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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歌-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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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两次窥到门径,必然已经知道,该如何向那个目标前进了。”崔定之却话锋一转道“而且,就算他一生无法登天,但以他对那个境界的理解,依然会是无法想象的恐怖存在。”顿一顿,他轻声说道:“譬如张玄一……”
崔定之现在已经完全理解,陆仙为何会在挑战张玄一后,彻底不理俗务,苦苦闭关十余载。那定是如自己现在这般,见识了半步先天的境界,完全丧失了对其它事的兴趣,一心只想自己也达到那个境界。
想到这儿,他环视众人道:“今日之后,我便会闭关,每月只在初一出来一次,去向陆仙求教。阀中若无天大的事情,就不要烦我了。”
“那是当然。”崔定之的伯父,崔阀大长老崔晟马上应和道:“还有什么事,比这件事重要?”
“不错。”崔晏点点头,也表态道:“定之早日得窥天道,关系到我崔阀的未来。”说着他叹一声气,深深看着崔定之道:“而且,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是。”崔定之知道自己父亲的担忧。崔晏乃是尚书令,大玄朝的大管家,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看似歌舞升平的大玄朝,已经到了濒临崩溃的边缘。
说完,崔定之便起身,向父辈行一礼道:“时不我待,那我就先退下了。”
他竟是一刻也不愿浪费了。
“去吧。”一众高层齐齐起身,一齐向他行礼,就连他的父亲崔晏也不例外,所有人一齐说道:“拜托了。”
“对了,陆仙的那个徒弟,叫什么来着……”崔定之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一件事,略一停顿道:“哦,对,叫陆云,还请你们合适的时机,替我照顾一下。”
“哦?”崔晏不知他何出此言,对陆云这个名字,国公大人还是有些印象的。
“他对我等有救命之恩,我没工夫还他人情,只能子债父偿了。”崔定之哈哈一笑,终于又露出几分不羁的本性。
看着儿子飘然离去的身影,崔晏无奈苦笑。他看看一旁的崔平之道:“平之,你听到了吧?日后替你兄长多多关照那小子,有什么可以帮到的就尽量去做,有什么为难的,就跟阀中说。”
“孩儿明白。”崔平之轻声应道。他在武学一道,没有兄长的天分,但处理人情事物,却是一把好手,一向被崔晏当做未来阀主来培养。
崔平之一下就明白父亲的意思,让自己这个未来阀主去关照一个晚辈,说到底,还是为了向陆仙示好……
第二百六十七章 酷刑
“你要是不好意思直接出面,就让白羽和他接触,同辈之间,结交自然一些。”崔晏心细如发,很能理解下面人的难处。
“父亲多虑了,”崔平之笑道:“孩儿见过那小子,少年老成,十分有趣。”
“呵呵。”崔晟闻言笑道:“你小子是想近水楼台先得月吧。可别光顾着吃独食哦,有空请他来家里做客,让你兄弟子侄们都结交一下那位半步先天的高足。”
崔阀几位高层闻言哈哈大笑,都说大长老所言极是。
“我听伯父的就是。”崔平之嘴角泛起一丝苦笑,他确实存了通过陆云,看看能不能和陆仙搭上关系的念头。毕竟他困在地阶多年,如果能进阶到大宗师,阀主之位就是囊中之物了。
……
跟一派和气的崔阀截然相反,夏侯阀的凌云堂中,气氛一片肃杀。
夏侯霸、夏侯雳、军师朱秀衣、总教头摩罗,夏侯不伤、夏侯不破、夏侯不灭等一众夏侯阀核心人物,齐聚堂中。
一十八名身穿玄甲、魁梧雄壮的夏侯阀武士,手持檀木杖,肃立在左右。
平日里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夏侯不败,却身着单衣,直挺挺跪在堂下。
“夏侯不败,你可知罪?!”夏侯霸目光冰冷的看着自己的次子,任谁都能听出,他冰冷的语气下,蕴含着火山般的怒气。
“孩儿知罪。”夏侯不败垂首黯然道:“这次功败垂成,全都是孩儿失察在先、胆怯在后所致。”
“岂是功败垂成那么简单?!”夏侯霸厉声喝道:“你把我夏侯阀多年经营的人脉,险些毁于一旦!你把我夏侯阀置于口诛笔伐之下,你让我夏侯阀的大计,不得不被迫推迟!”
