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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行(庚新)-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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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黎燕的表现,让玉尹感到莫名震撼。这女子,有着不输须眉的气概和胸襟……单就说临阵招揽乙室斡鲁朵的这种行为,就远不是早先耶律习泥烈可以相提并论。
    在短短时间里,她做出一系列决断。
    她不准萧孛要合出兵追击,命辽兵保持守势,从很大程度上,避免了黑山军狗急跳墙,鱼死网破的可能性。同时,她这个决定,也在最大程度上,保留了再次招揽黑山军的可能。耶律大石死了,黑山军等于群龙无首……那么接下来,他们要么成为河套地区的悍匪马贼,要么可能散掉。而余黎燕的决定,无疑可以为她将来再招揽黑山军留下了浓重伏笔……到那时候,黑山军便只能是诚心归降。
    对内,余黎燕提出既往不咎。
    也能在最短时间里,稳定住可敦城的局势。
    最重要的是,她提出了只要瓦里愿意归降,非但不会问罪,反而可以获得平民资格。
    这个法令,将会为她平添一股助力。
    真是一个了不起的女人啊!
    站在余黎燕身后,玉尹感受到了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息。
    那瘦削的身影在他眼中,更变得与众不同……
    
    夜,已经深了!
    可敦城的喧嚣,逐渐平静下来。
    各处火势,大都已经平息,可敦城的百姓,还有那些得到消息,可以获得平民之身的瓦里们,都纷纷上阵,熄灭城中大火。与此同时,一队队叛军开始返回校场。
    大势已去,叛军们也知道,继续抵抗,死路一条。
    他们返回校场之后,依旧提心吊胆。不过当余黎燕下令送来酒水事物之后,令那惶恐的气氛,也一下子得到了缓解。至少从而今来看,蜀国公主好像无意追究。
    当军卒们平静下来之后,对余黎燕顿生感激之情。
    可敦城外的黑山军,也退了!
    在得到余黎燕命令后,萧孛要合果断遵循,没有下令追击。
    他分出一半兵力,协助石烈达剌干稳定城中局势,自己则带着一队人马,匆匆赶赴署衙。
    署衙大门口,乙室斡鲁朵失魂落魄,站在门阶下。
    他没有说要臣服,也没有继续抵抗,整个人好像失了魂魄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萧都统!”
    当萧孛要合下马时,乙室斡鲁朵突然开口。
    萧孛要合也得到了消息,知道余黎燕想要招揽乙室斡鲁朵。
    “若公主能把乙室弥里收服,必然如虎添翼!”
    这话是石烈达剌干对萧孛要合所说,言语中,他对乙室斡鲁朵敬佩不已,“那鸟厮真好本事!咱自从军以来,还没有遇到过这等悍勇猛士。当时若不是那南儿出手,那厮说不得便把咱逼退。如果真个在马上较量,咱恐怕不是这鸟厮百合之敌。”
    石烈达剌干,是而今军中第一悍将。
    能够被他如此称赞,足以看出乙室斡鲁朵的勇武。
    而今公主初上位,正需要招揽人才。这家伙不但武艺高强,而且还是耶律大石的左膀右臂。想想看,在耶律大石被囚禁之后,就是这乙室斡鲁朵凭一己之力,带着黑山军硬撼辽军。萧乞薛虽然算不得名将,却也久经战阵,却非这乙室斡鲁朵对手。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乙室斡鲁朵领军打仗的水平,恐怕也不一般。
    相比之下,石烈达剌干冲锋陷阵尚可,但行军布阵,就比不得乙室斡鲁朵。
    这样的人才,不正是蜀国公主而今所急需的吗?
    所以,萧孛要合也不敢怠慢,表现非常尊敬,“乙室弥里,有何吩咐?”
    乙室斡鲁朵深吸一口气,“敢问,使君尸首,而今何在?”
