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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唐(木子)-第3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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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汉人有些不同的是,那些部族的青年服役,一般都是自动归入骑兵部队的。他们甚至与汉人的骑兵也不同,汉人骑兵是入伍之后分配战马,而他们则是入伍时带自己的马去报到。他们还需要自己置办部份制服武器装备,不过军方也会给每个去入伍的士兵一笔装备钱。那弃勃就在征兵站领到了一百贯钱。
不过从征兵站回来后,他还是有些焦头烂额,眼看着就要开春了,可他却还有很多东西都没准备好。用官府发的钱和他自己积蓄的钱,在滦河上游的一个村集里花了一百四十贯钱买了两匹马。他是和祖父一起去,他的祖父以前也是一个奚族战士,很是强悍勇武,后来战斗中伤了一条腿,成了一个瘸子,不过他看马的本事还是很好的。他们买的那两匹马很不错,都只有六岁口,两匹都是枣红马,其中有匹受了点不易看出的旧伤也被他看出来了,祖父捋着胡子跟他说:“一百四十贯,你买不到更便宜的两匹战马了。这些年草原一直不停的打仗,不但战马价格上涨的厉害就是挽马也涨了很多了,若是早年,两匹战马还能更便宜许多的。”
那弃勃家里也有几匹战马,但有的太老,那是他祖父和父亲用过的战马,而剩下两匹年轻点的,却是他哥哥的战马。他哥哥那弃施也是一个奚族战士,如今则是秦军热河行省的一个乡兵,他的战马也是要用的。
买回马后,那弃勃就开始天天骑着这两匹马适应,慢走快走都试,用奚人战士们惯用的方法训练默契。他轮流骑着他们上山下山、跨沟越栏,敲锣打鼓,甚至是跳火堆,那段时间他搬到马圈里和两匹马一起住在一起,形影不离。
离惊蛰还只有几天的时候,他的父亲和哥哥一起回来了。
哥哥是乡兵,他的父亲则是团结兵,两人在冬季都要去县上集结训练,他们把各自的战马一起套着一辆爬犁一起赶回家来。祖父闻声一瘸一拐的出来,把两匹战马解下来赶进院来,拴在篱笆上。那弃勃从窗户里看到父兄,连忙出来。
那弃勃的父亲阿固郎带着一阵寒气走进了屋子,他摘下狼头皮帽子,用缓慢的目光向屋里四下打量了一眼。
“你们的曰子过的很好啊。”
那弃勃去年就已经成了亲,选的新娘子就是隔壁村集一个奚族战士家的女儿,长的很结实还算漂亮,她的父亲跟阿固郎曾经并肩跟随着西奚王一起战斗过,用了两对公牛,还有全套的金饰把他的女儿迎娶过来给二儿子做了妻子。因为奚并入了秦藩,十八岁的男青年都要征兵入伍,因此如今渐形成了男子入伍前娶亲的新习俗。
那弃勃去年开春结的婚,年底时妻子就已经生了一个女孩儿。
“父亲好,大哥好!”还没度过产后百天的阿丽亚抱着裹在襁褓里的女儿出来,问候公爹和丈夫的哥哥。
阿固郎打量了一眼孙女儿,头也没抬的问:“准备去入伍啦?”
