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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行(庚新)-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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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天?
也就是说,再有十五天,便可以有变数吗?
玉尹犹豫了一下,目光穿越萧孛要合的肩膀,冷冷盯着那屈突律。
“请转告公主,若事成之后,我要那鸟厮项上人头。”
玉尹不太清楚萧孛要合是如何归顺余黎燕,但既然余黎燕说了这人可信,便无需担心。
他也知道,如果自己不进大牢,只怕耶律习泥烈回来后,便要发作。
若进了大牢,到时候余黎燕自会设法周旋。十五天,只要撑过十五天,便可以做成这变数。
想到这里,玉尹点了点头。
“那么,烦劳萧都统带路。”
萧孛要合轻轻出了一口气,摆手示意两名军士上前,带着玉尹往外走。
他也准备离去,却被屈突律拦住,“萧都统,我要杀了这鸟厮。”
好臭!
萧孛要合抬起手,做出揉鼻子的动作,同时轻巧的向后退了一步,和屈突律拉开两步距离。
“耶律都监,小乙杀人,自当处置,咱会送他入大牢之中。
不过不管怎样,小乙一路随四太子来到可敦城,终究是四太子的人。而今四太子不在城里,咱也不好擅自做主,一切由四太子回来定夺。耶律都监只管放心,他入了大牢,便是插翅也难逃走。到时候自然会有四太子出面,为你做主不是?”
“正是……恨不得现在就能抽他的筋,扒他的皮!”
耶律屈突律恶狠狠说道,可能也感觉身上的不适,便与萧孛要合一拱手,带着人走了。
“萧都统,出了什么事?”
走出军驿的时候,忽见马尔忽思兄妹拦住去路。
萧孛要合看看左右,压低声音道:“速与公主知,就说小乙惹了祸事,暂时被我关进大牢。请公主早作准备,估计等四太子回来后,屈突律那鸟厮不会善罢甘休。”
马尔忽思与忽图黑台兄妹一怔,“依丽克赤,你立刻前去通知公主,我去收拾一下,随后便到。”
忽图黑台答应一声,转身一溜烟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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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敦城只有一座大牢,面积并不算大。
要知道,可敦城人口本来就不算太多,而且以游牧民族为主,平日里若有人犯了事,自会有可敦城官署通知部落,再由部落自行处置,所以这大牢大多时候,其实只是个摆设,基本上没有怎么使用过。也正是因为这原因,大牢只有两间牢室,一个面积较大,能同时容纳几十人,另一个面积较小,只能容纳几个人。
哐当一声,牢门关闭。
玉尹站在小牢之中,目送狱卒离去之后,环视周遭,便迈步走到了牢门口处……
第九五章 你好,耶律大石!
一排碗口粗细的柱子,紧密的排列一起,每根柱子的距离大概在10…15公分左右。牢mén先前在木栅栏上,有一根儿臂粗细的铁链把大mén紧紧锁住。墙壁上,有一盏油灯,灯光昏暗。透过牢室大mén,有一条不算太长的甬道,对面便是大牢室。
两间牢室都还算干净,没有那些luàn七八糟的腌臜物品。
站在大牢mén后,可以清楚的看清楚对面牢室的情况,乍一看,还真不觉得那是一间牢室。
牢室里有一张大chuáng,还有一张书案。
靠墙摆放着一个架子,上面叠摞着一本本书籍。灯光比之yù尹的牢室要明亮许多,可以清楚的看到一个年纪大约在四十左右的男子,身穿锦袍,正在捧书阅读。
那男子背对着yù尹,似乎对这么一个牢友的到来毫无兴趣。
他坐在那里,犹如一座大山,又恰似一汪清泉,给人一种莫名的沉静感受!
yù尹凝视那人半晌,突然转身,回到牢室中间坐下。
说来也怪,按理说小牢室的环境应该比那大牢室好一些才对,偏偏在这座监牢里,小牢室和那大牢室相比,显然不是一个层次。也就是20多平方的面积,里面什么摆设都没有。不要说chuáng柜书架,便是那堆在角落里的干草,也显得很凌luàn。
除了一个能够与墙外连通,钉死在地上的马桶之外,甚至连洗手的地方也看不见。
yù尹闭上眼睛,在牢室中央坐下,依照着强筋壮骨法的口诀,吐纳体内那一口至纯至刚的真气,很快便进入一种空灵的境界之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yù尹被一阵酒ròu的香味吸引,睁开了眼。
月光从窗口照进这斗室里,恍若在地上铺上了一层白霜,透着一种别样的美感。
天已经黑了!
