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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歌-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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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崔宁儿费劲的回忆了片刻,怯生生答道:“我当时坐在花轿里,忽然从座板下钻出一个女子来,我还没回过神,便被她制住了。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是说,你完全不认识对方?”天女定定看着崔宁儿。
“是。”崔宁儿点点头。
“你的贴身侍女去哪了?”天女却仿佛能看穿崔宁儿一般,一语切中了要害。
“我,不知道,她去哪了?”崔宁儿被问得心下一慌,忙低头道:“不在陪嫁的队伍里吗?”
“不在。”天女淡淡说道:“崔小姐,你应该记得,去年冬天我就去找过你一次,那次你的贴身侍女表现的便很反常。崔小姐还是实话实说吧,免得牵连到你父母,还有你们崔阀。”
“呜呜,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崔宁儿知道说多错多,捂着脸哭泣起来,不再回答。
“天女,还是缓缓再问吧,这丫头刚遭大难,这会儿脑筋还不清爽呢。”陆瑛似乎有些看不下去,从旁轻声劝道。
“唉,好吧……”天女也拿哭起的崔宁儿没什么办法,只好先转身出去了。
……
等天女从静室出来,宾客已经散的差不多了,只有崔阀和陆阀的人还在等待调查的结果。
看着那蒙尘的大红喜字,天女神情一黯,走到赵玄清身边,低声说了几句。
这时,一名崔阀执事快速走进院中,也对崔平之耳语起来,显然是带来了崔晏的指示。
“没问出什么来?”听了天女的话,赵玄清难掩失望之色,今日他大动干戈,自然希望能有所收获,这样方方面面才交代的过去。
“崔小姐的情绪很不稳定,现在问不出个所以然。”天女轻叹一声,不再言语。
“这……”赵玄清有些焦躁的搓搓手,忽然瞥见灰头土脸的萧云来。老道士便将皮球踢了过去:“萧府尹,你怎么看?”
“这……”萧云来略一沉吟,吞吞吐吐道:“此案错综复杂,还需仔细调查,才能真相大白。”
“这还有什么好调查的?”崔平之怒喝道:“分明是妖女想要扮成我侄女捣乱两阀的婚礼,这么简单的嫁祸之法,萧府尹还看不明白吗?”
萧府尹是寒族出身,与各大门阀没有什么太深的瓜葛,这并不奇怪,因为京兆尹这种敏感职位,向来都是初始帝钦点各阀之外的人选来担任。但初始帝能看到并选择萧云来,商家是暗中出了大力的。所以他才会接受商珞珈的请托,硬着头皮来点这个炮。
他虽然要按照商珞珈的吩咐,搅黄了这门亲事,但也不敢将崔阀往死里得罪,不然非但这京兆尹干不下去,将来可能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一念至此,萧云来愈发谦卑道:“崔大人说的很有道理,下官也觉着真相很可能就是这样。”顿一顿,他用商量的语气对崔定之道:“不过此案已经闹大了,肯定要惊动圣上和老太师的,下官也不能仅凭猜测就把案子结了。还得好生调查一番再做定论。”
崔平之久在官场,焉能听不出来萧云来的话外之意,显然这位京兆尹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念头,还不敢彻底把崔阀得罪死了。
“那你尽快吧,必须要还我侄女清白,听明白了吗?”崔平之没好气的哼一声,提出了崔阀的最低要求。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萧云来已经达成目的,巴不得能和崔阀讲和,自然满口答应下来。
第五百三十二章 善后
“赵真人以为如何?”得到萧云来的保证,崔平之又看向赵玄清。
赵玄清洞若观火,他本指望着萧云来这位强项令,能继续扛一下这些该死的门阀。但谁承想,这厮居然见风使舵,当着自己的面跟崔阀媾和了。也不知方才的骨气哪里去了?这不是明摆着坑了自己吗?
