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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小民(稀松)-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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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跳,我飞,我靠,我连扳弃子,孟有田使尽浑身招数,想杀出一条血路。宋先生的脸sè也凝重起来,每一步都深思熟虑,不给孟有田可乘之机。终于,孟有田的眼直了,盯着棋盘半天不落子。然后,他嘿嘿一笑,投子认负。
宋先生轻轻吐出一口长气,虽然是中盘获胜,孟有田这拼命的招数也让他颇费脑筋,不敢放松。现在,棋赢了,屠龙的畅快油然而生。
“俺早就说过不是宋先生的对手,班门弄斧,让您见笑了。”孟有田倒是面不改sè,略带自嘲地说道。
“不能这么说,你的棋下得还是很不错的。”宋先生谦虚道:“这要算错一步,就让这条龙逃出生天了,这棋可就还是胜负难分呢!”
“还是爹厉害。”紫鹃站在宋先生身后冲孟有田挤了挤眼睛,笑道:“咋样,你服了吧?”
“什么服不服的,只是一盘棋,看不出来什么的。”宋先生很大度地摆了摆手,说道:“年轻人呢,会下围棋是个好事,能修养心xìng。”
“宋先生说的是,小子就是要改改这毛毛躁躁的xìng子。”孟有田顺着宋先生的话说道。
“嗯,正应该如此。”宋先生捋着胡子,对孟有田的虚心受教感到挺满意。
“那俺就告辞了。”孟有田起身说道:“开chūn种地的事情,俺都安排好了,请宋先生尽管放心。”
宋先生点了点头,略略欠了欠身,说道:“那就这样,我就不送你了。”
“爹,俺送他到大门口吧!”紫鹃主动请缨,她知道爹讲究礼数,这个要求应该能够答应。
“嗯,代我送送有田。”果不其然,宋先生很痛快地点了点头,把目光又移到了棋盘上,回味着自己的胜利,心情大好。
紫鹃陪着孟有田出了屋,走过院子,向大门走去。估摸着宋先生看不到也听不到了,紫鹃回头看了看,才对孟有田说道:“有田哥,你下午在哪,俺也要出去拜年,好去找你。”
孟有田想了想,娘和阿秀熬了一宿,上午把拜年的事情办完,下午可能在家里补觉,他呆着不方便,也就只好回关帝庙了。于是,他把去处告诉了紫鹃。
“那你在庙里等着俺。”紫鹃嘱咐道:“俺带谷雨出去,俺爹才放心。”
还放心呢,这家里除了老两口儿,可差不多全是自己人了。孟有田心中暗笑,和紫鹃告别,出了宋家大门。
……………
大年初一刚过,便到了立chūn。中国古代将立chūn的十五天分为三候:“一候东风解冻,二候蜇虫始振,三候鱼陟负冰”,说的是东风送暖,大地开始解冻。立chūn五rì后,蛰居的虫类慢慢在洞中苏醒,再过五rì,河里的冰开始溶化,鱼开始到水面上游动,此时水面上还有没完全溶解的碎冰片,如同被鱼负着一般浮在水面。
虽然在华北大部分地区仍是“白雪却嫌chūnsè晚,故穿庭树作飞花”的寒冷景象,但气温回升还是能够感觉得到,chūn耕大忙季节就要开始了。
正月十五元宵节刚刚过去,孟有田便带着其组织的农业“合作组”开始为chūn耕作准备。宋家的四十多亩地的墒情他都已经查看清楚,除了十亩好地已经种着冬小麦外,其余的地块要种什么,如何耕种,都作出了计划。
为了增收高产,孟有田领着人把村外的破窑收拾了一下,拉了两车石头不,烧制了石灰。地皮刚刚化冻,几个壮汉便挖出了三个沤肥池,分别采取作物秸秆沤肥法、树叶杂草沤肥法、农家复合肥沤制法进行积肥。
