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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择路-第2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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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俺定北守备团,可不会为了什么狗屁皇帝一统天下,就随意兴起战乱。”
王勐靠在门框上,嘴里喘着粗气,静静听着,双目紧闭,也不答话。
李得一继续道:“你是不是觉着俺杀你杀的冤枉?想来你学成这一身本事也是不易,好不容易出来遍游天下,自以为找到明主,未曾想却惹来一场杀身之祸。”
王勐依旧紧闭双目,不肯再接话。他自忖该说的皆以说完,再开口亦是无用,凭白显得自己贪生怕死。“我已无话可说,要杀要剐随你。”王勐心中暗道。
“你不开口,俺也知道你死的不甘心,还觉着自己死的冤枉。是也不是?”李得一道。
“报告!副团长,木桩已经备好!”兵卒匆匆品跑了进来。
李得一伸手拽起王勐,押着他往门外就走。
王勐好似真死心了一般,踉跄着脚步,亦步亦趋跟着李得一往外走去。
李得一把王勐押到木桩下,将王勐架起来,准备待会儿用木桩将其串成肉串。
“你这是要干啥?”一道声音忽然响起,小刘团长刚好从外面走过,正看到这幕。
“师哥,俺准备穿死这个王勐。”
“哦?他犯了啥事?居然需要动用如此惨烈的刑罚?”
“也没犯啥事,就是来劝俺起兵征战天下,当皇帝。”李得一道。
“他就说了这个,你就要杀他?你怎可如此嗜杀?”小刘团长皱着眉头不悦道。其实有时小刘团长颇为反感师弟动用酷刑,但那些突辽狼畜生残忍暴虐与野兽无异,杀也就杀了。此刻师弟手里拎着的,可是个平周人。
王勐听了这话,终于睁开眼睛,上下打量着面前来人。
王勐见面前这人三十多岁,短发,颌下无须,面相刚肃端方,不怒自威。穿一身浅色便服,衣着并无特异之处。
心忖这必然是传闻当中的那位定北守备团刘团长,王勐于是开口道:“在下王勐,见过刘团长。”
“你这人倒是修养不,死到临头,居然还如此淡然。”小刘团长看了王勐一眼,说道。
“在下死何足惜,奈何从此天下将战乱不休,永无宁日矣!汝定北守备团以为打垮突辽国就能使天下重归安定,独不见如今三国鼎足之势已成。此后三国必将相互攻伐不休,不久这战火必将焚遍天下,百姓何安之有?汝定北守备团济世安民的一番作为,到那时必将化为一场笑谈。”王勐高声喝问。
“呦呵,死到临头,你还来劲了。”李得一抬手又要打王勐。
“行了,我大概已有些明白你为何要杀他。”小刘团长止住师弟,说道。
王勐顿时愣住,他原以为,自己吼出这番话,会激得这位团长与他辩说。只要能继续说下去,就有可能向这位团长说清自己的抱负,使之接纳自己。却没想到,面前这位,也不买他的帐。
“那如你所说,还非得有位大一统的皇帝出现,才能终结这乱世,让天下重归安定太平?”小刘团长问道。
“然也!如今定北守备团坐拥一统天下之强兵,此天赐之能也,两位团长却弃天下如无物,弃而不用。如今三国新立,尚且不稳,定北守备团打垮暴虐突辽,已得天下民心。此乃天赐之时也!两位团长贪这片刻安宁,弃时不动。我曾闻:天予弗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望两位团长慎思之。”王勐继续滔滔不绝说道。