    这一问,让萧孛要合更添几分敬重。
    他连忙拱手道:“乙室弥里放心,蜀国公主已传诏,命咱为耶律……使君收敛棺椁,绝不会有半点亵渎。待局势稳定之后,蜀国公主会命人在牟那山建造王陵,为使君风光大葬。而今使君尸首,已经放入棺椁,存放起来,并有专人看护。”
    乙室斡鲁朵松了一口气!
    “不知萧都统,能否带咱祭拜使君?”
    “这个……”
    萧孛要合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点点头道:“乙室弥里既然有心,咱又岂能拒绝?只是咱还有事,要禀报公主,只能派人令乙室弥里前去,还请乙室弥里恕罪则个。”
    乙室斡鲁朵本来很紧张,可是听萧孛要合这么一说,忙连声道谢。
    萧孛要合派人带着乙室斡鲁朵前去祭拜耶律大石的尸体,自己则走进署衙大门……此时署衙内,灯火通明。尸体已经被搬走,地上的鲜血也冲洗完毕,只是有些地方,还残留着血印子,难以清洗。空气中的血腥味依然很重,让人感觉不太舒服。萧孛要合揉了揉脸,见马尔驴粪迎面走来,便急匆匆迎上前,把他拦住。
    “马尔驴粪,公主可已休息?”
    “尚未歇息,不过正在后堂换装!”
    “换装?”
    马尔驴粪轻声道:“四太子力战而亡,公主心中难过,所以要换上孝衣。
    估计到了明日,公主便会下令全军戴孝……只是四太子这一走,公主肩上的担子,便更重了。”
    说起马尔驴粪,也是平民出身。
    他受萧乞薛的恩情,所以在萧乞薛决意归附余黎燕之后,便被纳入余黎燕的麾下。
    当时玉尹曾提醒余黎燕,要她留意耶律大石。
    马尔驴粪这才进入余黎燕的视线……
    这是个小人物,却是个知晓恩义的小人物。
    也正是马尔驴粪的存在,才使得玉尹能够顺利得到耶律大石信任,并将他刺杀……
    萧孛要合并没有因为马尔驴粪出身不高,对他有半点怠慢。
    相反,他知道在方才最为凶险的时候,马尔驴粪曾奋勇杀敌,足以令他感到钦佩。
    我大辽疆域广袤,人口众多。
    之所以败给那虏人,不是大辽士兵不尽心,实在是国主昏庸。
    危难之时,方见忠臣……这马尔驴粪虽然只是个小人物,却是这大辽的忠臣!萧孛要合与马尔驴粪客气两句,便直奔大堂而来。这时候,余黎燕也换上了一身白衣白裙,在马尔忽思和忽图黑台的陪伴下,从后堂出来,见到萧孛要合,与他点了点头。
    “孛要合,此次多亏了你!”
    余黎燕看上去非常疲惫,在大堂正中央的虎皮大椅上坐下。
    马尔忽思和忽图黑台则站在她身后,腰系短剑,精神抖擞……
    “怎地不见小乙?”
    萧孛要合疑惑问道。
    余黎燕笑了笑,轻声道:“小乙说,这种场合他不适宜出现,所以在后院里休息。”
    “今日,多亏了小乙。”
    “是啊,若不是他提醒,咱恐怕都要着了耶律大石的道。
    那耶律大石,的确是智谋之士,可谓是算无遗策……若他能真心辅佐父皇,也许……”
    余黎燕话说一半,却苦笑摇头。
    耶律大石并非没有真心效忠过,即便当初他和萧干拥立了耶律淳,后来在归附天祚帝时,也曾尽心尽力。他几次谏言,可惜却不为天祚帝接纳。再后来,耶律大石被女真人俘虏,依旧带着七千兵马从女真军营中逃出,千里迢迢投奔天祚帝。
    但结果,天祚帝罢黜了耶律大石的兵权,后来更把他囚禁……
    耶律大石谋反,固然有野心作祟,但也是被逼无奈。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耶律大石和那东汉末年,袁绍帐下谋士田丰极为相似。唯一不同的,便是天祚帝不是袁绍,或者说天祚帝不如袁绍。当初官渡之战,田丰力劝袁绍不要兴兵,但是却变成了阶下囚。可如果袁绍胜了,田丰尚有一线生机!然而天祚帝,却不一样。
    勿论他胜负,耶律大石必死无疑。
    无奈之下,耶律大石也只有谋反一途……
    余黎燕轻轻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
    此前,她一直想着成为萧燕燕,可是当她真个要一肩担起大辽国祚的时候,她才体会到,当初萧燕燕承受着何等巨大的压力。一夜未曾休息,余黎燕真的累了!
