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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行(庚新)-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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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牟驼岗军寨,需要加紧操练。
    “虏贼得郭逆之助,怕是气焰更炽。
    今河北怕已难阻挡虏贼兵锋。我等还需早作打算。加紧训练兵马,待虏贼来时,正可建立功业。”
    庞万春笑道:“大丈夫。正当如此!
    壮志饥餐胡虏肉,待那虏贼来时,定要他知道。庞某黑旗箭队的厉害。”
    慢着慢着,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这不是岳飞《满江红》里的诗句吗?
    可问题是,岳飞而今尚默默无闻,自然不可能做出《满江红》如此诗篇。
    莫非……
    后世史学界有一种说法,言《满江红》并非岳飞所做,更有可能是出自其幕僚之手。盖因纵观岳飞一生诗篇,有太多不同。或如小重山的凄冷婉约,也有满江红的壮怀激烈。便是他所做的两篇《满江红》。一篇是‘却归来,再续汉阳游,骑黄鹤’,一篇‘待重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也是相互矛盾,似乎不太一致。
    倒不是说。岳飞文坛大盗。
    按照一些学者的说法:岳飞就读村学,不过小学文化。
    加之行伍出身,在整个北宋官僚体系当中,算是低等……便是靖康后,武官曾占居上风。可不论是吴玠、刘世光、王渊,或有出身。或有功名,才算站稳脚跟。
    韩世忠资历雄厚,早在方腊之乱时,便崭露头角。
    相比之下,岳飞一无资历,二无背景,三无出身……若想站稳脚跟,便需要一些特殊手段。诗词虽为小道,却也最容易出彩。若岳飞诗词不是出自他手,那便是他手下的幕僚,为帮助岳飞在朝堂上站稳脚跟,不得已而去谋划出来的手笔。
    要知道,岳飞是那种沉默寡言的性格。
    不论是《小重山》还是《满江红》,似乎也和他的性格多有相悖。
    庞万春怕是没有想到,他随口一语,竟会引得玉尹这许多猜测。不过,而今之事,玉尹也没那时间去胡思乱想。他命陈东等人加紧训练兵马,自己则留在城中,照顾黄裳……黄裳时日无多,又没有子嗣。玉尹便是他的子嗣,这时候更需留在身边。
    宣和七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太子赵桓正式继位。
    也正是在这一天,黄裳也终于走到了生命的尽头,撒手人寰……
    临终前,他握着玉尹的手道:“时局艰辛,今后我再也无法为小乙护持周全……若他日朝堂为官,小乙当谨记一句话:为小人奸,为君子需更奸,方能站稳脚跟。
    小乙秉性忠厚,我不担心其他,只怕你将来吃亏。
    少阳虽有谋略,却多为君子之谋……若小乙欲更进一步,朱梦说此人可为臂助。”
    陈东有谋略不假,但性子太刚烈,擅阳谋而不擅阴谋;最好你能把朱梦说拉拢到身边,有此人相助,才能更进一步。
    黄裳临死,都在为玉尹谋划。
    说完这句话之后,便再无气息……
    玉尹不由得放声大哭,涕泪横流。重生以来,也只有黄裳,是全心全意为他考虑。如今黄裳走了,便再也没有一个似父亲一样关怀他,呵护他,为他遮挡风雨的人。
    便在此时,高世光来报:“公子,门外有镇安坊李娘子派人求见!”

           

第262章 十万家财换平安(2/2)

    夜色中,镇安坊很安静。
    只是与往年的安静不同,那空旷不见一人的街道,总让人感到不安。
    李师师靠在醉杏楼的栏杆上,全无视扑面而来的寒风。闺房中燃着火盆,似是温暖如春。可不知为何,李师师这心里,却是冰凉。
    徽宗皇帝,禅位了!