其实他说的确实不,夺取这天下,以定北守备团如今的战力与财力来说,确实如探囊取物一般。
至于时机,早在定北守备团打下邺城之时,若是有心攻取天下,就该占据邺城。更别提后来在攻伐突辽国时,占据的那一座座城池。
如今整个天下群雄,皆以定北守备团马首是瞻。早些时候,若是定北守备团撕毁合约,强行据有那些城池,天下谁也不敢说什么。部分如王勐这类有志于天下一统的能人异士,甚至会拍手叫好。
王勐当时看到定北守备团最后居然如约履行盟约,将城池平分出去。看到定北守备团最后不惜甘冒奇险,千里袭杀突辽皇帝,就此将突辽国在关内的统治土崩瓦解。他当时甚至还大为摇头,心道定北守备团此举固然壮烈,却不是英雄所为。突辽国此时瓦解,定北守备团将坐失一统天下的最好时机。
在王勐心目中,大英雄就该心怀天下,时时处处以统一天下为最终目的,最终坐北朝南,登皇帝高位,御极四海才是。
只是他却不知道,定北守备团的两位团长,对于皇帝,皆没什么好感,甚至痛恨至极。
“你从哪儿学来的这些话,简直可笑之极。教你的老师,就不曾跟你说过平周末代窦家皇帝种种所作所为?什么只有一统天下,当皇帝才能终结这乱世,才能安定百姓?你难道就不知道,这乱世之所以出现,亿万平周百姓之所以惨遭涂炭,皆是因为平周朝的几位末代昏君所致?”李得一大声斥问王勐道。
“这……”王勐刚要答话,忽然外面传来一个不着调的声音。
“呦。两位团长都在这儿,干啥?开会呢?”三叔背着手,晃晃悠悠熘达了过来。
三叔上下打量被捆得结结实实的王勐几眼,开口问道:“这人咋了?为啥被捆着?”
李得一道:“这人叫王勐,今天来劝俺当皇帝。俺打算待会儿把他穿死。这不,木桩子都准备好了。”
“啥?你为啥要穿死他。”三叔面色一惊,失声问道。
“他劝俺攻取天下,当皇帝。”李得一道。
“这不是好事么?你居然不想当皇帝?这天下还有不想当皇帝的?”三叔惊讶道。
“俺就不想当皇帝。”李得一正色道。
“那你杀他作甚?他纵然有过,也罪不至死。”三叔居然为王勐辩解一句。
(未完待续。。)
五百五十一章 刀起刀落杀不成,道是天意,无非人心
听到三叔这话,李得一不得不停下手,将王猛放下,先对三叔解释几句。;: 。??
孙老医官自从上次杀死两名凡境世家余孽之后,就曾在背地里嘱咐过自己两个徒弟,往后对着三叔不可轻慢,需认真对待。
“三叔,你问俺为何要杀他?俺瞅着这人如此热心功名利禄,一心想要将这天下为棋盘,一展才华,辅佐明君扫平天下。他现在如此落魄,就怕他将来万一再受不了刺‘激’,变成第二个范国师。故此,俺打算先将其杀死,将这祸源掐灭,免得将来遗祸天下。”李得一板着脸肃声道。
闻听此言,三叔那张满是皱纹的老脸,顿时一下皱了起来,满脸的皱纹层层堆叠起来,再不见原先那老当益壮的‘精’神模样。三叔沉默着蹲在地上,袖起双手,不再吭声。
李得一继续抱起王猛,就要把他穿在木桩上。
眼瞅李得一就要动手杀死王猛,三叔忽然又开口道:“小李子,且慢动手。三叔我想听听这王猛死前还有何话说。”
李得一看看师哥,小刘团长轻轻一点头。小刘团长知道三叔曾经护住他的两个儿子,有这份恩情在,三叔如今说话,也就有些份量。更何况,师父曾说过,这个三叔来头不小,让他小心对待,不能将其视为等闲。
“王兄,三叔问你话呢”李得一对王猛道。
王猛缓缓睁开双目,打量着面前这位须皓然的三叔,良久方才开口道:“不知这位老翁有何要问?”
