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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明朝当暴君-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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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9章 军演,创伤
  李岩问道:“策反北条菊次郎,想必也有我大明厂卫在其中活动的影子罢?”
  施凤来闻言就是一愣,随即却又欣慰地笑道:“不错,你能想到这一点,很好。光凭倭国天国能许出来的那点儿好处算得上什么,跟着天王去推翻德川氏的风险明显要大于收益,那北条菊次郎又明显不是个蠢蛋,如何会同意倒向倭奴天王?”
  说完之后,施凤来又冷笑道:“还有,你有没有看出来,这个北条菊次郎明显就是有些首尾两端的意思?”
  李岩回道:“是,弟子原本还觉得这北条菊次郎的态度有些奇怪。虽然在尽力的替幕府争取好处,可是并不如弟子预想中的那样儿激烈。”
  施凤来点点头,颇有些老怀大慰的意思,笑道:“不错,你看出来就好。这北条菊次郎此行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要试探为师对于倭国的态度,或者说是对于幕府的态度。现在这种局面,他应该可以放心的回去交差了。现在任公公对于幕府来说,应该算是印象极好的,为师的态度却又极差,他北条菊次郎回去之后,不管是对他们的天王还是对于幕府来说,都能有一个不错的交待。毕竟县官不如现管,任公公势大,却是离的极远,为师看起来不如任公公,却又近在眼前。”
  李岩有些迟疑地问道:“那老师为何不提前告诉学生?”
  施凤来笑眯眯的道:“提前告诉你干什么?让你有所准备?傻小子,老师能教会你的东西,始终还是老师的,只有自己学会的,才是你自己的。老师已经老了,就算是现在身体看起来不错,又能撑得上几年?这几年里老师能替你挡住风雨,可是老师没了的那一天呢?朝堂之上,明刀暗箭无数,笑呵呵对你的,不一定是为你好,骂你弹劾你的,也不一定就是对你坏。人心啊,太复杂,而且经不起试探。陛下现在看重你,是因为你表现的还不错,可是大明有多少人?远离了朝堂,如果你表现的不起眼,瞬间就会被陛下所遗忘,难道你甘心?”
  李岩的鼻头有些发酸。
  自己被崇祯皇帝扔给了老师之后,基本每天都在跟着老师学习学问,哪怕是海上之时也从未间断过。
  如今更是让自己独立去处理这种一不小心就能打起来的事情,足见老师对于自己的栽培之心。
  更何况现在还说了这么些掏心窝子的话,李岩自觉不是个木头人,对于施凤来的一片关爱之意又怎么可能会无动于衷?
  向着施凤来施了一礼之后,李岩哽咽着道:“多谢老师教导,学生永世不忘。”
  施凤来虚扶了一把,笑呵呵的道:“好,好,起来,快起来。”
  等到李岩直起了身子后,施凤来才笑眯眯的道:“你小子啊,就别跟老夫面前做这般小儿女姿态了,老夫受不得这个。”
  说完之后,施凤来又叹了一口气道:“公羊学当年强汉之时纵横于世,如今却丝毫不见其踪,你肩上的担子,不轻。但是轻能怎么办?不还是得挑着?只希望你以后不要怨恨老夫就好了。”
  李岩刚刚直接了身子,闻言又是一礼,回道:“学生绝不会有半句怨言,哪怕是粉身碎骨,也誓与那些腐儒争斗到底,还我儒家一个朗朗晴天。”
  施凤来脸上宽慰的神色更甚,笑眯眯的道:“好,好。今天你也累了一天了,且先回去好好休息罢。”
  李岩听到施凤来的吩咐,当下便躬身行礼之后退了出来,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今天一天接受收到消息实在是太刺激了,连倭国居然都有厂卫活动的影子,大明厂卫的势力到底有多大?
