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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小民(稀松)-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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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有机会打破敌人的如意算盘的。

“那些老百姓不象是本地的,倒象是大扫荡跑过来的,或者就是从别处抓来的。”侦察员继续讲述着,“在山梁下到大道的地方。我看见了一个军士哨,估计别的下山的地方也有。敌人有多少。看不准,不好估计。”

不好估计,这是一个谨慎的说法,山里有封锁线,在后方应该不会驻有重兵。孟有田思索着问道:“你看见的敌人,是鬼子多,还是伪军多?”

“伪军多,鬼子只看见星崩的几个。”侦察员很干脆地说道:“远远的看,也没发现有什么大官。”

“大官都躲在村里的热炕头上舒服呢!”小全冷笑了一声,说道:“敌人以为天下太平了,咱们得打他一家伙,让他们知道厉害。而且,要是让敌人把路都填平了,汽车来来去去的,咱们就更不好活动了。”

孟有田很赞同小全的意见,但突破口选在哪里呢?按照路程来算,这里离十里村最近,但十里村正处在中间,很容易遭到敌人的夹击。土门村和良岗庄偏处一头,是不错的选择,但队伍要走很远的路,恐怕还有困难。

如果情报能再准确一些就好了。孟有田不得不承认秦怜芳等人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处在敌人环伺之中,情报不准确就可能遭到灭顶之灾。

“还是按着事先的计划,咱们插到土门村行动吧?”郭龙海见孟有田久久不语,试探着说道:“路是远了些,可咱们不是走过更远的,再加上身上这身皮,能混就混,混不过去就打。现在还不算出山,在山里打转,地形地势对咱们也算有利。”

孟有田抬头看了郭龙海一眼,这家伙,觉得很容易吗?他咧嘴笑了笑,说道:“再等一等,现在刚过了中午,不是还有两组侦察人员没回来吗?看看他们打探到什么消息再做决定,咱们人不多,可得小心谨慎着用。”

“有一组人员是最有经验的,是游击队里的老手。”小全说完便笑了,拍了拍回来汇报的侦察员的肩膀,“别不服气,你们得跟老刘学着点,人家装啥象啥,脑袋还转得快,多少次都转危为安。”

“经验这个东西可不是三下两下便能全学会的。”孟有田语重心长地说道:“向别人学习不丢人,还省了你们用鲜血,甚至用生命去换。”

“嘿嘿,俺们服气。”侦察员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以后一定多向老刘同志请教,多向他学习。”

“要说到做到啊!”小全伸手拔拉了一下这家伙的脑袋,笑着让他休息去了。

“游击队成长得很快,有不少撑得开门面的人了。只要这些骨干还在,即便暂时有了损失,也能很快恢复元气。”孟有田赞赏地点了点头,换出小烟斗和烟袋荷包让了让,小全摆了摆手,郭龙海倒不客气,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倒出烟叶,卷了根大炮,美美地吸着。

“这也是打下了网道:“一开始就搞得对头,再加上你那段时间的帮衬,游击队一下子便起来了。想想那时候哈,长短双家伙,皇协军根本不敢惹俺们,鬼子一动。他们就提前给通风报信儿,生怕锄jiān搞到他们头上。”

“以后也得是这个路子。而且要更灵活。”孟有田感慨地说道:“大扫荡之后,敌人的碉堡会更多,他们会以为已经取得了很大的效果,以前是非成群结队而不敢行动,现在估计会很猖狂。在游击区,打击分散外出‘清剿’之敌也许并不困难,但是,退出战斗和转移时。却易于被敌人利用碉堡体系前堵后追,四面受敌,而受到损失。所以,首先要解决打与走的矛盾。”

“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情况,我们对此还是有些经验的。”小全起初的表情很自信,但转而又有些担忧地皱起了眉头,说道:“只是听说敌人在其他根据地开始以烧杀手段实行‘民匪分离’的政策。我担心群众的情绪会有所变化。”

