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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明(知白)-第2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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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杀新文礼的大将冷冷笑了笑,一脚踩着那颗人头讽刺道:“不忠于主,不忠于君,两面三刀的小人陛下留你何用?”

此人正是郡王李孝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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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二章双枪将终究已老如枯木

李世民依然端坐在照夜玉狮子上,只是看向城墙上的目光越来越迷惑,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眼神中的迷惑之意渐渐的被愤怒所取代。〖59文学〗因为愤怒,他握着马鞭的手越来越用力,手背上的青筋一条一条凸显出来显得格外狰狞。他的眼神变得凌厉,或许是因为怒极,嘴角上反而勾起了一抹笑意,只是那笑意冷的就好像天山上万年不化的寒冰。

城墙上的某人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眼神中变化,脸色随即变得痛苦起来。隔着这么远她自然无法看到李世民的表情,但她却似乎能清晰的感受到李世民的心情一般。只是她依然没有动,或许是因为风太寒冷了些,所以她的肩膀微微颤抖起来。

李世民的视线逐渐放弃盯着城墙上某处,而是将注意力放在独孤怀恩身上。

带着李世民身边三十名精锐卫士的独孤怀恩嘴里叼着横刀,动作迅疾的顺着云梯爬上了玄武门。此时登上城墙的叛军已经有三十几个人,他们结正了一个圆阵,肩膀挨着肩膀守护着身后的两架云梯。

已经死了这么多人才好不容易在城墙上站住这么一小片区域,如果他们退缩的话那么之前战没的同袍也就全都白死了。而叛军士兵的每一个人都知道自己今后的人生全在今天来决定,如果败了他们都将坠入地狱经历万劫而不复。这个时候他们都已经发了狠,一个个如同露出了獠牙的野狼一般,将冲过来的守军一个接着一个砍翻在地。

独孤怀恩登上城墙,将嘴里的横刀取下来扫视了一眼,立刻就看到左侧有一员朝廷大将带着数十名精锐甲士朝着这边冲了过来。独孤怀恩不认识那人,但从那人一身的杀意和彪悍气息就知道此人不简单,只有经历百战而不死的人才有那种浓烈到化不开的杀气。

“秦王在看着咱们!”

独孤怀恩喊道:“秦王胜则你我皆是大功之臣,秦王若败你我都死无葬身之地。弟兄们,为了家中老娘阿爷拼了!守住这里,后面的兄弟们就能上来更多人,只要拿下玄武门后面就是太极宫!”

后面的话他无需再说的明白,城墙上的叛军谁都知道攻入太极宫意味着什么。

李世民为了牵制太极宫布置的兵力,也为了太极宫中那个高坐在龙椅上的人不会离开宫殿,所以分了一大半人马绕向南面攻打皇城,一旦皇城攻破非但堵住了皇帝的退路,也能形成前后夹击之势。在败势中寻求胜机,他知道该如何做。

玄武门地域太狭小了些,数万大军根本就列不开阵势。与其将兵力一点点都在这里耗尽,不如拼一把将皇城攻破。皇城若破顺着承天门就成直接杀入太极宫,这样一来太极宫中的守军也就不得不分兵以抗。

虽然做出了这样的安排,但李世民却深知自己的父亲绝不会逃走。如果换了自己坐在那个位子上的话,也绝不会逃。

因为在李世民看来,这个世界上所有人的尊严加在一起也不如皇帝一个人的尊严。他虽然不是在李渊身边长大的,但他却觉着自己是最了解父亲的人。李渊的子女中,他确信自己和李渊是最相似的那个。因为相似,所以他知道李渊是如何打算的。

他看着独孤怀恩登上了城墙,脸色变得稍微缓和下来一些。

屈突通指挥着弓箭手还在不断的策应着登上城墙的同袍,但是玄武门上的守军同样不缺弓箭手,箭雨激荡中,两边的士兵一层一层的死去。城墙上的地域更狭小,所以战死的士兵尸体来不及运下去的都被当做投石推了下去。这一刻莫说人命不值钱,便是尸体都贱如野草。

看到有机会突破防御的殷开山引兵猛攻另一侧,为独孤怀恩分担压力。

每个人都知道必须拼尽权利,不为功名利禄只为了活着。

恰在此时,李世民忽然发现在自己队伍一侧站着几个人,为首的是一个穿着四品文官服饰的老者,在他身边站着几个战战兢兢被吓白了脸的护卫。那几个人被十几个叛军士兵看押着,兵器已经被缴了过来。可不知道为什么,那老者竟是丝毫都不害怕一般。

“宇文恺?”

