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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腾1856-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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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军饷,湘军不可能打胜仗,这是曾国藩最担心的问题。

  曾国藩觉得攻克安庆前后虽然存在着造反成功的时机,但并不成熟。强行去做可能没有好结果,舍生取义固然可嘉,但自己必须活着。只有活着,才能为家族、为民族做出更多更有意义的事情。

  所以曾国藩给曾纪泽送去回信,说国内动乱频仍,列强环伺中华,内忧外患之中,不想再度置民于水火,不想让国家的前途和命运又会经历更多磨难。

  曾纪泽看到曾国藩的回信,曾国藩的态度,在他的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他已经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他骑在一匹高大的黄马上,双腿一夹紧马肚子,带人往古北口方向疾驰而去!

第十五章 要变天了

  回京的道路,对两宫太后来说,到处都是危机。

  行出宫门,外面早有内务府安排的数十辆大车在等着了,都是肃顺亲自安排的。

  两位太后带着同治小皇帝,上了最大的一辆豪华马车,也就是御驾,宽大的轿厢之中,即使坐上十几个人,也不会觉得拥挤。

  景寿以御前大臣和懿亲的身份,骑马在御驾左右扈从,这也是肃顺的安排,起一个监视的职能。护驾的部队,是前锋营和步军衙门的兵,除去先导和殿后,走在几十辆大车周围的,也有上千人之多。

  等车队走到离热河三十里的喀喇河屯行宫,奉了大行皇帝梓宫在此等候的肃顺、杜翰,还有惇王醇王睿亲王等一众亲贵,迎上了御驾,陪着太后和皇帝,行祭奠之礼,算是对大行皇帝做最后的告别。

  祭奠完毕,重新上路,仍是由第二拨的御驾先行,肃顺等作为第三拨,护送梓宫,随后启程。当御驾绕出喀喇河屯行宫的路口,两位太后在轿厢里,终于看见了大群身穿步军衙门服色的骑兵,衣甲鲜明,只是帽子上的红缨已经摘去,沿路边摆开,在战马旁一手持缰,一手扶地,以请安的姿态,恭送御驾。

  在大雨滂沱中,一番客气的寒暄问候之后,便是图穷而匕首见了。

  曾纪泽率军奔向古北口,很快就进入密云境内。他让二虎吩咐下去,一会由湘军护送两宫太后回京,谁也不能阻挡,挡路者杀,“胜保挡路就杀胜保,荣禄挡路就杀荣禄,让旗人见识一下湘军洋枪队的战斗力!”

  肃顺给曾纪泽的任务,是收回两宫太后的两方小玺“同道堂”、“御赏”,不交则格杀勿论,这是肃顺和其他顾命大臣商议的结果。

  那天,肃顺对怡亲王载垣说:“即便不杀了慈禧,至少也要把规矩给她定下来,我们处理政务,让两宫太后看折子,原本就是多余的事,以后没有这一说!至于她们手里那两方印,我们回京的路上一定要收回来。交司礼监保管,每次用印,照常记档,知会她们一声就是了。”

  即使是肃顺的死党,怡亲王载垣听了这话,也觉得这事太大胆了,嚅嗫半晌道:“御赏和同道堂这两方玉印,是大行皇帝当着满屋大臣亲贵的面,赐给两宫太后的,说收就收,大行皇帝尸骨未寒,这样太过分了吧?”

  “一点也不过分。”肃顺理直气壮地说:“顾命大臣,奉保幼主,不能事事被太后掣肘!现在御赏和同道堂大印我们管,等到将来皇上长大了,自然给他。”

  端华也提出了一个疑问:“老六,要是她们不肯交,那怎么办?”

  “不肯交也得交。”肃顺冷冷地说,“不然就杀!”

  说来说去,倘若两宫不肯交印,则还是要以武力胁迫,这与谋反,其实也没什么两样了。老实无用的景寿,急得浑身直冒冷汗,自己好端端的一个额驸,被他们拉来充数也就算了,现在又无端卷入了这么一场大逆的案子,他战战兢兢地问:“要是以后皇帝亲政后追究我们的责任怎么办?我们的下场岂不是会像鳌拜。”

  “我呸!皇上离亲政,还有十好几年,将来的事,谁说得准?”肃顺严肃地说,“现在如果不按照我的法子来办,一旦让她们两个回京和鬼子六联手,在座的诸公,到时候想求一个全尸,恐怕亦不可得!”

