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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明(知白)-第2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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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义,理之本也。刑罚,理之末也。
治国之根本,在于德,礼,诚,信而非严苛之刑罚。
律法刑罚,如驾车驱马之鞭,马若尽力向前不敢懈怠,而鞭则毫无用处,当以奖赏。如果人皆遵守仁义礼法皆以道德行事,那么刑罚自然也就如马鞭一样没了用处。所以当多以礼仪教化世人,而不是以刑罚约束世人。刑罚之根本在于定轻重,正曲直。决不可申屈在于好恶,轻重由乎喜怒。
这样的观点并不是魏征独创的,历朝历代,其实都是以仁义为首。
看着决不可申屈在于好恶,轻重由乎喜怒这句话,李闲想到打在魏征嘴上那二十竹板,忍不住笑了起来。
第二部分,是兼听。
兼听则明,偏信则暗。
君之所以明者,兼听也。君之所以暗者,偏信也。
唐,虞,辟四门,明四目,达四聪,故不塞听与迷惑。秦胡亥,隋杨广偏听偏信,制天下溃败而不自知。
是故人君兼听纳下,则贵臣不得壅蔽,而下情必得上通。
君视臣如手足,臣视君如腹心;君视臣如犬马,臣视君如国人;君视臣如粪土,臣视君如寇仇。上之不信于下,必以为下无可信。若必下无可信,则上亦有可疑。为君者不可独断专行,臣下者对朝廷施政中的失误之处上书规谏,纠缪补缺,匡弼时政。君臣和舟共济,集思广益,上下同心。
第三部分,居安思危
帝王之起,必承衰乱。覆彼昏狡,百姓乐推,四海归命,天授人与,乃不为难。然既得之后,志趣骄逸,百姓欲静而徭役不休,百姓凋残而侈务不息,国之衰敝,恒由此起。以斯而言,守成则难。
自古失国之主,皆为居安忘危,处治忘乱,所以不能长久。今殿下富有四海,内外清晏,能留心治道,常临深履薄,国家历数,自然灵长。
隋统一寰宇,甲兵强盛,三十余年,风行万里,威动殊俗,旦夕之间土崩瓦解,原因何在?在乎于安不思危,治不念乱,存不虑亡之所致。鉴国之安危,必取于亡国,臣愿当今之动静,思隋氏为鉴,则存亡治乱,可得而知。若能思其所以危,则安;思其所以乱,则治;思其所以亡,则存。
这些谏言,虽然多是道理上的东西,不只是魏征,便是朝廷里不少人只怕也能说的出来,但只有魏征想到了要对李闲直言说这些,由此可见此人性子上确实有直率公正之处,李闲对魏征的印象也颇为改观。
将这数千字的东西又仔细看了一遍,李闲揉了揉发皱的眉头,吩咐人将这条陈裱起来,就挂在书房中。
看了看天色已经黑透,李闲起身往外走了出去。一边走一边想到今日在大明宫中当着一众文武说的那番话,他在心里忍不住冷笑了一声。不管是敲山震虎还是打草惊蛇,总归心里有鬼的人不会安稳踏实。
他缓步而行,走向太极宫中新划出来的一个独院。
那里是军稽卫的驻所。
……
松柏楼是长安城中有名的酒楼,但这段日子以来松柏楼最出名的不是饭菜,也不是美酒,更不是轻歌曼舞的歌姬舞女,而是关于燕王进城当日松柏楼上那燃起的一团烟花。正因为如此,松柏楼的名气越发的大了起来。
但没几个人知道,这楼子其实是纳言裴寂名下的产业。经营这楼子的是裴府里的一个管家,很少在裴府中露面。当初进城没多久,这楼子便被裴府的人盘了下来。为了显示自己的清廉,裴寂三次上书请求减少自己的俸禄,这赢得了李渊的好感,也在百姓当中流为美谈。
但他这样身份的人自然开销极大,开国之初他要小心行事,自然不会如以往隋臣那样大肆的压榨属地农户,所以就算他再看不起商人,也还是要靠着这个来赚点银子。
就在松柏楼三楼最里面的雅间里,裴寂看着面前的刘政会苦笑了一声。
“今日燕王点的已经足够明了,我打算过些日子便上书请求告老还乡。”
裴寂叹了口气道:“燕王宽容不假,但他却容不得对他有丝毫不利的人。萧瑀现如今还在想着那事,早晚死无葬身之地。我已经老了,不想再搀和这些……归家做个田舍郎,倒也不错。只是若如此离去,真能做个安稳的田舍郎?”