  李岩现在甚至不敢去想,因为自己也没有办法保证自己身边到底有没有潜伏的锦衣卫秘探。
  这些发生在九州岛上面的事情,崇祯皇帝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哪怕是知道的时间晚了一些,并不是实时的。
  向来不搞事情就不舒服的崇祯皇帝因为这点儿破事儿头疼了半天,又怎么可能让别人跟着好过?
  想了想,崇祯皇帝就派人把张惟贤给召进了宫中。
  张惟贤就知道,只要是崇祯皇帝找自己进宫,就向来不会有什么好事儿。
  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就是给自己找麻烦。
  反正都是找麻烦。
  就像是这回,海上军事演习是什么鬼?校阅东海舰队的火炮齐射又是什么鬼?挑在琉球的奄美诸岛上能理解,这是想要吓唬吓唬东瀛的那些个矮矬子。
  可是邀请周边诸番国派使节上舰干什么?参观火炮齐射?
  您老人家这是打算吓死他们好接收他们的国土吗?
  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来个靠谱理由的张惟贤干脆学着郭允厚的故智,躬身道:“陛下,国库?”
  崇祯皇帝干脆摆手道:“不用国库,这次由内帑出银子,直接调东海舰队在奄美诸岛进行炮火集射演习。”
  见张惟贤还是想要反对,崇祯皇帝直接开口打断了张惟贤的话头:“炮火集射虽然糜费颇多,可是对于邻海诸国却是一个强而有力的震慑,以后不管是谁,都得好好掂量掂量到底有没有那个本事与大明为敌。”
  张惟贤躬身道:“陛下,如同朝鲜例,彼国伺奉我大明如父,常以大明孝子自诩,若是一起邀请了去,难免会被吓到?”
  孝子?他娘的,有哪个孝子有了后爹就回过头来帮着后爹对付亲爹的?
  更不用说还把后爹的火炮架到了自己家的院子里,冲着亲爹比比划划的,这能叫孝子?
  反正崇祯皇帝没听说过这事儿。
  别说是帮后爹对付亲爹了,就算是帮着亲爹对付养父的事儿都没有听说过几起。
  这种孝子,也就是在他爹厉害的时候才有着几分孝心,一旦发现这爹的本事还不如自己,估计再换个爹也就是分分钟的事儿了。
  所以崇祯皇帝根本就不在乎朝鲜会怎么想,反而大大咧咧的道:“那又如何?朝鲜既然自诩为我大明的孝子,大明重建的福船舰队强力越强大,他们不应该越高兴么?至于其他的,凡是听话的,心里没有鬼的,怕什么怕?心里有鬼的才会怕!”
  张惟贤觉得崇祯皇帝这就是强词夺理——难道还能不允许人家胆子小了?
  天下间也没有这样儿的道理啊。
  但是崇祯皇帝认定了的事儿,除了亲征建奴因为国库没钱所以一直拖到现在以外,还真就没什么事儿是崇祯皇帝没办成的。
  如果说有,那也就是原本打算亲征奢崇明和安邦彦的叛军来着,结果后来也没去成。
  但是这么点事儿还算是个事儿?就奢崇明和安邦彦两个家伙造反,对于崇祯皇帝这样儿的马上皇帝来说,根本就是个笑话好吗?
  如今崇祯皇帝突然想着哪怕是让内帑出银子来搞这个什么海上火炮集射演习,这事儿要是搞不成才叫见鬼了。
  张惟贤无可奈何之下应了,却又躬身问道:“陛下,这演习定于何时?”
  崇祯皇帝算了算时间,依着现在已经是崇祯三年六月的时光,等到东海舰队那边有足够的船下水再磨合一段时间,怎么着也得拖到崇祯四年去了。
  而且最主要的问题还不在于东海舰队身上。
  从大明距离京师最远的地方一路跑过来,如果说不是玩了命的一路换马接力,正常赶路大概需要两三个月的时间。
  那其他的那些蕃国呢?走海上倒是能快一些,可是崇祯皇帝需要先遣使前去通知那些蕃国一个大概的时间。
  而且这个时间只能提前,不能延后,要有让各蕃国前来的使节有足够的休息时间。
  另外就是等使节到齐了之后,还要确定一个具体的时间。
  而具体的时间确定之后,这些使节们还需要陪着崇祯皇帝从京师出发,一直到登莱,然后上船观礼。
  如果说崇祯皇帝不去,那到是简单很多,直接把这些个使节扔到登莱就算是齐活了。
  但是只在后世的电视节目或者电影里面才看过海军发射导弹镜头的崇祯皇帝现在有机会亲眼看一看属于自己的海军实弹演习,那还能忍的住?