“不会的。”郭龙海摇了摇头,很笃定地说道:“人民群众的抗rì觉悟是很高的,暂时的困难怎么会使他们仇恨rì本鬼子的心理改变呢?再说,咱们和敌人战斗为了什么,不是为了他们最后过上好rì子吗?他们怎么会连这个也不明白。”

孟有田若有所思地瞅了郭龙海一眼,这家伙是正规部队出身。接受的都是正面宣传的那些东西,对游击战所遇到的情况并不了解。特别是大扫荡之后,群众较普遍地违心地产生了害怕游击队捅马蜂窝,害怕与游击队有所牵连,害怕敌人的烧杀。所以。如果仍然机械地按照战争的一般原则去办,就会脱离他们。陷自己于孤立。

但这种话孟有田不会说出口,毕竟郭龙海在他眼里还是个外人,不象小全,他可以没有顾忌地畅所yù言。

“回来了,老刘他们回来了。”随着喊声,孟有田等人都转过头去,心中升起了期待和希望。

期待和希望终于没有落空,老刘这一组人带回来一个活情报,从敌人手里偷跑出来的一个群众,让孟有田等人对外面的情况有了清晰的了解。

“……鬼子的大扫荡太厉害了,黑压压的敌人哪,从两头儿压过来,把逃到这里的一大伙子人给围住了。村子是空的,村里的人早跑光了,逃难的人们东躲**,有的躲在村子里,有的就往南面的满是松树的小山钻……”

“……鬼子进了村,又抓又杀,看着象是八路军或是干部的,便给弄到村里西面的大院子里拷打,那叫声,让人听着怕得要死。然后,敌人又围了那座小山,把躲藏的人们抓回来。听说鬼子见洞就扔手榴弹,就扔毒气弹,有硬气死不出来的估计都没命了……”

“……本来鬼子要把大家伙都用机关枪突突了,可来了一个鬼子大官给拦住了,把人们当苦力使,白天填沟铺路,挖坑埋杆;晚上就关在冷得冻死人的屋子里,随便扔点吃的东西。唉,遭的这罪就甭提了,每天都得死几个,不是冻饿死的,就是干活时累倒,被鬼子给挑了的……”

“……起初敌人很多,尽是大炮机关枪,还有马队。这几天好象走了,都换成脸生的鬼子和皇协军,瞅这样子,大概有一百多人吧!你们这是打过来了,还是被敌人追得躲得这里……”

“……真是菩萨保佑啊,能碰上你们。你们想法子把大家伙都救出来吧,实在是熬不过去了,早晚让敌人都给祸害死。特别是那些女人们,天天有上吊寻死的……”

带走了这个活情报,孟有田等人暂时都没有说话,心情沉痛得象堵了块石头。这一战似乎不可避免了,眼睁睁地看着同胞们在受罪,保存实力,谨慎小心,这些理由便说不出口了。

“一百多人——”郭龙海咬了咬牙,说道:“除去皇协军这帮软蛋,凭咱们的实力,有胜利的希望。”

“如果是偷袭的话,胜算会更大。”小全想得比较多,比较远,有些担忧地说道:“只是,咱们救出来群众,怎么安置他们呢?带着他们进山,目标大,行动慢,一旦被敌人追上,怕是脱身不得了。”

孟有田微皱着眉头,仔细琢磨着刚才那人的话,好半晌突然一挑眉毛,说道:“把十里村的民兵都叫来,我觉得有些事情不象刚才那位说得那么简单。起码,南山背的洞穴体系不是那么容易被敌人全部破坏的。”

十里村的民兵队长几经更换,现在是由小喜子担任。就是那个跟随孟有田第一次打土匪时用刺刀误伤了李六子屁股,还掉眼泪的那个毛小子,经过几年战争生活的锤炼,已经相当成熟,不复当年的模样。

“南山背虽然小点,但听了有田哥,还有赵村长的话,里面有好几个洞经过了改造,很深,很曲折的。”小喜子同意孟有田的判断,“如果鬼子只是扔几颗手榴弹,几颗毒气弹,肤皮潦草的,怕是顶不了什么用。可要是不熟悉的人进去,东转西转的也会摸不着头脑。里面有人活着是肯定的,坚壁着的物资也能顶一阵子。再加上村里村外的地道,躲藏个三四百人,是有点挤,也有点遭罪,可要是时间短的话,也不是不行。”

