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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行(庚新)-第1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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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最开始的内城高阳正店,到而今右二厢的庆丰楼,简直不能同日而语。
    不过,女真使者耶律余睹倒没有太过在意,依旧每天穿梭于开封市井中,积极寻求和大宋对话的途径。短短两个月,耶律余睹几乎遍访开封士绅名流,但得到的答案,都不容他乐观。
    耶律余睹不气馁,更没有放弃议和希望,等待时机到来。
    正月十五,事情终于发生了转机。
    完颜吴乞买下定决心。要与大宋和谈,甚至不惜付出一些代价,为的就是要从宋金之战的泥潭中挣脱出来。而赵桓似乎对这场长达两个月之久的战事也感到厌烦,想要结束战事。一个不能再打,一个不想再打,正月二十二日,宋金议和终于摆到了台面上。耶律余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与大宋使者燕瑛开始了艰难的谈判。
    艰难!
    耶律余睹历经辽金两朝,从未有过如此感觉。
    燕山之战给了大宋朝太多的底气,燕瑛在谈判时。也显得格外强硬。
    耶律余睹有时候甚至想停止议和,不再谈下去……可他也清楚,金国已经无法承受住再一场大战。
    屋中的光线昏暗。耶律余睹便坐在椅上,沉吟不语。
    在他对面,还有两个人。
    一个坐着,另一个站着,显得非常沉闷。
    “姨丈,还拿不定主意吗?”
    说话的竟然是一个女人,而余都姑旋即抬起头来,看着那坐在暗处的女子,“蜀国,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至少。咱可以解脱出来。”
    说话的女子,赫然是耶律余里衍。
    值此混乱之时,任谁也没有想到,堂堂西辽国主,有天命女王之称的耶律余里衍。竟然会出现在东京。
    哪怕是耶律余睹在第一次看到余黎燕的时候,也是大吃一惊。
    余黎燕风采依然,西域的风沙,并没有坏去她的容颜,反而在那飒爽之中,增添一丝成熟的美艳。
    她轻声道:“咱这次冒险前来东京。也正是与姨丈说这件事。
    想当初,咱一心想效仿承天皇太后那般,为大辽做一番事业……可是,咱毕竟是个女人。做了这西辽之主,才知道承天皇太后当年,付出了多少心血。承天皇太后有耶律斜轸和韩德让,可咱身边,却没个能真正托付的人。这两年,咱在西州虽打下了一片基业,但随着兵出漠北,受到的节制,也就变得越来越大……
    八剌沙兖的同宗,自成一派;那些流亡过来的皇亲贵胄,又个个骄横。
    西夏李承乾对咱步步紧逼,这次若不是他们派人威胁,咱岂能放过灭掉粘八葛的大好机会?
    说一千,到一万,咱是个女人。
    这些人打心眼里,就看不起咱,哪怕咱做的再好,也没有用处……”
    余黎燕说着,眼圈红了。
    她抬起头看着耶律余睹,“姨丈,咱大辽若想中兴,定要有个强横的人坐镇才成。
    咱也是听到风声,那些个番子打算放耶律定重回大辽……耶律定是个什么样的人,姨丈想来也清楚。他若是回了漠北,那些个权臣贵胄势必会听从他的吩咐,到时候咱辛辛苦苦一手打下来的江山,恐怕就要付之一炬,咱又岂能坐视不理?
    所以,咱思来想去,唯有禅位于姨丈。
    姨丈当年投奔番子,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朝中文武也都明白姨丈的苦衷。况且姨丈才干卓绝,对漠北事务也了若指掌。如果姨丈继位,咱也可以放心禅让王位。”
    耶律余睹瞪大了眼睛,半晌说不出话来。
    耶律余里衍的这番话,着实出乎他意料之外……
    禅位!
    蜀国竟然要把她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交给我来打理吗?
    耶律余睹有些不知所措,张了张嘴,半晌说不出一句话。事实上,耶律余睹虽然表面上承认余黎燕,可是这心里……若不然,他何以称呼余黎燕为‘蜀国’,而不是‘王上’?
