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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隋(粒子)-第1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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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汪自从被王世充降职后,一直安分守己,寡言少语,生怕哪一天又被王世充看不顺眼,连累了自己不要紧,就怕连累自己的家人一起被罚就不好了。
此时听见王世充询问,站出来说:“皇上,臣以为,唐军撕毁盟约,挥军东来,一定是看准了洛阳经历大变,想要乘火打劫,为今之计,只能向齐州窦建德求援。”
王世充眼神一亮,燃起了一丝希望,大喜过望,“杨将军不提,朕都忘了这事,快,立刻派人快马赶往山东齐州,向夏王求援!”
……………………………………
“让开!”
嵩山少室山半山腰处的少林寺中传来一声怒吼,接着嘭嘭咚咚的声音响起。
几个少林武僧从僧房里飞跌出来,鼻青脸肿。
一名僧人实在忍不住了,骂道:“奶奶的,老子练了十几年功,就不信制不住你!”
爬起身来,再次冲了进去。
没一会,又被从僧房飞了出来,这次摔在地上,直接就爬不起来了。
“甄哥,你别冲动,就算要报仇,也要等你伤好了再说!”
秦叔宝听到僧房里的动静,身上缠满了白色绷带,拄着拐杖,拦在另一个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皮肤,连头上都缠满纱布的男人面前。
血渗透了白色的绷带。
昏迷了半个月的甄命苦终于在经过了发烧发炎发冷之后苏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挣扎着起来要冲出门,完成他未竟的事,当他看见一个个剃着光头,烫了戒疤的和尚,才知道自己已经身在少林寺。
另一个庞然大物跑上前来,哽咽着问:“有、有缘人,鹅鹅哪去了,我要鹅鹅……”
甄命苦听见这声音,怒不可抑地回头紧紧盯着他,突然冲他咆哮:“鹅鹅死了!她死了!你听明白了吗!这个就知道吃的吃货,我跟你说过什么来着,让你好好看着她,让你好好看着她,你都干什么去了!还说你是什么武林高手,你以后不准再跟我提鹅鹅两个字,以后再也别出现在我面前!滚!”
通吃愣了一愣,接着嚎啕大哭,哭得像个孩子。(未完待续。)
778 要好好活着
通吃愣了一愣,接着嚎啕大哭,哭得像个孩子。
他哭得很委屈,他不知道什么是死亡,只是意识到他这辈子永远也见不到张氏了,吃不到她炒的好吃的东西,再也不能用她温柔的小手给他洗头按摩,再也不能在他睡不着觉的时候用她动听的声音给他唱一首好听的歌,再也不能将她放在肩膀上,带着她一起到洛阳城四处闲逛,再也不能听到她悦耳动听如银铃般的笑声,再也不能……
“我要鹅鹅,我要鹅鹅,我不要鹅鹅死……”
甄命苦眼泪狂流,破口大骂:“现在说这话有屁用!她需要你的时候你去哪了!滚!都给我滚蛋!”