“时间长短现在也没法说。”孟有田轻轻咬了下嘴唇,说道:“先顾眼前,把人救出来再说以后的。你再说说村里村外的地道,从哪里钻进去比较安全,咱们这头一炮,就从十里村开始。”

……………

散乱的yīn云满布夜空,暗淡的星光闪烁在云隙中。没有风,四外很寂静。四个小队的人马都穿上了鬼子和伪军的衣服,拉开一定距离行进在去十里村的路上。这样做的好处是可以互相照应,一个小队露出破绽,其他小队还可以混充配合,不至于一下子全都暴露。

为了隐秘起见,孟有田放弃了拿下敌人设在出山口的军士哨的打算,带着人马从一处不是路的山梁用绳子缒下去,不仅潜出了山林,而且还节省了路程。

一切还算顺利,如果说有麻烦的话,就是先头部队用蒙着布的短枪和刺刀快速解决了一个无法避开的敌人岗哨,杀死了五六个敌人。虽然敌人打响了枪,但在黑夜里,敌人打枪是很随便、很平常的事情,零声的枪声并没有给行动造成更大的干扰和影响。

半夜时分,队伍接近了十里村,在村外野地里潜伏下来。远远的,已经能看见村口来回走动的两个站岗的敌人。

第一百九十六章夜袭——让火焰尽情燃烧

抗rì战争进行了近六个年头,在尸山血海中不屈战斗的人们,以及在残酷血腥中前仆后继的人们,更多的并不是所谓的民族、国家的大义名分在支撑,在号召。仗打到这个时候,驱使人们继续抵抗,继续战斗的恰恰是胸中那本能的愤怒,复仇的执念。

滔天的愤怒,宁死也要报仇的执念,往往使人们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令人难以置信的勇气。特别是这次大扫荡,人们见惯了同胞的惨死,有些人吓破了胆,但更多的人则咬碎了牙。以血还血,以牙还牙,朴素而执着的信念,激励着这群人继续与敌人血拼战斗。

周围是寂静的,但人们在村子外的野地里,似乎能听见村里受难同胞的凄惨的哭声。寒夜没有使人们感到冰冷,一种即将杀敌报仇的冲动让鲜血都热了几分。即便是那个逃出来的群众,似乎也没有害怕,瞪大着眼睛看人们的举动。

十里村的民兵启开了野外的地道口,钻了进去。人们在紧张而枯躁的等待了好长一段时间后,民兵们纷纷回来了,有两个已经封闭的地道口经过挖掘能够使用,这个消息振奋了人心。

按照事先制定的计划,三个小队六十余人全部从地道潜入,来个中心开花,争取在敌人发觉前尽量多杀死杀伤敌人,并且解救被抓的百姓。一个小队埋伏在村外,相机夺取村口的岗哨,既是接应。又是对敌人可能援军的阻击和预jǐng。

三个小队的战士在十里村民兵的引领下消失在地道里,孟有田看了看表。掐算着时间,既渴望,又有些担心,担心行动会提前暴露,偷袭变成了混战。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一个小时,孟有田冲着几个早已做好准备的队员扬了扬下巴,指了指村口的岗哨。

四个队员会意地点了点头。押着一个假扮群众的人员走到大路上,大摇大摆地向村口走去,还故意大声咳嗽着。

“站住!干什么的?”村口的岗哨发现了来人,大声喊道。

几个队员仍然向前走着,老刘十分不满地骂道:“叫唤个屁!人都从这里跑了,还他妈x的瞎咋唬哩?”

“站住!再动开枪啦!”对方迟疑了一下,只听哗啦哗啦几声拉动枪栓的声响。敌人继续大声地喊道。

几个人停住了,老刘有些不耐烦地骂道:“还他妈x的来劲了,我们是村南的哨岗,抓住了一个逃跑的老百姓,是你们这村的,你们倒是要不要啊?”