    这是一个她完全没有想到的结果……
    虽说这一年来,徽宗皇帝来镇安坊的次数少了,可毕竟还挂念着李师师,应有的赏赐,从未曾断绝。可如今,徽宗皇帝禅位,太子赵桓登基。最明显的一个改变,就是往日巡逻在镇安坊街道上的禁军,在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也足以表明赵桓的态度。
    说来也怪,赵桓和赵佶虽是父子,却没有半点相似。
    赵佶风流儒雅,好色如命……虽后宫佳丽如云,却依旧喜欢寻花问柳。每五日、七日,便御幸一名处女,也造成了他子嗣众多的结果;而赵桓呢?身处东宫,整日里是埋头读书,很少接触女人。他宠爱朱琏,甚至不愿纳妾……直到年初时,才在朱琏的强力劝说下,纳了十个女子,也就是后世所说的‘十夫人’。
    这是个夫人,最大的是十九岁的戚玉,最小的是十四岁的狄玉辉。
    可便是这样,赵桓却不改他痴情种子的形象,只宠爱朱琏一人,以至于而今也只有八岁的皇太孙赵谌和五岁的柔嘉公主两个孩子。本来,朱琏还想让妹子朱璇一同嫁给赵桓,却不知是什么缘故,那位历史上本应该是钦宗慎妃的朱璇死活不答应。
    朱琏呢,也不想用强,便不再逼朱璇嫁人。
    赵桓听说之后,非但不怒,反而责备朱琏多事,言不许朱琏再谈此事。
    父子两人,差别甚大。
    也就造成了父子二人之间的矛盾。甚多!
    李师师能感受得出来,赵桓对她并不认同,从他调回禁军的举动便看出,甚至有些不满。
    这让李师师心里,又怎能不担心?
    “娘子,这般忧虑作甚?”
    “老娘倒是快活,师师真个羡慕。
    只如今官家禅位,新皇登基。若不早作打算。只怕灾祸不日将会将临。”
    李师师身边最信任的,还是那抚养她长大的老鸨李婆婆。虽说这老女人当初抚养她不安好心,可毕竟这些年来的富贵荣华。多亏了她的帮衬。而今时候,李师师也只有这么一个可以说话的人。
    李婆婆一蹙眉,轻声道:“官家方禅位。新皇未必会如此绝情吧。”
    李师师惨然一笑,没有回答。
    赵桓对妻子或许不是个薄情寡义之人,可是对外人,却真个心狠手辣。
    徽宗皇帝方一禅位,宫中近卫几乎被他清洗个干净。自家和赵桓又没什么交情,平白享受了这多年徽宗皇帝的恩宠,少不得会来寻她麻烦。李师师,怎能不担心。
    便在这时,有人登上醉杏楼。
    “长老。小乙怎个未来?”
    大相国寺的花和尚莫言,在门外轻声道:“姑娘休怒,非是小乙不来……方才贫僧去小乙家拜访,不想黄学士今日故去,所以小乙抽不得身来。我把姑娘的忧虑,与小乙说明……他倒是说了一句话:姑娘受先皇恩宠太甚,而今需破财方可免灾。”
    破财免灾?
    李师师犹豫了一下。“奴也有此意,奈何没有门路。”
    “若姑娘有心,小乙指点了一条明路……只需寻朱二十六郎表明心迹,自有人操作。”
    “朱绚?”
    “正是……”
    李师师闭上了眼睛,沉吟半晌后。突然道:“老娘,而今家中。有几多银两?”
    “也不过两三万贯。”
    “若算上官家先前赏赐的那些珠宝器皿呢?”
    李婆婆心里计算一番后,沉声道:“也有四五万贯。”
    那算起来,也有七八万贯!
    李师师这些年来,得徽宗皇帝恩宠,身家自然不可能只有这些。只不过,她是个聪明女子,也知道靠着徽宗皇帝的宠爱长久不得。所以大部分身家,都交放在司马静那边做本钱经商。司马静在入秋之后,便带着封宜奴回东南老家打理生意。否则的话,李师师倒也不至于似如今这般为难……七八万贯,似乎还少了些!
    李师师转身,看着空荡荡的庭院。
    半晌后,一咬牙道:“老娘,这宅子的地契可在你手里?”