    “城中,情况如何?”
    “都已经恢复平静……不过若要恢复正常,恐怕还有些难度。
    关键是,百姓们心中惶恐,而叛军降卒,也是人心惶惶,害怕公主到头来反悔……
    军中目前倒还算好,将士们士气颇为高涨。
    只是,四太子的死讯还没有传出去,末将有些担心,一旦四太子死讯传出,又会引发出一场动荡。”
    余黎燕点了点头,“方才小乙,也这么提醒咱。”
    “那小乙可有主意?”
    余黎燕闻听苦笑,“你道小乙是那诸葛亮吗?这种事情,只能靠咱自己解决,他如何能够插手?不过小乙倒是提了一个主意,说如果能尽快收服黑山军,说不定能有所裨益。咱方才也就在想,如何能让黑山军臣服……若任由他们离去,未免太过于可惜。这些黑山军的战力可是不俗!对了,乙室弥里还在府门外站立吗?”
    萧孛要合摇摇头,轻声道:“乙室斡鲁朵要去祭拜耶律大石,末将派人领他去了。”
    余黎燕闻听,眼中神光一闪。
    她长叹一声,“耶律大石何德何能,竟有如此猛将为他死心塌地。
    咱虽是阿保机的子孙,如此国之忠臣,却不得为咱所用,莫非是天不佑我大辽吗?”
    说罢,余黎燕泪如雨下。


           

第一零七章 万事开头难(一更到,求月票!)

    玉尹睡了!
    睡梦中,仿佛有一个声音在他耳边不断回响。可究竟说了什么?又听不太真切,似乎是在向他感谢。
    玉尹猛然睁开眼,感到念头通达。
    说不出原因,只是心胸开阔不少,更有一种前所未有过的轻松感。
    也许,这是小乙的执念吧。
    玉尹重生,继承了小乙生前一切,同时也继承了他内心的执念。小乙有很多执念,比如照顾好燕奴,比如要飞黄腾达,比如……但所有的执念中,还是那杀父之仇,最让他难以消除。玉尹夺舍重生的同时,也将他的执念一并接受。只是在平日里,他并不能感受到这种执念。而今他杀了耶律大石,执念随之消减……
    似是三更天,明月如钩。
    皎洁月光照进房中,恍如床前布满白霜。
    玉尹呼的坐起来,深吸一口气。
    唐吉!
    耶律大石虽然死了,可是当年毒害玉飞的另外两个凶手,还在逍遥快活。
    李邦彦,唐吉……
    特别是唐吉,因为此前在快活林曾经帮助过玉尹,燕奴等人对他都心怀感激。如果他心怀不轨,那燕奴可就要有危险了!一想到这些,玉尹这心,顿时又紧张起来。
    该回去了!
    可敦城虽好,却毕竟不是自家地方。
    他对大辽并无留恋,如果说唯一让他感到不舍的,恐怕便只有余黎燕一个人了……
    但不管怎么说,这里不是他的家。
    玉尹坐在床边上,心情并没有因为耶律大石被杀,余黎燕掌权而感觉轻松多少。一个问题刚解决,便又有新的问题……对于大辽而言,他始终是个外人,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事情,便要看余黎燕自己如何解决。他,帮不得太多忙。
    嗯,等到任怨和耶律查奴回来,便准备离开吧。
    估计他二人回来,也就是月底……从可敦城到开封,若借道关中,旬月便可抵达。
    是时候离开了!