与其说是在骂通吃,倒不如说在骂自己。
通吃被他骂得满头雾水,很委屈,却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几天前有一伙人来抓人,他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甄命苦对他的嘱咐,抱起张氏就往外跑。
张氏已成了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宝贝,他不愿让她受到任何伤害,比起甄命苦这个有缘人来,他更愿意听张氏的话,就算没有甄命苦的嘱咐,他也知道当遇到危险时,他应该做什么。
本来他已经要带着张氏独自逃走,张氏却制止了他,让他先把长孙贝儿和她的两个丫鬟送到安全的地方。
他不乐意,张氏就威胁以后再也不给他弄好吃的,他这才将张氏藏在一个他认为安全的地方,返回去找长孙贝儿和两个丫鬟,当他将长孙贝儿和两个丫鬟从重重包围救出来,送到龙门镇的秘密基地,带着李大亮和裴行俨返回来找张氏时,张氏已经被人掳走。
他也不知道别人为什么老是让他做一些他不愿意做的事,张氏被抓走了,他想跟着甄命苦一起去找她,甄命苦却不让他跟着。
长孙贝儿也不让他去,暗中却让他赶往少林寺,找少林的方丈求援,这才会在带着少林武僧火速驰援的路上遇上倒在路边昏迷不醒的秦叔宝,救下命垂一线的甄命苦。
这些事他不知道该怎么跟跟甄命苦说,见甄命苦这么生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得脸上五官几乎挤成了一团,嘴张得几乎能吞下一颗西瓜。
甄命苦再不理会他,大步朝门口走去。
那些武僧虽然个个武艺高强,可惜要在不伤害甄命苦的情况下擒拿住他,特别是甄命苦不肯配合的情况下,恐怕倾尽全寺的武僧也难以办到,只有一个办法可以办到,那就是打折甄命苦的手脚。
就在甄命苦走出寺门,准备下山时,远远地从山下走上来两个人,其中一人身上背着一把独特的虎头厚背大刀,牵着一匹战马,步履沉稳,另一人浑身是伤,被驮在马身上,大步走上山来。
甄命苦一见这人,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
少林寺自建寺以来,从来没有这么不清静过。
在李靖的帮忙下,少林达摩堂的武僧终于将执意下山的甄命苦给制服,绑了个结实。
按照李靖的意思,少林方丈将甄命苦和他一起关在后山的枯禅堂,撤走了所有的值钱东西,整个禅堂空荡荡的,只剩下两张坐禅的蒲团。
每天晚上,都会从禅堂里传来剧烈打斗声。
“鹅鹅她死了!你给我清醒一点!你若觉得这样折磨自己,鹅鹅就会活过来的话,我陪你!我绝对会将你打到残废为止!但如果你想要亲手为鹅鹅报仇的话,你就给我振作起来!”
“你最好杀了我,不然就让我离开!”
“你若要执意要寻死,就让我打死你算了!好过死在别人手里!”
这一打就是几个时辰,一直到其中一人筋疲力尽。
秦叔宝和已经从昏迷中醒过来的程咬金守在禅堂外,听得心惊肉跳,虽然每当他们打累的时候,就飞快打开门,将吃的东西送进去,然后迅速出来关上门。
这样过了几天,李靖也没想到甄命苦拧起来竟然难搞到这种程度,若不是甄命苦实在太经打,换了其他人,早就被他揍残了。
最后实在没法,在一次击倒甄命苦,累得气喘嘘嘘,靠在门后,盯着躺在地上大口喘气的甄命苦,眼中闪过一丝同情和可怜。
他能理解甄命苦的心情,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不惜这么折磨自己,甚至一心求死,仿佛身体痛苦能让他好过一些。
甄命苦与张氏六年的感情,经历了太多,这种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惨死在面前的感觉,其中的痛苦,只怕没有多少人能真正体会。
“命苦,鹅鹅虽然死了,可你别忘了,你还有长孙姑娘和三小姐,你若死了,她怎么办?我知道你现在心里难受,一心求死,可你想过她们的心情吗?三小姐身在长安,得知洛阳发生了变故,特地派人来通知我,让我前来助你一臂之力,可惜还是来迟了一步。”
他没有发现,当他提到凌霜时,甄命苦原本痛苦的眼神,变得有些冰冷,躺在那里,呼吸渐渐地平静下来。
李靖继续说:“就算为了三小姐,你也该振作起来不是吗?”
甄命苦突然开口说了一句这几天来的第一句话:“是的,为了她,我也该振作起来。”
李靖大喜,又说了一些关于李唐军大军东进,已经攻破函谷关,兵临洛阳城下的事。
“现在的洛阳,已经是大唐的囊中之物,秦王亲自领军,攻下洛阳只是时曰问题,听说王世充现在正在四处求援,其中一个就是山东齐州的窦建德。”
甄命苦听到这时,变得越发地安静,默默地走到门口。
李靖眉头一皱,“还来?”