  曾纪泽知道,胜保率兵来热河,是恭亲王派他来的。

  当时,奉旨督办直隶山东剿匪事宜的胜保,已经将自己的行辕从山东德州府移到了直隶沧州府北面的青县。

  自从英法夷兵进攻京城,山东巡抚谭廷襄带了部分兵力“北上勤王”,东捻的“庆王”刘玉渊趁虚进入山东,不仅威胁直隶一带,而且两次直逼城根,进窥曲阜,几乎夺占了孔圣人的家乡。

  那天,胜保照例穿着为大行皇帝戴孝的白袍,正在中军帐中跟部下谈粮草的事,一位瘦高的旗牌官禀报,说营外有从京城来的一位商人,说是大帅的老友,要见大帅。

  胜保皱起眉头,他在京城里面也没有什么老友,从何说起?再想一想“京城”,忽有所悟,忙道:“带那人进来!”

  等到那人进来,他衣衫褴褛,样子像是叫花子。不过,胜保还是一眼认出了他,是恭亲王的心腹曹毓英。

  他带来了恭亲王的密信,信写得很客气,把胜保夸成“中流砥柱,国之干城”,同时建议胜保到热河去叩谒大行皇帝的梓宫,告诉胜保这是建立“不世之勋”的好机会,落款还有醇郡王的附名。

  胜保看到“不世之勋”四个字,浑身一哆嗦,他将大营北移到沧州府,也是为了热河局势变幻,万一有事,就可以随机应变。现在的局面是明摆着,恭亲王和醇亲王站在两宫太后一边,自己作为带兵在外的大将,只要有所表示,维护正统的功劳是一定有的。

  对肃顺,胜保象其他的旗营将领一样,怨气很大,他还看不起肃顺。胜保三十岁不到,便曾以钦差大臣的身份督师,节制各路,赐尚方宝剑,二品副将以下,可以先斩后奏,算是满洲名将。他的脾气极大,比肃顺还要跋扈,因此在武将之中,也是肃顺最为忌惮的一个人。

  恭亲王拉拢胜保,也是他觉得胜保可用。胜保于是带兵日夜兼程去了热河,以叩谒梓宫的名义。

  胜保的钦差行辕,摆在了距行宫五里的地方,由礼部的官员陪着,在大行皇帝的梓宫前,放声嚎啕,直哭得天昏地暗,让整个行宫的人都知道,他胜保来了。

  然后,咸丰皇帝的灵柩被送回京城,胜保率兵一路护送两宫太后回京。而在京城中的醇郡王,已经开始坐立不安了,他一遍又一遍地掏出鎏金的大怀表,看着时辰,等待两宫太后和小皇帝回京。只要两宫太后安全回京,他就立即率神机营捉拿肃顺。

第十六章 陈玉成自寻死路

  

  曾国藩在1861年底,没有选择反清,他对曾纪泽在北方的行动,还并不知情,他打算继续平定长毛。安庆一战他消灭了陈玉成的兵团精锐,可是他并不打算就此罢手,因为曾国藩发动会战的目标有两个:一是打下安庆,二是干掉陈玉成。

  只要陈玉成还活着,就意味第二个目标并没有完成。曾国藩深知陈玉成的巨大能量,如果不能一鼓作气彻底击垮他,一旦给了他喘息休养的机会,他就很有可能东山再起,到时候再想解决他就没这么容易了。

  曾国藩不想放虎归山,所以他的下一步计划,就是将湘军全部主力集中到皖北战场,全面攻占陈玉成在皖北的地盘,直到消灭陈玉成本人。

  摆在陈玉成面前的,是如何应对曾国藩的穷追猛打。这关系到皖北,也关系到他自己的前途命运。

  摆在陈玉成面前的无非是两条路:死守皖北,与湘军决一雌雄,以图东山再起;退出皖北,等到东山再起之后,再与湘军决一死战。

  这两条路都不大好走。

  第一条路可以说是一条死路。陈玉成手握精兵强将之时尚且不是湘军的对手,更何况现在。别说是东山再起,能与湘军周旋下去就不错了。

  第二条路就要比第一条路高明很多。大丈夫能屈能伸,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暂时避开湘军锋芒,积蓄力量再来报仇雪恨,“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也算是上策。

  然而陈玉成却做出了一个令人意外的决定,他选择了自寻死路!