“是……”夏侯不败面色惨白,阀主的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打在他心上,让他心惊胆战、几乎窒息。
“既然知罪,那就受刑吧!”夏侯霸沉声喝道。
“阀主且慢。”朱秀衣突然出列,与夏侯不败并肩而跪道:“此事由属下一手谋划,后果应由属下负全责!”
“朱先生不必如此。”夏侯霸对子弟严厉无情,但对朱秀衣这样的幕僚客卿,却向来礼敬有加。“十名大宗师入彀就说明你谋划的很好,具体执行时你又不在当场,跟你没有关系。”
“惭愧。”朱秀衣却摇头道:“属下之罪有三,没有料到周桓二人会浑水摸鱼是其一;没有将计划做到天衣无缝,被人钻了空子,是其二。”顿一顿,他神情凝重道:“而且如此重要的事情,很可能已被人提前侦查,属下事机不秘是其三。”
说着朱秀衣转头看看夏侯不败道:“当时谁也想不到,那些人居然能从地下河逃出来,所以二爷没有留在地宫,实在无可指责。而且二爷事后补救得当,已经让各阀打消了相当大的疑虑,所以至少可以将功抵过。阀主请重罚属下,轻责二爷。”
“……”夏侯不败感激的看向朱秀衣,心里对他之前的怨念,登时荡然无存。
“军师,凌云堂下无戏言,你既然这样说,老夫也只好忍痛下令杖责你了。”夏侯霸一脸不忍的看着朱秀衣,叹气道:“都是孽子无能,害惨主将啊。”说着他瞪一眼夏侯不败道:“既然军师替你分担,那就减到两百杖吧。”
“多谢父亲,多谢军师。”夏侯不败大松一口气,两百杖虽然恐怖,但之前可以要打他一千杖的,而且还不能运真气抵抗,就算他是大宗师,也得被打成肉酱啊。
唯有夏侯不破心中暗笑,其实老爷子就是要打夏侯不败二百杖。之所以要先做作一番,就是为了让朱秀衣主动领罪……这件事确实很棘手,不处罚朱秀衣难以服众,但朱秀衣身份特殊、功劳极大,夏侯阀能有今天,全靠他十年前力主发动报恩寺之变。
所以夏侯霸一直以半师半友待之,若主动要打要罚,难免寒了这位智多星的心……夏侯阀未来道阻且长,还得多多仰仗他的智慧,万万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心离德啊。
结果夏侯霸来了这一手引蛇出洞,让朱秀衣面子不伤,而且在夏侯阀还会美名广传,自然会心甘情愿站出来挨打,事后也不会有后遗症。
老爷子的权术,已经到了炉火纯青、大音若希的地步……夏侯不破近日来涌起的担忧,便消于无形,他相信有阀主在,夏侯阀没有过不去的坎!
……
火光晃动,坚硬如铁的檀木棍不断挥起、落下,每一下都发出令人胆颤的闷响声。那是木棍打在朱秀衣和夏侯不败身上的声音。
这是在天下任何地方,都看不到的景象。堂堂天阶大宗师,到哪里都是高高在上、无法无天的存在,在这夏侯阀的凌云堂中,却要乖乖的坦身受刑。任由沉重的木棍,羞辱性的一下下重击在那蕴含着恐怖力量的身体上……
夏侯不败根本不敢调动一丝真气,每一下杖击,都让他感受到久违的痛楚。起先他还能若无其事,后来就只能全靠维护大宗师的尊严一口气,在苦苦支撑着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让他全身都湿透了,他的臀部已经血肉模糊,夏侯不败却没有丝毫暴起反抗的念头,只默默承受着阀中给予的惩罚。
因为‘有债必偿’是夏侯阀的铁律,这铁律非但对外有效,对内更是所有人都不能违背的。对夏侯阀子弟来说,家法如山,是刻到他们骨头里的信念,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不管你有多大的功劳,都必须要有错必罚,这就是夏侯阀强大到令人窒息的原因。
当然,也因为夏侯阀的大宗师实在太多,若是只有夏侯不败一根独苗,你看看谁敢动他一指头?