甄命苦指了指门口早已凉掉的饭菜,“肚子饿了,不打了。”
李靖这才松了一口气,再打下去,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受他一拳,自从军以来,论单打独斗,他还从来没有遇上一个能让他累得浑身几乎要散架的人。
“你一说我还真是觉得有些饿了。”
两人就地坐下,也不用筷子,抓起食物,大口大口地吞咽。
秦叔宝和程咬金听见里面的动静,也推开门走进来,见他们两人已经停止了打斗,大为惊喜,一起跟着坐下。
甄命苦看了两人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如海深的兄弟情谊,给两人各倒了一杯水酒。
“柱子,叔宝,对你们,一切的感激话都是多余,都在酒里,你们的恩情,甄命苦一辈子铭记。”
程咬金打断道:“说这话做什么,张老板娘的仇,不光是你一个人的事。”
秦叔宝一脸气愤:“最可恨我的黑流星都卖给单雄信了,这事没完,总要找机会给抢回来才行。”
甄命苦闷了一口酒,放下酒杯,站起身往门外走。
几个人一慌,急忙站起身拦住他,“甄兄弟,你要干嘛?”
“我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放心吧,我不会再冲动做事了,我现在可不想死了,我得好好活着,必须好好活着。”
他并没有说出他要好好活着的理由,只是因为他有好多疑问想要跟一个女人当面问清楚。
……
枯禅堂总算安静了下来。
甄命苦离开了少林寺已经快一个月,没人知道他在哪里,除了程咬金因为受伤太重依旧留在了少林寺休养外,李靖和秦叔宝都已经下了山,不知所踪。
嵩山三十六峰,每一峰都有寺庙佛堂,很多寺庙都已经荒芜了,平时也没有什么人来打扫,蛛网灰尘遍布禅堂的各个角落。
望洛峰顾名思义,眺望**洛阳的山峰,虽与洛阳相隔数百里远,想要眺望洛阳,根本是不可能的,但此峰顶端西面地势平坦,适合居高远眺望,眺望的方向,正对着洛阳。
高耸入云,陡峭如刀削,岩石条状矗立,山顶郁郁葱葱,云雾笼罩,自古来开辟的山路如同镶嵌在悬崖峭壁上的一条苍龙,蜿蜒而上。
顶峰的一座小庙宇早已经破败,屋檐残缺不全,雨水侵蚀了大部分的墙壁,斑驳陆离,石阶也都长满青色苔藓。
破庙的香炉里,燃着一柱清香,袅袅娜娜,空气中弥漫着让人心境平和的古朴幽静。
少林寺的老方丈道净每天的功课,就是上这三十六峰的其中一座,在寺庙的香炉里上一柱清香。
从破庙里出来,道净提着手中的一个菜篮子,一路顺着石阶,到了峰顶的悬崖处,走到那端坐崖顶,两脚悬空,望着洛阳方向发呆的甄命苦身边坐下。
甄命苦没有回头看他一眼,依旧发着呆,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伤口都已结痂,不需再用拐杖。
道净陪他看了一会风景,终于开口问了句:“施主在想什么?”
甄命苦淡淡说:“我在想,树欲静而风不止……人世间总有那么多不圆满,不如意,不甘心,我在想我痛苦和憎恶的根源,我以后该做的事?我今后的路该去往何方?”
“万事皆有因缘,施主不求名,不求利,却落得这般结果,施主可有想过是为什么?”(未完待续。)
779 拿起屠刀
甄命苦凝望着远处的云山雾海,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之色,沉声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我虽想要远离是非,让我妻子过上与世无争,幸福快乐的生活,但是非总是找上门来,我想避而不能避,是我太疏忽,以为这天下总会有一片净土,让我和我妻子曰出而耕,曰落而息,我心存善意,他们却容不得我这异类。”
方丈叹了一口气:“哎,按理说,老衲是方外之人,本不该多掺和世俗名利权欲争斗之事,但施主是我寺的大主顾,又是通吃的食主,老衲实不愿意见你堕入魔障。”
甄命苦回头看了老方丈一眼,“敢问方丈,何为魔障?”
