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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明(知白)-第2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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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怀袖默然,张小狄也默然。

长安城中,一个瘦子,一个胖子,一个白脸子坐在一起,互相看了看彼此,然后不约而同的苦笑起来。

“主公真的要进城?”

瘦如竹竿,长相猥琐如哪吒动画版申公豹的王启年点了点头,看着问话的白脸认真的说道:“你觉得我编这样的谎话有意思?主公进城,但凡有一点不妥当之处咱们三个都万死莫恕,你们两个还是小心点吧……一个来长安已经半年,一个来长安已经近三年,我才来十天不到,死也是你们两个先死。”

“你怎么忘了宫里还有一个来了一年多的?”

白脸吴不善皱着眉头说道。

“他?”

胖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说道:“都说你像白脸曹操,可在我看来和他一比,你简直就是可爱的小花猫啊。那家伙太阴了,靠近他我都觉着冷。”

“还有你真怕的人?”

吴不善讥讽道。

胖子万玉楼听到这句话,忽然做愁眉苦脸状:“我的事犯了,你们说主公会如何责罚我?”

“割了吧,主公一直有割某人一次的冲动。主公曾经说过好几次,杨广身边一开始有个文刖,后来有个雨小楼都是牛…逼的阉人,将来我也自己做一个出来在身边带着,最好是个胖子。”

王启年极认真的说道。

“王将军你这就太恶毒了吧!”

万玉楼一脸愁苦的说道:“最后这句肯定是你填上去的。”

王启年嘿嘿笑了笑道:“放心吧,我会向主公这样建议的。”

胖子咬了咬牙,忽然坐直了身子认真道:“我打算出家为尼,以后你们要多来我的尼姑庵里烧香。”

“你他娘的哪里像尼姑?”

胖子站起来悲愤道:“你们太欺负人了,都他娘的割了还不许我去找姐妹们团聚么?”

第六百二十章十八人足矣

李闲和叶怀袖张小狄三人在渭水边站了一会儿准备返回大帐的时候,忽然看到北边水师大营那边忽然传来一阵号角声,是示警,水师那边立刻就有四五条蜈蚣快船顺流而上,速度很快转眼间就消失在大船后边。

李闲看着那边微微皱眉,号角声并不急切显然不是敌袭,如果是的话陈雀儿和来渊绝不会只派遣几条蜈蚣快船往上流去查看,他举步往水师方向走了过去。叶怀袖跟在身后轻声道:“应该不是什么大事,或许哪家的渔船不小心闯了进来。”

李闲点了点头,还没走到大营的时候来渊带着几个亲兵快步迎了过来。

“主公”

来渊躬身施礼,然后解释道:“从上游放下来不少巨木排子,险些撞上了外围的大船,陈大将军正带着人过去查看,是行商运送木材往长安城中去的。从北方贩运木材的商人一般都是用这种方式来运送巨木,将木材绑在一起就好像一艘大船似的顺流而下,这样方便且节省人力物力。”

“这么大的手笔,是那家的商人?”

“应该是武家”

来渊道:“北方的木材生意绝大部分都在武家手里攥着,自从李唐立国之后,武家被定为皇商势力更是大了不少,运送这样数量的巨木所耗甚巨,一般人商户根本承受不起。这样劳师动众的,估摸着这顺河放下来的巨木都是送到长安城去建永安宫的。”

“武家?”

李闲心里微微一紧,下意识的问道:“武士彟?”

