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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歌-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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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快进去吧,我们也走了。”崔宁儿朝护卫递个眼色,两个护卫便架着陆云慢慢走向自家马车。
梅若华不疑有它,朝崔宁儿又道了声谢,便转身折回了深巷,从后门进去醉三秋。
……
商珞珈隔着车窗,看着两个护卫将不省人事的陆云扶了过来。
“把他扶上车吧。”崔宁儿跟在后头,朝护卫发号施令。
护卫自然照做。崔宁儿发了话,商珞珈也不好拒绝,便主动打开车门,帮着护卫将陆云,安顿在车厢里。
“走。”
崔宁儿丢下一句命令,便也上了车。
马车缓缓驶离了醉三秋。
崔宁儿和商珞珈一左一右坐在车厢里,看着仰面躺在地板上的陆云。
“他这是怎么了?”商珞珈秀眉微蹙,以袖掩鼻问道。
“这家伙喝醉了。”崔宁儿苦笑着摊摊手:“怨我,主动跟他们打招呼。结果接了这个烫手的山芋。”
“陆阀的人都去哪了?”隔着袖子,商珞珈都能闻到浓浓的酒气,再看陆云那通红的脸色,她自然对崔宁儿的话深信不疑。
“还在里面喝啊。”崔宁儿撇撇嘴道:“梅若华说,今晚众人对他群起而攻之,幸亏陆松陆柏那几个给他挡酒,这小子才能脱身出来。结果醉倒在梅姐姐面前,梅姐姐不忍他回去再被灌酒,就想把他送回家去。”
“是这样……”商珞珈微微颔首,她被那浓重的酒气熏得一阵阵头晕,靠坐在厢壁上,懒懒的不想再说话。
后来再回想经过时,她可以笃定,自己就是这时候着了崔宁儿的道,被她用类似迷魂香的东西给迷住了。
迷迷糊糊间,她只记得崔宁儿说:‘先找个地方给这家伙醒醒酒,省得他回去出洋相。’然后便命人驾车朝洛南而去。她是尚书令的孙女,自然有办法通过关防。
药物作用下,商珞珈根本没察觉到不妥,更没出声反对,稀里糊涂的就到了东市中。霜霜和商家的护卫虽然感到奇怪,但自家大小姐没发话,她们也只好闷声跟在后头。
等马车进了客栈,崔宁儿对商珞珈说,咱们扶着他进屋去吧。商珞珈就如提线木偶般,顺着崔宁儿的意思,和她一左一右扶着陆云进了上房。
上房中,点着对喜庆的大红蜡烛,淡淡的香气十分好闻。
两人合力将陆云放在榻上,崔宁儿又对商珞珈说:‘商姐姐,你照顾他一下,我去找大夫。’
说完,崔宁儿便留下二人出去。
霜霜早就候在门外头,见崔宁儿出来,便想进屋去找自家小姐。
“你跟我来。”谁知崔宁儿却下令道:“帮我去厨房煮醒酒汤。”
“可是我家小姐……”霜霜透过门缝,看到商珞珈坐在榻边,正拿着自己的锦帕给陆云擦汗。
“有没有点眼力劲儿?”崔宁儿白她一眼道:“别在这儿碍事!”
第四百一十九章 不堪回首
霜霜自然能听出崔宁儿的话中之意。加上自家小姐素来看重陆云,还曾到他家中拜访,里外里一下就误会了。她还以为商珞珈对陆云有意思了,不由露出恍然的神情,乖乖跟着崔宁儿离开了后院。
而那些崔府护卫,早拉着几个商家的护卫,在客栈前厅吃酒开了。
客栈后院中一片安静,只有陆云和商珞珈那间房中,传来隐隐约约的声音……
顿饭功夫后,崔宁儿和霜霜端着醒酒的酸笋汤,有说有笑回到了那间亮灯的房外。
霜霜推开虚掩的房门,刚想调笑一句,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喀嚓一声,崔宁儿手中的白瓷碗跌碎在地上,似乎也被惊呆了。
而床榻上那两人,居然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霜霜忙关上门,捂住滚烫的脸,小声嘟囔道:“长针眼了,长针眼了……”
崔宁儿看上去也惊呆了,哆哆嗦嗦的对霜霜道:“我们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不知道……”
“对对,我们也去喝酒去。”霜霜忙拉着崔宁儿,逃也似的去了前厅。
前厅,看到霜霜和崔宁儿出来,却没有自家小姐的身影,护卫头领起身问道:“姑娘,小姐呢?”