“你若离朝……我留下还有何用?”
刘政会摇了摇头苦涩一笑道:“咱们这样的人,早一日自己上书请辞还有个好归处,若是等燕王说出来……”
“可你我若是就此退了,还不够保证后半生安稳太平啊。”
裴寂有些感慨的说道:“总得让燕王知道,咱们的用处,咱们的好处。”
“推他一把?然后再捅他一刀?”
刘政会试探着问道。
“知我者……”
裴寂一扫刚才的颓丧,笑了笑说道:“面前这黑脸之人也!”
刘政会叹道:“我面黑而心不黑,你是面白而心黑啊……”
裴寂哈哈大笑,竟是极为畅然。
那人既然自己找死,他自然不介意推一把,捅一刀,换自己一个后半生安康。
第六百八十二章衣带诏
夏夜晴空,月明星稀。
闷热了一天,到了傍晚凉风终于从天际飘了下来,很亲昵的顺着人的衣领子往里面钻,让人享受着一种几乎忍不住要呻吟出来的清爽。黏糊糊的衣服被风一吹显得格外的凉,人们有时候就是会因为这样简单的享受而满足着。
下了早朝之后李闲便回到了天策上将军府,虽然新皇李承德将太极宫御书房给他腾了出来,但李闲却不打算住进去,权臣,强臣这样的字眼不是用来形容他的,他也不需要靠这种跋扈霸道来显示自己的地位。
他不是臣,自始至终都不是。
即便住进太极宫在御书房中批阅奏折,下面的人也不敢胡乱说什么,可诚如魏征上书说的那样,李闲已经在长安城里淋漓尽致的展现了自己霸气的一面,也展示了刑罚的血腥威力,那么就不能忽视仁义这两个看起来说起来都同样虚伪的字。更何况逼一个坐在皇位上的弱者,这本身就是一件很无趣的事。
天策上将军府的前身是长安兵备府衙门,本来占地就是极大的。临着皇城没有多远,隔着一个坊市便是一大片看起来连绵不尽的建筑,一水的青砖灰瓦,看起来如苍穹的颜色一样厚重。
对于一个批阅奏折上瘾的人来说,对于一个几乎对所有文字都有阅读欲望的人来说,坐一日批阅奏折绝不是什么痛苦事,李闲越来越觉得自己是个对权利极有占有欲的人,这种感觉让他有些负疚,不是对任何人负疚,而是负疚于自己前世那段平民百姓的日子。
幸好,他不是一个被权利冲昏了头脑的人。
用了半日时间将奏折全都看了一遍,然后逐一批示。又将这几日军稽卫送来的各地密报看了一遍,再逐一批示。做完之后天色已经彻底黑了,这几日的事情有些琐碎,往日里倒是没有这多事情需要处理。
他起身伸了个拦腰舒展了一下有些发僵的身子。想到昨日里去军稽处安排谢映登做的那些事,他的嘴角就忍不住挑了挑。
如今的长安城早就被他牢牢的攥在手里,城中百官的一举一动全都在军稽卫的监视之下。李闲清楚的记得,在清朝雍正朝的时候,有一次一个大臣在家里玩牌,丢了一颗后不能继续,第二日雍正问起来这大臣如实回答,雍正赞他诚实,将那丢了的牌还给了他。
如果李闲想,他现在也可以轻易的做到这一点。但他不想让城中百官都惶恐不安,而且还不是将所有实力都亮出来的时候。总有些自以为是的人,以为自己暗地里做的一些勾当能瞒得住人,既然这样,李闲乐得看他们自欺欺人。
举步走出书房,李闲打了一套拳出了一身的汗,感觉身子已经彻底活动开,然后洗澡换了衣服,只带着冷亦和几个护卫出了天策将军府。因为正是凉爽的时候,所以大街上的人很多。城中的宵禁令在十几日前就撤了,身居长安的百姓们本身就带着一种优越感,即便不是太富裕的人家,男人们也喜欢要一壶最便宜的茶在茶楼里坐下来谈天说地,举手投足间竟是带着一种指点江山的味道。
