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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腾1856-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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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现在可以仔细看看她到底是谁?”曾纪泽突然从小树林的荆棘丛中跳出,身后还跟着十来个黑衣湘勇,举着明亮的松油火把。

  白天在寨前看到苏慕莲目睹姐姐苏慕白受伤时脸上痛苦的表情,曾纪泽知道她们姐妹俩情深,就让自己的贴身丫鬟秦月穿上苏慕白的衣服,打扮成苏慕白的样子,她们的身形差不多,秦月假装苏慕白逃回城里,引诱苏慕莲出城,她果然上当了。

  “卑鄙!!”苏慕莲思姐心切,上当了,想跑回去已经来不及,从腰间拿出两只飞镖,一甩手,“嗖嗖”两声,曾纪泽身后两个湘勇中镖倒地。

  曾纪泽没想到这妹妹也跟姐姐一样勇猛彪悍,亲自去抓苏慕莲。曾纪泽上前扣住了苏慕莲的手腕,两人较量了几个回合,曾纪泽抱着苏慕莲滚下一个长坡,翻来覆去,最后,曾纪泽毕竟力气胜过了苏慕莲,把苏慕莲压在了身下。

  “你,欺负人!”苏慕莲竟然像个孩子一样呜呜哭了起来。

  这让曾纪泽觉得好气又好笑。

  这时,十来个湘勇举着松油火把找来了。

  曾纪泽放开苏慕白,四五个湘勇一齐动手将她制服,绑了回到湘军大营。

  曾纪泽命人把苏慕莲带到苏慕白休息的房内,并没有为难她,反而替她解开了手上的绳索。

  苏慕莲看着躺在床上的姐姐,头上还盖着湿热的毛巾,身上一床锦被。苏慕白还昏迷着,苏慕莲哭着扑到她身上,轻声叫道:“姐姐,你快醒醒。”

  “姑娘,别担心,你姐姐我请大夫看过了,并无什么大碍,休息一两天就会好了。”曾纪泽上前说道:“请先听我一言。”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苏慕莲头也不回答地说,但语气缓和了不少。她没想到姐姐不仅没受到虐待,还得到医治,心里得到少许安慰。

  “我想恳求苏姑娘一件事。”曾纪泽说:“劝降镇上的兄弟。我知道,他们都是吃不饱饭的农民,要不是山穷水尽,绝对不会当土匪!我可以将他们编入湘勇,让他们有粮有枪。”

  听曾纪泽这么一说,苏慕莲心里好受了一些,但还是摇摇头说:“这不可能!”

  “为什么?”

  “即便我真要去劝降,他们不一定听我的话,平日都是姐姐训练他们。而且很多人发过誓,生不投朝廷。”

  “现在形势危如累卵,已由不得你们。我可以带你去城外看看,四门重炮已经连夜运到,只要我一声令下,转眼间你们那些兄弟就会被炸得灰飞烟灭。你又何必让他们白白牺牲呢?”曾纪泽继续劝说,“再说我们湘勇跟朝廷的军队还是有差别的。”

  “你们和清廷的鹰犬不一样?”苏慕莲本性善良,白莲教里确实有对她们姐妹如亲人的龙二叔,她也想给他们一条活路,内心有一点动摇!

  “当然不一样。我们湘勇不仅纪律严明,还从来不欺负老百姓。不信你跟我去看看。”

  两人来到汀泗桥的城前,湘勇们一个个进入战备状态,将城四面围住。这时恰好曾国华下令重炮开了几炮。顿时,汀泗桥西北两座炮楼黑烟滚滚,楼上的十来个人就血肉横飞。剩余的人,毕竟都是没上过战场的土匪,很多被吓得肝颤,像见了猫的老鼠往城里窜,慌乱中撞倒了同伴就手脚并用爬着逃。

  曾纪泽再次趁机劝苏慕莲:“苏姑娘,如果他们放下武器投降,我担保他们无罪,可以接受湘勇的招抚,也可以自愿回老家种田。”

  苏慕莲听曾纪泽这么说,便道:“我现在脑子很乱,容我再想一想。”

  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后,苏慕莲决定给白莲教留一条活路,她和曾纪泽骑马来到城前劝降,城内的教徒听了苏慕莲的话,内心很快动摇,又害怕曾纪泽的重炮威力,纷纷放下武器。

  “你们难道忘了我们生不入朝廷的誓言了吗?”“独眼狼”气急败坏,下令他们对着曾纪泽和苏慕莲开炮,只是炮楼没人再听他的话。

  “独眼狼”亲自拿起一根松油火把,准备亲自点土炮的导火索,忠于苏慕白两姐妹的家仆龙二叔抽出锋利的刀子,趁他不注意,从后面一刀砍向他细长的脖子,人头落地,滚出好几米远!