“哦,还在忙。”霜霜像做贼似的不敢和他对视。
“天色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了吧?”护卫头领又问道。
“什么时候回去,小姐自有主张,吃你的酒去吧。”霜霜瞪一眼护卫头领,对方只好乖乖住嘴,老实等在那里。
霜霜也和崔宁儿找了张空桌坐下,小二给上了几样精致的小菜,可她哪还有吃喝的心思?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煎熬到了三更天,终于忍不住小声对崔宁儿道:“崔小姐,你说,他们应该……完事了吧?”
“应该吧。”崔宁儿一脸不确定。
“那……咱们去看看?”霜霜轻声提议道。
“那就去看看。”崔宁儿点点头,便和霜霜偷偷出了前厅,悄悄摸回了后院。
后院上房中,果然已经没了那让人脸红的声音,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女子的轻泣声。
“小姐……”霜霜耳朵尖,一下听出是商珞珈的声音,登时脸色一变,赶忙三步并作两步,推开了正房的门。
便见商珞珈紧裹着锦被,满脸泪水的蜷缩在榻上一角。一旁的陆云仍在呼呼大睡。
“丑死了……”霜霜赶紧从地上捡起一件衣服,丢到陆云身上。然后小声问商珞珈道:“小姐,你怎么哭了?”
“我,我怎么会……”看到霜霜和崔宁儿前后脚进来,商珞珈哭得更厉害了。
崔宁儿赶紧关上门,跺脚道:“姐姐,我让你看着他,怎么一转眼,就,就……”
“我也不知道啊……”商珞珈把头埋进被子里,羞愤欲死的闷声道:“正在给他擦汗,就被他一把拉倒,然后迷迷糊糊,迷迷糊糊,就,就……”
“啊!”霜霜登时惊得魂不附体,失声问道:“小姐竟然不是自愿的?”
“我?你?你胡说什么?”商珞珈猛然抬起头,狠狠瞪一眼霜霜道:“我堂堂商大小姐,怎么会做出这等下贱的事情?我根本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我,我替小姐杀了他!”霜霜不知从何处变出一把匕首,就要插向陆云的胸口。
“住手!”商珞珈和崔宁儿赶忙喝止,后者更是一把将霜霜推倒在地。
“他可是如今的第一公子,你杀了他,商家都要倒霉的。”崔宁儿瞪一眼还想挣扎着起来的霜霜,霜霜这才丢下匕首,跪在地上低声呜咽起来。
商珞珈也一直在暗自垂泪,浑没了往日里精明强干的女中豪杰模样。
“姐姐。”还是崔宁儿冷静,她一边拿起商珞珈的衣裙,帮她一件件穿上,一边在旁小声劝道:“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晚了。好歹这厮是文武双全,样子也过得去,姐姐跟他倒也不算太屈。不如把这厮弄醒,看看他怎么说?”
