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尔回三国-第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校大部分女生，要是被高远多看一眼，也要浑身哆嗦了。

高远跟我是冤家对头，他是含着金勺子长大的，我是含着土坷垃长大的，金和土相克吗？我并不了解，但高远从来不和那些乡下来的学生玩，这是他所谓的代沟，在他看来，农村人，小气的很。

尽管我一无所有，但我仍然张扬跋扈，甚至比高远更张扬，因为我从不因为我是乡下来的而自卑。高远扬的是钱，我扬的是气场。在走廊里，我和高远擦肩而过的时候，谁都不会扫谁一眼。

我知道李敏，这是狗二对我说的，李敏瘦高苗条，扎着一条沉甸甸的马尾辫，聪慧过人，学习成绩一直在全校前五名晃悠，她知道桑榆，桑榆也知道她，桑榆不仅知道李敏还知道高远，桑榆那个出国的前男友，正是高远的朋友，他们四个人，曾经甜蜜蜜的牵手走过夕阳下的古城墙，这些羞涩的甜蜜蜜，我并不曾看见过。

谁都不会想到，高远盯上了桑榆，这孙子莫非是高俅的后代，这也说不准，就冲他这个德行，我看也八九不离十。高远频繁出现于我们班，对于这个外来物种，属于入侵，狗二坚决抵制他。高远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两个人，那是跟着这个公子哥混吃混喝的。高远冲着桑榆喊：桑榆，你出来一下。

桑榆便放下书出去了，然后他们在门外嬉笑，仿佛交谈的非常愉快。

高远喊桑榆的语气很霸道，是那种不可一世的态度。

某天，我走到桑榆面前对她说：你最好离高远远点儿，他不是啥好东西。

桑榆被我吓了一大跳，她把手一合然后站起来说：夏尔，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不想多跟她废话，以我所见，高远这种人，绝对是见色起意玩弄感情的货色。狗二就不相信高远揣着几千块钱只会去买几根棒棒糖吃。我说狗二你这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狗二说你的人生观价值观完美，但那些女生们的人生观价值观和你略不同，帅有屁用，到头来还不是被卒吃。

我更不想跟狗二废话，我想找时间跟桑榆聊聊，但天杀的班主任盯的我很紧，她在集齐四十几种理由来劝退我，所以我不能让她得逞，我要把事情做的天衣无缝。

可我没有料到，高远会和高俅一样，瞅准美女便会下快手。

星期二的那天傍晚，楼下的那盏摇曳之灯坏了，树丛在吹来的晚风中把高大但又四处垂落的杨柳树吹的飒飒作响，我穿着一件山寨阿迪达斯去上厕所，让我奇怪的是，昏暗的灯坏了，杨柳树中的这条小路上也没有一个人，怪了，那群青春期荷尔蒙分泌旺盛的动物都哪去了！

我抬手去拽一根树枝，晚风吹进我的胸膛，我感到一阵舒爽，但我更需要去厕所站在坑边飞流直下解决一下人生内需，我正准备加快脚步，突然听到婆娑声响中有一个愤怒中又带着几分哀求的声音，我的耳朵对声波探测异常灵敏，顺着声音我便找到了声源，果然不出我所料，高远站在一棵树下要强吻桑榆，桑榆推开他，但他抓住桑榆的手腕使她不得动弹。

高远说：我更喜欢桑榆你，我讨厌李敏。

这个衣冠禽兽，借此机会，我今天正好可以教训他一顿。我三步并两步，高远不防我从后面给他的一击，我一脚踹到他的垮上，说真的，我没有下死手，不然我会一脚踹到他的腰。

高远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他被击中的时候还很懵逼，不知道是什么人袭击了他，他绝不会第一意识到我，他以为是校长或者是哪个见义勇为的体育老师，他爬将起来一看是我，马上骂道：夏尔，你他妈的活腻了，敢打老子！