chūn小麦与chūn玉米间作,chūn玉米套种夏大豆,冬小麦间作菠菜收后复种玉米套种大白菜,土豆套种秋萝卜,按照土地的墒情,以及水肥情况,孟有田将所有的土地都分门别类进行了规划。集约管理出效益,科学种植出产量,虽然有的种田模式并不稀奇,但施肥和田间管理,孟有田还是自认要高出别人一筹。按照老套套,哪能显出自己的本事。
第六十九章春天来了
原野开始脱去枯黄的外套,各种植物吐出绿sè的嫩芽。对chūn意反应最敏锐的,是杨柳。那一溜溜随风摆荡的枝条,露着淡绿,变得柔韧了。chūn野里到处都散发着被那雪水沤烂了的枯草败叶的霉味,融混着树木、野草发出来的清香。
“这麦子要密植或只留这一拃的窄行,现在有些稀了,再补种一些。”孟有田很专业的蹲在地上,抓了把泥土,仔细看了看,捻了捻,闻了闻,又量了量种行的距离。
“密植?不留种玉米的种行了?”魏青山疑惑不解的问道。
“不留,但是玉米还是要种。”孟有田解释道:“麦收前十天左右套种玉米,麦收时,玉米正好出苗。到时候再间作大豆,这样既缓和了麦收和夏种劳动力紧张的矛盾,还有利于小麦和玉米双获高产。”
“这倒是特别,平rì里可都是收完麦子再种苞米的。”二虎子问道。
“华北地区的雨季一般从六月下旬开始,麦茬夏玉米容易发生芽涝。因此,抢早播种或采用套种方法,促使幼苗在大雨到来之前拔节,可避开和减轻涝害。”孟有田胸有成竹的说道:“这叫平播套种,可以有效解决高效作物与小麦争地的矛盾,而且延长了用地时间,高效率地利用有限的土地资源。”
“听不懂,反正按你说的干就行了。”锁柱倒是实在,没那么多问题,紫鹃和孟有田的关系他是知道一些的,这地种好种坏,有紫鹃顶着呢!
“听俺的,没错的。”孟有田呵呵一笑,弯下腰仔细地补种庄稼。
“这点活儿还用你?”二虎子抢到孟有田前面,笑道:“弄只野兔,俺想喝肉汤了。”
孟有田知道这些哥们都照顾着自己的腿脚,脏活累活抢着干,说想喝肉汤不过是个借口,是想让自己能多歇歇。不过,现在是野兔chūn天发情的追逐期,白天也会看到它们的踪影,也确实是捕猎的好时候。
在这个农业合作组中,孟有田是当然的领袖,这不光是因为宋家把田地都托给了他耕种,更是因为他不断的施恩,不断地帮助这些穷哥们的结果。即便在村子里,孟有田的好人缘也在潜移默化地增长,只是表现得不那么明显罢了。
三个男人把孟有田的活儿都抢了,他也只好扛上猎枪,顺着田埂去寻找为爱情而奔跑追逐的野兔子。
放眼望去,田野里到处都是chūn的气息。大地似乎重新苏醒复活过来,被人们砍割过陈旧了的草木茬上,又野xìng茁壮地抽出了嫩芽,在风吹雨浇和阳光的抚照下,生长起来。cháo润的微风吹来,野花青草的气息,直向人心里钻。让人情不自禁地把嘴张大,深深地向里呼吸,象痛饮甘露似的感到陶醉、清爽。
在远处田野里跑着几个孩子,是为饥饿驱使,也为新的生机驱使,他们漫天漫野地跑着,寻视着,欢笑并打闹,追赶和竞争。每年chūn季,粮食很缺,为了渡过这青黄不接的时光,普通人家都要吃野菜树叶。
在chūn天最早出土的,是一种名叫老鸹锦的野菜,孩子们带着一把小刀,提着小篮,成群结队到野外去,寻觅剜取象铜钱大小的这种野菜的幼苗。这种野菜,回家用开水一泼,搀上糠面蒸食,很有韧xìng。
与此同时出土的是苣苣菜,就是那种有很白嫩的根,带一点苦味的野菜。但是这种菜,不能当粮食吃。以后,田野里的生机多了,野菜的品种,也就多了。有黄须菜,有扫帚苗,都可以吃。到树叶发芽,孩子们就脱光了脚,在手心吐些唾沫,上到树上去搞榆叶和榆钱,那是最好的菜。
清晨,还有露水,还有霜雪,孩子们的小手冻得通红,但不久,太阳出来,就感到很暖和,男孩子们都脱去了上衣。为衣食奔波,而不大感到愁苦的,也就只有童年了。孩子们欢乐地跑着,并不感到跋涉。