因为天黑,李闲倒是不用在意是否会被人认出来。沿着大街一路往正西走,隔着三条街转过一条小巷子就是吴记包子铺。但李闲没打算去哪里,而是去了距离吴记很近的松柏楼。
正是热闹的时候,松柏楼一进门的大厅里竟是满满当当的没一个空位。店小二是何等的眼力,李闲才一进门他就认了出来。要知道当初那两个多月,李闲每日行走于大街小巷,松柏楼的伙计见过他不止一次,如今燕王掌权,他就算瞎了也不敢瞎了看人的这一对招子。
本打算行大礼,却被李闲摆了摆手阻止。店小二是个机灵的,知道燕王不想引起什么轰动所以连忙转身,引着李闲上了三楼。
在三楼最里面的那个雅间门口,这家松柏楼真正的主人纳言裴寂已经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等着。与他一同等候的,还有刘政会,虞世南,高士廉,刘弘基,屈突通,唐俭,房玄龄,魏征几个,每个人的脸色都隐隐透着一股不安。
“裴公……”
唐俭是后来自己回到长安城的,所以更加的低调谨慎。今日燕王要在松柏楼宴请他们这些李渊朝的老臣,还有李世民手下的降臣,最不安的莫过于他。他低声叫了裴寂一声,有些忐忑的低声道:“可知今日燕王……”
裴寂不等他问完就摆了摆手,压低声音道:“你只看今日咱们这几人,还猜不到燕王的用意?”
唐俭回头看了看,随即心里变得安定了不少。
萧瑀不在被宴请的名单之中,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只是众人都有些不解,为什么张公谨也不在宴请之列?
一瞬间,唐俭感觉自己猜到了什么。
……
“臣等,拜见主公!”
当李闲的身影从楼梯口转过来的时候,以裴寂为首的众人连忙躬身施礼。幸好这里是三楼最角落处,不然若是被下面的客人看到一群朝廷重臣聚集在此处,说不定便会引出什么热闹来。
李闲微笑着摆了摆手道:“手里的事情琐碎了些,处理完竟是已经入夜,倒是让你们久等了。”
“臣等也是才到。”
裴寂垂着头说道:“请主公入座。”
李闲一边往里边走一边笑着说道:“初到长安城的时候整日无所事事,你这松柏楼孤也不知道来过多少次,初时谁都不认识孤,所以一个铜钱都不肯少收。后来都知道孤的身份了,倒是省了不知道多少银子……”
裴寂脸上一红,心说这事果然还是瞒不住燕王的。这也让除了刘政会之外的其他几人心里都微微一震,心中生出几分惧意。这松柏楼是裴寂的产业,他们都不知道,但才进长安城的燕王却知道,这让他们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个叫军稽处的衙门。
“让主公见笑了。”
裴寂讪讪的说道。
李闲笑了笑摆手道:“哪里需要解释这些,莫说是你,便是孤手下也不知道经营着多少产业,靠着朝廷俸禄怎么能应付的来那么多交际应酬……但官涉商事难免有些隐晦阴暗事,你这楼子没有欺行霸市,很好。”
“多谢主公宽宏。”
“都坐吧”
李闲坐下来后说道:“今日将你们几个找来,不关国事,只是坐一坐聊一聊,你们这些人心里有忐忑不安,有惶恐惊惧,只怕晚上睡觉都不安稳,看看唐俭你那黑眼圈……这样下去怎么能尽心尽力为孤做事?你们的心思精力都耗在了惶恐上,做事难免力有不逮。所以今日这一餐,孤必然是要请的。”
他指了指还没有上菜空荡荡的桌子说道:“这一桌子菜就一个名字,叫安心。”
这句话一出口,在座的众人同时起身施礼:“谢主公!”