但他久在京城,知道这些寒族官员对门阀的畏惧已经深入骨髓,尤其是崔阀还掌握着天下文官的命运,萧云来会见好就收也就不足为奇了。
想到这,赵玄清意兴阑珊的掸了掸道袍上的烟灰道:“我天师道不过是协助,拿主意的还是京兆府。既然萧大人这么说了,老道也没意见。”
“多谢赵真人体谅。”萧云来忙感激的抱拳。
赵玄清却哼地一声,理都不理他。
崔平之见状心下稍定,又对陆信歉意的笑笑道:“陆阀主,出了这种事,看来咱们这婚,今天是结不成了。”
陆信知道,这肯定是崔晏的意思。以堂堂老令公的智慧,当然知道眼下应该暂时偃旗息鼓,等过一阵子风平浪静再说。
这也符合陆信的心思,但他不能主动提出来,不然就太打崔阀的脸了。显然,自己之前与崔阀共进退的态度,已经通过崔定之之口,传到了崔晏耳中。老令君才会投桃报李,主动要将孙女接回去。
想到这,陆信感激的点点头道:“崔小姐身体要紧,早一天晚一天成婚,不打紧的。”
“好,那我们就来日方长了。”崔平之拱拱手,便让人另抬了一顶轿子,将崔宁儿扶上轿去。带着送亲的队伍垂头丧气的回去了。
萧云来知道自己在陆阀也不受欢迎,也尴尬的跟陆信打个招呼,便带着手下官差脚底抹油了。
见正主都离开了,赵玄清和天女及一干天师道人等便也跟着走了。
三畏堂前,只剩下陆阀众人在那里面面相觑。精心准备的一场婚礼,却变成了这样的一场闹剧,谁心里也不好过。
陆向更是难过的直抹泪道:“我孙子招谁惹谁了,怎么干什么都这么不顺当呢?”
陆信朝陆瑛递个眼色,让她先扶着老太爷回去休息。然后他对一干阀中高层以及子弟叹口气道:“今日因为犬子的私事,让诸位受累了。”
“应该的,应该的……”众人忙笑着应声道:“还请阀主不要难过,大公子年轻着呢,这点挫折算不得什么。”
“多谢诸位良言。”陆信点点头,挥挥手道:“今天都累了,先散了吧。明天歇一天,后日再议事。”
“是。”众人一起向阀主行礼,想要再安慰陆云几句,却已不见了他的踪影,只好权且退下。
……
洛都城外东南数里,有一片郁郁沉沉的古柏林,相传乃埋葬三国时蜀将关羽首级之地,故名关林。
忽然,林间树梢上,出现了一个瘦小的人影。那人还背着个身穿大红吉服的新娘子,居然丝毫不受影响,猿猴似的在树梢枝头上灵巧跳跃着。
那新娘子虽然头发散乱,却难掩倾国倾城之姿,不是苏盈袖又是何人?她俯身在这救了自己的不速之客背后,到这会儿还如坠梦里。
她当然知道救自己的不是太平道的人。事实上,自从孙元朗闭死关之后,她已经和太平城失去联系很久了。而且有陆仙在场,这世上除了张玄一,再没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摸到三畏堂的屋顶上。
那便只有一种可能,此人是陆云请来的帮手。苏盈袖没想到,那臭小子在陆信之后,居然又变出了一位大宗师。难道他真有秘法可以制造大宗师不成?