商珞珈双目无神的摇摇头。
崔宁儿又劝道:“姐姐都被他占了,可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
“唉,妹妹有所不知……”商珞珈低下头,漆黑的长发如瀑般,垂在她肩头上。好久才听她幽幽说道:“夏侯阀已经跟他家里提亲了……”
“啊。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没听说?”崔宁儿一脸震惊。
“就在咱们出门前,刚刚得到的消息,是老太师和右仆射亲自去提得亲,陆阀根本不可能说个不字的。”商珞珈抬起头,凄然看着崔宁儿道:“我商家虽然不如你们七阀,可我商珞珈也不可能给人当妾室的。”
“那,那该怎么办呢?”崔宁儿好似也没了章程,低着头帮商珞珈梳起头发来。
其实崔宁儿想到没想到的,商珞珈方才都已经想过了,但左右都想不出个正经的法子来。她既不敢将此事捅开,引起商家和夏侯阀的交恶。甚至连陆云,她都没法惩治。
商珞珈这才明白父亲之前说过的话,商家就算富有四海,只要一天没得到七阀的地位,就永远只有忍气吞声的份儿……
……
直到外头鸡叫头遍,商珞珈才终于下定了决心。她让霜霜扶着自己,缓缓下地向崔宁儿福了一福,悲声央求道:
“宁儿妹妹,求你一件事。”
“姐姐只管说,千件万件我都答应。”崔宁儿忙点头不迭,满脸羞愧道:“都是我多事,才会害了姐姐的,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我求你的只有一件事,当今晚什么事都发生过。”商珞珈说着,眼泪汩汩流下。女孩子最看重的就是清白,她却在失去清白后,还要替旁人掩盖罪行,唯恐让人知道。这种深深的无力感,几乎要将商大小姐高傲的自尊心击个粉碎,让她几欲崩溃。
“好,姐姐我答应你,今晚的事情除了我们三个,绝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崔宁儿忙斩钉截铁的发誓道:“若是我多一句嘴,就叫我下拔舌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我也一样,小姐。”霜霜也赶紧保证。
“好,我相信你。”商珞珈深深看一眼崔宁儿,目光又飞快掠过陆云。见他眉头微动,似乎有要醒来的迹象,商珞珈赶忙转过头去,艰难的向外挪步道:“我们走……”
第四百二十章 真相渐明
商珞珈狼狈的返回商氏总行,便把自己关在楼上足不出户,也不见人,甚至连生意上的事情,都让下面的管事自己看着办。
这还是她接掌这个位子两年来,头一次出现这种状况,管事们自然十分担心,不知大小姐是病了还是出了别的变故。好在。
商家经商百年,凡事都有规有矩,管事们也都是十几二十年的老生意人了,短时间倒也出不了什么岔子。
商珞珈就这样像木偶一样,整整在床上躺了三天,粒米未进、滴水不沾,任凭霜霜怎么劝也没用……霜霜又不敢把事情禀告商赟,甚至连大夫都不敢请,只好一个人守在商珞珈身边,急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直到第三天,她才重新说话,嘶声问守在一旁的霜霜道:“那天晚上,你到哪去了?”
“我……”霜霜一愣,赶忙将那晚的经过原原本本讲出来,又抹泪道:“当时我看小姐没有丝毫拒绝的意思,就信了那崔宁儿的话,以为小姐真是自愿的呢,便跟着她到前厅等着了……”
“我真的没有反抗?”商珞珈闻言神情一凛,挣扎着要坐起来。
霜霜赶忙扶住商珞珈,又拿个靠枕垫在她身后,让她坐起身来。回忆那晚让人臊红脸的场面,她清晰记得商珞珈是在上面来着。
“看上去小姐还挺愉悦的呢……”
“竟然会这样?”商珞珈秀眉紧蹙,神情愈发阴沉下来。她这几天虽然卧床不起,但心思却一天天清明起来。恢复了往常的敏锐后,商珞珈很快便察觉到那晚的诸多蹊跷,现在听了霜霜的话,愈加印证了她的猜测。
“你那晚在屋里,闻到一股淡淡的异香没有?”
“好像有闻到……”霜霜仔细回忆道。
“那闻了之后呢?身体有没有什么异常?”商珞珈追问道。
“好像是有。”霜霜知道事关重大,顾不上害臊道:“当时我感觉浑身热,心慌得很。但我以为是因为看了不该看的光景,所以也没放在心上。”
顿一顿,她又补充道:“但后来再进去时,那股香味就一点都没有了,我也没再感到燥热。不过看小姐当时那样子,我也没细想。”
“那前后两次,你看屋里有什么区别?”商珞珈幽幽问道。
“区别?”霜霜以手扶额,仔细回想了好久,才有些不确定道:“好像原先屋里,点了对大红蜡烛。等再进去时,已经换成了普通蜡烛。”
“问题就出在蜡烛上,那蜡油里八成被人下了厉害的药。”商珞珈冷声说道。她反复回想那晚,自己就像发高烧一样滚烫,理性完全被湮灭。在给陆云擦汗时,看着他英俊的面庞,就把持不住自己了。
商珞珈虽然不否认自己对陆云有些好感,却绝对不相信自己会不顾廉耻的主动投怀送抱。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有人给她下了药!