李世民微微皱眉,他知道宇文恺正在督造永安宫,这人在建筑上的本事算得上天下无双,恰在李渊想要修建新皇宫的时候他到了长安不得不说是皇帝的好运气。

“把那几个人带过来。”

李世民指了指宇文恺说道。

几个亲卫连忙过去,将宇文恺和已经吓坏了的几个护卫带了过来。

“见过秦王。”

宇文恺似乎一点也不害怕,行了一礼后便站直了身子。李世民看着这个今日显得很落魄的老者,笑了笑问道:“你一个督造永安宫的大匠不好好去监工,跑来这里做什么?难道你也想上阵杀人夺功名?”

宇文恺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我只是来不及跑而已。”

李世民竟是还有心情哈哈大笑,觉着这老头是个有意思的妙人,又看到宇文恺几个手下抬着的东西问道:“那是什么?”

“图卷”

“什么图卷?”

李世民的视线重新回到独孤怀恩那边,只是随口问了一句。

宇文恺俯身将最大的那张图卷拿起来,足有三米长,两个人拉着在李世民面前呈现出来。李世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本不在意的眼神却立刻被吸引住。

“这是什么?”

李世民难掩震撼的问道。

“这是我用了数月才绘制出来的宫殿全图,本来是要呈递给陛下过目的。”

看着那绘于纸上依然难掩恢弘之气的宫殿,李世民心有所感的问道:“这就是永安宫?”

宇文恺点了点头道:“这不是陛下要建的永安宫,而是我理想中的永安宫。”

李世民嗯了一声,若有所思道:“永安这两个字配不上这恢弘的宫殿,大唐威震四方,明正天下,永安这两个字太小气了些,应该换一个。”

“可惜……”

宇文恺叹道:“陛下还来不及看到就要毁于兵祸,为了绘制此图我已心力交瘁,只怕再也绘制不出来另一份,不管是什么宫都不可能再建起来。”

“这是瑰宝,孤不会让它毁了。”

沉思了一会儿,李世民忽然俯下身子用极低的声音对宇文恺道:“孤会派人护着这些图卷,若是……孤败了,你将这图卷呈递给父皇的时候,记得劝谏说永安宫这名字属实不好,不能彰显我大唐之威仪……孤以为,大明宫三个字更适合它!”

宇文恺一怔,若有所思的喃喃重复了一遍:“大明宫!”

……

独孤怀恩一刀将一个守军的半边肩膀卸了下去,抬脚将那尸首踹开后抹了一把脸上的血,他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同袍正在奋力登城,嘴角挑了挑吼道:“只需上来三百精兵,咱们就能将这城门夺了!秦王殿下说,今日登城之人皆升别将,封县男!”

“杀过去啊!”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叛军们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疯狂的往前顶了出去。守城的士兵虽然远多于登城的叛军,竟是被压得连连后退。

“废物!”

李建成愤怒的骂了一句,看到定彦平带着数十东宫精锐甲士竟是不能将那些叛军杀退眼神中的寒意越来越浓:“夏逢春,你去将那叛将诛了!”

“喏!”

守在李建成身边的夏逢春应了一声,他善用一柄两米多长的斩马刀,怕误伤了太子之前一直未用,此时得了军令立刻将那斩马刀从亲兵手里接了过来,也不招呼其他人阔步朝着独孤怀恩所在走了过去。

定彦平本是隋朝大将,善用双枪,曾经在大隋统一天下的战争中屡立战功,他手中双枪出神入化少有人敌。罗艺年少时初从军便在他麾下,后来才被杨素看重带到塞北杀敌。以青年时罗艺之勇也不是定彦平的对手,可见此人的武艺有多强。可岁月不饶人,他虽然看起来身材魁梧高大如四十岁壮汉一般,但却已经是七旬老人了,气力不足无法久战。

他带着数十东宫精锐冲杀了一阵,双枪如毒龙般戳死十三人,奈何体力不支终究不复年轻时勇武,连冲数次也没有将叛军压退。

就在他以双枪支撑着身子打算歇一口气的时候,叛军那个疯子一样的将军竟是带着人笔直的朝他冲了过来。一边杀人那叛将一边嘶吼道:“对面那老贼过来受死!”