    “啊?”
    李婆婆一惊,脱口而出道:“姑娘难不成……”
    “把地契拿来,连同那些银两珠宝,请长老一并转交二十六郎。
    便说,虏贼将临,师师只恨是女儿身,不得上阵杀敌,为国效力……便做十万贯与官家,聊表心意。
    老娘,你立刻收拾一下,天一亮咱们就去观音院,与智清长老求一清净之地参佛。”
    “去观音院?”
    李婆愕然道:“姑娘为何选那观音院……这开封城里,香火比观音院好的去处多不胜数。”
    “老娘莫要再问,你若不愿虽奴前去,奴也不会强求。
    奴在洛阳有一处田产,也值三五万贯,便送与老娘,权作老娘这些年来鞍前马后的报答。开封,只怕过些日子便不安稳了,老娘若要走,早一日走,便多一分安全。”
    李婆自然看不清楚,这其中的玄机。
    在她看来,女真人便打来了,也攻不进这开封城。
    可李师师既然这么说了,她也觉得有些担忧。倒不是为了其他,而是觉着徽宗皇帝禅位,李师师怕是风光不再。跟着李师师这么多年,李婆也算是享了不少荣华富贵。既然李师师要倒霉,她也不想再跟着李师师……思忖片刻,便做了决定。
    “既然姑娘嫌老娘碍眼,那便遂了姑娘之意。”
    李师师对李婆的心思,可谓洞若观火。
    当下也不与她计较身边,只笑了笑,便不再言语。
    莫言拿了地契和银两,便告辞离去。
    李师师站在醉杏楼上。又仔仔细细看了一眼楼下庭院,自言自语道:“早知如此,倒不如似宜奴那般寻一人家,也好过似今日这般,提心吊胆。”
    她去观音院借宿,自有她的打算。
    玉尹而今为殿前司指挥使,虽驻扎城外,可是在开封城里。却有着极深厚的势力。
    从马行街一路过来。到观音巷,都是玉尹的势力范围。
    观音院就位于玉尹家旁边,到时候他一定会在附近。安排人守护。如此一来,那观音院便是一个极为安全之所。
   
    黄裳的故去,对玉尹而言。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只不过女真人来势汹汹,让玉尹却不能沉浸在悲伤之中……若是在平常,他说不定会丁忧守制,辞去官职,为黄裳守孝。可是现在,他却不能做出这样的决定。
    黄裳病故,令不少人为之唏嘘。
    玉尹在家中开设灵堂,一连数日,访客不断。
    李纲和李若水。也前来祭拜。
    也许是玉尹那一句‘我以我血荐轩辕’的话,令李纲的态度改变不少。在他看来,不管玉尹此前做了什么,可终究是为大宋江山考虑,也算得上一个主战派。
    赵桓登基之后,为应对女真来袭,便委任李纲为四壁守御使。
    也就是说。把开封府的防务,一并交给了李纲。
    “小乙节哀!”
    李纲在祭拜了黄裳之后,离去时把玉尹叫到旁边,“我知小乙与演山先生情深,只是国难当前。还望小乙以国事为重,早日返回牟驼岗军寨值守……官家也知道。小乙是个忠直干才,此前便有意补齐牟驼岗军寨兵员,不知小乙有何打算?”
    补齐兵员?
    玉尹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开封府的地形地貌。
    牟驼岗位于开封府西北,往北便是封丘。
    过封丘,则是酸枣,毗邻黄河……设立这军寨,只怕是方便向酸枣输送辎重。看样子,朝廷是有意以黄河为天堑,和女真人来一场决战。若真如此,那牟驼岗军寨的任务可是不轻。
    只是,补充兵员?
    恐怕没这等必要吧……
    从何处补充?
    东京禁军的战斗力,玉尹而今也算是有了大概了解,根本不堪一击。
    他手下虽只有一千二百人,却训练多时,早已是配合熟练。若冒然增加兵员,反而会影响到牟驼岗军寨的战斗力。可若是拒绝?李纲好不容易向他示好,万一产生误会,岂不是更加麻烦?要知道,那朝堂之上,并没有多少人对玉尹有好感。
    李纲,也是他目前唯一可以依靠的朝堂大臣!