  安庆失守之后,陈玉成率部退出集贤关,经宿松撤到湖北黄梅,后又辗转来到皖北重镇庐州,准备以此为中心与湘军再战一场。

  连陈玉成的部将赖文光也看出来了,“此乃英王自取祸亡,累国之根也。”

  庐州虽然城高池深,战略地位也不错,但这一切都已经不是优势,因为庐州此时已经成了一座孤城。

  湘军打下安庆之后,曾国藩来信命令湘军各部抓紧机会,最大可能地快速蚕食陈玉成的地盘,安庆下游的池州、铜陵、无为、运漕、东关等地都已落入曾国荃之手,庐州的粮道已经被湘军切断。皖北的桐城、舒城、宿松、庐江都被湘军攻陷,庐州南面屏障尽失。陈玉成西进湖北曾经驻守过的黄梅、蕲州、广济、黄州、随州等地也都已经全部放弃,庐州西线全面瓦解。除此以外,庐州北面还有袁甲三和胜保的部队。

  总体来说,庐州已经被湘军层层包围,完全陷入四面楚歌的窘境。对陈玉成更为不利的是,援救安庆的杨辅清、林绍璋和黄文金都已经撤到江南,皖北就只剩下他的一支孤军。

  陈玉成率领一支残兵败将组成的孤军,一味坐守孤城意味着什么,安庆的结局已经给出了答案。

  陈玉成从童子军中脱颖而出,从普通一兵升到万众瞩目的英王,一路上可谓是一帆风顺,基本上没有受过挫折,是个常胜将军。安庆会战他独自苦战一年多,最后却眼睁睁看着安庆落入湘军之手。洪秀全这种空前的责罚,对他的自信心无疑是空前沉重的打击,加上兄弟们一个个死在他眼前,也让他非常内疚,他受不了“教主大人”如此严厉的批评,此时洪秀全还让他下了岗,这个弯他一下子还真转不过来。

  李秀成最懂得陈玉成此时心境,一向精明过人的李秀成决定不去庐州救陈玉成,他对部下说:“英王见势如此,主又严责,革其职权,心烦意乱,愿老于庐城,故未他去,坐守庐城,愚策!”

  抱着重振皖北的想法,1861年冬,陈玉成奏请洪秀全封部将陈德才为扶王,梁成富为启王,赖文光为遵王,蓝成春为祜王,并命令他们西进河南和陕西广招兵马之后,再回来克复皖北,以图东山再起。而他自己却坚定地留在了庐州指挥皖北将士与湘军浴血奋战。

  陈玉成做出如上选择的重要原因,就是陈玉成把皖北的得失和天国的兴亡,看得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否则他应该是自己远离皖北而不是将精锐再次调离自己的身边,但正如赖文光后来所说,陈玉成的这个选择,既害了自己,也害了天国。因为陈玉成是天国此时两根最重要的顶梁柱,他不爱惜自己,从根本上来看也就是不爱惜天国。只可惜当时他并没有充分意识到这一点。

  就在远征军出发不久,天王洪秀全的圣旨也发到庐州,命令陈玉成积极与湘军开战,夺粮接济天京。洪秀全的这道诏书,或许让陈玉成无意识地看到了自己的重要性,于是急令陈德才和其他三王放弃远征,火速回师庐州。可是远征军却一直没有回来,个中缘由后文再表。

  从派遣远征军这一决定来看,此时的陈玉成是矛盾的,一方面他看到了重振皖北希望渺茫,但另一方面他又想坚守皖北,这种矛盾的心态使他做出了上述分兵的决策,从而进一步削弱了自己的实力,也加速了庐州危机的到来。

