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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歌-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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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自己的腰牌。
  “呃……”夏侯不伤又是一愣,在他印象里,梅钰根本一天朝都没上过,都记不得她是什么时候当的官了。
  “行了,对堂堂中书令还是要客气一点的。”梅怡抬抬手,不让梅钰继续挤兑夏侯不伤,自己却又缓缓问道:“回执已经给了中书令,难道你不识字吗?”
  “你,你们……”夏侯不伤差点被这两个女人活活气死,好半晌才顺过气来,摆摆手道:“我不跟你们斗嘴,只问梅阀主一句,你凭什么封驳我的制书?”
  “老身是门下侍中,审查诏旨,驳正违失乃职责所在。”梅怡淡淡答道。
  “但是你十一年前就告老辞官了!”夏侯不伤这会儿已经回忆起那段前尘旧事了。他清楚的记得,报恩寺之变后,梅怡便不再上朝,更不去门下省理事。虽然这二年,她偶尔也会到朝堂上露露脸,但也只是为了保护梅阀的人免受欺负,可从来没有管过门下省一天啊。
  以至于,在所有人的印象中,门下省已经没有长官多年,早就形同虚设了……
  “那是你记错了,老身从来没上书请辞过,皇帝也没下旨免过我的官职。”说着她亮出门下侍中的大印道:“这大印一天在老身手上,这门下省就还是我说了算!”
  “老太君既然已经多年不管正事。”见梅怡老太婆很不好惹,夏侯不伤只好耐着性子道:“为何封驳关于大冢宰职权的拟诏?这不是多此一举,给梅阀平添麻烦吗?”
  “你不用威胁老身,老身这些年被你老子威胁的还少吗?也没见梅阀就家破人亡了。”梅怡冷笑连连道:“至于我为什么封驳拟诏,回执上写得清清楚楚,你要是没看清,老身就再给你念一遍——”
  说着她一字一顿道:“不妥,有非人臣之权,发回重议!”
  “有什么不妥?”夏侯不伤早看过那十二个字,闻言愤怒的反击道:“当年西秦、东齐都是这样为大冢宰赋权,怎么到了你这里就有非人臣之权了?”
  “那些狄夷岂能与我华夏正统相提并论?”梅怡冷笑一声道:“要是他们没错的话,又怎会自取灭亡?”
  “陛下已经用过印,你瞎操心什么?!”夏侯不伤脸色越来越黑。
  “君不密则失国,我门下省就是替皇帝驳正违失的。”梅怡年轻时便牙尖嘴利,不然当年高祖也不会让她当这个专门提意见的门下侍中。
  “乱命谬旨休想过我这关!”
  “你,你……”夏侯不伤险些被梅怡气晕过去,他知道自己说到黑,也不是梅怡的对手。只好铁青着脸拂袖道:“你们给我等着,有你们后悔的时候!”
  说完,他扭头就走,一刻也不停留。
  ……
  夏侯坊,阀主院中。
  “大哥,门下省封驳了制书……”只听夏侯雳小声说道。
  夏侯霸闻言愣怔在那里,半晌才掏了掏耳朵道:“你说什么?我没听错吧?”
  “大哥,你没听错,门下省把大冢宰的制书给驳回了。”夏侯雳硬着头皮又说一遍。
  “怎么可能呢?门下省还有活人吗?”夏侯霸一脸见了鬼道:“不就是几个小小的给事中在抄抄写写吗?谁给他们的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坏老夫的大事?莫非是皇帝在捣鬼?”
  “这事儿还真怪不到皇帝头上……”夏侯雳咽口唾沫道:“是梅怡那老婆子横插一杠,坏了我们的大事。”
  “梅怡?那老娘们不是撂了挑子十几年了吗?她怎么又蹦出来了?”夏侯霸额头青筋突突直跳,跺脚喝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有没有个明白人?”