我双手插在裤兜里：打你的就是你，我替天行道，为民除害，省得你祸害清纯少女。

高远恶狠狠道：夏尔，你雄心吃了豹子胆，你真的活腻了。

我知道高远为什么总是强调活腻这个词，他一定会有弄死我的办法，弄不死我也会让我有个惨烈的下场。

但我天生就是你越硬我越不会认输。桑榆拽着我说：夏尔，算了！

我推开桑榆说：你回去，今天我就是哪吒三太子，非拔了这孙子的皮不可。

高远这货从小仗着他爹把同学欺负遍了，他打哭别人，还要别人给他道歉，老师都会劝被打的同学：咱惹不起人家，给他道个歉吧！

我不惯他这毛病，这孙子总认为他打坏你不过几百块医药费，几百块买你输，他津津乐道！

所以高远捡起一根树棍朝我走来。。。。。。

第六章复仇

那天在杨柳树下，高远被我揍了个鼻青脸肿，这小子回回下死手，尽管他每天营养丰富，但他不如我有力气，被我照面一拳打的他眼冒金星，要不是桑榆拉住我，我可能会对他有个五连击。

“夏尔，你等着，明天我就废你一条胳膊！”高远肿着脸瘸着腿走了，他没有拿书包，也没有上晚自习，而是直接回了家。

我以为高远会遵守君子的约定，明天他自己或者带人来找我，而且我知道，高远他爹绝对不会放过我。

晚自习的时候我坐在后面，看着窗外，我在想明天我要怎么做，狗二说：要不然你躲一躲，请几天假，高远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等风波平息点儿你再回来，那时候高远淡忘了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我把头转过来冷冷的说：你是说让我去跑路？

“跑什么路，回家干几天农活再来。”狗二说。

我又把头扭向窗外：不，临阵逃脱是一个懦夫的所为。

我一定是三国看多了，或者年少轻狂，潜在的危险我竟然完全忽略了。

放学的时候，桑榆走来对我说：你小心一些！

我点点头，拿起书包和狗二离开教学楼，其实我预料到，说不定高远今晚就会来复仇。果真如我所料，我料事就快要赶上诸葛亮了，高远来了！

学校门口停着两辆三菱越野车，我和狗二刚从学校大门走出来，两辆越野车的车大灯刷的照了过来，刺眼的远光灯让我和狗二就像瞎了一样，我的第一意识是这两辆车要开过来撞我，我一把推开狗二，狗二不妨被旁边的石墩绊倒，他摔进了草丛里。

高远从车上走下来，车上又下来几个光头大汉，手中拎着光溜溜的镐把，我马上后悔没有把课桌里制造扬琴的工具锤子拿出来，如今我手无寸铁要对付几个手拎镐把的光头大汉，就算马超附体也无济于事啊，要是我手中有个青龙偃月刀胯下有匹千里马也行，可是我只有一个破书包。

几个光头大汉冲了过来，就像要逮一只猪来杀一样，生怕猪跑了。

狗二喊道：夏尔，快跑！

这孙子刚喊完拔腿便跑，我没跑，光头大汉已经冲到我面前，我把书包投掷出去，书包里面的书也挺重的，砸在一颗光头上，光头怒着将他的镐把飞了过来，我伸手接住了镐把，哈哈，我得到一件木质武器，便挥着挡住了另一根镐把的袭击。

一个光头大汉骂道：小子，识相的乖乖束手就擒，不然今天要你的小命。

我怎肯就范，虽然我没有百万大军中取上将之首尔如同探囊取物的本事，但我血气方刚，根本不顾虑其他，挥着镐把和几个光头大汉打了起来，高远站在三菱车旁边，肿着脸看我怎么被打趴下，狗二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捡了一根棍子冲进战场，但他立即被一镐把撂倒在地，我分神的当，也被一镐把撂倒在地，然后我和狗二就像两条死狗一样被光头大汉拎到车里。