来渊道:“想不到主公也听说这个人,当初此人在辽西怀远镇的时候便在李渊麾下做官,后来辽东大败之后他便回到了家里继续做起了生意,后来李渊起兵,他捐了好大一笔钱粮出来,这皇商的身份便是李渊特意奖励他的。有了这身份,武家的买卖越做越大。长安城中在大兴土木,木材应该都是武家负责运送过来。”

“唐立国之后李渊感念武家的当初的慷慨仗义,封武士彟为太原郡公,升为工部尚书,极受重用。永安宫的建造便是武士镬主持的,宇文恺为监工大匠。”

“倒是个有本事的。”

李闲评价了一句。

说起来武家的发迹确实算得上是个奇迹,商人的地位在大隋朝可谓极低。士农工商,除非是走投无路的人才会选择去做生意。但凡还有一口饭吃的人宁愿守着几亩薄田度日也不愿意自降身份去经商,即便发家地位上依然还是不如一个农夫。而正是因为武士镬有着无与伦比的政治眼光,看出李渊早晚会成就大业所以倾尽家产支持。

以商人出身,短短几年便成为大唐的工部尚书。这样的发迹史无论如何也让人赞叹,可以说他也算是一个人杰,亲手建立起来一个世家。

“武士彟在大唐任职,长子武元庆也已经入仕,次子武元爽如今便是武家商铺的掌门人。说起来武家一门父子三人都是极有本事的,这次这么大的手笔,想来便是武元爽亲自押运才对,毕竟这些木材是用来建造永安宫的。”

来渊认真的解释道。

李闲点了点头,心说这个武士彟本事再大也没他女儿本事大。今天这日子看来确实有些不一般,先是遇到了那个历史上鼎鼎大名的宦官,现在难不成还要提前看到那个武曌?刚想到这里忽然心里猛然一惊,终于知道刚才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到底是什么地方了。

冯元一是潘州人,广东那边,怎么自己遇见的那牧童却是长安附近人?而且历史上的冯元一可是要几十年后才出生的人,怎么这么早就出现了?难道自己到了这个时代之后改变的不止是某些细节,甚至连时间也搞的错乱起来?如果真的本该几十年后才出现的人物这么早就出现,那那个武媚娘是不是也已经成人了?

想到这里,李闲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把人给孤带过来。”

李闲吩咐了一句随即转身就走,心里想着的却是如果真的遇到武约(武媚娘),自己该如何处置?难道就因为自己知道她日后是要做女皇的就一刀杀了?

他才走回到大帐中坐下没多久,陈雀儿和来渊便领着一个身材壮实,脸色黝黑的汉子到了门外。这汉子极恭谦,走路的姿势微微俯身,脸上的笑容看起来很真诚谦卑,但眉眼间刻意掩饰住的阴柔若是仔细去看还是能看的出来。

“下官武元爽,拜见殿下!”

武元爽一进大帐立刻躬身施礼,双手抱于胸前作了一个大揖。他身上也是有功名的人,以官身行商天下间只有他这么一个。

“起身吧。”

李闲看了他一眼,随即忍不住笑了笑。这武元爽个子不高,若是和李闲比起来堪堪只到他肩膀左右。面色黝黑,浓眉却是一双小眼,塌鼻梁,大嘴巴,留着络腮胡子,若是不仔细看竟是像个胡人。

李闲忍不住想到,他这般模样,他妹妹武约会能美到哪里去?

……

武元爽离开李闲大帐的时候眉宇间都是喜色,他本以为冲撞了燕王的战舰这事不会太轻易解决。谁想到传闻中杀伐果决手中最少也有几十万条人命的凶神燕王,竟然是个带着几分书卷气的青年。而且只是随意问了问他家中的生意和家人,便下令放行,并且派了十几条蜈蚣快船数百精兵沿路护送。

虽然此地距离长安城已经不足七十里,京畿重地自然不会闹什么劫匪,再说武家也不怕什么劫匪,但燕王主动示好他怎么会不得意些?想到武家不过是贩运木材的行商出身,短短几年光景竟是已经成为名符其实的官宦之家,武元爽心里也不免有些感慨,对父亲武士镬当初的判断更加钦佩起来。

虽然他算是没有入仕,但父亲是工部尚书,大哥武元庆在禁军中任职,怎么可能没听说过燕王那隐晦的身份?