  哪怕发射的只是炮弹,导弹这种东西连概念都没有也无所谓,反正都是点火,发射,爆炸,然后努力的向着核平全世界的目标进发嘛。
  现在有的看就很好了,不能要求太多。
  崇祯皇帝是一定要去的。而崇祯皇帝要去,使节们就必须先来京城拜见崇祯皇帝——这也是礼节。
  哪怕是崇祯皇帝再怎么不情愿,在这个事情也不太可能拧得过礼部的那些老头子们。
  而且这事儿就算是可着劲的折腾,也不过是折腾的那些蕃国使节,对于崇祯皇帝来说根本就是无所谓的事情。
  如此一来,崇祯皇帝就更不可能在意了。
  想了想,崇祯皇帝便吩咐道:“就定于崇祯四年四月初一。”
  如果说是崇祯元年以前,甚至于崇祯二年以前,崇祯皇帝的这个要求,张惟贤打死都不敢答应。
  没别的,卫所士卒除了正常的操练之外,还要种庄稼——四月份正是春耕时节,这时候不去种地却跑去搞什么军事演习?
  脑袋坏掉了吧?
  只是崇祯皇帝登基之后就定下了规矩,卫所士卒不许再耕种,而是成为职业军人。
  至于所有不适合再上战阵的士卒,则一律就地转职为农垦兵团,除了简单的军阵操练外,不需要像职业军人一般再从事大量的军事训练。
  再加上张惟贤又不是个蠢蛋,明显的就发现了其中的好处,自然也就乐意在五军都督府的框架之下推行。
  到了现在为止,大明的卫所士卒已经泾渭分明的分成了两个派系。
  一部分是以新军和京营为主体骨干的纯职业军人,战争机器,除了操刀子杀人和报效皇帝以后,他们不需要再理会任何其他的事情。
  而另一部分则是经过筛选后裁汰下来成为农垦军团的士卒。
  至于筛选标准,其实在后世看来就很有些无戏的标准。
  一个是身体条件。
  比如有残疾的,身高不够,力气不够,还有些年龄超过了四十岁的,统统都算是身体条件不合格;
  另一个是思想条件。
  比如脑袋里光想着自己的事儿,没有勇气在战场上替崇祯皇帝去死的,统统算是思想条件不合格。
  这些人统统进入家垦军团。
  这么一来,既保证了正规军的强大战力,又保证了被裁汰的士卒不至于在离开了军伍之后无法适应正常人的社会生活。
  崇祯皇帝可是知道,哪怕是后世有着心理医生的存在,上过战场的人跟普通的百姓那就完全是两个概念。
  至于是战场应激反应,还是战争心理创伤,崇祯皇帝不懂。
  但是光老美那边传出来的消息就足够让人心惊的了。
  而且不光是老美,崇祯皇帝自己身边也有一个这样儿的人。
  那是一个上过朝鲜战场上的老兵,按照辈份,崇祯皇帝还要称呼他一声太爷爷。
  这位老兵看人的眼神很奇怪,从来就不是正眼看人,或者说正眼看人的时候很少。
  向来都是微微歪着脑袋,一只眼睛微微的眯着。
  就像是在挑哪里是要害好下手,或者是在用一杆并不存在的步枪瞄着人的脑袋一般。
  就连那些开着小轿车去村子里看望老人的领导们下车时,老人看向他们的动作都是一模一样的。
  甚至于有几次,崇祯皇帝从老人那略显浑浊的眼睛里看到了一道精光闪过。
  老人还活着时,崇祯皇帝还比较小,对于这些并不太明白。
  直到长大以后,崇祯皇帝才听着老一辈的人说起来这位老人的故事,也知道了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老人到底有多么可怕。
  在老人刚刚回到村子的时候,其实所有人都挺开心,也很欢迎他的回来。
  但是时间不长,一切就变了个味道。
  老人依旧是那个老人,村民也依旧是那些村民,但是双方的关系却变得极为微妙。


第400章 谁敢跳就摁死
  上过战场上的老人到底杀过多少敌军的士兵,这个事儿谁也不知道。
  但是能带着二等功回来,这本身就已经是一个证明了。
  而按照解放军的纪律条令,想要立下一等功需要什么条件?
