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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歌-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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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便见圣女又拿出一柄银白色的小勺,舀了一勺河水。陆云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着圣女,真不知她将这么多东西藏在何处。
苏盈袖晃一晃小勺,仔细观察一番,才松了口气道:“没毒。”说着便将小勺送到唇边,轻呷一口,品鉴道:“有点儿甜呢。”然后她将小勺举向陆云道:“来,陆公子,我喂你。”
“不必客气。”陆云翻了翻白眼,走到地下河边,挥出一掌拍向河面,便将大团的河水卷了起来。继而他双手隔空虚抱,那团河水便乖乖的成了球形,紧接着陆云张口鲸吸,水球化作一道水柱,飞向陆云口中。
清凉的河水下肚,陆云只觉喉中干渴顿去,全身的疲劳都消去不少。
苏盈袖见他喝个水都要搞出这么大动静,好笑的摇摇头,便自顾自的舀着河水,轻呷慢饮起来。解了渴,苏盈袖又捧着河水,把脸洗净,仔细的梳洗起来。也不知这黑灯瞎火、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有什么好梳洗的?
不过陆云也不多嘴,安静的靠着山壁坐下,默默调息起来,他要尽快恢复到巅峰状态,以应付接下来的局面。
陆云刚刚入定,就听苏盈袖突然一声欢呼,害得他气息一阵不稳。陆云恼怒的睁开眼,狠狠瞪向苏盈袖,但看清她捉在手中的事物,陆云却也情不自禁的笑了。
“鱼,这河里居然有鱼!”苏盈袖献宝似的,将那条半尺长、细若银筷的鱼儿捧到陆云眼前,眉开眼笑道:“咱们饿不死了!”
“想不到,真的想不到。”陆云也笑了。此时此刻,他确实很难再对苏盈袖横眉怒目。
“这条鱼给你吃。”苏盈袖将那小鱼儿丢给陆云,闪身回到地下河边,定睛凝神注视着河面片刻。忽然,只见她纤手一扬,一根透明的丝线飞射而出,直入水面!
旋即,苏盈袖手一收,丝线带着一条不断挣扎的小鱼,飞回她的手中。
陆云这才收回目光,仔细端详起自己手中的那条鱼来。
见他定定看着那条小鱼,迟迟不肯下口,苏盈袖有些讥讽道:“陆公子,是不是在想着如何生火,把这鱼儿烤熟了再吃。”说着,她手指轻划,将捕到的小鱼掐头去尾、剖掉内脏,面无表情的送入口中道:“生吃就行了。”
话虽如此,她自个儿却被嘴巴里腥呼呼、冰凉凉的小鱼,恶心的直皱眉头。但大话已经说出去,圣女殿下也只有装作若无其事,忍着恶心将那小鱼直接吞入腹中。
然后,苏盈袖故作轻松的对陆云笑道:“味道挺不错的。”只是她惨白的面色,在这漆黑的地下洞里,实在是十分显眼。
“这鱼名唤白玉银鱼。”陆云这才缓缓开头道:“每年入秋时,都会出现在洛水河。”
“呃……”苏盈袖嘴角一抽,原来自己想岔了,这小子并非不敢生吃活鱼,而是在研究这鱼的种类。苏盈袖不禁气急败坏道:“你管是白银鱼还是黄金鱼了,能吃不就完了,有什么区别么?!”
“区别大了。”陆云点点头,看着苏盈袖道:“白玉银鱼是京中百姓趋之若鹜的美食,但谁也不知这鱼从哪里来。”说着他看一眼手中的小鱼,沉声道:“我想,答案就是在这里。”
“你是说……”苏盈袖何等聪明,登时明白陆云的意思,眼中光芒大盛道:“这白玉银鱼是从这地下河游到洛水河去的?”