想到这,苏盈袖却幸福的笑了,觉着自己这番冒险真的值了。
当然值得了。回味起和陆云在剑拔弩张之下拜堂的情形,她都要开心的笑出声了,真觉得自己就是立时死去,也没什么遗憾了。
“小丫头,别发花痴了,累死你爷爷我了。”一个稚嫩却又老气横秋的声音响起,打断了苏盈袖的胡思乱想。
苏盈袖这才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密林深处,被对方放在了一个坟包上。
她抬头看着坐在一旁捶着背的那人,见他明明满头乌发,皮肤细嫩,声音更是如孩童一般,却有大宗师的实力,觉着自己真是见了鬼。
“愣着干什么,还不给你爷爷捶捶背。”那人竟掏出个酒葫芦来,咕嘟嘟的灌起酒来。
“呃,前辈……”苏盈袖当然不会像寻常人那样大惊小怪。她知道,对方既然有天阶大宗师的实力,那就肯定不是小孩子,应该是练了某种功法,才导致返老还童的。所以她笑吟吟的朝那人道个万福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晚辈无以为报。”
“无以为报,就是不报答老夫了?”那孩童般的大宗师自然是皇甫照了,他居然已经修复了筋脉,恢复了天阶大宗师的实力,只是容貌和声音似乎还是十几岁的样子。“你跟那臭小子一样可恶,怪不得能凑一对,原来是王八看绿豆啊。”
“那晚辈也是绿豆呢。”苏盈袖果然异于常人,闻言非但不生气,反而喜滋滋的回了一句。
“嘿嘿……哦?”皇甫照刚想继续取笑,忽然回过神来——若是苏盈袖是绿豆,那陆云岂不是成了王八?自己这个叔爷爷不也成了老王八?气得他把酒都咳嗽出来了。“你才是王八,你师父孙元朗是老王八。”
“晚辈可什么都没说,都是前辈自己说的啊。”苏盈袖眨眨眼,忽然笑道:“原来前辈是陆阀长辈啊。”
皇甫照又是一惊,才意识到方才自个的反应,透露了自己和陆云的关系。虽然苏盈袖没有猜对他的身份,却也让皇甫照吓出一身冷汗,忙捂住自己的嘴,闷声道:“不聊了,再聊下去,连祖宗八代都被你套出来了。”
他便纵身一跃,上去三丈高的枝头,低头对那苏盈袖道:“小丫头,你好自为之吧,咱走也。”
说完,皇甫照的身影便消失在密林中,只留苏盈袖一人在坟前发呆。
第五百三十三章 输赢
此时乃残冬时节,林中冰消雪融,但仍是一片萧瑟。一株株树龄百年以上的柏树遮天蔽日,蜿蜒盘虬的朝天生长着,每一棵都形态各异,有的像巨龙盘柱,有的像妖魔乱舞,有的像仙人指路,一阵寒风吹过,林间便发出诡异的呜咽声,十分恐怖,大白天都没人敢进这林子。
若是有人看到,一个身穿大红吉服的绝色新娘子,抱着膝盖坐在坟头旁发呆,估计会直接吓晕过去的……
但这样的环境,正适合苏盈袖一个人好好检讨一下过往,想一想下一步该怎么办。
苏盈袖反思自己这次的冒险,其实是很不理智的。
按说,在被天女盯上,又坑了商珞珈之后,她应该向往常那样,在第一时间从崔阀消失,换一个身份重新来过。但也不知是自信过了头,还是太过感情用事的缘故,她居然一直在崔阀待到今天,还执意去跟陆云拜堂,现在看来,真是有够不知死活的。
苏盈袖捧着脑袋,郁闷的直摇头,她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如此执念,非要陆云一生一次的拜堂对象必须是自己才行。她分明没打算嫁给那小子的,却如此画蛇添足,导致被对手抓住了七寸,虽然最后侥幸脱身,但那真的是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陆云身上,只要他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喜欢自己,或者没有自己认为的那么聪明,自己都非得死在这一场中不可。
其实,当时百里玄武一现身时,她便已经绝望了。她知道天师道这次是有备而来,任凭陆云聪明绝顶,也没法在众目睽睽之下拯救自己了。