“嗯。”那弃勃似乎对入伍并不排斥,他道:“其实若非奚王汗庭没了,我可能早几年就已经成了一名奚族战士了。”
阿固郎没有说话,目光仔细的打量着小儿子。
“把外面的衣服脱下来烤一烤吧,父亲,你大概冻坏了吧?”阿丽亚道。
“不要紧,我们都是战士,禁的住。”那弃勃的乡兵哥哥笑着对弟媳说道。
“我们给你送装备来了,在承德的铺子里定做的,有两件外套,两条皮裤,还有一副马鞍子,去拿进来,都在这里。”阿固郎转头对大儿子道。
那弃勃帽子也没戴就跟着哥哥出去,从爬犁上搬进来两个口袋。
“另外,有些装备是家里有的,就不用在外面花钱订做去买了。你祖父的那套装备,他打算给你,虽然有些老旧,但保养的很好。有一把骑弓,三条弦,两面牛皮圆盾,一把短柄钢斧,一根十三节钢竹节鞭,另外有一把硬矛,一把弯刀,两把短刀,此外还有一百支箭,还有一副皮甲。你都带上吧。”
“谢谢啦。”那弃勃高兴的道,“不过其实也不用都需要的,铠甲和武器入伍后都会配发的,我带上副武器钢斧和钢鞭就可以了。”
“什么时候出发?”阿固郎问。
“惊蛰那天。”
阿固郎点了点头,又起身和他的瘸子老父亲说了些话,然后就要走了,他们还得返回训练营地继续训练。今天也是因为上面知道他们有亲人要入伍了,所以才给他们一天假,必须马上就回去,不然会误了时间。
“我们得早点回去。”
爷孙父子四人告了别,他一面向院门口走去,一面道,“我来的时候先去过家里了,你母亲叫我你们问候,她的腿又痛起来了,口袋里有她做的一些干粮,你们自己留着吃。”他沉默了一会,然后道:“惊蛰那天,我到时会来送你去承德报到,你自己这几天再准备准备,看还有什么需要忘记了的。”
说完,他戴上厚厚的羊毛线手套,走了出去。
惊蛰的前一天,那弃勃套了马,带着在他们家做客的祖父回了父亲家里,接了正犯腿疼的母亲和在家带孩子的嫂子,一家人做着大爬犁一起去了寺庙祈祷。回来的路上,祖父就坐在他的旁边,对他说,“不要挂念媳妇,她会好好过下去的。你母亲已经说了,等你去服役后,就把她和孩子接到家里去一起住。你要出色的去服役,我和你的父亲都是很勇敢的奚族战士,甚至我们家往上祖祖辈辈都是勇敢的奚族战士。如今我们虽然效忠的人不一样了,可你也一样得做个出色的战士,不能丢了祖辈的脸。”老战士的声音变的更低沉,“你要保持我和你父亲的荣耀,我当初曾经是奚王的近侍百夫长,你的父亲也曾经在奚族各部落的阅兵式上,因骑术高超,箭术惊人,而得过诸部落首领们的嘉奖,是公认的奚族勇士。”
“是,爷爷和父亲都是奚族公认的勇士,大哥也很厉害,现在在乡兵里,已经是上士了。”
“好,就该这样!”老百夫长严厉又似自我吹嘘的谈话结束,回去的路上一直把脸藏到皮袍子里。
夜晚,即将要去报到的那弃勃和妻子都睡不着,两人坐在**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阿丽亚坐在**,满脸的幽怨和不开心,刚生完孩子正在哺乳期的她,两个**胀的硬邦邦的,把小衣都撑的高高的,上面甚至还有小块被溢出的乳汁浸湿了。生完孩子后,她明显的胖了许多,比原来的姑娘时,更增添了一种充满自信,成熟的韵味。
她们一直睡不着,阿丽亚紧靠着年青的丈夫,眼泪和孩子吃不完的奶水流出浸湿了她的中衣,她低语着,“你这一走就是三年,我一个人怎么过呀,我想你都会想死的。。。”
“别担心。”那弃勃安慰着同样年轻的妻子。
“一个个漫漫长夜,我要怎么入眠啊,你想想,三年啊,一千多个曰曰夜夜!”
“中原其它藩镇,好多军队的役期都是终生的呢,得过了五十岁才能退伍。”
“别的藩镇跟我有什么相干啊?”
“好啊,别说啦。”
“这该死的军役,扩散家人,破坏夫妻!”阿丽亚嘟嚷着道。
“放心吧,休假的时候我会回来的。”
“休假?”阿丽亚翘着嘴唇,“谁知道你会去哪服役,秦藩从南到北,从东到西,疆土可比以前的奚境大的多了。若是你分到了那遥远的辽东,甚至更远的江南去,那这滦河要流去多少水,才能把你等回来?”
“别哭啦……看你就像秋天的毛毛雨:哭起来就没有完啦。”
“叫你换成我来试试看!”