“我不确定。”陆云颔首,一板一眼道:“但绝对有这种可能。”
“所以,这条地下河很可能会通往洛水河?”苏盈袖激动地说一声,说着她看了看河面,又神情一黯道:“就算真通往洛河有什么用?出不去还是出不去……”
无怪乎她这么沮丧,这地下的河洞也就一里长,但地下河的长度自然远不止这点儿。因为这河的上下游都是暗河,上游看不到水来处,下游的河水从岩缝中流出,只在这地下山洞里变成了明河而已。
“那可未必,”陆云却不气馁道:“看这地下河水流湍急、水量也很大,倘若没有足够的空隙供其流过,这山洞早就被淹没了。”
“嗯……”苏盈袖想一想,确实是这个理。但还是不赞成冒险道:“你也试过了,这河水冰凉刺骨,就算你这蛮牛下去,怕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不等你找到出口,早就冻死在水里了。”
“你方才也说过,不试试怎么知道,会是什么结果?”陆云却拿定了主意,沉声道:“既然是有人把我们诓入圈套,对方肯定把所有的出路都堵死了,也只有从这地下水道才可能逃出去。”
“外头的人会救援的。”苏盈袖仍不同意道:“如今我们有吃有喝,安心捱到救援应该不成问题。”
“我从来不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陆云却不为所动,顿一顿,他压低声音道:“而且有凶手在暗中作梗,救援一定不会成功的。”
第二百三十九章 下水
不得不承认,太平道的伤药还是很神奇的。虽然用的时候让人难以忍受,但仅仅半天功夫,陆云的伤口便已经愈合,可以下水了。
虽然苏盈袖持不同看法,陆云还是坚持要下水一探。
他先生吃了几十条苏盈袖捕到的白玉银鱼,又运功调息了半天时间,将状态调整到巅峰,这才站在了地下河边。
却见苏盈袖也跟了过来,而且已经换上了水靠,显然也准备下水。
“你不是说不下去吗?”陆云别过头去,忙用发问来打破尴尬。
“人家怕黑嘛,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在这里。”苏盈袖弱弱说一声,又扑哧一笑道:“我跟你一起下去,遇到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那好吧。”
陆云便不再纠缠此事,苏盈袖想干什么,不是他能决定的。不过陆云还是忍不住又问道:“你怎么会预料到要下水?”
“有备无患嘛。”苏盈袖指着身上的水靠笑道:“其实这不只是水靠,还能保暖防火,对箭矢暗器也有相当的防护作用,我穿的时候,倒没想过今天会下水呢。”
对这女子的话,陆云早就学会只信一半。鬼知道她是不是事先就料到了什么,早就做好了准备。
“下水后,你紧跟着我。”陆云不再废话,叮嘱苏盈袖一句,便将目光投向了漆黑的水面。
“嗯。”苏盈袖点点头,甜甜地一笑。
陆云便一个猛子扎入地下河中,苏盈袖一咬银牙,紧跟着也跳了下去。
河水冰凉无比,一入水两人便只觉寒气逼人,赶忙运起内力,一面驱散寒气、保持自己的体温,一面飞快的向前潜泳。
眨眼,两人便到了河水流入的岩缝处,水流在此处益发湍急,几乎要将人吸进去一般。跟在后头的苏盈袖还好些,有陆云替她挡住大部分压力。首当其冲的陆云,就不得不运起五成的真力,不断的反向击水,来抵御这股沛然的吸力了。
陆云好容易稳住身形,苏盈袖从他身后探出头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指向前方。
顺着苏盈袖所指,陆云使劲瞪大了眼,便见缝隙深处,有一个两尺宽的漆黑洞口。河水便从那个洞口中疯狂涌出,在水面下形成了一个不断自转的漩涡。
陆云先指了指自己,再指了指那洞口。又指了指苏盈袖,最后指了指原地。意思是,自己去探一探,让她留在原地。
苏盈袖迟疑一下,还是摇了摇头。
陆云无奈,还是只能随她去了。两人浮出水面,重新换气之后,便再次深入水底,直扑那个洞口。