    忽然,从屋外传来一阵幽幽嵇琴声。
    玉尹愣了一下,便起身走到门口,把房门打开,走出房间。
    屋外,是一个虽小,却很精致的花园。花园的一边,有一个池塘,池水连接院墙外的河道,流转不息。在池塘上,建着一座小亭。月光下,却见一个白衣少女,正坐在亭子里,轻轻拉着嵇琴,琴声幽幽,如泣如诉,似是在倾诉少女心中烦恼。
    这嵇琴,使得不差。
    玉尹也算得使琴大家,更与冯超那等高手斗过,自然能分出好坏。
    踏遍地银霜,他负手缓缓行去,在池边站立,看着那亭中使琴的少女,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笑意。
    琴声有些悲戚,还带着一丝丝焦虑。
    当琴声止息的时候,少女忽听有人抚掌,更有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燕子,有心事吗?”
    这白衣少女,正是余黎燕。
    听闻玉尹的声音,她忙站起来,回身望去。
    月光照在池塘水面上,把那一潭活水,照应波光粼粼,煞是动人。
    池边栽着几棵红柳树,在其中一棵红柳树下,玉尹正负手而立。一阵风吹来,荡起一池池水涟漪,卷着玉尹衣襟飘飞,那景色,恍若神仙中人,让人直觉卓尔不群。
    一时间,余黎燕竟痴了!
    “这么晚,怎地不去休息,却在这里使琴?”
    玉尹踏月光而行,缓步走进凉亭中。
    不知为何,看到玉尹走过来,余黎燕的眼睛,却蓦地一下子红了。
    她突然快走两步,闯入玉尹怀中,一下子环抱住玉尹的腰身。玉尹一惊,想要挣脱,不想余黎燕却抱的更紧,口中轻声道:“小乙,便让咱这样子靠你一靠,好吗?”
    声音里,带着些许颤音。
    玉尹张开双臂,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
    “小乙,抱着咱!”
    余黎燕轻声道。
    那声音里带着乞求之意,让玉尹难以拒绝。
    他犹豫了一下,缓缓放下手臂,将余黎燕搂在怀中,“燕子,出了什么事,怎地这般难过?”
    “小乙,怎地女主江山,便这般难呢?”
    “怎么了?”
    “乙室斡鲁朵,走了!”
    “谁?”
    余黎燕缓缓松开了手,脸上露出一抹羞红。
    她抹去了脸上的泪痕,“小乙,方才咱失态了……你莫怪咱才好。”
    温香软玉离去,让玉尹陡然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受。不过,他很快就调过神来,笑着道:“燕子而今可是大辽女王,以后定要克制情绪才好……而今所有人都在看着你,你的一举一动,都影响着大家的心情。谁都可以乱,惟独你不可以乱。”
    余黎燕赧然,点了点头,“咱受教了!”
    她说完,幽幽叹了口气,在凉亭中坐下,轻声道:“还不到两个时辰,咱便觉得心力憔悴。真不知当年睿智皇后,是如何凭她柔弱肩膀,担负起整个大辽朝政。
    一个小小可敦城,便让咱感觉吃力。”
    “呵呵,万事开头难,想来睿智皇后当初才执掌朝堂的时候,未必能有你做的出色。”
    玉尹在余黎燕对面坐下,探手从石桌上拿起那支嵇琴。
    “对了,你刚才说是谁走了?”
    “乙室斡鲁朵!”
    见玉尹一脸迷茫,余黎燕才想起来,他对乙室斡鲁朵还真不太熟悉。
    咳嗽一声,余黎燕
    吐出一口浊气,沉声道:“乙室斡鲁朵,是乙室部弥里,官拜上将军。他是耶律大石身边的亲信,此前耶律大石被囚于牢中的时候,黑山军便是这乙室斡鲁朵一手掌控。
    这个人,知兵事,有勇武,正是咱所需之人。
    咱本想说服他,让他辅佐咱做事……为此,咱不但为耶律大石收敛棺椁,还命人不得虐待俘虏,更不许孛要合追击黑山军。想着,怎地都能让他留下来帮咱,可谁知道,他方才祭拜了耶律大石之后,竟然一声不响,独自一人离开可敦城。
    小乙,咱是女人没错,可这世上,并非没有女主天下的先例,为何想要招揽一个人,如此困难?咱自认虽比不得耶律大石那般智谋高深,但是在礼贤下士,听从劝谏方面,未必就比耶律大石做的差。难道就因为是女人,连个降将都不愿帮咱?”
