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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啸大明(木林)-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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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娘道:“你知道他们能撑到什么时候?万一你手下的人先撑不住了呢?”
郑敬高怔了一怔,道:“敢,谁敢抬价,我马上把他赶出隆兴堂去。”
云娘轻笑了一声,道:“有什么不敢,被赶出隆兴堂去,正好可以投靠新丝路丝绸织造厂,你又能把他怎么样?”
郑敬高听了,却真有点傻了,要是有人投靠了新丝路丝绸织造厂,自己还真拿他没办法,因此也被问得哑口无言。而云娘却又轻笑了一下,道:“看你那个样,这就没主意了,来吧,我再教你一个法了。”
第二卷 落日篇 第一九六章 对策
林琛赶到杭州的时候,己是傍晚时分了,但事情紧急,因此他也不顾休息径直来到总兵府见商毅。虽然他是林之洋的家人,但林之洋也吩咐过他们,有关丝绸厂的事情,一定要首先通知商毅,然后再告诉自己,因为商毅才是丝绸厂的最大股东。
不过正好这时林之洋、李格非还有林凤舞都在商毅的总兵府里,一起吃晚饭。原来他们己经和商毅达成了一教协商,共同出资兴建平板玻璃厂,初步总投资为十五万两白银,商毅占六成股,出资九万两白银,林之洋和李格非共同点四成股,共出资六万两白银。
谈好了合作协议之后,双方都觉得很满意,于是商毅也留他们三人在自己的府里吃饭。正好这时林琛来了,众人也都知道,他回来一定是丝绸厂有事,因此也马上叫他进来。
听林琛说完了整个事情的经过之后,不要说林之洋和李格非,就连商毅也被惊呆了,谁说古代人好忽悠的,连这种压价倾销策略居然都能想得出来。幸好是林旭升当机立断,没有降价激怒丝农,否则后果还真不好说,愤怒的丝农们还不也丝绸厂给拆了。苏州的织户丝农可是出了名的不好难缠,在另一时空里,发生过好几次大规模的织户丝农暴动。
不过事情己经发生了,那么就要尽快拿出对策来,因此商毅想了一想,才问道:“林琛,现在苏州那边还能支持多久?”
林琛道:“回禀大人,现在库房里还有现银二十五六万,但能支持多久还真不好说,因为毎天支出收购的生丝都在增加,四五天以前还只有一千多两,昨天就涨到了近四千,以前会涨到什么地步,还很难说。因此这些银子也许连半个月都是不够用的。”
商毅也点点头,这确实是一个棘手的事情,而且这可不是自己擅长的领域,在穿越之前,老是听到什么股市大战,期货大战,当时因为不感兴趣,也没多留心,想不到在这个时代居然遇到类似的事情。因此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林之洋和李格非身上,看看他们能有什么办法。但这时林之洋和李格非也是眉头紧锁,一筹莫展的样子,也令商毅大为失望。
这时林凤舞忽然在一边开口道:“阿琛,你先不管我们有没有足够的银子,假如说我们真的能把所有的生丝都收购下来,那么是好还是坏呢?”
她这一问,立刻把众人的吸引力都集中了过去,林之洋忍不住道:“凤儿,不要多嘴。”
商毅道:“林先生,不妨事,让林姑娘问吧。反正现在咱们都没有主意,听一听林姑娘的想法,说不定林姑娘能想出什么好办法来。”又对林琛道:“林琛,你能回答这个问题吗?”
林琛在丝绸厂里做了三个月,对丝绸行业也比较熟悉了,道:“居小人所想,如果我们有足够的银两,把生丝都收购下来,当然是好事。因为别家没有生丝,无法织绸。而只有我们新丝路丝绸织造厂有生丝,那么就可以独揽全年的丝绸生意了。”
林之洋道:“只是我们把苏州所有的生丝都收购了,又怎么可能织得完呢?”