一靠近那个洞口,一股恐怖的吸力便将两人笼罩其中。眨眼间,两人便被吸入了洞中。
……
洞口内水流湍急异常,而且水道时宽时窄,不时还会拐弯,哪怕陆云已经运起七成功力,依然无法与这大自然的威力相抗衡。他只能调整策略,选择随波逐流,将所有的精力都用在防止撞击上。
陆云尚且如此吃力,就更别提苏盈袖了。她倒是比陆云明白的早些,但仅仅防止撞击就让她力有不逮。每次必须要全力而为,才能避免直直撞上石壁的危险。
以此时的速度撞上石壁,必然要受重伤,就更别想从这汹涌的暗流中生还了。
苏盈袖只好打起全部精神,使出吃奶的力气控制自己的姿态。每次险些撞上石壁前,便毫不犹豫向石壁出招,稍稍改变自己的前进方向,躲开可怕的撞击。
但水流实在湍急,水道也太不平顺,短短十几息的功夫,苏盈袖已经连出了十几招,明显感觉贼去楼空、内力不支了……
她没有打通任督二脉,能在这恐怖的水流中坚持十几息,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可暗涌不会因为她是天才,就对她开什么后门。被水流裹挟着前进了二十几息后,水道变窄,暗涌的流速再次加快。苏盈袖却已经有些脱力,根本承受不了这么大的吸力,身子一下失去控制,登时被凶猛的水流裹挟着,撞向洞口旁坚硬的岩石了。
就在她花容失色、以为自己死到临头之际,只觉自己的手让人拉住,然后身体被往后一拽,有惊无险的避开了撞击。
不用看,苏盈袖也知道是谁救了自己。她仿佛受惊一般,紧紧抓住陆云的手,任凭他如何示意,就是不放开。
陆云无奈,只能一伸手,将她揽到身前,替她承受住水压,然后将功力陡然提到八成。运起得自谢波的癸水智德拳,手脚并用的调整姿态,如一条游鱼般,在汹涌无比的乱流中,勉强保持着自己的身姿前行。
陆云终于摸索出一点和暗流相处的心得,这时突然感到苏盈袖挣扎起来。他低头一看,只见她口鼻喷出连串的气泡,显然是耗尽了肺中的空气,已经无法继续憋气了……
急迫之下,陆云不假思索的手指捏住苏盈袖的鼻尖,一口气渡了过去。苏盈袖这才稳住了气息……
两人就这样直到被疯狂的水流冲出了洞口!
……
陆云和苏盈袖一出洞口,便被强大的水流冲击到了水面之上。一探出头,顾不上睁眼,陆云便拼命大口大口的呼吸起来,好一会儿,肺部才不那么火烧火燎的疼痛了。
若他一个人,通过这段暗河虽然不会太轻松,却也决计不用这么狼狈。但被苏盈袖这个累赘拖累,情况就截然不同了……
能活着露出水面,简直谢天谢地了。
等陆云缓过气来,抹掉眼前的水珠,才发现苏盈袖已经不在自己的身旁,漂在离自己数尺远的水面上,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
陆云本以为,她会故意说些‘那是人家的初吻’之类的话,却没想到她会如此安静。
这倒让陆云感到歉疚起来,爬上岸后,他轻咳一声,一边运功驱寒,一边对苏盈袖道:“抱歉苏姑娘,事由从权,请勿介怀。”
苏盈袖好像没听到他的话,只专心的运功驱寒。
第二百四十章 死人
见苏盈袖对自己的话毫无反应,陆云讨了个没趣。身上的衣裳还没干透,他丢下一句:“我看看前头是什么情况。”便爬起身来,逃也似的沿着潮湿的河岸,快速往前行去。
这段河道崎岖蜿蜒,要比原先那段长上不少,陆云前行数里,便见空间渐渐收窄起来,他凝聚目力往前一看,果然见到前方巨石横亘,河流又变成了暗河。
陆云正要走过去查看一番,突然听到身后响起细密的脚步声。回头一看,苏盈袖果然跟了上来,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苏姑娘……”陆云像做贼似的下意识躲避苏盈袖的眼神。
“坏人,人家便宜让你占了,你就想甩下人家一走了之啊?”苏盈袖回过神来,又变成陆云认知中的那个太平道妖女了。
“都说了事有从权,”陆云一听,老脸发红道:“当时不是为了救你的命吗?”
