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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辅(三问)-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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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三将一团稻草塞入墙上的破缝,多少挡住了一些凄冷的寒风,可是屋子里依旧阴无比。婆娘带着几个孩子窝在床上,几床破被子裹在身上,依旧冻得瑟瑟发抖。
婆娘忍不住的埋怨:“你这是要冻死我们娘几个?”
“我已经尽力了……”其实不用婆娘说,看见孩子冻得鼻涕长流,马三就心如刀绞,很不是滋味。唯有将从河边树林捡来的柴火点燃,虽说黑烟熏的人难受,但好歹有几分暖意。
“尽力,你那就叫尽力,在酒坊能挣几个钱……”婆娘很不乐意,骂骂咧咧。
马三心里更加郁闷了,他原本有一手酿酒的好手艺,在薄州老家的日子过得还算不错。奈何那年的周军大举进攻河中,他们成为俘虏,来到汴京后便是一个被人严加看管,强制劳动的苦役。
那段时间,他们的生活苦不堪言,直到有一天遇到侍卫司指挥使韩通大人。他们表达了自己有酿酒的手艺,希望可以为朝廷酿酒。宅心仁厚的韩通大人将他们的请求转达给世宗皇帝,从此之后他们自由了,开始成为内酒坊工匠中的一员。
不过他们的出身终究卑微,让他们成为工匠已经是一种抬举和赏赐,因此除了关键的技师和管事之外,其他人的待遇一般,和汴梁城里的普通工匠没有什么区别,勉强能够养家糊口,谈不上什么富足。
马三的日子原本还算可以,奈何两个兄长先后病故,他这个做叔叔的少不得资助寡嫂和年幼的侄子,本就不多的工钱所剩无几。加上家中孩子多,生活就越发捉襟见肘了。加之今年改朝换代,前半年有战争不断,内酒坊的活计不多,工钱也少。
如今官家御驾亲征凯旋而归,少不得多有庆祝,年关之时,还会有不少使臣和臣僚前来朝贺,内中酒的需求很大。官家已经下旨,让他们尽快酿酒,活计多了不少。马三本来想着年节之时,多少能有点余钱,可以给家人添置衣物,修补已经破损的房子。
却不想今年的风雪来得早,让马三有些措手不及,日子凄苦不少,还少不得被妻子埋怨。主旨就是怨怼自己不该资助寡嫂和侄子,可那毕竟是血脉亲人。岂能不管不顾……
火盆内快要燃尽的柴火,马三轻叹一声,在婆娘的唠叨声中出门了。这个时候,在河边的树林里,还能捡到些柴火,否则今晚当真难熬!
马三出门,一路朝河边而来,借着积雪反映的光线,很快便捡到一小捆柴火。虽说有些潮湿,烤烤也能燃烧。只不过烟雾略微大一些罢了。穷人家里没那么多讲究,无所谓的。
捡起好柴火,马三搓搓已经快要冻僵的手,准备返回家中。婆娘埋怨忍着就是了。就是苦了几个孩子了。身为一个父亲,他不可避免地心有愧疚。
要是有钱多好啊,可以住上遮风避雨的好房子。孩子们可以穿上厚实的冬衣,可以有肉吃。要是有钱,两个哥哥也许就不会早早病死了……
马三感叹一声,算了,天虽然黑了,依旧是白日梦,还是踏踏实实酿酒过日子吧!背起柴火,起身回家,没想到刚走两步,两个黑影突然出现在视野里,随身似乎还带着家伙。
马三唬了一跳,以为遇到了强人,赶忙告饶道:“几位好汉,小人穷汉一个,身无长物,冬夜寒冷出来捡些柴火,还望几位好汉高抬贵手,饶恕小人……”
几个黑影没有说话,马三心里更加忐忑不安,想起城中有掳男子前往矿山做苦力的传闻,更是害怕不已,连忙道:“几位好汉,小人家中老婆孩子好几张嘴,全靠我养活,几位饶命啊!”
“你就是马三,在内酒坊仓库营生?”
马三完全没想到,对方没有动手,而是直接道出了自己的姓名和营生,对方认识自己?可是远远瞧见,那几个黑夜气势严肃冰冷,中间的一个好像还有几分佝偻,好像上了年纪。印象里自己并不认识这样的人,会是什么人呢?