    玉尹想了想,突然抬起头,沉声道:“官家厚待小乙,小乙自然是感激不尽。
    只是小乙在军中一无资历,二无声望,便是调来兵马,只怕也难以让人心服……到时候,非但当不得重任,说不得还要坏事。若李公真想为小乙补齐兵员,不如把开封府的死囚,一并交与小乙。那些家伙早晚一死,倒不如让他们做个苦力。”
    李纲闻听一怔,有些吃惊。
    不过仔细想来,玉尹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
    补齐兵员?从何处补充?而今女真人已绕过中山,正直逼黄河……便是招刺也来不及。若从禁军补充,难保有人不服。到时候万一在军中捣乱,反而令适得其反。
    死囚?
    李纲觉着,倒也是一个办法。
    那些死囚呆在牢中,早晚也是一死,倒不如扔到军中调教,说不得会有一些收效。
    “既然小乙这么说,那自家回去,便下令开封府所属州县,命其将大牢中死囚送去。”
    “如此,多谢李公。”
    李纲张了张嘴,似乎是有话想说。
    可不知为什么,这到了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
    拍了拍玉尹的肩膀,李纲轻声道:“当初事故,小乙勿怪……我非是要针对小乙,只是那大宋时代周刊,实乃朝廷喉舌。留在小乙手里,始终不是一桩长久事。”

           
      


第263章 诛贼


    李纲走了!
    却让玉尹陷入沉思。
    李纲临走时的这一番话,毫无疑问是朝堂上主战派向玉尹发出的一个和解信号。
    可原因呢?
    玉尹可不觉着,李纲这些人是看重他的才学。
    近两年来,玉尹所展现的大都是音乐上的才艺。虽然说琴棋书画,君子四艺。但在李纲这些人眼中,不过是一种个人修养的表现。蔡京书画绝伦,还不是被骂的一个狗血淋头?李纲这些人是空想主义者,但同时也是实干主义者,未必会把这些看在眼里。
    而玉尹,不过是个从六品的指挥使。
    哪怕他属于新皇一系,却也不过是个外围人员。
    玉尹实在不认为,李纲他们会对自己认可……之所以释放这信号,必然是有所图。
    思来想去,玉尹觉着,李纲他们之所以会释放出这么一个信号,根子还是在那大宋时代周刊上。正如李纲所言,大宋时代周刊,是喉舌!哪怕现如今开封有多个报纸,但论影响力,还是以大宋时代周刊为尊。君不见大宋时代周刊上一篇文章,便可使徽宗皇帝下定决心禅位……玉尹是大宋时代周刊的创始人!哪怕他已经交给皇室,但是对大宋时代周刊,始终存有几分难以解释的影响力……
    李纲他们,看重的怕是这些!
    想清楚了这其中缘由,玉尹反而轻松不少。
    不怕你利用,就怕自己没什么值得你去利用……事实上。这事情有利有弊!李纲等人要利用玉尹,反过来玉尹也可以利用李纲等人的影响力,增加自己的筹码。
    送走李纲之后,玉尹则继续留在家中,为黄裳守孝。
    待头七过后,黄裳入葬,才算是真正结束。
    也就是在这七天时间里。玉尹不准备离开东京,去牟驼岗公干。
    再说了,牟驼岗军寨经数月整顿梳理。大体上已经上了轨道。具体事宜,有陈东庞万春董先牛皋等人负责,若无大事便无需玉尹去费心。而玉尹呢?也有自知之明。他清楚自己的本事。更不想打破如今好不容易才形成的体系,也不会随意插手。
    陈东等人来拜祭时,玉尹便叮嘱了一番。
    庞万春奇道:“虏贼虽绕中山直逼开封,却有大河天堑,恐怕也不容易打来东京吧。”
    玉尹则一声苦笑,“当初虏贼发兵,所有人都认为郭药师能拦住虏贼,焉知郭逆最终会投降金军?”