“生死事小,失节事大。”苏盈袖却一脸悲愤道。
“呃……”陆云险些没噎死,这种几百年前的鬼话,就算很保守的女子也都不当回事儿,苏盈袖却拿来对付自己。还真是厚颜无耻。
“总之,你要对人家负责,对人家好……”苏盈袖伸手揪住陆云的衣角,一双宝石般的眸子里蓄满泪水道:“不然,人家,人家就不活了。”
“苏姑娘,不要演戏了。”陆云忍不住出声拆穿苏盈袖,但和之前的理直气壮比起来,他这次似乎有些心虚气短。“我是不会上你的当的。”说着他将自己的衣角抽了出来。
“你无情,你无义,还是人吗?”苏盈袖登时眼泪哗哗的道:“刚刚对人家做出那种事,怎能转眼就不认账呢?”
“合着你这是赖上我了?”陆云实在是气不打一处来。
“知道就好。”苏盈袖旋即破涕为笑,说着想去挽住陆云的胳膊。
却被陆云闪身躲开,丢下一声冷笑道:“做梦去吧!”说完便和苏盈袖拉开了一丈距离。
苏盈袖看着陆云的背影,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的笑容,便快步追上去道:“相公,等等我……”
陆云脚下一滑,险些一头栽到水里。
苏盈袖赶忙上前想要搀扶,却见陆云僵在那里,目光定定望着前方。
顺着陆云的目光,苏盈袖看到水道尽头一个石窝处,端坐着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就像神龛里的佛像一般。
“这里怎么会有佛像?”苏盈袖不由大惊。
“你看仔细了。”陆云轻声说道。
苏盈袖这才运内力于双目,待眼前一片蒙蒙亮,她定睛一看那石窝——这才发现,那哪里是什么佛像,分明是一具高度腐化的尸体!
“啊!”苏盈袖仿佛受到极大的惊吓,登时尖叫着扑向陆云怀中,一双手臂环抱向他的腰间,似乎真把他当精神依靠一般。
陆云神情平静站在那里,任由苏盈袖扑过来,在她双臂环抱自己腰间时,他突然出手如电,一把擒住了苏盈袖的双手。
“疼!”苏盈袖赶紧想要收手,可双手就像被铁钳夹住一般,哪里还能抽的回来?
陆云捉着苏盈袖的双手,缓缓举到两人面前,只见她双手各捻着一根纤细若牛毛的银针。正是两人刚一交手时,苏盈袖射向陆云的那种。
陆云冷笑一声道:“苏姑娘,你这翻脸比翻书还快啊?”若非他始终保持警惕,恐怕这会儿已经瘫倒在地了。
“谁让你对我无情无义来着。”苏盈袖眼中的慌乱,旋即被满脸的笑容取代。她索性撤去全身的真气,毫无抵抗的对陆云腻声道:“人家只是想小小惩罚一下你这个始乱终弃的负心人而已。放心,人家怎么忍心伤害相公,只会让你甜甜的睡上一觉罢了……”
陆云却已经完全没兴趣和她废话,冷声道:“你是不是认出这具尸首的身份了?”
“呵呵……”苏盈袖嘴角微微抽动一下,小声嘟囔道:“和聪明人说话真没意思。”
“确实。”陆云点点头,一手擒住苏盈袖的双手,另一手并指连点,封住了苏盈袖的数处要穴。苏盈袖登时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陆云一步步往那具尸体走去。
这下苏盈袖再也没必要演戏了,在陆云身后气急败坏的骂道:“臭陆云,烂陆云,就知道欺负女人的坏陆云。不就是仗着练了太上洞玄经吗?要不然我非把你踩在脚底下,往你脸上吐唾沫!”