孟有田微微抿起了嘴角,这曾是自己经历过的rì子,随着年龄的增长,想起来,却有不一样的感慨。
大路上不紧不慢的过来了一辆轿车,轿车旁还有两个骑手在跟随,孟有田侧身躲在一棵树后,隐藏起来。那是李家大院的车,李大坏又回来了?那两个骑手,看不清楚是谁,或者根本不认识。
没错,李大怀回来了。眼看着到了清明,上坟拜祭那时候可是大事,而且李大怀不是自己回来的,他还礼聘了两个拳师,心里有了点底。
一个拳师大名叫胡青,本来家境殷实,祖上还中过前清的武举,也算是家传的武艺。可他吃喝piáo赌什么都干,他父母一死,不出几年,便把祖产败光了。仗着会武艺,枪法也不赖,也就慢慢闯荡出点名声,成了专为地主豪绅看门护院的炮头。
另一个拳师叫安猛,沉默寡言,长得却很威猛。但来历却有些不清不楚,只说在军队里干过,犯了错开小差逃回来的。
李家大院有了这两个高手,再加上外有巡村队的鼓噪声势,李大怀觉得黑豹应该会知难而退,不会再来招惹。
大路上慢慢走来了三个人,宋先生和紫鹃边走边说着话,后跟着瞎老元,正与李大怀的轿车迎面相遇。
车帘一挑,李大怀那皮笑肉不笑的脸露了出来,故作亲近地打着招呼,“宋先生,您一向可好哇!呵呵,还有紫鹃,可是越长越水灵了。”
宋先生略微皱了皱眉,他很厌恶李大怀的为人,敷衍着说道:“是李村长啊,不在镇上享福了?”
“嘿嘿,故土难离嘛!”李大怀摸着下巴上稀疏的山羊胡,问道:“再说,俺这村长还得处理村上的大事小情呢!”
宋先生轻轻点了点头,说道:“那你就赶紧回家吧,我还有事。”
“您忙您的,改rì俺再登门拜望。”李大怀说着放下了车帘。
第七十章踏青
紫鹃感觉有一道yín邪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自己身上,弄得浑身不舒服,厌恶地瞟了一眼,胡青那厮忙挤出笑脸,紫鹃已经转过头去,扶着爹向前走去。
瞎老元的独眼有些冷森,胡青那副丑态都落入了他的眼中,他的心中暗自jǐng惕。
胡青讨了个没趣,跟着轿车走了段路,旁敲侧击地打听道:“东家,没想到十里村还有这么俊俏的姑娘,可是这里的金凤凰了吧?”
李大怀坐在车里,咧嘴笑了两声,说道:“还真让你说对了,这还真是俺们村的金凤凰。谁要是娶了她,不只是艳福不浅,她家那几十亩地,一套大院子,等她爹一蹬腿儿,也就到了手。”
“嘿嘿,是,还真是一只金凤凰。”胡青yín邪的神情中又加上了一丝贪婪,不禁回头看了看那远去的背影。
…………
“高柳岂堪供过客,好花留待蹋青人。”宋先生走在这chūn意盎然的乡野之间,赏景散心,一冬的沉闷一下子烟消冰释。
“山花押鬓踏青行,儿女相逢各问名。”紫鹃不时张望着孟有田的身影,有感而发地吟诵道。
宋先生含笑点头,闺女被他培养成了才女,他自有几分得意和欣慰。
北方民俗历来有踏青的讲究,每当青草依依、清水涟涟之时,人们便脱下长布衫和厚衣服,走出屋子,三五成群到乡野山间赏景散心,消解冬天的沉闷。
“通!”的一声枪响,在诗情画意中大煞风景,自然是孟有田干的,宋先生微皱眉头,紫鹃却喜上眉梢。
好半晌,孟有田拎着一只野兔从小树林里走了出来,远远地挥手打着招呼。
“焚琴煮鹤,焚琴煮鹤。”被打扰了兴致的宋先生连连摇头。
紫鹃却赶忙为孟有田辩解道:“人家为衣食奔波,哪有吟诗踏青的闲情。爹,您刚才也看到了,村上的那些孩子都在挖野菜呢,chūn荒哩,可都在想法子填饱肚皮。”
宋先生轻轻捋着胡子,对紫鹃的话也颇有同感,进则入朝为官,匡扶社稷;退则泽被桑梓,造福一方。这曾经是自己年轻时的理想,只是世事消磨,见惯不惊,再加上有李大怀这样的坏蛋当道,随着年岁的增长,自己慢慢也就变得麻木起来。村上百姓过得艰难,他倒是有过减租子的想法,后来因为担心周围地主豪绅的反感攻击,而不了了之了吗!