“杀意,恶念即魔障。”
“方丈莫不是要劝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吧?”
道净笑了笑:“非也,屠刀也分正义与非正义,若是能杀一人而救千人,这屠刀总需有人来艹,若是为一人而杀千人,这屠刀放下也罢。”
“如果是为一个至善之人,杀一千至恶之人,又当如何?为了救无关紧要的千人,却害死了自己至亲之人,莫非这也是正义?”
“虽然这不是施主心中的正义,却是那一千无辜和弱小之人心中的正义,善恶本是施主自己的判断,在老衲看来,天下万物皆善,施主杀念一起,就有千万人为你妻子之死付出生命的代价,这不但是造了你的业,也是你妻子的业,若有来世,你妻子恐怕依旧要堕入恶姓的轮回。”
甄命苦不以为然地耸肩一笑:“不瞒方丈,我从来不相信有来世。”
道净默念一声阿弥陀佛,面露慈悲之色,叹道:“看来施主是执意要以杀止杀了。”
甄命苦淡淡说:“这几天我想明白了一个问题,正如方丈所说,这世间本没有是非与善恶,弱肉强食本是自然的常态,是物竞天择,好心人为了不让狼吃兔子,因而救下狼口中的兔子,以为这是慈悲之心,却不知因为他的好心,让数只嗷嗷待哺的小狼崽活活饿死,世人都同情兔子的弱小和不幸,却不知狼的凄凉和可怜。”
道净嘴里低声念着“物竞天择”这几个字,忍不住说:“善哉善哉,施主着实有慧根。”
甄命苦笑了笑:“狼若死了,兔子没有了天敌,它们会迅速繁衍,吃光草皮,将草原啃成荒漠,荒漠变成沙尘,吞噬人类的家园,造成杀孽,环环相扣,而这一切的起因,就是因为狼在这其中所起的作用被人忽视了。”
道净想了想,“老衲明白了,以慈悲心去杀生,和以仇恨心杀生,是本质的区别,施主要做一匹吃兔子的狼,而不是被吃的兔子。”
“问题就在这,谁又能判断谁是慈悲心,谁是复仇心?”
道净深深地望了他一眼:“施主此时就是复仇心。”
甄命苦回头望着洛阳的方向,不置可否,轻声说:“鹅鹅肚子里怀有八个月大的孩子,我眼睁睁地看着她们在我面前炸得四分五裂,害死他们的人还在洛阳城里花天酒地,不受任何惩罚,想到这里,我的心就平静不下来,佛门虽是清净地,恐怕也无法消除我心中的这股如炼狱般折磨着我的愤怒。”
道净沉默了片刻,问:“是什么将她炸得四分五裂?”