陆云实在听不下去,甩手一颗小石子点中苏盈袖的哑穴,苏盈袖登时没了动静。
‘呼……’陆云轻舒口气,不理会鼻子都气歪了的苏盈袖,他自言自语道:“早就该这么办。”
……
世界终于安静下来。
陆云走到那具尸首面前,先行了一礼,歉声道:“叨扰了。”然后才抬头仔细打量起它的样子来。
那尸首身上的破衣烂衫,尸体已经腐烂的不剩多少皮肉,但还是可以一眼看出,这是个年长的男子。因为它生着花白的胡须……
这须发花白,披头散发的尸首膝上,摆着一根似竹非竹,似玉非玉的弯头拐杖。陆云拿起那拐杖,只觉触手沉重异常,重量甚至超过黄金!
数一数,那拐杖恰有九节,一个名字蓦然从陆云脑海中蹦出——九节杖!
与太平令齐名的大贤良师圣物九节杖!
一念至此,陆云登时一个激灵,这下他明白苏盈袖方才为何突然要暗算自己了,想必是看到此物,起了独占之心!
回头看一眼杏目圆睁、仿佛要吃人一般的太平道圣女,陆云更加笃定了自己心中所想。
太平道圣物九节杖不是被收入高祖宝库了吗?为何会出现在这条地下河中?这具尸首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死在这常人根本无法到达之处?!
陆云知道,自己的满腹疑窦,恐怕只有从这具尸首上寻找答案了。
于是他俯下身,仔仔细细的搜索起那具尸首来,果然从其身下,找到一段黄绸,黄绸上暗红色的字迹,经过岁月的侵蚀,已经十分模糊,却依然能让人清晰感受到,作书之人那不可磨灭的风骨,和深入骨髓的怨念!
陆云定睛看那字迹,有些吃力的辨认起来。
‘余太平道第四十一任教主寇仙之,于黄泉路前做此书。虽明知在此绝地、无人可见,然滔天之恨满腔,刻骨之仇铭心,不教后人知晓皇甫烈之卑鄙无耻,对我太平道之背信弃义,余如何甘饮孟婆之汤?!’
看了开头这几行字,陆云不禁失声道:“寇仙之?居然是寇仙之!”
第二百四十一章 绝命书
“不错,这正是我师祖。”苏盈袖的声音,在陆云身后突兀响起。
陆云闻声大骇,他一是没想到苏盈袖居然这么短时间,就解开了自己点的穴道;二是因为没想到这尸首的身份,居然是太平道上任教主,传说中最接近先天的寇仙之!
虽然陆云的武功远高于苏盈袖,但毫无戒备、震惊之下,陆云的后背中门大开,若是苏盈袖突然对他出手,说不定就会偷袭成功!
但当他飞速转身,摆开防御架势后,却发现苏盈袖袖手立在身后两丈近远,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并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你这么快就解开穴道了?”陆云也松弛下来,皱眉看着圣女道。
“我太平道神功妙处无穷,相公想要制住人家,怕是没那么容易。”圣女嫣然一笑,不无得意道。
“是你身上宝甲的妙用吧?”陆云却一下醒悟过来。
“相公真是的,就不能违心的称赞几句,也让人家高兴高兴?”圣女撅起小嘴,一脸娇嗔。
“你为什么不趁机偷袭我?”陆云全当没听见她的称呼,自顾自问道。
“当然是人家舍不得相公了,”圣女娇滴滴道:“刚才开个玩笑,相公都发那么大火,人家要是再不知好歹,相公还不把我生吃活吞了?”
“说人话。”陆云郁闷的翻翻白眼道:“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好吧……”圣女见他又要对自己出手,这才苦笑一声道:“因为我意识到,就连祖师都被困死在此处,凭我一个弱女子,又怎么可能脱身呢?”
“你不是还可以等你师父吗?”陆云面无表情道。
“这都过去两天了,我师父还没过来,恐怕是指望不得了。”圣女轻叹一声,幽怨的看着陆云道:“相公为什么就不相信,人家已经对你芳心暗许,不忍加害了呢?”