  “主公息怒,大爷已经在门下省和梅怡交涉了。”朱秀衣忙安抚夏侯霸道:“这会儿他也差不多该回府了。”
  说话间,便看到夏侯不伤深一脚浅一脚从外头回来,那失魂落魄的样子,显然是受了极大的打击。


第六百四十六章 打赌
  凌云堂中。
  听完了夏侯不伤的讲述,夏侯霸第一反应就是初始帝在暗中作梗,但转念一想,他又否定了这个念头。因为乾明皇后之死,梅怡一直对初始帝这个始作俑者深恶痛绝,是断无理由与他合作的。
  当然,梅怡同样憎恨着亲手杀害乾明皇后的夏侯阀,难道是她为了一泄当年之恨,才会横插一杠的?
  “八成是这样子……”夏侯雳愤愤道:“那老娘们咬人的狗不叫,怕是憋了多少年,就在等着这一天呢。”
  “不太像,”夏侯不破却缓缓摇头道:“十几年来,她也不是没碰到过报复的机会,却都没有任何动作,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蹦出来了?莫非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变故不成?”
  “先生以为呢?”夏侯霸看向朱秀衣。
  “三爷说的有道理。”朱秀衣摇着羽扇寻思片刻,方道:“如果梅怡真的与皇帝合谋,那么从去岁裴邱寿辰起,他们就已经处心积虑布局对付主公了。”说着却又摇摇头道:“但正如主公所说,梅怡是最不可能与皇帝合作的那个人。这到底是她不想看到我们和皇帝媾和,故意挑起事端,引发冲突,还是有别的原因,还需要仔细调查才知道。”
  “哼,调查归调查,但这件事,老夫必须马上做出反应,否则我夏侯阀的威望将毁于一旦!”夏侯霸黑着脸重重拍着几案道:“老夫这就去找皇甫彧,看看他到底怎么说!”
  “主公去试探一下皇帝的口风,不失为一招妙棋。”朱秀衣起身应和道:“如果他没有与梅怡合谋,应该会主动向梅怡施压。如果他与梅怡合谋,则会隔岸观火甚至是拉偏架……”
  “嗯,老夫这就去看看他怎么说。”夏侯霸一阵咬牙切齿道:“更衣,我要进宫!”
  ……
  紫微城灯火通明,羽林卫和千牛卫弓上弦、刀在鞘,进入战斗准备。初始帝甚至命令皇甫丕显将守城的弩炮擂木从库中运上了城头,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
  听说梅怡封驳了制书,气走夏侯不伤之后,初始帝就又是亢奋又是心惊肉跳。亢奋的是,终于有人替自己收拾夏侯老匹夫了,担心的自然是自己做了初一,就要防着人家做十五。虽然有梅怡这块挡箭牌,初始帝不太担心夏侯霸会归咎于自己,但也必须要防备夏侯阀狗急跳墙,会把板子落在自己屁股上。
  是以他唤来了皇甫丕显和皇甫康,命两人将戒备等级提升到最高,今晚就是天塌下来,也不许开宫门!吩咐完了初始帝还是不放心,又在杜晦的陪同下,连夜巡视起宫城的城防来,还惺惺作态的给将士们打气,说了些冠冕堂皇的场面话。
  等到初始帝离开,皇甫丕显又嘱咐了守卫城门的皇甫康几句,便带队巡逻去了。
  走在宫城的东城墙上,眺望着远处夏侯坊辉煌的灯光,皇甫丕显忽然对身后道:“打个赌,今晚夏侯霸会不会来?”
  能随意跟大将军答话的,就只有陆云这位中郎将了,他摸了摸鼻子问道:“大将军是要跟末将打赌吗?”
  “还能有谁?”皇甫丕显哼一声道:“你不是小诸葛智多星吗?我倒要看看是不是吹出来的。”
  “好吧,反正闲来无事,我就瞎猜一番吧。”陆云淡淡一笑,和皇甫丕显并肩而立道:“我赌夏侯霸今晚不会来。”
  “为什么?”皇甫丕显看一眼陆云,其实他也是一样的看法。
  “很简单,如果夏侯霸将今日的事情归咎于陛下,就要防备着宫里有埋伏,不做万全的准备,他哪敢贸然入宫?”陆云微笑答道:“如果他认为不是陛下所为,就更没必要半夜来找陛下对质了,那样只会让挑起事端的人看笑话。”
  “哼……”皇甫丕显不置可否的哼一声,又看了夏侯坊半晌,方冷冷道:“你不就是那个挑起事端的人吗?”