其实不到万不得已,夏侯霸也不愿对朱秀衣和夏侯不败用刑,但这次的麻烦实在是太大了!
原本局势已经很明朗,夏侯阀和其盟友占据了绝对优势,只要设法让天师道置身事外,随时都可以跟初始帝摊牌了。但这次原本是为了进一步削弱皇室和其它各阀的实力,进一步树立夏侯阀不可挑战的无敌形象的行动,却让一切都变了味……
原本在夏侯阀的计划中,夏侯兄弟会带着崔谢两阀的大宗师逃出来。这样既可以让两阀感激不尽,也可以大大洗脱夏侯阀的嫌疑。就连按计划会折损两名大宗师的裴阀,在实力大折扣的情况下,看到崔谢二阀紧密团结在夏侯阀身边,也只有打落牙和血吞,乖乖为夏侯阀卖命。
第二百六十八章 生命不息,折腾不止
按照朱秀衣的如意算盘,削弱强大而野心勃勃的裴阀,平衡裴阀和崔谢二阀的差距,会使各阀更加俯首帖耳,跟着夏侯阀对上失去大宗师的皇室和其他三阀,自然是胜券在握。
谁知居然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冒出了两个野生大宗师,将计就计把各阀的大宗师全都套了进去,只有夏侯兄弟狼狈的逃了出来。这下黄泥巴掉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没有任何大宗师,能和夏侯兄弟一起逃出来,各阀自然会怀疑,这是不是夏侯阀要将各阀的大宗师一网打尽?
有道是众怒难犯,哪怕是强大如夏侯阀,也无法承受其他六阀的怒火,何况初始帝还趁机大肆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在大宗师逃出来之前,就连最俯首帖耳的谢阀,都将夏侯阀视为罪魁祸首,几乎要断绝往来。更不要说分执文武二柄的崔阀、裴阀了。
而初始帝,乃至卫阀、梅阀,却趁此机会,和三阀频繁勾兑,之前几乎冰冻的关系,大有缓解之势。
这下夏侯阀所有的计划,全都必须要搁置了,在和各阀修复关系前,在让各阀势成水火前,夏侯霸不可能再有什么冒险的举动了。
这让谋划多年,只争朝夕的夏侯霸,怎能咽下这口气?更让老太师恶心的是,当时夏侯不败见到情况有变,就应该当机立断,选择和那些大宗师同生共死,说不能还能像那些大宗师一样,领悟到一些什么。
哪怕夏侯不败真死在里头,至少夏侯阀不会再被怀疑。而且有十个大宗师给他陪葬,这笔买卖怎么想都划算的很。
所以夏侯霸对夏侯不败这次贪生怕死深恶痛绝,若非其是大宗师,更是他的亲儿,这次夏侯霸一定会杀他泄愤的!
……
待行刑完毕,武士将夏侯不败和朱秀衣搀扶下去,自有大夫给两人处理上药。
半夜里,朱秀衣趴在榻上看书,一阵阵钻心的疼痛时不时从受刑的地方传来。他不禁无奈苦笑,这种皮肉伤势无法用内功恢复,只能靠枪棒药的效果,慢慢复原而已。他估计,自己十天八天是下不了榻了。
正在出神,朱秀衣突然听到有敲门声,同时夏侯霸的声音传来:“先生睡下了吗?”
“太师快请进。”朱秀衣赶忙合上书,作势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先生不要动。”夏侯霸推门而入,见状赶紧把他按住,一脸愧色的对朱秀衣道:“先生受苦了,老夫给你赔不是来。”
“哎,太师哪里话。”朱秀衣一脸感动的轻声道:“家法无情,一视同仁。秀衣既然是夏侯家的人,自然也不能例外。”
“先生深明大义,老夫感佩莫名。”夏侯霸按着朱秀衣的手,坐在榻边,拿出一个小瓷瓶道:“这是老夫向摩罗大师讨要的密宗圣药造化生肌膏,老夫来为先生敷药……”
“多谢阀主……”朱秀衣道一声谢,坦然受之。
待那生肌膏涂抹在伤处,朱秀衣果然感到舒服多了,脸上也有了些血色。
夏侯霸一边用白巾擦手,一边状若随意问道:“先生方才在想什么吗?”