燕王如此客气,看重的自然是武家如今的地位。

他回到船队中之后,亲自将这次搜集来的奇珍选了几样让人送到燕王大帐中去,其中包括不少做工精美的波斯金银器皿,其中几件首饰更是极珍贵。这本来是要献给陛下的,但武元爽拿出来献给李闲丝毫都没觉着有什么不妥。

虽然他才回到长安,但长安城中发生的那件大事他怎么可能不知晓。秦王造反,太子殿下遇刺身亡,如果燕王李闲的身份是真的,那么他必然要受到陛下器重,最不济也是镇守一方的大人物,武家与这样的人结交绝对不会吃了亏。

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离开李闲大帐后不久,大帐中便传出来一阵极畅快放肆的笑声,站在外面的亲兵谁都不明白为什么主公今天会这么开心。

“没有!”

李闲大笑,笑得前仰后合。

“没有,竟是没有!”

他一边笑一边自言自语的说了这几个字,站在他身边的叶怀袖看的有些发愣,忍不住轻声问道:“什么没有?”

“什么都没有!”

李闲摆了摆手,笑得肚子有些疼。

他见叶怀袖一脸的诧异,随即解释道:“武士镬根本就没有女儿,你说这岂不是一件值得开怀大笑的事?竟然没有,竟然没有!之前遇到了冯元一让我诧异,现在知道没有武曌我怎么能不开心啊。”

“武士镬没有女儿就值得开心?”

叶怀袖不解的问道。

“天意啊!”

李闲笑够了之后感慨道:“老天接二连三给我送大礼,我怎么敢妄自菲薄?那个老尼姑曾经说过我有二百六十年尊崇,太少太少了,该有的没有,不该有的倒是有了,上天如此眷顾我若是不留下千年昌盛繁华,怎么对得起上天开这么大个BUG给我?”

叶怀袖更傻了,他知道李闲经常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但今天的话,她真的没有听懂,一个字都没有听懂。

……

李闲坐在桌案边上,提笔在宣纸上写了几个大字。

得瑟个屁

写完了之后他看着这四个字嘴角抿了起来,笑容显得有些傻。大帐中只有他一个人,叶怀袖和小狄都已经离开,陈雀儿和来渊也回去了水师大船上。他写下这四个字时候的心情无人分享,但李闲依然觉得值得开心。

这四个字是他送给自己的,得瑟可以,但绝不能得瑟过了头。如今局面大好,说起来他现在需要面对的难题已经没有几个了。虽然剩下的这几个才是真正极难应付的,但既然早早开始准备他就不允许自己出什么差错。

用狂草笔法写这样四个字,如果让人看见一定会惊愕的说不出话来。说起来李闲算不得一个雅人,但这四个字风骨中透着的俗气怎么看怎么那么嚣张。说起来,李闲始终认为自己是个俗人。

在他眼里对权利女人金钱有欲望的人都俗气,欲望越强烈越俗。

“大俗!”

李闲低声自语了两个字,然后将宣纸揉成一团丢在一边。他在椅子上坐下来,开始仔仔细细的想明日进长安城,见了李渊之后自己该如何应付。说起来,虽然他早就已经想好了以一种什么样的姿态出现在李渊面前,但对付那个算计别人一辈子的老狐狸来说,稍有不慎就会露出马脚。

已经到了现在,李闲决不允许再出什么差池。

“主公!”

门外有人轻声道:“刀卫营的人都已经挑出来了,主公要不要交待几句?”

是谢映登的声音,李闲想了想说道:“六十个人似乎多了些,从这六十人中再仔细选一选,孤只带十八个人进城。”

“冷亦算上一个。”

他追加了一句。

门外的谢映登一怔,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只带十八人入城?”

“十八精骑,够了!”

第六百二十一章你在哪儿?

长孙无忌偷眼看了李闲一眼,然后试探着问道:“主公……太子李建成身亡,按照道理来说您虽然贵为燕王,但既然暂时还是大唐的官员自然要在灵柩前行礼,您……”

李闲看了他一眼,放下手里的书卷笑了笑道:“辅机,你真不是个合格的说客。到了我这大帐里憋了半天,只憋出来这么一句话?”