“那好。别带枪啊,先过来一个。”伪军们犹豫了,小心翼翼地叫道。

老刘略带轻篾地一笑,解开棉大衣的扣子,把手枪塞在腰里。大步走了过去。

两个伪军端着大枪紧张地盯着走来的人,走到近前了发现果然是自己人。不由得舒口气,把枪口抬了起来。老刘嘿嘿一笑,把手放了下来,没等敌人发话,他突然发难,一手从腰里拔出了手枪,一手抓着棉袄的前襟,隔着棉袄呯,呯,呯便是三枪。

收到信号,孟有田带着队员赶到村口,接管了岗哨,登房上顶,控制了村口的制高点。

“嘿嘿,白瞎了这棉袄了,都穿热乎了,还得换一件。”老刘从伪军尸体上扒下一件还算完好的棉大衣,嘴里还嘟囔着。

孟有田瞅了一眼,轻轻点了点头,这老刘确实是经验丰富,出手又狠又快,用棉衣遮挡枪声,还不暴露,令人印象深刻。

……………

洞口在一个民兵家的房根上被打开,碎草、雪块灌了刚出洞口的人一脖子,可没人出声,一个个悄悄地爬出来,隐在黑暗的角落里,等待着出击的时机。

远处的房子里突然传来了一阵凄惨的女人的叫声,好象一阵yīn森森的冷风扑到人们身上,虽然听不清叫喊的是什么,但让人浑身汗毛都耸立起来。接着是一阵粗鲁的斥骂声,一个孩子的尖细哭声响了起来,听人简直让人受不了。可一下子这哭声止住了,好象嘴被人一下子堵住了似的。

队员们咬紧了牙,把目光投注到小全身上,小全心里火辣辣的难受,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没有人知道他的嘴唇都咬出了血。他压着愤怒,压着火气,透过院墙的缺口向四下张望着。

街道里很暗,正街上影影绰绰地好象有人在走动。快到正向南越的地方有两个斜对着的大门,听出里面有牲口咬架和喝斥牲口的声音,还有铡草、劈柴的响声,据逃出来的群众说,那里是关押苦力民伕的地方。而传出女人孩子叫声的地方则在街道另一头的大院子里,那是李怀忠的家,外面住着一伙伪军,后院押着妇女。

地道里的队员们都出来了,黑压压的蹲了一院子,小全也查看清楚了状况,轻轻作了个手势,几个小队长带着队员们悄悄打开院门,分别向各自的目标摸去。

刚来到院门附近,院门突然嘎吱一声响了,队员们赶紧贴着墙,小全将蒙盖着的枪口对准了院门。

一个换岗的伪军刚刚睡醒,从热被窝里出来,迷迷糊糊十分不爽,慢慢地走出院门,嘴里嘟嘟囔囔的。

小全向身旁的两个队员摆了摆枪口,两只手一掰,向下一按,比划了个手势。两个队员心领神会,几步冲了过去,一个掐脖子,一个弯腰抽腿,把伪军一跤摔在地上。

伪军倒在地上,更加不满,嘴里骂道:“瞎闹个屁,大冷的天,真犯贱……”

脖子上的一双大手猛然收紧,把伪军的牢sāo堵了回去,一把刺刀直顶在伪军的心口。队员低声而严厉地喝道:“别嚷!里面还有多少人,都住哪间屋子?说实话。要是说半句假的,我活活开你的膛!”

这下子更清楚了。小全挥了挥手,队员们潜进了院子,分别扑奔正屋和偏房。正屋的灯光还有,忽明忽暗,窗纸上不时映出一个丑陋的影子。

房门被推开,寒气扑进了屋子,小全带着两个队员快步冲了进去,一撩门帘。直接闯进了里屋。一个光头、满脸横肉的伪军军官在炕上按着一个**的**yín笑着,双手在女人的胸脯上死命地抓揉,这个女人嘴被堵着,手被绑着,脸上满是掌掴的印迹和泪痕,无助地蹬着腿,发出呜呜的哭叫声。