幸亏,陆云还藏了个谁也不知道的大宗师在手,再加上陆仙暗中相助,这才出其不意的打破了天师道的围堵,让她逃出生天。
虽然苏盈袖侥幸逃脱,但她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一局是输给了商珞珈。那女人看她看的实在太准了,甚至比苏盈袖还要更加了解她自己。商珞珈认定了她一定亲自和陆云拜堂,自然可以守株待兔,等着她自投罗网了。
而且商珞珈还没有亲自露面,只是借力打力,便利用天师道完成了对她的驱逐。虽然没有抓到苏盈袖,但破坏了她和陆云的婚事,也让崔阀和陆阀的联姻被无限搁置,商珞珈便达到了她的目地。
反观自己,非但被识破身份落荒而逃,也没有促成崔阀和陆阀的联姻,现在失去了崔阀的掩护,连在京城的落脚地都没了。真如孤魂野鬼一般,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苏盈袖纵有宏图大志,如今却寸步难行,她不得不先暂时离开洛都,去寻些帮手助力再作计较。
整理好思绪,苏盈袖从霞帔上抽下一根红丝线,穿过那枚碧玉佩。然后她将玉佩贴身戴在颈间,深深望一眼远处暮色中的洛都城墙,紧咬银牙道:“商珞珈,我还会回来的。”
说完,苏盈袖便在密林中寻了条通道,朝着南边的汝阳县行去——当初为了躲避天师道和商家的联手清剿,她命在洛都的手下全都撤到了那边去。
……
洛都城,北市中,商氏总行结束了一天的忙碌,护卫们开始打扫卫生,准备上门板打烊了。
“阿嚏……”顶楼上,正在看账本的商珞珈,忽然打了个喷嚏。
“小姐,你是不是着凉了,赶紧请郎中来看看吧。”霜霜忙关切问道。
“我没事,估计是有人在骂我吧。”商珞珈轻轻合上账册,俏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道:“那妖女这会儿,应该是在逃命的路上吧。”
“可惜没要了她的命。”霜霜有些郁闷道:“这祸害一天不除,早晚还会蹦出来害人的。”
“已经足够了,至少一段时间内,她不敢在洛都露头了。足够我……”商珞珈说着脸一红,咽下了后半句话。
“足够小姐干什么?”霜霜不解问道。
“足够我出这口恶气了。”商珞珈轻咳一声,将尴尬掩饰过去,又语调一沉,肃声叮嘱小侍女道:“这件事,绝对不能让人知道,是我谋划的,连我爹也不能告诉,记住了吗?”
“记住了。”霜霜忙乖巧的点头。但她听商珞珈提起商赟,不由又满心担忧道:“小姐,老爷随时都可能来京里了,那件事怕是瞒不下去了……”
“不用担心,我自有主张。”商珞珈并不像往常那样,只要提起父亲要来京里这件事,就变得愁眉不展。她似乎心里已经有了章程,是以不再慌乱了。
霜霜正想趁着小姐高兴,劝她多吃点东西补补身子时,却听商氏总行的总管事商德茂,在楼梯口禀报道:“禀报大小姐,梅阀梅大小姐求见。”
“梅若华,她来做什么?”霜霜吃惊的问道。
“见了面就知道,她所来为何了。”商珞珈双手撑着桌子,缓缓站起身道:“有请吧。”
“是。”商德茂应一声,便快步下楼,亲自去请那梅若华了。
……
梅若华立在商氏总行门前,等待着通禀的结果。
只见她俏生生立在那里,紧咬着下唇,目光中满是自责之色。
梅阀除了梅钰之外,无人参加陆云的婚礼,她也是下午时分才听说,婚礼上发生的那些事的。
片刻的错愕之后,梅若华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她作为醉三秋那晚的半个当事人,深知陆云之所以坚持要娶崔宁儿,跟那晚他上了崔宁儿的马车,有莫大的关系。
但梅若华当时,分明看到马车上还有第二个的女子,而且并非是崔宁儿的侍女。她仔细回忆当时的情形,发现那女子很可能是商家大小姐商珞珈,只是此事牵涉到商大小姐的声誉,所以梅若华没有当场告诉陆云,而是准备回头拜访一下商氏总行,弄清楚原委之后再做决定。
可谁知当晚,祖母和姑姑把她叫去,说了一番没头没脑羞人的话,就想要把她卖给陆云一般。这让梅若华羞涩难当,哪还好意思去管陆云的事儿?