  战斗中英勇顽强,坚决执行命令,模范遵守战场纪律,完成作战任务成绩突出,或者主动掩护、抢救战友,事迹突出,有较大贡献的,可以记三等功;功绩显著,有重要贡献的,可以记二等功;功绩卓著,有重大贡献的,可以记一等功。
  这个一等功的条件看起来是不是没什么特别的?
  确实没什么特别的,但是先看看三等功的条件再看看二等功,还会觉得一等功很容易么?
  而且,一等功必须要经过军委的审批才可以。也就是说,二等功已经是常人难以企及的了。
  老人回来后,刚开始的一段时间很平淡,但是在一次遇到小偷的时候,终于还是出问题了。
  拿着匕首的小偷被老人打断了六条腿。
  因为小偷有三个。
  老人并没有什么事,只是和村子里乡亲们的关系变得有些尴尬起来——这三个小偷好死不死的,也是村子里的。
  直到长大了以后,崇祯皇帝才算是知道老人的反应是怎么回事儿。
  老人是从战场上面下来后就直接复员了。
  说白了,战场上面养成的习惯,或者说肌肉本身养成的记忆,使得老人做出了最直接的反应。
  后世在南边打猴子的时候,士兵们回来之后不能直接回家,而是要在一个军营里面每天叠被子,齐步正步走,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训练。
  而目的,也是让他们忘记战场,忘记硝烟,以后能够适应普通人的生活。
  但是能起到多少作用呢?
  穿越之后崇祯皇帝搞出来这个农垦军团,也是有着这一方面的考虑。
  士卒不能留在军中服役了之后,就进入农垦军团,其中全是军属,不存在无法适应的问题。
  但是崇祯皇帝却是歪打正着的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最起码张惟贤现在想要把卫所士卒拉出来开练,根本就不用顾忌时间一类的问题。
  不用种地的职业士卒就是好啊。
  心中有了底气的张惟贤也不推辞,当下便躬身应了。
  崇祯皇帝随即又命人通知了兵部崔呈秀和礼部孟绍虞。
  现在大明的军制被崇祯皇帝搞的有些不伦不类。
  像五军都督府,实际上是管着天下兵马,甚至于包括东海和南海两支当今世界上最大的舰队。
  但是宣战,或者类似于发布战争状态,军功的发放一类的,又必须要通过兵部。
  总之就是谁也离不了谁。
  搞定了崇祯四年军事演习或者说威慑,尤其是针对日本的事情之后,崇祯皇帝才算是放下了心来。
  现在基本上也就这样儿了,既然不能一下子把建奴怼死,那想要东瀛的那些矮矬子们一次怼死的希望就不大。
  毕竟卫所士卒算是陆军,陆军要钱,海军出动一样要钱,而且比陆军的花费还要大一些。
  还在还是钱的事儿比较重要。
  远在浙江,商人们的脸色基本上就没有几个好看的。
  赵老爷觉得自己远房表叔寇慎说的有道理,所以自己也干脆光棍做到底——直接就把所有该准备交税的材料准备好,就等着交税了。
  可是很多人并不这么想,哪怕是与赵老爷交好的绸缎大商李义尘也不这么想,就算是赵老爷把从寇慎那里听来的利害关系又一次分析了一遍之后,李老爷也依旧是不改初心。
  想要瞒报一笔税务,实在是太简单了,想要查账的话,乱七八糟的流水账务早就准备的妥妥当当的,为的就是防着这一天呢。
  至于说复式记账,本老爷就是不愿意用,有问题么?