    “这个……”
    庞万春不再赘言。
    的确,这种事情说不太准,谁又能保证虏贼打不过黄河?
    可玉尹却知道。历史上女真人,是真的打过了黄河,而且不是一次,而是三次渡河成功。
    牟驼岗,看似安全。
    可一旦女真人突破黄河天堑。牟驼岗必然首当其冲。
    “对了,过几日李伯纪会送来一些死囚……到时候便交由少阳负责,咱们还要做些准备才是。
    御营那边,已经准备撤回东京。
    只是工匠撤走,但御营兵马却还有留守牟驼岗。
    伯远兄和凌统制也不陌生,便多与他联络。将来也好相互呼应。必要时,可以把死囚送给凌统制一些。虽说没甚大用处,但也能多个劳力,也算是聊胜于无吧。”
    “那柳家庄可要看护?”
    “柳家庄啊……”玉尹思忖一下,便沉声道:“柳大官人离开时,把家人托付于我,自不能袖手旁观。便让柳大官人的家眷入城居住,反正他在城里也有宅院。
    至于庄上家仆,愿意留下来的就编入凌统制麾下,若不愿意留下,则尽快疏散……还有,庄上的粮仓也要搬进城里。这件事……就拜托少阳出面,也许能好一些。”
    那柳青,也算是开封城里手眼通天的人物。
    换个普通人过去,还真不一定能劝说动柳青的家人搬走。
    但陈东好歹是太学出身,比之凌振都更具说服力。一旦金军渡过黄河,柳家庄少不得要遭遇洗劫。那庄上还有许多粮食和牛马,留在外面,只会便宜了女真人。
    坚壁清野?
    玉尹自认还没有这个能力。
    但他绝不会留下半粒粮食给女真人,怎地也要送进城里。
    至少,可以平抑一下城里的物价……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牛皋等人便告辞准备离去。
    陈东走在最后面,被玉尹唤住。
    他从怀里取出一封书信,递给了陈东,“叔祖临走时,曾向我推荐朱梦说为幕僚。
    而今大战将临,牟驼岗军寨虽小,却又极为重要。
    千头万绪,需要梳理……只凭少阳一人,实在有些辛苦。只是朱梦说此人,与我并不算熟悉。他阿爹倒是和我有些交情,可你也知道,此人很有主意,绝非外人可以影响。我若过去,只怕他会拒不相见。只得辛苦少阳走一回,不知可否?”
    原以为,陈东会不高兴。
    哪知陈东听完玉尹这番话,却笑了。
    “若朱三郎肯来,自家情愿为他副手。”
    “哦?”
    “朱三郎性子刚强,但确有本领……说起来,我与他交情也不算深,但若登门拜访,想来他也不会薄了自家面子。至于能否说服他前来,自家却真个没有把握。”
    玉尹也笑了,“那边随缘吧!”
    
    陈东带着书信走了,玉尹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
    入夜后,开封又飘起雪来。气温越发的寒冷……这也让玉尹,感到非常头疼。
    这么冷的天气,黄河必然结冰。历史上女真人是怎么渡过黄河,玉尹是记不太清楚了,可想来,也是和天气有关。若女真人在解冻之前抵达黄河,酸枣宋军真个能够抵挡吗?玉尹心里不是太有底。但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田行建和苏灿那边,不知情况怎样。
    自返回东京,玉尹几次想要和田行建等人联系。
    可又因为种种原因。这计划不得不一拖再拖……按道理说,这个时节,田行建等人已经偃旗息鼓。可那帮子水军。终究是一股力量。必要时,说不得可以派上用场。
    “老高!”
    “公子有何吩咐?”
