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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巾张狂(艾叶)-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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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州太平道,是天下八州太平道中,实力保存得最为完整的一支。太平道首领郭太、郭大贤,固然才能不显,却极其懂得韬光养晦。在当年的“黄巾起义”结束之后,经过数年的小心经营,并州太平道的势力,不但没有缩小,反而比原来壮大了不少。
这次奇袭南匈奴王庭的行动,主力固然是太行军的骑兵,可并州太平道派出的人马,居然也达到了一千多骑。除此之外,并州太平道还向太行军提供了有关一个屠各族1胡人大部落的消息。
在出征南匈奴王庭之前,张狂亲自率领大军,在并州太平道的帮助指引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全歼了那个拥有五百帐,人口接近三千的屠各族大部落。
屠各族是匈奴人的一个分支,但并不受南匈奴王庭控制。相反,为了争夺优良的草场和水源,双方之间还有些不小的矛盾。击灭这一个屠各人大部落,并不会提高匈奴人的警惕之心。恰恰相反,南匈奴人若是得知了这个消息,反而会在暗地里幸灾乐祸一番。
而击灭这个屠各人的部落,张狂并不光是为了那些被屠各人掳掠的汉民复仇,也是为了收罗战争资源。从屠各人的帐篷里,太行军收获了无数的草料,和高达三千匹的驮马与可骑乘马,其中包括战马一千两百余匹。
至于其他的财物,包括屠各人从汉民的手中掳掠到的各种财物,加起来也足有上亿钱的价值。别的不说,光是这么一次出击,就已经将太行军此次出兵的花销给捞回本来了。
ps:1屠各族,又名休屠各,匈奴部落名。后汉至西晋时期,杂居西北沿边诸郡。西汉元狩二年,汉骠骑将军霍去病率数万骑越焉支山(今甘肃山丹县境内)、居延泽(今内蒙古额济纳旗北),斩获匈奴数万,并缴获了休屠王祭天的金人。
因为昆邪(一作浑邪)王、休屠王的失败,伊稚斜大单于要将二人召至单于王庭治以死罪。二王走投无路决定降汉。但当汉朝派霍去病迎接他们时,休屠王又想反悔。于是,昆邪王杀了休屠王,吞并了休屠王的兵众,休屠王的妻儿随之归汉。
不过,汉武帝也深明对蛮夷的分化之道。匈奴休屠王的部下投降汉室以后,被汉室朝廷从昆邪王手下独立出来,安置在西北边郡,后被称为休屠各。休屠各入居边郡远在南匈奴之先,虽然同是匈奴,却有所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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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运筹谋千里【七】
那些从休屠各大部族里缴获的马匹,让张狂得以将两支步兵千人队,临时转换成骑马步兵。这样一来,张狂能够用于奇袭王庭的人手,就增加到两千。若是没有这样的物质基础,张狂奇袭南匈奴王庭的大动作,根本不具备执行的可能性!
一路上,要不是并州太平道的人,疏通了沿途三个小部落的关系,怕是这次奇袭的大动作,早在三天前,就已经被南匈奴人给察觉到了。
不过,也别被并州太平道的实力给吓住了。事实上,自从这一千余并州骑兵,加入到太行军的奇袭队伍之后,被吓住的人,并不是张狂。
细细分说的话,并州骑兵虽然数量不过一千余人,却是各自不相从属。其中,光是大头目,便有三个,小头目则不下数十人。
虽然这些并州骑兵的骑射功夫,都相当不错。但是,真要打起来,不用张狂出手,光是依靠乐进统帅的骑兵千人队,就足以完败他们。
相反,当那些本来很有些桀骜不驯的并州骑士,看到太行军骑士们的军容武装之后,一个个仿佛变矮了几分。不少并州道众甚至以为,这些器甲鲜明的精锐骑士,其实是汉军精锐假冒的!