继而她又猜想到,那晚头脑昏昏沉沉,完全没了自己的章程,如提线木偶般乖乖被崔宁儿呼来唤去,这显然与自己冷静理性的本性大相径庭。而这一切的起点,正是自己上了她的车之后。
“那晚到客栈之前,我是不是就跟之前不一样了?”商珞珈沉声问道。
“那段时间都没见到小姐的面,也没小姐有任何吩咐,全都是崔宁儿在发号施令。”霜霜点点头,回忆道:“对了,后来小姐和崔宁儿一起扶着姓陆的下车时,我就有些奇怪,你可是从来不肯和男子有身体接触的,那晚却毫不避嫌,让他将身子全靠在你身上,所以我才会错以为,姓陆的在小姐心里是不一样的……”
“这就是了。”商珞珈长长一叹,咬牙道:“定是崔宁儿在车上还点了迷魂药,让我丧失了清明,变成了她手中惟命是从的傀儡。”
“这女人怎的如此恶毒?”霜霜听得毛骨悚然,其实哪怕到现在,她还不能将那天真无邪的崔宁儿,跟处心积虑陷害小姐的女魔头,完全看成一个人。“这样做对她有什么好处?只是恶作剧的话,也太变态了吧?”
“她当然所图匪浅了。”商珞珈明白自己是中了算计,虽然感到十分挫败,心里却比之前要好过一些。“只要调查一下就会摸清端倪的。”
两人正说着话,外头云板响了。
下面负责观风的管事,送上的一条情报,霜霜出去接过来一看,立时就炸了毛。
“小姐,我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干了!”霜霜怒不可遏的冲回商珞珈的闺房,将写着情报的纸片递给商珞珈看。“那崔宁儿根本就是一条阴险恶毒的蛇!”
商珞珈眼珠微动,缓缓伸手接过纸片一看,上面详细记述了陆云退婚风波的始末。她这才知道,原来在夏侯霸到陆阀提亲的同时,崔阀也派人到陆信家中去提亲了……而陆云以夏侯嫣然谋害自己为由,坚持要跟夏侯阀退婚,与崔阀的崔宁儿结亲……
商珞珈将手中纸片撕成一条条,一缕缕,凄然一笑道:“原来如此,果然如此……”
这份情报印证了商珞珈的诸多猜测,查都不用去查,她就已经确定事情全部的真相。
想到自己聪明一世,居然被崔宁儿利用的这么彻底,害的这么惨,却偏偏还要打落牙、合着血往肚里咽,她终于忍不住,抱膝痛哭起来。
霜霜也陪着商珞珈大哭了一场,两人哭得昏天黑地、肝肠寸断。一直哭到没了力气,这才收住悲声。
“小姐,那姓崔的为何如此变态?就算她想嫁给姓陆的,自己上就好了,为何还要让小姐给她垫背?”霜霜红肿着眼睛,问出心中最后一个疑惑。
“按说是这样的……”这也是商珞珈唯一不明白的一点,想了想没有头绪,她低声吩咐道:“让人给我把她的底细查个清楚,我倒要看看她是何方神圣!”