  陆云闻言心中一颤,却面不改色道:“大将军,东西不能乱吃,话更不能乱说。末将小鼻子小眼小模样,没有那么大能耐。”
  “有没有能耐你自己心里清楚。”皇甫丕显转过身来,定定看着陆云道:“但别以为旁人都是瞎子,没有你从中牵线,梅阀怎么会和陛下合流?”
  “大将军本末倒置了。”陆云心下一松,明白皇甫丕显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是根据蛛丝马迹瞎猜而已。“是梅阀举步维艰,自度再孤立下去就要走上绝路了,才在陛下和夏侯阀之间做出了选择。末将不过是恰逢其会,当了个传声筒而已。”
  “哼,谅你也没那个本事。”皇甫丕显似乎信了陆云的说辞,神情明显一松,又警告一句道:“总之你不要仗着小聪明乱来,我皇甫家已经禁不起折腾了,一步都不能走错……”
  “末将谨记大将军的教诲。”陆云闻言心中一喜,从皇甫丕显的话里,能听出他对初始帝的隐隐不满。看来此人正如其老爹所言,在乎的始终是皇甫家的生死存亡,并非愚忠于皇甫彧……
  如是想来,这位总是找他麻烦的宗室大宗师,忽然看上去顺眼多了。
  ……
  凌云堂中,夏侯霸命人更衣,就要连夜出门面圣。
  “伯父且慢。”却听夏侯不破赶忙阻拦道:“此时宫门早已落锁,那皇甫丕显可不是好相与的,只怕休想让他夜开宫门。”顿一顿,夏侯不破小声道:“再者,他就是开了宫门,我们也不能贸然进去啊……”
  “嗯……”夏侯霸闻言打了个激灵,夜里宫中的情形无从得知,万一皇甫彧就等着自己贸然上门怎么办?
  “是啊父亲,再急也不差这一晚上,明日一早进宫也没差。”夏侯不伤忙劝道。
  “唉……”有道是江湖越老,胆子越小。让几个晚辈一劝,夏侯霸也就打消了连夜叩阍的念头。
  这一晚上他是辗转反侧,又没合眼。经过这一夜,夏侯霸心中的怒火非但没有消减,反而彻底压不住了。
  鸡叫头遍他就起床让人伺候着梳洗,看着镜子里自己满嘴燎泡、眼窝深陷的样子,夏侯霸一掌劈碎了铜镜,连早饭都没吃就上了马车,找初始帝理论去了。


第六百四十七章 以退为进
  紫微宫中,上万禁军枕戈待旦,戒备一宿,却只是虚惊一场。
  见东方天光大亮,皇甫丕显知道不会再有变故,便让城头上熬了一宿的羽林卫,撤回营中休息去了。
  看着羽林卫士兵列队走下城头,皇甫丕显瞥一眼旁边的陆云道:“让你蒙着了,说吧,想要什么奖赏?”
  “呵呵,不要别的,只要大将军日后对末将亲切些,末将就感激不尽了。”陆云笑着答道。
  皇甫丕显闻言楞一下,旋即板着脸道:“哼,本帅对谁都一个样,休想我对你网开一面。”
  “能一视同仁我也知足了!”陆云笑道。
  “我尽量吧。”皇甫丕显丢下一句话,便转身也下了城楼,高声下令道:“开宫门!”
  这会儿其实还不到开宫门的时间,但昨夜备战时,皇甫丕显命皇甫康放下了应天门内千斤闸,这玩意儿落下来简单,要升起来可不容易。需要上百名军士一起转动扭盘,才能将那名为千斤,实则万钧的精铁巨闸一点点升起来。
  足足顿饭功夫,羽林卫才将千斤闸复位。这时,宫中响起了景阳钟声,羽林卫又赶紧缓缓打开了宫门。
  陆云一直立在应天门城楼上,望着笔直向下的通天道。紫微宫坐落在全城最高处,他又站在最高的城门楼上俯瞰下去,自然将整条通天道一览无余。
  当他看到夏侯霸的马车出现在通天道上,缓缓向上爬行时,陆云不禁露出了饶有意味的笑容,他真想掀开车帘好好看看,夏侯霸如今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当初他借着给陆林提亲的机会,与自己的外婆梅怡相认,却一直没有让梅阀加入战斗,等的就是这足以搅动天下的一刻!