林琛道:“光靠我们新丝路丝绸织造厂当然是织不完的,但可以租给散户啊,因为只有我们有生丝了,散户也只能从我们这里领丝织造,而且到了下半年,总会有几个作坊熬不住,那时我们还可以再把生丝高价卖给他们。”
李格非点点头,道:“这么看来,如果能把生丝都收购下来,确实是好事,只是要想把生丝都收购下来,需要多少银子呢?”
林琛道:“这个我们也研究过了,但谁也说不准一个俱体数字,不过二三百万两应该是要的,到六七百万,也许上千万,都说不定。”
商毅、林之洋、李格非听了,也不禁都面面相觑,就是最小的一个数字,恐怕都凑不齐。
林凤舞却又道:“其实我们也不用把所有的生丝都收下来,别的作坊总不能这一年都一点生意不做吧。就算这一年不打算赚钱,但作坊的开支,工人的工钱总还要付吧,而且还有自己的生意关系,总不能不管吧,因此只要我们能够撑一段时间,他们总会有撑不下去的时候,那时自然就会提价了。”
商毅点了点头,道:“林姑娘说的有道理。”虽然林凤舞说的还不能彻底解除当前危机,总不致于一点头绪都没有,照这个思路思考下去,说不定真能找办法的。
林之洋却道:“但我们又能够撑多久呢,撑到什么时候隆兴堂才会撑不下去呢?你没有听林琛刚才说吗,二十几万两白银,也许连半个月都不够,说不定是我们先撑不住了。”
林凤舞笑道:“爹,您怎么糊涂了,生丝也可以卖呀。咱们可以把收到的生丝卖出一部份,生丝在海外一向好卖,虽然赚得少了一点,但银子不就周转开了吗?这样有多少生丝咱们都收得下来,还怕什么?只怕咱们第一批生丝卖出之后,隆兴堂就先撑不住了。”
听她这么一说,商毅顿时豁然开朗,因为他们一直都在追求利润最大化,因此收购生丝之后,全都想来织成丝绸再出手,却忽略了生丝同样也是一件商品,在海外畅销,不亚于丝绸,而且利润其实也不小,实际每年中国生产的生丝有一半是用于出口海外,另一半才是自己留着织造丝绸。
林凤舞的方法其实并不复杂,就是不断出售收购的生丝套现,然后再去购买更多的生丝。而且这个方法对隆兴堂的打击也是非常致命的,因为隆兴堂的策略实际就是一个七杀拳,未伤人先伤己,双方拼个两败俱伤,看谁先撑不下去。但如果新丝路丝绸织造厂能够销购一体,则毫无损伤,那么倒霉的只是隆兴堂。因此从理论上来说,林凤舞的方法是完全可行的。
于是商毅也一拍手道:“林姑娘,还是你聪明,这果然是一个好主意。我看完全可行。”
听了商毅的夸赞,林凤舞的双眼烁烁放光,嫣然一笑,道:“商大人过奖了。”
而林之洋还有些不放心,道:“凤儿说的到是不错,但海外的生丝收购一般在五月中下才开始,丝绸厂现在根本就不能撑到那个时候啊。而且就算生丝收购开始,难保隆兴堂又不会从中作梗,毕竟以前都是由他们向海外商人提供生丝,门路清楚。”
林凤舞马上道:“一个办法是我们尽量筹措银两,让丝绸厂能够坚持到海外生丝收购的时候,而且海外的生丝收购门路,也可以自己来开拓啊,现在生丝可是都在我们手里,要想卖到生丝,海商们没有别的选择,张伯父不是己经回了马尼拉吗?我们马上去联纟他,看看他那边能不能找一些海商,提前来购买生丝,对于提前来买生丝的商人,我们还可以降低一些卖出的价格。只有是有利可图,什么时候都会有商人来。还有一点,大家都想到没有,如果我们这一次能够化解隆兴堂的阴谋,或者就这么被隆兴堂得呈,分别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呢?”