我以为我和狗二会被他们用一块黑布蒙住脸然后拉到荒郊野外杀掉然后抛尸，但三菱车七拐八拐到了郊区的一个屠宰场，屠宰场的大门上还挂着一块牌子，看来这是一个有营业执照的屠宰场，并非像美国恐怖片变态杀人狂私人屠宰场一样，这我就放心多了，正规屠宰场，毕竟专业一些，我和狗二可能会像栏子里的猪一样，不等天明杀猪师傅起来烧开一锅滚烫的开水，然后磨一下杀猪刀，于是我和狗二的下场就和那几头猪一样。

完了，我连累了狗二！我对狗二说：没你的事，等会儿我跟他们说让你走。

狗二一言不发，他只是在想他那个修理工的老爹。

三菱车嘎吱停在院子中间，屠宰场一排房灯火通明，但我已经感觉到这里有一股阴气。

我和狗二被拉下来，光头大汉们一脸横肉，腰圆膀粗。高远跟着一个大汉在前面走，我和狗二被夹在中间，就像俘虏一般，进入一个门，通过一条宽走廊，实际上这并不是走廊，而是屠宰场的一个流水线，各种铁钩垂在上面，甚至我走过的时候钩子都会滑到我的脸，这时候，我才感到害怕，说不定我会赤条条的被挂在铁钩上面。

走过屠宰区，通过两个门，进入一个较大的房间，房间中央一张大木桌，大木桌前坐着一个壮实的成年人，他的脸上有一块长长的刀疤，膀子上纹着毒蝎子和几条蛇。我暗想：此人五毒便占两毒，一定是个歹人。

“钢哥，人带来了。”光头大汉对他说。

高远走到桌子一边说：“钢针哥，就是他。”

原来他就是钢针，镇上有名的歹人，屠宰场是他的产业之一。

钢针从桌上的烟盒里捏出一支香烟夹起来，光头大汉马上给他点着火。钢针站起来，他走到我面前，用一种无法描述的眼神打量我。

“小子，你知道你打的是谁吗？全镇没有敢动他的人，你动了。”钢针吐着烟雾说，他用拳头在我胸膛上捣了一下，并没有用力。

“呵呵，听闻你们道上混的人都特别讲义气，但我看你们一群人打一个人，非君子所为，一群鼠尔！”我用缓慢的口气说。

光头大汉们大笑起来，钢针拧掉半支香烟说：“君子？我是君子的话我他妈开什么屠宰场，我干脆去办学校好了。”

我发现这些人就是张飞这种类型的人，讲君子都白扯，我说：“高远是我一个人打的，跟我同学没关系，你放他走！”

光头大汉马上喊道：“钢哥，这小子和他是一起的，跟我们打了一仗。”

“捆起来！”

我和狗二被绑了起来，推倒墙根下，钢针对高远说：“你想怎么办？”

高远见我被绑的不能动弹，他走到我面前说：“孙子，打我啊，你不是牛逼吗？”高远边说边在我脸上给了两拳，这小子打爽了，又对我拳打脚踢，我动不了，但我牙都快咬碎了，我咬牙切齿的对高远说：“孙子，你打不死我，我就会弄死你！”

光头大汉见我挨打还这么嚣张，过来狠狠踹我两脚，可怜狗二，和我一样被打的口鼻流血。

过了一会儿，钢针的电话响了，对方对他说：“教训一下差不多可以了，不要搞出人命来。”

钢针挂掉电话对我说：“我知道你叫夏尔，这次给你点儿小教训，如果还敢动高远，我让你走不出这个屠宰场。”

我和狗二被推出屠宰场，我问狗二：“你怎么样？有没有内伤？”

狗二擦了一下鼻血想要勉强笑，但他嘴角破了疼的不能，他腿瘸着说：“我鼻子需要隆吗？”

我忍着浑身疼说：“看样子没断，你不会那么不堪一击的，我们回去吧。”

夜晚的风在郊区显得格外冰冷，我和狗二离屠宰场越来越远，冷冷清清的街上只有两人身影。。。。。。

第八章春末夏初

我以为高远挨了桑榆一巴掌后当天放学就会叫钢针来堵我和狗二，狗二说放学要跳墙走，我说你丫的学校跳墙头可是死罪，被学校领导抓住了我俩都得完蛋。狗二说要是被他们堵在学校门口，学校领导推着自行车也会置之不理。