“老汉我瞅着你也是个有本事的。我来问你,你师父是谁?”三叔开始问这王猛的来历。
“我并无师父。年幼时,靠着走街串巷贩卖畚箕为生。一天,我一个畚箕也不曾卖出,眼瞅那天就要挨饿。黄昏时分,忽有一老者‘花’大价钱买下全部畚箕,却要我跟他回家拿钱。那老者前面引路疾行,我使劲全力才勉强跟在其后,一路来到一山中。那山中有一宽敞大宅,那老者径直进去,取出五十枚金钱与我。我本待不要,他却强塞与我。随后老者并大开家‘门’,将其家中藏书尽数与我随意取阅。从那以后,我常去这老者家中借阅书籍,偶有疑‘惑’,便与这老者讨教。那位老者一身学问通天彻地,博览古今,实乃我平生仅见。那老者虽说常常指点于我,却不许我拜其为师,只说与我宿世有缘。”王猛将自己过往娓娓道出。
“那你这一身原气修为,又是从何而来?”三叔接着问道。
旁边李得一和小刘团长都静静听着。虽然李得一要杀这王猛,但仅从之前王猛那些话中,就可知此人却有经天纬地之才,对天下大势了若指掌,不是空言妄谈之辈。
李得一对王猛的来历,也有些好奇,他也想知道,到底是谁能教出这么厉害的徒弟。
“某日,我正在那老者家中藏书阁读书,饿了就随手取用旁边一盘果子。哪知吃完两个,就直接昏睡过去。醒来之后,已经开‘蒙’成功。此后,我自行照着那老者家中所藏的典籍,慢慢修习至今日。”王猛也不避讳这些,一一如实说出。
“呵!你还是自学成才,厉害,厉害。”李得一忍不住惊叹。
“未必,老汉我就曾听说一种开‘蒙’方法,便是要事先喂下一种稀世珍果,名唤九阳甘果。一般人吃下之后,就会昏睡过去,在此期间识海被这甘果大大增强。这时若有人从旁引一丝原气入昏睡之人识海,便有极大机会给其开‘蒙’成功。你不必说了,老汉我已知你来历。那老者家可在隐华山中?”三叔道。
王猛点头道:“正是。后有一日,我将老者家中所藏之书尽数看完。那老者便道,王兄如今已经学成,可不必再来矣。话说,那老者一挥手,我顿觉天旋地转,醒来之后,赫然现自己在一深山之中。找来当地百姓一问,才知身在隐华山中。后来我走遍整个隐华山,却再也寻不到那老者宅院所在。甚至连当地猎户,都不曾听说山中有这么一位隐士。”
“这老头居然如此隐秘。”李得一咕囔一句。
“嘿嘿,那老头虽然神神秘秘,却瞒不过老汉我。他叫白眉叟,与另一人黄石公,并称天下二隐仙。此二人皆是藏在深山老林中的隐士。”三叔道,看一眼王猛,接着道:“他二人从不随意收徒,那白眉叟居然肯教你本事,显然你小子来历也不寻常。”
“那黄石公可有弟子在世?”小刘团长在旁边问了一句。
“有,昨天来那个张子房就是黄石老儿的徒弟。那黄石老儿当年为试张子房,设计刁难,故意几十天没洗脚,让张子房给他穿鞋。幸亏张子房自幼患有鼻炎,当时正逢冬季,他鼻炎作,闻不见那股子冲天臭气,这才若无其事给那黄石老儿把鞋穿上。黄石老儿不明就里,认为张子房本‘性’纯良,终于收其位徒,将一身本事尽数教予他。”三叔道。
“行啊,三叔。您老可没白活这一百年,真是见多识广。这么隐秘的事,您都知道。”李得一笑眯眯与三叔调侃。
李得一也是够可以的,一边要用酷刑杀人,一边还有心思与三叔调侃。
“嗨,这不算啥,不算啥。等你啥时候也活上一百岁,知道的隐秘事,比老汉我只多不少。”三叔摆摆手,复又正‘色’道:“小李子,你卖三叔我个面子,这王猛就别杀了。教他那白眉叟在六十年前,与我有旧。王猛也算我故旧的记名弟子,老汉我总不好看着他死在面前。”
“三叔,今番若是放了他,万一日后他再变成下一个范国师咋整?这天下,可再经不起折腾。突辽国兴起不过五十年,平周朝安稳六百年才繁衍出的百姓,就几乎被其屠灭大半。这王猛一旦再找到一个突辽开国皇帝那样的夷人酋长,这天下恐怕又是一场浩劫。”李得一把难题甩给三叔。
三叔闻言,一时也不知该如何作答,又蹲了下去,袖起双手,皱着眉头开始苦思。
小刘团长也想听听三叔如何解决此事,站那儿静静等着。
蹲在地上,三叔抓耳挠腮,三叔心绪翻腾,三叔左思右想。好半天,三叔终于低声道:“要不你就听他的,打下这天下,索‘性’做了那龙椅,当一把皇帝如何?”
