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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明(知白)-第2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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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

安远应了一声,抱着一摞奏折往外退,这些东西明儿一早都要发还给各部各衙门折子的那些大人,他得先都抱着送回录事处去。他一边走一边在心里叹了口气,心说大郑的疆域还不及大隋的一个边角大,你还想要多少奏折?要知道当年大业皇帝在位的时候,一天不看奏折,就能攒下来几箩筐!

正想着,忽然一个人从外面冲进来,两个人砰地一声撞在一起,安远怀里抱着的奏折落了一地,他抬头见正是太尉段达,连忙惶恐的道歉赔不是,可段达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快步的走进大殿躬身道:“陛下,北边来了紧急军情,黎阳城里李闲的人马前几日忽然过了河,水师也在黄河南岸靠岸,大约有六七万人马向南进发。”

“什么!”

王世充脸色大变,随即怒骂道:“李闲这个无耻之徒,趁着朕要应付李世民他却来添乱!段达,你今夜就整顿人马,从朕的禁军中抽调两万人,再从新兵营拨给你三万,尽快往北边赶,绝不能让李闲的人马和李世民的人马连成一片!”

“臣遵旨!”

段达应了一声,心里却满是惶恐不安。

和燕云寨李闲正面交锋,这天下间无论是谁都会心里颤几颤。

第五百六十九章你且安之吧

第五百六十九章你且安之

虽然自大业十一年之后天下之乱便没有之前那般惨烈,各路反王为了拉拢人心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不再进行毁灭式的掠夺,而是改为屯田养民,所以每个政权控制的地域基本上恢复了还算平稳的社会秩序,但毫无疑问,还有很多地方因为连年战祸导致百姓凋零田地荒芜黎阳周围数百里之内乃是四战之地,百姓们宁愿拖家带口千里逃亡到河东太原那边去,或是逃到远的江南去,也极少有人愿意留在家乡,家已经没了,乡没了,所以他们也都没有什么依恋官道两侧走不了多远就能看到一处废弃的村子,大业八年之前挨着官道的村子哪个不是人丁兴旺?可经历一场浩劫之后,越是临着官道的村子毁坏的越是彻底贼兵顺着官道前进,顺便劫掠,能逃的百姓早就不知道逃到什么地方去了寂静的夜里站在高坡上往四下里望,不时能看到一闪一闪的鬼火,那些泛着微弱光芒的地方,也不知道土层下面埋着多少白骨偶尔能看到一只吃死人肉活下来的无主野狗,看见活人也会露出獠牙肆无忌惮的扑上去,因为人肉吃的多了,这些野狗比起狼还要凶残野狼都不敢靠近大队的人马,但野狗却不管那些,闻到人肉香便会狰狞的扑上来,即便被砍断了腿刺穿了肚子依然嘶嚎着往前爬也不知道是哪支过往的队伍,在官道两侧放了把火,齐腰深的枯草烧了几日大火被风送出去上百里,倒是不用担心烧着人却不知道要烧死多少肥的跑不动的兔子,还有藏身在荒草中伺机猎食的长虫在一片荒废的村落中还算保存完好的那座宅子里隐隐有一点火光传出来,只是隔着断墙远处倒是也看不到披着貂绒大氅的李世民在火堆边烤着,手里拿着一根木棍,木棍上穿了一只被剥光了皮的野兔,因为太荒芜,兔子反而肥的流油,随着李世民来回翻动,不时有油滴下去掉在燃烧的木炭上,出滋滋的声音一边烤兔子,李世民侧耳听了听随即嘴角勾出笑意:“总算是风停了,河南这片地方的风怎么就这么大,孤在陇西老家的时候已经觉着那儿的冬天极冷,可没想到这地方竟然还没有入冬就比陇西还冷些”

“其实没有陇西冷,只是四周太荒凉所以显得冷,树林都被烧光了,没东西拦着刀子一样的风,也让天气显得冷一些”

韩世鄂垂着头说道

“韩将军对这一带应该很熟悉”