跟着林之洋一起的时候,林凤舞一般都不会太露头角,但这时却是口若悬河,说个不住,而且句句都切中要害,充满自信,十足一付后世的商业女强人的样子。也令商毅对她刮目相看。自己以前到真没有看出来,她可不仅仅只是一个生活习惯受西化影响的女孩子,而且还是一个商业奇材。
而这时林凤舞浑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己经成为这次讨论对策的中心,她顿了一顿,接着又道:“只要我们撑了下来,就可以在苏州,仍致整个浙江地区展示我们新丝路丝绸织造厂的雄厚实力和良好的商业信誊,相反那怕是隆兴堂最终还是提价收购生丝,但在苏州的丝农心目中,他们威望和信誊就会大减,我们不仅将完全在丝绸产业打出名望,还可以趁这个机会取代隆兴堂,完全控制苏州的丝绸产业。而一但被隆兴堂得呈,我们也被迫一起降价,就算丝绸厂还能在苏州继续开办下去,但以后也一定会处处受隆兴堂的压制,难以有大的作为。”
等林凤舞说完了以后,商毅立刻道:“好,我认为林姑娘的这个办法很好,而且我们只能这么做,否则我们费尽心血建立起来的丝绸厂,就无法在苏州立足。因此我想我们今天先到这里,大家都回去按林姑娘的办法过想一想,一是还能追加多少银子;二是能不能尽快找到生丝的销路,过两天我们再会聚一起商量。另外也通知王柏和程协祥,让他们尽量赶到杭州来,大家一起想办法。”
转头又对林琛道:“林琛,你今晚好好休息一夜,明天还是辛苦你马上赶回苏州,把刚才的结果告诉林掌柜,生丝的收购不能降价,我们这一边会在十五天之内,再准备一批白银送去,致少不定少于二十万两,一定要坚持下来。另外让他们一定要注意安全。你们林掌柜还住在厂里,太危险了,让他搬到公馆去去住,我会向那边的商家军发令,让他们派人来保护丝绸厂和公馆,但尽量不要和丝农发生冲突。还有毎天派人送信到杭州来,一定要把苏州的情况及时告诉我们。”
第二卷 落日篇 第一九七章 困境(上)
林家父女离开了总兵府之后,商毅也立刻开始准备起来。因为商毅是现代人,当然知道商场如战场的道理。林凤舞刚才的一席话不仅仅只是提供了一个解决这场危机的办法,同时也让商毅恍然大悟,自己现在面临的,实际又是一场战争。
而且这一次苏州的丝绸降价收购潮,也不同与马家寨,不能釆用对付马家寨相同的办法,派军队直接去灭了隆兴堂或者是苏州织造局。因为马家寨只是乡村的一个地方恶霸,影响力有现,而且也确实激起了不少民愤,用武力消灭它,自己在道义上也站得住脚。也不同于海沙盐沙,因为海沙盐场地处偏僻,形响也不大。
但隆兴堂不同,尽管他也压窄丝农、织户,但在名议上,用的是正规手段,而且牵址广泛,盘根错节,由其是苏州织造局,还披着一件朝廷的外衣。同时现在对手也没有动用暴力手段,而是用的商业手段,如果商家军直接用武力去对付他们,难免不会给人造成一个以武力压人的印像,大大损坏之前建立的公证开明形像,因此只能同样以商业手段来还击,甚致是反攻。
一但失利,损失的可不止只是经济和商业,还有商家军在江浙地区的威信力,相反一但胜利,可不仅仅只是在苏州立足,而要借机彻底打跨隆兴堂,包括苏州织造局,重新整合苏州的丝绸业,完全纳入到自己的掌控之中来。因此这一战的惨酷性,丝毫不比在战场上低多少,自己没有后路可走的,只能奋力应战,打赢这一场战争。