李得一闻言,气不打一处来,道:“俺要不是瞅着三叔你已经九十多岁,今天非‘抽’刀砍你!”说着话,又要动手接着杀王猛。
“小李子,你别急,别急。你让三叔再想想,再想想。”三叔慌忙拦住李得一,又蹲回地上,咬着牙开始想主意。
想了好一阵,三叔站起身来,问道:“小李子,你为啥不愿当皇帝?”
李得一反问道:“当皇帝干啥?”
三叔道:“当了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这天下的美‘女’任你选。还有,到时候天下权势尽在你手中,你要谁生,谁就生。要谁死,谁就得死。所谓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这难道不是男人羡慕的快意人生?大丈夫在世,当如此才……”
“打住,打住。三叔,你当俺是三岁孩子,还用这些事儿来‘蒙’俺?还天下美‘女’任皇帝选。据俺所知,平周朝那末代皇帝窦弼在位时,世家大族皆不愿‘女’儿入宫。每次皇帝选妃之前,就争相将‘女’儿定亲。就连天下百姓,也多如此。哪来的美‘女’任选?还有,当了皇帝,当真是大权在握?让谁死,谁就得死?那平周末代皇帝窦弼咋不让当时的突辽大汗死?反而眼睁睁瞅着突辽铁骑攻破中神城,将其王朝覆灭?”李得一戏谑道。
“额……”三叔被李得一这番话好一顿顶,直接哑口无言。李得一说的都是实话,平周朝那位末代皇帝,确实惨。不光外面有突辽大汗攻打,内部诸子争嫡,各大臣拉帮结派,也是闹得满朝风雨,‘乱’作一团。
“你不是最喜读《太祖定‘乱’演义》么?那书中所写,平周开国太祖当年,可是风光的很……”三叔眼珠子一转,想起李得一平时总是喜欢读《太祖定‘乱’演义》这书,下意识认为李得一崇拜平周开国太祖,他看李得一尽力模仿那书中事物。故此,三叔提起这书,想要‘诱’‘惑’李得一答应当皇帝。
“俺是常看这书,但俺可当不了平周开国太祖。俺刚才问这王猛,他亲口说,俺远不如平周开国太祖。”李的一道。
“你可以使劲儿努力么,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谁能说得准。说不定你就……”三叔接着说道。
“打住,三叔,打住。平周开国太祖的嫡亲后代前不久刚被人杀绝,俺可不想学他。三叔你让俺学那平周开国太祖,是不是打算也将俺后代坑的被人杀绝?”李得一面‘色’一变,佯怒道。
“那哪能,三叔我可没这么想。嘿嘿,嘿嘿……”三叔把脸上的皱纹拧成一朵‘花’,尴尬地笑着给自己解围。
“李副团长此言差矣,大英雄怎能只顾一己之得失?我方才听汝所言,甚是关怀天下万民。那平周开国太祖当年,平定天下之后,保这世间万民六百年太平!李副团长口口声声心系天下百姓,何不一统天下,为百姓再造数百年太平!”王猛忽然大声抢说道。8
五百五十二章 拼却一身绵薄力,势要砸碎生死轮
王猛这番话说的,‘精’彩!