  初始帝精心谋划铲除夏侯霸,却不知螳螂捕蝉、还有黄雀在后。谁又能想到?从此刻到未来,洛都城将要上演的惊心动魄、腥风血雨的一幕幕,居然都是出自这个不足二十岁的少年之手!
  冷冷看着夏侯霸的马车缓缓驶入宫门,陆云也收回了目光,又恢复了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
  初始帝昨晚也没睡好,天快亮时心里才安妥些,刚想再眯瞪一会儿补个觉,便被杜晦喊了起来。
  “陛下,夏侯霸来了。”杜晦敢挡夏侯不伤的驾,却不敢拦着夏侯霸。
  “唉,难为他能等到天亮再来。”初始帝活动着发沉的肩膀,恹恹起身道:“更衣吧。”
  当初始帝出现在御书房中时,只见夏侯霸铁青着脸,焦躁的来回踱着步。
  “老郡王这么早,吃过了吗?”初始帝故作轻松的笑着寒暄道:“不如陪寡人一起用膳,咱们边吃边聊?”
  “不必了!”夏侯霸已经没了客套的耐心,站住脚冷冷看着初始帝,质问道:“昨天的事情,怎么说?”
  见夏侯霸对自己完全失去了尊敬,初始帝心里一阵腻味,便一撩黄袍下襟,在御榻上坐下道:“昨天的事情多了,老郡王说的是哪件?”
  “哼,还能是哪件?自然是梅怡封驳大冢宰制书的事了!”夏侯霸双目凶光毕露,向前一步,死死盯着初始帝道:“这么大的事情,陛下还在装糊涂,莫非真是你授意的不成?”
  初始帝的上身不自觉的往后仰去。意识到自己的胆怯后,他赶忙直起腰,板下脸道:“这是什么话,梅怡视寡人如仇雌,我能指使得动她?”
  “既然如此,请陛下立即下旨,罢免梅怡,以正视听!”夏侯霸却不依不饶,口中的唾沫都快喷到皇帝脸上去了。
  “老郡王息怒,”初始帝以袖掩面,以防被夏侯霸喷到脸上,放缓了语气道:“这件事上,寡人绝对和老郡王站在一边,不会任由梅老太婆挑拨我们的关系的。”
  “哼,这还差不多。”夏侯霸这才退后两步,和初始帝拉远了距离道:“也不是老臣脾气暴躁,实在是如今朝中百官都在看老夫的笑话,若不立即拨乱反正,此事将让我夏侯阀威信扫地。”说着他又是一阵咬牙切齿道:“这是本阀绝对不能接受的!”
  “是是是,寡人能体量老泰山的难处……”初始帝本来确实抱了隔岸观火的心思,可真对上怒不可遏的夏侯霸,他就不由自主软趴趴下来。“老泰山也不要想的太严重,夏侯阀威信如山,不是区区一个梅怡能动摇的。”
  “那是自然!”夏侯霸的脸色好看了一些,语气却愈发不客气道:“但我夏侯阀的尊严不容挑衅,请陛下现在下旨,今天就撤了那疯婆子的官职!”
  “好好好,寡人这就下旨。”初始帝像是怕了夏侯霸,起身对杜晦道:“伺候寡人亲笔拟旨。”
  “是。”杜晦应一声,御书房中笔墨都是现成常备的,杜晦眨眼就铺好了黄纸,提起笔来等候皇帝口述。
  “侍中梅怡玩忽职守多年,以国家公器泄一己私愤,着立即革去官职,回家听后发落。钦此。”
  初始帝说完,杜晦也写完了,请夏侯霸过目之后,初始帝就让杜晦用印送去门下省。
  “这下老泰山不再怀疑寡人了吧?”初始帝摊着手,满脸无奈的看着夏侯霸。
  “嘿……”夏侯霸也有些汗颜,觉得自己刚才的表现确实过火了。便侧着身朝皇帝一拱手道:“是老臣失态了,请陛下责罚。”
  “唉,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解释清楚了不就成了?”初始帝摆摆手道:“老郡王和寡人一起用早膳?”