李世民笑着问道

韩世鄂脸色微不可查的变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道:“算不上很熟悉,但曾经来过,当时臣率军攻打黎阳,曾经路过此处,去的时候志雄高远,认为这天下名将不过都是浪得虚名,臣手里有十万大军,莫说黎阳便是东都也唾手可得自大的人总会被人狠狠的打脸,那一战臣被宇文士及和陈棱联手击败,十万大军被人家沸汤泼雪似的融了,臣只带着几百人杀出重围,最后还是被陈棱率军追上,若不是他军中有一位家父的老部下,那日臣便被陈棱绞死了”

“孤无意让你提起伤心事”

李世民有些歉然的说道

“这不是伤心事,知耻方能后勇,既然在黎阳跌倒过一次,若是再有机会来打也就没了往日的轻狂,自然也就不容许再败一次”

“说的好”

站在李世民身后的尉迟恭拍手道:“大丈夫当如此,输过一次又如何?只要还有这一身肥肉在,自然有翻本赢回来的时候”

“你就是个赌徒”

李世民笑了笑道:“既然已经到了这儿,自然要去黎阳看看裂虎营那两个团的人马还没折回来,孤不放心若是事情顺利的话,还得做个样子让父皇看看顺便去黎阳拜访一下燕王李闲,也让他做个人证就说长孙无忌兄妹自黎阳回来遇到王世充的伏兵,孤得到消息亲自去救,结果却遇到王世充大队人马,一番厮杀下长孙顺德为了掩护孤撤走也无畏战死,他们长孙家一家三个英烈,料来父皇的赏赐也不会低了”

“殿下”

韩世鄂摇了摇头道:“李闲那个人摇摆不定,对大唐也没有臣服之心,殿下何必去冒险?如果殿下不放心的话,臣愿意代替您走一趟去看看”

“放心,李闲绝不会头动孤的念头……长孙顺德总算没白在孤身边,让孤知道了那天大的秘密……你不是一直想不明白以李闲燕云寨的实力为什么不像窦建德王世充那样称帝么,正是因为那扯淡到了极致的秘密啊……不然,以他的实力何至于要向我大唐称臣?这件事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所以你们放心好了,在那秘密还不到时候公开之前,凡是知道的人都会装什么都不知道,包括李闲自己他领兵在外,不过是想跟父皇要一个高些的地位罢了至于再高些的,他已经没机会去争了”

他这翻话说的很模糊,韩世鄂和尉迟恭都不明白但李世民绝不会解释什么,因为现在他也必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御房是个尊崇而神秘的地方,也不知道有多少影响天下的决策出自这里能有幸走进御房坐下来和皇帝认认真真交谈一会儿的,无疑都是朝中数一数二的宠臣,也是重臣从六品的内侍总管太监吴英海看着刚刚走进御房的那位朝廷官员,心里想着这么晚了也不知道陛下召见他有什么重要的事只是包括早到了些的那位,这两个人都不是朝廷重臣,已经入夜却被陛下召进御房,怎么都透着有些怪异御房里的灯火挑的很亮,屋子里也已经点上了火炉外面风吹的凄厉森寒,屋子里却暖和的让人生出几分惫懒之心,可房玄龄却不敢有一丝惫懒,他身子挺的笔直,下意识看了看比自己早到了些同样端坐着神色肃穆的魏征,心里不断揣测着陛下今日把他们两个招来有什么要紧事之前能进御房的都是朝廷重臣,这让房玄龄不得不有些惶恐他现在不过礼部员外郎,从五品的小吏魏征是东宫内史丞,甚至算不得正经在朝中做官的他借着垂的时候扫了一眼,能看到魏征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颤抖着房玄龄在心里笑了笑,心说原来不只是自己看见皇帝会害怕“这么晚了把你们两个找来,其实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大事只是一直听太子说起你们两个,朕处理完了政务忽然想起来,便召你们进宫来随便说说话,太子可是对你们两个极为推崇的,他说你们二人若是用的好了,便是朕大唐朝廷未来的柱石”

“臣惶恐”

房玄龄和魏征连忙垂

“别这么拘束,这里又不是大殿,也不是朝会,只是朕和你们聊聊天而已,没必要忍的那么辛苦”

穿了一身明黄色常服的李渊笑了笑,指着房玄龄道:“你坐在那胡凳上欠着大半个屁股,倒是凳子都被你坐歪了,难道这样舒服?”