    说到底,他还是不认为,余黎燕能够代表大辽国祚。
    她是个女人,堂堂大辽怎可能以女人为王?哪怕是当年承天皇太后萧燕燕统治大辽,也不敢妄自称王。余黎燕打下西州,延续了大辽国祚没错,但还不足以能够执掌大辽。
    耶律余睹,心动了!
    正如余黎燕所说,他虽然投奔了女真,却并未被辽人所敌视。
    当年他背叛天祚帝,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他的妻儿被萧奉先所害,若不反叛,便只有死路一条。耶律余睹在大辽,在漠北。自有他的声望。想当初堂堂金吾卫大将军,可不是浪得虚名。即便是西夏李承乾见到他,也不敢对他有半点怠慢之心。
    女人,终究做不得真正雄主。
    西辽内部派系林立,就如同余黎燕所言那样,也是明争暗斗。
    八剌沙兖的辽人同宗,最初虽投奔了余黎燕。可随着西辽的强大,自然就产生了私心。
    至于那些流亡过去的权臣贵胄,又怎可能真正臣服余黎燕。
    大辽公主?
    听上去好大的名头!
    可实际上。在这些人眼里,没有半点用处。
    更不要说西夏李承乾,也不会坐视西辽壮大。
    耶律余里衍作为一个女人。在一个以男人为尊的世界里,本身就没有任何的优势。
    “蜀国,你休要说笑。”
    余黎燕呼的站起来,“姨丈,咱所言句句发自肺腑。
    今我执掌大辽,能够兵出漠北,已是极致。若没有雄主坐镇,大辽中兴便是一句空话。
    难不成,你要我把这大辽权柄,交给耶律定不成?”
    这一句话。正说到了耶律余睹的痛处。
    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他起身在屋中徘徊,久久不语。
    耶律定,是天祚帝元妃之子,萧奉先的外甥。
    想当初。耶律余睹去了文妃萧瑟瑟的妹妹,和天祚帝是连襟。萧奉先担心耶律余睹反对他扶立秦王耶律定,于是便诬陷耶律余睹勾结萧昱,谋立天祚帝长子,文妃萧瑟瑟所出,也就是耶律余睹的外甥。晋王耶律敖卢斡。最终,天祚帝赐死萧瑟瑟,逼反了耶律余睹,令其投奔女真……耶律余睹对萧奉先和元妃一脉,可谓是恨之入骨。连带着,他对耶律定也非常厌恶,甚至有想要诛杀他的念头。
    西辽交给耶律定?
    这万万不成!
    且不说耶律定没那个本事,就算是有才干,他也不会答应。
    耶律余睹的脸色,阴晴不定。
    许久,他长出一口气,看着耶律余里衍道:“燕子,你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想要什么?”
    余黎燕脸一红,低垂螓首。
    半晌,她轻声道:“咱希望大宋和女真的议和,失败!”
    耶律余睹眼睛一眯,上上下下打量余黎燕。
    话锋突然一转,“燕子,你以为那赵叔向,如何?”
    余黎燕想了想,便轻声道:“那赵叔向有狼顾之相,绝非善类。
    此人如此热衷于老赵官家复辟,也颇为古怪……咱觉着,这个人可以利用,却不能相信。”
    耶律余睹的眼中,透出一抹赞叹之色。
    他点点头,“燕子,你果然长大了,不愧是天命女王。”
    深吸一口气,耶律余睹接着道:“方才他找我,想要我和他合作,废掉老赵官家,扶立那太上道君。嘴巴上,此人信誓旦旦,可我觉得,他所谋之大,超乎我想象。
    自从我与他相识以来,便一直暗中观察此人。
    这厮在开封,看似没有任何根基,可我却发现,他与三衙禁军的许多武官往来密切。
    同时,他在开封府更有许多耳目,显然是早有预谋。
    若说他是忠心那太上道君,我却不太相信……他要我配合他行动,到时候便与我在议和时给予优渥。我思来想去,都觉得这里面有古怪,所以才一直犹豫不定。”
    耶律余里衍秀美一蹙,“他要如何与咱合作?”