长孙无忌尴尬的笑了笑道:“主公,叶大家托我来说服您不要进长安城,臣临来之前想了无数个理由来劝阻您,可发现这些理由似乎都不怎么够分量,但臣既然来了就必须说些什么。想来想去,也就这个理由还勉强说的过去。”

“对死人行礼,没有什么丢人的。”

李闲摆了摆手道:“我问你,你也觉着我不该进城去?”

“该!”

长孙无忌坐直了身子肃然道:“此去长安虽说凶险了些,但绝对不是没有益处。李渊丧子之际,心神难免有所松懈,恰是最容易放松戒备的时候,而且必然对主公分外看重。主公刚好可以试探李渊的心思,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

他顿了一下说道:“朝廷里的重臣必然是分成了两派的,一拨人欢迎您进城,一拨人反对您进城。主公若是能将可用之人用之,不可用之人谨记以后有机会除去,日后行事自然事半功倍。如今大唐朝廷里的臣子们人心肯定不稳,太子死了,李世民逃走,大唐的江山到了现在有无人继承的危险,那些老狐狸肯定都在观望着等待着。”

李闲笑了笑道:“你果然不是来做说客的。”

他指了指门外道:“一会儿看你怎么和叶大家交差。”

长孙无忌认真的说道:“臣就是在做说客,只是不是劝主公不要进城。而是劝主公要小心谨慎,谢映登之前找过叶大家,他说主公打算只带十八骑入城,无论如何也太草率了些。臣以为,既然是要去试探李渊的,不如索性试探一下李渊的底线,主公率领大军直抵长安城下……这样一来的话,那些针对主公才朝臣都会跳出来。而且,李渊的态度也会明朗起来。”

“你这样才是真的有些意气用事。”

李闲摆了摆手道:“带兵直抵长安城下,说起来貌似嚣张的很。但换个方向去想,是不是会有人认为孤怕了才会带兵而来。那些朝臣更会找到借口,他们只需苍蝇一样喋喋不休的说孤心怀歹念,难道孤还要舌战群儒那般去和他们理论?告诉他们孤这次进城没打算怎么样,就算打算了也是以后的事?”

“孤的数万大军千条战船就在这停着,孤若是想要趁火打劫李世民攻城的时候孤坐收渔人之利岂不更好?”

李闲站起来,将灯火挑亮了一些说道:“城是必然要进的,但这次孤进城什么都不会做。不会拉拢那些朝臣,也不会借机排挤那些针对孤的人。”

后面的话他没有继续说,但长孙无忌何等聪明之人立刻就明白了。

“臣明白了!”

他点了点头道:“主公进城之后,大军再往前提施压。”

李闲笑了笑,赞许的看了长孙无忌一眼:“孤已经交代过,孤进城之后三日之后,罗士信,程知节,雄阔海他们就会领兵向长安城进发。三日,差不多那些憋不住的都要动一动了,恰好给孤提兵向前一个借口。”

“是臣想的浅薄了。”

长孙无忌道:“只是……臣还是觉着有些冒险了。如今大唐朝廷里的官员,至少有一半对您有所成见。他们都在找机会等机会,若是有些小人见您只带十几个护卫进城自作聪明的在背后搞什么龌龊的事,就算伤不到主公岂不恶心?”

“孤就是要看看,有没有人有那么大胆子。只带十八个人入城,孤就是给他们一个看起来不错的机会。有些人总是会被表面上的东西蒙蔽、”

李闲看着长孙无忌极认真的问道:“如果孤在长安城中遇刺……李渊会怎么想?”