那弃勃一直到快天亮的时候才睡着,阿丽亚给孩子喂过奶,用胳膊撑着身子,不眨眼的看着丈夫脸上坚硬的线条,心中在跟他告别。
阿丽亚也想入睡,可思绪起伏,思潮澎湃,就如同朔风吹起干草一样,那一丝睡意,全被卷走了。一直到天亮,她都还在想着即将远去的丈夫,还有接下来的一千多个曰子里都将没有丈夫一起生活的样子。
清晨,结满了霜花的窗子刚一透亮,阿固郎就已经和大儿子还有妻子与大儿媳妇和老父亲一家子都坐着爬犁赶来了。
“那弃勃,快起来,天快亮了,你今天得去征兵站报到了!”
阿丽亚长叹一声,推了推沉睡中的丈夫,找着裙子,开始穿戴起床。
早晨,吃过早饭,那弃勃和母亲和妻子、祖父他们一一告过别,背着行李装上马,备好鞍子,带着装备,跟父亲兄长一起出了门。他们村集距离承德很远,半路上他们还在滦河边的一个村集里借宿了一晚,村子里有着不少和他们一样的借宿者,都是带着孩子去征兵站报道的人。这些人,既有奚人,也有回鹘人,吐谷浑人,以及沙陀人、鞑靼人等,当然,最多的还是汉人。
第二天一早,他们这些人便凑到一起,组成一支队伍一起向承德出发,路上,即将入伍的年青人还一起聊着天,相互认识着。在征兵站的医务室外,那弃勃还看到了他们村集里和附近几个村集的一些相识的同龄青年们。甚至还看到了他妻子的兄弟蒙利,他骑着一匹浅棕色高头大马,备着一副崭新锃亮的鞍子,华丽的肚带和闪闪发亮的银色笼头,看到他,立即策着马跑过来了。
报到的新兵都得在医务室里进行例行的**体检,几个负责招兵的军队里的军官和文书们在那里忙碌着,那弃勃虽然早听过征兵要经过这道关卡,可依然十分好奇的打量着这一切。
“身高五尺五!”
“老张,这明显太矮了,当步兵不行,当骑兵也太矮小了。”室内那几张桌子后面一排穿着白长袍的人中,一个沙哑的声音说道。
“炮兵也不行,炮兵得个子大的,要不,让他去水师或者飞行部队吧。”另一人接口道。
轮到那弃勃时,他有些不太习惯在一群男人的面前裸露着身子,还被他们用那种挑牲口似的目光打量,他伸手捂着下面。结果马上就有人喊道:“你用手捂什么啊,又不是大姑娘,难不成你没有带把,那你怎么跑这来了。”
俏皮话引来一阵哄笑,那弃勃只好把手放下。
结果马上又有人道,“老张快看这个家伙,体格多壮啊,跟小牛犊子似的。”
老张打量了那弃勃一眼,笑道:“我倒觉得这家伙跟大象似的,尤其你看他下面,是不是跟大象鼻子似的。”
“好家伙,怪不得刚才一直捂着,果然是与众不同啊,确实像大象鼻子,我跟你说,我去年去燕京办事时,特意去过动物园一套,别说,真他娘的像。可惜,虽然咱们有女兵部队,可惜女兵部队不需要男**营,要不然让他去,就凭这家伙,绝对是不浪费他的本钱啊。”
这番话却没有引来大家的接嘴,反有几个人瞪了他一眼。毕竟女兵在秦军中都是宝贝一样的存在,这样的玩笑有些不合时宜。
那人有些讪讪的打住,低头去番表格,以掩饰自己的尴尬。“那弃勃!”
“有!”那弃勃被一群人取笑,脸色有些通红。他天生家伙就有些大,为这事常遭受别人的笑话,但平时早习惯了,可今天毕竟是在一群陌生的军人面前,因此有些在意。
他冻的身上起了鸡皮疙瘩,只希望早点结束这一关。
“你是奚人?”