  当然没问题,别说是李老爷一个人,就算是整个苏州府所有的商人老爷他们都有准备好的流水账务,新任的浙江税使太监刘景州都认为没有问题。
  随便他们用就是了,反正账务能对上,没有太大的出入,那就按正常收税的标准来收。
  如果账务对不上,再查到故意瞒税,那就慢慢走着瞧呗。
  实际上,大明时所用的记账方法,严格上来说已经结合了民间开始出现的复式记账法,大都以“收、支”为记账符号。
  其中最具有突出性的,大概就是四柱奏销册这玩意的存在了。
  所谓四柱奏销,其实就是按“旧管、新收、开除、实在”四柱格式编制的账册,但是这玩意官方是按照规定必须使用,民间由是各行其便。
  而大明律之中,所涉及会计官吏职务犯罪规定之详细、适用的刑罚之重均为历代罕见。
  值得一提的是,为整顿吏治和经济秩序,朱元璋策划了历史上著名的“明初四大案”,其中有两件属于经济领域的大案,其涉案金额巨大,对经济领域影响深远而为世人瞩目。
  在此之后,明朝政府便制定了严格惩治经济犯罪的法令,并在财务管理上采取了一系列有效的措施。
  其中有一条就是把记载税款、钱粮的数字都改成大写的数字“壹贰叁肆伍陆柒捌玖拾佰仟”,后世天朝的会计大写数字便是这么来的。
  通常来说,官方有什么好东西,尤其像是这种在民间吸收之后加以演变的好东西,那当真是民间跟风者甚多。
  像浙江这种经商之风极盛的地方,类似于这种记账方法早就满天飞了。
  如今却突然把这种记账方法收了起来,反而使用上了早就没什么人用的记账方法,如果说其中没有鬼,刘景州觉得除非自己是个傻子才会信。
  可是这样儿不行啊,这些税虽然是进了国库的,可是皇爷是要拿这些钱去打建奴的,你们这么干,不是让皇爷收不到钱么?
  皇爷收不到钱,肯定就会不开心,皇爷不开心,咱家这些做奴婢的心里,可就不太好受了哇。
  苏州府衙前的这条大街是刘景州盯上的第一个目标。
  把街上所有商家的账本都收上来之后,刘景州从京中带来的算科学生们就开始忙活开了。
  流水账是吧?
  没关系,全他娘的给你改成收支四柱账,一本本的来,一家家的核对,反正咱家从京中把算科学子带来了不少,他们就是专门干这个活儿的。
  而且在他们干活的时候,还有锦衣卫分开盯着,所有的账本都要交叉过上一遍,以防止哪个学生与哪家商有亲戚关系而包庇。
  刘景州带来的算科学生够多,查账的速度也确实够快,随着噼里啪啦的算盘响声,一笔笔有疑问的账务也开始浮出水面。
  而一旦发现哪家的账不清楚了,刘景州就会直接就通知苏州府衙门前去拿人。
  拿了人之后,也不干别的,就是揪着账本上面有问题的几笔账反复的问,一直问,两次回答不一样就是一顿猛抽,直接把这笔账务的毛病找清楚了为止。
  用的时间不长,只过了区区七八天的时间,苏州府衙前的这些街上的所有账本就被审了一遍。
  一共是四十家商铺,一年的账本加一起足足有四百余本,而查出来有问题或者不清不楚的账务,就足足有八百人余条,基本上每本账本里面都能找出那么一两条,甚至于两三条记载的不清不楚的账务。
  拿着最终的结果冷笑了半天之后,刘景州才去寻了苏州府知府寇慎。
  寇慎也是蛋疼无比。
  四十家商铺,四十个有头有脸的大商人,后面还不知道站着多少的牛鬼蛇神,除了自己的那个远房侄子赵老爷安然无恙以外,剩下的三十九个都在被抓的名单之上。
  而这七八天的时间里,苏州府已经抓了五个人了——也就是说,还需要再抓三十四个人。
  可是人好抓,这些铺子一旦全部关了门脸,那苏州府的百姓还活不活了?会不会引得商人们集体罢市?