第四百二十一章 隐忍
凉亭中,商珞珈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这段时间以来,她已经查清楚,就是崔宁儿指使人,在自家赌坊分头下注,赢了自己两百万贯的。而和陆阀的亲事,也是崔宁儿预先就谋划好的,所以可想而知,那晚的一切都是出自她处心积虑的布置,而绝非偶发事件。
只要一想到这狠毒的女子,居然让自己人财两失,商珞珈就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了。但商珞珈没有被怒火冲昏头脑,她知道,崔宁儿可是一下子算计了自己、陆云、夏侯阀乃至谢阀。甚至连崔阀,也被崔宁儿全都算计进去。
以崔宁儿一个普通门阀贵女的身份,根本没那个本事布下如此环环相扣的缜密计策。所以商珞珈深切怀疑,要么崔宁儿背后另有高人,要么她还隐藏着另一个不为人知的身份。
商珞珈深知,不管哪种可能,崔宁儿都是一只不可轻易招惹的美人蛇,在没有绝对把握之前,决不能打草惊蛇,否则非但打蛇不死,反而会遭其反噬。
所以商珞珈选择了隐忍,她要暗中盯紧这只美女蛇,等到时机成熟再将其连窝端掉不迟。
至于陆云,商珞珈还不能确定,他是单纯被崔宁儿利用了,还是与崔宁儿根本就是沆瀣一气,狼狈为奸。而且,他毕竟是夺走她第一次的男人,商珞珈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所以才要用纱帘相隔,来掩饰自己的复杂情绪。
纱帘另一端,陆云一面耐心等着商珞珈开口,一面心思电转,暗暗琢磨此中蹊跷。他就算再愚钝,也知道崔宁儿肯定干了什么严重伤害商珞珈的事情,而且这件事还八成跟自己有关。
虽然商珞珈解释说,是因为被崔宁儿骗了钱,但陆云总觉着这解释太过牵强。他也大概知道,上次大比中,绝大多数人都赔了钱,商家赌坊就算没赚到,也不会亏太多。更何况,商珞珈总管商家的各大产业,想必只负责经营的大方向。赌坊根本都算不得商家的主业,就算是赔的关门,也不至于成为别人攻讦她的借口吧?
退一万步说,就算真有人借机发难。可商珞珈以女儿之身,击败自己一众兄弟,坐上当家人的位子。一路走来,不知要承受多少明枪暗箭,这次的麻烦才哪到哪?她要是这么脆弱,商赟怎么可能力排众议,让她来接班?
所以商珞珈的解释根本说不通,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她无法将真正的原因说出口。
陆云脑海中飞快闪过种种可能,其中也包括了真正的那一种,但这种可能实在太过荒谬。陆云摇摇头,就将其抛之脑后了。
那自然就是,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了……
……
两人就这么相对无言半晌,商珞珈终于整理好了情绪,她轻轻一叹,用公事公办的口吻道:“方才公子说,那两百万贯不适合留在手里。难不成要还给商家不成?这倒大可不必,我商家开门做生意,哪有只准赚、不能赔的道理?”
“倒也不是还给商家。”陆云轻咳一声,也将注意力回到正事上道:“是这样的,我得到崔小姐的首肯,准备将这笔钱全都买成粮食,然后用在灾民身上,也算是行善积德了。”
“这样啊……”商珞珈语气愈加淡漠道:“那也着实是一桩大买卖了。上月我们刚进了批粮食,还存在‘润发源’库里没有动过。现今京城的粮价是一千二百钱一石,公子要买两百万贯话,我可以做主给你最低价,给你两百万石粮,但不包括运费。”
“好,就这么定了!”陆云来前一直担心,商珞珈会坐地起价,甚至拒绝跟自己做生意。没想到她居然不受情绪的影响,非但同意了交易,还给自己这么大优惠。不由喜出望外道:“粮食先不用运走,等我消息即可。”
“好。”商珞珈恹恹的朝外头唤一声:“霜霜,让人带陆公子下去,把文书立一下。”
“是,小姐。”霜霜走进来,依然怒视着陆云道:“还赖着干什么?赶紧给我下去。”
“唉……”陆云一想到自己堂堂天阶之下第一人,古往今来唯一的圣品,居然被个小侍女呼来喝去,视若草芥,他就巴不得赶紧离开这诡异的地方。
……
有了商大小姐的关照,陆云很快在四楼的‘聚全信’验明了存票,又在隔壁‘润发源’办完了两百万石粮食的交割,中午不到就怀揣着一应文书,离开了商家总行。
走出一段距离,陆云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心说总算是遭完罪了。
忽然他感觉有人在窥视自己,回头一看,只见那目光来自商家总行五楼处。虽然隔着窗帘看不真切,却也能猜到,应该是商珞珈和她的小侍女在那里。
“真是诡异到家了。”陆云怎么都想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好索性什么都不想,转身大步离开。
五楼上,商珞珈一直呆呆看着陆云的身形消失在北市门口,这才怅然若失的收回目光。
霜霜赶紧关上窗,将刺人的寒风挡在外头。
“小姐,你不兴师问罪也就罢了,怎么还要帮这恶人呢?”霜霜不爽的嘟着嘴。商珞珈忙不过来的时候,很多事情要经霜霜的手,她自然不会对生意上的事一无所知。比如大宗采购粮食虽然可以卖的便宜一些,但到了百万石以上的买卖,这京城只有商家能做得来,所以反而不会有任何优惠,甚至贵上一两成,也是题中之义。
哪有将两百万石粮食打折卖出去的道理?