“是。”
又有人指示着他去量了身高和体重,他的身高是六尺三,体重一百四十斤(唐一斤约680克,一百四十斤相当于现代的九十多公斤),然后又有军医听了他的心脏,翻了他的眼看,看了他的舌头,并仔细的观看了他全身,连他头发也解开看了,寻找头上的疤痕。
最后,医生把体检的报告交给桌后面的那群人。
“身高六尺三,体重一百四,没有疾病,不曾受过重伤,好棒的身体。”
另一个人道,“这里有他们县上送来的档案,家族世代奚族战士,祖父、父亲都是奚族勇士,祖父曾经是奚王侍卫百夫长,父亲也是百夫长,如今在县团结营,兄长在县乡兵,都表现良好。那弃勃在乡里平时遵纪守法,表现良好,已娶妻,生有一女。。。。”
“身体条件很好,家族出身也不错,是个好苗子。”
“送到近卫六军去好吗?”兵站的主官把脑袋俯身到他旁边的那桌的人耳边,轻声问道。
“嗯,近卫六军有额定的各族士兵名额,这个家伙各方面条件倒是不错。嗯,送去近卫六军新兵营,等训练结束后再决定送去哪个军吧。”
兵站主官立即大声道:“那弃勃,分配到近卫六军去,听到了吗,小子,你是今天头一个分到近卫六军的,前途一片光明啊。”
他感谢诸人,然后转身出去。出去的时候,还听到后面诸人的声音。
“这个家伙,身体条件确实很棒。标准的身材,全身都是肌肉呢。”
“而且身上也很干净,没有半点疾病。”
“看他祖父、父亲、兄长们的表现,可以想象,这家伙身上有着优秀的骑兵血统,是个天生的战士,送去近卫六军,若是哪天被殿下青眼相加,这小子可就真的飞黄腾达了。”
。。。。。。
在外面排队等候的同村人围住他,纷纷追问,“喂,怎么样,那弃勃?”
“姐夫,你分到哪去啦?”妻弟问。
“嗯,分到近卫六军去。”
那弃勃尽量装着平静的回答,其实此时他心中激动万分,如万马奔腾一般。他到现在都还有些恍惚,自己居然分到了近卫六军,那可是秦王的禁卫军啊。心中太过激动,因此,他连伙伴们的惊叹、赞叹、甚至是妒忌、羡慕的声音和目光也没有注意到了。
第930章黄色警报
(感谢督骑校尉的打赏,谢谢支持!)
新兵从二月开始,就陆续的被分送往秦藩诸省各州县的军营驻地。四月的时候,已经开始有老兵从各地军营退伍返乡了,马路上,江河上,到处都可见年青的退伍兵们一车车一船船的被军队军官们送返回乡。
刚经历了送年青子弟去入伍当兵分离之痛,马上就又有许多军属开始高兴的经历着重逢的喜悦。大多数的退伍士兵们,脸上都带着喜悦,返回家乡,但也有些士兵已经习惯了军营的生活,万分不舍的离开军营。不过虽然已经退伍了,可许多士兵都不愁未来的生活。各州县早在他们回来之前,就已经开始为他们安排好了以后的工作。
对于各地州县来说,退伍兵是一群十分吃香的家伙,惹人喜欢。他们都是身强体壮的小伙,身体不行也入不了伍。而且在军中几年,就算是普通兵也经历了三年煅造,一个个都学了不少的本事。起码三年两千个字是会认会写了,而且还都会些算术,甚至是其它的一些文书工作基本也会。并且,这些退伍兵基本上都在军中学会了两三门手艺,赶车、修理等等。
对于地方官府来说,用退伍兵,既是响应秦王的号召,同时也确实很合适。不管是乡公所里,还是县上的衙门里做胥吏,乃至乡兵、民团、团结兵、城管队、治安队、税吏等等工作,他们都是最合适的人。甚至各级学校里的体育教员等,都是个合适的人选。以致于到现在。每年退伍的这段时期。行省到州县乡上。从官府到学校、甚至是那些私人的商队、工坊等,都纷纷盯着这些退伍的年青小伙子们,准备争抢这些“人才们”。
而每年退伍兵中少数的退伍军士、退伍士官,退伍军官等少数人,更是争抢的十分激烈。
四月的太阳已经开始逐渐有了势力,中午的时候晒的人有些怀念冬曰里的暖阳。
红狐狸村的男女老少这个时候都在赶着在四月中旬前将春小麦种下,长城以南的地方天气暖和,一般秋天九十月就种冬小麦了。但在长城外的北方,天气寒冷,却只能在三四月天气暖和之后,才种春小麦。到七月的时候,收割。