  看着寇慎满脸纠结的模样,刘景州笑道:“寇大人在担心?”
  寇慎点了点头道:“不错,本官担心这些商人被抓起来后会闹出乱子来。”
  刘景州则是满不在乎的道:“还能闹出什么乱子?莫非这些混账东西们还有胆子造反不成?”
  寇慎笑道:“若说是造反,这些人必然是没有那个胆子,否则也不会等到今天了。只是,本官担心的是这些个大商家都会罢市歇业。这些人单个都不起眼,可是背后的势力却是错综复杂,而苏州城内的商号,又大部分与这些人有关。万一这些人联合其他的商家闹市,那苏州城内的百姓生计必然会受到影响,到时候不管是刘公公,还是下官,只怕都不好向陛下交待。”
  刘景州却是嗤笑道:“随他们闹,咱家来时已经得到了陛下的旨意,谁敢闹事,就彻底的把铺子封掉,换人来开就是了。若是这些个混账东西们把税款都交齐,以后也老老实实的按时足额的交税,这事儿也就这么过去了,可要是敢玩那些乱七八糟的路子,这事儿就绝不惯着他们,发现一个就摁死一个。咱家到要看看这些个软骨头的骨头有多硬!”
  寇慎闻言,心中的担心则是更甚。
  如果说这事儿是刘景州挑的头,自己大不了就向朝廷弹劾刘景州肆意妄为。
  到时候不管是这死太监背黑锅也好,还是有其他的什么处置办法也好,总之税是收了,也算是对这些个大豪商们有个交待,百姓的日子还能照样过下去。
  可是现在刘景州话里话外的意思,这事儿竟然是皇帝陛下亲自授意的。
  那就难办的很了。
  寇慎虽然远离朝堂,官职也不大不小,仅仅是个苏州府的知府,但是对于崇祯皇帝登基之后一直以来的举动,自认为倒也算是看的清楚。
  最起码这位爷没有让手下背黑锅的习惯,什么事儿都是明火执杖的干,至于后果什么的,则是完全不在乎。
  而且这位爷还有一个毛病。
  都说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儿大,看打架的恨不得一回打死俩,可是这位爷向来是自己撸袖子打架也不怕事儿大。
  最起码南直隶那几万颗滚滚人头就是明证。
  然而自己在苏州府当这个知府也有几年的时间,对于这些个豪商是个什么德性,自认也算是看的清楚。
  没有胆子造反,但是要说这些人暗中不使些绊子,那傻子才会相信。
  刘景州看着寇慎那副坐困愁城的苦瓜脸,笑道:“寇大人慌什么?你不是还有个远房侄子?”
  寇慎心中激灵一下,问道:“刘公公的意思是?”
  刘景州笑道:“都说秦桧还有三个相好的,咱家就不信你那远房侄子就不认识一些个大商人?你侄儿的账目很明确,税也一文钱不少,这是好事儿。让他去联络一些个这样儿的商人,如果说苏州城的这些个混账东西把交税的事儿当儿戏,咱家就把他们当儿戏,以后这苏州城的铺子,全让你侄儿和他交好的,能老老实实的交税的商户去做。哪怕是这些个商人的实力小一点儿也没问题,有咱家护着,出不了问题!”