除了在军队的纪律、装备上压倒并州骑士以外,真正让并州骑士们心服口服的,是在进攻屠各人部落时,太行军所展示出来的强悍战斗力。
屠各人的战斗力,在并州也算是数得上的。在去年南匈奴人掀起的叛乱中,屠各人与南匈奴人联手,于今年年初攻杀并州刺史张懿、西河郡守邢纪所统帅的平叛汉军。
虽然随后屠各人就与南匈奴人因为分赃不均,引发火拼而散伙。但南匈奴的新任单于,却也不敢和屠各人公开翻脸。以并州骑士一千余人的实力,要击败屠各大部落不算难,但要全歼他们,却是不太可能。
只是,在太行军的突击骑兵面前,毫无防范的屠各人却犹如待宰的羔羊那样,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当并州骑士们来到屠各人的部落所在,与太行军会师的时候,看到营地旁堆砌而成的高高的京观,无不骇然失色!
一个拥有近千骑兵的胡人大部落,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了解到这一事实,在并州骑士中由此引发的种种小骚乱暂且不提。至少张狂本人,对并州太平道随后所表现出来的顺从姿态,心中很是有些小得意。不说别的,能让并州骑士的三大首领,在一声呼唤之后,就乖乖的来到张狂营帐内议事,就是一种明确的证明。
要知道,就算是在并州太平道的首领郭太面前,这三位的表现,也没有现在那么恭顺呢!
三人之中,势力最强的是杨奉。此人表字伯起,出身西河的豪强,据说与大名鼎鼎的“弘农杨氏”一族,有些远房的亲缘关系。
对自己能够与弘农杨氏扯上关系,杨奉向来颇为自傲。借着这层关系,杨奉一手组建了一支小型商队,往返于西河与弘农之间,大做皮毛、马匹的生意,获利不菲。要不然,他也难以一手拉起一支人数不少的骑兵队伍。
杨奉手下有两百骑士,若是不与太行军骑兵比较,也可以算是训练有素。尤其是骑士的被甲比率,接近四成,远远超过其余两位,在并州的千余骑兵里,杨奉军算得上是财大气粗了。
由于实力不弱,杨奉在白波谷的地位颇高。虽然他也信奉太平道,但在并州太平道内部,却说得上是一股半独立的势力。
另一位名叫韩暹的首领,字升甫,本为颍川的士子。不过,与被称为“望门投止,破家相容”的大名士张俭类似,韩暹也不幸的卷入了当年的“党锢之祸”,为朝廷所通缉,不得不远走并州。这一去,他就再也没有返回故乡。
经过边境十多年的风霜洗礼,原本那个身材削瘦,羽扇纶巾的睿智文士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目光敏锐、杀伐果断的邋遢骑士。
虽然手下的骑士人数最少,只有区区八十余人。但是,作为郭太最为倚重的心腹谋士,韩暹在并州的人脉极广。那些手下只有二、三十骑的小头领,大多数表示,愿意以韩暹马首是瞻。
最后剩下来的那位宋果,字仲乙,手下握有一百二十余骑。虽然他的部下,穿的有些破烂,武器也多有破损。可是,那种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彪悍之气,却远远的超过其余的并州骑兵。
说起来,这位宋果,在西河一代,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他出身贫苦,却是生性轻悍。年轻时,宋果曾经以自己的一身好武艺,纠合了一帮乡间轻侠,横行于当地郡县,让整个郡县都不敢招惹。
后来,一代名士郭泰、郭林宗听说了宋果的事迹,觉得此人心性还不算坏,于是亲自上门劝诫宋果,对他晓以利害,希望他改邪归正。
郭林宗是何等人物?整个并州士人当中,仰慕他为人的士子何止千人、万人?他的金口一开,宋果立刻感动得痛哭流涕,从此洗心革面,不再做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了。
而有了大名士郭宗林的劝诫,宋果在州郡中的名声骤然飙升,很快便得到了当地郡守的征辟,成为一名郡中的小吏。
由于有这样一段香火因果在,宋果对郭林宗的亲属,向来是尊崇有加。郭林宗的侄子郭太,又被人尊称郭大贤的那位,之所以能够在“黄巾之乱”后,以“张角座下八大弟子”的身份,依然能在并州过得有声有色,宋果在明地里的支持,那是功不可没。
不过,宋果固然与郭林宗相交莫逆,本身却不是太平道中人。他召集的那一百六十余骑,多数是临近几个县中的县兵。这些县兵,个个都有一身,在胡汉杂居的纷乱之地,从小杀出来出来的武艺,却不是内地那些太平郡县里的老爷县兵们,可以比拟的。
除了三大首领以外,其余的骑兵小团体也是各有来历。有出身马贼的,有汉军边兵,甚至还有出身屠各族和匈奴人的胡骑。
由于胡人的传统和大汉的威势,那些出身胡人的骑兵,在加入大汉一方的军队以后,对待起同族的敌人来丝毫不会手软,甚至还会更加凶残。所以,张狂虽然在心里暗暗怀疑怀疑这些胡人的可靠性,却在其他人的说明下,接受了胡人的加入。
当然,这些堪称一盘散沙的并州骑士,可能正面作战不咋地,却也有着极为有用的一面。若没有这些熟悉并州地形道路的土著指点和接应,光凭太行军的斥候队,也不可能潜伏到距离南匈奴王庭只有区区五十里的地方。
“明天,就是决战的日子!”