牢室甬道里,点着几盏油灯。
在牢mén口,有一个黑瓷碗,里面盛着饭食,旁边还有一个小酒葫芦。
不过在牢室对面的大牢中,那中年人正端坐在桌前,大快朵颐。桌子上摆放着满满当当的ròu食,还有一坛酒。看到yù尹走到牢室mén口,中年人突然嘿嘿的笑了。
他张口吐出一串音符,可惜yù尹是一句不懂。
“你在说什么?”
“咦,听你口音,似是南儿?”
“是有怎地!”
yù尹心里有些吃惊,这中年人说的好流利一口官话。
带着浓浓的东京口音,若不是他那服饰,yù尹险些以为,这家伙是从开封而来。
中年人站起身,走到了牢mén口。
他身材大概不到六宋尺,体态略显瘦削。长的是相貌堂堂,一对八字胡梳理的颇为整齐,看上去别有一番儒雅气质。往牢mén口一站,他上上下下打量了yù尹两眼。
“既是南儿,怎地在此?”
“要你多问?”
yù尹扒开了酒葫芦的塞子,喝了一大口酒。
“嗯,酒不错,似乎是开封高阳正店特酿的皇都chūn,不知是不是?”
中年人说着,拎起酒坛子给自己倒了一碗酒,一饮而尽后说道:“皇都chūn虽好,却比不得咱这燕酒猛烈。男儿就当吃这种烈酒,怎是南儿那般,吃那软绵绵的皇都chūn。
大宋虽好,却太柔弱,连这酒水,都少了些许凛冽之气,难怪一直非我大辽之敌。”
yù尹抬起头,笑了。
“你与我说这些没用,我不过是开封城里一个小厮,国家大事并不清楚。”
“既是小厮,怎来这可敦城?还成了阶下之囚?”
yù尹叹了口气,“你道我愿意来这蛮荒之地,受这风沙之苦?若不是惹了祸事,又怎可能背井离乡。倒是你,看上去颇有威仪,定非小人物,不和我一样,也是阶下之囚吗?”
中年人一怔,突然哈哈大笑。
“你这泼皮也敢和咱相提并论吗?”
“以前或许不敢,不过而今嘛……呵呵,大家都是阶下之囚,又有什么敢不敢?”
yù尹说完,端起饭碗扒了两口饭菜。
中年人不由得笑了,颇有兴致的打量yù尹半晌,突然大声喊道:“马尔驴粪,马尔驴粪!”
yù尹一怔,愕然向中年人看去。
却不想从大牢外一溜烟跑进来一个狱吏,一脸谦卑之sè道:“林牙大石有何吩咐?”
林牙大石!
yù尹听了那狱吏的称呼,脸上顿时闪过一抹诡异笑容。
你果然就是耶律大石!
那狱吏名叫马尔驴粪,也是契丹人经常使用的名字。
中年人,疑似便是耶律大石,笑呵呵用手一指桌上的饭菜,“给对面的小兄弟拿一半过去。好东西当大家一起享用,既然同为阶下囚,也是咱们的缘分不是?”
yù尹愣了一下,旋即把那还剩下一半酒水的酒葫芦,放在牢室mén外。
马尔驴粪也有些疑huò,不过还是听从了耶律大石的吩咐,打开牢mén,从里面去了一条牛tuǐ,还有半只烧鹅,送到yù尹的牢室之中。yù尹也不客气,拿起那烧鹅吭哧就是一口,连骨头带ròu嘎巴嘎巴一阵咀嚼,便吞进了肚子里。习武之人,牙口极为强健。眼见着就要突破第三层功夫,也使得yù尹的胃口比之从前更大。
“好猛士!”