后来她也就把这件事搁下了,直到今天陆云的婚礼上,发生了那等耸人听闻的大事。梅若华才猛然意识到,醉三秋那晚围绕在陆云身边发生的那些事,正是导致今日之变的昨日之因。
梅若华不禁追悔莫及,她觉得如果自己坚持去找商珞珈问明白,或许就可以帮陆云避免今天的灾难了……
第五百三十四章 真相浮现
梅若华认为陆云今天的遭遇,她也有一定的责任,所以发誓一定要帮他查清楚,到底是谁在捣鬼。
所以今天,无论如何她都要见到商珞珈。
原本梅若华以为,商珞珈这几个月深居简出、闭门谢客,自己要费一番周折才能见到她。谁知没等了多久,一个自称是商氏总行管事的男子,便毕恭毕敬的请她上了楼。
梅若华还是头一次来商珞珈这儿,自然也被顶楼的空中花园吓了一跳。虽然梅阀也是钟鸣鼎食,但她还是被商家无比奢侈的生活惊呆了。
直到跟着那个叫霜霜的侍女,来到花园中的暖亭前,梅若华才想起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她赶忙定定神,举目往暖亭中看去。
便见商珞珈穿着一袭略显宽大的衣裙,正坐在亭中烹茶。
看到梅若华出现,商珞珈露出欣喜的神情,招招手请她快来身边坐。
“梅家姐姐好久不见,快来尝尝今年的新茶。”
梅若华朝商珞珈笑笑,在她对面坐定,问道:“这才刚出正月,就是江南的春茶也没这么早吧?”
“这是儋州茶,品相虽然不如江南的茶叶,但占了个早字,今年的新茶总比往年的陈茶要讨人喜欢。”商珞珈意有所指的笑笑,给梅若华斟了一杯清茶道:“梅姐姐尝尝,能不能喝的惯?”
梅若华自然也没试过,这种清汤清茶的喝法,不由有些奇怪。端起茶盏嗅一下,顿觉清香扑鼻,神情为之一振。她又轻呷了一口,没有平日喝得茶汤中大枣肉桂的浓香,反而微微发苦,但唇齿间别有一番清韵在回味。
“嗯,别具一格,十分雅致。”梅若华仔细品味一番,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太好了,梅姐姐果然是同道中人,我这泡法多数人是喝不惯的。除你之外,只有陆大公子一个人说好而已。”商珞珈面露欣喜,状若无意道。
“……”听商珞珈句句带着机锋,梅若华感觉她不是想跟自己兜圈子的态度,便放下茶盏,直入正题道:“我此次前来,一是许久不见妹妹,特来探望一番;二是有一件事,一直想找机会问问妹妹,但总是见不着面,只好贸然登门了。”
“姐姐客气了,有什么问题你只管问就是了。”商珞珈淡淡一笑,坐正了身子。
“好,去年大比之后,我们三十二个士子在醉三秋聚会,后来陆大公子醉了,我送他出了酒楼,正碰上崔家小姐崔宁儿,她主动接过了送陆大公子回家的任务,将他扶上了马车。”说到这,梅若华定定看着商珞珈,一字一句问道:“车帘掀开时,我分明看到一个紫裙女子也在车上,请问商大小姐,那紫裙女子是不是你?”
“姐姐何出此言?”商珞珈好奇问道:“黑灯瞎火的,为什么猜是我?”
“因为我在马车后的随从中,看到了你的贴身丫鬟……”梅若华一指端着茶点进来的霜霜道:“之前大比时,你都带着她去观战,因此我有些印象。”
“果然是纸里包不住火。”商珞珈轻叹一声,幽幽说道:“我宁愿用所有的财富,换取那马车上的女子不是自己。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那人确实是我没错。”
霜霜闻言心下大骇,将茶点搁在桌上时,双手颤抖的厉害。她不知自家小姐,为何要将这个天大的秘密,告诉给没有深交的梅若华听。
梅若华看一眼那快要哭出来的侍女,目光移向商珞珈,正色问道:“为什么这样说?”