    玉尹想了想,把当初田行建给他的那块腰牌拿出来,交到了高世光的手中。
    “明日天一亮,你便去军寨,让少阳与你一块腰牌和一匹马,赶往汴口找田行建。
    就说,今虏贼张狂,开封危急,请他召集乡勇。设法前来救援。”
    高世光和田行建打过几次交道,自然知道该如何寻找田行建。
    于是便接过腰牌,点点头转身告辞。
    玉尹这才放下了心,在灵堂上坐好,看着黄裳的灵位。呆呆发愣……
    屋外,天寒地冻。
    屋内,却温暖如春。
    火盆里的炭火,烧得通红,不是发出噼啪声响。
    燕奴也忙了一天,在玉尹的劝说下。抱着玉如上楼歇息。玉尹一个人坐在灵堂里看了一会儿的书,也是太过疲惫,将子时便昏沉沉睡着了。迷迷糊糊间,觉得有人走过来。他猛然睁开眼睛,头也不回反手一把探出,只听得身后一声惊呼。
    “杨娘子?”
    玉尹这才看清楚,是杨金莲拿着一件衣服走过来。
    可是被他一吓,那衣服便掉在了地上,杨金莲面红耳赤,轻声道:“奴见小乙哥睡着了,担心着凉,便取来一件衣服。”
    长出一口气,玉尹笑了。
    “杨娘子恕罪则个,却是自家吓了娘子。”
    他捡起棉袍,披在了身上。
    就着烛光,他低头看了一眼这袍子,却见做工精美,绝非燕奴手笔。
    “这袍子……”
    “前些时候见九儿姐买了些木棉布,剩下不少……眼看天冷了,奴便做了一件。”
    灵堂里,只玉尹和杨娘子两人。
    玉尹起身在长明灯里加了点灯油,又点了两支白蜡。
    拿起钳子,加了两块木炭放进火盆里,他复又坐下来,犹豫一阵后,轻声道:“有件事,自家一直没有向娘子道谢。
    当初若非杨娘子仗义,帮着我瞒过衙门,只怕而今,自家也正遭受牢狱之灾。”
    杨金莲的脸色不由得一黯。
    她在一旁坐下,低声道:“奴是个妇人,不晓得什么大义。
    开始时,奴确是有些恨小乙哥……不管怎样,奴的夫君也是死在小乙哥的手中。可奴进了开封府后,仔细再想想,若非小乙哥,奴只怕是生不如死……思及起来,对小乙哥倒也没了那许多怨恨,只怪奴的命不好,怎晓得大郎会如此丧心病狂。”
    眼中,流露出淡淡悲伤。
    玉尹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说,只能陪着杨金莲在一旁坐着,沉默无语。
    半晌后,他轻声道:“今时局不稳,娘子有何打算?”
    “小乙哥,那虏贼……真个那么厉害吗?”
    玉尹想了想,苦笑一声道:“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虏贼固然凶悍,却也不是不可战胜。只是……攘外还需安内。内廷不靖,怕也是凶多吉少。”
    “内廷?”
    杨娘子睁大了眼睛,“小乙哥说的,可是官家?”
    “官家是一方面,朝堂上自有另一派力量,左右朝政。
    李伯纪等人,倒是忠直良臣,但比起他们的对手,却显得清谈有余,手段不足……我就怕倒最后,官家耳根子软,受了那些人的鼓动,到头来万般努力只能付之东流。”
    很多话,玉尹藏在心里,一直不敢说出来。
    今日也不知是怎地,在这灵堂上却滔滔不绝。
    杨金莲有些听不太懂。却不妨碍她用一种敬佩的目光,看着玉尹。
    “对了,这几日你辛苦一下,我抽不出身,还请娘子费心,多买些粮食回来。
    另外,把二姐夫妇和十三郎的老娘一并接来家中。顺便再给观音院那边送些粮食过去。李娘子当初帮我不少,而今她在观音院落脚,我大体上也能猜出她的意思。
    再通知霍坚。从屠场调五十个刀手过来……
    我担心城外战事一旦发生,城里少不得要出现动荡。我听说,这巷子里有几乎人家要离开东京。便找他们把房产买下来,供刀手居住。估摸着,这时候的房子不太值钱,一百贯以内,你大可做主,不必要与我商量,直接买下来就是了。”
    玉尹,一直不愿意买地,也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
    观音巷林林总总住了十几户人家,随着虏贼与大宋开战。有七八户人惶恐不安,想要变卖家产,逃离开封。只是这时局,房子不值钱,本二三百贯的房子。估计在市面上也就是几十贯。玉尹既然决意留在东京,自然也要考虑家人的安全。
    杨金莲先愣了一下,旋即眼中透出一抹喜色,用了点了点头。
    “小乙哥放心,此事奴自会打理妥当。”
    “天不早了,便早些休息吧……明日还会有许多人来拜祭。少不得又要一番操劳。”
    杨金莲应了一声,便告辞走出灵堂。
    心里先前的迷茫一下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喜悦。
    她觉着,自己到现在才算是融入了玉尹这个大家庭。此前玉尹等人虽待她不错,却总有些客气。但刚才玉尹那一番话,虽少了几分客套,却又多了一些认可……
    自从大牢里出来,杨金莲第一次感觉到,不再那么孤独!