红狐狸村以前并不种小麦,或者说他们只种植少量的麦子,主要以放牧为主。但如今,这里大部份的村民却是以汉人为主,他们更习惯种植,而非放牧。加上官府早把地给分了。大家的牧场草场也都分了,因此放牧的牛羊要少了起来。如阿固郎他们家也开始跟着种麦子。
他们分的地有很多,热河的长城外地广人稀,每个人都能分到很大一块地。好在他们都有不少的牛马,不需要太多人力。不过对于刚开始耕作的阿固郎他们这些奚人来说,这依然是件很辛苦和很难的事情。好在,县里的农技站有专人来地里指导他们,又有他们指导打造的那些很先进的农具,一切倒又好了许多。
阿固郎不停的取下腰上的水袋喝水,从清早起,他已经把水袋喝空了两次。喝了一肚子的水,现在一走动,都能听到肚子咣当咣当的水摇晃的声响。可没过一会,他嘴里又干了,衣服都湿透了,满脸上汗,耳朵里嗡嗡直叫,喉咙粘糊糊的,话都说不出来。家里的三个女人,也都用头巾包着脸,正在帮忙,阿丽亚那饱满的**中间的乳沟里,滚着一粒粒大颗的汗珠。
阿固郎的大儿媳的脸颊晒的通红,汗水湿透了衣衫。
他的大儿子则在前面赶着双牛,扶着犁走在长长的地头,浑身大汗淋漓,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混漉漉的,总也干不了的衣衫粘在身上,弄的他十分烦燥。
“我们为什么要种地啊,咱们可不是农夫,是牧民,咱们放牛放羊养马,咱们是战士!”大儿子有些恼怒的对着给他送水来的父亲,不满的喊道。
“算了,如今咱们不再是奚人了,咱们是秦人,咱们以后都得习惯这种生活。你看看旁边的那些汉人,他们都是这样生活的,既然秦王分了土地给我们,那我们就种地,养牛牧马,如今也没那么方便了。定点放牧圈养,也一样的需要种牧草啊,不如,也养不活这些牛羊的。”
“就算要种,咱们也不需要种这么多啊,几百亩地呢,种一季,咱们全家都能吃上好些年了。随便种个几十亩,完全就够了。更何况,咱们家还养了牛羊呢,而且我们在县上当差,不也有薪水嘛,完全可以少种一点。”
“别那么多废话,快点干!”老百夫长不满的瞪了儿子一眼,转身回去了。
大儿媳等丈夫犁到身边时,大声喊道:“哎呀,不干啦。”
“等等,耕完这一垅。”
“咱们等午后凉快点再来耕,太热了,我可不干啦了!”
她站在那里,薄薄的衣裙被汗水打湿,胸前那两团肉越发的显得丰满挺翘起来,她大喘着气,好像丈夫耕地不是赶着那两头牛,而是赶着她在拉犁一样。
“要不咱们先去那边水塘里洗洗。”
“那里还有好远呢,起码有两地里。”
“咱们骑马去就是了,一会就来回了。”妻子道。
丈夫有些担心的望了一眼后面的父亲,不过看着妻子一脸期待的样子,最后还是擦了把脸,道,“走,骑马去。”
他们骑马走了,阿丽亚在后面也连忙丢下手里的工具,跑到前头,她解下一匹马,就如同年青的丈夫一样熟练的骑在马上,追着去了。
老阿固郎在后面看着三人一溜烟的跑了,不由的摇了摇头。
三人骑着马在田间的那条道路上跑着,远处。有一团烟尘。正顺着泥土路迅速的冲来。
“那人骑马跑的好快!”大儿媳叫道。
乡兵上士眯起眼睛。盯着那团烟尘,透过尘雾,骑马人的轮廓隐约可见。又过了一会,看的越发清楚了。
“这样的速度狂奔,这马可吃不消,一会就得跑坏了。”
他皱起眉头,把右手搭在笠帽上,仔细的看着。他已经清楚的看见了那个骑马的人。他弯着腰骑着马飞速奔驰,背上还插着三面小红旗子。
“驿骑信使!”乡兵上士很快就认出来了,连忙招呼着妻子和弟媳让出路来,这些插三把小红旗的驿站信使可挡不得,就算被撞死了,不但白撞,还有可能反要吃官司,这都是他在乡兵中学到的。
驿站信使飞驰而过,并大喊了一声:“黄色警报,黄色警报!”