他又指了指魏征道:“你看起来倒像是坐实了,可你的双腿都在打颤,这便说明你是靠两腿支着身子的,屁股根本就没敢坐踏实,难道这样痛快?”

李渊示意内侍给他们两个上了茶,笑着说道“都给朕坐好了,朕军伍出身,最看不得的就是坐没坐相,站没站相”

“臣遵旨”

两个人赶紧挪了挪屁股在凳子上坐踏实了,下意识的看了彼此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不安和尴尬“太子说你们都是治国之才,朕还是相信他的眼光的只是你们毕竟为官没多久,朕记得房玄龄你只是礼部员外郎,而魏征你还没真正入朝……所以朕就算想提拔你们两个,也不能做的太过了,毕竟朝中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朕做事不能有失公允……再说,御史台那些碎嘴子,便是朕也惹不起”

“可也不能埋没了你们,这样……房玄龄,先把你升为礼部侍郎魏征你就还留在太子身边做事,回头朕让他升你做内史侍郎,毕竟你是东宫的人,还是太子直接提拔你的好……他就是太小心谨慎循规蹈矩了,这一点倒是真不如世民”

房玄龄和魏征两个都是心思剔透的,听到世民两个字眼神同时变了变,然后又是几乎同时在心里叹了一声:正题来了可是接下来大唐皇帝的话,却让他们两个立刻松了口气“朕的天下,早晚都是要太子来继承的你们两个既然是太子看重的人才,那朕就把你们两个留给太子礼部的事繁琐但不会费太多心思,东宫的事现在也没什么让人头疼的至于你们两个以后能做多大的官,封多高的爵,还是以后太子登基之后来赏给你们”

“好好做事”

李渊没来由的说了一大段话,然后随意的摆了摆手道:“朕乏了,你们回去”

两个人连忙起身施礼,然后退出了御房,自始至终皇帝也没给他们两个说话的机会,今天这事确实显得诡异了些房玄龄从御房一出来就忍不住看了魏征一眼,却现魏征也在同样诧异的看着他然后两个人相对自嘲的笑了笑,心里都不由得想着,竟然以为陛下要问自己谁来继位的事,真可笑自己不过是个屁大的小吏,陛下怎么会说这事?太高估自己了啊,惭愧惭愧“魏大人回东宫?”

“正是”

“刚好顺路,你我同行?”

“好”

两个人相视一笑,联袂出了皇宫

就是这简短的两句交谈,他们的身影还没消失在黑暗中就到了李渊的耳朵里听到房玄龄说顺路的时候,李渊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住在敏华巷子里,明明和魏征背道而驰却说出顺路这样的话来……这两个小心过了头的家伙,也不知道太子看重他们什么了”

他摆手让吴英海出去,自己靠在椅子上拿起一本册看了几眼只是心思却完全进不去,将册随手丢在一边,李渊看着烛火忽然叹了口气:“安之……这字取的真好……朕当年那样做也是逼不得已,杨坚猜忌心太浓烈了些,若是不弃了你,咱们一家人都会受牵连李浑的下场,想必你也是听说过的”

“建成是个老成持重的,世民又太激进偏颇,倒是传闻中你谨慎而又不失锐意,合朕的心思……可朕没办法给你,让百姓们都知道,朕当初为了保命丢了自己亲生儿子,朕这皇帝还怎么做?这秘密,能不说,还是不说的好,可朕早晚会让你知道,你是朕儿子”

“朕亏了你的,会多补给你些你想在外面领兵朕就让你领兵,大唐需要一个军威肃穆无人敢惹的领兵王,你想自由……朕就尽最大限度的给你些只是,你切莫牵扯到建成和世民之间的事里去,太子是建成的,皇位自然也是建成的,世民那边确实也亏了他,朕再想办法补偿就是了……”

“只要你不叛乱忤逆……安之……你且安之”

第三百七十章他心里究竟有多苦?