  龙二叔弯腰抓起“独眼狼”的辫子,提着他的人头,带领众人在城楼上举起白旗投降,一场危机就这样烟消云散。

  曾纪泽按照当初的承诺,收编白莲教的土匪。

  在咸宁城外,曾国荃却将曾纪泽单独叫到一边,道:“贤侄,我们湘军现在是按五千人的配给准备军粮,你如果收编这一千多人,恐怕粮食不够吃。而且,这些都是土匪,匪性恐怕难改,我们曾家军最注重士兵的品行,你爹要是在,肯定不会接收他们的,不如将他们都杀了,向朝廷请功!”

  “杀了他们向朝廷请功?这绝对不行!我爹从小教导我,做人要讲诚信,‘言必行,行必果’。我不能言而无信。”曾纪泽摇摇头,坚决不同意曾国荃的建议,道:“行军打仗,还要论什么出身?能对我们有用之人,都可以用起来。而且我听闻白莲教劫富济贫比较多,他们本性不算坏。九叔如果不放心,这帮人就交由我管带就是。而且,他们对我们对付太平长毛,很有用。”

  曾纪泽对曾国荃说了自己的计策,曾国荃听了,觉得有道理,便点点头,说:“既然如此,那就按照贤侄的意思办吧,我抓紧时间挖地道。”

  很快,地道挖好了,曾国荃调了五千斤的火药放到地道中,用石头把它封起来,只留了一个大洞。

  然后,曾国荃命人在一根数丈长的粗竹子里塞了火药,再把粗竹子塞到了洞里。这样一来,这个粗竹子就是一个引线,整个地道被做成了一个大爆竹。这个大鞭炮一点,咸宁城上的太平守军听到隐隐有雷声,过了一会,又完全没有动静了。

  正当城上的太平军以为是个哑炮时,突然霹雳啪啦,声音大作,就像天崩了一样。咸宁三四丈长的城墙随着黑烟直接冲上了天空,望得远一点,以为是整个城被轰上天。

  紧接着,一声惊天巨响,咸宁城墙砖还有地洞里埋好的大石全部掉下来,跟远程大炮一样,直接将附近的守军打飞,光这一下,就炸死了太平军数百人,咸宁城的缺口一下就打开了。

  “弟兄们,给我杀,抢粮抢钱抢地盘!”见到城墙被炸开,曾国荃十分高兴,指挥他的湘勇一齐杀进城里去。

  这是曾国荃带领的那帮湘勇第一次要拿下一座城,他们一想到城里的东西和人就很兴奋,一拥而上,不到半天,拿下了咸宁城,这一仗,湘军大战告捷,损失不到一百人,可谓大获全胜。

  进入城后,太平守军的粮食所剩不多了,而且因为太平军实行圣库制度,作战中缴获的金银﹑绸帛﹑珍宝等﹐必须上交公库﹐个人不得私藏超过五两银﹐违者处以重罚﹐直至斩首。所以钱财并不是很多,曾国荃等人很失望,下令在城里抢劫三天三夜,“抢粮抢钱抢女人”。

  “这样我们跟土匪长毛有什么区别?”曾纪泽觉得不妥,据理力争。

  “贤侄,我知你心善,但也不能幼稚。”曾国荃回答说:“这个是没办法的事。兄弟们跟我们出生入死,攻城略地,就是为了衣锦还乡。而且朝廷现在不给我们发饷,打仗需要钱财物资。”

  曾国华虽然也觉得湘勇入城抢劫不妥,但他在一旁默不作声,不支持也不反对。

  对湘勇们这种破城的抢劫行为,曾纪泽起初有心理准备,但真正入城看到种种不堪,内心还是很矛盾,这是个很现实的问题,相当沉重,只好说:“下不为例。而且抢劫只能针对富户和太平军的眷属。”

  曾纪泽想,战争确实是残酷的,等自己的实力强大了,第一件事就要严明湘军的纪律。

  那晚,曾纪泽回到自己的房中,有点闷闷不乐。

  秦月问曾纪泽:“少爷,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打了胜仗,为什么不高兴呢?”