一团驿马扬起的尘土扑在他的脸上。他目送着远去的信使,脑子里一时有些乱。
在乡兵中。他学习了许多秦军中的军事命令,比如说驿站的加急驿骑不能阻拦,要不然被撞了受伤白受还要追究责任。此外,如黄色警报,红色警报这些。红色警报,就是全民动员,所有的青壮都要武装起来,赶到县里集结,那一般意味着敌兵入侵,需要百姓协助防御。甚至有可能是秦藩遭遇重大危机,需要全民动员作战。
而黄色警报,则只是要动员团结兵、乡兵以及民团,还有新退下来的退伍兵。
他愣愣的站在那里好一会,看着那太阳下的广阔田地。然后,那些田地里正在忙着耕种的团结兵和乡兵们,甚至那些刚刚退伍的青年们,从四面八方开始骑上马向村子里跑去。
田野里,道路上,这些乡兵民团们策马扬起一团团的尘雾,他们奔上大路之后,就成群结队的飞驰而去,拖着一条黄黄的尘埃大尾巴,奔向村子。
凡是在役的乡兵、团结兵、民团,以及刚刚退伍回来的那些青年都丢下里手里的活,奔回村子里去了。
他看见父亲阿固郎翻身上马,向村子里跑去,一路上还不停的向他招手。
“怎么了?”阿丽亚和嫂子惊叫一声,充满惊恐的望着他。
他猛然清醒了过来,大喊了一句,“黄色警报,紧急集结令,我得走了。”他拔转马头,跑回田边停车的地方,从马上跳下来,穿上干活时脱下的外衣,然后再次上马,紧随着父亲的身影,也和那些人一样,消逝在尘雾之中。
村里的乡公所门前的晒场上,密密麻麻的挤满了灰色的人群。
一排排的马匹,士兵们的装备,以及佩带着乡兵、团结兵、民团、甚至是没有了肩章胸章的制服,戴着幞头或者笠帽的辅兵们,一个个面色有些沉重肃穆。
做为辅兵,他们一般只在农闲的时候集训,而且是轮流集训。在这两年不打仗的时候,他们一年也就是受训三个月,两年了,他们都没再出征过,以致于大家都有些习惯了这种生活了。现在突然又响起黄色警报,紧急集结令,顿时让他们忧心不已。
村集里的商铺都关了门,乡公所的几个不入流的流外小乡官们满面愁容,心事重重。沿街的路边,站满了已经换装过的妇女们。
所有人的嘴上,都挂着五个字,紧急动员令。
旁边有个大胡子的团结兵上士正和一个乡兵的三等兵争吵:“什么事也不会发生,估计就是一次演习,演习知道,我们去几天就又回来了。”
“演习哪需要这么大的阵仗,我觉得是要打仗了。”
“瞎扯,两年前不就有一次演习嘛,那次不比这次弄的动静小,可后来不是没事。”
“谁说没事,那次不是打了成德,然后秦王亲自率军去渤海嘛。也许成德想趁秦王不在的时候炸刺呢,或者渤海那边部族军很凶?”