定彦平虽然年迈,但怎么能受得了如此侮辱?他怒吼一声,挺双枪杀向独孤怀恩。

两个人快速接近对方,拦在他们两个身前的人都被放翻在地。各自杀出一条血路之后终于直面彼此,定彦平恼于独孤怀恩那声老贼,一枪戳向独孤怀恩的咽喉,独孤怀恩挥刀将那枪拨开,刚要近身却见另一条抢已经到了自己心口。

独孤怀恩脸色大变,眼神中随即闪过一丝决绝。他冷笑了一声身子猛地往下一沉,将那枪尖让过心脏位置硬是以肩膀主动撞了上去。噗的一声,铁枪穿破了他的肩膀刺了个对穿,独孤怀恩却反而大笑一声左手一把攥着枪杆,一刀斩向定彦平的咽喉。

定彦平没想到这叛将竟是真的疯狂如野兽般不躲不闪,心里一震的刹那间,独孤怀恩的横刀刷的一声在他咽喉上一扫而过,随即,他的脖子上边出现了一条红线。片刻之后那红线猛然崩开,血如瀑布一样喷了出来。

可怜老将定彦平一世威名最后竟是被独孤怀恩杀了,死的如此窝囊憋屈。

临死前,定彦平脑子里没有恐慌惧怕,只是遗憾……换做二十年前,老夫一人能杀你十个!

可人生哪有倒退二十年?枯木怎么可能再逢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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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三章三千六百刀再加一个阉人

独孤怀恩拼着挨了一枪劈手抢攻将老将定彦平一刀斩之,他登城之前将甲胄都卸了,这一枪前后贯通那短枪此时还插在他肩膀上,只是他此时脸上的狰狞之色太浓烈了些哪里分辨的出来是兴奋还是疼痛所致?

老将军定彦平他虽然不认得,但不代表所有人不认得。当那脖子里喷着血的尸体被他一脚踹翻的时候,叛军中有人欢呼起来:“独孤将军杀了定彦平!”

“他是定彦平?”

独孤怀恩视线触及那两条铁枪,顿时明白过来随即狂傲大笑道:“杀一老匹夫而已,莫说他老了,便是盛年时我也照样一刀斩之!”

这话虽然说的大了些,但极鼓舞士气,叛军已经杀上了城墙本来就士气大振,此时见曾经天下闻名的勇将定彦平被斩更是鼓舞,他们紧跟着独孤怀恩的脚步继续向前扩从占领的区域,而在他们控制的这段城墙上,第三架云梯已经竖了起来。越来越多的叛军顺着梯子往上攀爬,夺下城墙似乎从不可能变成了可能。

独孤怀恩让人自背后将铁枪抽了出去,喷出来的血溅了那抽抢的士兵一脸。此时的独孤怀恩处于一种极度亢奋的状态下,竟是没有觉着有多疼痛。一个士兵撕下来衣衫为他包裹伤口,才缠绕了几下没来得及裹好一条极雄武的大汉就已经杀到了身前。

独孤怀恩一把推开身边的士兵,举刀迎了过去。在他身侧的一个裂虎营校尉抢先一步冲过去,手持硬槊大喊道:“将军少歇片刻,我来杀他!”

这话还没有落下,一柄刀锋足有六尺的硕大斩马刀从天而落,那刀来势快得惊人,那校尉只来得及将硬槊往上一举那刀就已经到了他头顶。

“螳臂当车!”