也不知道皇帝是有什么烦心事想不到如何去解开,还是今日的国事多到通宵达旦都不能处理完,大唐帝国开国皇帝李渊的御房亮了一夜的灯,自昨日下了朝会之后皇帝就没有走出过这间屋子。先是将两个官位品级不高的臣子叫了进去,没多大一会儿那两个一头雾水的臣子又走了出来。再之后,从太原急匆匆赶回来没来及梳洗一下休息片刻的平阳公主李秀宁就进了御房,父女二人在御房中整整谈了一夜。

一直到天色微明的时候,李渊才伸了个懒腰舒展了一下身体。他看了看面前蜷缩在椅子里盖着一张毡毯的女儿,溺爱中有带着些许埋怨不满的道:“朕派人去了太原无数次你都不肯回来,偏偏提到这件事你如飞一般就赶了回来。朕知道你觉得对不起他,可当初若是不那样做,朕对不起的就是整个李家。他……和李浑的儿子在同一日出生,李浑是个什么下场你也是知道的。”

李秀宁倦怠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毕竟……杨坚也要念几分亲戚关系。”

“亲戚?”

李渊冷笑了一声道:“你这些年沙场上历练,难道还如此善良天真?当初若不是朕足够果决,只怕你也没机会还能坐在这里奚落朕。但朕不怪你,那时候虽然你还,但你是和建成看着那件事发生的,所以你们心里都有些痛苦,朕知道……可你怎么就不想想,你们再痛苦,难道还有朕痛苦?”

“这件事……”

李渊摇了摇头道:“朕想来想去,还是让你走一趟燕云寨最合适。别人朕都信不过,毕竟这事除了咱们李家的人之外暂时绝不能让外人知道。建成是太子,他不好去做。世民……朕估计着他也是知道此事的,但他装作不知道朕也就由着他。至于元吉……他那个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让他去只会坏了大事。”

“安之在外面漂泊的年头也不少了,苦吃的也足够多,但你知道朕这些年为了找他派出去多少人。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朕,如果朕真的足够心狠,当初就不是让人把他丢到尼姑庵门口去,而是直接让老甄找个地方将他埋了!”

“难道老甄没埋过?雪姨的孩子……他们两个可是一……”

“闭嘴!”

听到雪姨这两个字,李渊猛的瞪圆了眼睛,那个名字那件事在他心里就是一个不能提及的禁忌,无论是谁都不能将这层禁忌撕开。也不知道是因为一夜没睡的缘故,还是暴怒所致,他的眼睛一瞬间就变得赤红起来。

听到这一声厉喝,李秀宁蜷缩在椅子里的身子情不自禁的颤抖了一下。她脸色一白,却倔强的没有收回直视着李渊的视线。

“算了……过去二十年的事了,不提也罢。”

李渊叹了口气,他昨夜用了一夜的时间,软言细语的了好多暖人心的话,才将父女之间裂开的口子修补上一些,他可不想因为一个死了多年的女人让女儿彻底和自己走远。因为柴绍的事,又因为在雁门时候世民想出来的那个恶心办法,女儿李秀宁已经很久不肯来见他这个父亲了。

“咱们李家经历的事情太多了,现在好不容易化家为国。当时朕没能力足够的保护你们,现在朕有能力,自然会能补偿一些就补偿一些。朕若不是因为心里有愧,难道会由得他那般在朕的大唐面前耀武扬威?燕云寨号称有三十万精兵,难道朕就不能倾国之力屠了他那个寨子?”