“哦,正要和太师分说。”朱秀衣便轻声道:“太师,学生方才在想,我们虽然要低调一段时间,但也不能真的偃旗息鼓。”顿一顿,他沉声道:“对我们夏侯阀来说,必须要时刻保持存在感,才能压制一些人的野心。”
“先生所虑甚是。”夏侯霸深以为然道:“权谋之道无非‘法’、‘术’、‘势’,若要成事,‘势’最重要,大势不能出现恶化,这是最要紧的。”
“是,大势此消彼长,我们消停,别人就会趁机起势,所以还得继续做些事情,以掌控大势。”朱秀衣沉声道:“只是这次,我们不再亲自下场,隐身幕后而已。”
“甚合吾意。”夏侯霸颔首,又问道:“那以先生之见,应该让谁来下场,这皮影戏又该怎么演呢?”
“三位皇子如何?”朱秀衣轻声问道。
“嗯……”夏侯霸闻言寻思片刻,展露笑容道:“妙哉,三位殿下陆续成年,我这个做外公的,也该为他们谋划一下了。”他老奸巨猾,一下就明白朱秀衣这法子的妙处——未来的皇帝会从皇子中产生,所以只要把皇子的事情上纲上线,很容易就能从帝王家事演变成朝廷大事。
到时候,朝廷风向、人心向背、乃至和皇帝的强弱之分,天下人一眼便知!
“不错,”朱秀衣颔首道:“这是一篇大文章,既然咱们的正文要先搁笔,不妨就先做做这篇名为‘国本’的文章。”
“好!”夏侯霸赞叹一声,问道:“计将安出?!”
“其实事情很简单,只要为大皇子封王,使其离京就藩,对太师来说,就已经足够了。”朱秀衣沉声道:“另外三位殿下,都是夏侯皇后所出,有道是肉烂在锅里。在天下人看来,都是太师的外孙要当太子了,没什么区别。”
他还有一句话没说透,但夏侯霸却心中有数,那就是只要让人们,认识到太师的外孙要当太子就足够了,没必要真弄个太子出来,难不成夏侯阀还打算继续给皇甫家打工不成?
“那还不能操之过急喽?”夏侯霸闻弦歌而知雅意道。
“是极。”朱秀衣露出知己难逢的神情,轻声道:“我们需要时间来恢复关系,慢慢来就好,要给他们表演的机会,越热闹越好。要让所有人都参与进来,太师稳坐钓鱼台,也好看看敌友忠奸。”
“妙!妙!妙!此事一出,很多人都会坐不住的!”夏侯霸脸上忧色尽去,哈哈大笑道:“首当其冲的就是皇甫彧,让他焦头烂额,看看还有没有功夫和咱们作对了。”
“太师英明。”朱秀衣却轻声道:“今日只是粗粗一想,回头还得从长计议。”
“不急不急,先生好好休养,等伤好了再议。”夏侯霸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道:“放缓下来也好,总是紧绷着,连觉都睡不安稳。”
“太师快回去睡个安稳觉吧。”朱秀衣微微一笑。
“还不能睡啊。”夏侯霸却苦笑道:“还得去看看那逆子。哎,将来还得指着这混蛋……”
“太师快去吧。”朱秀衣点点头,轻声道:“二爷乃是人中豪杰,会明白太师的苦心的。”
“但愿吧。”夏侯霸说完,替朱秀衣盖好被子,这才掩门出去。
朱秀衣欠起身来,恭敬的目送老太师离去。看着清冷的月光,从虚掩着的门缝透进来,朱秀衣渐渐面无表情。
第二百六十九章 弄巧成拙
紫微城,长乐宫,寝殿之中灯火通明,初始帝正在和左延庆对弈,杜晦从旁伺候。
看皇帝下棋久了,杜晦从棋盘上就能感受到初始帝心情大好。只见白棋大开大合,不计较一城一池的得失,只求杀个酣畅淋漓,与初始帝平日里绵密谨慎的棋风大相径庭。
左延庆见状,自然也陪着初始帝杀个痛快,两人几乎没有防守,全力放手进攻,棋盘上硝烟四起,很快初始帝便把左延庆杀得丢盔卸甲。
眼见没有活路,左延庆苦笑着将黑子投向棋盘道:“陛下战力太强,老臣自取其辱了。”
“哈哈哈哈!”初始帝畅快大笑道:“你若下守棋,还能多撑一会儿。”
“皇上难得这么高兴,老臣当然不能扫兴了。”左延庆笑道:“不过好像弄巧成拙了。”
初始帝听了左延庆的话,笑得更加欢畅道:“好一个弄巧成拙,好一个弄巧成拙啊!”