  曾纪泽如实跟秦月说了自己的忧心,秦月安慰道:“少爷,这世界上,本来就有很多事情,是无法避免的。”

  曾纪泽叹了一口气,道:“如果我有更大的实力,我一定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那些富人的命,那些老百姓的命,也都是命啊。”

  曾纪泽将自己的苦闷,现实和理想的差距跟秦月诉说,秦月没有说话,大眼睛一闪一闪,默默看着曾纪泽。

  “说得好。”这时,苏慕白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她和妹妹来感谢曾纪泽。听到了充满理想、胸怀壮志的曾纪泽,苏慕白走过来拍了拍曾纪泽的肩膀,坚定地说:“我和妹妹愿意助你一臂之力。”

  曾纪泽点点头,说:“苏姑娘,你先把伤养好。”

  苏慕莲回去后私下问苏慕白:“姐姐,你为什么要帮曾纪泽?难道你真相信湘军和朝廷其他的军队不一样吗?”

  苏慕白直白回答说:”我不是相信湘军,我只是相信他。我感觉他和别人不一样。“

  于是,苏慕白身体完全恢复后,和苏慕莲一起帮助曾纪泽对白莲教的队伍进行了整顿和改编,这对双胞胎姐妹花从此成了曾纪泽的得力助手,他们一路向江西南昌杀去!

  

第十章 石达开退兵

  曾纪泽和曾国荃等人拿下了咸宁,前方再往西进发,就到了蒲圻。这个地因三国的孙权作“蒲草千里啊,绿茵茵,圻上故垒啊,雾沉沉。莼蒲五月啊,风光美,川谷对鸣啊,布谷声”而出名,也名赤壁,这座城也是湘鄂的战略要地,南为岳阳,越江而过为荆州,三国的赤壁之战就发生在这,当时吴军积粮于城北营里,孙权、鲁肃、陆逊、吕蒙等人先后在蒲圻节度诸军,当时商贾乘船可直抵通城县。

  那天早晨,金色的阳光铺满了湖面,微风从湖中茂密的芦苇穿过。曾纪泽和苏慕白、苏慕莲带人察看了一下蒲圻的地形:蒲圻古城沿河而建,三面环水,陆水湖以东、南、北三面环古城向北流入长江。西边是依山的千年城墙,整个古城墙外墙是青石垒筑,斑驳残缺,四周建有六座城门,城楼上有火炮,四处都有拿着大刀长矛的太平军守护。

  曾纪泽对苏慕白说:“根据我前期的了解,蒲圻城有迎曛、拱极、通汇、聚奎、宝城、丰乐六座城门,都易守难攻,我们的辎重部队没有水师配合,很难渡湖。眼下只有从西门攻入,所以我想让白莲教的兄弟们先行假装投降太平军,然后里应外合,攻下蒲圻。但如果太平军不相信你们,就会有危险。”

  苏慕白看了曾纪泽一眼,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关切,眼前的这个少年,他有军情才能有韬晦谋略,还有远大的志向,是他让自己带领兄弟和姐妹完成了从土匪到官军的转变,是他让自己过上了虽然还是刀光剑影却不再颠沛流离的日子,她想了想,点点头回答说:“我们愿意去。”

  “这个给你防身。”曾纪泽将自己那把乌黑铮亮的八点五毫米口径胡椒盒手枪拿了出来,递给苏慕白,叮嘱道:“你们千万要小心。”

  苏慕白笑道:“这是什么东西?我不会用呀。”