其实商珞珈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会心软给陆云打折。她明明应该恨这个男子才对……
“用来救灾的粮食,不必锱铢必较。”商珞珈心头一阵莫名烦躁,淡淡丢下一句,便转身向闺房走去。“我乏了。”
“是。”霜霜知道这是自家小姐,不愿意再解释的意思,赶忙乖乖打住话头。
第四百二十二章 打狗看主人
那天回家后,陆云自然少不了被陆瑛好一番收拾。他是又赔礼又道歉,又写下保证书,按了红手印,这才逃过了阿姐的夺命连环怼。
之后一阵子,陆云果然乖乖在家、足不出户,终于熬过了禁足期。当陆瑛宣布他恢复自由时,陆云几乎要热泪盈眶了。
但让陆瑛没想到的是,恢复自由身的陆云,居然还是整天呆在家中,读书写字,闲暇时陪自己和爷爷说话下棋,似乎已经习惯了做一个岁月静好的美男子。
这当然是陆瑛求之不得的,可她又担心起,陆云老是待家里不见人,性格会不会出问题……
“我出去吧,阿姐不让,现在不出去了,阿姐又不让。你到底想让我怎样?”陆云抱着刚养的一只黑色细犬,满脸无可奈何的样子。
“我是不想让你出去惹事生分,但正常的朋友来往还是要有的。”陆瑛苦着脸道:“至少去找找陆松他们,或者去你师父那儿问问安总是好的啊。”
“陆松他们整天在衙门受罪,一见了我就大吐苦水,才不去触那霉头呢。”陆云轻抚着狗头,无所谓道:“师父又闭关了,我去听那小酒鬼吹牛啊?”
“唉,也是。”陆瑛一想,陆云还真没地儿去,又给他支招道:“那你去给阿爹帮忙啊,他都一个月没着家了,不如咱们去看看他吧?”
“你现在去,指定见不着人。”陆云却依然摇头道:“他要四处巡视,查看赈灾粮发放情况,现在还不知在哪条船上漂着呢。”
姐弟俩正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陆云怀中的小狗突然抬头,朝着门口汪汪叫了两声。
“呃,阿姐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找我出去的人来了。”陆云将小狗递给陆瑛,两人便见管事的带着曹太监从外头进来。
“鼻子真灵。”陆瑛赞赏的拍了拍狗头。
曹太监闻言,有些尴尬的笑笑。陆瑛这种大小姐当然不知道,太监们身上有尿骚味,很忌讳别人提气味这茬。不过在陆云面前,他哪敢有什么意见,乖乖向两人行礼后,恭声禀道:
“陆公子,我家殿下让奴婢传话,说太后娘娘想要见见你,你赶紧收拾一下,跟奴婢走吧。”
“好。”陆云点点头,转身进屋。
陆瑛也赶紧将小狗往地上一放,跟着进了屋,把门关上,帮陆云束发更衣。
……
陆云坐在铜镜前,看上去有些激动难耐。
陆瑛的神情却黯然了,她轻咬着朱唇,一边为陆云梳头,一边看着镜子里的阿弟,几番欲言又止。
“阿姐,我就在这里,永远不会离开你的。”陆云轻声说道。
见陆云察觉到自己的不安,陆瑛歉意的笑笑,低声道:“这是好事,你虽然从来不说,但肯定很想念自己的祖母吧?”