“哈哈哈!”两个老太监也陪着皇帝一同笑起来,若是不知情的,还以为皇帝失心疯了呢。但两个老太监却知道,初始帝所说的第二个弄巧成拙,指的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夏侯阀。
“这次二位和各阀大宗师身陷绝境,一定是夏侯阀的阴谋!”初始帝的笑声渐止,笑容却在脸上挥之不去。“谁知居然出现了变故,非但让他们人心尽失,还帮了二位的功力更上一层楼。”
初始帝兴奋满脸放光,有些忘乎所以道:“可见,老天爷还是站在寡人这个天子一边的,天命在我,不在他夏侯霸!”
“陛下说的是,虎狼之辈,逆天而行,必遭天谴!”杜晦轻声附和道:“不过也不能掉以轻心啊!”
“杜公公说的是,”左延庆闻言颔首道:“那日在洛水河畔,夏侯不败巧舌如簧,确实打消了各阀相当大的疑心。”顿一顿,他轻声道:“而且裴崔谢三阀和夏侯阀牵扯太深,只要没有实证,他们是不可能真和他翻脸的。”
“是啊。”初始帝闻言,恢复了惯有的恹恹神情道:“寡人何尝不知,那三阀如今对夏侯阀的戒备冷淡更多的是一时之气,只要夏侯霸多加安抚,再出点血,保准他们又钻到一个被窝里头去了。”
“只怕同床异梦。”左延庆微微一笑道:“尤其是裴阀。”
“何处此言?”初始帝轻声问道。
“陛下有所不知,当日在地穴中,原本是裴家叔侄要跟夏侯不败一同去寻找机关。”左延庆看一眼杜晦,后者便慢悠悠向解释道:“谁知夏侯不败却让他们留下,选择让崔谢二人同去。”
“虽然最后四人都没出来。”一生浸淫在阴谋中的老太监左延庆,接过话头道:“但按照夏侯不败所说,是因为意外出现的周桓二人,导致了洞穴崩塌。如果我们假设,原本一切是夏侯阀的谋划,而周桓二人没有出现,夏侯不败岂不是存心要害死裴家叔侄?”
“极有可能!”初始帝缓缓点头,双目放光道:“以裴邱裴郊两只老狐狸,肯定能想到这一点,裴阀确实不会再跟夏侯阀一心一意了!”说着他心中涌起几分奢望道:“左公公,你说能不能把他们拉过来?”
“不可能的。”左延庆却断然道:“裴阀从来只追随最强者,在我们无法和夏侯阀抗衡之前,他们是不会改变立场的。”顿一顿,左延庆又道:“倘若有一天,裴阀改变了这一宗旨,一定是他们羽翼丰满,准备自立门户的时候了。”
“……”初始帝不吭声了,脸上的笑容也淡去。
“陛下,其实还有一家,是更合适的拉拢对象。”见皇帝闷闷不乐,左延庆话锋一转、轻声说道。
“哦?”初始帝忙问道:“是崔阀还是谢阀?”