    余黎燕满腹委屈,似乎找到了倾诉的对象。
    说着说着,她的眼睛,又红了……
    玉尹看着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劝解才是。
    在这个重男轻女的时代,女子便是再出色,始终都是男人的附属物。没错,这世上的确是女主天下的先例,可纵观千年,却只有一个武则天,一个萧燕燕而已。
    对了,后世还会有个叶赫那拉氏出现,不过玉尹是真心不待见那老娘们儿。
    哪怕是开明如宋朝,也很难容得女人当权。
    余黎燕最为钦佩的睿智皇后萧绰,萧燕燕是很厉害,但她能执掌大辽的先决条件,源自于她是皇后。今时不同往日,自武则天之后,这世上怕再难出现女主天下的局面。可这些话,玉尹又没办法说出口,只能看着余黎燕,思忖如何安慰。
    “燕子!”
    “嗯?”
    “你真想要做出如睿智皇后那般伟业吗?”
    余黎燕一怔,点了点头,“当然!”
    “我不了解睿智皇后,对她的名字,也多是源自于民间流传。不过我曾听过许多说书人讲史,给我的感觉,所有能够做出大事业的人,勿论男人还是女人,首先便要有一颗极为坚强的心。”
    “坚强的心?”
    玉尹笑着点点头,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这份坚强,源自于对自己的信心。
    你对自己有多少信心,你便拥有多少坚强。稍遇挫折,便开始抱怨,这原本就是自信心不足的缘故。我相信,睿智皇后若遇到这种情况,肯定不会去抱怨,而是去考虑,如何解决问题。燕子,你要记住,从现在开始,你便是大辽的女王……
    大家不信任你,不了解你,不支持你,甚至不愿帮助你。
    很简单,你并没有做出任何值得他们去信你,支持你,帮助你的事情……想要获取支持,你就必须要让所有人相信你,愿意为你拼命。在此之前,你要好好想想,你能做些什么,你可以为那些跟随你的人,带来些什么!为什么怨哥儿和查奴愿意帮你?为什么萧孛要合可以背叛四太子,投到你的门下?你有考虑过吗?”
    “这……”
    余黎燕顿时呆愣住了!
    是啊,她凭什么可以让任怨、耶律查奴和萧孛要合归心?
    肯定不是因为她那个几乎没有半点用处的‘蜀国公主’头衔。可是,又为什么呢?
    玉尹接着说:“万事开头难,可你必须要相信,你能够面对这一切。
    你有多少自信,便可以有多少收获。我问你,乙室斡鲁朵可有当面说过,他不愿辅佐你?我再问你,如果乙室斡鲁朵真的当面拒绝了你,你又会如何来面对呢?”
    “咱……”
    余黎燕也说不清楚原因,面对玉尹接连询问,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燕子,我给你使一个曲子吧。”
    “啊?”
    玉尹并没有理睬余黎燕一脸惊异表情,闭上眼睛想了想,弓子一颤,琴声幽幽流出。
    他使得是《二泉映月》,在那如泣如诉的琴声中,却透出无尽的刚强和自尊。
    月光照在玉尹的身上,恍若一层银白色的光环。
    余黎燕坐在一旁,看着玉尹使琴的模样,不由得痴了……


           

第一零八章 咱是女王(二更)

    明明睡得很晚,可是醒来却很早。
    当第一缕晨光透入屋中的时候,余黎燕睁开了眼睛。
    丝毫感觉不到半点疲乏,好像昨夜的精疲力竭,都已经一扫而光。她坐起来,伸了一个懒腰,环视房间,才突然想起,昨夜她在凉亭中和玉尹说话,怎地醒来却在自己的卧房?
