笑,甄命苦心都揪成了一团,看着她好一会,直到她有些惊慌地别开眼神,他一把拉起她的手,拉着她出了房门。
张氏脸上一慌:“相公,你要带我去哪里?”
甄命苦阴沉着脸:“你跟我来,我倒要看看,哪个混账东西活得不耐烦了敢欺负你!”
张氏被他拉着往将军府门外走,走着走着却哭了起来。
甄命苦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几天不见,却憔悴许多的她,叹了一口气,松开了她的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柔声问:“你想让我怎么做?只要你说,就算拼了这条命,我也会为你做到。”
“我知道。”张氏梨花带雨般向他展颜一笑,“相公不是说人怕出名猪怕壮,你只想做一个普通老百姓,不想让自己为声名所累吗?其他人怎么想我也管不了,就让他们去说好了,我不在乎,等相公赚够了钱,置办好装备,就带我离开这里,到时候跟着相公四海流浪,周游列国,就不用再在乎别人的看法了。”
甄命苦伸手轻抚她几天不见就显得有些憔悴的娇美容颜,一脸心疼地问:“那可要等上一段时间,你等得了吗?”
“恩,不过相公要加倍疼我才行。”
甄命苦心神皆醉。
张氏伸手轻轻握住他在她脸上轻抚的手,撒娇道:“相公,我肚子饿了,想吃相公亲手烤的甘薯饼和西红柿奶油炒蛋,然后夹在一起吃的鸡蛋三明治。”
看着这个一切以他为中心,为他着想的美娇妻,甄命苦哪生得起一丝的不情愿,就算为了她下海捞月,他也是甘之如饴,亲了亲她的香唇:“马上就好!娘子请稍候!”
……
洛阳城西的王世充府邸。
“爹,从南阳传来的密报。”王玄应将一封红漆密封的信笺递到王世充的面前。
王世充接过来拆开看了一眼,脸色微微一变,接着笑了起来:“朱粲这个庸才,号称二十万大军,竟然连一个甄命苦都斗不过,还落得个乱石葬身的下场,不过倒是给了我另一个扳倒这甄命苦的机会,还算是死尽其用,这次甄命苦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在劫难逃。”
“爹,怎么了?”
“你自己看看吧。”王世充笑着将手中的信递了过去,王玄恕看了一眼,眉开眼笑,兴奋道:“没想他这么一个狡猾多端的人,竟然会背着杨侗干出这种蠢事来,只要没有了杨侗的支持,要整垮他简直易如反掌!爹,机不可失,这可是离间他跟杨侗的好机会,据探子的回报,甄命苦如今已经到了龙门镇,估计过几天就要回到洛阳,到时候他一定会在杨侗面前花言巧语蒙混过去。”
“你说得对,明天上朝,我就将这封信交给杨侗,杨侗就算再想保他,也再难委以重任,只要此人一除,洛阳还不是我王世充的天下。”
王世充笑道,突然想起一事,又对王玄恕说:“你再找几个口才和文采出众的书生,将事情添油加醋地传扬出去,务必让甄命苦背上一个通敌卖国的罪名!”
“孩儿明白,这就去办。”
王玄恕答应了一声,匆匆出了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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