三叔听后,立即眉开眼笑地大声夸赞道:“得好!”扭头对着旁边李得一道:“你听的,多有理!小李子,你既然心系天下百姓,就该一统天下,为他们再造数百年太平。。 ???虽说百年后可能王朝衰败,天下再燃战火,但起码你能安定天下百年,使百姓安居乐业百年。”
李得一听王猛和三叔异口同声劝自己当皇帝,忍不住开始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就然笑出一滴泪水:“为天下百姓再造数百年太平,然后?然后看着俺的后世不肖子孙将这天下慢慢败坏,让这天下万民,再受一次眼下这场浩劫?此举无异于鸩酒止渴,虽然眼前能使得天下安定,百姓安乐,但终究要遗祸后人。这天下已经如此兴亡轮回不知多少朝代,俺虽然没什么本事,可就是有那么点志气,不想再走这条前人走过无数遍的老路!”
小刘团长听了这话,忍不住为师弟拍手叫好:“说的好!什么当皇帝,什么一统天下。无非是走前人旧路,陷入个人权利之中不能自拔。这有什么稀奇,又能称得上是什么伟业?实在无甚意趣,做人若只知因循前人旧路,也敢妄称英雄?呸,终不过是个贪恋权势富贵享受的无耻之辈尔!”
李得一伸手抹去眼角笑出来的泪水,看看三叔,扭头看着王猛道:“俺知道,在你心中,总认为男人大丈夫就该争霸天下,面南背北君临天下。然后再安抚庶民,重铸太平。然而你心中所认为的英雄之举,不过是已经被前人做烂的旧事。更何况,纵然一统天下,御极称帝,也终不过带来数百年之安稳。以俺之能,纵然建立王朝,恐怕也只能延绵二百余载,短命王朝尔。这世上,已经出过多少皇帝,又有过多少朝代?代代皇帝都自称圣君,代代皇帝都号称爱民。最终还不是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亡皆是百姓苦。”
三叔不说话,蹲那儿静静听着。
王猛亦是哑口无言。
六百年平周朝覆灭恍若就在昨日,那中神城耗费民力无数建起的广厦千万,都已被烧成了焦土。
“二百余年后,天下必然复归战‘乱’,百姓再遭涂炭。那时节。似你这类‘胸’有锦绣计谋,寻找明君一统天下的人,又能跳出来再干一回。妄你还自称‘胸’怀天下,壮志凌云。自以为自己满腹经纶,身怀经天纬地之才。殊不知,你所‘欲’做之事,早已被前人做烂,而且不过是又一轮生死轮回,毫无新意可言。你自己扪心自问,你与之前那些扶主定国能人异士,有何不同?你还敢称自己以天下为棋盘,山河肆意落子?不过是干些前人旧事,有何值得夸耀?”李得一双目紧盯王猛,厉声质疑。
王猛闻听此言,几度张开口,最终却未一言。
“更何况,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若只干些前人旧事,醉心于当皇帝,或当权臣,摆‘弄’些权势名利,这些终不过是被人玩剩下的渣子,难道不是枉活一遭?纵然一时太平,对天下万民,也无异于饮鸩止渴,暂时得以安稳百年,终究仍要遭受王朝覆灭的残酷磨难。你王景略自以为才略无双,智谋过人,然而终究不过是在这死循环中逛‘荡’个来回。你算什么男人真丈夫?又怎么敢自称多智能谋?不过是犹如一只堵在鼠道中的蠢鼠,只知来回‘乱’窜,自以为本领高强很能折腾,实乃一愚夫尔!”李得一越说,声音越大,最后,直变为一声声振聋聩的怒吼,将王猛自以为高人一等的狂傲,自以为通天彻地的智谋,彻底捻入烂泥之不值。
听到这儿,一直蹲在地上的三叔忽然站直了身子,忍不住拍手赞叹:“说得好!小李子,然而你又打算如何?如何才能走出这天下兴旺衰替的死路?”