    “忽图黑台,忽图黑台!”
    余黎燕先是一惊,忙大声呼唤。
    忽图黑台揉着眼睛,披散着头发,迷迷糊糊从外屋走进来,“公主,怎地起恁早?”
    “咱怎会睡在这里?”
    忽图黑台突然精神了,笑嘻嘻跑过去,一屁股坐在了床边。
    “公主,你昨晚和老师说了些什么?”
    “啊?”
    “是老师把你送回房的……他走的时候,你还抓着他的衣服,咱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算掰开指头。”
    “啊!“
    余黎燕的脸,腾地一下子红了,红得就好像熟透的苹果。
    真羞死个人了!
    “他,他,他什么时候走的?”
    忽图黑台说:“公主睡下后,老师便走了。”
    “你这死丫头,怎地让小乙进了咱的闺房?”
    余黎燕羞红了连,忍不住轻声责怪。
    忽图黑台却撅起了小嘴,“明明是公主睡得沉,咱见唤不醒公主,只好让老师把公主送到床上。”
    “呸呸呸,你才被送到床上。”
    余黎燕此时的模样,活脱脱像是个孩子。
    她稳了一下心神,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突然问道:“对了,小乙……便是你那位老师可起来了?”
    “这个咱可不知道,昨晚是马尔忽思在那边休息。
    不过依着老师的习惯,平日这个时候应该已经起床,说不定正在督促马尔忽思练武呢。”
    “这样啊!”
    余黎燕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有一种莫名怅然。
    原因?
    她说不来,只是莫名惆怅而已……
    “好了,咱要起床了。
    忽图黑台,帮我准备清水……哦,还有一件事,一会儿你让马尔驴粪去把孛要合请来,咱有事情要和他商议。嗯,今天事情会很多,莫要耽搁,快点去准备吧。”
    忽图黑台答应一声,便转身走了。
    余黎燕从床上下来,走到铜镜跟前站下。
    用手抚平了身上衣物的褶皱,而后又拢了拢头发。看着铜镜里的那个女子,余黎燕握紧拳头,自言自语道:“燕子,从今天开始,你便是大辽的女王。你要相信,你能做好,比父皇和皇兄做的都好!你有这个能力,你也有这个责任……燕子,你要记住,你是女王,延续大辽国祚的女王,你的身上,寄托了无数人的期望。”
    说完,余黎燕用了揉了揉脸颊,精神陡然一振!

    玉尹在花园中,正调教着马尔忽思。
    也许是想到就要离开,所以玉尹今天显得格外严格。马尔忽思的每一个动作,都被他反复矫正,不可以有半点错误。同时,他又把庖丁刀法中的三式教给了马尔忽思,并传授了他运刀之法。马尔忽思虽然不知道玉尹今天为什么会这么严格,但都一丝不苟的按照玉尹要求练习。当骄阳初升时,马尔忽思已是汗流浃背。
    “老师,你要走了吗?”
    小孩子的直觉,往往最灵敏。
    在练功结束之后,马尔忽思突然拉着玉尹,轻声问道。
    玉尹笑了笑,没有回答。
    马尔忽思说:“老师,不要走好吗?你在这里不好吗?公主那么喜欢你,咱和忽图黑台,也舍不得离开你。你留下来,帮助公主好不好?公主她,一定会欢喜。”
    蹲下身子,玉尹揉了揉马尔忽思的脑袋。
    “马尔忽思,大人的事情,你别问那么多。
    这几天,要好生习武,且不可懈怠。以后你和忽图黑台,要好好照顾公主才是,我终究不是辽人,长久留在此地,只会授人口舌……再说了,我的家,在开封。”
    马尔忽思的眼睛,红了!
    “记住,不要把这些话说给公主听。
    她如今很辛苦,别让她为这些琐碎的事情操心。你只管好好习武,若是多嘴,休怪我不再教你。”
    马尔忽思用力点点头,玉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他转身回屋去了,马尔忽思站在原地,呆呆看着玉尹的背影,半晌后重又回到池塘边,从兵器架上取下长刀,依照着玉尹传授的刀法,一刀,两刀,三刀……口中不时发出一声声暴喝,他做的一丝不苟,迎着初升的朝阳,不停挥舞着长刀!