李闲开头如此简单直接,倒是出乎了所有人的预计,这让大家心里都不由自主的放松了一些,尤其是被李闲点到名字的唐俭,更是尴尬的笑了笑,心里却变得逐渐敞亮起来。
“孤说过……”
李闲的眼神在众人脸上扫了一遍后说道:“孤主掌朝权,用人不会看门第,也不会依好恶……魏征前阵子上的折子很好,孤已经前后看过三遍,让人裱了就挂在天策府的书房里,想起时候便看一遍。魏征说要兼听不要偏信,孤知道他的意思也是要告诉孤,不要偏心。”
“你们都是朝廷重臣,孤之肱骨。所以安心做事,孤自然不会亏待你们……孤之所以在吃饭之前便把话说的如此明白透彻,便是让你们吃一顿舒心畅快的饭,然后回家睡一个踏实安稳的觉,明儿一早就兢兢业业的做事,你们可安心了?”
众人皆笑,脸色都释然起来。
李闲语气忽然一转道:“但有句话也要说在吃饭前面,你们做事仔细认真,孤欢喜。但若是有人懈怠,孤自然也不会视而不见。”
说完这句话,李闲摆了摆手道:“上菜吧!”
……
萧府
夜色中萧府的后门打开了一道缝隙,一个穿了一身普通百姓服饰的人闪了进来,和开门的萧府管家耳语了几句,跟着管家快步往前院走了过去。到了书房门口之后,管家让他直接进去。
这人进了门之后缓了一口气,紧绷着的心也松了下来。
“奴婢见过大人。”
这人施礼,竟是自称奴婢。
他抬起头,借着灯光看清了他的模样,竟然是李渊寝宫的总管太监倪花田。
“陛下怎么说?”
萧瑀快走两步到了倪花田跟前急切的问道。
“陛下说,现在这个时候萧大人还是谨慎小心些的好,千万不要有什么纰漏。待秦王回军之前,无论如何也不要行险,若是被那人察觉了的话只怕再无机会。”
“我知道。”
萧瑀松了口气,想了想说道:“你回去告诉陛下,我和秦王一直有秘密来往。昨日刚刚收到秦王密信,秦王已经率军攻克永清,不日即刻攻克南漳,南漳若破便可直逼襄阳……只要再将襄阳攻破,梁国灭亡,至少得数十万大军。但还需陛下一道密旨,派亲信之人送去李孝恭处,有他协助的话,秦王如虎添翼。”
“奴婢记得了……陛下还有东西让奴婢转交大人您。”
倪花田点了点头,将衣服解开露出里面的白衣,上面竟是密密麻麻的写了不少字,萧瑀认得,那是李渊的亲笔。
“这是陛下的讨逆诏书,还请萧大人保存好!”
倪花田将白衣脱下,郑重的递给萧瑀。
“奸贼当道,臣怎敢不尽心尽力!还请陛下放心,但凡臣还有一口气在,自然要为陛下分忧,为大唐杀贼!”