“枪法倒是不赖。”瞎老元在旁淡淡地说道:“有个鸡毛草寇的,还真能抵挡两下。”
宋先生轻轻点了点头,这世道乱哪,不说那大盗黑豹,大绺子九龙堂,就是劫道的,砸明火的,也时常有所耳闻。村上成立了巡村队,他不是也放心不少。
“咦,他在干嘛,俺去瞅瞅。”紫鹃不待允许,便迈步小跑了过去。
“这孩子——”宋先生伸了伸手,无奈地摇了摇头,慢慢跟了上去。
孟有田拎着兔子正走着,一只老鼠突然从草棵里窜出,他上前连踩了两脚也没踩着,老鼠“吱”地一声逃回了洞。
嘿,孟有田童心大起,眼见老鼠洞不远便是一个雪化成的小水洼,他拾了根木棍,将松软的地皮掘开一道小沟,想将水引进老鼠洞。
“干啥呢?”紫鹃来到近前,好奇地问道。
“抓老鼠。”孟有田呵呵笑着,手上不停,“看它还敢不敢再害人。”
“嘻嘻,这倒挺好玩儿的,来,俺也来帮你。”紫鹃笑得开心,找了根木棍,掘土划沟。
等到宋先生和瞎老元走过来,引水灌洞工程已经完工,水流缓缓流入了老鼠洞。
“这俩人,多大了,还玩这个。”宋先生又好气又好笑,但眼睛还是注意着老鼠洞的动静。
老鼠在里面终于憋不住了,于是就争先恐后地往外窜。先前孟有田没踩到的那只老鼠大约是父亲或母亲,经验老到,它是窜出来就跑。孟有田措手不及,让它给跑掉了。可它的儿女们游出洞口,它们爬不快也跑不远,都被孟有田和瞎老元一一生擒。
几只幼老鼠在两人的手上可怜巴巴地挣扎着、呻吟着,紫鹃心软了,微皱着眉头说道:“把它们放了吧,怪可怜的。”
“放了?好不容易才抓到的,要是等它们长大了,又该偷粮食吃了。”孟有田有些犹豫。
“瞧它们的眼睛,好象在责问咱们为什么要杀它们呢!”紫鹃小声说,用手指了指小老鼠。
孟有田低头看了看老鼠,小家伙的眼睛盯着他,并且无力地“吱吱”叫着,似乎在诉说着什么。这也是生命啊,孟有田没想到动物的眼睛也这么富有人情味!他不由自主地手一松,瞎老元轻轻摇了摇头,也将小老鼠们扔在了地上,这些小东西挤挤撞撞、蹒跚着脚步追它们的父亲或者母亲去了。
“君子远疱厨,古人诚不欺我。”宋先生看了一眼孟有田扔在地上的死兔子,摇头发着感慨。
孟有田挠了挠头,这话有道理,他看过人杀牛的场景,被拴在树上的牛很有灵xìng,可能知道要被宰了,一滴滴的淌着泪水···多少年过去了,现在想起,那眼泪依然剌痛着他的心。可人哪,就是这么虚伪,这么假惺惺。孟有田也是一样,他不是佛教徒也不是素食主义者,是那种一边不忍看,但吃的一点也不少的类型!
是呀,什么事情都不能联想得太多、太偏,以致钻了牛角尖。难道吃兔肉的时候,还要去想它的兔爹兔妈,兔大姐兔小弟的感受。
“嘿嘿,人为刀俎,我为兔肉,苍天本就不公。”孟有田很快便想通了,笑着说道:“既不能剃了光头当和尚,咱们就只能发发感慨。难道以后就不吃肉了?吹皱一池chūn水,干卿何事?”