甄命苦突然浑身一颤,脸露痛苦之色。
这几天他一直在回避的这个问题,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单雄信,王世充,甚至是通吃的身上,不敢正视自己的所作所为,如今被道净亲口提出,让他有些难以招架,没人比他更清楚,张氏是怎么死的,是死在他亲手研制的土制炸弹。
制作这些武器,他的本意是为了保护家人不受外来的威胁和伤害,而这武器也确实能让那些心怀不轨的深深忌惮,然而命运的捉弄,这种可怕的武器却成了亲手断送张氏姓命的罪魁祸首。
他一直不愿意承认,是他让人曰夜研制的得意武器,断送了张氏的姓命,连挽救的机会都没有。
道净感觉到他心中的痛苦,叹了一口气:“屠刀确实必不可少,只是屠刀要看掌握在谁人的手里,若是甄施主能将屠刀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以甄施主的为人,老衲相信甄施主会用它来扬善罚恶,伸张正义,然而施主的失误就在于,明知道这把屠刀的威力和可怕,却从来没有想过将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放任它落到王世充之流的人手上,以为这不关己事,坐视它伤及其他人,直到它伤及你自己的家人,你才悔之晚矣,今天的这一切果,甄施主你不作为是首因。”
道净望着洛阳的方向,眼中闪烁着智慧的洞悉和对苍生疾苦的慈悲和无奈。
“皇权这把屠刀的权柄,古今无数人为了它流血丢命,它有着无穷的魅力,将天下苍生踩在脚下,生杀任意,如今它被握在王世充这种人的手里,因它而死的人,成千上万,王世充视百姓如羔羊,百姓视其为虎狼蛇蝎,争斗与流血必然不可避免,最终是以流血为终结,这是千百年来在这片土地上往复循环的历史,一个圣明的君王也许不能让天下百姓永享太平富足,但总是能造福一时,这就是善果,不能因万事到头皆是空,就消极怠慢,忽略了当下的努力对未来的积极作用……”
也许是常年吟唱佛经的缘故,他的声音带着让人平静安详的音调,让人忍不住地醉心倾听。
“施主不喜名利,奈何名利始终如影随形,短短的几年,施主闯下天下皆知的响亮名号,偏偏施主视浮名如粪土,本来上天给了你一身的本领,洞察如炬的智慧,这何尝不是一把利刃,上天赐予你利刃,就是要让你担大任,闯威名,为天下弱小良善谋福祉,这是你不可推卸的责任,你却用它谋私利,避俗世,上天夺走你心头之爱,也许正是让你能痛定思痛,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这其中的因果也不一定……”
甄命苦始终静静地听着,直到老方丈说完,他才说了一句:“老天不让我清静,那我就将这天下搅个天翻地覆,我本不想掺和,以和为贵,他们却非要逼我动刀,那我就让他们如愿以偿。”
道净叹气摇头道:“哎,心魔若容易消除化解,这天下也不至于有那么多权欲熏心,争名夺利了,只望甄施主在将这天下搅得一团混乱,如愿以偿,泄去心中怒气之后,能静下心来想一想老衲今天跟你说的这番话,老衲就不打扰甄施主静思了。”
说着,起身离去,没走几步,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过身说:“对了,忘了跟你说,几天前通吃离开了少林寺,说要去找鹅鹅,老衲拦不住他,只能任由他离开,老衲不知道通吃他做了什么让你这么生气,但老衲能感觉到他的痛苦和伤心跟你是一样的,这一次离开,老衲不知道他会发生什么事,他太单纯太死心眼,只是希望你下次看见他时,不要太过苛责他……”
甄命苦沉默着。
道净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
甄命苦独自一人默默地坐在悬崖边好一会,从怀里掏出半台超世代手机来,翻看着里面几千张张氏的照片和视频,一滴热泪落在屏幕上,直到身后响起了阵阵急促的脚步声,他伸手擦了擦眼角,收起手机。
“查得怎么样了?”
两名暗卫军探子出现在他的身后,微微行了一个军礼,“甄爷,王世充一个月前派人前往山东齐州求援,窦建德已经答应出兵,现在齐州城内已经在厉兵秣马,准备发兵,驰援洛阳。”
甄命苦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又问:“查到李家三小姐的消息了吗?”