  陈玉成刚到庐州不久,城外很快就狼烟四起。正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第一个赶到庐州的清军将领,还是陈玉成的老对手多隆阿。

  就在洪秀全的诏书到达庐州的同一天,多隆阿也从舒城出发,率领十四营清军直逼庐州城。

  陈玉成在桐城挂车河先后三次败于多隆阿,已经充分领教了这个绿营奇迹“多龙”的厉害,他知道单凭自己手下这点兵力,肯定不是他的对手,这才意识到派遣远征军是一个错误,于是写了一封告急信给陈德才,让他率兵回援庐州。

  可是求援信石沉大海,迟迟不见陈德才的回信,也不见远征军的影子。原来,这封信已经被清军截获。就算陈德才收到信函,能不能赶到也是个问题,因为此时他们已经越过颍州向河南进军。

第十七章 天大的秘密

两宫太后的车驾始终比八大顾命大臣的车驾要快,因为咸丰皇帝的灵柩太重了,得一百二十人来抬。这样慈禧和肃顺的距离越拉越大,肃顺的心腹杜翰感觉不对劲了,他一向机警,熟读历史,帝王之术可以说登峰造极,不必他爹差。

  杜翰的父亲杜受田,是咸丰当皇子时的老师,咸丰能够登上帝位,可以说拜这位老师所赐。道光皇帝的身体不好之后,便开始为立储考虑人选。身为四阿哥的咸丰,虽然年长,但身体有跛足的缺陷,文才武略,也都逊于当时的六阿哥奕訢。然而在道光皇帝对两位皇子的两次考察中,咸丰却靠了老师杜受田的指点,胜过了恭亲王:第一次,是在南苑围猎。满洲人重骑射,道光所考察的,是阿哥们的身手。比试下来,自然是六阿哥猎获最丰,而四阿哥竟然一箭未发,一物未得。道光问起来,四阿哥按照杜受田事先教好的说法,回答道:“时方春和,鸟兽孕育,不忍伤生。”这个说法,博得道光的激赏,认为他大有君主之度。第二次,是道光病重之时,要对这两个儿子的见识,做最后的考察。六阿哥谈的是如何为政,如何用人,如何治国,尽吐胸中抱负,口若悬河。杜受田明知四阿哥在这方面,也是万万无法与弟弟一较短长的,因此密密嘱咐了三个字:“只管哭!”于是轮到四阿哥觐见,回答问题时,他便由始至终,伏地饮泣,把病榻上的道光弄得感动异常,定下遗命:“皇四子奕裕焐啃ⅲ杉檀笕巍!

  咸丰皇帝绝地反击,终登大宝,对老师感激不尽,荣宠有加。杜受田死时,谥号“文正”,又追封为“太师大学士”,是有清一代大臣中仅有的一人。而他的儿子杜翰,也不免被皇帝推爱,超擢为军机大臣,却和肃顺心意相合,两人关系不一般。

  杜翰对慈禧,则始终抱有一点疑虑,虽然肃顺已经派了景寿以御前大臣和懿亲的身份,骑马在御驾左右扈从。护驾的前锋营,上千人都是肃顺的人,他还是不放心,对肃顺说:“景寿为人忠厚,要是鬼子六有什么计策,他难以应变,最好派人把太后的车驾追回,一起回京。”

  肃顺这时也觉得哪里不对劲,于是派心腹勒保带骁骑营六百人前去通知两宫太后在密云歇息一日,等皇帝的灵柩一起回宫。

  勒保的骁骑营快马加鞭,在出了密云离古北口二十里的地方,终于追上了两宫的车驾,口称肃中堂有急命,殿后的士兵,都是肃顺的人,亦不敢拦他。

  勒保带着六百骑兵,疾驰到御驾近前,找到了扈从御前大臣景寿,将肃顺的“手谕”递了过去,大声说:“景公爷,肃中堂有命,请御驾回密云歇息,明日再一道上路。”

  “这,我们已经出了城,走回头路,恐怕不合礼数……”景寿迟疑了,说。

  “肃中堂之命,不可违抗。”勒保道:“否则小的人头不保,请公爷不要为难小的。”

  慈禧坐在马车里,也将勒保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心里顿时紧张。本以为按计划快速回京就逃出了肃顺的掌握,没想到他竟然派了马队来追。眼前这个难关,怎么过?这个带队的军官,听口气很嚣张,而且竟然没向御驾请安,多半是肃顺的心腹,万一作乱,如何是好?