    “二月二,老赵官家西台祭天,他要我除掉老赵官家。
    为此,他可以先行与番子定下议和盟约……只要能除掉老赵官家,赵佶登基,盟约便可以生效。”
    耶律余里衍闻听,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人常说,这皇家无亲情。
    哪怕余黎燕也是生在皇室,见惯了尔虞我诈,可听闻这件事以后,也不由得心惊肉跳。
    “那盟约内容如何?”
    “只要我杀了赵桓,支持赵佶。
    大宋便让出应州和蔚州两地,重回燕山之战之前的局面。
    同时,大宋割让檀州与平州两地,赔款五百万缗,每年岁贡增加二百万贯,还可以开放望京馆集市,二十年内两国不会开战。说实话,我先前听了,还真有些动心。”
    “不可以!”
    耶律余里衍顿时急了。
    “若此约签订,番子的实力必然大增。
    今我大辽方重回漠北,虽暂时站稳脚跟,但元气尚未恢复。一俟番子盟约签订,必然全力攻打漠北。如此一来,我大辽中兴无望,到时候便只有退回西州一途。
    这一退走,再想重入,便难上加难。”
    耶律余睹微微点头,“燕子所言,也正是我所虑。”
    “那姨丈……”
    “这件事,我不打算参与,只静观其变。”
    “那姨丈是不肯回我大辽了吗?”
    “回自然要回,只是若要从老赵官家手里拿些好处才成?
    我要静观其变,等待时机,破坏了宋金盟约,然后再返回漠北……对了,燕子你这一次过来,可敦城可有人知晓?”
    “可敦城那边,姨丈只管放心。
    我已命耶律查奴封锁消息,短时间内不会走漏风声。只是这件事拖不得太久,否则……”
    耶律余睹笑道:“放心,不会拖太久。”
    话说到这里,耶律余睹突然问道:“等这边事情结束,燕子和我一同返回漠北吗?”
    余黎燕沉默了!
    半晌后,她摇了摇头,轻声道:“不回了。”
    “那你……”
    “姨丈莫要睬咱,只管专心应付差事。
    至于可敦城那边的事情,我都已经安排妥当。姨丈回去之后,便持我诏书继位,查奴和斡鲁朵他们都会支持姨丈,仁爱太子那边,也愿意协助姨丈在漠北立足。”
    耶律余睹闭上了嘴巴。
    他突然有一种愧疚感,好像是他夺走了余黎燕的皇位一样。
    但他不得不承认,余黎燕这种安排,也许才最妥当……沉吟片刻后,耶律余睹道:“燕子,不若这两日便在这里安顿下来。姨丈正好也想多知道一些西辽的事情。”
    余黎燕摇摇头,“不用了,咱已经安排好了住处。”
    “哦?”
    “咱让怨哥儿留下,有什么事情,姨丈可以让怨哥儿与咱联络。
    咱能一手打下西州,怨哥儿最为清楚。等姨丈做好了决断,让怨哥儿通知咱便好。”
    余黎燕的态度很坚决,耶律余睹也不好再挽留。
    看天色已不早,余黎燕便告辞离去。
    她带着任怨从庆丰楼走出,漫步于长街之上。
    “燕儿姐,咱们现在去哪儿?”
    在开封城里,自然不可能再随意称呼余黎燕‘王上’。所以,任怨便以‘燕儿姐’替代,也是之前便定好的称呼。
    “怨哥儿,你知道他住在哪儿吗?”