理清了思路之后,商毅的头脑立刻也清晰了起来,他虽然没有经过商,但现代人多少有会有一些商业常识,知道有时候商业行为就是拼资金,看谁资金雄厚。因此首先让叶瑶瑱和陈圆圆去清帐,看看自己手头上到底还有多少可用的资金。
随后找人找来了阿科尼亚,让他连夜去告诉荷兰使者,明天自己和他们有一笔重要的生意要商谈。原来荷兰使者在阿科尼亚的陪同下,己经在宁波考查好了建商馆的地址,并且商量好了土地转让的价格,来到杭州向商毅汇报,并且准备在明天返回台湾去。现在要赶紧把他们留住。如果要像海外出售生丝,还有比荷兰人更好的买主吗?连商毅也没要想到,与荷兰人达成了协议之后,这么快就能派上了用场了。
而这时叶瑶瑱和陈圆圆也抱来了几本帐本,摊在桌案上。因为叶瑶瑱本身就分管财务,因此查起来也轻车熟路,道:“相公,现在我们在浙江的帐上,除去将要支付的以外,还有八十三万两白银,在山东那边,还有五十六万两白银。但现在浙江毎个月至少要预留十万两白银做支出准备,山东那边要预留五万。另外还有可以出售的物品,大约价值在十五万左右。”
商毅道:“可以出售的物品暂时先不要计算进来,也就是说如果以三、四、五这三个月为期限,我们可用的银子大约在八十万到八十五万之间。”
叶瑶瑱点点头,道:“如果在这三个月里,我们无法将生丝变现,就有可能会出现白银断缺。军饷和工匠的工钱到是可以用大米来支持,但购买的物资却都要停止了。而且在这期间,如果有别的变故,我们恐怕就难以应付了。”
商毅苦笑了一声,道:“不知这八十几万两白银撑不撑得过去,反正我看有点悬。”
陈圆圆道:“相公,居我所知,收购生丝的旺季一边都在三四五这三个月里,要比二月翻三四倍,现在一天收购的生丝支出都己经超过了四千两,那么进入三月之后,毎一天至少要支出一万两才行。”
商毅道:“如果是一天一万两,到还不是大问题,怕就是怕一万两都打不住,你刚才不是也说了,要比二月翻三四倍吗?因此我估计至少要预计一万五千两才行,只看林家能够凑出多少白银来。”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商毅也知道,靠别人终究不是办法,命运终究还是要掌握在自己手里。自己和林家关系虽然是荣辱于共,但还没有到舍命陪君子的地步,难说林家不会打退堂鼓,毕竟这是生死悠关的大事。直到这个时候,商毅才能完全理解两个月前叶瑶瑱劝自己娶林凤舞的苦心。如果自己娶了林凤舞,那怕只是订了亲,情况也会大大不同,疏不间亲嘛。
但现在后悔也晚了,只能另想办法。但又有什么办法可想呢,商毅也第一次感觉到命不由人的痛苦,至不住想起《红楼梦》琏二爷一句含义很深的台词来“这会子上那里再去发个二三百万银子的财呢。”但就在这时,商毅忽然灵光一闪,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的头脑中渐渐开始形成了。
————————————
“父亲唤孩儿来,有什么吩咐吗?”