  景寿一想,这肃顺搞什么鬼,难道计划有变?他没多想,准备回密云,这时只见后方尘土飞扬,又有一支马队,蹄声如雷,向着御驾的方向疾驰而来。

  “奴才荣禄,向两宫太后请安,护驾来迟,还望恕罪!”这时,荣禄带着一队百人的御前侍卫舍命狂奔,终于赶上了两宫太后的车驾,先声夺人,远远喊道。

  “是荣禄!”轿厢中的慈禧,一把握住慈安太后的手,对她说:“姐姐,这下可不怕了。荣禄是我们的人。”

  御驾周围,侍卫满布,但这些兵,现在到底听谁的,都拿不准,景涛有点优柔寡断,拿不定主意。勒保见荣禄马队卷地而来的声势不小,还装配了洋枪,脸上微有惧色,凝神戒备。

  “景公爷!请继续前行,恭亲王和各位大臣都还在郊外等着两宫太后的车驾。”荣禄驰到面前,见了景寿,在马上行了一个军礼。

  “荣禄,你这算什么?护卫两宫座驾,肃中堂早有安排,没你们什么事。”勒保大声问道。

  “卑职前来护驾。既然两宫无事,我的心里也就安定多了。”荣禄在马上抱一抱拳,道:“勒佐领,太后们要回京,你这又算是什么?”

  “我奉肃中堂之命,请御驾回密云歇息!”

  “勒保,你敢犯驾?”荣禄的脸色一沉道,他寻思着,自己这一百多人,假如真的跟骁骑营交手,一定会是一场血战。但他一点也不怕,只要御驾这边打起来,胜保的兵就可以冲过来帮忙。

  “你算什么东西,敢违肃大人的命令!”勒保探手拔出了腰间的佩刀,向荣禄一指,他身旁的几名骑兵见了,也都随着抽刀在手。

  “我只知道有皇上和两宫太后,不知有什么肃中堂。”荣禄厉声道:“勒保!在御驾之前拔刀,这是死罪!还不放下!”

  “荣禄,你不要逼我动手!”勒保狞笑一声,红着眼,道:“把我逼急了,我将你们统统都杀了。肃中堂有令,对阻挡我们的人,格杀勿论!”

  “勒保,别人怕你,我可不不怕你。”荣禄也拔出了军刀,指向勒保他们。

  紧跟在勒保身旁的阿尔哈图,见荣禄拔刀,拔刀冲了过去,荣禄反手一刀,结结实实地劈在阿尔哈图的左颈上,因为使力太大,竟至深嵌入骨。阿尔哈图闷哼一声,连人带刀,一头栽倒在马下。

  然后,荣禄大呼道:“勒保犯驾,人皆可杀!兄弟们,给我杀。”

  勒保大怒,指挥骁骑营骑兵冲杀过来,荣禄指挥洋枪队对阵。一时间,枪声大作,骁骑营的士兵死了不少。

  不过,骁骑营毕竟是骑兵的精锐,而且勒保指挥经验丰富,加上荣禄的手下对洋枪也不熟悉,边打还要边装子弹,一会儿双方就只能肉搏了,场面血腥。

  景涛吓得面色惨白,汗如浆出,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他竟然忘了下命令,御前那些侍卫,都不知道帮哪边好。

  渐渐的,荣禄的队伍就支持不住了,被砍翻了一大半。

  荣禄却在两宫的车驾前寸步不离,安慰她们说:“太后放心,胜将军的马队,听到动静一会就到了。”

  这时,刀箭无眼,一支利箭向飞来车驾里的慈禧,荣禄挺身挡住,正中他的左肩,他咬着牙忍住了疼痛,继续指挥手下血战。

  胜保的马队三千人,姗姗来迟,他觉得情况越是危急,就越显得自己很重要。不过胜保倒不是个浑球,办事倒是利落。勒保的死党,无人相助之下,不敢抵抗,乖乖地下马交了刀,被捆了起来,骁骑营第三佐的三四百人,全部被制服。