    任怨一怔,便点头道:“自然知道……不过我听说,他家的宅子重建,但还是在老地方。
    只是,他而今并不在东京,便是去了,也见不得。”
    “咱……”
    余黎燕脸上露出一丝纠结之色,轻声道:“咱只是想看看他的住所,见不见他,并不重要。”
    任怨没有再说什么,只点了点头。
    “他便住在观音巷,从这里进内城,顺着马行街一直走,很快便可以到达。
    呵呵,这辰光,正是马行街最热闹的时候,燕儿姐既然有意去观音巷,顺便可以去看看马行街裹头,倒是别有滋味。”
    余黎燕想了想,道:“如此,便走一遭。”

           

第361章 再见

      夜风起,东京似锦繁华。
    春夜里的微风,最是醉人。玉尹坐在丰乐楼三层的雅室,鸟瞰开封夜景,心中不胜唏嘘。
    返回开封,已一日。
    但玉尹却没有回家,甚至不敢出现在大庭广众。
    今天来丰乐楼,也是偷偷摸摸,自丰乐楼的侧门上来。马娘子结束了丰乐楼的生意,把丰乐楼卖给了柳青。其实马娘子心里很清楚,柳青背后,便是玉尹和太子。
    说穿了,这丰乐楼其实就是太子赵谌名下的产业。
    只不过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所有人都以为是柳青得了便宜。
    当然,也不会有人怀疑柳青,这厮而今发达的狠了,而且和宫中搭上了关系,已不是一个等闲商人。
    马娘子几乎是以半卖半送的价格把丰乐楼盘给柳青,为的是能在日后,谋一些方便。
    柳青得了丰乐楼之后,便遵照玉尹的吩咐,把丰乐楼改名樊楼。
    是樊梨花的樊,而不是白矾的矾……在玉尹看来,樊楼这个名字,听上去好像更加顺耳。
    回到开封,玉尹一直在下桥苑居住。
    这里是高家的产业,此前曾一度因蹴鞠大赛而格外热闹。但是在开封之战以后,朝堂上人事变动频繁,以至于蹴鞠大赛渐渐从权贵阶层淡出,流入坊市之间。
    于是乎,当初高尧卿花费巨资改造而成的下桥苑蹴鞠场,也就失去了原有的用途。
    不过这里相对安静。也没什么人来打搅。
    所以玉尹便住在这里,更不会引起别人的关注!
    高俅的身体,越来越差。
    玉尹回到东京后,也只见了高俅一次,看样子怕是熬不过这个春天。
    整个人恍恍惚惚,似乎已经失去了神智……历史上,高俅和种师道一样。都是死于靖康元年。只是在原来的历史上,高俅的结局颇为凄惨,而现在。他虽然不再是殿前司都太尉,但是情况却比之原来,要强许多。至少他三个儿子。算熬出头了。
    “王宗濋此人,当不得用。”
    高俅只清醒的一会儿,对玉尹叮嘱道。
    “此人贪婪好色,更无自知之明,而且耳根子极软,切不可对他太过于放心才是。”
    玉尹不禁奇怪,有心再问,可高俅却又一次糊涂了。
    但看得出来,高俅觉察到了什么。
    毕竟是徽宗皇帝身边的宠臣,或许没什么本事。但对于朝堂阴谋,却有着敏锐直觉。
    高俅也觉察到,朝中要出大事了……
    玉尹见过高俅之后,更加紧张。
    所以在回东京的第二天,便让高尧卿设法通知李宝。来樊楼见他。
    现在,他不能抛头露面,否则必然会遭到柏台那帮御史的弹劾。但内心里,却万分紧张,总觉得要有什么事情发生。坐在樊楼三层,看着外面的景色。玉尹不禁恍惚。
    两年前,他就是在楼下那间肉铺勾当,可一眨眼……
    靖康之耻,恐怕是不会再出现。
    但不知为什么,玉尹这心里面,却变得更加忐忑。
    历史已非原来的历史,他对于这个时代的预知能力,也在渐渐消除。大宋朝,驶入一条未知的航线。接下来的事情,便只能依靠他自己解决,穿越的优势不复存在。
    好在,他已不是当年那个刚重生过来,对这个时代还懵懂不知,甚至有些畏惧的玉小乙。
    想到这里,玉尹轻轻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酒杯,朝窗外看去。
    仲春将至,马行街热闹非凡。
    在那灯火阑珊处,一个高挑的倩影映入玉尹的视线。他先是一怔,旋即擦了擦眼睛,脸上浮现出一抹震惊之色。玉尹甚至以为他看花了眼,可仔细看去,便知道没有看错。
    那身影,实在是太熟悉了!