第六百八十三章一百个
大唐武德三年七月中,东郡一带连着下了三天的雨,行进到东郡大海寺附近的数十万夏军不得不停了下来休整,连营扎了十几里,军帐连绵起伏,看起来就如同一条沉睡在大地上的巨龙一般。
窦建德站在大帐门口看着外面淅淅沥沥还没有停下来的雨,眼神中都是烦躁不安。大军南下已经月余,到了现在还没有能打一场振奋士气的胜仗他怎么能不心急?虽然粮草还没有告急,但这样耗下去,几十万大军每一天消耗的物资补给就是一个让人心疼的数字,如果再不能尽快解了东都之围的话,大军只怕要面对无功而返的局面。
如果仅仅是无功而返那也就罢了,可关键之处在于李道宗和宇文士及这两个人狗皮膏药似的黏着,夏军大队人马逼过去他们便撤,停下来,这两个人便派人前来袭扰。若是攻宇文士及,李道宗必然率军策应,若是攻打李道宗,宇文士及也不会装作视而不见。这两人的配合倒是默契的很,这段日子以来窦建德竟是被搞得焦头烂额。
这种战术有个近乎于玩笑的名字,叫累死狼。
窦建德知道这个典故,所以更加的郁闷。
据说猎人进山杀狼,会在母狼下崽的时节进山。趁着母狼外出猎食的时候,将狼崽子偷出来,然后两个猎人分别带一只狼崽子爬上大树,等母狼回来之后,其中一人便使劲揪狼崽子的耳朵,幼狼惨叫,母狼便扑向那颗大树疯狂嚎叫。另一边的猎人也使幼狼惨呼,母狼再奔跑到这边,如此反复,母狼筋疲力尽,甚至会被活活累死。
窦建德如今就身处这样的尴尬境地,李道宗和宇文士及虽然没有合兵一处,但却比合兵一处更加的令人头疼。
这些日子反复激战,打的却全是规模不大的战役。虽然窦建德兵多,但却被宇文士及和李道宗占了不少便宜去。一个月来,那两个人你来我往,竟是硬生生的耗去了夏军近两万兵力,最关键处却在于,夏军的士气已经低迷到了一定地步。若是再没有一场酣畅淋漓的胜仗,只怕军心浮动,再无决战之力。
这一场雨虽然并不激烈狂暴,但却已经下了三日。即便明天一早就雨停天晴,道路却泥泞不堪还要再等几日才能上路。东都那边虽然并不危急,可谁知道会不会生出什么变故来。李闲用兵狡诈,他麾下那些个将领一个个也都难缠的很。窦建德最头疼的便是这种摸不着打不到的仗,让人憋闷的甚至想冲进雨幕中狂吼一番。
“曹将军走了几日了?”
窦建德也不回头声音有些焦躁的问道。
站在他身后的大将军独孤少回答道:“已经走了十日,算来绕过唐军大营再有三五日便能赶到兴洛仓,如今唐军大部都在这里,曹将军那边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
窦建德本想说现在就后悔派曹旦率军去偷袭兴洛仓,可一想这话若是说出来,非但是曹旦被人看轻,便是自己的用人之道也会被人诟病。
“朕知道……”
窦建德吸了口气,潮湿清凉的水汽钻进鼻子里之后,使得胸腹中的憋闷感也轻了几分,感觉心里舒服了不少。
“朕正是因为知道兴洛仓守军不多,而且无险可依才会放心让他去。你们几个朕都留在大军中,是因为此处才是最重要凶险的地方,曹旦领兵不如你们,你们留下远比领兵突袭兴洛仓要重要。”
他转过身子走到舆图前面,看了看之后指着上面几处地方说道:“李敢当率军断后,莫愁率军在左翼,王伏宝率军在右翼……你为先锋,这样安排朕心里踏实些。”
这句话说完窦建德忽然愣了一下,想起自己曾经麾下战将无数,苏定方,刘黑闼,殷秋,石赞,程名振等人,哪个不是独当一面的将才?尤其是苏定方和刘黑闼两个,更是有统帅千军万马的帅才,可如今大夏立国,朝中能用的将领却没有几人了。
刘黑闼和苏定方在的时候,独孤少这样的人在军中才不过小有名气,现在的独孤少,已经是夏军四个大将军之一。
“不管明日天气是不是放晴,大军都必须开拔了。”
窦建德看着舆图叹了口气道:“此处距离东都还有数百里,后面的路还很远呢……”
正说着,忽然听到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已经衣衫湿透了的传令兵跑到大帐门口,单膝下跪急切道:“报!陛下,燕云军宇文士及率军冒雨而来,突袭左翼大营!”
“来了多少人马!”
窦建德问道。
“贼兵不曾靠近,只在雨中摇旗呐喊,看不出多少人马。”
“不要理会!”
窦建德想了想吩咐道:“不过是雕虫小技而已,为的是让朕的人马不得安宁,他们便有可乘之机……调各营弓箭手往左翼支援,只要燕云军的人敢靠近也无需迎战,一阵箭雨射过去再说。”
“喏!”