  勒保很无奈。这时,额驸景寿也不敢说什么,慈禧这才放下心来,去了这个阻碍,御驾的车队可以继续前行回京。

  就在这时,曾纪泽的湘军到了,将胜保的马队去路拦住,让胜保的人滚开。

  胜保说:“本将军是来护驾的,我可有两万人。”

  “两万人?人多就能打胜仗的话,你就不叫败保了。”曾纪泽不屑,道:“湘军上下听令,护卫两宫太后,乃是御前侍卫之职,闲杂人等都必须离开。靠近御驾者,按照大清律法,以谋逆罪立即诛杀!胜保靠近御驾就杀胜保,荣禄靠近就杀荣禄,勒保靠近就杀勒保!我报十个数,之后,格杀勿论!”

  “十、九、八……三、二……”

  “小子欺人太甚!”胜保一挥手,他身后的骑兵就冲了过来,卷起一堆尘土。

  可惜,这些骑兵面对训练有素的湘军火枪队,他们是在找死!

  “列队!”

  “预备!”

  “放!”

  曾纪泽身后的二虎下令,湘军火枪队按照三十人一排,二十列组成一个战斗方阵,一阵射击下来,别说胜保的马兵,就算一只鸟都飞过去。

  砰砰砰!

  这场大屠杀只持续不到半个时辰,胜保的三千人就被屠戮了八成,胜保狼狈而逃。

  曾纪泽的湘军很快控制了场面,景寿结结巴巴问曾纪泽:“你是肃相的人?”

  曾纪泽说:“我只为自己做事!”

  曾纪泽让景寿带御前侍卫离远一点,他有话要跟两宫太后说。

  景寿见湘军黑乎乎的枪口对着他们,很知趣就走了。

  慈禧这时在马车上,吓出一身冷汗,她问曾纪泽:“你是肃顺的人?”

  曾纪泽笑道:“我的话不会说第二遍。要是我是肃顺的人,你现在还能活着么?”

  “你想要什么?”慈禧问道。

  “天下太平!”曾纪泽说。

  那一天傍晚,古北口的夕阳中,没有人知道曾纪泽和慈禧说了一些什么,做了一些什么,达成了什么样的共识,这些成了天大的秘密,此后慈禧也不愿跟任何人谈起。

  两宫太后的车驾过了顺义,恭亲王就率领大批官员在此接驾。

  “臣恭请皇太后圣安!”恭亲王跪在御驾之前说。

  一路惊魂的两宫太后,至此才敢确定,自己终于平安了,不由执手喜极而泣。

  两宫太后回京之后,政变的礼炮炸开了北京城的天空,奕譞带着神机营的精锐,第一时间就逮捕了刚回到北京的肃顺,把他送上了菜市口的断头台。

  临刑前,肃顺用唐代诗人杜牧的七绝中的“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的作为绝笔,要揭露一个天大的秘密,周郎便指的恭亲王奕訢,“二乔”便是指的慈禧和丽贵妃这对姐妹,不过他也绝对想不到,“锁二乔”的不是奕訢一人,而是奕訢和奕譞兄弟俩,这种大胆而罔顾世间人伦的想法,很多人想都不敢想,慈禧居然这么做了!

  这一段,里的春秋笔法写得特别生动,“将行刑,肃顺肆口大骂,其悖逆之声,皆为人臣子所不忍闻。又不肯跪,刽子手以大铁柄敲之,乃跪下,盖两胫已折矣,遂斩之。”

  翻译成大白话的意思是说,肃顺将要被砍头了,觉得要向公众揭露恭亲王奕訢和慈禧太后的奸情,于是在刑场站着慷慨陈词,告诉围观的群众同治皇帝不是咸丰皇帝亲生的,咸丰皇帝不行,没有生育能力,这些大逆不道的话,当然没人相信,那些忠于大清的臣民们听了都觉得脏了耳朵,要去河里拿水洗洗,刽子手很愤怒地拿着大铁柄敲碎了肃顺的膝盖骨,然后才把他的头砍下来。