“宁儿,你去了之后好好的,若是他有什么怨气只要不伤国体,不过分,朕都依着。”

“父皇……和大哥知道这件事,所以心里痛苦,却不及您痛苦,可您想过没有,最痛苦的那个是谁?现在父皇您去,这难道不是让本来就苦够了的他心里再苦一次?不……不是苦,这是拿刀子去剜他的心啊。”

“若是不让他知道,难保他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大唐现在立国不稳,你能保证他不会联合其他人想着颠覆朕的天下?”

“来去……还是因为这个。”

李秀宁苦笑着摇了摇头,站起来一字一句的道:会去找安之,但绝不是为了大唐能够江山永固这种理由,仅仅是因为他弟弟,是您的嫡子本来还在想,老甄已经太老了,当日他将安之送到了尼姑庵,将……埋了本以为父皇你会杀了他,但父皇没有,后来又是老甄将世民送回了陇西老家,像他这样知道这么多事的人,父皇居然让他活到了现在,可他真的已经很老了……老到如果父皇不,只怕过几年便没人知道真相。”

“让他在陇西老宅里颐养天年……他是个忠心的。”

提到老甄,李渊眸子里闪过一丝疑虑但很快消失不见。

“谢父皇。”

李秀宁站起来郑重一礼。

李渊苦笑着摇了摇头,无力的摆了摆手道:“你去,先休息几日再去也不迟,朕要去早朝了,这一夜过去的真快……咱们……许久没有这样平心静气的谈过了。”

“若是父皇有空,女儿愿意多陪陪您。”

李秀宁看着李渊花白的头发,布满褶皱的脸,眼睛里的疲惫,她伪装出来的冷静和残忍终究还是坚持不住,她扶着李渊的胳膊了一句,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帝王家……”

看着女儿远去的背影,李渊喃喃了三个字,语气中是无尽的无奈和苍凉。

……

李秀宁去和皇后窦氏见了礼,又在宫里待了半日便出了皇宫,窦氏的身子已经快到了尽头,现在整日卧床不起,便是坚持了许多年的礼佛也没精力体力再去做,只是躺在床上发呆,嘴里还总喃喃着一些别人根本就听不懂的话。

李秀宁心里难过,看着娘亲的样子忍不住落泪。

伺候着皇后吃了午饭,她便告辞离开,看着皇后眼神中的不舍她心里刀子绞一样的疼,可她却还是走了,她心里太痛,这皇宫里有太压抑,她一分钟也不敢多停留。皇后嘴里嘟囔着的那个名字,让她无法面对着这个已经苍老的女人。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她在心里叹了一句,走出宫门的时候,太阳光照在她的脸上让她很不适应,皇宫的墙太高了些,高到让人看不到阳光,揉了揉眼放下手的时候恍惚了一下,她看到有人负着手站在宫门外面,站在那里对着自己笑。

“大哥……臣见过太子殿下。”

李秀宁连忙施礼。

李建成快步走过来,一把将她扶起来不满道:“怎么你也这样,咱们兄妹之间什么时候这样生分过是世子的时候你就敢头发耳朵,时候还骑肩膀上当骑马,怎么现在就这么冷的好像不是一家人?”

“世子是世子……太子是太子……”

李秀宁笑了笑的道。

“世子,太子,都是父皇的儿子,也都是你大哥!”

李建成佯装生气道。

这话让李秀宁一阵失神,她喃喃的重复了一遍:“都是父皇的儿子,是啊……都是父皇的儿子,可为什么人生际遇如此不同,天差地别。”

“宁儿,你怎么了?”

李建成关切的问道。

“没什么……”

李秀宁回过神来,笑了笑道:“父皇火速回长安连夜就进了宫和父皇了一夜的话,有些困乏了,大哥勿怪。对了,大哥你可猜得到,父皇找回来是的什么大事?”

“左右还不是那人的事?”

李建成压低声音道。

“大哥你怎么猜到的!”