张狂绷起面孔,一脸严肃的对手下的众将和三位并州骑兵首领说道。
“我的意思,是以乐进所部为先锋,直逼王庭的王帐。三位可以率领并州的豪杰们,从两翼包抄,以作为羽翼。”
听了这个布置,杨奉、韩暹、宋果三人相互对视了几眼,还是表达了不同的意见。
“张校尉,额【我】们来这里,是想要跟兄弟们一起杀奴的。可不是跑到这里来,就为了看别人怎么杀奴的”
说这话的,是三人中,脾气最为耿直的宋果。他虽然承认,这位年轻的太行校尉,手下的确很不赖。但是,对自己勇武的自信,让宋果无论是面对谁,都没有胆怯的想法。
——想当年,额可是与“林宗公”说过话的呢!
“是啊,吾虽然不才,亦愿意为大汉,尽一份力!”
杨奉虽然只是个地方上的土豪,却因为与弘农杨氏的一点儿远亲关系,说话时喜欢摆弄他那刻意做作的一股子雒阳味。他虽然清楚,自己部下与太行军精锐之间的实力差距。但是,此时此刻,该说的话,他也是要说的。
如果奇袭成功,作为先锋的部队,死伤也许会大上一些。可是,抢到更丰富战利品的机会,不是也更多吗?要是跑到两翼去包抄,等到将敌人赶走之后,最好的那些贵人营帐,可不是就早也被人给占据了吗?
若是这时候不出力,待到胜利之后,人家凭什么,要将战利品多分一份给你呢?
ps:杨奉、韩暹二人,都是白波军的首领人物。宋果出自《后汉书-郭符许列传第五十八》:宋果字仲乙,扶风人也。性轻悍,憙与人殷仇,为郡县所疾。林宗乃训之义方,惧以祸败。果感悔,叩头谢负,遂改节自敕。后以烈气闻,辟公府,侍御史、并州刺史,所在能化。
第24节运筹谋千里【八】
“韩先生,你意下如何?”
杨奉虽然没事就喜欢显示一下自己的优越感,毕竟是在边境地区呆了一辈子的土著,深知道理再大,也大不过刀子。面对实力极为恐怖的张狂,他只觉得势单力孤,自然要拉上一切可以拉拢的人。
毕竟,韩暹也是在边地呆了十多年的老人。就算平日里与杨奉不是很对付,不过此时此刻,韩暹断然没有胳膊肘向外拐的道理。
韩暹当然不会胳膊肘向外拐。他一开口,立场就非常的明确。
“某奉郭渠帅之命,前来协助张渠帅。如今大战在即,我等怎么能因为一点点小事情,就妄起争议?郭渠帅早有叮嘱,一旦有重要事情需要决断,某等当以张渠帅之命是从。”
“啊?老韩,你”
杨奉吃了一惊。不过,在张狂眼中,这个动作,似乎有些夸张。当然,韩暹这样说,正合张狂之意。些许小事,张狂也就大度的不去计较了。
宋果看了一眼韩暹,突然笑了笑。
“张校尉,你是统帅,你说了算。不过,额【我】手下的一百一十七号兄弟,都是多年里,跟杂胡刀头上来,箭雨里往的好汉子。你手下这些娃娃兵,不用额们这些个老骨头指点指点呀?