  砍了肃顺,搞定其他顾命大臣后,慈禧便再一次上位了!这一次,她可以骄傲地说:这世界再也没有人能决定她的命运了!公元1861年农历11月1日,这一天的老皇历上写着:黄道大吉,宜登基、乔迁,煞南。于是同治皇帝奉慈安皇太后、慈禧皇太后在紫禁城的养心殿东边的一所屋子垂帘听政。在同治皇帝的龙椅后面,挂了一黄屏,后来慈禧嫌黄屏碍眼,改成了黄幔,慈安皇太后与慈禧皇太后并坐在黄幔后面。恭亲王奕訢站在左边,醇郡王奕譞站在右边。从此,清王朝和中国历史翻开了崭新的一页,他们五个人从此站了起来,这一年:慈禧27岁,慈安25岁,恭亲王奕訢28岁,醇郡王奕譞21岁,同治皇帝6岁。

  两个月后,曾纪泽率湘军的火枪队回到了安庆,面见曾国藩。,他给父亲带了一份特殊的礼物,一道圣旨:曾国藩任两江总督协办大学士,督办四省军务,其巡抚、提镇以下悉归节制!

  曾国藩听说提拔他的肃顺被杀,原本还有点心慌,见了圣旨的内容,大为不解,看了儿子曾纪泽一眼,不知道他做了什么。

  曾纪泽笑而不语,也绝口不再提北上勤王的事。

第十八章 一朝天子一朝臣

  在曾纪泽带兵回安庆时,肃顺就被干掉了。肃顺被干掉,也是太大意了,他的行馆里只有一帮长随和听差,他正黄旗的侍卫都在芦殿护卫梓宫。

  那天深夜,醇郡王集合王府护卫和蒙古骑兵,由醇王宣谕去拿作乱的反贼肃顺。

  为了不惊动无关的人,醇的队伍都是步行,他自己坐了一顶大轿,向北大街行去。数十盏灯笼点起,显得雄壮肃穆,城里巡夜的兵卒,都只是跪地请安,无人敢多问一句王爷们要去哪里。

  到肃顺的行馆后,醇王下了轿子,将手一摆,他的队伍哗地一声散开,便有二三百背着俄罗斯步枪的兵便绕向后门去了。

  肃顺行馆的门口排着四名带刀侍卫,见了这样的阵仗,惊疑不定,一名侍卫领班给醇王行过了礼,陪着笑问道:“不知几位王爷,有什么吩咐?”

  “肃顺呢?”醇王厉声问道,“叫他出来接旨!”

  侍卫领班见醇王盛气凌人,直呼肃顺的名字,便知道坏了。他跟另外三名侍卫,都是正黄旗的侍卫,眼见得肃顺要倒大霉,正要进去禀报,行馆的大门忽然洞开,杜翰背着手走出来了。他正在肃顺的行馆内,等着御驾的消息,此刻见了外面这等阵势,先是一愣,看了看,知道醇王是正主,皱着眉头道:“七爷,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醇王冷笑一声,将手中的谕旨一扬,道:“本王奉旨拿问肃顺!”

  “七爷,你糊涂了吧?”杜翰强装镇定,笑道:“谕旨必经顾命,由军机出,你拿了一张纸就说谕旨,是要矫诏作乱么?”

  “混账!”醇王被杜翰一番挤兑,恼羞成怒,还没来得急再说话,却见肃顺大步走了出来,身上的袍子还没扣好,显是才从床上爬起来,指着醇王的鼻子道:“老七,你的神机营是要作乱嚒?是不是鬼子六让你来的?”

  “是又怎么样?”醇王冷笑道,“识相的话,快束手就擒。”

  肃顺铁青着脸,对醇王身后的神机营大声说道:“大行皇帝尸骨未寒,恭王和醇王矫诏作乱,你们跟着他,不怕被诛九族嚒?”

  醇王见肃顺和杜翰一口一个“矫诏”,还想乱他的军心,勃然大怒,立即骂道:“肃六,我没那么多废话跟你说,既然你不奉诏,来人,给我拿下!”

  “是!”醇王身后的王府护卫答应一声,拔刀向前。

  这时,肃顺也大喝一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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