  “不叨扰陛下了,老臣告退。”就像初始帝不敢吃夏侯阀的饭,夏侯霸也同样不敢沾皇宫中的一滴水、一粒米。
  “行吧,那寡人就不留你了。”初始帝点点头,将夏侯霸送出了殿门。
  待到转过身时,皇甫彧的脸色已经变得阴沉无比,他拢在袖中的双手忍不住气得发抖。自古以来的君王,有几个会被臣下如此羞辱?那几个跟他一样倒霉的家伙,也全都是亡国之君!
  “真是忍无可忍,不能再忍了……”初始帝咬牙切齿,哆哆嗦嗦自言自语道。
  “陛下,请用早膳吧。”一个不看眼色的小太监过来恭声相请。
  “吃个屁!寡人怎么吃得下去?!”初始帝狠狠一脚,踹在那小太监心窝上。可怜的小太监闷哼一声,飞出殿门之外,眼看活不成了。


第六百四十八章 气晕过去
  夏侯霸出了内宫,却没立即离开紫微城。他让夏侯不伤给自己搬了把椅子,大刀金马坐在中书省门口,抱着胳膊看向对面的门下省衙门。
  他要亲眼看着梅怡滚蛋才能消了心中的恶气。
  谁知左等右等,只等到杜晦垂头丧气的从门下省出来。
  “怎么回事?”夏侯霸让人将杜晦喊过来。
  “哎呀,别提了,那老婆子疯了。”杜晦哭丧着脸道:“居然连陛下撤换她的旨意,也敢封驳回来。”
  “什么?”夏侯霸不由目瞪口呆,看看杜晦手中盖着门下省大印的回执,又看看一旁的夏侯不伤,感觉自己脑袋彻底浆糊了。“还可以这样玩?”
  “那老婆子说,门下省有驳正诏敕的职责,一切乱命都可以封驳。”杜晦将那回执递给夏侯霸道:“理由老王爷自己看吧。”
  夏侯霸怒哼一声,接过那张回执扫了一眼,险些被上头的内容气晕过去。
  梅怡居然以‘怀疑陛下受权臣胁迫,旨非本意’为由,封驳了初始帝的诏旨。
  “权臣胁迫,权臣胁迫……”夏侯霸额头青筋突突直跳,只觉一阵阵血往上涌。
  所谓权臣胁迫这种事,大家都心知肚明,但却不能明说啊。这会极大的损害夏侯阀在百姓心中的形象的!
  而且更要命的是,因为门下省有封驳之权,所以和御史台一样有谏议之责,现在侍中指责权臣胁迫皇帝,按流程说夏侯霸就该立即上表请罪,等候皇帝处置了!
  不然就是默认了门下省的指控。夏侯阀不想名声崩坏,就只有立即造反一途了。那夏侯霸苦心孤诣的多年经营,不就成了笑话?
  这些年来梅怡一直装死罢工,夏侯霸乐见无人制衡中书省,便也一直没有动念头换人来当这个侍中。于是日久天长,彻底麻痹大意,完全忽略了梅怡和门下省的存在,这下猝然遭到对方狙击,夏侯霸才发现自己还奈何不了门下省!
  因为门下省设置当初,就是为了钳制中书省,以防权臣控制中书、乱命祸国的!自然可以处处限制中书,却不会被中书限制……
  ‘实在是太失策了……’夏侯霸郁闷直想吐血。他有心去找梅怡理论,但结果可想而知,无非就是再被打一次脸。再像个被欺负了的孩子一样去找初始帝,他实在丢不起那人啊!
  饶是夏侯霸老谋深算如斯,一时间也想不到可以应对的法子。又让火辣辣的太阳一晒,他竟然急火攻心,气晕了过去。
  “啊,父亲!”夏侯不伤赶忙一把抱住夏侯霸,高声喊道:“太医,快传太医!”
  说着他抱住老父亲,急匆匆进了中书省。临进衙门时,夏侯不伤忽然站住脚,回头冷冷看着杜晦道:“我父亲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夏侯阀必让洛都城血流成河!”