“你以为我傻的是吧?”陆云又翻个白眼,不过气氛终究还是缓和下来。
这时苏盈袖款款走到那死尸面前,缓缓跪下,毕恭毕敬的磕了三个头。然后直起身子,看着那面目全非的骸骨,幽幽叹气道:“遥想当年,师祖飞天遁地,就是张玄一也不放在眼里,谁知一着不慎,中了朝廷的奸计,竟被废去全身武功,惨遭囚禁,最终落了个不见天日、身死道消的结局……”
陆云默默立于一旁,寇仙之的大名,对他这代人来说,已经十分陌生了。但陆仙曾经钦佩无比的告诉他,在二十年前,世上并非张玄一独领风骚,还有一位可以与他分庭抗礼,甚至可以稳压张玄一一头的存在,那就是这位率太平道南下,独战东齐六大宗师不落下风,大小几十战从无败绩的太平道教主寇仙之!
苏盈袖拜祭完了寇仙之,便起身与陆云一起看那黄绸上寇仙之的自述——
‘余受命于危难,接掌太平道于四面楚歌之际,二十余年来苦心经营,终于凝聚子弟、建成一支铁血强军,南拒东齐、东抗高丽,保全我教民于乱世,弘扬本教威名于天下。’
‘彼时皇甫烈纠集诸阀于关中,虽有振奋之意,无奈腹背受敌、寡不敌众。为换取我太平道出兵牵制东齐,皇甫烈亲赴太平城与余会盟,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与余约为兄弟,誓言永不兴兵辽东,并许多他日得天下后,将燕云之地赐予本道永为藩篱。’
‘余感念天下苍生、且为其妖言所惑,不顾教中一片反对,慨然率子弟兵入关作战,与皇甫烈两面夹击,覆灭东齐。而后数年间,又随其南征北战,助其恢复中华、统一天下。我教子弟亦牺牲惨重,马革裹尸者十之五六!’
‘天下一统后,皇甫烈建元称帝,大肆封赏各阀,独独将我太平道冷落一旁,更不提昔日之血誓。余追讨数载,并以刀兵相胁,皇甫烈终于松口,邀余入洛京一晤,言欲以盛典封赏本教、裂土燕云,永为兄弟之好。’
‘余猜度可能有诈,然为我牺牲之数万兄弟,不能不赴洛京之约。临行前,余命孙元朗暂掌教务,并率大军于岭北枕戈待旦。一欸有变,立即出燕云,入中原,玉石俱焚!有此招,料皇甫烈不敢轻举妄动,余方率右护法公冶梁入洛京面见皇甫烈。’
‘孰料,一入洛京,便遭皇甫烈暗算,宗师、七阀、天师道大宗师尽出,右护法当场战死,余亦苦战力竭,为皇甫老贼所擒,教中至宝太平令、九节杖亦为贼子所得。’
‘彼时,余质问皇甫老贼,不怕我太平道大军南下中原乎?皇甫老贼曰,孙元朗有代余之心久矣,早与朝廷约定,约束本教按兵不动,以换取老贼无后顾之忧,对余痛下杀手!’
……
看到这儿,陆云没什么反应,苏盈袖却惊呆了。她定定的看着那张黄绸,满眼都是难以置信。
陆云依稀能明白,苏盈袖为何会如此震惊,但这不是他关心的事情,便自顾自看了下去,但很快他也陷入了震惊!
‘皇甫老贼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碍于当年血誓,一直没有取余性命,只将余囚禁于地牢之中,定期强迫于服下化功散,使余无缚鸡之力。六载之后,天不容背信弃义之老贼,其行将殒命,居然命人将余生殉于其皇陵之中。’
看到这行字,陆云的心突突直跳,赶紧继续看下去——
‘余被置于陵寝配殿之中,再无化功散之苦,渐渐恢复功力,然为防备余脱出,配殿坚不可摧,余亦无法脱出。后于配殿地面发现水渍,推测地下有水。余以配殿中若干宝兵利器破开地面,掘洞至此,得水与鱼续命。又探究水道,认定此地下水通往洛水,余欣喜若狂,下水探路,然暗河空隙狭窄,不能容身,余以神功辅以利器破之,可日进七八尺。’
‘如此日复一日,破洞近百丈,余已衰弱非常、意气消沉,无以为继,终究不能重见天日,一雪心头之恨!’