夏逢春冷哼一声,双臂上的肌肉条条暴起。当的一声,巨大锋利的斩马刀竟是直接将槊杆劈开,刀锋丝毫没有影响般顺势落下,噗的一声斩马刀自那裂虎营校尉的头顶切了进去,轻而易举的破开了他的铁盔,自额头眉心鼻梁笔直斩了下去,如切开一块豆腐般将那校尉从正中劈为两片。

刀锋从那校尉胯下劈了出去,两片尸体摇晃着缓缓倒向两边。呼啦一下子,心肝脾肺肾这些内脏还有一大团血糊糊的肠子掉在了地上,看起来那恶心的样子就好像一大团黏糊糊混合了猪粪的烂泥。腥臭气味顿时弥漫开来,钻进人的鼻子里顷刻间就上了脑袋久久不会散去。

夏逢春丝毫也不在意,一脚踩在那堆内脏上继续向前。战靴将一团内脏踩碎,一截肠子如挤泥巴一样从靴子底下往外钻。

这一刀杀人将独孤怀恩吓了一跳,也让他从刚才的亢奋狂热中冷静了下来。这一冷静,肩膀上的疼痛就开始被无限度的放大。心中的恐惧也犹如在平滑如镜的水面上投进一块大石般逐渐荡漾开来。人心里的恐惧之心一旦产生,再想控制住就会变得极难。

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看了看对方手中那柄足有九尺多长的斩马刀,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相比之下要单薄许多的横刀,独孤怀恩心中惊惧更甚。

“便是你杀了定彦平?”

夏逢春踏前一步不屑的看了一眼独孤怀恩道:“杀一个年迈老者亏你还有脸吹嘘,有本事胜了我手中长刀,不需你来杀我,我自己将脑袋揪下来送你!”

“杀你有何难!”

独孤怀恩被夏逢春逼人的气势震慑住,但怎么可能服软?他暴喝一声,一刀捅向夏逢春的小腹。

夏逢春巨刀向上一撩,当的一声,独孤怀恩手里的横刀便如烈风中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他只觉得手腕上一阵剧痛,不敢低头查看猛的向后撤了回去。只是他的脚步再快,又如何快得过一柄苦练二十年的斩马刀?

夏逢春正值壮年,手中一条大刀到了今日也不曾有人能胜得了。不管是对阵何人,这一柄大斩马刀只需一刀斩落从不曾落空。到了如今,也只有王伯超能与他打一个旗鼓相当。夏逢春本就骄傲狂躁,怎么会看得起面前这个比自己矮了半头的叛军将领?之前他就已经看的清楚,独孤怀恩的刀法只是拼命之下的一味狠辣,哪里有什么精妙招式可言。对付这种对手夏逢春完全没有什么忌惮,比起狂暴狠辣来他又何曾见过比自己更凶的人?

在娘子军中时候他便说过,闻听世间勇将之名,某家看来大部分都是浪得虚名之辈,我所重者,一为罗士信,二为雄阔海,除此两人之外再无一人能让我正眼相看。有人说燕王李闲黑刀无双,夏逢春讥讽道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说起来只是因为他身为燕王便有无数人替他吹嘘而已。

有人提及秦琼,程知节,裴行俨等勇将,夏逢春也只摇头道这些人虽然称得上武将,但配不上勇将的称谓。

其人自视之高可见一斑。

……

夏逢春一刀磕飞了独孤怀恩手里的横刀,眼神中蔑视之意更浓。眼见独孤怀恩向后逃走,他将两米多长的斩马刀自上而下猛然劈落。噗的一声,独孤怀恩背后被斩出来一道自脖颈至腰际的巨大伤口。

这一刀太凶狠了些,直接将独孤怀恩的后背剖开。森白的脊椎骨在血肉中翻了出来,一刀之下竟是没有一块骨头完好!

独孤怀恩啊的大叫了一声,脊椎骨尽断哪里还站得住。扑通一声跌翻在地,两臂使不上力气根本就站不起来。夏逢春大步上前,斩马刀横着一扫将涌过来的三四个裂虎营士兵劈死,一脚踏在独孤怀恩的后颈上将斩马刀反转,竟是以刀柄用作铁棍狠狠的戳了下去,砸夯一样重重的戳在独孤怀恩的后脑上,噗的一声,那颗脑袋便如被砸碎了的西瓜一样激荡四散。

红色的血液混合着白色的脑浆飞的到处都是,溅到了不少人的身上。

“其弱如羊还敢大言不惭!”