“都不是。”左延庆缓缓摇头道:“是陆阀。”
“此话怎讲?”初始帝微微皱眉道。
“首先,陆阀素来与夏侯阀联系不多,不存在无法转向的问题。”左延庆便沉声解释道:“再者,陆阀的副宗主陆仙,如今已是半步先天,假以时日必定成为张玄一一样的存在。”
“陛下还不知道吧。”杜晦从旁补充道:“陆仙没有要藏私的意思,每月都会和我们这些一同脱困的大宗师切磋一次。”
“哦?”初始帝的神情明显郑重起来。杜公公面皮薄,说是切磋,但初始帝焉能不明白,届时分明是陆仙为众人传道解惑。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就算陆仙不会授业,那也对大宗师们有半师之恩了。不触及到本阀根本利益,谁还不尊着敬着他?
以陆尚那老辣的手腕,焉能不利用这天大的机会,使陆阀重振声威?恐怕届时,就算夏侯阀也得给他们几分面子。
“其次,有了陆阀的投效,再拉拢卫阀梅阀就事半功倍了。”左延庆智珠在握道:“有了这三阀相助,再加上天师道支持,陛下就真的可以争取裴阀了!到时候,夏侯阀还有何优势可言?只能乖乖俯首称臣。”
“道理是不错……”初始帝神情尴尬道:“可你又不是不知道,寡人和卫阀梅阀的关系……”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事关生死存亡,没有人会意气用事的。”左延庆摇摇头,打消皇帝的顾虑道:“而且老臣让陛下先拉拢陆阀,也是给卫阀梅阀做个榜样,到时候好见面。”
“嗯。”初始帝终于想通了,重重点头道:“就听二位的!”说着,他对两位老太监道:“二位日后和陆仙相见,还得多多美言几句。”
“指望陆仙怕是没什么用。”左延庆脑海中,浮现出陆仙在洛水河畔硬怼徐玄机的一幕,不禁摇头叹气道:“还得着落在陆阀其他人身上。”
“确实。”杜晦苦笑着点头,突然眼前一亮,对初始帝笑道:“不过也无需担心,陛下当初布下的闲子,如今要派上大用场了!”
“你是说……”初始帝迟疑一下,有些不确定的问道:“陆云?”
“陛下圣明。”杜晦颔首道:“之前陛下已经与他结下善缘,真是天助陛下!”
“那小子,对陆仙有那么大的影响力么?”初始帝却不信道:“没记错的话,他才拜师没几个月吧。”
“陆仙这家伙,没法以常理度之。”左延庆却笃定笑道:“陛下是没见到,他在地穴中为救陆云,不顾一切的样子。”顿一顿,他一脸不可思议道:“居然愿意欠我们每人一个人情,以换取众人合力,将他徒弟救出来。”
“哦?”初始帝目瞪口呆。这天下最难还的便是人情,要还大宗师的人情,不知道要付出多大代价!陆仙居然为了陆云,愿意欠所有大宗师的人情,那小子在他心里的地位,也就不言而喻了。
第二百七十章 你猜呢?
各阀祠堂,乃至长乐宫中,今夜不知多少人无眠,皇帝和各阀的高层都在认真的商议着下一步的对策,各阀有各阀的盘算,讨论的内容也五花八门,却几乎无人提及那被孙元朗毁掉的玉玺。
因为所有人都认定,那玉玺必然是赝品,否则没法解释,孙元朗为何会轻易将其毁掉……既然真的玉玺还在太平城,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唯有敬信坊中,有一场关于玉玺的密谈,谈话的内容,是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
却说陆云回到家中,自然遭到了陆向和陆瑛的过分关爱,就连素来对他冷冷淡淡的陆夫人,都破天荒的出来,跟他说了几句话……毕竟,当初陆云以自身为诱饵,换取全家人平安脱险,陆夫人对他就是再有看法,经此一事也会改善许多。
这阵子,家里人都担心坏了,得知陆云身陷地穴、凶多吉少,陆向茶饭不思,陆瑛以泪洗面,若非邙山被朝廷和各阀封起来,祖孙俩早就上山去寻他了。
陆云知道,不把阿姐和爷爷的好奇心全部满足,不让他们把情绪全都宣泄出来,自己是休想脱身了。只好耐下性子,陪他们一直说话到深夜……
“那玉玺,真的碎了吗?”陆向一脸忐忑的问道。说来说去,话题终于绕到了玉玺上。
“是。”陆信也在场,替陆云回答道:“所有人看到了,孙元朗将玉玺毁掉了。”
“他不会再找咱们麻烦了吧?”陆向又问道。
“他已经被天师道盯上了,不敢再进京城了。”陆信笑道:“再说,副宗主已经是半步先天,孙元朗再也不敢冒犯我陆阀了。”
“那就好,那就好……”陆向松了半口气,又有些不放心的问道:“旁人不会知道,那玉玺是从咱们手中出去的吧?”