‘余以豪杰自许,纵横天下,葬身于此邙山腹地、黄泉之畔,亦算死得其所,然大仇未报、衣钵未传、本教子弟未得安乐,教余如何瞑目?!恨恨恨!苦我怨气兮浩于长空,六合虽广兮受之不容!’
陆云默默看完寇仙之的绝命书,心情不由为英雄末路的悲凉无奈所感染,变得十分沉重。他默念着这绝命书上的最后两句诗‘苦我怨气兮浩于长空,六合虽广兮受之不容’,不由有些痴了。
这会不会也是自己一生的写照呢?
第二百四十二章 通道
翻到那黄绸的背面,却是一些没有首尾的语句,诸如‘一阖一辟,一来一往,行之一七、二七,自然渐渐两肾火蒸,丹田气暖。息不用调而自调,气不用炼而自炼。’、‘玄关火发,杳冥冲醒,一灵独觉;一灵从规中起;定中生慧,一意斡旋;微茫之中,心光发现。修心即是存心。’之类。
寻常人看了自然是一头雾水,但在陆云和苏盈袖这里,便是如获至宝了!
这是寇仙之在最后的岁月里,随手记下的修行心得、武道体悟,每一句话都是这位与张玄一齐名的大宗师,毕生的心血结晶!
若是这张黄绸流传出去,天下肯定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哪怕是超凡脱俗的大宗师,也会处心积虑想要将其夺下!
但在此刻,陆云和苏盈袖却只有‘朝闻道、夕死可矣’之感,并没有生出抢夺独占之心。
陆云本以为苏盈袖会出招对付自己,但她只定定看着那黄绸,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恐怕这时要杀掉她,简直易如反掌。
但苏盈袖不动手,陆云是不会先出手的。倒不是他被美色所惑,事实上,对他这种脸盲症患者来说,对方生的美丑都一个样,至少在他看来没什么区别。
他之所以对苏盈袖提不起杀意,一是两人这几天患难与共,也算有些交情了。二是方才寇仙之的绝命书给他莫大的触动,堂堂太平道教主,敢与天公试比高的都被困在这邙山腹中,绝望而死,自己一个毛头小子,还有什么希望可以重见天日。
既然出都出不去,还有什么好争的呢?
地穴中暗无天日,只有流水冲击着岩壁,发出的轰鸣声在两人耳边不断回旋。
沉默半晌,苏盈袖终于收拾好心情,对陆云凄然笑了两声,“如果能出去,我一定要杀了你。”
陆云看着这个变化莫测的少女,隐约感觉到,眼下才是她的真情流露。便也难得的微笑道:“如果能出去,我也要杀掉你。”
“不错,这么大的秘密当然要一人独享。”苏盈袖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旋即振奋精神,朝陆云粲然一笑道:“但前提是,我们得出去再说。”
“不错”,陆云点点头,看着苏盈袖道:“至少在能出去之前,我们应该保持和平。”
“我们还有出去的希望么?”苏盈袖颓然低下螓首,竟然无助的抽泣起来。这一刻,陆云似乎能明白她的心思,苏盈袖并不是因为无路逃生而哭泣,而是因为心中的偶像倒塌而崩溃……
“会的,一定会有的。”陆云本来满心绝望,但看到苏盈袖这样子,他反而又振作起来,一脸坚定的给她打气道:“老天生出我们这样的祸害,怎么可能让我们还什么都没做,就无声无息死在这里?!”
“扑哧……”苏盈袖被陆云逗得破涕一笑,“哪有这样说自己的,人家是太平道妖女,说是祸害也就罢了,你可是堂堂陆阀的嫡系子弟,未来要出将入相的国之栋梁,怎么也自称祸害?”
“嘿嘿……”陆云不禁下意识的暗暗警醒,自己有些太过大意,但此情此景,他根本不想理会那些戒条,只想痛痛快快说两句心里话。“国之栋梁?国贼罢了!”
“倒也是,如今这大玄王朝最大的祸患就是你们这些门阀豪族。”苏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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