李秀宁惊讶问道。

李建成摇了摇头笑道:又不是能掐会算的神仙,怎么可能猜到父皇会对你什么。再御房外戒备森严,便想去偷听也没那本事。之所知道……是因为父皇前些日子提起过,提议让你去燕云寨的。”

“大哥就会将这让人头疼的事塞!”

李秀宁撇了撇嘴:“你怎么自己不去?”

倒是想去,可父皇将朝政中那些不太急迫的事都交去处理,每天光是按着折子上父皇的批复逐个去安排就脱不开身。还要听魏征礼,那家伙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为了接你可是在借了尿遁逃出来的。”

“大哥……”

李秀宁俏脸一红忍不住埋怨道:“你已经是太子了,怎么话也不顾忌些。”

了,太子还是你大哥!”

李建成拉了她一把道:“走,那里,柴绍的国公府你肯定是不去的,父皇特意让人建的平阳公主府还没竣工料到了你必然要回军营所以才来等你。你又不是没有家,干嘛让自己吃那份苦去!”

你又不是没有家,这几个字让李秀宁心里格外的暖和。她点了点头,就好像时候那样任由大哥李建成牵了手上了马车。

“你打算怎么和安之提起?”

在马车上李建成忍不住问道。

他神色虽然看不出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但显然他对这件大事也是极在意的。当年是他亲眼看着管家老甄抱着那个孩子在大雪中渐行渐远,这个画面之后在梦里曾经无数次的重复过。就算他对那个孩子没有什么感情,但毕竟那是他弟弟。

“还能怎么?”

李秀宁将垂下来的发丝理了理,叹了口气道:只是担心那个家伙受不了啊,他那个性子的人最是容易钻牛角尖,若是钻进去出不来,谁都没办法劝得了。若是在他贫困潦倒的时候将事情清楚还好些,可他现在贵为燕王,麾下精兵三十万,坐拥二十郡之地,数百万百姓,让他……怎么能轻易接受?”

“或许没你想的那么难。”

李建成若有深意的了一句。

“大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李秀宁下意识的坐直了身子问。

“你知道……”

李建成压低声音道:“父皇负责和罗艺谈投过来的事,大前日的时候罗艺亲自到了长安,觐见过父皇之后多数时候是商谈。他亲自来是来解释的,他那个勇武绝伦的儿子被安之派人劫了去,他怕父皇质问索性自己跑来了。”

李建成顿了一下道:“虽不知道那件事为什么罗艺会知道,但罗艺却告安之是知道的。”

这话的有些拗口,但其中的意思李秀宁懂了。

见李秀宁惊愕,李建成叹了口气道:“安之虽然表现的极强势,但对咱们李家却一直没有真正动过手本来还在纳闷,现在想想看来应该是他知道,所以他才会矛盾,不然以他的实力为什么不争一争?”

“他不争……”

李秀宁怔住,忽然觉着心里苦楚的忍不住。

“他心里究竟有多苦?都没处,也没法的苦。”

将明的第一卷开朗少年行第三百七十章他心里究竟有多苦?

第五百七十一章已经在杀了

李秀宁的震撼不是因为李闲知道了这件事,因为在娘子关的时候她便知道李闲知道。她震撼的是,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知道。细细的区分的话她的震撼甚至不是震撼,而是一种无法承受的愤怒。这种怒火如果释放出来的话,不得会成燎原之势。

“这个也知道,那个也知道……这还算什么秘密?”

她脸色有些发白,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惊的,原本有些许沙哑但不失温婉的声音渐渐拔高,拔高到有些尖锐的重复喊了一句:“这他妈算什么秘密?”

“秘密之所以称之为秘密。”

李建成摇了摇头极认真的道:“有时候并不是因为所有人都不知道才叫秘密,很多人都知道,但他们都不会轻易随便的出来,那么也可以称之为秘密,只是这种秘密无论与不都带着点自欺欺人,甚至知道的人还会洋洋自得,以为自己攥住了一条别人的尾巴,而且都以为攥着尾巴就能控制那尾巴的主人,却都忽略了那可是一只强大的凶兽。”

李建成笑了笑,用一种让人不免有些难以接受的语气和词汇道:“人们只看到利益,认为抓住一条尾巴就抓住了全部,难道他们就不曾想想,就算是一条狗被人突然抓住了尾巴,也是要猛回身来咬一口的,而且这一口肯定咬的特别狠,特别疼。”

“安之不是狗!”