“不会的。”陆信瞥一眼陆云,笑道:“孙元朗很早之前,就宣称玉玺在太平道手中,他掩盖这个秘密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自打耳光呢?”
“那倒是。”陆向这才彻底放心,又气呼呼的看着陆信道:“你这个逆子,居然敢图谋那要命的东西,这次幸好老夫乖孙无事,否则我绝不饶你!”
陆信心中暗叹,自己的背上,又多了一口乌黑的大锅。却也只会顺着父亲的话道:“当时儿子也没想到,那东西居然会凭空落在我手里。不过总算是过去这一关了,云儿也武功大进,还跟一众大宗师攀上了关系,也是因祸得福了。”
“老夫宁肯他不要这个福!”陆向却气呼呼道:“我只要乖孙平平安安。”
陆云像个乖宝宝一样,坐在那里跟陆瑛挤眉弄眼。却见往日里一逗就笑的阿姐,此刻也绷着小脸,神情严肃的瞪着自己。那意思十分明白,下次再敢胡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陆信这一夜被老爹骂的狗血喷头,早就十分煎熬,眼见陆向火气渐消,他便赶忙陪笑道:“父亲,云儿既然平安归来,日后有的是说话的机会,还是让他早点休息吧。拉下了那么多课业,明天就得赶紧用功补上了。”
“对对对,这还有几天就要大比了……”陆向闻言猛醒,狠狠瞪着陆信道:“你这逆子,怎么不早提醒我?”
“是儿子不对。”陆信这个无奈啊,反正这阵子,不管自己说什么做什么,都会被老爹痛骂。谁让自己没看好他的乖孙呢……
“孩儿告退了。”陆信说完,朝自己一双儿女递个眼色,示意他们赶紧起来,掩护自己撤退。
姐弟俩这才起身,跟爷爷到过晚安,离开了正房。
出来后,已经被骂的晕头转向的陆信,嘱咐两人早点休息,便深一脚、浅一脚的回房‘疗伤’去了。
姐弟俩并肩走在回廊上,陆云几次开口,陆瑛都默不作声。一直走到陆瑛房门前,陆云轻声道:“阿姐早点休息吧……”
陆瑛却没理他。
陆云感到有些无趣,轻声道了句‘晚安’,转身便要离去。
然而他刚一转身,就听到阿姐的抽泣声,他一下子就不敢动弹了。
陆瑛在陆云身后无声的哭泣,传到陆云心中,让他痛惜无比,情绪也跟着低沉下去。
“你知道这阵子,阿姐是怎么过来的吗?”良久,陆瑛终于呢喃倾诉道:“就像天塌下来一样。”
“阿姐,我以后不会离开你了。”陆云忙轻声说道,虽然他也知道,自己的保证苍白无力,可又实在不知,该如何宽慰自己的阿姐。
“你骗人,不过阿姐还是很喜欢。”陆瑛轻声道:“你放心,这阵子阿姐想清楚了,雏鹰终究要展翅高翔,阿姐不会再拖你后腿了。”顿一顿,她声若蚊蚋的幽幽道:“只要让阿姐第一时间,知道你平安就好。”
说完,陆瑛放开了陆云,不轻不重的敲了他脑袋一下,仿佛恢复了神采道:“滚去睡觉吧!”
“阿姐……”陆云捂着脑袋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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