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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当权(长风)-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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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便,节约,能省钱,而且用起来还不是特别困难,连自己女儿都能轻松使用,那些干粗活的岂不更容易?
“不要钱!”
“不要钱!”郭怒一下子给惊住了,这炉子看上去制作精良,没几两银子怕是拿不下来,居然说不要钱,疯了吧!
“郭叔,这个炉子您从来没有见过吧?”
“没有!”郭怒点了点头。
“您都没见过,那些老百姓就更没有见过,就算这炉子再好用,您觉得,他们会掏几两银子买回去吗?”孟岩继续问道。
“这个大概不会!”
“既然不会,那我们该如何推广这个炉子以及蜂窝煤呢?”孟岩反问道,“我想用一种叫体验式营销来推广应用,怎么说来,前期我们可能会投入一大笔钱进去……”
“这个法子能行吗?”
“我们这是先把我们的产品的名声先打出去,让全城的百姓都知道这个东西,然后再用抽奖的方式,将炉子送出去,等他们使用之后,必然会告诉周围的邻居,这样一传十,十传百,我们的炉子和蜂窝煤就不愁销路了!”
“老爷,孟舍人这个法子我看行!”达叔插进来一句话,孟岩为他制作了老花镜,彻底解决了他眼疾的问题,他一直想找个机会报答一下。
“另外,朝中跟郭叔您相熟和要好的大臣,我们还可以免费的赠送一个炉子和一百斤蜂窝煤,叫他们如何使用,请他们帮忙宣传一下,到时候,咱们就多了很多固定的老客户,您说呢?”
“这倒是个办法,这炉子倒是很实用的,他们平时用不着,可下面的人总是能用到的,我这里要是有这么一口炉子,随时都能喝到热茶了?”
“郭叔,那咱么就说定了,朝中大员我不太熟悉,这送炉子的事情,就交给您了!”孟岩打蛇随棍上道。
“这是你捣鼓出来的事情,怎么推到我的头上,不干?”郭怒拒绝道。
“爹!”郭月不高兴了。
“真是有了情郎,忘了爹娘!”郭怒轻哼一声,更不乐意了。
“爹,你帮不帮?”
“不帮,你爹又不是苦力,就算是苦力,也要给点儿辛苦钱的!”郭怒道。
郭月哭笑不得,原来郭怒是觉得没好处,才不愿意帮忙的。
“郭叔,你想要小侄怎么做,才肯帮忙?”孟岩尴尬的咳嗽一声,问道。
“这个炉子,照这个样子,给我来两百个!”
“两百个,郭叔,不行,这可是百炼精钢打造的,一个价值五两银子,你一口气要两百个,那就是一千两了!”孟岩拒绝道。
“这么值钱?”郭怒惊讶道,“那你还说要送人?”
“我送人的又不是这种炉子,这是试验品,不是卖品!”孟岩气哼哼道。
“没有两百个,五十个总可以吧?”
“不行,只能给你二十个!”孟岩一口气砍掉了三十个,这个时候可不能讲亲情和人情,吃亏的就是自己。
“四十个!”
“二十个!”孟岩一口咬定。
“三十个,再少我就不帮了!”郭怒气道,还没有人敢这么跟他讨价还价呢。
“三十,成交!”孟岩终于松口了,嘴角露出一抹喜色。
郭怒顿时明白,自己上当了,这小子是装出来的,狡猾的小东西,这一次算了,下一次非把这场子找回来不可。
第四十七章:悍妇柳氏
锦衣卫北镇抚司。
“卢大人,那个柳氏又来了,已经三天了,她天天带着人来闹,这样下去,我们北衙就成了笑话了!”
“混帐,一个妇人而已,你们都对付不了,锦衣卫还要你们干什么?”卢忠怒斥站在堂下的齐百户。
“卢大人,那柳氏是前五军都督府中军都督佥事柳云柳大人的千金!”齐百户禀告道。
“柳老头,那个又老又倔的死老头儿?”卢忠惊呼一声。
齐百户垂头丧气的点了点头。
“这个柳老头虽然告老还乡了,可他儿子柳强还是游击将军,军中故旧不少,这柳老头跟成国公的关系,哎,这回咱们还真是惹上不小的麻烦了!”卢忠自言自语一声。
锦衣卫虽然权倾朝野,嚣张跋扈,可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招惹的。
尤其是一些有背景的人,锦衣卫也得避退三舍,忍让三分。
文官最好糊弄,三两句就吓得魂不附体了,可武官就没那么好怕了,尤其是上过战场的,人家什么没见过,会怕你?
这门达的夫人柳氏是武将之后,有后台,人又泼辣,加上还是死了丈夫的苦主。
“卢大人,她天天来闹,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何况马大人限我们三天之内抓到秦小雅主仆,但是我们现在一点儿线索都没有!”