    
    玉尹在灵堂上守了一夜,天将亮时,方迷迷糊糊睡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听一阵喧闹声传来,把他从睡梦中唤醒。睁开眼站起身来,他走到灵堂门口,却看见高尧卿和朱绚,匆匆忙忙的跑来,刚一进院门,高尧卿便喊道:“小乙,出事了,出大事了!”
    “什么事?”
    “你看!”
    高尧卿把一份报纸递给了玉尹。
    玉尹拿过来,只扫了一眼,却不禁眉头一蹙。
    “拿这劳什子作甚?”
    那报纸,并不是大宋时代周刊,而是由朝中主战派一手操办的大宋观察周刊。
    朱绚苦笑道:“小乙看了便知。”
    “哦?”
    玉尹展开报纸,看到那头版上的号外时,眸光不由得一滞。
    “请诛五贼,传首四方!”
    他疑惑的往下看去,却见上书:今日之事,蔡京坏乱于前,梁师成阴谋于后,李彦结怨西北,朱勔结怨东南。童贯结怨了解,创开边隙,畏战而逃……宜诛五贼,传首四方,以谢天下。
    玉尹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脸上旋即透出一抹苦笑。
    诛五贼吗?
    这不就是历史上,那诛六贼的翻版!
    历史上,陈东上书,要诛杀六贼。
    而今陈东在牟驼岗,根本没有时间参与这些太学生运动,可是这事情却依旧发生了。
    唯一不同的,便是将诛六贼变成了诛五贼。
    历史上那六贼之一的王黼,在去年被徽宗皇帝下诏赐死,也就没有列入其中。
    玉尹一个字一个字的看完这篇文章,抬起头向朱绚和高尧卿看去,“你二人怎说?”
    “今日一早,李若虚便到了报馆,言诛杀五贼乃义举,望咱们大宋时代周刊,明日能给予支持。”
    果然……
    李纲的求和信号,还真是来的及时。
    昨日刚和玉尹表示了和解之意,今天便要用到玉尹。
    “那宫中是怎个意思?”
    “宫中至今未有回信,二十六郎一早便派人入宫打探虚实,可并未得到圣人准确回答。”
    宋代皇宫,称母后为娘娘,尊皇后为圣人。
    高尧卿所言的圣人,便是指前太子妃朱琏。不过朱琏的反应倒也不算奇怪,毕竟赵桓方登基,便是有心赞同,也不可能表现出来。那样一来,反而会给人留下一种他急于清除先帝势力的表象。赵桓不好发言,那身为圣人的朱琏,自然也不会开口。
    “没有回信?
    是含糊不清,还是没有回答?”
    “未有回答。”
    玉尹站在黄裳灵前,闭目沉思不语。
    片刻后,他苦笑一声,“即没有回答,那便是同意。”
    “啊?”
    “我听人说,官家尚在东宫时,那朱勔蔡京和李彦,曾多次上疏,请太上道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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