    虽算不得魂牵梦绕,却无数次在他脑海中浮现。
    余黎燕?
    这不可能……
    玉尹呼的站起身,伸手想要叫喊。
    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且不说马行街上人潮涌动,乱糟糟的就算是叫喊也未必能听清楚。就算能听清楚,便真的是余黎燕吗?她可是西辽的天命女王,而今西辽方入漠北,可谓是百废俱兴。堂堂西辽女王,又怎可能出现在这开封闹市?
    但玉尹又肯定,那就是余黎燕。
    犹豫了一下,玉尹转身便出了雅室,顺着侧门楼梯飞快跑下楼。
    只是,当他跑下楼的时候,却已经不见了余黎燕的踪影,呆愣在街头的阴影中,玉尹心里顿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受。
    那是燕子!
    那绝对是燕子……别人也就罢了,她……我又怎可能认错?
    就在这时,有人拍了一下玉尹的肩膀。
    回头看,却是高尧卿站在他身后。在不远处,李宝带着吕之士肃手而立。
    高尧卿道:“小乙,却发的什么疯?
    我方才上楼时便看你跑下来,又站在这里发呆,究竟是怎么回事?李教头已经到了。”
    玉尹这才回过神,忙朝着李宝遥遥拱手,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李宝点点头,带着吕之士便上了楼。
    而玉尹则站在原处,又呆了一会儿,这才和高尧卿从侧门上楼。
    “小乙,你刚才是怎地了?”
    回到了东京,高尧卿又恢复了往日对玉尹的称呼。
    玉尹犹豫片刻,轻声道:“衙内,烦你让柳大官人待会儿过来一趟,就说我有事找他。”
    高尧卿也没有追问,便点头答应。
    两人上了楼,玉尹径自走进了雅室。朝李宝拱手道:“李教头,方才失态,勿怪则个。”
    李宝忙回道:“郎君却客气了。”
    而今的李宝,在玉尹跟前已没有任何傲气。
    随着玉尹的身份地位提高,李宝和他的差距也就越来越大。更不要说,两人虽然都是为太子赵谌效力,却相差了十万八千里。赵谌对玉尹的信任。远不是李宝可以相提并论。这一点,李宝也试探过,更清楚自己在赵谌心目中的真实地位。
    表面上。赵谌对李宝客客气气,张口李教头,闭口李教头。
    但李宝能感觉得出来。在那客气的后面,隐隐有一些疏远之意……反倒是提起玉尹时,赵谌总是一口一个小乙的称呼。乍一听很是不客气,可实际上,却有着浓浓的亲近之意。
    毕竟,玉尹和赵谌,曾在陈桥镇并肩作战。
    那在战场上铸造出来的信任,又岂能是李宝可以相提并论?
    两人客套了几句,便坐下来。
    玉尹向李宝打听了一下开封府近来的状况,最后又问道:“对了。那些个和你作对的团头,而今可老实了?”
    原本只是随口一问,哪知道李宝却当了真。
    “说起那些个团头,最近倒是有些古怪。
    去年时,我们还时常发生一些冲突。可近来却突然间销声匿迹,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前几日小八还带着人砸了他们一个场子,按道理说他们应该跳出来寻仇,却悄无声息。
    自家让吉普打听了一下,却发现他们最近时常在西台山附近出没。
    反正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做什么……自家就想。莫非这些个鸟厮,要退出开封府不成?”
    “西台山?”
    玉尹闻听一怔,顿时来了兴致。
    说起西台山,玉尹可一点也不陌生。
    叔祖黄裳就葬在西台山不说,当初开封围城之时,宋军的转折之战,西台山大捷,便是玉尹一手主导。
    “西台山,又有什么稀罕?”