  “这是洋人的玩意。关键时刻,比你们的飞镖管用。”曾纪泽便手把手教苏慕白使用这把手枪。

  在这过程中,曾纪泽上前,抓住苏慕白圆润柔软的小手,像是要抱住她,教她装子弹和瞄准前方。两人靠得很近,苏慕白都能听见曾纪泽的呼吸,她想起那天在马背上“马震”,脸都有点红了,耳朵有点发烫的感觉。

  阳光洒在两人的脸上,苏慕莲在一旁看着,哧哧地笑,然后对曾纪泽说:“纪泽哥哥,你可不能偏心,一会也得教我哦。我什么都要和姐姐一样。”

  苏慕白带人进城前,将妹妹苏慕莲托付给了曾纪泽,说:“我这个妹妹,有点淘气,你替我好好照顾她。”

  曾纪泽说:“放心吧,你不会有事的。别搞得生离死别一样。”

  当时,像三合会、天地会这些土匪武装加入太平天国是常有的事情。当年三合会计入洪秀全及其追随者的时候,两位造反的女首领就各带约两千人的队伍,加入太平天国的武装力量。所以苏慕白带了一千五百多人的白莲教队伍去投奔太平守军时,太平守军的主将赖文广并没有起疑心,让苏慕白帮助守城。

  赖文广见苏慕白生得美貌,还起了非分之想。

  当天夜里,苏慕白就带人杀了蒲圻城西门的守军,点起约定好的火把信号,打开城门。曾纪泽带人攻进城里,活捉了太平守军的主将赖文广。

  接着,曾纪泽和曾国荃、曾国华等人继续西进,力战拿下了通城。通城这一仗打得昏天暗地,炮声隆隆之后,大刀长矛乱舞,片刻之后尸横遍野,一幅灰暗残酷的乱世景象,指挥收拾战场的时候,曾纪泽看到的到处是人的卑微和惊恐,他扩充自己的实力,尽早结束内战的想法越来越强烈。

  接下来,在新昌、上高等地,曾国荃如法炮制,利用挖地道围城进攻的方法,很快攻克了这些城池。

  不到三个月的时间,曾纪泽和曾国荃、曾国华率领的五千湘军势如破竹,连下六城,打通了湖北和江西的通道,一直杀到南昌城附近。攻城略地的过程中,曾国华、曾国荃趁机扩充了自己的队伍,这路湘军扩大到一万人左右。

  此时,石达开的队伍已经从一万多人扩充到五万余众,四面合围曾国藩所在的南昌城。见湖北方向突然杀来一支彪悍的湘军,数量不少,战斗力也不弱,猝不及防。为了避免自己的军队受到湘军的夹击,石达开果断地下令将太平军的主力都撤退到九江湖口一带。清廷的军队和曾国藩的湘勇趁机收复了瑞州等失地。

  南昌城外,在太平军的军帐之中,石达开手下的大将赖裕新不理解石达开为何此刻撤兵,问道:“翼王,我们围攻南昌数月,城内已经几乎粮绝,再坚持数日便可彻底解决曾国藩这个劲敌,为何现在我们要退守九江?”

  石达开捋了捋自己的胡子,道:“本王派人打听过了,此次来援江西的湘贼是曾国藩的兄弟曾国华和曾国荃,此二人能在三月之内连破我军六城,绝非等闲之辈。我军久攻南昌不下,此时已然疲乏,与其在此受到湘贼的夹击,不如先退到九江休整,让他们兄弟会和,请君入瓮,我们再来合围,一网打尽。”

  听了石达开的分析,赖裕新这才嘿嘿笑了,对石达开的用兵之术更钦佩,说:“翼王英明,属下这就去传令三军。”

  不久,石达开便率众到了九江。在九江知府衙门改建的太平军翼王府邸,石达开立刻召集林启容、石祥祯、罗大纲、周国虞等太平军大将,商讨歼灭曾国藩兄弟的方法。

  此时,国宗韦俊见武昌战势不妙,带五千多守军从武昌城里逃了出来,赶来江西与石达开的军队回合。他的情绪十分低落,向石达开汇报了武昌即将失守的战况,强调湘勇善战,说:“我感觉此次来攻打武昌的湘贼和以前的湘贼清妖不太一样,他们特别善于使用洋人的火器。我们不得不多加小心。”