门响。帘动,伪军军官刚转身回头,小全带着人已经冲了进来,抬手就打,闷响过后,伪军军官捂着肚子。瞪大了眼睛,两把刺刀几乎同时插进了他的两肋,他最后听到的是两声怒骂,“畜生!”“也算个人。”

北屋里的战斗几乎就是一场血腥的杀戮,手枪、短斧、刺刀。十几个伪军在睡梦中便见了阎王,一两个惊醒过来的也被很快干掉。

队员们少有的凶狠无情。几乎是红着眼睛又捅又刺,只有鲜血才能压抑胸中的怒火。什么优待俘虏,什么伪军大多也是被逼的,听说了惨事,看到了惨景,就不会有这样愚蠢幼稚的想法。

收拾了敌人,解救变得容易了许多。来到后院,隔着门便能听见里面压抑的呜咽声。咔嚓一声,锁头被斧子砸开,门开了。在黯淡的月光下,迎接队员们的是一片惊愕的sāo动,屋子里挤了黑压压的一片人,有躺有坐有站地靠在一起。黑暗中一双双恐惧的眼睛都朝外望着,不知道有谁又要被祸害了。

“姐妹们,别怕,我们是游击队,穿着敌人的衣服混进来,是来救你们的!”小全温声说道。

又是一片sāo动,女人们的眼睛里闪着疑惑的光,有的却狂喜地站起来。

“别怕,这都是真的,俺是顺子,你们有认识俺的。”那个跟着队伍的群众也上前劝慰道。

sāo动更大了,人们的眼中闪出了泪花,几声呜咽响了起来。

“大家别出声,外面还有敌人。”小全压低声音说道:“都轻轻把冻木的腿活动一下,别一会儿跑不动。一会儿大家从正门出去,不要出声,不要乱跑,跟着我们走。如果听见枪响也不要慌张,不要惊叫炸营,我们会保护好你们的。你们一定要听指挥,有人带着你们从地道钻出去,到了村外也有地方安置你们。”

声音小了,sāo动没有了,人们现在无法畅快地用言语来表达她们的心情,每双由于激动而含泪的眼睛,一齐向救命的队员们望过来。

“穿上,衣服薄的穿上这些棉衣,裹上这些棉被。”几个队员将伪军屋里的衣物和被褥都取了来,甚至从旁边的伙房还拿来了馒头,分发给人们。

忙乱了一会儿,才算安排已毕。院门被再度打开,妇女们在队员的引领下一个接一个走了出来,战战兢兢地扶着墙向有地道出口的院子走。

太慢了,小全带着人把住了两边的街口,心中急得要死。其实这些饱受惊吓和折磨的妇女们没弄出大响动,已经是神佛保佑,是他人品大爆发了,可他却觉得时间象凝滞了一般,轻微的咯吱咯吱的脚步声在他耳朵里变得异常的巨大。

妇女们可以从地道撤出去,因为她们人少一些,身体弱一些,从那里走可以尽量保证安全。而民伕则不行,几百人都从地道撤走,那将花费多少时间,要等到天亮吗?

而且,队伍潜进村子,一方面是解救落入敌人魔爪的人们;另一方面也要狠狠地打击敌人,获取一定的粮弹,以利于长期的战斗。

小全带着这队人是负责解救的,而另两队人马则从另外的地道口出来,分路直扑敌人的休息地。

全部无声无息地解决敌人,显然只是一个幻想。明枪明刀的战斗不可避免地爆发了,枪声、爆炸声在村子里各处响了起来,越来越激烈。这下子,队员们也抛开了要隐秘行动的顾忌,可以随心所yù地使用手里的各种武器,向敌人展开复仇之战了。

敌人做梦也想不到会在已经占据的村子里遭到如此突然而猛烈的袭击,仓促应战之下完全陷入了被动,被分割在各处宿夜的房子里、院子里。没有统一指挥,又不知道对手有多少人马,敢于冲出来的伪军寥寥无几。而龟缩在屋子里,通过窗户和房门向外胡乱开枪防守的伪军对游击队构不成威胁,反倒容易被个个击破。