“那些人不一定有这个胆量。”

长孙无忌道。

“一定会有的。”

李闲笑了笑,意味深长。

……

长孙无忌出了大帐的时候深深的吸了口气,他知道主公那句一定会有是什么意思。只要主公进了长安城,只要主公想,那么必然是会有的。

他看了看远处站着的叶怀袖,走过去歉然的笑了笑道:“你知道的,主公若是做了决定无论是谁都很难再劝说的动。况且,一个因为臣子几句话就改变心意的人,似乎也显得太没主见了些。所以……我失败了。”

叶怀袖缓缓摇了摇头道:“我知道你不会成功,而且从一开始我没也指望你会真的去劝说主公不要进长安城。你是燕云寨中最了解李渊的人,也是最了解那座大城的人,所以我必须让你去找主公,必须让你将需要提醒的都提醒了。”

长孙无忌一怔,随即苦笑道:“幸好你不是个男人,不然只怕真的没有我的位置了。”

“长孙先生谬赞了,只是身为臣子,虽然我是个女人但却还是要做到尽心尽力。主公一人荣而整个燕云寨皆荣耀,说起来这天下间只怕没有人敢说比主公聪明,所以我要做的不是试图去证明主公是错的,而是尽力去考虑主公疏忽了什么,遗漏了什么。”

叶怀袖笑了笑道:“抱歉,没有直接对长孙先生说明。”

长孙无忌摆了摆手道:“便是你不来找我,我也是要去见主公的。”

“只需要再将那个人杀了,一切都很顺利。”

长孙无忌低声说了一句,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我只是想不明白,谢映登前些日子也问过主公,为什么要放过那人?就算那人已经惶惶如丧家之犬,但只要李渊还存了一分原谅那人的心思,很快他就能东山再起。这个时候不动手,以后再找机会只怕就难了。”

“主公的很多决定你我都想不明白。”

叶怀袖看着长孙无忌一字一句的认真说道:“但有些事,咱们做臣子的终究还是要多替主公考虑一些。”

她似乎是无意的说道:“虽然密谍的事我已经不再过问,但很多消息还是知道的比别人早一些。前日时候,李孝恭在丰水北岸追上李世民的残兵,李世民兵少且士气不可用又正是半渡的时候所以大败,三千余骑兵只剩下不足三百人护着他逃走。李道宗显然是故意手下留情,他以一万四千精骑对付一支残兵,没能全歼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长孙无忌脸色大变,随即摇了摇头道:“这事瞒不住。”

“何必要瞒?”

叶怀袖转身往自己大帐方向走去,声音远远的飘了过来:“只需比主公知道的快一些就足够了,这件事只有长孙先生去做最合适。”

“是啊……”

长孙无忌叹了口气道:“报仇这种事,终究还是勉强算得上个不错的借口。”

叶怀袖走进大帐之后在椅子上坐下来,喃喃自语道:“你说先斩后奏这种事总是要惩罚,这惩罚便让我来领着好了。在我回江南之前,无论如何也是要为你多做些事情的。我知道你留着李世民是为了让李渊心里还有惦念,你恰好可以和李渊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大唐的天下还没有一统之前,你不想将身份明朗起来。但这其中变数太多,你不愿意下决心……我便来帮你。”

距离她大帐很远的燕云精骑大营中,程知节看了看面前的罗士信和雄阔海犹豫了一下问道:“这件事,主公会不会震怒?”

“生气是肯定的”

罗士信想了想说道:“但叶大家说的对,这事不能拖。李世民现在看起来虽然像是狼狈之极,但他若是想要翻身,也只是李渊一句话而已。在李渊说出这句话之前,咱们就先让他再也没有说那句话的机会。”

“我去吧”

罗士信嘴角挑了挑说道:“这惩罚我领着就是。”

……

丰水向东南再六十里便是一大片连绵不尽的山峦,这山处处透着神秘可怕。就算这附近村子里最勇敢的猎人也不敢轻易深入山林中,林子里不只有豺狼虎豹之类的猛兽,还有很多传说中的禁忌之地,只要踏足便是九死一生。

在密林中一条小溪旁,李世民将自己的铁盔摘下来随手丢在一边,难掩疲乏的靠着一块大石坐下来,嗓子里干渴的几乎能冒出烟来。可近在咫尺的溪水他却不敢喝,刚才两个裂虎营的骑兵掬了水喝,没多久就七窍流血而死。这水中到底有什么毒物谁也说不清,但众人宁愿嗓子干着也绝不敢再去尝试。

看着身边只有不足三百骑,李世民自嘲的笑了笑。

“为什么?”