在林家的老宅里,林之洋向林正朔施了一礼,恭恭敬敬的问道。
林正朔看了自己的长子一眼,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之洋,回林家来吧,不要和商毅混在一起了,你回林家来,下个月我就宣布,把家主的位置正式传给你。”
林之洋全身一震,抬头难以置信的看着父亲,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一样。
从商毅的总兵府里回到自己家里之后,林之洋接到了林正朔的传唤,让他立刻赶到老宅,有大事商议。林之洋也不敢怠慢,赶忙连夜赶回老宅来见父亲。
在林正朔六六大寿之后,林之洋交出了家族的事务,开始独自开拓自己的事业,虽然也遇到了不少困难和麻烦,但由于有商毅这个后台撑着,也都一一化解,加上他以前建立的商业关纟,总体来看发展的还是十分顺利,短短三四个月里,林之洋不仅涉足丝绸行业,而且还代理盐业,现在又开始买玻璃器皿,这可都是赚钱的的买卖。一个新兴的商业家族,正在冉冉升起,而杭州人也把林之洋独立之后的林家称为小林家。以前的林家称为老林家。
有林之洋的时候,到还不觉得什么,但等林之洋彻底放手之后,林正朔才发现,林家的家族生意失去的不仅是一名优秀的主管者,而是一个主管团队。因为林之洋身边的李格非、林旭升,包括林凤舞,还有林琛,其实都是这个时代出色的商业人。而林家的其他几兄弟都不掌舵的材料,连帮手也大为逊色,林家的生意虽然还不算是每况愈下,但也确实大不如从前了。林正朔被迫也亲自出山,重新掌管家族生意,但一来他己退隐近十年,生意业务生疏了不少;二来年老体衰,经力大不如从前,也无力挽回大局。
因此在杭州的街头巷尾,也纷纷流传,小林家要取代老林家了。
这些情况,林之洋当然清楚,因此林正朔请他回来,并要把家主的位置传给他,都不意外,但林正朔要他断决和商毅的合理关系,却让林之洋觉得十分意外,道:“爹,这是为什么?”
林正朔道:“我知道你和商毅现在混得很不错,但你没有看到吗?这几个月来,商毅在浙江都干了些什么?抄了马家寨,把马家灭门,抢了海沙盐场,现在居然又惹到江苏织造局的郑公公头上,他想干什么,想要造反吗?”
原来江苏织造太监郑敬高可也不是省油灯,玩横的虽然玩不过商毅,但动软刀子,耍阴谋却是颇有一套,在这方面当太监的人似乎都有一定的天赋,大概在失去某些东东之后,从会在其他方面有些补偿。
商毅和林之洋的关纟并不难查,因此郑公公马上就想到了这一手釜底抽薪之计,于是派人到林家传话,让林家别和商毅搅在一起,否则后果自负。别看郑敬高这一套在商毅面前玩不转,但江苏织造太监这块招牌吓唬林家还是有绰绰有余的。
偏偏这个时候,海沙盐场的盐场大使刘培经也在上下活动,想把商毅由浙江赶走,而首先也把目标对准林家,在这一点上,刘培经和郑公公可谓是英雄所见略同。当然刘培经可没有郑公公那么大的派头,可以直接向林家传话。但他也自有门路,那就是通过复社给林家施压。
刘培经和复社其实也没什么交道,但在海沙盐场这件事情的表面上看来,刘培经确实是受害者,因此弯了一些门路,和复社拉上关系,也激起了复社的一些正人君子们的义愤。林之湖就是复社成员,当然就受不了了,回到家里也向父亲说明了一切事情。
这两件事情加在一起,再有先前平灭了马家寨,也让林正朔认实到事情严重了,跟着商毅走可没有好果子吃,正好他己有把林之洋再请回林家的想法,于是也借这个机会叫来了林之洋,劝他和商毅划清界线。
林正朔接着又道:“我也知道,现在朝廷确实是拿商毅没有办法,只能由着他胡来,但朝廷不可能老是这么放任他不管吧。一但等李逆稍稍稳定下来,朝廷一定会拿商毅治罪,你和商毅混在一起,是没有好结果的,还是趁早收手吧。”
林之洋沉默不语。
林正朔又道:“还有,老五已经给凤儿说了一门亲事,是钱谦益的孙子,只要结下了这门亲事,不但是凤儿的终身也有依托,而且对我们林家来说,也是一件大好事啊。”