商珞珈凄然一笑,点点头道:“这件事我憋在心里好几个月了,都快要把我逼疯了,今天就讲给姐姐听来解个闷吧。”
“妹妹请讲。”梅若华坐正了身子,摆出洗耳恭听的架势。
“我和崔宁儿,是在大比时混熟的,我没想到和她无冤无仇,她会那样加害于我。”梅若华脸上浮现出锥心刻骨的痛苦表情,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她永远不想再回忆的夜晚。“出事的那天晚上,她来这里约我,说要去醉三秋凑个热闹。和各阀的精英子弟交好,本就是我这个商家继承人的分内之事,所以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她又盛情邀请我,和她同坐一辆马车,说这样可以方便聊天,我不想拂了她的意,便毫无防备的上了她的马车。”
“谁知刚到醉三秋门口,便撞见姐姐扶着陆云从巷子里出来。”商珞珈饶有深意的看一眼梅若华,她直觉面前这个女子,对陆云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他当时的情况很不妥,被我无意中撞见了……”梅若华忙红着脸解释一句。“妹妹也是知道的,我能进阶,全靠他帮了大忙,所以我没法放着不管他。”
商珞珈点点头表示明白,又接着道:“当时我是想装作没看见的,以免姐姐尴尬,但崔宁儿却蹦下车去,直接就把人给接到马车上来了。车是崔宁儿的,陆云又是她远房表哥,我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帮着她照顾陆云,她又说要找个地方给陆云醒酒,我也同意了。”
见梅若华露出疑惑的神情,显然是不明白,她这样精明的商家大小姐,怎么会被崔宁儿乖乖牵着鼻子走呢?
商珞珈幽幽一叹道:“后来回想起来,我当时已是浑浑噩噩、迷迷糊糊了,显然一上车就着了崔宁儿的道。”
“听说太平道有一种迷药,无色无味,可以操弄人心,妹妹难道是遇到了此物?”梅若华心中一动,忙问道。
“不错,正是太平道的不传之秘——五行傀儡散。”商珞珈又是幽幽一叹,她身为商家大小姐,身上有许多避毒的宝物,寻常的迷药和毒药非但都对她无效,反而会立即引起她的警觉。但这五行傀儡散实在太过罕见,以商家之能都搞不清它是什么成分,又是如何炼制出来的。自然也无法预防了……
“她还真是下血本啊。”梅若华也是倒吸口冷气,她听祖母说过,这‘五行傀儡散’的方子,已经随着寇仙之之死失传了,太平道纵然有些存货,却也没法再配制了。
“谁说不是呢?人家有心算无心,我焉有不入彀的道理?”商珞珈不由自主咬紧牙关,一张俏脸上恨意涌现。
第五百三十五章 父子大宗师
陆阀竹林中,陆云正跪在陆仙面前,小心翼翼的听师父大发雷霆。
“你小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陆仙气得胡子直翘,恨不得一掌把这不肖的孽徒拍成肉饼。“为了个妖女,差点把我陆阀和崔阀,还有你自己都搭进去了,这值得吗?”
“师父……”陆云赔着小心解释道:“徒儿也没想到,她会那么大胆,竟敢真来和我拜堂。我还以为,自己娶得是崔宁儿呢。心说这样两阀结亲,同进共退,也是极好的,便没将苏盈袖的事儿,提前告诉师父。”
“我信你才有鬼哩。”陆仙气呼呼的撇过去头,哼一声道:“每次都是先斩后奏,我看你心里,根本没我这个师父。”
“徒儿万万不敢,师父是顶顶重要的。”陆云和陆仙相处日久,早就摸清了师父的脾气。堂堂半步先天,天不怕地不怕,根本不怕自己惹事儿,反倒有时候会像小孩子似的闹脾气。也许,这就是返璞归真吧?