“是,小人马三,确在内酒坊营生,不知几位好汉是……”马三谨慎地回答,对方既然将自己堵在人际无踪的树林里,根本容不得自己否认,他根本不敢撒谎。
那个佝偻的黑影轻轻点点头,问道:“哦,你的两个兄长都不在了……”
“去年的时候,两位兄长都走了……”马三轻声回答,多少有几分唏嘘。
“可惜了,马大、马二当年在内酒坊也算是个人物……”佝偻的黑影也轻声感叹,仿佛很是遗憾。
“唉……”马三小心地探寻道:“好汉认识家兄?”
“见过……”黑影应了一声,转而问道:“怎么样?你还好吗?家里都可还好?”
“唉,日子勉强能够,只是……”隐约间像是亡兄故人,所以马三放松了警惕,想凄苦的日子,忍不住轻叹。
那佝偻的黑影低声道:“雪夜外出捡柴火,看来的你日子不好过啊!”
“不怕好汉笑话,两位兄长不在了,家里人多,这日子少不得紧吧……”马三讪讪应了一声。
“你两位兄长手艺不错,故去了,内酒坊就没什么抚恤吗?”黑影沉声询问。
马三冷哼道:“论理是该补贴些许的,可是酒坊丞……唉,算了,不提也罢!”
兄长治病与丧葬费本来都是有补贴的,结果都被酒坊丞克扣,他也曾前去理论,结果闹的灰头土脸,还从一个手艺师傅变成了仓库的搬运工。这些窝火的事仿佛不堪回首,马三着实不想多提。
“可惜啊,官大一级压死人,酒坊丞芝麻大的官就敢这般胡为……”黑影仿佛在感慨,又仿佛在谴责,良久才道:“当年与你兄长也算有旧,见你生活困顿,便与你几贯钱,修补房子,给孩子添置冬衣吧!”
“这……”马三顿时喜出望外,刚才还在奢望,现在便成真的,难不成自己真在做梦?一时间激动不已,想要致谢的时候,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不免疑惑道:“无功不受禄,小人如何敢接受好汉资助……”
他是个市井小民,见识不多但并不愚蠢,平日里听故事和话本戏,多少听过一些道理。天下哪有掉铜钱的好事?好端端突然有人来给自己送钱,这可能吗?他说与兄长有旧,真是这样吗?
马三留了个心眼,觉得这事有些不妥,所以多问一一句,还是谨慎一些为好!
佝偻的身影冷笑一声,淡淡道:“说与你兄长熟识并非假话,好事上门,何必紧张?”
“尊驾一片好意,小人不胜感激,只是……无功不受禄,小人拿了尊驾的钱怕是还不上……”
“不需要你还……”
“那尊驾是要小人做什么吗?”马三顿时想起了自己的身份和职务,连忙摆手道:“从内酒坊偷拿酒水是掉脑袋的事,我可不敢,尊驾莫要为难小人……”
马三觉得,肯定是有人想要得到内中酒,所以才会千方百计想要找到自己。以前就有内酒坊的活计这么干过,但后来有过严查,一旦被查出,后果不堪设想。为了几个钱冒生命危险,马三绝对不愿意。除此之外,他实在不想不出别的收买自己的原因。
“不让你偷酒,你不必紧张……”佝偻的声音摇摇头,低声道:“既然你不相信,那就算了……”
说话间,几个人影便消失在树林中,顷刻间便无影无踪。马三瞪大了眼睛,看着空荡荡的树林,心中满是疑惑……
他不由自主地擦擦眼睛,确定自己没有在做梦,心中越发不解了!
又起风了,天越来越冷,马三不敢停留,立即扛着柴火回家。却不想,刚走到破院子门口,便听到里面笑语不断……
有什么开心事情?婆娘竟然难得地笑了?马三放下柴火,满心疑惑地推门而去。眼前的景象让他不由一惊,破窗上多了几床丝绵被子和毛毯,婆娘和孩子们身上多了几件棉衣,款式和面料很一般,但绝对无比暖和,对他们这样的人家而言已经算是上品了、
“这是怎么回事……”巨大的问好出现在马三脑海里。
婆娘喜滋滋地凑上来,笑道:“当家的,你是做得对,原来大伯、二伯生前还有这样富贵的朋友,来一趟便送来如此多的冬衣被褥……看,这里还有几吊钱,明天去买点肉,孩子们馋了很久了……”
马三本来还疑惑,现在瞬间有了答案,黑影的钱自己没要,却终究落在自己家里。对方如此处心积虑,到底所为何事呢?