    
    余黎燕坐在大厅里,听着孛要合的汇报。
    “城中百姓,大都已经稳定,不再慌乱。
    不过四太子的死讯,已被人传了出去,军中出现了一些波动。好在石烈达剌干还算有威望,镇住了场面。但末将很担心,儿郎们士气有些低落,恐非一桩好事。”
    耶律习泥烈被杀,萧乞薛战死……
    余黎燕很清楚,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瞒住大家。
    只不过,余黎燕希望能晚一些传出去,至少等她能掌握住局势之后,再行传出去。
    可没想到,还是走漏了风声!
    耶律习泥烈不管怎样无能,他都是赵王。
    在耶律敖卢斡和耶律雅里已死,其余诸子被俘,而耶律延禧又领兵在外的情况下,耶律习泥烈都是可敦城唯一的主人。至于萧乞薛,也领兵多年,算得是军中老将。
    他是不是草包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够稳定军心。
    而今,耶律习泥烈死了,萧乞薛也死了……还有坡里括那个叛徒!在此之前,这三个人是可敦城的核心所在,一夜之间,三个核心都死了,对于老百姓或许没太多影响,可是对于士卒,必然会产生不可估量的影响……好在,孛要合经昨日一战,算是在军中站稳了脚跟,而石烈达剌干的态度,却真个出乎余黎燕的预料。
    这是一员猛将!
    石烈部曾经是太祖二十部之一,在军中有足够影响力。
    萧孛要合道:“石烈达剌干这个人,性情暴烈,也不太会讨好上官。
    只不过,他是从小卒做起,凭借军功,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所以军士们也都服他。此外,马本特也算是一名悍将,昨日阻止瓦里夺取城门的时候,他亲手斩杀十六瓦里,已经两名斡鲁朵。不过他的影响力,与石烈达剌干相比,明显不如。
    咱觉着,这个人很机灵,也很勇猛,倒是可以重用一番。”
    曾几何时,大辽人才层出不穷。
    可到了而今,一个小将军都要被特意提出。余黎燕心中顿时有一种无力感,不过她很快便调整了情绪。想当年太祖身边,和咱差不多,不照样建立起大辽国吗?
    燕子,别灰心!
    至少你身边还有萧孛要合,有任怨,有耶律查奴,还有那个石烈达剌干可以帮忙。
    你呀,应该知足了!
    想到这里,余黎燕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那便传咱的话,拜石烈达剌干为上将军,马本特为将军。
    在此之前,可敦城一应事务,便由孛要合你来执掌。咱把投降来的斡鲁朵和那些瓦里,全都划归你来掌管。孛要合,在怨哥儿和查奴没有回来之前,咱不希望可敦城,出现半点麻烦,你可否做到?”
    这等于是让萧孛要合接替坡里括的职务,令萧孛要合顿时激动不已。
    他连忙躬身行礼,“公主放心,末将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好了,休提‘死’啊‘死’的。
    孛要合,咱要你活着,好好的活着,帮咱中兴大辽国祚!
    对了,你刚才说四哥的死讯,是被人透露出去,可曾查出,是什么人透露了出去?”
    萧孛要合脸上,露出一抹苦色。
    他犹豫一下,轻声道:“末将查过,似乎是从屈突律少主那边传出。”
    屈突律!
    余黎燕的眼中,顿时闪过一抹杀机。
    昨日这家伙先是背主投降,而后又险些使得玉尹露了破绽。如果不是考虑到他是粘八葛的少部主,余黎燕绝不会容他活下来。可没有想到,这厮居然把耶律习泥烈的死讯传出去,如果不是萧孛要合与石烈达剌干,恐怕可敦城就要再来一场兵变。
    这个人,容他不得!
    “公主,咱也知道,这屈突律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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