放学后我和狗二混在人潮人海中出了校门，并没有见到钢针带人来，但我俩看见一群小混混在校门口群殴一个学生，那个学生我认得，是一个乡下来的孩子，不知因为什么得罪了社会上的闲杂人员。一般来说，在镇里有点儿靠山的学生是不会被殴的，靠山就是这些社会上闲杂人员，像我和狗二就没有靠山，但我又偏偏看不惯这些持强欺弱的人，而且他们总是欺负乡下的来的同学，于是乎我大喝一声，几个闲杂人员停下来回头看我，以为我也是有来头的人。

我指着他们说：一群人打一个不感到羞耻吗？

其中一个混混扬着手里的棍子说：你小子跟谁混的？

我摇摇头，那时偏西的太阳正对着我，霞光铺洒在水泥地上，我眯着眼睛说：混哪儿跟你也没关系，赶紧滚！

那就是见义勇为了？

见义勇为又怎么样？

哈哈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TM以为这是古代呢。

一些学生站在远远的地方围观，我发现人群里没有桑榆，她可能已经走远了。

校园暴力屡禁不止，在这个地方尤其严重，好斗的人群性格与全镇并无一间工厂造就了少年们无所事事以后就要无事生非。

狗二在我身边低声说：咱们两个人能打得过他们吗？

我低声跟狗二说：他们不敢动手，被咱们唬住了！

我猜的没错，在和几个社会闲杂人员的对话过程中，我一直死死的盯着那个带头的人，我知道，一旦我逃避他的眼睛，他就赢了，最后他的视线转移到了地上，我赢了，他猜不准我是不是有靠山，说不定社会上哪个混的人是我的大哥。

好，今天给你个面子，但是得让你知道我们为啥要打他，这小子敢给XXX写情书，XXX是我的对象，要是再给XXX写情书，见一次打一次，我们走！

话音落下，几个社会闲杂人员拎着棍子走了。我和狗二过去扶起他，他满脸通红，就像是做了什么丢人的事情，不过确实，他暗恋XXX的事情暴露了，而且还因为一封情书挨了一顿揍，这让他无比羞愧，幸亏这事儿没被他的班主任瞧见，不然回班他又会被羞辱一番，但是放学路过的学生都看见了这一幕，这也使他颜面尽失，我拍拍他的肩膀说：没事儿，没什么丢人的，人活着大概都有被别人揍得时候，动物之间难免会有争斗。

我说完之后，他都要快哭了，农村来的孩子被欺负了大部分会这也，无处可诉，只能白白挨揍。

夏尔，我请你俩吃饭吧，以后我跟你混。

我摇头说：不用，跟我混有什么好的，你看我俩这不也刚挨揍，好好学习，报答父母！

他的兜里也许只有皱皱巴巴的十几块钱，那可能是他的老父亲弓着腰在田地里劳作换来的钱。我和狗二离开学校，往我俩住的地方走去……

我和狗二正打算凑几块钱买来方便面煮，顺便去房东太太家的小菜园子里摘几片菜叶子来充饥，不然仅凭几根面条难以维持我们的正常生长。

我将腿搭在桌子上，拿起一本小说看起来，我看的是一本明清时期的小说，半文言性，某些情节并不是那么隐晦，但遇到此种情况一般出版的时候就取消了文字，直接用XXXXXXXXOOOOOOO代替，比如那一段，尼姑睡在那里，XXXXXXXOOOOOOO，醒来的时候发觉裤子XXXXXXXOOOOOOOO。读到此处，一般来说，即使是取消了文字，但是也能猜出其意思，狗二说这种小说简直就是打上了马赛克，问我去哪儿能去寻一本未删减的原版来读一下才过瘾，我说也许一些地摊上买书的人会有，我建议他去考察一下。

我翻了一页，额，此页情节太过严重，整片书页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XXXXXXOOOOOO，我正在猜测这些XXXXOOO的所描述的意思，狗二回来了，我头都没抬说一句你回来了。