别的额不说。就说娃娃们杀了人,他们知道他们杀的是啥人不?杂胡蛮子们一打就会散,他们知道该去追哪一个最划算么?”
这个问题确实存在。太行军上上下下,对匈奴与各种杂胡的了解,的确不深。不说别人,就连张狂自己,对匈奴的了解,也仅仅是局限在书本和别人的口头上。没办法,这些年,太行军上上下下,从来没有与杂胡们打过什么交道。
像斥候队十人长廖化那样,能够勉强的说上匈奴话的,全军上下不到十个。而廖化的匈奴话,还是跟着宋果派出来引路的手下学习的。
“可是,老宋,你的手下,不会我军的骑兵战法啊!”
作为奇袭匈奴计划的最初提议者和主要执行者,乐进这些日子里,心情还是相当惬意的。见张狂暂时没有开口,乐进自恃身为作战主力将领和张狂心腹,自然要开口反驳一下宋果。
宋果听到这句话,脸上有些尴尬。他手下的兄弟们,固然各个勇武过人,骑**良。但是,说到大规模的集团骑兵作战,还真的是有些不知所措。
在骑射技能上,宋果固然有资格藐视一下太行军的骑兵队。然而,当太行军骑兵摆开阵势以后,面对敌人所施展出的那种“泰山压顶”般的碾压之势,让在一旁观战的宋果,也不免有些头皮发麻。
“这是奇袭,又不是什么正面开打。小乐,你的战法能用么?”
宋果毕竟是打过多次仗的老卒,见识还是有的。见乐进又要开口,宋果抢先一步,堵住了乐进的话:
“额知道,你小子要说,额们兄弟听不懂你们军中的鼓号。没关系,额把兄弟们分拆开来,一个顶一个的跟着你的手下,就当是个向导,总可以了?”
这话一出口,不光乐进愣住,太行军诸将愣住,就连同为并州势力的杨奉、韩暹,也当场愣住了。
当向导,这就意味着,宋果将部下一百多骑兵的指挥权,完全拱手让出了。
不说这会损失多少功劳和赏赐。在并州这种民风彪悍的地方,说话算不算数,很大程度上,就看你的拳头够不够硬,手下够不够多。万一张狂偷偷的将这些被分散开来的骑士们,给收编吞并了,宋果可就落了个血本无归的下场。
所以,让并州骑士们当向导这种事,张狂在前期大军潜行推进的时候,可以提出来。可是,在面临大战,准备夺取最后胜利的时候,张狂就不能开口了。他若开口,宋果三人最正常的反应,就是当场翻脸。
但是,这个主意若是由宋果自己提出来,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前提是,宋果要信得过张狂。
“宋老弟,你不要再想想?”
韩暹的话语里,隐隐有些失态的表现。
“是啊是啊,宋老哥”
杨奉也开口想要劝说。
“没事,额信得过张校尉。再说了,额那些兄弟眼睛亮,不定谁就能提回‘须卜单于’的首级。到时候,额也能沾一沾光。别人问额,‘须卜单于’1是谁杀的,额说,是额的兄弟!那荣光,嘿嘿”
宋果既然将话语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其他人也不好再问些什么了。韩暹与杨奉对视了一眼,表情有些无奈,一齐说道:
“愿尊张渠帅之命!”