耶律大石眼睛一眯,拔了酒塞子,把那半葫芦皇都chūn一饮而尽。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姓高,名宠,号十三郎。
开封城里,人送诨号拼命三郎便是自家。对了,你叫什么名字?看你这打扮,可不是普通人,应该也是大辽的高官才对。怎地也被关进这大牢里,成了阶下囚呢?”
“咱叫耶律大石。”
耶律大石只说了名字,便不复赘言。
他撕下一块牛ròu,放入口中慢慢咀嚼,而对面的yù尹则直接拿起那牛tuǐ,一口便咬下了二两多ròu,狼吞虎咽吃下肚子。这也让耶律大石看在眼中,异彩连闪……
“十三郎,你怎地来了可敦城?”
“自家在开封得罪了马行街的yù蛟龙,不得已逃离开封,到了阳曲。
后来得少东家任怨招揽,护送你们四太子和蜀国公主前来可敦城……谁料到,自家生的俊俏,竟然被你们蜀国公主看上,以至于得罪了什么北院都监耶律屈突律。
对了,那屈突律和你是什么关系,都唤作耶律。”
“蜀国公主和四太子来了可敦城?”
耶律大石眼中,闪过了一抹诧异之sè,旋即笑道:“四太子和蜀国公主怎来了可敦城?按道理说,他们不是应该前往夹山与陛下汇合?跑来这可敦城又算什么?”
“我哪里知道?”
耶律大石陷入了沉思,而yù尹在对面,却是狼吞虎咽。
“呵呵,你说蜀国公主看上你,也恁大言不惭。蜀国公主何等人物,怎会看上你这区区莽汉?”
“你莫小觑了我,我在开封也算有些名气。
我能使一手好嵇琴,便是那位嵇琴宗师徐衍的弟子,也摆在我手下……唉,也正因此,惹得那yù蛟龙的嫉恨,三番五次寻我麻烦,后来我一怒之下,打伤了他,便逃出开封。
随你们四太子和蜀国公主一路来,我曾杀了几十个虏人。
金河泊,还是我使了一着火马连环计,干掉虏人一蒲辇追兵,也因此遭了那屈突律的嫉恨。来到可敦城后,那厮三番几次寻我麻烦,今日我一怒之下,便教训了他一顿。那厮真不经打,还没打到他,便吓出了屎niào……后来因为这屈突律是……甚八哥的少主,而四太子又一心想要拉拢他,所以便把我关进这大牢里。”
“粘八葛?”
耶律大石沉默片刻,轻声说道。
“没错,正是那劳什子八哥,你们这些人的名字古怪,你还好些,耶律大石……比之那四太子和蜀国公主的名字好记一些。唉,早知这样,我便不接这勾当。”
yù尹一边吃,一边说话。
三斤牛ròu很快入腹,看得耶律大石连连点头。
“你这后生还真不知死活,粘八葛少主,又岂是你能得罪?
怎地,你现在什么打算?咱估计,便是蜀国公主欣赏你,也未必会为你得罪了粘八葛人。等到粘八葛的兵马进驻可敦城,嘿嘿,便是你这厮人头落地之时……”
yù尹,却lù出浑不在意之sè。
“便是死了,也先填饱肚子再说……你们辽人若真不讲信用,拼了命也要换几条人命过来不可。”
“哈哈哈!”耶律大石忍不住仰天大笑,“你这厮学了几招把式,便如此猖狂吗?便是你杀过几十个虏人,可你知道这可敦城里有多少兵马?三千!咱告诉你,这三千兵马中,尚有三百斡鲁朵和八百瓦里,全都是身手不俗的好汉,你又能杀几人?”
“斡鲁朵是什么?”
“斡鲁朵,便是宫卫,也就是你大宋五龙寺的内等子。”
“啊?”