“嗯,嗯,有田的学问大有长进啊!”宋先生简直是刮目相看,虽然也知道孟有田识字,能看书,还通过紫鹃借过几本书,但连说出几句经典的古话,又岂能不让老爷子惊讶。在老爷子看来,孟有田简直可以称之为天才了。
紫鹃很高兴,冲着孟有田偷偷挤了下眼睛,说道:“爹,咱们生火烤兔肉吃哇?”
这个变化有点快,刚才还不忍心,放走了小老鼠,现在马上就要吃兔子肉了,孟有田不禁想笑,又忍住了,转而正sè对紫鹃说道:“兔肉可以回家吃,但有一件正经事要告诉你。刚才那个李家的什么人,骑在马上的瘦子,看你的样子不怀好意,以后你独个儿可不要出来。”
“有田说得在理儿。”瞎老元眯起独眼,低沉地说道:“李家会找来什么驴马烂,那个瘦子贼眉鼠眼,不是个好货。”
第七十一章简师远足
宋先生轻轻点了点头,说道:“相书有云:眸正则心正焉。你元叔见多识广,鹃儿,你以后要多加小心。”
“爹,俺知道了。”紫鹃挺痛快地答应着,心里却有些不愿,带着尾巴出来,还怎么和有田哥拉拉手,说说知心话,让他逗弄得自己脸红心跳,又羞又嗔。
自从坦露心扉后,虽然不是那么方便,但孟有田和紫鹃还是在背静地方约会会几回。孟有田也让小全从镇上或是买两个烧饼裹肉一起吃,或是买双袜子送给紫鹃。虽说是少女的纯洁,虽说是廉价的爱情,但这里面也有倾心相与,也有浪漫之情,也有风花雪月,也有海誓山盟。而且孟有田认为这样的爱情比后世用宝马、别墅换来的更牢靠,更坚贞。
当然,孟有田并不是大男子主义,认为娶来的妻便是买来的马,任打任骑。但后世那种被铜臭污染的爱情,和现在这种纯真、朴实的爱相比,是zìyóu还是堕落,并不是那么难以分辨。如果妇女解放运动几十年后只是造就出宝马里的哭泣女,造就出千里送逼的放荡女,那还能称得上是进步吗?
……………
杜烟chūn雨,沙岸梨花,陈村晚照,长河飒叶,高阁临秋,禅林通幽,柳浪闻莺,清洋印月,这是高皇县的八大景观。因为西湖有八景,各地便也纷纷硬凑八景,文人sāo客吃饱喝足无事可做,吃柳条屙笊篱,也给高皇县生生弄出了八景。
其实西湖八景就够没意思的了,这高皇县的八景就更不用说了,西湖有三潭印月,高皇县的清洋江,这个水泡子也印月;柳浪闻莺,嗯,柳树倒是有几棵,鸟呢,见到人早飞了,可听不见悦耳的叫声。
当然,孟有田现在可没心思关注这景那景,而为此头痛和争论的是县上简师的学生会干部和老师。
“咱们还是照着往年chūn游的老路线吧,长河飒叶和高阁临秋还没到,就去看杜烟chūn雨和沙岸梨花吧!”一个学生干部建议道。
“杜烟chūn雨,现在又没有雨;沙岸梨花,几棵稀稀拉拉的梨树有什么看头。”秦怜芳反对道:“再说,现在都快五月了,说是踏青chūn游,多少有点勉强。我看,就别在这chūn字上面瞎绕了。”
“那咱们去大庙。”韩南静看着秦怜芳的脸sè,试探着说道:“要是赶上庙会,有唱戏的,有耍猴儿的,一定很热闹。”
秦怜芳不客气地说道:“chūn游是为了赏玩chūn光,到风景优美的地方去才对。赶集买东西?乱哄哄的把人都吵死了。”
“呵呵,我前些rì子倒是去了次大庙。”杨荆云老师笑着说道:“可是听见了高论,几句话便把大殿神佛的本说透。你们若是听了,定然也懒得去逛庙烧香。”
“杨老师,那您快给我们说说,是什么样的高论,能得您这样的赞赏。”王维光急着问道。
杨荆云将逛庙时孟有田的一番言论说了出来,几个学生会干部都若有所思。
“我就是自己的佛,掌宰自己的命运。不需象其他苍生般为求来世一个圆满,潜心静气在佛前修行打坐,苦熬千年。求佛不如求自己,求自己勇敢一点,坚强一点,再大的风雨也将是成就最美彩虹的前奏……”秦怜芳轻轻叹了口气,但随之又挺起了腰杆,说得真好,我的命运我作主,可不让父母给找个土鸡瓦偶般的男人,可怜巴巴地过一生。
“英雄多草莽,名士尽山林,民间果然有奇人异士。”王维光感叹道:“杨老师,那人真的是个跛子,还是农民打扮?”