对于这个结果,张狂很是满意。说实话,他对军纪散漫的并州骑士们,还真是放心不下。将这些半业余的骑兵们,放到两翼,壮壮声势,也就够了。真要破敌,还是必须看乐进的本事。
如果乐进搞不定,那么,张狂亲自统帅的一千名精锐骑马步兵,就会结成步兵战阵,对美稷城内的南匈奴人进行攻击。南匈奴人在马背上战斗还是有一套的,但若是敢于与汉人的步兵阵型硬拼,那就是一心为汉军贡献首级。
在没有装备双边马镫的年代里,骑兵的冲击力和肉搏能力是相当值得怀疑的。除了那些武技超群的精锐骑士,普通骑兵并不具备正面交战的能力。要是没有认清楚这一点,张狂绝不会轻易就率领大军,远征千里以外。
就算此行失败,以张狂所部的战斗力,足以保证在一万游牧骑兵的追击下且战且退。而且,乐进所部可是全部悄悄的装备了双边马镫和马蹄铁的。有了骑兵的这三宝,乐进所部至少可以对抗双倍数目的游牧骑兵。
当然,兵战凶危,一块马蹄铁的脱落,都有可能导致一个国家的灭亡。面临即将展开的关键决战,张狂心中可谓是压力山大。不过,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没有多少可以调整的余地了。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便是鲜明写照。
计划已定,接下来太行军就是抓紧时间休息。距离匈奴王庭区区五十里的距离,大军来袭的消息,是不可能被长时间的封锁的。
所以,决战,就在明天!
ps:1须卜单于:当时的南匈奴贵族,自行拥立了一位单于,叫做“须卜骨都侯单于”。简称“须卜单于”。
又ps:今日更新又有些晚了。不过,没法子,陪小孩子的事情,显然比写网文要重要些。至少我老婆是这么认为的。谁让我还没从网文当中得到什么收益呢??
第25节决胜制万骑【一】
太阳西斜的时候,也是忙碌的牧人们,开始赶着羊群返回羊圈的时候。
不过,这个时候的美稷王庭,最忙碌的,并非那些照料牛羊的牧奴,而是王庭的侍从和侍女们。他们一边宰杀肥壮的牛羊,一边清洗精致的瓷器,一边还要堆放足够的柴草。每当某个侍从|侍女的动作有些放慢,总是会引来主持家务的贵妇大声的训斥。
训斥下人的贵妇,不是别人,正是整个南匈奴目前身份最为尊贵的女人,也就是现任“须卜骨都侯单于”的正妻,用匈奴语唤作“大阏氏”的那位。
身边的侍女们都知道,“大阏氏”为人不坏,平时其实还是很和气的。不过,今天晚上,刚刚被贵族们拥立的“须卜骨都侯单于”,需要宴请南匈奴族中的有力贵族。为此,“大阏氏”也只得放下身段,亲自在一旁监督手下那群侍从和侍女。
如果张狂在酒宴开始后,在一旁观察,他一定会觉得很奇怪,怀疑自己来错了地方。因为,从宴会的形式,到参加宴会的人员,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一群匈奴蛮子。
会让人这样想原因是,南匈奴人布置的整个宴会场景,采用的完全是大汉的标准。而大部分参与宴会的匈奴贵族,穿着打扮上,也多是大汉士子和官员的装束。
如果不是少数几个披头散发、皮袍左衽的顽固蛮子存在,不知道底细的外人,决计不会将眼前这些衣冠楚楚之人,与匈奴蛮族扯上什么关系。
当然,如果仔细倾听,从语言上,还是可以听出一些不同的东西来。虽然这些匈奴人很喜欢通过说汉话的形势,来展示自己的高贵。但是,一口古怪的口音,足以出卖他们的本质。
这并不是说匈奴人里面,没有汉话说的好的。只不过那些汉话说得好的,基本上都跟着“左贤王”于扶罗,跑到雒阳去赚军功了。要知道,在南匈奴贵族的眼睛里,即使当上了整个匈奴部落的“单于”,也抵不过在汉室朝廷混上一个“两千石”。