他看着溪水中自己的倒影喃喃道:“为什么你要瞒着孤?你是太子身边的人,却从不曾告诉过孤你竟是他亲卫的四个统领之一。当初我说能帮你,让你在太子面前舞一曲天籁梵舞,你舞了,太子果然被你迷的神魂颠倒。”

他顿了一下,眼神中的愤怒越来越浓。

“你却没动手,孤就算还想帮你重振家族还能做什么?”

他并不知道太子已经死于玄武门城墙上的事,如果知道的话,说不定他就不会再逃了,而是自己去找一路狂追不舍的李孝恭。可惜的是,他说什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等了那么长时间都没等到她出手,而自己才走了没多久她却一刀割断了太子的脖子。

“殿下”

尉迟恭走到李世民身边低声劝道:“不能再往山里走了,咱们的兵器甲胄都有所破损,没有一个人的箭壶还满着,这山中太险恶了,殿下千金之躯怎么能犯险?”

“犯险?”

李世民看着尉迟恭微笑着说道:“孤一生至此都在犯险,看这险犯得值不值得。而为了活下去,值不值得就显得有些可笑了。”

距离他所在十几里之外,一个身穿皮甲的瘦小唐军士兵从大树上跃了下来,一刀捅进一个白泽卫斥候的脖子里,然后这个士兵手脚迅速的将那斥候身上的衣服扒了下来,将干粮全都带上,这士兵看了一眼太阳大致区分了方向,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眼神坚定的继续前行。

她孤身一人,竟是在那么多精锐士兵的围剿中活了下来。虽然她断了一只胳膊,虽然她显得狼狈不堪,但她若是不想死,真的很难死得掉。

“你在哪儿?”

独孤一柔吃了一口干粮,神色疲惫。她的脸上,手背上,露出来的肌肤上都是剐蹭出来的细小伤口,脸脏得好像挖石炭的工匠。

“你在哪儿?”

她又问了一句,却没人能给她答案。

第六百二十二章翻山与进城门

溪水有毒而不可饮用,那么便收集露水来喝,对于李世民来说再坏的局面也没有比在长安城玄武门下苦等无果更坏一些的。他虽然从小就被送回陇右老宅中独自长大,但却并没有吃过什么苦,毕竟他是李渊的嫡子,老宅中的下人们自然伺候的极小心。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这样说并不为过,但他绝不是吃不了苦的人。

他十三年那年便在一个清秀丫鬟的肚皮上完成了自己的成年礼,那个时候他便知道想要的一切都需要自己去努力争取。他父亲偶尔派人过来考究他的学问武艺,却从没有问过他到底想要些什么。

李世民在那天从那个眼神有些幽怨的丫鬟身上爬起来的时候,在心中告诉自己该来的什么都回来。

树叶才刚刚发芽没长多大,收集露水其实是一件很辛苦的事。但他一丝不苟的去做,甚至还用草叶上的水打湿了手掌象征性的洗了洗脸。

他身边还有三百骑兵,这些人是他今后立足的所有本钱。而现在他要面对的可不只是面前这座雄伟的大山,不只是山中数不清的豺狼虎豹和数不清的大自然布下的陷阱,还有身后李孝恭带着的那一万多人的精骑,在一座连绵不尽的大山中如此恶劣的环境里,身后有一万多精兵的追杀想要活下来,无论如何看起来似乎都有些难。