而住在李家大院的一个班的鬼子应该是最有战斗力的,当然是这次行动重点照顾的对象,也是战斗最先打响的地方。郭龙海带着一队人翻墙进去,一顿乱枪加刺刀,把鬼子在睡梦里便全部消灭,占领了制高点,并且夺取了囤积于大院的弹药物资。

“轰,轰,轰……”手榴弹爆炸的火光在村子里各处不时亮起,房倒屋塌,连敌人一块埋葬。

“啪勾,啾,啾……”子弹在空中乱三绞四地激shè;“哒哒哒……”机关枪从高房上喷吐出火舌,卷向敌人顽抗的屋子、院子。

烈火熊熊地烧了起来,房檐上、门窗上噗嗒噗嗒地落着火星,积雪也无法阻挡这复仇的火焰。随着火舌的流窜飞舞,敌人哭喊着,嚎叫着,在不断发出毕毕剥剥的爆裂声和房顶沉重的塌落声中跑出来,又被子弹、手榴弹夺去狗命。

宁肯烧掉村里的房子,也不能让敌人消停地驻在这里。要遭罪就一起来,凭什么让敌人睡热炕头,咱们就要爬冰卧雪?毒蛇噬腕,壮士断臂。没有这样舍弃一切的决心,就不可能打败侵略者。而且,成为一片废墟瓦砾的村子,对村子下面的地道也是一种无形的保护。

一大群人赶着牲口,背着东西向村口涌了过来。孟有田点了点头,民伕们被解救出来了,还能带走一批粮食物资,剩下的应该被付之一炬了。没房住,没粮吃,敌人要再在这村子里驻扎,那就解决这些困难吧!

看着队员们将民伕引领而走,孟有田发出了撤退的信号。敌人已经遭到了重创,想全歼他们费时耗力,还有可能被敌人的援军堵在这里。

在撤退的人们身后,在夜空下,村庄,正烈火熊熊,烧得一派通红。火势忽大忽小,一时暗淡,一时又升腾而上。目光所及,每座房屋似乎都在燃烧。

第一百九十七章晓袭——让子弹尽情地飞

不能再走了,被解救的人们和游击队都进入南山背,不仅人数多了容易暴露,而且一旦被敌人围山,游击队将再无腾挪之地,只能和敌人硬拼到底。__

把人们送进南山背便不管了,这是狠心,也是不得不做出的决定。战斗中的伤员都藏进了村里的地道中,再加上要引领逃出来的群众钻洞躲避的几个十里村民兵,八十多人的队伍只剩下了六十多,一个小队没了。

“走吧,咱们搅和得越厉害,他们才越安全。”孟有田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收回望着远方的目光,骑上了一头骡子。妇女、老弱和孩子没什么说的,一些身强力壮的民伕也没有一个说要留下来和鬼子继续干的,这虽然不能强求,但孟有田心中还是感到了一些不舒服。“;

千千万万的人,正在用鲜血和生命换取更大多数人的未来。但也有很多人,被刀砍到了身上也不敢反抗,不敢报仇,只会象驼鸟似的藏起脑袋,闭上眼睛,等着上天的安排。

小全等人没有孟有田这样的心思,尽管孟有田说得对,但不能和被解救的群众在一起保护他们的安全,还是感到怅然和伤感。“”看

见到了群众被折磨的惨状,队员们都变得低沉起来,队伍在沉默中快速前进,越过大火燃烧的村子,拐上了山梁。虽然孟有田很想干掉那两个伪军俘虏,但有这两个家伙在前面报着番号,还是给队伍的行进带来了方便。尖刀组走在前面,贴近了敌人,用短枪和刺刀快速解决了一个军士哨里的几个敌人,打开了通路。

十里村的枪声爆炸声,以及冲天的火光,不可避免地会引起敌人的注意和增援。从哪里呢。从距离上看,最近的便是土门村。而敌人的主要力量还摆在山里的封锁线上,把守出山道路的岗哨因为人少。不敢轻易出动。这就是敌人外紧内松布置的结果,在敌人的腹心活动,如果方法得当,并不比突破封锁线来得困难。