“不是让你去找那几个被开革的混帐吗,那晚肯定有人带走了秦小雅主仆!”
“我们去过了,他们都说被南衙的那小子给打晕了,之后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蠢猪,南衙的那小子,齐虎,你什么时候能变得聪明一点儿?”卢忠指着齐虎的鼻子骂道。
“大人,南衙现在规矩大的很,若无驾帖,我们的人都进不去!”齐虎小声道。
“什么意思,你们去过南衙了?”卢忠惊讶的问道。
“是,卑职也想到了,就带人去南衙询问此事,但被拦在了大门外,不让进,说若无驾帖或者凭证,任何人不准擅入南衙军机重地!”齐虎道。
“你们不是都有腰牌吗,同为锦衣卫,他们也敢阻拦你们?”卢忠愤怒的质问道。
“南衙郭大人刚刚颁布一项规矩,为防止有奸邪之辈伪造锦衣卫腰牌混入南衙,下令门禁,出南衙之人,其他来南衙办事的官民等一定得持有所在衙门的驾帖或者登记之后,获得许可之后方可进入南衙!”
“这是什么规矩,本官怎么没有听说?”
“这是南衙的新规矩,说是锦衣卫近一段时间来,屡屡有违反军纪和锦衣卫违法乱纪的事情发生,南衙已经上奏内阁及圣上,准备清理整顿锦衣卫内部军纪,还要……”
“还要什么?”
“还要清除一批违法乱纪的害群之马!”
“南衙这是想要干什么?”卢忠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南衙沉寂多时了,这是要动一动了?
“大人,经历司送来一份公文,是南衙那边发过来的!”一名办事典吏快步走了进来。
“说什么?”
“查西直门锦衣卫百户卢冰横行不法,敲诈百姓,罪行确凿,为严肃锦衣卫军纪,现予以拘押,择日审判。乙丑年十月十六日。”
“混帐,南衙想要干什么?”卢忠闻言,顿时一张脸气的通红,张嘴就骂了起来。
“卢大人,恕卑职妄言,南衙这一次似乎想要借蓝斗、门达两案杀一杀我们北衙的威风,这两年南衙一直都没什么作为,如果再弄不出一点儿动静来,就怕圣上都要遗忘了。”
“大胆,齐百户,升上也是你能胡乱评测的吗?”卢忠大喝一声,但齐虎的话倒是点醒了他,南衙最近确实有些不太正常。
“卢大人,卑职有个想法?”
“你有什么想法?”卢忠很奇怪,这粗线条的齐虎啥时候开始动脑子了,莫非是最近开窍了?
“卢大人,这门达门大人原本隶属南衙,如今他死了,虽说死因仵作证明是马上风,但这里面肯定有内情,他家悍妇柳氏天天来北衙闹,还不是因为我们接手调查这件案子,如果,我们……”齐虎凑到卢忠耳边小声道。
“妙,齐百户,这样一来,麻烦不但转到南衙那边,而且,我们还可以……嘿嘿!”卢忠一拍大腿,与齐虎一道奸笑出声。
“卢大人,此事需悄悄进行,不能让南衙觉得是我们从中作梗……”
“嗯,不能让南衙那帮人抓到证据,你去办吧,本官倒要看看,南衙怎么应付这个疯女人!”卢忠哈哈大笑。
“卑职遵命!”齐虎也跟着笑起来。
“齐百户,那秦小雅主仆还是要抓紧查找,这两人才是本案的关键!”卢忠命令道,“马大人下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卢大人!”齐虎神情一凛。
南衙。
郭怒这两人都忙着整顿南衙,采取局部换血和轮岗的方法,将原本维持平衡的南衙内部彻底打乱,南衙内部混乱一阵后,总算恢复了过来。
本来就有的规矩被请出来了,人浮于事的状况消失了,精神面貌也大为有所变化!
有些小心思的,也都收敛起来,认清形势。
出了职务的大调整之外,还有一线犯了事,不守规矩的人自然被郭怒用来杀一儆百,降职、开革数十人,简直就是南衙建衙以来少有大动作。
郭怒这一次是铁面无私,犯了事的,只要是被抓到的,全部从重处罚,就连自己的手下也不例外。
而且郭怒这把火不仅仅烧的是南衙,而且还从南衙蔓延到整个锦衣卫。
锦衣卫南衙执掌锦衣卫军纪,他身为锦衣卫指挥同知,在锦衣卫内地为仅次于指挥使马顺。
如果论及威望的话,马顺还不及他,若不是马顺跟王振的关系,这个锦衣卫指挥使根本轮不到他。
北衙的军纪是锦衣卫内最涣散的,当然也跟北衙一贯的嚣张跋扈有关!
一般情况下,南衙根本管不到北衙,北衙在锦衣卫内部是个相对独立的机构,但是,郭怒不同,南镇抚司管不到的,他可以管!