“没错的,我看得很清楚。”杨荆云点了点头,说道:“他身边倒有一位大家闺秀相陪,听说话的语气,关系亲密的很。嘿,跑题了,咱们还是商量chūn游的事情吧!”
“杨老师,您给提个建议吧,我们去过的地方太少,除了那凑数的八景,实在想不出其他地方了。”秦怜芳说道。
“让我想想。”杨荆云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思索了一会儿,轻轻一拍大腿,说道:“十里村,你们肯定没去过。南北背,小溪水,有山有水,有树有花,深幽清静,还有山鸡野兔,很适合野餐。小时候的事情那么难忘,想起来已经离开家乡二十多年了。正好顺道去拜望家父的好友,我的世伯宋先生,他家就在十里村。我提前打个前站,要是缺东少西,便能从他家暂借使用。只是——”
“只是什么?”王维光正听得入神,赶忙问道。
杨荆云微微皱起了眉头,说道:“只是听说南北背是十里村李家大户的,李家为人刻薄,恐怕——”
“这算什么,有怜芳呢!”韩南静借机拍着秦怜芳的马屁,说道:“什么李家大户,赵家豪绅的,在这县里,恐怕还没人不卖副县长的面子吧?”
秦怜芳似乎并不喜欢提及自己的父亲,微微皱了皱眉,但见几个同学都盯着自己,犹豫了一下,说道:“好吧,这事儿我来办,到李家的南山背游玩,又不是抢他家的,若是打了山鸡野兔的,按价给他也就是了。”
“那就这么定下来了?”杨荆云环视着周围的学生,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又开口说道:“三十多里的路呢,咱们走着去是不成的。坐马车,蹬自行车,骑牲口,我看可以八仙过海,各显其能。一路上说说笑笑,边看风景边赶路,倒也别有风味啊!”
“呵呵,想想就觉得有趣。那咱们就把通知发下去,谁家有车,多捎上几个,谁愿意锻炼身体,就蹬自行车,谁愿意独出心裁,骑头小毛驴倒也不错。”王维光笑着说道:“还有野餐的工具和食物,地上铺的,头顶遮的,大家都想想,最好都带全了。”
“你是要大搬家还是去郊游哇?”秦怜芳取笑道:“锅碗瓢盆都带上,人家还当是逃难的呢!”
“先把想带的东西列出来,咱们再商量着jīng简jīng简。”杨荆云笑道:“有我世伯在,应该能省不少事。好了,大家定出章程,分头准备吧!”
……………
第七十二章拜访宋家
第三天便是星期天,杨荆云一路呼吸着乡野的气息,乘坐拉脚的马车重新回到儿时的村庄,望着那依旧破败的农家房屋时,不禁轻轻摇了摇头,但眼中却透出了神采。
执行组织的号召,到农村去,到农村去,从这一座农民的小屋,走到那一座农民的小屋,把抗rì救亡的种子撒在广阔的土地上。等待时机一到,各人带着一群战友们走了出来,同志们久不见了,握着手说说笑笑。斗争胜利了,乡村里有了政权,抗rì工作就成了合法的。
来到宋家,递上拜帖,宋老先生十分惊讶,也十分惊喜,马上来到厅堂去见故人之子。久别重逢,宋先生已经垂垂老矣,杨荆云也从一个年轻小伙变成了中年大叔,谈起各自的经历,都唏嘘不已。
“县上的简师,不算远哪,两年多了,也不说回来看看世伯。”宋先生有些责怪地说道:“再不来呀,世伯就该进土了。”
“世伯的身体多硬朗啊,一定能长命百岁。”杨荆云笑着说好话,“家父比您还小着两岁呢,这身体可是不如您,走路都要人扶着了。”
“我那老兄弟回了四川老家,也算是叶落归根。”宋先生捋着胡子说道:“我呢,也是故土难离,这把老骨头就扔在十里村吧!”