寒风透过稻草吹进来,寒意十足,婆娘心里想着有钱了可以修缮房屋,可马三心里却越发忐忑了……
抱歉,本书不再更新
很抱歉,或许本书开始的时机不对,从一开始便诸多事情,更新一直起不来。断更实属无奈,实在抱歉!
几次试图恢复更新,无奈分身乏术,均以失败告终。确定下来,未来一段时间会很忙,虽然很不舍,但实在顾不上,不得不遗憾告知大家,本书不会再有更新。
拖了这么久,实在抱歉!
对于喜欢和支持本书的读者,报以深深的歉意!
三问不是职业写手,需要生存,也需要事业,多有难处,还望诸书友理解!
再次向大家道歉,谢谢这两年多对三问的厚爱和支持。
抱歉!谢谢!晚安!
第一三六章暖炕上的权术与阴谋
建隆元年的冬天很冷,接连几场大雪之后,汴梁周围的河道便全部封冻了。
城中有百姓购置木炭,或是新近开始流行的石炭取暖,暖意浓浓确实没的说,那炭火易致气闷是不争的事实。甚至还出现了因炭气浓重而窒息,一家数口人死亡的悲剧。
不过在权贵之家,却鲜有此类事情发生,倒不是说他们有仆从侍女精心服侍,乃是因为火炕的普及和推广。
自从在魏王府见过火炕之后,汴梁权贵的夫人们便立即在自家修造。在此过程中,还不断的改良完善,如今火炕修造的越发精美。有人更将其铺设在整个房间之下,地龙随之开始推广。
随后,这一创举进入皇宫,身体不好,畏惧寒冷的杜太后率先使用,顿时殿内温暖如春,寒意尽消,身体也好了很多。
杜太后再三询问儿子,这是何处传来的好东西,赵匡胤才笑道:“从符彦卿府上传出来的,是五郎想出的主意,听说霸州山民有人使用此法,他幼时见过。”
“哦,原来如此,这孩子倒是见多识广,只是率先孝敬他未来岳母,也不曾先让吾母子暖暖?”
赵匡胤知道,母亲不过是佯作嗔怒,赔笑道:“哪里,五郎要知你老人家怕冷,定会早早献上的;如今娘娘也用上了这地龙热炕,也算他孝敬您的!”
“如此说倒也是!”杜太后笑道:“此物简单实用,可不能只让富贵之家享用,天下百姓,尤其是贫苦之家,很是需要,近来接连几场大雪,天气甚是寒冷啊!”
杜太后如今母仪天下,顾念儿子的江山。自然也关心民间疾苦。更何况,她也有过平民经历,明白百姓生活不易。
赵匡胤道:“娘娘尽管放心,儿子也关心百姓冷暖,已经令工部和开封府先在汴梁推广,两三年之内,全国各地百姓冬日都能用上暖炕。”
“如此甚好!”杜太后道:“五郎此举也算是利国利民,也是一件大功,是否该有所赏赐呢?”
赵匡胤笑道:“娘娘所言甚是,不过此事。朝堂上有所封赏不大合适,娘娘若觉得合适,尽管给予赏赐就是了。”
“好吧!”杜太后道:“既如此,除夕日举办个家宴,让五郎来,再把符彦卿夫妇和符璃那丫头都邀来。符家也算是皇室姻亲,家宴作陪倒不算违制。”
“一切听娘娘做主!”赵匡胤自然不会反对。
“我儿都让下面的人喊他五公子了,看来时候差不多了,不必在瞒着他。看得出来五郎这孩子有本事,为娘希望他能多为你分忧些。”
杜太后道:“再有便是符家,历经几朝,根基深厚。若不能放心为我所用终究不妥。符家有两个女儿是前朝皇后,怎能只有一个女儿为我赵家儿媳呢?”