“这些个斡鲁朵,尽归坡里括所辖,到时候若屈突律要杀你,只需找几十个斡鲁朵一拥而上,你根本就不会有还手之力。嘿嘿,现在害怕了吧?还敢在猖狂吗?”
yù尹的脸sè顿时yīn沉下来。
耶律大石说完,又给自己倒满一碗酒水,一饮而尽,便起身倒在了chuáng上。
yù尹把手中的牛tuǐ放下来,默默看着对面的牢室……良久之后,他忽然转身,复又在囚室中央坐下。
月光,从囚窗透入。
银白sè,恰如白霜般的光亮照在yù尹身上,就好像在yù尹的身上,披上一层白纱。
你好,耶律大石!
yù尹的嘴角,勾勒出一抹奇异笑容。
天已经黑了!
可敦城署衙中,余黎燕正一脸平静的聆听着萧孛要合的汇报。
萧孛要合本是‘太祖二十部’子弟,也是契丹老牌贵族后裔,对大辽是忠心耿耿。
他曾担任侍卫司斡鲁朵,后青冢寨一战后,保护耶律习泥烈兄妹突围。
从内心里,萧孛要合是最不希望大辽灭亡的人。原本他想要前往夹山助战,可是后来听玉尹分析,也认为天祚帝绝无胜算,而且确实不再适合担当大辽国主,于是便继续追随耶律习泥烈,一路风尘仆仆,从阳曲来到了这地处漠北的可敦城。
耶律延禧六个儿子,长子敖卢斡被天祚帝杀害,次子雅里在去年亡故。
其余诸子,而今只剩下耶律习泥烈一人,所以萧孛要合也在潜移默化中,把耶律习泥烈看作下一任大辽皇帝。可这一路走来,耶律习泥烈的表现却让萧孛要合感到失望。特别是在金河泊一战,耶律习泥烈听信屈突律,竟然不顾南岸儿郎死活,甚至有心想要逃走……这也使得萧孛要合对耶律习泥烈,进一步的失望。
而当时余黎燕的表现,则让孛要合感到敬佩。
后又在耶律查奴的劝说下,萧孛要合决意改换门庭,联合耶律查奴一起辅佐余黎燕。
“如此说,萧乞薛已经心动了吗?”
“正是!”
萧孛要合笑道:“公主这次把四太子交给任怨的那些珠宝赏赐给萧乞薛,令他非常高兴。那老儿其实也不老实,只是坡里括一旁牵制,说不定而今早已逃离可敦城。
听闻公主高见,萧乞薛也非常动心。
他表示愿意交出兵权,听从公主调遣……”
余黎燕听罢,顿时长出一口气。
“只要萧乞薛肯归附咱,咱日后必不会亏待他。
这件事,孛要合需多费心才好,不过咱以为,四哥那边断不会轻易低头。坡里括手中尚有三百斡鲁朵和八百瓦里,始终是一个心腹之患。再加上四哥此次黑山招揽兵马,加起来有近两千人。如果不能够妥善解决,必然会酿成大麻烦……
所以,咱现在还要继续忍耐。
待怨哥儿从汪古借来兵马,或者查奴能劝说仁爱太子出兵,则一应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仁爱太子,便是西夏崇宗李乾顺长子,李仁爱。
这李仁爱的母亲耶律南仙,便是辽国宗室女。贞观五年,也就是公元1105年,耶律南仙被天祚帝耶律延禧封为成安公主,下嫁李乾顺为皇后,并在1108年诞下李仁爱。
如果按照辈分,李仁爱还是余黎燕的外甥。
这李仁爱因为母亲的关系,素来与大辽亲近。历史上,在天祚帝兵败大同之后,曾意图逃亡西夏。女直人派遣使者到西夏,劝说夏崇宗交出天祚帝,并且世代通好。李仁爱听说之后,极力反对夏崇宗如此做,但最后也未得到夏崇宗首肯。
不久之后,天祚帝被俘,大辽的国祚因此而断绝。
虽然有耶律大石西进,但实际上大辽已经不复存在,李仁爱听闻之后,抑郁而亡,年仅十七岁。
而今,李仁爱方十六岁,正血气方刚。
西夏在这一年,虽然向女真人称藩,但其实力犹存。如果李仁爱能够出兵相助,则余黎燕的把握便更大一些。余黎燕和耶律南仙以姐妹相称,自然比其他人多了几分亲近;至于汪古人,余黎燕一开始并没有想到,完全属于一个意外之喜……
“公主,那小乙兄弟那边……”
余黎燕突然笑了!