只不过,对这些匈奴人来说,汉室朝廷的“两千石”,似乎比南匈奴的“单于”,还要难以到手些。所以,作为整个匈奴人的骄傲,被大汉武皇帝封侯托孤的匈奴王子金日磾,就成为最被他们敬重的先辈英杰了。
攻杀了前任单于,刚刚被贵人们拥立的新单于,有着一张和善的面孔,和一副圆滚滚的身材。
论实力,新任单于并非在场匈奴贵人中,部落领民最多的。论能力,他也不是在场贵人中,能力最出色的。按照匈奴人向来以强者为尊的习俗,似乎不应该由他来担任单于的尊位。
但是,在经过多日的推举之后,各怀心机的匈奴贵人们,通过激烈而漫长的不休争吵,最终发现,他们最能够接受的新单于人选,就是这位一向和气,看起来野心不大的“须卜骨都侯单于”。
那些看起来更加强大有力的贵人,反而一个个因为反对者的众多,完全无缘于“单于”的称号。
认真的说起来,“须卜骨都侯单于”这个称呼,并不是一个单于的正式称号。其中,“须卜”二字,是此人的氏族姓氏。“骨都侯”则本来是他在匈奴王庭所任的职位封号。按照匈奴一向的传统来看,“须卜骨都侯单于”这个叫法,根本就是一个不正统的叫法。
对于这件事情,新任单于固然心中有所不满,却也是无可奈何。自从南匈奴南迁归汉以来,每一位新上任的单于,都必须得到汉室天子的加封,才算是正式登位。
新任单于虽然已经悄悄的派出一队使臣,前去帝都雒阳,请求汉室天子加封,却也知道,这件事情,只怕要拖上个好几年。毕竟,汉室天子那里,还有一个名分更正的“左贤王”于罗夫,赖在那儿,吵闹着要求汉室,帮助他夺回“单于”之位。
而且,新任单于身边的那些贵人们,也乐得削弱“单于”的权威。这样,他们才好各行其是,自由自在,不受新任单于的管束。若不是为了防备“左贤王”于罗夫顶着“单于”的名号杀回美稷,鬼才愿意在自己头上,多出一个“单于”来管着自己呢!
宴会热闹的进行着。
一开始,匈奴贵人们还能够按照大汉的礼仪,相互敬酒。不过,酒宴喝到一半,等气氛渐渐上来之后,胡人们在辽阔的草原上,所培养出来的自由散漫的天性,终究还是暴露了出来。
大家伙纷纷离开坐席,端着大口径的青铜爵,相互间敬来敬去。不时还有人,依着匈奴的古礼,席地坐下,共用一个青铜爵轮流着饮酒,开心的说笑。
“蛮夷始终是蛮夷。哼哼”
看到这一幕,一个在旁边侍候的汉人奴仆,对着身边的同伴,低声的耻笑着。
南匈奴王庭里的汉人奴仆并不多,大部分还是在过去数月的乱事中,刚被匈奴骑手掳掠来的。相比笨手笨脚的匈奴人奴仆,汉人奴仆显得能干得多。就如这次的酒宴,若没有这些汉人奴仆的帮助,是不可能成功的模仿出汉家的风味来的。
所以,体现在价格上,一个普通的汉人奴仆,可以交换两、三个匈奴本族的奴仆。汉人所受到的待遇,通常也好过匈奴人奴仆。正应为如此,那个汉人奴仆,才可以将搬运酒浆的粗活交给一个匈奴人,自己却趁机休息,与同伴说说话。
不过,这人说的话,并没有得到回应。他也不在意,或者说已经习惯了,口中依然继续说道:
“这些蛮子喝的酒,还是从雁门抢过来的呢!你不知道,额看过他们自己酿的酒,闻着就有一股子酸味。要不是抢掠额大汉,他们这辈子,还不知道能够喝上几回美酒呢!”
另一位汉人静静地听着,并不接口,只是用一双极为有神的大眼睛,机敏的关注着酒宴的形式。此人身形瘦长,举手投足之间,透露着干练之气;脸上习惯性的保持着一丝笑容,见之可亲。只要他愿意倾听,说话的人,就愿意滔滔不绝的对着他倾诉。
因为,无论你对他说什么,他都能够守口如瓶,绝不对别人透露一丝风声。
“李四,你又在烂嚼什么耳根?”