“如此也好,互为姻亲多少也能放心些!”赵匡胤欣然点头,不由想的更远了。联姻是个好办法。三弟赵光美的年纪不小了,该早些为他定亲才是。还有几个女儿也逐渐长大了,驸马人选也需早些敲定。看来得好好观察一下朝中权贵的子女。
……
随着工部和开封府的推广,富贵之家大多铺设地龙,平民之家则觉得热炕更方便实惠。
马三趁着晌午下工后的空档,忙活好了好几日,用土坯和碎砖石在家中垒起一座热炕。半截土墙和灶台隔开在,生火做饭时烟火入了炕道便开始有暖意。哪怕塞着稻草和破布的缝隙依旧有冷风渗入,炕上也很热和,而且没有烟熏火燎的难闻气味。
这东西当真是暖和,马三不由感慨,怎么以前不知道有这么玩意呢?晚上睡觉时再也不至冷的瑟瑟发抖,白日间几个还自己在上面玩耍,掉在唇上的鼻涕也消失不见了。几日下来火气也大不少,晚上抱着婆娘白花花的身子也能多卖点力气。
马三婆娘自然非常满足,也赞叹这热炕是好东西。往日里太过寒冷,夜里哪里有心思做那事。如今暖炕之上,只需一个薄被,趁孩子们睡熟了便能夫妻恩爱一番,着实解了一冬天久旷之馋。
这日子是越来越好了,冬天不必再受冻,还有人送来被子衣裳。出门的时候也能穿上一件颇有点颜色的好衣裳,不至于再受左邻右舍那些婆娘的轻视。前日还有人送来一掉肉,那味道简直……看孩子们吃的满嘴油,马三婆娘便十分满足。
“当家的,没想到你哥生前还有这么富贵的朋友,又是送吃又是送穿的。”马三婆娘在丈夫怀里轻声细语,他有些后悔。早知如此,何必拦着丈夫帮衬嫂子和侄子呢?好在丈夫有主见,心地也善良,否则哪有这好事。
马三脸上却没有丝毫笑容,反而心情沉重,吃人家的最短,拿人家的手短,天下还有白吃白喝的好事?哥哥的朋友?怎么可能,老马家何曾有过这样富贵的朋友?那些人苦心孤诣想要收买自己,必定是不安好心。
“婆娘,那些人再来送东西时可不能再要了。”马三叮嘱道:“如今有了热炕,冬日里好过多了,那些已经手下的被褥衣食就算了,待年终结了工钱,我会还给他们的,咱家不欠被人情……”
“嗨,你说什么呢?”马三婆娘顿时有些火了,骂道:“你猪脑子啊,送上门来的好事你不要,有毛病啊!”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好日子才过了没几天,马三婆娘刚有了点盼头,正在乐呵着,根本不想再过往日的苦日子,哪能由着丈夫“胡来”?
马三道:“听我的,不能要。”
“这些年你帮了嫂侄不少,既是大兄朋友送的,也是你应该之物,为何不要?光想着做好事,学人家高尚?你傻啊!”马三婆娘道:“你想还,你还得起吗?那些衣物和吃食可不便宜,你那点工钱够还吗?你要是都换了债,还过年吗?我们全家喝西北风吗?”
“你……”马三道:“那些人根本不是大兄的朋友,这不是好事!”
马三婆娘已经哪管那么多,一心想着好日子,不屑道:“休想骗老娘,不是大兄的朋友,能对咱们家这么好?你要是再一根筋,这些天休想再沾老娘的身子。”
说吧,婆娘便滚出马三的怀抱,扯着被子和孩子睡到一起。独留下马三在黑夜中满脸忧伤,暗中叹息。
拿着容易退回去难,当马三退还礼品的举动被拒绝后,他终于清醒过来。
这些衣物吃食在婆娘眼里是宝贝,但对自己而言却是烫手的山芋,如今想扔是扔不掉了,倘若强行吃下去,会是什么下场他无法想象。但他清楚,若要强行扔出去,那就等若是催命符。
因为有人已经暗中警告过他,千万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马三终于明白,这事怪不得婆娘。那些人找上自己的时候,厄运便已经摆脱不掉,也许这就是命数吧!