“呸,闭上你的乌鸦嘴,你也不用脑子想想,如今,成德镇的节帅都被扣在燕京城了,渤海那边有秦王亲自前去,自然就更不用说了,有哪个能是秦王他老人家的对手呢。”
他们两人的争吵引来一群人在那里东拉西扯,一个老头子在一边激动的说:“打仗就打仗,跟咱们也没啥相干的,他们打他们的,咱们的庄稼还没有种完呢。”
“是啊,你看,全村的人都给喊到这里来了。要知道,现在可是赶着耕种呢,要是错过了节气,那今年一年的收成可就全没了。”
“乡长说,这是上面的命令,发了黄色警报,所以把大家集合起来。‘
乡公所的那些吃官家饭的已经开始叫名,叫到名字的辅兵立即站到指定的位置,在乡公所的一侧,按照团结兵和乡兵、民兵还有新退伍兵的不同,划了四块地,不同的人自动站到归属的那一块去。
很快,所有名册上的人都点齐了,乡公所的几个官吏开始骑上马,带着村集里的这些兵前往县里。虽然还不知道前面等待他们的是什么,可这些辅兵和退伍兵们却毫无畏惧恐慌,反而一路上跟着旁边的人开着各种玩笑,轻松无比。。)
第931章废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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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和二年,公元882年。
是年,李璟三十岁,朱温三十岁,杨行密三十岁,钱镠三十岁,马殷三十岁,李克用二十六岁,王建三十五岁,王镕十岁。
在关外,耶律阿保机此时也不过是一个才十二岁的少年,渤海国王族大氏则已经到了覆没后期,三韩半岛上,新罗女王金曼和朝鲜女王张莺莺各据半岛一边,双方摩拳擦掌,准备互相将对方除之而后快,同时,新罗内部也爆发大规模的农民起义。从中原到关外,处处都笼罩着战争的乌云。
长安附近。
被田令孜挟持控制的天子再次发出诏书,加授前相国王铎中书令,充任诸道行营都都统,在李璟这个天下兵马大元帅之下,又设立了一个唐军总司令,同时,又下旨把唐军总政委杨复光免掉了他天下都监军之职。在王铎的建议下,田令孜又以天子的名义抛出了一大堆的官帽,大部份送给与齐军做战的各路藩镇节帅,其中又大部份都是杨复光那个小联盟的人。
田令孜正式下诏任命:以忠武节度使周岌、河中节度使王重荣为都都统左右司马。
以河阳节度使诸葛爽,宣武节度使朱全忠为左右先锋使。
以镇'***'节度使李全忠、保大节度使李孝昌,定难节度使拓跋思恭分别担任京师北东西三面都统。
以东都畿都防御使郑从谠为诸道行营都都监使,又给秦宗权、鹿宴弘、王处存、李克用等各加行营都统封号。
王铎的这些提议,和田令孜的退让,还是起到了一定成效的。起码,杨复光兄弟最终决定,在先击败黄巢,夺回关中之前,暂时不对田令孜动武,双方各自井水不犯河水。
在两边的相互退让下,两个太监势力之间的决战没有发生,相反,各镇开始重新发兵,准备对长安的黄巢进行最后的一击。
王铎这位联军新统帅率领着一部份从三川抽调出来的军队进驻长安附近的富平灵感寺,泾原军到达长安西郊,义武和河中两镇的一支特派兵马进驻渭北,邠宁、凤翔两军驻守兴平,保大和定难这两支党项军队再次到达东渭桥。
杨复光则带着他的新建忠武八都驻扎于武功。
杨复恭带着他的神策军驻扎于沙苑。
这次的态势和之前的关中之战几乎一模一样,唐军联军诸镇再次从东西北三面威胁长安,大齐皇朝此时号令通行之地,只剩下了一个华州和长安。
如果从郑畋策划的龙尾陂之战算起,这已经是诸镇联军的第三次围攻关中之战了。
诸镇打打停停,进进退退,眼看着黄巢就剩下一口气,可他们进攻的力度却越小了。在黄巢即将灭亡之机,没有人愿意去跟黄巢死战。
对于关中的百姓来说,身为天子京畿脚下子民的荣耀早已远去,如今剩下的只有无尽的水深火热。不论是齐军还是唐军,几乎就没有一支不是强盗。
兵过如匪,为躲避战乱,京畿一带的民众,只要能逃走的,已经差不多全逃走了高山深谷之间,筑起一个个山寨自保。渭河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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