但我没想到桑榆会跟着狗二一起来，她一把夺过我的书说：你在看什么小说？

我目瞪狗呆，来不及去夺书，她已经看见了书页的内容，全都是XXXXOOOO符号。

这什么玩意儿啊，你读经书呢？一个字儿都没有全都是符号！桑榆把书扔给我说。

狗二在身后站着忍着没笑出来，他手上没有方便面，拎着一袋东西。

桑榆给我们带的饺子，我去买东西的时候她刚走到那里喊住我。狗二把东西放在桌子上说。

把你的腿拿下去，先说好啊，不是特意给你们带，是我们家包的太多了吃不了。

桑榆说着坐在靠窗的椅子上，夕阳的余晖落在窗外的地上、红砖墙上，一个小孩手舞足蹈跑过去，桑榆双臂交叠放在窗台上，支撑着她的下巴，她看着外面，许久，她说：真好……

我和狗二对视一眼，不理解她说的什么好，她背对着我和狗二，浅蓝色牛仔裤下是一双白色的帆布鞋，露着脚踝。我和狗二在背后看着她不说话，她突然说：别看我！

我和狗二吓了一跳，这姑娘不仅美丽，还有第七第八感啊！

那时候已经春末初夏，冰雪彻底消融完毕，角角落落里都有嫩绿芽冒出来，春风过境，整条街都暖了起来，墙角里湿润的泥土散发出芬芳的气味，我们也已不需要再点火炉，所以房间里有一点儿潮湿和冷清，地上那些放久的书籍发出阵阵霉味儿。窗外晾衣绳上洗褪色的牛仔裤在春风里轻轻摆动，水分早蒸发在空气中，牛仔裤上磨破了一个小洞。

饺子所剩无几，不再有热气升起来，我把那本书悄悄塞到床单下面，如果桑榆以后经常来，那么，尽管这些算是古代奇书，但也绝不能出现在这里。

夜幕来临，窗外有人轻轻哼起了歌谣，夜风从窗户吹进来，桑榆说：有点儿凉。然后他披上了我的衣服。

最后一丝光线即将消失，桑榆说：我们应该到外面去走走……

第九章我是恶魔

我和桑榆走的越来越近，就连班主任都注意到了这一点，但她不能阻止我们正常的同学交往，否则我们一毕业就会在社会上的人际交往沦陷，荷尔蒙、纸张、体味汗味各种味道混合在一起，弥漫在这栋楼内，就在这种混合气体之下，我们幻想着自己的未来，在并没有意识到现实极端残酷的时候，天真的梦，自然充斥在身体中每一个细胞里面，谁都不清楚自己将来的命运如何，也许我将来就和常来学校掏粪工人一样，开着一辆冒黑烟的三轮柴油车，车上安装着一个大屎罐子，来往于城镇的每一个公共厕所。

当然，我现在并不那么认为，不止是我，全班五十个同学的未来前景都是美好的，就连班里最笨的人，将来的职业一定是那种在花园里，抑或是在某栋高楼大厦内，穿着干净的职业装，身边擦肩而过的是高挑美女同事，谁都不会想到哪些人会沦落。

班主任连续找桑榆谈话，她说：你要远离夏尔，这个同学有毒，你是班里最有潜力的同学，因为你的成绩一直很好，但是因为某种原因暂时下滑，但是老师相信你只要稍微用那么一点儿里你就再上去，前提是你必须远离夏尔这种人，这种人无论是在学校里还是将来走上社会，都是一大祸害，我班除此人物，实乃我之大不幸啊！况且以你天资聪慧外貌非凡，考取名牌大学，将来好男人还不是任你挑……

桑榆转过脸去，视线落在操场上，当时我和狗二正在操场上挥洒汗水踢足球，骄阳在头顶像一朵向日葵，开的正艳，阳光就像花粉一样，洒在操场上，青春正好，我的汗水湿透了球衣。