“你道小乙真个是冲动吗?”
“哦?”
“你忘了,他曾多次向你打听耶律大石的消息,此次之所以发威,只怕也是为耶律大石而去。他此前不止一次提醒咱,要咱多留意耶律大石的动静。此次入大牢,估计是想要和耶律大石接近,好秘密监视此人。另外,严密封锁大牢,任何人不得进入。有小乙在牢里,咱们……嗯,可以暂时不用去理睬那耶律大石的事情。”
余黎燕这么一说,萧孛要合顿时露出恍然之色。
“还是公主了解小乙,若非是公主解惑,咱险些误会了小乙。”
“你着人在那边多多照拂,等四哥回来,势必会问罪小乙,咱这边也会尽量拖延。
希望仁爱太子那边能够及时赶来,唯有这样,咱才有充足的时间,来进行布置……对了,咱之前让你派人前往八拉沙兖寻找咱大辽同宗,你可曾安排下去了?”
萧孛要合忙躬身道:“回禀公主,自家已经命萧翟列前去八拉沙兖,寻找同宗了。”
“萧翟列?是否可信?”
“公主放心,萧翟列是咱本家兄弟,对大辽忠心耿耿。
只是咱有些奇怪,公主如何知道那八拉沙兖,有咱大辽同宗?咱着人打听过,那八拉沙兖乃黑汗国所治。只是听人说这些年来,一直不算特别安稳,屡有动乱发生。”
余黎燕顿时笑了,“你休要问这事,咱自有办法知道。
还有,再派人往西州打探消息,看看那边的情况,究竟如何……可敦城不可久居,一旦咱稳住脚跟,必须要寻一处可以落脚的地方。这西州,正是咱最好的去处。”
“末将明白!”
萧孛要合闻听,顿时躬身领命。
心中对余黎燕格外敬佩,公主虽然一介女流,可这做事却比那四太子强上百倍……四太子来到可敦城,便整日叫嚣要中兴大辽。但每每问及他如何振兴,却说不出个所以然。为那区区**百黑山贼,竟然亲身前往,真个是分不出来轻重。
萧孛要合自然知道,余黎燕为何要等待援兵到来后再起事。
盖因那屈突律已经写信给粘八葛,向粘八葛求取兵马前来援助……虽然还不清楚粘八葛的态度,可是余黎燕却必须要做好万全打算。可敦城不过兵马数千,万一粘八葛来袭,到时候少不得一场恶战。反倒不如等待援兵抵达,粘八葛自会退却。
这才是老成谋国之法!
萧孛要合躬身退出房间,余黎燕却长出一口气,几乎是瘫坐在榻上。
一种莫名的疲惫感悠然升起,也是她从未有过的感觉……
中兴大辽,执掌一国,果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今只是一个小小可敦城,便已经让咱精疲力竭,真不知道他年若要中兴大辽时,会成什么模样。
睿智皇后,果然女中豪杰。
咱,真个比不上她……
“公主,公主!”
耳边突然响起忽图黑台的叫声,余黎燕睁开眼睛,就见忽图黑台在门外探头探脑。
“依丽克赤,进来说话。”
余黎燕朝忽图黑台招了招手,小丫头怯生生走进屋中。
“公主,咱是想问问,小乙哥什么时候能回来?”
“嗯?”余黎燕笑道:“怎地依丽克赤,也突然关心起小乙呢?”
“小乙哥是咱的师父,教咱识字……南儿不是有一句话,叫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吗?