  林启容这时才三十来岁,广西人,金田起义时就投了太平军,骁勇善战,东王杨秀清也对他格外器重。他一向自视甚高,看不起韦俊,此刻见韦俊一个败军之将还长他人威风,鄙夷地笑道:“韦将军此言可笑。湘勇的底细我最清楚,无非是弱不禁风的书生加赤脚的农民而已。哪会用什么洋人的火器?在江西,我们屡次杀得曾妖头的湘勇屁滚尿流。要不是翼王下令撤退,现在恐怕曾妖头早成了我的刀下之鬼。”

  石祥祯是翼王石达开的亲戚,此时也被封为了国宗,他见林启容不仅不给韦俊面子,对石达开退兵颇有怨言,便替他辩护说:“翼王的意思,是要我军在九江和湖口一带牢固防守。现在我们经营这一带已经数月,现在翼王殿下又亲自来指挥,我们有五万人马,曾妖头插翅也飞不出江西,迟早会成为我们的刀下之鬼。”

  韦俊此时一言不发,翼王石达开见韦俊的情绪不佳,便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不必因武昌之败而苦恼。你尽快重整军容,建立新功。我们不但要把曾妖歼灭在江西,还要杀到北京去,活捉咸丰妖头,杀掉所有满虏丑夷。”

  听了石达开的话,韦俊的脸色并没有好转,他依旧心事重重,因为他的忧虑并不全是因为武昌之败,他率军奔江西的路上,还接到了其兄韦昌辉的密信。

  太平天国的北王韦昌辉在信中告知了他南京城里的一些勾心斗角:太平天国一开始是五个王,天王洪秀全、东王杨秀清、西王萧朝贵、南王冯云山、北王韦昌辉、翼王石达开,西王萧朝贵、南王冯云山先后战死,翼王石达开在外西征,南京城里天王洪秀全沉迷女色,隐居天王府深宫,藏了两千多位女人,娘娘就封了八十八个,从不过问军政大事,天天写一些像“服事不虔诚一该打,硬颈不听教二该打,起眼看夫主三该打,问王不虔诚四该打,躁气不纯静五该打,说话极大声六该打,有嘴不应声七该打,面情不欢喜八该打,眼左望右望九该打,讲话不悠然十该打”的破诗,东王杨秀清趁机独揽大权,飞扬跋扈,重用杨家人,排斥异己,自己虽贵为北王,但动不动就被杨秀清唾骂和威胁。前几日大哥和杨秀清的妾兄因为争房屋吵了起来,杨秀清大怒,竟然逼着他将大哥五马分尸。韦昌辉在信中说:“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此时的太平天国,虽然表面上还在不断扩张,实际上已经是暗流涌动,成了人间地狱:洪秀全和杨秀清等领导层荒淫无度,却对普通士兵和官员实行“男行”、“女行”制度,也就是男女一律分开住宿,即便是夫妻的,也只有初一、十五两天可以“同居”,凡是违反了这个变态制度的,要夫妻一起斩首。咸丰五年,洪秀全才颁布“婚配令”,凡是十五岁至五十岁的未婚女子,统一由“媒官”择配,实际上就是给当官的分女人,官儿越大的,分到的女人越多越漂亮。不过仍规定夫妻一个月里只有两夜可以同宿,各王以下的将官都颇有怨言,很多人甚至投降清军或逃离了天国。

  更严重的危机,在于天王洪秀全与东王杨秀清的关系。按太平天国的宗教理论,天王洪秀全是上帝次子;而东王杨秀清在举义前会众思想动摇的危急时候,和西王萧朝贵联手搞了“天父天兄”下凡的把戏,洪秀全当时也是不得不承认。东王杨秀清本应该在天王之下,但他时不时的可以“天父”下凡的名义,直接越过洪秀全给太平军部众发号施令,有时喝醉了酒甚至把洪秀全本人叫到东王府呵斥。杨秀清还有自己的一套行政班子,太平天国的大政方针都出自东王府,大家都惟东王命令是从,洪秀全反而被晾在一边。杨秀清视洪秀全如无物,对北王韦昌辉等人更是颐指气使,盛气凌人,这次韦昌辉的哥哥因得罪杨秀清而被五马分尸,连韦昌辉自己也被杨秀清打数百大板,以至于屁股都糜烂了,站不起来,也只能隐忍不发,给弟弟韦俊写密信,还让他“阅后即焚”。