  寇慎当下也不再客套了,直接便出了书房吩咐道:“去,把赵逸海给本府喊过来。”
  刘景州这个死太监话里透露的消息太多了,多到让自己都心惊的地步。
  现在唯一盼着的,就是赵逸海知道些好赖,别作死。
  此时的赵逸海,正在和苏州府几十个有名的豪商聚在八仙楼里面饮酒。
  饮酒的气氛不算是太好,基本上都是在讨论这次的税收问题。
  狗皇帝说要收商税,大家伙儿就交商税,但是谁又能想到,那狗皇帝居然把税监这种玩意又给派出来了?
  税监还有什么好东西?来了不就是敲骨吸髓来了?
  听着一伙人越来越离谱的讨论,赵逸海的心中也是越来越不屑。
  表叔说的对,这伙儿人想造反没胆子,玩这些个阴招等于就是给自己招灾惹祸,如今干脆已经商量到罢市上面去了。
  咳了咳嗓子,等着其他人安静了一些后,赵逸海开口了。


第401章 他们大概是死人了罢?
  赵逸海环视了一眼在场的几十个有头有脸的大豪商,笑道:“依鄙人看来,倒不如老老实实的把这商税给交了,朝廷方便,我等也方便。就像是这流水账一般,朝廷慢慢的梳理,总是能梳理的出来,到时候岂不是给我等自己招灾?”
  韩旭峰望着侃侃而谈的赵逸海道:“赵老弟当然没什么,本身就是举人出身,与知府大人沾着亲,这税再怎么收,对赵老爷影响也不大不是?”
  赵逸海道:“韩老哥当真是冤枉小弟了。小弟家中粮铺三间,油铺一间,绸缎庄子两个,与诸位老哥一样,依律当交秋税九百七十三两,补齐今年的春税六百六十二两,已经如数交上去了,一文钱的税也没有少交。”
  韩旭峰奇道:“你就甘心?这税可不是一次收完就算了,今年交完了,明年可还是要交的。”
  在座的其他人一起将目光投向了赵逸海,就等着看他怎么回答。
  赵逸海思虑了半天,才轻轻的吐出了三个字:“南直隶!”
  南直隶三个字一出,竟似有着某种无可抗拒的魔力一般,整个酒楼的二楼已经安全的安静了下来,再无一人发出一丝的声音。
  苏州府离着南直隶远不远?
  说远不远,说近也不算近。
  但是南直隶发生的事儿,现在已经传遍了全天下,几万颗人头说砍就砍了,谁敢不当回事儿。
  而这几万颗人头都是些什么人的?
  答案很明显,基本上都是东林党和与之相关的那些人,同时还有复社的一些个参与其中的倒霉蛋。
  而复社的大本营就是苏州府太仓州。
  凭着良心说,复社倒了霉,苏州府的商人们心里也是爽的很。
  虽然说复社基本上就是商人们一手扶植起来的,可是张溥张采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两人的产业也是不小。
  而且张溥此人野心极大,竟是隐隐有反过来控制这些商人的意思。
  商人们原本扶植起张溥,就是为了在朝堂上能有人替自己发出声音,不管是为了税也好,还是为了其他的利益也好。
  可是张溥一方面替商人们发出声音,比如当初的抗税事件,还有五人墓碑记事件,另一方面,却又隐隐的要反噬商人,将之利润控制在手上,以谋求更大的进步。
  张溥不是什么好东西,商人们更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且张溥还没有官身,所以两者到最后就成了狼狈为奸的势态。
  一方面互相提防打压,另一方面又互为犄角,替对方张目。
  张溥时时刻刻的想着把这些商人都控制在手里,同时也不断的玩一些抗税的把戏。
  商人们则在与张溥进行着商斗的同时,替他在民间传名。
  可是张溥最终玩脱了,莫名其妙的就被人栽赃了一个谋反的罪名,而且栽赃之事是锦衣卫的人亲自干的,案子被定成了铁案,九族老小一个都没能保下。
  商人们在弹冠相庆的同时,也早就暗中提防着朝廷是不是要对自己这些人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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