  杜晦打了个寒噤,不禁暗暗叫苦,心说陛下这把,恐怕是玩脱了……
  ……
  太医急匆匆被招至中书省,给老郡王把了脉,又下了针,这才松了口气,对夏侯不伤禀报道:“万幸,老王爷只是急火攻心,被痰迷了心窍,待会儿化掉那口痰,应该就能醒过来。”
  “嗯,你出去候着吧。”夏侯不伤将太医撵出去。
  待他关上值房的门,回头再看老父时,便见夏侯霸已经睁开了眼。
  “气煞我也……”老郡王长出一口浊气道:“老夫一生笑傲大玄,没想到临了临了却栽了这么大跟头。”
  夏侯不伤才意识到,原来老父亲是装昏的。
  “父亲不用太上火,梅怡不过跳梁小丑而已,她跳的再欢实也改变不了什么。”夏侯不伤忙轻声安慰老父,给夏侯霸奉上一杯参汤。
  “唉,话不是这么说的……”夏侯霸虽然是装晕,但也确实是不得已而为之。只要他不掀桌子造反,明面上还是得按照朝堂的规矩来。他要是不晕过去,难道要上书请罪不成?还是直接掀桌子造反?
  老太师兵强马壮却被梅怡一步将死,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先回家吧。”夏侯霸实在没力气去想这些烦心事了,吩咐儿子一声道:“你就对外宣称老夫昏迷了,倒要看看他们接下去怎么演?”
  “父亲,难道我们什么都不做了?我夏侯阀的脸面往哪里搁啊?”夏侯不伤闻言闷声道。
  “老夫昏了,你们又没昏过去!”夏侯霸将茶盅掼在地上摔个粉碎道:“你们老子爹吃了这么大亏,你们阀主被人家气得昏死过去,你们就干看着什么都不干吗?!”
  “父亲,我明白了!”夏侯不伤恍然大悟,忙沉声表态道:“你老人家只管在家安歇,看我们如何给你老出气?!”
  “嗯……”夏侯霸这才闭上眼,把那些糟心事抛之脑后,呼呼大睡起来。
  夏侯不伤又在屋里捱了盏茶功夫,夏侯雷和夏侯不灭便闻讯赶来了。
  “大哥醒了没?”一叫开门,夏侯雷便满脸焦急的问夏侯不伤道:“怎么会被气晕过去呢?”
  夏侯不伤神色凝重的摇摇头,示意两人进屋说话。
  不一会儿,夏侯不伤便出来,让人准备了一抬大轿,然后他和夏侯不灭亲手将昏迷不醒的夏侯霸抬上轿子,然后三人和一干夏侯阀的官员、中书省的护卫林林总总百余人,护送着大轿朝应天门而去。
  应天门内外早已是剑拔弩张。一接到夏侯霸晕厥的消息,夏侯雷夏侯雳等人马上召集部曲,直奔紫微宫而来。
  同样的,皇甫丕显本来就高度警惕,一听说夏侯霸昏迷,马上就将刚撤下的羽林卫重新拉了上来。若不是他阻拦及时,方才进去的,就不只是夏侯雷和夏侯不灭两个人了。
  皇甫丕显手搭着千牛刀,冷冷看着宫门外的数千夏侯阀部曲,咆哮道:“你们再往前一步,格杀勿论!”
  城头的羽林卫闻声拉开长弓,箭指着应天门外的那些夏侯阀部曲。
  “退!退!退!”
  城门洞中的羽林卫,列成数排,平举着长戟,迈着整齐的步伐一步步向前,想要将夏侯阀部曲向外驱赶。
  “进!进!进!”
  夏侯阀的部曲都红了眼,在夏侯雳的指挥下,前头全身盔甲的士兵高举着盾牌,后头士兵将大枪架在盾牌上,不退反进!
  叮叮当当,长戟与大枪的交击声响彻城门洞,一场恶战一触即发。


第六百四十九章 生死一念间
  “都住手!”
  眼看两方人马就要动起手来,一声大喝从羽林卫的后方响起。
  那一声吼蕴含了无上真力,声浪席卷之下,城门洞中的士兵不禁头晕目眩,东倒西歪。
  夏侯阀这边,夏侯雳闻声马上约束队伍,显然知道这一声是出自何人之口。
  皇甫丕显站在城门楼上,也已经看到夏侯不伤等人护送着一台大轿,从中书省方向来到了应天门下,方才喊那一嗓子的正是夏侯不伤。
  “中书令好亮的嗓门。”皇甫丕显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夏侯不伤一行人,冷声质问道:“贵阀大军冲击应天门,是要造反不成?”