咱担心,若小乙哥不回来,便无人教咱识字。
还有马尔忽思,小乙哥传授他功夫,这如果小乙哥不回来,岂不是要前功尽弃吗?”
余黎燕微微一笑,伸手轻轻揉了揉忽图黑台的小脑袋瓜子。
“别担心,用不得太久,他便会回来!”
目光变得格外深邃,余黎燕在心中暗自问道:小乙,那耶律大石而今已经是笼中之鸟,为何你对他还如此忌惮,非要入那大牢,才肯罢休?但愿得,你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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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很深了!
子时过后,牢房外寂静无声,偶尔才传来几声梆子响,还有门外狱吏时断时续的鼾声。
耶律大石也已经睡了!
不时,还会发出两声梦呓……
玉尹盘坐囚室中央,吐纳修炼。
这强筋壮骨法已经修炼了一段时日,加上安道全配置的强筋壮骨丹,更是相得益彰。
之前连日多场搏杀,令玉尹每次都要耗尽精力。
可却不知,如此一来更让他有效的吸收了强筋壮骨丹的药力。
夜深人静,玉尹依照着强筋壮骨法,做完了九个大周天运行之后,准备收功起身。哪知道,身体中突然间腾起一道暖流,伴随着方才运转的内息,急速在身体中游走。
四肢百骸,在刹那间仿佛灌注了无穷力量,玉尹猛然纵声发出一声长啸,在斗室之中回荡。
骨节,伴随着那热流游走,发出一连串犹如爆竹般的声响。
眼前突然大放光明,玉尹长身而起,挥手拢长袖啪的一声爆响,整个人的气质,好像一下子改变了许多。他毫无意识的,本能施展出燕奴传授给他的那些拳法,只觉往日艰涩、僵滞不活之处,陡然间豁然贯通,拳法也变得圆融流畅许多!
第三层功夫,意气君来骨肉臣!
玉尹强抑制心中狂喜,凭借本能,把那拳脚功夫一趟趟施展出来。
圈子越来越小,同时又越来越流畅,越来越灵活……突然间,玉尹一声大喝,一掌拍出,啪的一声打在那夯土筑成的墙壁上,只见那墙上顿时显出一道道裂纹来。
“好拳脚!”
伴随着这一掌击出,玉尹的神智也回复到了清明。
从对面牢室中,传来耶律大石一声喝彩,紧跟着就听他道:“十三郎使得这般拳脚,天下大可去得!”
第九七章 陈年旧事
耶律大石被玉尹那一声长啸惊醒,起身就看到玉尹在对面斗室中,施展拳脚功夫。
说起来,耶律大石是文臣,没练过拳脚。
只是他没练过,却不代表他看不懂!事实上契丹人尚武,耶律大石虽是文臣出身,但是对马上功夫并不陌生。玉尹这一趟拳脚使得好坏,他一眼就能看出端倪。
当玉尹收势时,耶律大石忍不住大声叫好。
“确扰了尊驾休息。”
玉尹长出一口气,朝耶律大石点点头,表示了歉意。
而耶律大石则笑了,摆手道:“十三郎何必客套,方见你拳脚使得这般利落,怎地会被人逼得背井离乡?以你这功夫,便入不得内等子,想必做个教头也不困难孱弱武皇。”
看样子,耶律大石对大宋的情况并不算陌生。
玉尹则叹了口气,撩衣坐下,背靠墙壁道:“这说来,却话长了!”
“嘿嘿,左右无事,长夜漫漫正可排解寂寞……这样,再着人拿些酒水,咱们便隔门长谈,说不得日后也能被传作佳话……马尔驴粪,马尔驴粪,还不滚出来。”
玉尹闹出这么大动静,外面的狱吏如何能不知道?
只是,他们得了上峰的暗中嘱咐,不要过去打搅里面两人,所以便没有露面。而今耶律大石呼唤,马尔驴粪也不好再躲在外面不吭声,忙连声答应,一溜小跑上前。
看得出来,耶律大石虽为阶下囚,可是这身份还是不同一般。
若他只是个普通人,说不得那马尔驴粪早就冲过来一顿破口大骂,顺带着拳打脚踢。
不过,马尔驴粪却一脸谦卑笑容,“这么晚了,林牙大石有何吩咐?”