    “这个,却不太清楚……对了,去年岁末,官家命人在西台山筑高台,听说准备过些日子,在西台山祭天。这段时间,那边守卫也颇为森严,所以自家也打探不得。”
    祭天?
    玉尹越发感到奇怪。
    就在这时,柳青从外面进来。
    和玉尹见过礼之后,柳青问道:“郎君唤我,有何吩咐?”
    玉尹让柳青取来了纸墨,而后画了一幅余黎燕的画像。玉尹的画工,师承张择端,虽非特别出彩,却也得了真传。余黎燕在他脑海中的记忆太深刻,所以画出来的画像,也颇有几分神形兼备。
    “有件事要麻烦大官人,帮我找一个人。”
    “哦?”
    “此人……应该不是开封本地人,能说一口燕云话。
    另外,她身边肯定跟着不少人,应该是以西州商人或者漠北商人的身份前来开封。
    你先去找肖押司一趟,让他打听一下。
    似这种大豪商来,必然有报备……记住,不要打草惊蛇,以免引起怀疑。”
    说着话,玉尹把那副余黎燕的画像,便递给了柳青。
    吕之士无意间扫了那画像一眼,先一怔,旋即道:“大官人,可否让我看一看?”
    柳青朝着玉尹看了一眼,玉尹犹豫了一下,朝他点了点头。
    把画像接过来,吕之士仔仔细细辨认了一会儿,突然道:“郎君,可否稍等片刻,让吉普过来一趟?”
    “哦?”
    “这女子,我颇有些眼熟,好像是前日来的开封,在秀才巷赁了住处。
    对了,就是李秀才先前的住处,师父之前让小底把那处产业处理掉,小底却觉得,而今开封地价才开始上涨,这时候出手怕有些亏了,所以便着人赁出去换些酒钱。
    前日有人要赁下那宅子,自家与吉普师弟一同过去办得契约。
    当时出面的,是一个男子,说得一口流利开封话。这女子便在屋中,当时自家还以为是那男人的外院。不过,自家没有太留意,倒是吉普师弟看得比较真切……
    回来时他还与自家说,那屋中女子。真个美人!”
    玉尹听罢顿时大喜,连忙让吕之士去把吉普找来。
    在等吉普过来时,玉尹有些魂不守舍,忽而起身徘徊,忽而坐下来,有一言不发。
    李宝和柳青面面相觑,心中充满疑惑。
    难不成。郎君又有了相好的不成?
    大约半个时辰过去,吕之士带着吉普前来。
    吉普看过了那副画像之后,便毫不犹豫的肯定道:“就是这女子。自家却记得清楚。
    特别是她脸上这美人痣,小底印象很是深刻。
    嗯,就是她……”
    李宝轻声道:“郎君。不若小底派人去那边盯着,一有消息,便通知郎君?”
    玉尹下意识想要点头答应,可旋即又摇了摇头。
    他背着手,在屋中徘徊。
    半晌后轻声道:“秀才巷里,可有要赁的空屋?”
    李宝一怔,便扭头向吕之士看去。
    吕之士想了想,便回答道:“空屋倒是有一座,距离那处宅子不远,斜对面的位子。
    据说。那原来的主人姓张,开封之战前举家逃出开封,屋子便空下来,一直没有赁出去。若郎君觉得合适,小底这就去着人安排。不过要想住进去,怕要等契约定下才成。”
    玉尹眉头一蹙,一旁柳青便道:“不必定下契约,八哥便带郎君过去住下。
    自家这就去寻肖押司把契约拿下……呵呵,想来这点小事,肖押司还是要给些面子。”
    玉尹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
    “李教头,给我继续盯着那些泼皮,一定要弄清楚,他们都和什么人打交道。”
    李宝连忙躬身领命,便带着吉普准备离去。
    临走前,他吩咐吕之士陪着玉尹去秀才巷的那处空屋,并且再三交代,不能走漏了风声。
    待柳青李宝等人离去之后,高尧卿疑惑道:“小乙,这好端端,怎地要搬家?”