  韦俊接到信,为自己的大哥冤死而痛心,但他同时也为自己一家老小和家族的命运而感到担忧,他深知自己的兄长韦昌辉虽然富有谋略,但心胸狭窄,有仇必报,不会轻易放过杨秀清。但是杨秀清现在权势滔天,不仅林启容等大将听命于东王,连翼王石达开也听杨秀清的,一旦天京城里发生内乱,他该何去何从?

  韦俊一个人在房间,点燃了那封密信,火苗跃动,呛人的烟味让他的眼睛流下了热泪,他仿佛看到了天京城里的熊熊烈火!

  

第十一章 初见曾国藩

  解除了石达开的太平军对南昌的围困,曾国华、曾国荃、曾纪泽率领一万余名湘勇进入南昌城,与曾国藩在南昌的数千湘军胜利会师,湘军实力大增。只是此时,湘军的水师还困在潘阳湖,被太平军分割成内湖水师和外湖水师,没有什么战斗力。

  不过,他乡遇到自家兄弟和儿子,曾国藩格外高兴,他拉着曾国华的手,说:“解江西之围,真是多亏了温甫。”

  曾国华笑道:“其实这一路来,都是纪泽侄儿的功劳。”

  “纪泽?”曾国藩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道:“温甫说笑了,纪泽读书还行,他岂知兵事?”

  “大哥,侄儿可不简单啊,有勇有谋。”曾国荃便把一路的战事经过跟曾国藩详细说了,还夸曾纪泽说:“要说大哥是文曲星下凡,是我们曾家几百年才出一个的进士,纪泽就是武曲星,是我们曾家几百年才出一个的将才啊!”

  “将才?”曾国藩听了半信半疑,便把曾纪泽叫到跟前,让他把《西洋军事考》拿给自己看看。

  初见到历史上大名鼎鼎的曾国藩,曾纪泽心里还有点小忐忑。这时的曾国藩,正值壮年,留着美须髯,目三角有棱,个子不高,却面相威严。

  曾纪泽将《西洋军事考》呈上,等待着曾国藩的夸赞。

  没想到曾国藩翻阅之后,竟然一声不吭,将之在屋内的烛火付之一炬,焚烧殆尽。

  曾纪泽不解曾国藩这是何意,曾国荃也十分惊讶,问曾国藩道:“大哥,你这是做什么?”

  “大龙方蜇!”曾国藩没有回答曾国荃的问题,而是转头对曾纪泽说:“纪泽,很多事情,将来你便明白了,现在无需多问。今后还是要以读书明理为主,考取功名。”

  曾纪泽一听曾国藩还是让自己闭门读书求功名,心里有点不乐意,他决定另辟途径干一番大事业,于是抓了抓后脑勺,对曾国藩说:“圣人言,‘盛世修文,乱世学武’,孩儿其实一直对兵法颇为钟情,应试科举,恐非我之所长。你和六叔、九叔现在不也是投笔从戎,才建功立业吗?大丈夫岂能久居笔墨之间?”

  曾国藩道:“按照朝廷制度,没有功名不能出阁入相,死后也得不到追封,难以光宗耀祖,你还是老实读书博取功名吧。”

  曾纪泽心想,曾国藩虽是一代名臣,但思想还是宋明理学,“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便不再强辩,只是说:“长毛将领石达开是湘军劲敌,用兵不拘一格,孩儿先助父亲打败他。”

  曾国藩笑答:“行军打仗,哪有那么容易?查贼渠以石为最悍,其诳煽莠民,张大声势,亦以石为最谲。更何况现在江西民心思变,大势已去,我们现在最好以逸待劳。”

  曾纪泽对历史上的石达开还是了解的,石达开十六岁“被访出山”,十九岁统帅千军,二十岁封“翼王五千岁”,颇富文韬武略。不过石达开的军事才能,都是冷兵器时代的,帮助曾国藩打败石达开,曾纪泽还是有信心的,便继续对曾国藩说:“湘军对贼的优势,还是在于水师。现在的战局,我们首要任务,是以攻为守,虚张声势,让潘阳湖的内湖水师和外湖水师合兵一处。”