  “皇甫丕显,我现在没工夫跟你废话!”夏侯不伤仰头厉喝道:“我父亲现在昏迷不醒,生死不知,赶紧让出去路,要是耽搁他老人的病情,我让你们所有人一起陪葬!”
  “中书令好大的口气,不知道的还当这紫微宫是南北市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呢。”皇甫丕显却不为所动,一边和夏侯不伤对峙,余光却一直瞄着正北面的长乐门方向。
  ……
  自夏侯霸昏迷的消息传来,初始帝便登上了长乐门城楼上,密切的关注着事态的变化。
  此时,只见他满脸的纠结,双手扶着箭跺,身体不由自主的抖动着。如果离的够近,能听到他口中在无意识的念叨着:‘做,不做,做,不做……’
  身后杜晦穿一件银丝软甲,手持柄又细又长的宝剑,一脸凝重的立在初始帝左侧。
  初始帝右侧,却是一身甲胄的千牛卫中郎将陆云,他紧紧攥着手中的千牛刀,低声从旁怂恿道:“陛下,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请速下决断!”
  初始帝点了点头,虽然谁也没想到,夏侯霸会突然晕死过去,但正如陆云所言,这是斩首夏侯阀高层的黄金机会!
  昨晚,他的羽林卫和千牛卫便以战备状态枕戈待旦,如今弩炮、檑木尚未撤下城头,上万军士弓上弦、甲在身,只要初始帝一发信号,皇甫丕显便会马上落下应天门的千斤闸,将夏侯霸一行人困在应天门内。
  届时,上万羽林卫、千牛卫从四面八方掩杀过去,就算夏侯霸有夏侯不伤、夏侯不灭两名大宗师保护,也难逃死路一条。别忘了,初始帝这边,也有皇甫丕显和杜晦两名大宗师,就算打不过夏侯兄弟,阻拦他们带着昏死的夏侯霸逃出宫去,还是能够做到的。
  所以陆云一直在怂恿初始帝当机立断,管他夏侯霸真晕还是假晕,干他娘的就是!就连一贯保守的皇甫丕显都动了心,这样的机会实在是太难得了,错过了绝对不会再有下次!
  但初始帝却迟迟无法下定决心,他一边擦着额头不断沁出的汗珠,一边万分纠结道:“杀了夏侯霸固然可喜,可夏侯阀手里还有十万京营,三十万安西军,再加上部曲私兵,足有五十万大军,到时候疯狂反扑回来,我们如何能抵挡得住啊?”
  “哎,陛下,车到山前必有路!夏侯霸和他的接班人,还有夏侯阀第一高手若是死在这一场,夏侯阀肯定要乱上一阵,分崩离析都有可能。再说裴阀手里不是还有十万京营?加上咱们的禁军,足以掌控洛都局面了!”
  陆云却是巴不得初始帝能贸然出手。虽然他也没准备好,但各阀更是一点准备都没有,局面越乱,对他这种弱小一方来说,就越有火中取栗的机会。
  “唉,不行不行,还是太凶险了。”初始帝却始终无法下定决心,连连摇头道:“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寡人还有很多事没安排好,一旦动手,接下来的局面实难预料,还是等寡人做好了准备再说吧……”
  “陛下……”陆云不由一脸悲愤道:“放虎归山,必遭反噬啊!夏侯阀接下来的报复,绝对是我们承受不起的!”
  按照原先的计划,梅怡行使封驳之权,破坏夏侯霸大冢宰的美梦,以此重新树立门下省权威,来限制中书省的权力。
  更妙的是,梅阀和初始帝有仇,所以夏侯阀也没法把账算到初始帝头上。初始帝还能装模作样的当个仲裁者,让夏侯阀有火没地方发。
  这样一来,夏侯霸暂时没法上朝,朝堂上的主动权便回到了初始帝手中。虽然夏侯不伤还当着中书令,但初始帝根本不怕他,他根本没有夏侯霸那恐怖的威慑力和影响力,各阀阀主也不会对他惟命是从的……
  但夏侯霸这一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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