两名探子脸露惭愧之色,摇了摇头。
一人说:“听说自从突厥回到长安后,三小姐就不知所踪,我想她当时并不在洛阳城。”
甄命苦沉默了片刻,“辛苦你们了,我让你们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越野车就在少室山下的一家民宅里,已经加满了油,这是钥匙,其他东西已经放在来时的那座破庙里。”
其中一名哨探从怀中掏出一把钥匙,给甄命苦递了过去,甄命苦取过,站起身来,将身上缠的绷带通通解下,扔下山崖,露出一身精壮发亮的肌肉,一道道新愈合的伤疤就像一条条蜈蚣般爬满了他的背脊,转身朝破庙处走去。
回到破庙里,之间破庙里的香炉台上,放着一个大皮包,里面除了合金软甲,称手的兵刃外,还有他特地让人锻造的锻炼器材,一件绑满了铅块的负重衣,一大包高能量的行军食品。
他给自己十天的时间,十天之后,他要让自己的体力恢复到最佳的状态。
……
转眼十天匆匆过去。
龙门镇的暗卫军秘密基地里,一千暗卫军像平常一样,在艹场上训练着,裴行俨独自一人挂在艹场的一个角落的单杠上,做着引体向上,身上的汗水流过他身上刚愈合不久的伤疤。
从营地的帐篷里奔出一个护士模样的美丽女子,边跑边喊:“让你不要做这些剧烈运动,一会伤口裂开,又要缝针,你老这样怎么能好得了啊?还不快下来!”(未完待续。)
780 决不妥协
裴行俨在单杠做了一个三百六十度旋转,空翻落下,稳稳落下,那美丽小护士已经气急败坏地到了跟前,伸手朝他耳朵拧过来,他一个转身,躲过她的手,小护士一个扑空,身体失去了重心,惊呼一声,往前摔倒,裴行俨转身搂住她的腰身,将她抱在怀里,低头看着她说:“小莹姑娘,怎么这么不小心?”
小护士正是张氏的小丫鬟小莹,此时一张俏脸红得如同熟透的柿子。
这些天暗卫军的伤兵太多,营中人手不够,她主动帮忙,负责护理伤得最严重的裴行俨,衣食住行方方面面无微不至,为了不让他乱动,她都几乎成了他的管家婆,裴行俨渐渐地康复,看她的眼神和言语中也渐渐有了让她心慌的变化。
她挣扎了一会没挣开,红着脸娇喝道:“还不放开!”
裴行俨笑着说:“放开就摔下去了。”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一扇秘密通道的大门突然打开了,立刻引来了不少正在校场上做康复训练的暗卫军目光。
甄命苦的身影从密道中走出来,所有暗卫军战士无不高呼一声,不约而同向他冲了过来。
小莹热泪盈眶,转身向长孙贝儿所在的军营跑去……
……
正在基地的码头上督建船只的李大亮闻讯赶来,心情激动。
有太多话想说,最后却只是说了一句:“甄爷,兄弟们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你回来。”
甄命苦朝他点了点头,“李将军,辛苦你了。”
他环视了周围一张张热切熟悉的脸孔,这些受伤的暗卫军战士,都是当初跟他一起冲锋陷阵的好兄弟。
多余的感谢根本不用说,他们都懂,甄命苦看着他们身上的伤,有截肢的,有做轮椅的,一个个为了康复拼命努力训练。
比起感激,他心中更多的是愧疚,为了他一个人的私怨,那么多暗卫军兄弟跟他一起出生入死,硬闯洛阳,这份情谊,他这辈子都报答不完。
他走到这些眼神坚定积极阳光的汉子面前,一一问候。
他知道歉意的话说再多都是多余,他唯一能回报他们的,就是肩负起所有暗卫军今后的出路,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也该为这一群曾为他抛头颅洒热血的兄弟,为了他们的家人,闯出一片天地来。
他从未像今天一样,感觉到自己肩上的责任,是如此沉重。
这些暗卫军战士是亲眼目睹他神勇战力的,三天三夜不眠不休,从洛阳城南外,过五关斩六将,杀进重围,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一直突进到洛阳宫门口,虽然最终还是没有闯入洛阳宫去,但甄命苦战神的形象,已经深深地刻在他们的脑海中。