作为一个平民,一个无力抗争的工匠,除了认命还能怎样呢?
喝了这杯敬酒,也许会是好事吧,也许能让婆娘和孩子们过上好日子。那些人已经承诺了,事成之后,会送自己全家离开汴梁。
让自己去淮南,甚至去南唐或是吴越,听说那里天气暖和,冬天不会很冷。在那里会有一个院子,几间瓦房,几十亩水田,找几个佃户耕作,每年等着收粮食便是。
如果可以,还能开个酿酒的作坊,凭自己的手艺,一定能卖得很好。到了那时候,婆娘肯定能穿上花衣裳,孩子们也能有肉吃。
如果能这样,那自然是最好不过,被无奈的现实击倒之后,马三只能这样期望着,或者奢望着。
……
相比于马三家里的暖炕,大宅院里的地龙烧的火热,屋子里暖意浓浓。再加上几盆水仙花的点缀,仿佛已是春日。
在这温暖如春的房间里,锦袍裹身已然有些热了,不过男子并未脱去。衣衫不整,不成体统啊,尤其是在下属和仆从面前,更不能失了礼数与威严。那汗巾擦了手,便站到花盆前侍弄那盘含苞待放的水仙。
吱呀一声轻响,开门的一瞬间,一股寒风突进来,差点让人打个寒颤。
“主公,橐驼儿那边成了!”进来的黑衣男子躬身禀报。
“确认无误?”
“人已经找到了,橐驼儿正在进一步稳固,确保能为我所用。”
“哼哼!”锦袍男子轻轻一笑:“很好,那让他继续吧,不过不可过早泄露机密,那些粗汉不可信。”
“橐驼儿倒是懂得分寸,不会误事。”
“嗯!”锦袍男子道:“懂得分寸不等于天衣无缝,何况这世上本就没有天衣无缝,做好相应的对策,倘若橐驼儿那边出事,千万不要连累到我们。”
“属下明白!”黑衣男子说完便转身离去,出门的那一刹那,迎面的冷风让他不由自主缩了脖子,打个寒颤。
锦袍男子在珠帘后看的很清楚,感叹道:“赵五总是出人意料啊,没想到还懂得取暖营造之学。屋里是暖和了,可出门的时候滋味可不好受啊。暖屋里的水仙要是搬到外面去,还会开花吗?呵呵……”
ps:终究还是舍不得这个故事,近来有空,会继续写着。如果可以,会尽量写下去,争取不再中断。也算是给书友们一个交代,前段时间中断的太久了,很抱歉!
第一三七章踏雪赏梅
雪花将金陵城变成银装素裹,粉雕玉砌的世界时,江南的梅花傲雪而开。
南唐东宫花园里,一片梅花已然开放,幽香在风雪中弥漫,格外吸引人。
太子妃周娥皇牵着妹妹的手,在侍女的搀扶下,趁着风雪暂停的时机,出来踏雪赏梅。
周娥皇的身孕已经有四个月,虽有冬衣裹身,依旧能看出小腹微微隆起。按理说雪天路滑,她这样的孕妇是不宜外出的,可在房里憋闷的太久实在难受。
自从送别赵铮那日发现怀孕起,因为身体不适,胎儿不稳的缘故,她一直卧床静养。直到近日,胎儿逐渐稳固,身体才逐渐恢复。
安胎日久,周娥皇憋闷的实在无趣,这日见到雪花飘落,梅花傲雪而开,闻到那股幽香时,她便有些坐不住,想要出来踏雪赏梅。
身怀六甲的太子妃要踏雪,东宫的内侍和宫女们心惊胆颤,却也只得遵命。太子去了皇宫议事,太子妃便是这里的主人,谁敢违拗?