夏逢春冷哼一声,挥舞斩马刀凶神一样往前杀了出去。在他面前无人可挡得住那巨刀一斩,血肉纷飞中他一人便将数十名叛军精锐逼得连连后退。那刀太霸气,无论拦在前面的是人还是兵器,只是一刀斩之。

他踏着一条血糊糊的道路前行,一步一杀人。

本来登上城墙的叛军已经有近百人,组成了一个圆阵护住云梯,独孤怀恩带着人逼退守军扩大地盘,再用不了一炷香的功夫就能将占领的区域扩大到半个玄武门。但独孤怀恩战死之后,叛军士气顿时萎靡了下去。夏逢春一人一刀跨步向前,走十三步斩十六人。余下叛军不敢交锋,竟是有人吓得直接从城墙上跃了下去。

李世民看着城墙上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局面顷刻间土崩瓦解,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

“殿下,我去!”

在他身边,尉迟恭两眼冒火。他盯着城墙上那持斩马刀的壮汉怒道:“臣愿上城诛杀此人!”

李世民摆了摆手道:“孤说过,你要留在孤身边寸步不许离开!”

尉迟恭一怔,重重的一跺脚。

就在这个时候,急匆匆赶来的房玄龄冲到李世民马前急切道:“主公,禁军自永安宫那边杀了出来,唐俭带兵正与之相抗。臣请殿下速速撤离,只要出了城凭着裂虎营骑兵的战力,朝廷的人马再多也拦不住殿下!留的青山……”

“山就在面前,离去便没了山。”

李世民摆了摆手打断房玄龄的话道:“再等等。”

“等?”

房玄龄急的恨不得拉了李世民的战马就走:“殿下,已经到了这个时候,还要等什么?”

“等她做选择!”

李世民的视线再次看向城墙上,满眼都是期待。

“今日看起来败局已定,但只要她肯出手便是转机。若是那人死了,父皇除了我之外还能选谁?即便我今日有叛逆之举动,父皇也只能接受这结局。她一人可左右全局,所以孤必须再等等。”

……

御书房中,李渊看着跪伏在地的吴英海冷冷笑了笑。他走到桌案边上将几份奏折拿起来,劈手摔在吴英海的后脑上。

“你自己看看!”

李渊嗓子有些沙哑道:“这几份都是纳言裴寂上的奏折,一份是参右武卫将军刘弘基的,一份是参右领军卫将军新文礼的,一份是参左卫将军裴成春的。杀两个赦一个,朕的朱笔虽然才写了上去,但这奏折已经在朕案子上摆了几天了!若是你胆子大一些偷看奏折的话便会知道,你们之间那些龌龊事难道有一样能瞒得住朕?”

“朕故意将奏折放在桌案上,你却没有胆子去看一眼。如此胆小怕事的一个人,也想逆弑杀君?真亏了世民想到这办法,竟然看得起你这样一个卑贱阉人!”

李渊暴怒的时候,似乎没注意到门外来了人。当听到房间里传出来李渊的怒喝之后那人脸色微微一变,知道吴英海已经暴露随即嘴角挑了挑对身后的大内侍卫摆了摆手。这人身材修长,面貌俊朗,看起来有三十几岁的年纪,穿了一身禁卫统领的锦衣服饰更显得极有魅力。他这般成熟男子的风度,也不知道会让多少女子倾慕。

他听着御书房中李渊暴怒摔了不知什么瓷器的声音,心说还在担心李世民剑走偏锋真能得手。想不到这吴英海平日里看起来是个有心计的,真到了关键时刻竟是个孬种。自己接到提醒之后急匆匆的赶过来,倒是虚惊一场。

“独孤学!”

李渊忽然在御书房里喊了一声:“你是不是在外面,是就滚进来!”

锦袍男子苦笑着摇了摇头,推门走了进去垂首道:“臣在外面。”

“朕也是听到脚步声猜着是你来了。”

李渊冷哼了一声问道:“你曾是大隋刑部侍郎,那朕问你,内侍宦官图谋下毒弑君,该当何罪?”