第二卷 落日篇 第一九八章 困境(下)
“爹,不行,这绝对不行。”还不等林之洋把话说完,林凤舞己涨红着脸,连声反对着。
虽然被女儿打断了话头,但林之洋并不以为意,因为这次他把李格非、林凤舞、林旭进找来一起商议,本来就想听一听众人的意见,由其是林凤舞,因为她从小就聪慧机敏,还在兄长林旭升之上,因此林之洋可从来不敢忽视女儿的看法。
从林府老宅回到家里之后,林之洋也想了许多,林正朔答应,将林家家主的位置传给他,确实令林之洋大为动心,因为这本来就是林之洋一直梦寐以求的位置,尽管以前林正朔对林之洋有偏见,但林之洋也一直在努力希望改变父亲对自己的看法,他寻求和商毅合作,独立创业,只不过是一种自我的保护行为,而且从另一方面来说,林之洋也希望用这种方式来得到林正朔的承认。
同时对林之湖给林凤舞找的这门亲事,林之洋也觉得很满意,钱谦益是当代大儒,文坛领袖,又是东林党的首脑之一,素有名望而且门生遍及,如果真能和他结亲,对自己来说,身份地位也是一次很大的提升。不过林之洋也明白父亲的意思,要想得到这些,是以必须立刻断绝和商毅的全面合作为条件的。
但这却让林之洋觉得是不能接受。一来现在他对商毅的印像非常好,商毅不仅让他的商业打开了丝绸和盐的渠道,而且凡事都会充份照顾林之洋的利益,和其他官员对商人强硬蛮横的作风,大不相同。因此林之洋和商毅的各种合作也十分顺心。
另外对于林正朔提出的那些理由,林之洋同样也觉得完全是在小题大作,马家本来就恶贯满盈,罪有应得;商毅虽然强占了海沙盐场,但谁都道,现在那个盐场不是被人包下的,不过是谁势力大谁就抢得去罢了;致于苏州的事情更为可笑,自己的丝绸厂光明正大的做生意,是郑公公和隆兴堂一再相逼,怎么也成了商毅的不是。而且林之洋同样也怀疑,现在的大明朝廷有没有治罪商毅的实力。
但如果因为此,就拒绝执掌林家的机会,林之洋却又有些放不下,因此也颇有一些患得患失,犹豫不决。才把众人找来商议。而听到女儿强烈的反对态度,林之洋只是点了点头,道:“为什么呢?”
林凤舞这时也才发觉自己的反应有些过头了,赶忙也稍稍调整了一下,理了理思绪,道:“爹,不是我不相信爷爷的话,我也希望爹能够执掌林家,爷爷过去是怎样对待爹的暂且不说,但要爹以断绝与商大人的合作为执掌林家条件,岂不是要我们自绝后路吗?爹当初为什要离开林家,从林家出来独立门户之后,靠得是谁,又是谁对爹的帮助最大,一但断绝了与商大人的合作,爹还有什么依靠?因此还请爹三思而行。”
林之洋的全身一震,仿佛如梦初醒一样。其实林凤舞说的这些话并不难分析,只是林之洋完全被执掌林家这个诱人的承诺给吸引住了,而忽视了其他的利害,但他到底也是精眀人,被女儿这一点破,立刻就清醒了过来。因为现在林之洋取得的一切成果都是建立在与商毅合理的基础之上,可以说商毅才是林之洋唯一的保障和靠山,一但离开了商毅,将寸步难行。就算得到了林家家主的位置,也坐不稳当。
说得极端一点,只要林正朔还活着,能把林之洋扶上林家家主的位置,也就能把他再拉下来。而没有商毅做依靠的林之洋,将没有一点抵抗之力。尽管林之洋不敢把父亲想得这么城府,但父亲以前的表现,还有提出的条件,都不由得林之洋不有所预防。
林家家主的位置虽然居有非常强烈的诱感力,但孰轻孰重,孰大孰小,林之洋还是分得清楚的。因此立刻点了点头,道:“凤儿,你说的有道理,是爹想得不够周全。”
这时李格非道:“大哥,你总算是想明白了。”他和林之洋相交数十年,己经情同手足,当然知道林之洋的心理,但自己究竟还是外人,因此在这件事上,也不好深劝。见林之洋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也十分高兴,又道:“不过大哥,你也不要和老爷子去硬顶,能够说动不断绝与商大人的合作而重返林家,不是更好吗?而且他不是说商毅长久不了吗,那么你给他看看这个。”