为此,内侍专门派人在雪中扫出一条道路,并且铺上地毯防滑。侍女专门为太子妃换上厚实的皮裘和披风御寒,并且换上一双不透水,以火狐皮为内衬的皮靴子。
“只是赏个梅花而已,何至如此?”周娥皇不免觉得下人太过紧张了。
宫女赶忙道:“太子妃恕罪,你身怀有孕,皇后娘娘特意叮嘱,必须悉心照料。外面天寒地冻,积雪路滑,若不做好准备怎么能行?为了你和腹中皇孙的安全,你将就着点吧,也算是疼东宫奴婢。”
前来陪伴姐姐的周女英笑道:“阿姐,你就听他们的吧,你和小外甥的安全是最重要的。要是你有半点闪失。皇后娘娘会要他们命的。”
“罢了,听你们的就是了!”周娥皇也觉得,此举有些折腾内侍宫女,但实在耐不住雪花与梅花的吸引。
如此众人才扶着周娥皇出门,慢行在花园之中。诸多内侍和宫女随侍在侧,小心照顾,唯恐有丝毫闪失。
如葱般的手指轻轻触碰白雪,丝丝凉意传来。伸手拉下低矮的花枝,将那覆雪的花苞放在鼻头轻嗅,幽香沁人心脾。
“阿姐。你身体金贵,不便时常出来赏梅花。便让他们折些梅枝送去室内插瓶,你便可时时观赏。梅花幽香嗅多了,腹中的小外甥生下来便香喷喷的。”
“若是个女孩还好,若是男孩,岂非满身的脂粉气?”周娥皇笑着和妹妹打趣。
周女英笑道:“我看啊,多半是个男孩,长大了会有这梅花孤高高洁之姿。”
“这还差不多……”周娥皇嫣然一笑,目光又落到梅花花枝上。昔年在郑王府。也有一片梅园,新婚燕尔之际曾和丈夫一起踏雪寻梅。当时的情景仍旧历历在目,那时夫妻间何其恩爱,如今却……
若非自己身怀有孕。丈夫恐怕连最起码的关心都没了。可说到关心,他也只是遣人来问候,送些安胎之药和赏玩之物,却很少踏足自己的寝宫。相对来说。周娥皇更在乎后者,丈夫亲自来探望,亲自道一声问候比什么都强。
周娥皇正在感怀之际。梅园之中传去一阵清脆的笑声,仿佛还有孩童的声音。
有内侍上前探查,回奏道:“回太子妃,是黄奉仪带着仲寓殿下在玩耍!”
奉仪乃是东宫妃嫔较低的一个等级,这位黄奉仪正是被李煜藏在钟山行宫里的黄姝婷。周娥皇怀孕时,钟皇后特别开恩,准许其入东宫为太子侍妾。前些日子,李煜经过不懈努力为其争取到一个“奉仪”的名分,正式成为太子妃嫔,若将来李煜登上皇位,黄姝婷也能成为有名位的妃嫔。
黄姝婷这个奉仪之位,也并非完全是李煜宠爱之故。也是其入东宫后处处谦卑,以及一些功劳的奖赏,便如照顾皇孙李仲寓。
周娥皇身怀有孕,前段时间胎像不稳,根本没有太多精力照顾年幼的长子。李煜便让黄姝婷帮忙照顾,钟皇后和周娥皇本来有所顾虑,想着黄姝婷没胆子虐待皇孙,也便暂时应允了。一段时间下来,黄姝婷把年幼的李仲寓照顾的不错。
钟皇后见此放下心来,这才应允了黄姝婷的奉仪之位。周娥皇没想到,踏雪寻梅时遇到黄姝婷带着儿子玩耍。
“臣妾参见太子妃!”黄姝婷闻听太子妃在此,急忙前来见礼。
“不必多礼,起来吧!”
“母妃!”跟随在侧的李仲寓一下子扑了过来,他近日虽由黄姝婷照顾,但毕竟时日尚短,见到母亲甚为亲切。
“殿下消息,太子妃有身孕!”黄姝婷急忙呼喊,周娥皇已然伸出手,先将长子扶住,这才揽入怀中。
“仲寓,这些天过得好吗?”周娥皇柔声询问,母子连心,他自然想念并关心长子。
年幼的李仲寓点点头,脸上挂着天真无邪的笑容道:“好,黄奉仪照顾儿臣,很好!”
“嗯,那就好!”周娥皇怜爱地默默儿子小脑袋,转身对黄姝婷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太子妃言重了,这是臣妾应尽的本分,能照顾仲寓殿下,是臣妾的荣幸。”黄姝婷态度很是谦卑恭顺。
李仲寓伸出小手,抚摸母亲微微隆起的小腹,问道:“母妃,弟弟在这里?”