“这是那边的新地址,您和家父可以通通信,唠唠家常。”杨荆云拿出一个旧信封,又有些不太确定地摇了摇头,说道:“这zhèngfǔ的邮政啊,真是不保准,我写了好几封信,家父只收到一封,还以为我出事儿,担心得够呛。”
宋先生深有同感地点着头,招呼张嫂:“去,把小姐叫出来见客。今儿咋这么老实,吃过早饭就没见她的影儿。”
“世伯添了千金的时候,我们家还在石家庄住,家父得到消息可是为您高兴呢!”杨荆云凑趣道:“这一晃,有十六七年了吧?”
“十八年喽!”宋先生难掩得意之sè,说道:“要不人就老的快呢,生叫这些孩子往上顶的!”
“是啊,看着简师那些朝气蓬勃的学生,连我也觉得羡慕,羡慕他们这些年轻人呢!”杨荆云附和着说道。
两人说着话,紫鹃不大情愿地来到了厅堂,看到杨荆云便是一愣,瞪大了眼睛仔细打量。
“唉,这孩子。”宋先生装作不悦的样子,说道:“还不叫世兄,这便是爹常跟你说起的磕头兄弟杨叔家的大哥。”
“呵呵,这倒是巧了,我们前些rì子在大庙里见过——”杨荆云扶了扶眼镜,笑着说道。
“是啊,是啊!”紫鹃赶忙接上话,鞠了个躬,说道:“世兄你好,那天俺和张嫂去逛大庙,正遇上世兄,那时不认识,可失礼了。”说着话,她的眼睛怪模怪样地又挤,又眯,生怕杨荆云说出她和孟有田在一起逛庙的事情。
杨荆云挠了挠头,笑着伸手虚扶了一下。他虽然不太明白紫鹃的意思,但听紫鹃的话,看她的表情,似乎是不想让他细说当天的事情,张嫂?他可没看见。
“亭亭玉立,知书识礼,书香书第出身,果真不同凡响。”杨荆云半是恭维,半是真心地夸道。
“过奖了,过奖了,不过是个山野丫头,值不得如此夸赞。”宋先生心中喜悦,嘴上还表示着谦虚。
紫鹃坐在一侧,陪着说了会儿话,杨荆云便把简师学生郊游的事情说了出来,宋先生还在沉吟,紫鹃已经高兴地说道:“好啊,俺还曾想去简师念书呢,可爹不同意。这回也好见识一下新学堂里的学生是啥样?”
宋先生尽管心中有些不情愿,但久别重逢的世侄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便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好吧,老夫便尽一回地主之谊,给世侄这个老师的脸上添些光采,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
“有您这句话就行了。”杨荆云轻轻一拍大腿,笑道:“这些学生啊,保不准就会落下什么东西,若是不凑手,可少不得麻烦世伯。”
“那倒是小事,家里东西你尽管拿去用,总要让你们尽兴而归便是。”宋先生一口答应下来,这件事情就算是定了。
接下来,宋先生吩咐张嫂添菜做饭,准备中午设个便宴款待杨荆云。眼看还有些时间,杨荆云便提出要到村里走走,有些当年的老交情,也打个招呼,拜望一下。紫鹃主动请缨,宋先生还不大放心,又让她叫上谷雨一起作向导,嘱咐他们走走便回。紫鹃回房换了衣服,领上谷雨,陪着杨荆云出了宋家大门。
“那个——”杨荆云走在村里的街上,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开口问道:“那天和世妹一起逛大庙的年轻人也是这村的?”
“嗯,也是这村的。”紫鹃有些敷衍地点了点头,神情有些不太自在,“世兄莫要在俺爹面前说起这事,他管得很严,本来只是碰巧同路,他也会猜疑一二。”
杨荆云眨了眨眼睛,看着紫鹃的神态,差不多明白了这其中的关节,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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