李得一豪迈道:“俺要拼一把,豁出去试一试。真真为万世开一次太平!俺要这天下百姓,人人能安享太平,永无战‘乱’。俺要这世间能人,皆烟消云散,不能再搅‘乱’这天下。俺要这残酷暴虐的兴亡轮回,永远终止!俺要砸碎这永无休止的生死轮回!”
听完这番话,三叔两个小眼睛闪烁着‘精’芒,不知在想些什么。
王猛听完这番话,猛地抬起头,死死盯着李得一,好半响,挣扎着双膝跪了下去,拜服道:“某自学成之后,常小觑天下英雄。自以为天下大势尽在吾‘胸’腹当中;天下豪杰英雄皆不出吾双目之外;天下事全在吾反掌之内,皆易为事尔。万不曾想,今日遇上李小英雄,才知我才疏学浅,见识鄙陋,不过是拾前人牙慧,只知因循前人旧路的鄙夫一个。只有李小英雄,才配称得真英雄。今日听李小英雄一言,胜读百年书。前贤云,朝闻道,夕死可矣。请动手吧,能听闻此振聋聩之言,吾纵死亦无憾!”
说罢,王猛双目一闭,浑身放松,坦然准备受死。
李得一点点头,就打算动手送王猛上路。
正在这时,三叔忽然冲上来,紧攥住李得一双臂,大声赞叹道:“好哇,小李子。三叔我活了一辈子,什么英雄好汉没见过,什么能人异士都曾听说。却也没现一个如你这般,有大志向,真勇气的!好!好!好!”三叔满脸敬佩,连夸三个好字。
“好说,好说。三叔,你先撒手,让俺把这王猛宰咯。”李得一道。
三叔眼珠转转,又说道:“小李子,这王猛好歹与三叔我有些渊源。如今三叔我活了九十多岁,世上与三叔我有些牵扯的人大多已经死绝。你好歹看在三叔的薄面上,饶过这王猛一命。”
“这万万不能,这王猛一身本事高绝,有翻天覆地之能。今天俺若是放了他,万一被他寻到一位如突辽太祖皇帝那样的夷族酋长,恐怕这天下又是一场浩劫。俺定北守备团流了多少血,多少弟兄豁出去命去,才将那突辽国打垮。俺断然不能容忍这世上再有下一个范国师!”李得一严词厉声拒绝道。
三叔眼见李得一杀意已决,自己好说歹说,也不能劝李得一放下屠刀,回心转意。一咬牙,三叔索‘性’松开手,直接对着李得一双膝触地跪了下去,道:“小李子,三叔我活了这么大岁数,今天为这王猛,给你跪下。你放他一马,待会三叔我亲自动手,挑断其一手一臂上的筋脉,废其一身原气修为。你看如何?”
李得一急忙下手,想要扶三叔起来,却慢了半拍,三叔已经跪在地上。任他怎么使劲,也不能将三叔架起。
眼珠子转转,李得一道:“三叔,你如此维护这王猛,豁出老脸不要,给俺下跪,也要留他一条命在,莫非他是你儿子?您老活了这么大岁数,估计不知找过多少‘女’人,你实话说,他究竟是不是你儿子?”
小刘团长本来也觉得奇怪,三叔向来不问世事,优哉游哉,为何今天非要死保这王猛?听师弟这么说,小刘团长‘插’嘴道:“三叔,若这王猛真是你儿子。念在你曾护着我的两个儿子。今天就此算了,废其一身修为,饶他不死。”
王猛闻言,高声道:“老翁何必如此!快快请起,快快请起!在下今日有此一劫,皆因我才疏学浅,狂妄自大所致。我自认有王佐之才,常以为安定天下,非我莫属。此次来到这定北县,本‘欲’择良主而‘侍’之,却不料得遇真英雄。能闻此振聋聩之言,今我死而无憾,老人家不必如此,快请起。”
三叔不理会王猛这番傻话,对李得一道:“小李子,这王猛可不是我儿子。他姓王,三叔我姓三,名叔,怎会是他爹。”
三叔,您这名,打小占老了便宜咯。
“俺可不信,这王猛若不是你儿子,你会这么费力救他?三叔您活了这么大岁数,谁知道年轻时有多少风流事,这儿子,说不定是你当年偷人家媳‘妇’,让隔壁老王喜当爹?”李得一摇头道。
三叔自忖这么求李得一没用,于是自顾自从地上站起来,道:“小李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三叔虽说年轻时风流倜傥,英俊潇洒,面如冠‘玉’,‘唇’若涂脂,大姑娘小媳‘妇’都爱往三叔我身上贴。但实话告诉你,三叔我可是很有规矩,绝不干偷人媳‘妇’这种下三滥的事儿!”