所以陆云也把师父当成小孩子来哄:“这世上再没有比师父更重要的人了。”
“你少在这儿花言巧语,”陆仙果然心中受用,却依然板着脸,瞪一眼陆云道:“我看你现在,就是有了小爷爷,就用不着你师父了。”
“哪有哪有,今天不是师父大展神威,我小爷爷岂能从那百里玄武手中,将苏盈袖救走?”陆云忙讨好笑道:“有师傅坐镇,徒儿心里才会无所畏惧啊。”
“这还像句人话……”陆仙终于消了气。
他刚要让陆云起来,却听一个尖利的童声骂道:“屁的人话,明明是狗放屁,不不,是放狗屁。”
陆云只觉眼前一花,左边耳朵便被皇甫照揪起来了。
“疼疼疼……”
“臭小子,枉我给你费心尽力救媳妇,居然敢背着老夫编排你爷爷。”皇甫照气得直跳脚道:“什么叫没有你师父,我就打不过那小道士?老夫不过是怕施展出功夫来,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我儿子还在场呢,你知道吗?”
“啊,小爷爷还有儿子?”陆云闻言吃了一惊。
“去你的。”皇甫照一脚踹在陆云屁股上,身子一拧坐在了陆仙身边,摸出葫芦灌了口酒道:“老夫也不是天生就这副没卵毛的模样,我当年也曾是七尺的汉子,有王妃滕妾,有儿子有什么稀奇的?我还有孙子呢!”
“是……”陆云脑海中,快速掠过贵宾名单上,皇甫阀的那五六位代表,排除掉年龄不合适的几个,便只剩下两位可能的人选。“羽林卫指挥使皇甫康,还是的大内侍卫统领皇甫丕显?”
“皇甫康一把年纪了才是个地阶,老夫会有那么不中用的儿子?”皇甫照抿一口酒,一脸骄傲道。
“那就是皇甫丕显了?”陆云不由眼前一亮,他现在有左延庆相助,已经不是刚进京时那般,两眼一抹黑了。自然知道在紫微宫中保护初始帝的大宗师,除了杜晦之外,还有一个就是大内侍卫统领皇甫丕显。
按照左延庆的情报,皇甫丕显是皇甫家仅存的大宗师了,在初始帝的授意下,当初缉事府编纂天阶榜时,没有将他的大名放在榜上。这些年来,皇甫丕显除了在宫中当值也是深居简出,从不参与官场应酬,所以京中百姓几乎无人知晓他的大名。
这次初始帝派皇甫丕显作为皇甫阀的代表,参加陆云的婚礼,可谓给足了陆阀的面子。
不过陆云虽然知道了皇甫丕显的存在,却一直没兴趣与他接触。在陆云看来,忠于自己父亲的族人,都已经在报恩寺之变后,被夏侯阀和初始帝联手屠戮殆尽了。现在还活跃在朝堂的皇甫阀族人,都是初始帝的走狗而已,遑论贴身保护他的大内侍卫统领了?
那肯定是初始帝最信任的心腹了……
所以当陆云听说,皇甫丕显是皇甫照的儿子时,惊得下巴差点掉到地上。
……
竹林中,见皇甫照点头证实了自己的猜测。陆云开心的直搓手道:
“真是没想到,小爷爷一家乃是父子大宗师,这下我真是如虎添翼了。”
“你别高兴太早。”皇甫照却摇摇头,泼了盆冷水道:“就算我出面,那小子也未必会背叛皇甫彧的。”
“啊,为什么?”陆云不解问道。
“一来,他俩是从小玩到大的交情;二来,老夫当年醉心武学,到处寻访高手比武,结果他母亲生病去世时我都不在洛都,所以从十五岁起,那臭小子就没跟老夫说过一句话。”皇甫照汗颜的挠挠头道:“我这不称职的爹,也没法在他面前,摆出当父亲的权威来。”
“就你现在这熊样,管他叫爹还差不多。”陆仙瞥一眼小童模样的皇甫照道:“信不信皇甫丕显会打你屁股?”
“滚一边去,人家在说伤心事儿呢。”皇甫照瞪一眼陆仙道:“你这种老光棍,是不会明白当爹的心的。”
“哼,我有徒弟就够了,用不着再生儿子。”陆仙却满不在意。
“呃,师父,小爷爷,咱们还是说正事儿吧?”见两人又开始拌嘴,陆云不得不赶紧喊停,不然他俩非得吵到天黑不可。
“哦,说正事儿,正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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