“嗯。”陆云微微点头。
“那就去吧,好好珍惜这难得的机会,不要留下遗憾。”陆瑛似乎也想开了,展颜一笑,轻轻弹了陆云脑袋一下道:“你就是变成天上的神仙,我也是你阿姐,跑也跑不了的。”
“嗯。”陆云又应一声,屋里便恢复了安静,两人默默想着自己的心事。
……
外间里,曹太监端坐在地板上,那只小黑狗绕着他嗅来嗅去。
“去,去……”曹太监小幅度挥着拂尘,朝小狗挤眉瞪眼,低声警告:“再围着咱家,把你炖了下酒!”
小狗感觉到敌意,朝着曹太监吠叫起来。
“嘘嘘,别叫别叫。”曹太监唯恐让里头的人听到,赶紧将手指竖在唇边,安抚起小狗来。
好死不死,这时屋门打开,陆云穿戴整齐走出来,就见曹太监手捂着狗嘴,像要将其揣进怀里一般。
“唉,你这是要偷我的狗吗?”陆云奇怪问道。
“呃,不不,我这是爱抚,爱抚。”曹太监赶紧松开捂着狗嘴的手,想要抚摸狗头,却被愤怒的小狗一口咬在虎口上。幸好小狗才刚出牙,咬人也不疼,可曹太监怎么甩手也甩不掉,只好强笑着称赞道:“好狗,是条汉子……”
……
陆云上了曹太监的车,径直进了紫微宫,来到大皇子位于外宫的住处。
按照大玄礼制,皇子未成年时,先是跟着生母居住到六岁。六岁以后,便会与母亲别殿分居,但依然住在宫里。直到成年加冠之后,才会离开皇宫,开府居住。
皇甫轩已经二十出头,但因为种种原因,依然还没行冠礼,所以只能和几个弟弟一起,住在文华殿附近的景阳宫中,以便他们接受侍讲学士的教育。
马车进了景阳宫,陆云便和曹太监下了车,走向皇甫轩住的敬端殿,却忽然听到身后,响起三皇子皇甫轼那刻薄鄙夷的冷笑声。
“哎呦,这不是堂堂大玄第一公子吗?”
“三哥你眼花了吧?这哪有什么大玄第一公子?我只看到大玄第一狗腿子呢。”又听皇甫辁装傻充愣道。
陆云面现怒意,转身过来时,脸上却变成了和煦的微笑。他看着从不远处走过来的皇甫辁兄弟三人,微笑着拱拱手道:“见过三位殿下。”
“本来还以为,能跟陆兄成为亲戚呢。谁知道,唉,可惜,可惜……”
皇甫轸一脸惋惜的拱拱手,还了陆云一礼。至于皇甫轼和皇甫辁两个,直接鼻头朝天,根本不搭理他。
“二哥有什么好惋惜的,有人非要放着好好的人不当,非要当条贱狗,你能有什么办法?”皇甫轼冷哼一声,满脸挑衅的瞥一眼陆云。
双方之前其实没什么过节,这三人还为了破坏大皇子的好事,着实拉拢过陆云几次。但陆云先是狠狠得罪了他们的外公,又旗帜鲜明的跟大皇子搅在一起,这下他们可就恨死陆云了。这回碰上了,焉有不好好折辱他一番出口恶气的道理?
可陆云还憋了一肚子鸟气没处发呢。这三人也算正撞在枪口了……
“辱人者人恒辱之,二位殿下请慎言!”陆云冷冷看着皇甫轼和皇甫辁。
“呵呵,好嚣张的气焰啊。”皇甫轼闻言张狂大笑起来道:“我们就是要侮辱你了,你能怎么着?”
“狗,狗,狗,你就是条满身癞皮的落水狗!”皇甫辁蹦着脚,指着陆云接连大骂起来。
“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陆云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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