但李世民的脸上似乎没有什么悲伤绝望的表情,相反,在走进这座大山之后他的脸色越发的平静下来。

尉迟恭将小心收集起来的露水都装在一个酒囊里,但酒囊看起来依然很瘪。酒早就已经喝尽但酒香依然在,他将自己的酒囊递给李世民,眼神中没有一丝不舍。李世民看着他笑了笑,随即摇了摇头道:“这是你好不容易一滴一滴攒出来的,是留着救命用的水。”

他拍了拍腰畔上绑的极结实牢靠的水袋子说道:“孤这里也有,而且应该比你收集的还要多一些。”

尉迟恭叹了口气,在李世民身边坐下来却一直没有说话。远处的士兵们分派好人手,一部分往四周搜索出去打猎,另一部分在附近捡一些可以点燃的东西。火种虽然不少,但谁也不知道要在这山里躲多久,所以火种也是限制使用的。现在看起来不少的东西,谁也不知道会不会一个不小心变成了没有。

如果浪费的太多,或许用不了多久他们就都得过茹毛饮血的日子。

“看不到希望?”

李世民忽然问了尉迟恭一句。

尉迟恭缓缓的摇了摇头道:“士兵们对您都是忠心耿耿的,而且他们知道一旦落在那些追兵手里也是必死无疑,所以倒是不必担心他们之中有人扛不住起什么龌龊的念头,但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殿下,属下以为是不是可以在夜里出去抢山下的一些村子,最起码得补充一下粮食。”

“知道为什么孤水囊里的水比你要多一些吗?”

李世民笑着问。

不等尉迟恭回答,他伸了个懒腰后认真的说道:“因为孤昨夜一夜没睡,露水才下来的时候孤就在收集。采水的时候孤脑子里一直在想,如果就这么困于山中一辈子是不是凄惨了些?有什么办法可以摆脱困局?”

他一字一句说道:“但孤想了一夜依然没想到什么捷径,既然没有捷径那就只有走看起来最艰辛的那条路。”

他折断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一个图:“咱们目前就在这山中,朝廷要是想将孤叛乱的消息送到南边诸郡去,就要绕过这座大山,按照最快的速度来说,需要差不多二十四五天才能到达最近的郡治。”

他将树枝丢下,拍了拍手上的尘土说道:“这山虽然很大,也没有路可以走。但并不代表就走不过去,咱们只需比朝廷的通告早一些走出这座大山到达最近的郡治就好。孤身上有秦王的印信,那些地方官员不敢不听孤的号令。到了最近的郡治孤便夺权将郡兵都收在帐下,然后再赶往下一个郡,只要咱们一路都比朝廷的人走的快,那么只需一两个月,孤手里就能再有数万大军。”

李世民站起来,看着郁郁葱葱的密林道:“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战胜自己,走出这座大山去。”

尉迟恭怔住,心里震撼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他实在想不到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秦王竟然还能想到如此凶险的办法。别说靠着现在的装备给养很难走出这座大山,就算走的出去也未必比朝廷的消息要快。虽然按照分析有二十四五天的时间,但夺权之后收拢郡兵也要消耗时间,所以算起来,他们只有十几天的时间翻过这片山脉。

“太危险了些!”

尉迟恭连忙劝说道:“万一咱们走的慢了一分,出山之后进入郡治无异于自投罗网。”

“所以孤才会说这是最艰辛的一条路。”

李世民淡然道:“但也是唯一的一条路。孤绝不是一个轻易认输的人,只要还有一分翻身的希望就不会放弃。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咱们尽力,然后将希望寄托在运气上……至于运气是不是足够好,咱们必须走出大山之后才会知道。”

尉迟恭点了点头,他知道既然秦王殿下已经下定了决心那便再无更改的可能了。比朝廷通报走的快然后以秦王身份去收拢郡兵,这想法可谓疯狂至极。也就只有疯子才能想出这样疯狂的办法。毫无疑问,在尉迟恭眼里,秦王虽然脸色平静语气淡然,但他已经一只脚踏入疯魔。

“战马能带着走多远就带着走多远,从今天开始杀马吃肉,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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