传令兵应了一声转身又跑进雨幕中。
“等下!”
窦建德忽然又将传令兵叫住,眼神中闪过一丝森寒。
……
距离夏军大营二里处,千余名燕云军士兵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面旗子不停摇晃,在一个别将的指挥下,这千余人不断的发出呐喊冲杀的声音。
在一座高坡上,送客亭里坐着两个人正在饮酒下棋。
一个身材修长的汉子,一个和万玉楼差不多身材的胖子。
“不许悔棋!”
胖子懊恼的看着面前这个无赖弟弟说道:“落子生根,你懂不懂?”
“薛胖子,你不要跟我说这些屁话……若不是闲极无聊,我哪里有兴趣和你手谈?这个东西最是耗人心神,我才懒得去琢磨。”
“再叫我胖子,我就……”
胖子昂起双下颌,嘟着肥嘟嘟白净净的腮帮子说了几个字就被他对面的男子打断,他对面这个长相里便透着几分嚣张跋扈的汉子轻蔑的撇了撇嘴道:“你就怎么样?你是打得过我还是追的上我?”
这人正是攻克长安之前,李闲便派到了宇文士及军中的薛万彻。
坐在对面气的无言以对的,自然是他的哥哥薛万均。他们兄弟二人在父亲战死之后便一直客居幽州,之后随着罗士信到了黎阳,只打了几次小仗就被李闲派到了东都,这边的战事频繁,倒是让他们两个着实的过足了瘾。
“你这人太小人!”
薛万均憋了半天才反驳道:“仁义礼信……下个棋就都被你败坏的体无完肤!哪有你这般不讲道理的人!”
“自小到大我在你面前什么时候讲过道理?”
薛万彻顿了一下随即得意的笑了笑说道:“自小到大,你好像一次都没有打赢过我。在我看来,所谓的仁义礼信不过是弱者叫屈时候的技穷罢了。你若是不服,咱们可以就在这凉亭里推演一局,你若胜了,我便叫你一声哥。”
“你不叫我,我也是你哥!”
薛万均托了托已经有些下垂的肚子,恼火的说道:“我真不知道,你怎么在这样的天气里还能笑得这么灿烂!”
“为什么不灿烂?”
薛万彻反问道:“反正也是无所事事,窦建德的人断然是不敢杀出来了。这雨天对谁的影响都一样大,咱们不敢靠得太近,他自然也不敢派兵贸然出来。
“只有一千人马,倒是吓住了窦建德。”
薛万均懒得和薛万彻计较,随即有些感慨的说道:“宇文将军将大队人马带走,若是让窦建德知道咱们燕云军这边只剩下了不足三千人马,他还不得气死?”
“气死最好,省的我亲自动手。”
薛万均没继续接话,而是叹了口气问道:“你真信得过李道宗?”
薛万彻微微怔住,随即摇了摇头道:“信不过又能如何?现在关键之处在于,你我不但要瞒得住窦建德,还要瞒得住李道宗。宇文将军这计策也太行险了些,担子都在你我肩膀上压着……一个不小心的话……”
“上阵杀敌,我不如你。”
薛万均微笑着得意说道:“但布置算计,你未必及得上我啊……有我在,怎么会有不小心的事情发生?难不成这种天气,夏军还敢杀出来?”
就在这句话才说完的时候,忽然夏军方向传出呜呜的号角声,紧跟着就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喊杀声荡漾了过来,薛万彻脸色一变,随即狠狠的骂了一句:“你就是个乌鸦嘴!”