“取两坛酒,与对面兄弟一坛,咱要与他隔门畅谈。”
“啊?”
“啊你个球,这是一两银子,只管拿酒来。”
说着话,耶律大石从怀中摸出一两银子,丢到了马尔驴粪面前。
马尔驴粪忙捡起来,看了一眼玉尹之后,便扭头走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他捧着两坛酒进来,在耶律大石门口放了一坛,把另一坛放在玉尹手中。趁着背对耶律大石的时候,马尔驴粪突然从怀中取出一柄带鞘的匕首,塞到玉尹手中。玉尹一怔,却见马尔驴粪朝他点了点头,便起身迅速离开。
趁着马尔驴粪起身的一刹那,玉尹把匕首藏进了袖子里。
这厮,难道是受了孛要合的指示,把匕首送给我防身吗?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可能!偌大可敦城里,玉尹认识的人,加起来可以用一只手数过来。而能够送他匕首的,恐怕也只有余黎燕和萧孛要合。其他人嘛……怕是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
“来,十三郎,咱先干为敬。”
耶律大石倒了一碗酒,一饮而尽。
玉尹也没有迟疑,给自己倒了一碗,朝耶律大石举了举,也一口喝得干干净净……
“之前十三郎说得罪甚玉蛟龙,难道比十三郎还要厉害吗?”
玉尹长叹一声,点头道:“没错,那厮家学渊源,又有名师指点,更兼家中有些浮财,整日里好勇斗狠,带着一帮子闲汉横行霸道,自家也是只有退避三舍……”
“那玉蛟龙,叫甚名号?”
“玉尹!”
耶律大石一怔,哑然失笑道:“莫非他爹娘,是官迷吗?
起个名字叫玉尹,分明是像他有朝一日出将入相……怎地变成了开封城的泼皮?”
玉尹唉声道:“说起来,这厮倒也是有些可怜。
他老爹本是五龙寺一等内等子,号称开封第一力士……十年前,他老爹和你们契丹人争跤,最后战死于献台之上。此后他便拜了那周侗为师,练得一身好拳脚。自家虽然也能使得拳脚,却非这玉尹对手。后来自家凭借嵇琴,在马行街有了些许声望,却不想遭了这厮嫉恨。几次三番寻衅,自家一怒之下,砸了他家的肉铺,而后独自一人逃到了阳曲……事情便是如此,让你取笑了……”
玉尹说完,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倒了一碗酒。
却见耶律大石眉头一蹙,似乎陷入沉思之中……
半晌后,耶律大石问道:“那玉尹的父亲,可是唤作玉飞?”
“咦,你怎知道玉老叔的名号?”
耶律大石,却苦涩笑了!
“咱如何能不知晓此人……这玉飞使得好扑,咱也是非常敬重。
十年前,咱方中了殿试第一名,为翰林应奉。当时宋金夹击之势已经形成,陛下见情况不好,便命耶律余睹为钦差,出使东京。咱那时候,便在使团担当副使。
其时,陛下不希望宋金联手,于是便提出了建议,希望宋辽修好。
但你们老赵皇帝却不肯答应,一心要与女真人联手……于是咱便出了个主意,和老赵皇帝比试相扑。按照咱的想法,用这种手段,震慑一下你们那位老赵皇帝……那厮才学过人,却不是个当皇帝的材料。秉性懦弱,只要让他害怕,也就可以达到目的。也是你们那老赵皇帝太过自信,便答应下来,派出五龙寺内等子争跤。”
耶律大石似乎陷入了回忆中,滔滔不绝。
玉尹静静聆听,却不知不觉,要咬碎了钢牙……
他知道,他正在聆听一桩陈年旧事。而这桩陈年旧事,恰恰关系到他那位从未见过的便宜老子,玉飞之死的秘密。脸上虽一派平静,但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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