有没有点三国时“白衣渡江”的意思?陆逊搞的是关羽的烽火台。咱搞的是敌人的军士哨。孟有田骑在骡子上,从第二个被解决的军士哨旁边经过,不由得浮起了这样的念头。

尖刀组的队员们下手越来越狠辣。越来越利索,甚至没有响枪,便把这伙敌人给干掉了。当然,凭游击队的力量,即便是强攻,几挺机关枪,再加上掷弹筒。也能很快地把这零星的敌人给消灭。但孟有田和队员们似乎更喜欢这种投机取巧的方式,尤其是郭龙海。

或许是对这样的杀敌方式还有新奇的感觉,也或许是怒火在胸中燃烧,急需渲泄。郭龙海带着尖刀组冲杀在前,回答敌人的嗓门越来越响亮。斥骂越来越粗鲁,是自信心在增强,还是这家伙过于投入自己的角sè了?孟有田看着地上血淋淋的尸体,咧了咧嘴,苦笑摇头。

尖刀组突然发出了信号,队伍立刻停止前进,隐蔽在山梁上。孟有田举起望远镜,向山梁下的大道上望去。

人影绰绰,火把、手电越来越亮,这是一股六七十多名的敌人,看方向是从土门村过来的。从十里村的情况大致可以判断出敌人在每个村驻守的兵力差不多。也就是说,土门村驻守的敌人应该只剩下三四十人,与现在游击队的人数相当。

鬼子应该全出动了吧?孟有田在望远镜中仔细观察着,数着数儿,差不多一个班吧,鬼子似乎全都在队伍里。即便村子里还留下了几个,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了。本来是冒险一击,现在看来胜算大增啊!

这股敌人过去了,队伍又继续前进,而且加快了速度。半个小时后,尖刀组消灭了通路上的第三个岗哨,队伍从山梁上奔下去,走上了大道,向土门村急进。

“天亮前能赶到土门村,但能否尽快结束战斗?”小全看了看东方的天sè,奔到孟有田面前,有些疑虑地说道。

“只要能在天亮前赶到,并且不让敌人发现,咱们就赢了。”孟有田抿了抿嘴角,冷笑道:“敌人会出cāo吧?咱们就赶这个时候开打,和十里村的打法不一样了。”

小全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冲着孟有田伸了伸大拇指,笑道:“让敌人站好队,咱用机关枪突突他们。”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孟有田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如果驻守土门村的敌人和驻守十里村的一样多,那他们现在就只有三四十人,咱们是占着优势的。但咱们要尽快解决战斗,准备在村子里迎战返回的敌人。”

“要守住村子?”小全这才真是吃惊了,瞪大了眼睛,伸手掀了掀棉帽子,汗水形成的白雾一下子冒了出来。

“看情况吧!”孟有田淡淡一笑,说道:“咱们得有个热炕头休息休息,老在冰天雪地里乱跑,大家的体力消耗太大。呵呵,别把眼珠子瞪那么大,别说百八十的敌人,就是再多些,俺们村也不是没打过。你在游击区看到别的村也在挖地道不是,可那哪能跟俺们村比。这回呀,让你开开眼界,看看真正的地道战是怎么打的。”

小全咧嘴苦笑了一下,说道:“知道你们村地道挖得最好,可还真没见识过。你也不和旁人说,好东西都憋在肚子里,也不怕憋坏了。”

“我是那种大嘴巴的人吗?”孟有田摇了摇头,说道:“现在到了关键时候了,不把压箱底的玩艺儿都拿出来让鬼子尝尝,以后可能就没机会了。”

“那大扫荡的时候,你为啥和十里村、良岗庄的民兵打招呼,让他们不要使用地道?”小全不解地问道。

“我可不是这么说的。”孟有田解释道:“我是说,如果敌人太过势大,最好先保留地道这个手段。敌人成千上万,地道能顶什么用,反倒容易暴露,丧失了以后使用的突然xìng。看吧,奇袭十里村不就用上了。这土门村。也要派上用场了。”

“有田哥,你的想法咋和别人不一样呢?”小全抹了抹小胡子上的白霜,又转换口气说道:“不是说不好啊。这实在是太过聪明了,看得那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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