  曾国藩听了曾纪泽的建议,道:“为父不是不知湘军水师就是杀贼利刃。只是湘军陆师现在虚张声势的本钱都没有。带兵打仗,必须依靠地方官员的支持。江西巡抚陈启迈乃是小人得志,不配合我们。筹饷之事,如地丁、漕折、劝捐、抽厘,何一不经由州县之手?现在湘军粮食短缺,饷银不够,士饥将困,窘若拘囚,怎么上阵杀敌?”

  曾纪泽这才明白曾国藩的难处,晚清的军事离不开民事,招兵、选将,购置武器,处处与地方官相交涉,自己能在湖北势如破竹,与湖北巡抚胡林翼大力支持后勤分不开。而现在江西官场中,只有曾国藩一个人一不要钱,二不要利,真正想为国家分忧。

  曾国藩刚正不阿,就好比清水流入江西官场这趟混水,想趁机浑水摸鱼的官员就不乐意了,江西巡抚陈启迈等地方官员,虽然办起正事昏聩糊涂,但是坏起事来,个个都是行家里手,比如湘军出省作战实行的是“就地筹饷”,江西省官僚系统负有供饷之责。陈启迈偏偏气度狭隘,寸权必争。在他眼里,曾国藩不过是一个办团练起家的在籍官员而已,地位等同绅士,要在江西吃自己的军饷,就必须对自己惟命是从。因此他对曾国藩的湘勇指手划脚,呼来喝去,而所下命令又朝三暮四,令人为难。对这样一个毫不知兵的巡抚,曾国藩实在无法敷衍,只好拒不从命。这下子惹火了陈启迈,两关关系闹得很僵,陈启迈对曾国藩“多方掣肘,动以不肯给饷为词”。

  曾纪泽知道,自己的到来,虽然在某些关键时候可以改变历史,但很多东西,比如晚清官场陋习、世道人心,比如一些注定要发生的事,自己也无力回天,只能如曾国藩所说“大龙方蛰”,积攒实力,此时辅佐父亲曾国藩扩充湘军的实力,等待合适的时机谋取天下才是上策,于是他劝说曾国藩道:“父亲过于刚正不阿,但‘水至清则无鱼’,反而不利于事,不妨刚柔并济。”

  “纪泽,你能有这样的见识,为父甚为欣慰。”曾国藩混迹官场多年,当然不是不通世故之辈,说:“不过,这二三十年以来,朝廷官场形成一种黑白不辨,不痛不痒的含混作风。昔年为父做六部官员时,对此早已痛恨入骨。如今办理团练,又遇到地方几个有实权的官,不许我触及他们的势力范围,故意刁难。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我再谦逊退让,则一事无成。”

  曾纪泽说:“改变官场习气,如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功。为之奈何?”

  此时曾国藩需要实权,曾国藩与督抚们虽然同一级别,在地方官员眼里却被视若无物。因为出山之后,皇帝给曾国藩的只是虚衔,既没有提拔下属的权力,又很难左右地方官的命运,湘军因此在江西处境仍然十分艰难,此时已经快没粮饷了。曾国藩道:“只有等大势之变。为父这就给皇上上书,要求授予我巡抚实职,细察今日局势,非位任巡抚有察吏之权者,决不能以治军;纵能治军,决不能兼济筹饷。”

  曾国荃问曾国藩:“军中粮饷还可支持几日?”

  曾国藩回答说:“若加上你带来的一万余人,恐怕只能支持十天左右了。”

  曾国荃问:“那该如何是好?”

  曾国藩没有说话,给咸丰皇帝上奏折,从江西南昌到北京,相隔千余里,快则一个月,慢则三四个月才会收到回复。这段时间,还得自己为湘军筹饷银,他一时也没好办法。

  这时,曾国藩的幕僚彭寿颐,也是曾国藩的学生,插话说:“陈启迈不给军饷,朝廷一时也无饷银可发,湘勇们眼看要喝西北风了。我看,可以权变一下,我们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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