一个清脆的女声,将说话的汉人奴仆,吓了一跳。他急忙行了个礼,辩解道:
“啊,额在讨论还要搬多少酒浆呢呼衍阏氏,额这就去搬酒浆呢!”
见到说话者,有些狼狈的逃离现场,插话的女子脸上嫣然一笑,露出无限的妩媚。她注视着依然镇定的留在原地的汉人男子,轻声说道:
“阿史,你也偷懒了吗?”
阿史的手中,提着一个沉重的铜壶。他在酒宴中的任务,就是及时的为各位贵人们加满美酒。他对着突然出现的年轻美女略施一礼,温和的笑道:
“呼衍阏氏,你要来一杯吗?”
呼衍阏氏调皮的笑了笑,低声说道:
“今天夜里三更,来我的帐房!”
不等阿史表示意见,她又故意大声的叫道:
“不许偷懒哦!”
说罢,这位浑身洋溢着活力的匈奴美女,心满意足的转身走向另一个奴仆,监督他们的活计。
阿史的脸上依然挂着笑。只是,变成了苦笑。
这位呼衍阏氏,出生匈奴名门,是“须卜骨都侯单于”目前最宠爱的侍妾。在整个南匈奴王庭中,这位年轻美女对大汉文明的痴迷,都是出了名的。她不但打扮的像一个汉人女子,还说的一口流利的汉语。就连平时的吃穿住用,都向汉人看齐。
在她所喜欢的汉文化中,甚至还包括了汉人的男子。
当然,知道最后一条的人,并不多。要明白,出身高贵的呼衍阏氏,可不是什么人都看得上的。但是,阿史可以肯定,这最后一条,终究会断送呼衍阏氏的未来。
因为,就在阿史被呼衍阏氏逆袭推倒的第二天,“须卜骨都侯单于”的正室大阏氏,就将阿史召到面前,详细的询问了这件事情。
然后,本来对呼衍阏氏被单于宠爱,隐隐有些吃味的大阏氏,突然态度大变,简直是将呼衍阏氏当做了亲姐妹来疼爱。这种转变,让奴仆们私下里议论纷纷,也让阿史头痛不已。
——吾可不是来搀和这些蛮夷的宫斗的!
第26节决胜制万骑【二】
有着在大汉帝都雒阳城里,听了十年宫掖秘闻经历的阿史,怎么会不明白大阏氏心里的打算?
若是呼衍阏氏被揪出来,阿史这个奴仆,自然也逃不掉被株连的命运。纵使阿史武技过人,也足以让他极为头痛了。
可是,头痛归头痛,阿史并没有放弃自己任务的打算。或者说,他心中的自信认为,眼下的情形,还不足以威胁到他的性命。所以,明知道自己就在一堆大火边上,随时有可能被烤焦,阿史还是决定留下来,见机行事。
怎么说呢?
或者呼衍阏氏那带着清香的柔滑肌肤,也是挽留阿史的原因之一?
阿史在心中,当然要大力的否认这一点。不过,若是换了其他的阏氏,只怕阿史会当机立断的做出决定:走,马上走!
并不是其他阏氏的容貌丑陋,让阿史心生厌恶。单于的阏氏,会\可能丑陋吗?
只是,草原人的某一个特征,让阿史实在是难以接受。这些蛮子,居然一年到头,可以不洗一个澡!
阿史是在大汉的帝都雒阳呆惯了的人。别的事情,他凭借自己经过严格磨砺过的心智,还可以忍受下来。但是,一想到自己要与一个从头到脚,浑身散发着浓厚骚臭味的女人合体,阿史的胃,就忍不住要抽搐起来。
不管这个女人,长得有多美丽!
只有呼衍阏氏。她疯狂的迷恋着大汉文化,经常洗澡。当阿史搂着她那具散发着清香的身体时,常常以为自己又回到了熟悉的“凰独孤”中。那里,是阿史最能够放松身体的地方。
虽然,“凰独孤”只不过是雒阳城里的一间青楼。
“酒来”
一个匈奴贵人,举起手中的青铜爵,招呼阿史上前加酒。阿史一边动作麻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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