这丰神俊美的男子,竟然是大隋大业年间的刑部侍郎独孤学!

“凌迟,诛九族。”

独孤学垂首回答道。

“现在就把这条阉狗拉出去割上三千六百刀!朕昨日许了他一大片宅子,本以为他会感念恩德对朕坦白,这老狗竟然还打算欺瞒朕!”

李渊暴怒的指着吴英海骂道:“你不是贪图世民许给你那世袭乡侯吗?你们吴家不是还有个七岁的孩子吗?独孤学,派人去河东郡将那个孩子带进宫里来,朕不杀他,朕要让那孩子也做个阉人!”

第六百一十四章流云飞袖和刀

独孤学从不曾见过李渊如此暴怒过,当初他为大隋刑部侍郎的时候,李渊在辽西怀远镇督粮,不过是个从五品的小小都尉。那个时候虽然李渊身为国公,可见了他还要行礼。在他的印象中李渊似乎是一个从来不会生气的人,无论面对朝臣明里还是暗里的羞辱讽刺,他总是一副微笑表情。

现在物是人非,李渊已经贵为全天下权利最大的那人,独孤学看见李渊这暴怒的样子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心说原来曾经被无数人讥讽的李老妪也是会发火的。

杨家倾覆,独孤家其实在杨家之前便有衰败的迹象。大隋被大唐取代之后,若不是李渊还念着几分已经颇远的亲戚关系,独孤家的境地只怕更加凄凉些。江都被宇文化及占据之后,独孤学便微服逃了出来。辗转一年多之后才到了长安,这一年多他去了哪里长安城中很少有人知道。

李渊问及的时候,他说的是在江南一偏僻处避祸养伤。李渊深知独孤家这个小子的本事,本想是让他任大唐第一任刑部尚书,但独孤学只是推辞,宁愿做一边军小卒也不愿再任职刑部。李渊自然不会真的让他去做一边军小卒,所以让他现在禁军中做了一个都尉,后来升为监门卫将军,负责戍卫宫廷。

独孤学低下头有些怜悯的看了吴英海一眼,随即点了点头道:“刑部里还没有找到手艺不错的行刑刀手,不知道能不能让他坚持活着等到割完最后一片肉。不过这是刑部的事,臣这就把人送过去。至于河东郡那个小子,臣会派人去抓回来。”

发泄过之后李渊的怒火也小了些,他知道到底自己还是被李世民造反气得乱了心境。不然只需让人将这吃里扒外的阉人拉出去一刀砍了就是,何必非得凌迟?想到这里他随即明白了独孤学话里的意思,脸上的表情又柔和了几分。

不愧是在杨广身边也颇受重用的人,独孤家的人说起来每一个都透着聪慧,他刚才说刑部没有合格的刀手,而不是直接劝谏自己不要乱动凌迟之刑法,与那些动不动就冒死直谏的人要表达的意思一样,但方式却要温和的多。大唐才立国,皇子谋逆这事已经让人脸上挂不住。对一个阉人也要凌迟处死,那一会儿抓到那么多反叛的朝臣又该如何?

若是一口气凌迟几十人甚至几百人,无论如何大唐这个皇帝都会让人在背后议论一番。

这便是说话的学问水平了,直谏之人固然令人钦佩,但他们何尝不是为了直谏之名而直谏?独孤学的话委婉含蓄但只要皇帝不是个白痴自然也能明白。

“那就不要凌迟了,朕的大唐第一个凌迟处死的若是个上不得台面的阉人,说起来倒是让人笑话……但这个阉狗若是直接一刀剁了太便宜了他,独孤学……大隋刑部九十九种刑具刑罚都是你想出来的,那你告诉朕有什么法子适合这阉狗犯下的重罪。”

“剥皮”

独孤学想了想回答道。

“那就拖出去剥了。”

李渊显得有些不耐的摆了摆手道:“外面吵得朕有些头昏,你去看看太子那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没有,这种事不要拖的时间太长,长安城里的百姓若是被吓着了,谁知道还会出什么乱子。历来百姓中都不缺泼皮无赖趁机作乱的,你虽然不在刑部但对这些事最是拿手,回头去知会各衙门的人让他们小心些。京兆尹,长安府那些家伙总不能缩在家里不闻不问,你派人去看看让衙门里派人巡防治安……乱子要平,治安也要顾着。”

独孤学嗯了一声问道:“陛下,要不要臣请李道宗大将军率军巡城?”