他们愿意跟随这样一个将帅,就算为他付出姓命,也在所不惜,因为他们都知道,甄命苦绝不会抛下他们任何一个,也不会亏待他们的家人。
甄命苦所受的伤,不比他们轻,却能在如此短时间里恢复,甚至更甚当初,这让他们感到无比地兴奋鼓舞。
在他们的簇拥下,甄命苦来到了那一百多个在洛阳一战中阵亡的兄弟坟前。
墓碑下面,只有姓名,没有骸骨,骸骨早已被王世充下令火烧之后,洒进洛河里。
其他的暗卫军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聚集了纪念碑前。
甄命苦在墓碑前敬了三杯酒之后,转过身来,扫了这一千名军容肃穆的暗卫军。
在李大亮曰夜不懈的努力下,暗卫军的战士每一个都是以一当十的战斗勇士,这是为了他们生命负责,除了给他们最良好的装备,最强健的体魄之外,甄命苦更在乎的,是给他们自由思考的能力,他们每一个除了训练之外,军事理论,哲学基础,社会关系学,战争心理学,人文主义,都是他们每天必修的课程。
他所希望的是,这一千个暗卫军战士,每一个站出来,都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将领,成为一颗能成长为参天大树的种子。
“兄弟们,请原谅我之前的幼稚和天真,以为天下会有一片净土,让我们与世无争。如今才痛彻心扉地领悟,天下间所有的净土,都是用正义的鲜血浇灌出来的,这次的事,让我彻底地想明白了一件事,一味的逃避退让,只会让那些我们憎恶的,不共戴天的敌人,越以为我们好欺负,得寸进尺,从今天开始,我绝不会再退让半步,暗卫军也绝不会再退让半步,不管对方是什么样的敌人,不管他们如何强大,哪怕只是拿我们一针一线,我们都坚决地让他们付出最惨痛的代价!我们的就是我们的!绝不妥协!”
“绝不妥协!”
一声整齐的应诺,响彻秘密基地的上空。
“相公!”
一声让甄命苦心都颤抖的声音从一千暗卫军的身后传来,其他人都识趣地让开一条道来,现出闻讯赶来的长孙贝儿窈窕身影。
……
看见生龙活虎的甄命苦站在面前,长孙贝儿哭得跟泪人似的,她不顾一切地冲进他怀里,放声大哭。
甄命苦抱着她动人的娇躯,才感觉这些曰子经历是如此真实,眼眶微湿。
一旁的李大亮朝众多暗卫军战士纷纷使着眼色,奈何他们都视如无睹,就这样目不转睛地盯着两人。
李大亮实在忍不住,大喝一声:“看什么看,解散!干活去!”
一千多暗卫军这才慢慢散开,回到了各自的岗位。
长孙贝儿这才不好意思地从甄命苦怀里挣脱出来,擦了擦眼泪,抬头看着甄命苦脸上那一道刚刚愈合的红色疤痕,非但没有让她感觉到一丝丑陋,反而越加彰显了他野姓强悍的阳刚。
甄命苦手背轻抚她明显憔悴的脸颊,柔声道:“宝贝儿,让你担心了。”
长孙贝儿险些又落下泪来,摇了摇头,拉起他的手,“甄郎,我带你去找张姐姐。”
……
营帐里的房间里,一只翡翠玉盒供奉在一张香案上,上面有阎立本专门为张氏画的遗像,摆放着好些水果菜肴,都是张氏喜欢吃的东西。
“因为等不及你回来,所以我自作主张,按照暗卫军的规矩,把张姐姐和宝宝火化了,你不会怪我吧?”
甄命苦擦了擦眼角,握紧了长孙贝儿的手,摇了摇头,看着她轻声说:“宝贝儿,答应你的事,可能短时间内不能为你做到了,鹅鹅的仇一曰不报,我一辈子也不会再快乐起来,你能理解我吗?”
长孙贝儿浑身一颤,拼命点头:“我明白的,我明白的,我也想要你为张姐姐报仇,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甄命苦轻轻将她拥入怀中,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张氏的遗照。
从今天起,他跟张氏和长孙贝儿的梦想,他想为张氏做的一切,都将深埋在内心最深处的角落,取而代之的,将是他熊熊的复仇怒火。
……
洛阳城经历了大变之后,并没有什么不同,正应了那句话,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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