李得一脸上一副信你就有鬼的表情,道:“三叔,您老看俺的表情,就应该知道俺信你!”
“这王猛必然不是我儿子,你看他哪里与我有半分相像?”三叔边说,边一手掰着王猛的脸,把自己一张老脸凑上去。
小刘团长不忍再看这俩活宝胡闹,一扭头,径自离去。
李得一翻了个白眼,捋起袖子,就要接着杀王猛。
“小李子,小李子。这王猛方才说,他此番来咱定北守备团,本是要辅佐于你。你何不留下他?杀他也于你无益,若是将其留下辅佐,定北守备团平添一员得力干将,如何?”三叔又把住李得一双臂,连声给王猛求饶。
王猛道:“死则死矣!我今日死而无憾!李团长快快动手,切不可因我一届鄙夫,让这位老人家颜面尽失。”
三叔怒道:“小王你闭嘴!三叔我没脸没皮一辈子,哪有什么颜面可失!”
王猛,囧。
“三叔,你先前没听清这王猛说,他是要来辅佐俺一统天下,当皇帝。可俺一不想征战天下,二不想当皇帝,留他何用?三叔你撒手,让俺宰了他,待会儿俺让王壮彪做新学的粉蒸‘肉’给你吃。”李得一试图把双臂从三叔手里挣脱,可怎么使劲儿,也没能脱开。
王猛虽说自忖必死,但看面前这位名为“三叔”的奇怪老翁如此大力想要救下自己,顿时重又生出几分希望。抬起头,王猛打量着眼前这场面,思索自己该如何行事。他虽然不怕死,但若能留下有用之躯,总是好的。
“只一道粉蒸‘肉’不行!方才老汉我脸都不要,给你跪了下去。你必须再加一道菜!不,再加两道菜!”三叔义正言辞道。
闻听此言,王猛心里骤然一‘抽’,“我还是死了吧。感情这老汉这么费力气,是想拿我‘混’饭吃。”
8
五百五十三章 老三叔巧劝王猛,真英雄豁然归心
“一盘炸里脊,一盘红烧肉!俺再给你一壶金樽流香!”李得一道。
三叔猛一拍手,“成交!那壶金樽流香酒,回头你得先给我,就当是订金。”
“行!”李得一满口答应,就要继续动手杀王猛。
此时此刻,王猛心早已凉透,闭着眼睛,一动不动静静等死,浑身一点儿生气也无。
三叔急了眼,怒道:“小王,你是不是吓傻了?三叔我老脸豁出去不要,给你拖延这半天工夫。你就一句话也没想出来?赶紧说两句求饶的话,也好从这小杀星手里逃得性命!你那满腹经纶呢?这些年书都念狗肚子里咯?!”
王猛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张开嘴想要说句话,可话到嘴边又变了味儿。他从小到大学的就是辅佐君王,治国理政,征伐天下那一套,这么短时间内让他改口,也是够为难的。
“大丈夫生逢乱世,自当提三尺青锋,辅佐人主,上安天下,下抚黎庶。仰不愧天地,俯不愧父老。”王猛浑身又涌起一股生气,大声道。
这番话说的,大义凌然,充满豪情。若是换个人听了,说不得就要快快给王猛松绑,将其拜为谋主。
“听见没,三叔。俺就说他死性不改,一心想要将自己所学付诸实践,满心功名利禄念。杀了他,是一点儿也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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