    “似遇到了一个故人,却又不太肯定。
    我打算过去看看,待弄清楚之后,再做决定……再说了,下桥苑虽然清静,却不太安全。住一两日还成,若时间久了,未必不会走漏风声。倒是在民宅住下,更加安全。以后若有事情,我会让小八和你联络。对了,十三郎他们,可安排妥当?”
    “放心吧,都已经安排好了!”
    玉尹,这才松了口气。
    又吃了几杯酒,见路上的行人渐渐散去,他这才和吕之士从侧门离开樊楼,上了一辆马车。
    坐在马车里,玉尹这脑袋仍是乱七八糟,有些混沦。
    余黎燕的突然出现,让他感觉到,开封城里的局势,恐怕并不如李宝他们所说的那样平静。而今燕山大捷,钦宗皇帝正准备和女真议和,而且是让燕瑛和吴敏两个负责。这格调,便已定下来,以燕瑛和吴敏两人对女真的态度,决不可能卑躬屈膝。
    所以,这个时候,最是敏感。
    想来各路牛鬼蛇神,都在蠢蠢欲动。
    玉尹之前虽远在燕山府,但也隐隐知道,开封府而今的局势……
    议和派已逐渐失势,在短时间内,不可能东山再起。也就是说,一旦议和完成,钦宗皇帝的皇位,就算稳定下来。此前种种非议,也必然随着这场大胜而烟消云散。
    徽宗皇帝,会坐视赵桓坐稳皇位吗?
    玉尹这心里,并不太肯定。
    “郎君,到了!”
    车外,吕之士的声音打断了玉尹的沉思。
    在不知不觉间,马车已经驶入秀才巷,在一所空宅门外停下。
    房门落锁,但对于吕之士这种街头泼皮而言,形同虚设。他上去握住锁头,只稍一用力,便把门锁扭断。随后,玉尹和吕之士一同进了屋子,吕之士点上灯,陪着玉尹探查了一下房间。
    这屋子许久不住人,带着一股子霉味。
    屋中布满灰尘,更结了一张张蜘蛛网……
    房子分上下两层,一楼是客厅厨房,外加一间厢房;二楼则是两间房,可以充当做卧室和书房。
    就在玉尹和吕之士看房子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车轱辘的声响。
    玉尹连忙走到窗边,探头向外面看去。
    深幽的秀才巷,光线昏暗。
    一辆马车就停在不远处的宅门口,赶车的是一个壮汉,跳下车后,从车辕上拿起一盏灯笼。
    玉尹眼睛一眯,便认出那汉子,正是任怨。
    紧跟着,车帘一挑,从马车里走出一个女子。由于光线不好,加之这女子穿着连帽披风,所以看不清楚。但是从那背影,玉尹还是辨认出来,心跳顿时加快许多。
    女子朝玉尹所在的空屋看了一眼,但并未在意。
    任怨打开房门,女子便走进去,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见二楼的灯,亮了……
    是她!
    玉尹可以肯定,那女子就是余黎燕。
    可是,该如何与对方碰面呢?
    玉尹心中不由得有些犹豫,考虑是不是上门探望。
    只是这样做,却略显冒昧,实在不是玉尹的风格……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吕之士上楼道:“郎君,师父担心这里太过简陋,所以派了几个婆子来打扫,还准备了被褥。”
    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玉尹便有了主意。
    “让他们先打扫一下,八哥随我走一遭,去高衙内府上取一样东西。”
    吕之士立刻答应,便陪着玉尹下楼,上了马车。
    门外,吉普带着十几个婆子等候。他和吕之士点了点头,便带着那些个婆子进屋打扫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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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高府门外,玉尹没有进去。
    吕之士把高尧卿唤出来后,玉尹在车中和他低声交谈两句,不一会儿的功夫,高尧卿便从屋中拎着一个匣子出来,交给了玉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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