……
从松柏楼回到天策上将军府之后,稍微喝了一些酒的李闲非但没有倦意,反而更加的精神起来,手头上也没有什么急着处理的事,他索性出了书房缓步往不远处的一个独院走了过去。
那小院子里本来只安排住了一个女人,张小狄。可李闲却知道,那个小丫头说自己一个人住着闷,硬是将叶怀袖,嘉儿,还有青鸢和凰鸾都拉了去同住,那小院子里莺莺燕燕,好不热闹。
一进门,李闲就听见屋子里一阵嬉笑声,他忍不住笑了笑,举步走了过去。
推门而入,李闲便被眼前看到的场面吓了一跳。
张小狄和嘉儿都只穿了亵衣,竟是在拼酒!这两个女子都是出了名的好酒量,也不知道今日怎么就拼了起来。两个人都是满面酡红,媚眼如丝,端着酒碗的手都在摇晃,一碗酒倒是洒了一半。
看到桌子上那厚厚的一摞酒碗,李闲的嘴角就一阵抽搐。
“安之哥哥,你来的好!”
张小狄明显喝得已经大了,竟是不顾自己没穿多少衣服,摇摇晃晃的走过来,一把拉了李闲的胳膊道:“你来做评判,看看我们两个谁的酒量更大些!”
叶怀袖站起来,歉然的看了李闲一眼。
张小狄看似醉酒,没想到却清醒的很。她见叶怀袖的眼神中有歉疚之意,随即收起笑容看着李闲的眼睛说道:“安之哥哥别怪姐姐们,是我要胡闹的……”
“为什么?”
李闲轻声问。
张小狄打了个酒嗝,看着李闲认真的说道:“叶姐姐说,以后我是要那个……那个母仪天下,要那个……那个端庄秀美才成,我就想……以后也不知道多少年都要装的那么辛苦,趁着还不需要装……索性玩个痛快吧。”
李闲哑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只是他笑声还没落下去,张小狄眼睛一闭竟是倒在李闲怀里。李闲吓了一跳,赶紧抱着她快步放在床上,刚要把脉,却见张小狄打了个酒嗝,伸出手用力的挥舞了一下含含糊糊的说道:“我要给安之哥哥生孩子!”
李闲顿时傻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
“生一百个!”
某小狄庄严宣誓,然后翻身脸朝里面没多久就发出了微微的鼾声……
第六百八十四章以必死之心杀出生路
李闲安顿好了喝得酩酊大醉的小狄和嘉儿,想起之前两人豪迈拼酒的样子就忍不住摇头笑了笑。说起来这段日子忙着朝廷里的事,对她们确实冷落了些。尤其是小狄,自从领兵之后便聚少离多,现在安顿下来,竟还是没有抽出时间多陪陪她。
给小狄盖好被子,李闲叹了口气起身走向门外,青鸢和凰鸾对视了一眼随即回了自己的房间,叶怀袖缓缓的舒了口气随即跟上李闲的步伐。
“小狄有些担心有些不安……”
叶怀袖在李闲身后轻声说道。
“我知道……”
李闲点了点头,语气有些歉疚的说道:“突然之间给了她这么大的压力,是我没有想到的事,她最大的心愿便是和我一直在一起,但只怕以前从没有想过自己会坐到那个位置上。在她以往的想象中,多是和我隐居田园钓鱼射猎,所以现在她心中有不安和恐惧,我能想得出来。”
叶怀袖嗯了一声,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不过她一定会做到最好。”
李闲不知道该说什么,一路走过来都再无话语。叶怀袖在他身后默默的跟着,两个人一路走到兵备府衙门的后园,在荷池边停了下来。
“谢谢。”
在荷池边停下来之后,李闲忽然说了这两个字。
叶怀袖诧异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他这两个字其中的含义。
“我比她们都要大,很多事她们不好找你去说,便只能和我说,既然小狄她们都把我当姐姐看待,我懂的就必然要多告诉她们一些。也谈不上什么照顾,只是我们几个互相多关心些罢了。”
“那个药……你不要再吃了。”
李闲回头看着叶怀袖说道:“这对你来说太不公平。”
叶怀袖笑了笑,走到李闲身边挨着他的肩膀站住。看着面前的荷池脸色平静的说道:“这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公平事,你不是也说过么,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若是满眼看到的都是不公平,那么谁还能开心的起来?”
“若是将眼睛里看到的开心事都记住,将不开心的事都舍弃,那么自然便能多开心一些……人生不如意事既然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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