桑榆想，多么美好的世界，今天如此，但愿将来仍然如此！

班主任仿佛意识到自己的话题延伸的过于遥远，如果继续深入下去，她可能会谈到基因这个问题，对，她本来是想从生物学的角度来劝说桑榆远离我，在她看来，我和狗二以及其他和我们一种类型的学生的基因非常不良好，和桑榆这种优秀的基因重组完全就是好白菜让猪拱了。这个生物学的话题说不定班主任一会儿就会延伸到性教育这个问题上。

算了，干脆就学《西厢记》中的老夫人，百般阻挠。

对于班主任的幻想能力我佩服的五体投地，一个青春期的萌动，就让班主任紧张到夜不能寐，她所想的，全都不存在。

班主任的生物学理论并没有阻止任何男女同学的正常交往，反而愈演愈练。

其实，像高远这样的人，更应该对他进行生物学理论的教育，但我很少见到高远会被老师批评，或许大家都知道高远的后台有多硬，即使高远什么都不干，就这么混着，他也可以继承他爹的巨额财产。

而我和狗二就不同，每当班主任在自习课公开批评我们的时候，都会特别强调你们是农村来的孩子，你们的父母穿的袜子都是打着补丁的，你们有脸在这儿不好好学习吗？

言语之间，农村的孩子就要比城市里的孩子低人一等！我觉得他这个教育有问题，我实在忍无可忍，我站起来对班主任大吼：打补丁怎么啦？节俭，老师从小教育我们要节俭，但到你这儿怎么就成了寒酸？你的意思是我们奋斗的目标就是袜子穿一次就扔掉？农村孩子全都变成城市人？让农村消失？让耕地消失？然后我们全部饿死？

班主任目瞪口呆，一时懵逼了，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的爷爷姥爷都是农村人，在她五岁的时候她的父亲才举家搬迁到城镇里来。

狗二向我竖起大拇指，班主任涨着红脸对我说：你……你……我们去见校长！

我并不畏惧校长，我觉得我们的校长太虚伪了，虽然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一副文化人的样子，但像我这样聪明的人，我早就知道他是个贪污受贿的人，这个傻子细想想都知道。

班主任一走进校长办公室便恶人先告状：校长，我是没办法管他了，在班级里公然大吼跟我嚷嚷，这种学生，留在学校里必然会影响到学校的环境，请您马上开除他！

校长正低头看一份报纸，他扶扶眼镜，缓缓抬起头来，从桌上那包中华烟里捏出一支香烟然后点燃，喷出一股烟雾，他说：怎么又是你？我已经给足了你父亲的面子，换作是别人，我早就开除了，你为什么就不能替你父亲想想。

不知为什么，我忽然像是恶魔附体，异常憎恨眼前的这个人，他脸上的肥肉都要快耷拉下来了，我恶狠狠地说：把烟熄掉！

校长愣怔了一下，看了一眼班主任，以为我癔症了：你说什么？

我咬牙切齿的说：我让你把烟熄灭！你作为一个校长，天天教育我们学生不要吸烟，你何故公然在学生面前吸烟，第一你让我吸了二手烟对我造成危害，第二你给我带来了负面影响。

校长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大骂道：你个小兔崽子你放肆，我看在你爹的面子上留你在这里读书，你管起我来了，你给我出去，我马上叫你爹来把你带走。

我冷笑一声，心想，你也就这点儿本事，叫家长，除了叫家长你还会干什么？

我走出校长办公室，走出大楼，走出校门，警卫看见我走出校门拦都没拦我，我走到对面的小公园里，坐在一颗树下，我在想，为什么校长不能质疑，他就是学校的权威吗？

我在树下待了一会儿，约摸着快要放学了，于是我起身离开小公园，然后去了我经常去的小山坡。夏初的太阳不是那么毒辣，暖洋洋的照在山坡上，一些小花朵开在野草间，大多是些白色的花瓣和浅红色的花蕊，蜜蜂在山坡上飞来飞去，我躺在草地上，用胳膊挡着眼睛，我想要做一个白日梦，梦到校长被抓，班主任卷铺盖滚回了家，校外那些混社会的也全部被抓，学校门外再也没有暴力事件，我父亲种的那些田风调雨顺大丰收，我要度过这美好的三年。