李渊点了点头,神情略显憔悴。

独孤学伺候过一任帝王心思何等剔透,知道李渊已经没话说了所以立刻带着几个侍卫将吴英海押了出去。他走到门口的时候,李渊忽然从后面问道:“你说刑部没有合格的刀手,那谁来动手剥?”

独孤学想了想回身说道:“臣可以。”

“剥皮和凌迟,那个难些?”

李渊又问。

独孤学声音平淡的回答道:“凌迟耗费的时间久些,但对于刀法上的要求比起剥皮要低很多。只要割够了刀数,止血及时,不割完最后一刀人死不了。但剥皮不同……人的皮比起猫皮狗皮总是要难剥一些。”

“你能剥下来一张完好的人皮?”

“臣多年不曾亲自动手,只有五成把握。”

“去吧,剥完了拿给朕看看。”

独孤学行礼,转身要走的时候问了一句:“死剥还是活剥?若是陛下想看完整的人皮,死剥比较好。”

李渊有些恼火的说道:“既然是剥皮,那死剥有什么意思?朕说要看的,不是看看那一张人皮,而是被剥了皮还没死的这个阉狗。朕是想看看,他没脸见朕是个什么摸样!”

独孤学心里一寒,看向吴英海的时候眼神中甚至连怜悯都没了,只剩下无奈。

吴英海看了看坐在书桌后面的皇帝,又看了看独孤学,苍老的脸上竟是没用什么恐惧之色,他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一丝不苟的对着御书房方向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起身对独孤学极认真的说道:“麻烦你快一些,若是割到一半的时候陛下反悔,奴婢受不了那个罪的。”

独孤学此时倒是不得不佩服这个太监了,他点了点头同样认真的回答道:“你放心吧,十五年前我在刑部剥第一个人的时候,只用了一个半时辰。现在虽然手生,但总比第一次干这事要熟练些。”

吴英海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自嘲的哈哈大笑起来:“剥我的皮你应该能更快点,毕竟少了一点。”

……

李闲在河边半开玩笑的对张小狄和叶怀袖说今晚一定能看到流星雨,其中透着的血腥味道其实很浓,浓的有些让人不敢细细去想。诚如李闲说的那样,今天长安城里死的人太多了。不说那些依然在疯了一般厮杀着的士兵,只说将领陨落的就不在少数。

守护长安城的四个将军,右领军卫将军新文礼被李孝恭一刀剁了脑袋,左卫将军裴成春被李道宗带兵直闯衙门后乱箭射成了刺猬。曾经闻名天下双枪难逢对手的大隋老将定彦平被独孤怀恩一刀切开了喉咙,而独孤怀恩又被夏逢春用斩马刀先剖开了后背再戳碎了头颅。

李世民麾下裂虎营,乃是大唐最精锐的一支人马。到现在为止别将以上的将领竟是已经死了六七个,至于校尉,旅率这样的中低级将校死了的更是数不胜数。玄武门下的死尸堆起来已经有一人高,踩着同袍尸体的裂虎营士兵依然在嗷嗷叫着拼了命的竖立着云梯。

王伯当和夏逢春奉了李建成的军令带兵将登上城墙的裂虎营士兵全都斩杀殆尽,这两个凶神一般的人物出手便会杀人,极干脆利落。登上城楼的叛军没有人是他们两个的对手,只半个小时不到,叛军好不容易才在城墙上占领的地方就被守军夺了回去,一百多名裂虎营精锐,三十个李世民的亲卫被王伯超和夏逢春尽皆屠戮。

柴绍带着人马往另一侧抵挡殷开山的攻势,李世民身边的贴身护卫此时剩下的全是他四卫亲兵。麒麟卫统领皇甫无奇和朱雀独孤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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