“嗯,也许是小妹妹!”
“是弟弟,是小弟弟!”李仲寓仿佛十分肯定。
黄姝婷笑道:“恭喜太子妃了,到底是亲兄弟,血脉相连,仲寓殿下的感觉地定然没错。”
“嘿……”
亲兄弟,这个词没来由地触动了周娥皇内心最隐秘的地方。两个孩子都是自己生的,可他们是亲兄弟吗?
不由自主,周娥皇想到了遥远的北方,身在汴梁城的那个男人,他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吗?
不,不知道最好,这个秘密谁也不能知道,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一瞬间,周娥皇神情略微有异。不过他低着头,抚摸长子的小脑袋。黄姝婷和周女英,以及诸多内侍宫女瞧见,都以为太子妃怜爱儿子,均不以为意。
李仲寓抬头看着周娥皇,认真地问道:“母妃,有了弟弟,你会不会只疼弟弟不疼我了?”
小孩子是很敏感,这段时间跟着黄姝婷虽然快乐,但缺少母爱也是事实。尤其是身边都告诉他,母妃因为怀有身孕不便照顾他,故而就更在意。
周娥皇急忙郑重道:“怎么会呢?只是因为弟弟还没出生,还很小,母妃子身体不舒服,所以不方便照顾你。等弟弟出生了,母妃就有时间了照顾你了。你和弟弟都是母妃的孩子,都一样疼爱你们的。”
“真的?”
“当然是真的!”周娥皇道:“你们是亲兄弟,到时候要相亲相爱,仲寓是哥哥,要帮着母妃照顾弟弟知道吗?”
天真无邪的李仲寓拍手道:“好,到时候我带着弟弟堆雪人!”
看着李仲寓欢快的身影,周娥皇露出了会心的笑容。一旁的黄姝婷也跟微笑附和,可是那微笑背后,眼神里明显拂过一丝失望和不快。
她静静地看着李仲寓,原以为这诸多付出可以俘获这个小男孩的心,甚至在自己身上寻找母爱,如今看来是错了。
母子连心,血脉相连,终究是别人所替代不了的。看来自己得另做打算才是,好在自己成功俘获了东宫另外一位男人的心,将来自己若是能生下一个孩子,那才能真正体会到做母亲的快乐。
只是……眼下似乎并非良机,皇后好不容易接纳了自己,太子妃待自己也算不错,没有太多戒心。倘若这时候怀孕,必定会受到关注,钟皇后也未必待见,即便是生下孩子也未必会让自己抚养……
何况,如今东宫中新纳的妃嫔不少,那江氏、乔氏和流珠都是娇艳的花朵,颇得太子看中。若非凭着了得的榻上功夫,未必能留住太子殿下的心。
她现在比任何人都清楚,太子李煜的痴情只是徒有虚名。说到底也是个纵情声色之辈,所以眼下断然不能怀孕,否则便如太子妃这般,不能侍寝也没就没有恩宠。
以自己卑微的地位,倘若没有太子的恩宠,在这东宫能活得下去吗?如今忍辱负重,处处谦卑恭顺为的什么?做人必须往长远了看,女人也是如此,尤其是宫廷中的女人。
恰在此时,李煜从宫中回来,发现妻妾孩子都在园中踏雪赏花,也便赶了过来。
众人施礼之后,李煜瞧见周娥皇微隆的肚子道:“你有身孕,雪天路滑,便不要出来,一切小心。”
“嗯,今日实在想看看梅花……以后会注意的。”周娥皇本想提及昔年夫妻共同赏梅旧事,可不等开口,李煜已经走过去,拉着黄姝婷道:“你带着仲寓踏雪玩耍?”
“是的,太子殿下,仲寓看到下雪,想要堆雪人,臣妾便带他出来了……”
李煜握着黄姝婷的手道:“看看,手这般凉,赶快回去烤火取暖……
第一三八章郎才女貌与门当户对
丈夫来了,没有关心怀孕的自己,而是拉着一个低级嫔妃的手嘘寒问暖,周娥皇心里多少有些难受。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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