李秀宁认真的道。

李建成哑然,随即笑了笑道:“他自然不是,这世间到了如今还有哪个们李家的人是一条狗的?如果李家的人是狗,那么这天下间所有人都被统治着,他们便全部连狗都不如!”

“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李秀宁敏锐的从李建成语气中闻到了一股味道,这味道中掺杂着无奈,悲凉,甚至还有一些令人心悸的愤怒和暴戾。

“世民杀了长孙叔叔一家。”

李建成攥了攥拳头,牙齿和牙齿摩擦发出一声让人不寒而栗的声音:“是一家,或许在世民眼里看来,除了李家人之外的人都是狗都不如的东西。杀起来没有一点犹豫和怜悯,甚至不会有一点负疚。”

李秀宁张大了嘴巴,表情僵硬的如同一尊石像。

“为什么?”

她问。

“为什么?”

李建成忽然冷笑起来,他的脸色变得有些发白,如同大病初愈一般的白,白的有些可怕。

“还不是为了那把椅子?他被丢到陇西老宅子里十几年,心里必然会有诸多不甘不平不满足,都理解不理解的是为什么他可以心平气和的做到这样,是他回到太原之后变了,还是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现在想起来,长孙叔叔死了其实也算是咎由自取,或许对那把椅子的渴望和野心,正是他种在世民心里的。(然后……”

李建成叹了口气道:“父皇给这颗种子浇了水。”

“父皇……”

李秀宁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一直到现在都不曾真正的看懂过他。有时甚至在想,父皇眼睛里的亲情是不是比水还要淡。”

“这种话都不要再了,你以后不要以后也不要……”

李建成有些痛苦的道:“憋在心里就好。”

两个人停止谈话的时候,正好马车在李建成府邸大门前停了下来。早就等在这里的仆从连忙上前将二人迎接了进去,就是冷着脸站在门口的魏征在看到李秀宁的时候,脸色也缓和了下来。今日下午的时候他在给太子礼,结果太子却极不懂礼貌的借口撒尿逃之夭夭,要知道以太子本老成持重性子也温厚什么时候搞过这种把戏?

但魏征看到太子是去接平阳公主的,心里便没了怨气。

因为这也是礼,只不过从不曾有人把这种礼写到册上。

他们进了门的时候,远在数千里外的陇西李家老宅的门口也来了客人,几辆马车停在老宅门口,守门的唐军立刻戒备的按住了刀柄。而当他们看到马车上下来的人只是一个面貌美的不似人间有的娇柔女子,这警惕戒备又松懈下来。

披着一件白色貂绒大氅身姿婀娜的女子微微点头示意,然后语气平淡的道:“麻烦你们通禀一声,就有人自长安来,要见老甄。”

她将一面腰牌递过去,守门的唐军首领拿过来看了一眼随即脸色一变。

“您从宫里来?”

他问。

绝美的女子点了点头,然后淡然的道:“请你快一些赶时间。”

……

火堆照亮了四周大概三四米方圆的一片土地,在光芒背后被驱散了的夜显得更加深邃可怕。人们内心里其实都有着对黑暗的恐惧,就算是不信鬼神的人对黑暗也有一种天生的排斥,所以人们敬仰光明,认为光明才是这世间最强大最正义的力量。然而不可否认的是,每个人的内心中都有着比夜还要黑的黑暗。

就好像每个人都在要懂礼貌,要文明,但每个人内心中里有隐藏着一份连自己都不曾正视过的暴力。

人们惧怕黑暗,又渴望拥有黑暗的力量。

火堆就算烧的再旺火苗再高也不是太阳,无法将整个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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