说着李格非从怀里取出了一张纸,递给林之洋,道:“这是今天的《杭州时报》,李自成己经在发布了《永昌诏书》,数十万大军进逼北京,先锋队伍都巳经打到了宁武,大明朝只怕撑不了几天了。”
林之洋一怔,道:“给我看看。”接过报纸一看,原来李自成于一月底开始进军山西,二十八日攻下曲沃,二月初八攻下了太原,整个山西均告失守,二月十六日,李自成在进军北京的途中发布《永昌诏书》,大骂朝廷无道,崇祯失德、明朝天数己尽,新朝当立,并要崇祯度徳审己,看清形势,及早投降。
这份诏书再配合目前大顺军在军事上所取得的成功,确实大有改朝换代的意思了。稍有见识的人也应该知道,大明朝确实气数己尽,命不久矣了。
李格非接着道:“我想以老太爷的精明,不会还看不清现在的局势,因此大哥去和老太爷好好谈谈,一定能够谈得通的。而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怎样度过苏州的那个难关。不仅是帮商大人,同时也是帮我们自己。”
林之洋点了点头,转头问林凤舞道:“凤儿,我们还有多少银子。”
其实从林凤舞心里来说,并不希望林之洋又回到林家去,因为就算不和商毅断绝生意上的关系,但林之洋重返林家,那么自己的婚事十有七八也能订下来,这才是她最但心的。但现在话头被差开了,又没办法再拉回来,而且也没有理由往这上面扯,因此心里虽然着急,但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听到父亲询问,也只有先把心事放下来,答道:“大约只有七八万两白银。”
李格非摇了摇头,道:“我手头上也只有四五万的现银,这样加起来也不过十三四万,恐怕也是杯水车薪啊!”
这时林凤舞又道:“爹,我看我们不如把几间不太重要的铺子先押出去,我算过了,如果把前门的明月楼,还有后市街的当辅和保佑坊的那间宅子都押出去,至少又可以得到十三四万两白银,没有这些铺子,我们还有盐铺、还有玻璃厂,只要保住了丝绸厂,几个月以后这些损失都可以再赚回来,我们还可以重新再开。”
头脑清醒了之后,林之洋也恢复了正常的判断力,点点头,道:“凤儿,你说的对,现在保住丝绸厂才是第一位,这些店铺要不要都没有多大用处,押就押出去吧,我马上找人去联系买家,尽快出手。”
李格非也笑道:“看来凤儿现在的决断力到是越来越强了,以后到是真的能独当一面了,这样吧,我手上也有几处产业可以出手,至少也能换七八万两白银,这样加起来大概也有三十五六万了,商大人那边至少也有几十万吧,丝绸厂里还有二十万的储底,加上来没有一百也差不多了,应该是可以撑过去了。”
林凤舞这时又道:“爹,李叔叔,您们都不要这么急着出手,现在我们手上的现银加起来,应该够苏州那边支撑两个月左右了,我们还有一些时间,可以尽量卖个好价钱。”
李格非笑道:“还是凤儿的头脑清醒啊,我们看来都老了。”
林之洋正要说话,这时又进来一个家人,道:“大老爷,有您的一封信来。”说着将一封信递了上去。
林之洋一看信封,原来是丝绸厂的另外两名股东,程协祥和王柏的联名来信,林之洋一边抽着信封,一边道:“他们两个只怕也知道了消息,所以急了。看看他们说什么?”
等林之洋看完信之后,也不禁脸色大变,道:“兄弟,凤儿,这可怎么办?程协祥和王柏要从丝绸厂里撤资。”
原来郑敬高可不是只对林家下手,新丝路丝绸织造厂的其他几名股东,也都是他恐吓的对像,不过李格非是和林之洋共进退,没必要再找了,而张庚秋这时又远在海边,又不好找,因此除了林家之外,郑敬高又找上了程协祥和王柏两人。
程协祥和王柏都是苏州本地人,对郑敬高的惧意也深得多,被郑敬高一吓,顿时蒙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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