于是我真的睡着了，一只蜜蜂落到我脸上……

在我做白日梦的时候，我的父亲赶着牛车，正在通往学校的路上，他手里攥着一根鞭子，他要像在大集体时期抽那些猪一样抽我！

第十章我要做英雄

两点十分，一天当中最热的时刻，山坡上的昆虫都钻进草叶子下面去午睡了，我叼着一根草，偏着脑袋看着天空中的一片云彩，我爹这会儿应该已经到学校了，恐怕这次我爹也难保我，我怕多管闲事儿都管到校长头上了，虽说校长有几分惧怕我爹，他知道我爹的脾气，过去的岁月里，我爹曾经把他抽了个半死，从此以后他看见我爹便有几分畏惧。

所以我也要正面面对，我爹说过，无论怎么样，你必须要自己站出来承担责任，于是我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朝学校走去，我先回了一趟班级，桑榆正在问狗二我的行踪，狗二肯定知道我去了小山坡，但狗二知道我的秉性，这个时候我更想一个人静一静，他俩看见我以后马上过来问我见校长的事情，我没说什么，只说我可能要辍学了，然后我便去了校长办公室，在走廊里我遇到了班主任，班主任的脸五色俱全，她的如意算盘终于要实现了，清理门户就在今天下午。

校长办公室的门紧闭着，隔着门我听见校长在和我爹谈话，我立在门外，开始考虑我未来的人生，真的，在学校的时候我从来没想过我的将来如何，狗二说咱们无论如何也要混一个大学文凭，如今好多三流大学办学并不是为了真正意义上培养人才，而是为了办学校赚钱，就算高考考150分也能入学。

现在，我真的要想想我的前途了，如果今天我辍学，那么首先我跟着我爹回家，然后在家里务农一年，说不定冬天的时候我会踏上火车然后开往南方去找一份苦力的工作，但这也没关系，我还年轻，我有的是精力工作。可从此我再看不到桑榆，她坐在班级里学习，我在建筑工地上搬砖，生活朝两个终极走去。

校长办公室的声音忽然变得大了起来，我爹和校长的声音都很激动。

校长说：如果不是看在大集体时期，你儿子早就被撵回了家，现在不要总提过去，以后也不要再提起。

我爹叹息一声说：在生产队时，我辍学放了猪，现在绝不能让娃再回家放猪，再留他一次，年底的时候我杀了家里那头猪，四条猪肘子全是你的。

校长说：跟猪肘子没关系，你说我管不了你儿子，我怎么教育其他的学生，班主任也为难呀！老夏啊，我看你儿子和你一样，都是放猪的命！

我在门外差点儿忍不住冲进去，但我知道，即使我冲进去做出不理智的事情，结果会更糟糕。

我爹说：唉，啥命我不知道，高中毕业以后就是放猪我也再没啥说的，可如今一定要让他读完高中。

我明白了，我爹在生产队放猪，校长后来去读了个中专就走上了仕途，我爹心想，读完高中起码文化水平就要一个稍微高一个层次，那时候即便我自己到社会上闯荡，好歹也认识个一二三，我爹真是用心良苦啊。

校长说：好吧，老夏，我再给你一个面子，但是这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你让你儿子给班主任道个歉，我这里无所谓，下次再犯，老夏别说我不给你面子。好了，我还有事，你请回吧。

我爹走出来，看见我在门外立着，他什么话也没有说，拉着我走出学校，他站在我面前说：校长抽烟关你屁事，你给老子管的到是宽，回去给班主任道歉，别再惹事儿，这不是生产队，这是学校。

我爹说话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他带我去起名轩的时候。

送走了我爹，我回了班，物理老师正在讲原子弹是怎么爆炸的。我无心听他讲核武器，我觉得核武器就是个错误，我要是认真听物理老师讲课，那我一定会站起来反驳他，那样我就又多了一宗罪，这个学校的老师不能被学生质疑，一旦质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