而且郭怒专管军纪以及军人贪污和违规,职责所在,以前他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现在,他要管,也没有人可以说个不字,这是他该管的范围。
两天之类,锦衣卫中被带走接受调查的多达上百人,全部都是违法乱纪,而且证据确凿,无可辩驳。
锦衣卫上下挂起来一道整顿军纪狂风!
而殊不知,挑起这场风的人,此刻正优哉游哉的朝锦衣卫南衙而来呢。
孟岩要配合郭怒演一场戏,好让自己名正言顺的恢复身份,并正式成为锦衣卫!
此时此刻的孟岩已经恢复了本来的面貌,一个看上去硬朗的年轻俊朗的小后生。
一场不期而遇在南衙门口撞上了。
悍妇柳氏,门达的老婆,带着一大帮子门达的家人,孩子,一路上哭哭啼啼的来到了南衙门口!
“夫君呀,你死的好苦呀……”
“爹,呜呜……”
“老爷……”
一大帮子人跪在南衙门口放声大哭,还有人带着纸钱过来,烧的烧,撒的撒,白色的招魂幡……
就差一支乐队吹吹打打,那就更加热闹了。
“是门达的夫人柳氏,快去报告杜大人!”门口的锦衣卫校尉认得柳氏,连忙抬脚转身朝衙门里面跑了进去。
“门夫人,这里是南衙重地,你等不能在此喧闹,否则就是干扰我们办公,是要被治罪的!”
“民妇并未有意在此喧闹,只是想替亡夫讨回一个公道!”柳氏站起来,擦了一把眼角的泪水,大神说道。
有热闹可瞧,周围顿时围上了一大圈人,孟岩也因为这突发的变故,隐身在人群当中。
“门夫人,门大人的案子清晰明了,仵作都已经检验过了,您还来纠缠做什么呢?”
“仵作检验就一定是真想吗?”柳氏道,“你们欺负平民百姓不懂也罢,想要期满我柳霜霜,还做不到!”
“门夫人,慎言,这里大庭广众之下,说出的话,可是要担负责任的!”校尉提醒道。
“怎么,你们害怕了?”柳氏冷笑一声。
“门夫人,门大人在南衙当值,对待兄弟们还算不错,您总不能让兄弟们为难吧?”
“你们还知道亡夫生前待你们不薄,他被人谋害了,你们这些做兄弟,做下属的就这样无动于衷,甚至还同流合污,助纣为孽?”
“门夫人,请你自重,这里是南衙重地,不是你撒泼的地方!”值班的牛百户匆匆从里面跑了出来,听到柳氏这番污蔑指责,当即气愤不过,严厉训斥道。
“牛大人!”
“牛大人,好大官威呀!”柳氏冷哼一声,对牛百户的呵斥似乎一点儿都没放在心上。
“门夫人,下官看在你是门大人未亡人的份上,不与你计较,还请你带着人速速离去,否则,就别怪下官不体恤下情了!”牛百户重重道。
“叫郭怒出来,本夫人要见他!”
“放肆,郭大人的名讳岂是你一个小小妇人可以随便呼喝的?”牛百户怒道。
“怎么,你一个小小的百户也该对我如此放肆!”柳氏冷笑一声,“你可知我是谁?”
“下官当然知道,你是门大人的夫人柳氏!”牛百户道。
“那又可知我干爹是谁?”柳氏又问道。
“干爹?”
“这你就不知道了,说出来怕吓死你!”柳氏冷笑一声,从袖口掏出一个玉牌,递过去道,“拿这个去见郭怒,我看他还见不见本夫人。”
牛百户狐疑的接过玉牌,柳氏的娘家后台他是知道的,要不是有后台,她也没胆子到南衙来闹了。
“怎么,还不快去,只要我干爹一句话,就能让你一个小小的百户人头落地!”柳氏嚣张道。
牛百户吓了一跳,这“干爹”的来头还真不小,他思考了一下:“你们看好了,绝不能让闲杂人等进入南衙一步,违令者,军法处置!”
“是,牛大人!”
第四十八章:治悍妇(一)
牛百户拿着玉牌,一路小跑进入南衙。
“老达,你去门口看一下,孟岩这小子应该到了,怎么现在还不见人影?”按照事先的约定,孟岩应该在这个时间到南衙的,可现在约定的时间过去了,人还没到。
“老爷,您的心乱了?”
“是吗,老达,你别开玩笑了,我的心怎么可能乱呢?”郭怒极力否认道。
“如果紧紧是孟岩,老爷还不至于心乱,老爷心乱多半是因为小姐!”达叔笑道。
“月儿,老达,你越说越离谱了,让你去,你就去,发现你最近话比以前多了!”
“是,老爷,老达这就去!”达叔呵呵一笑,朝外面走去。
“唉哟!”
“牛百户,何事如此惊慌?”
“老达,怎么是你,郭大人在吗?”牛百户忙告罪一声,这老达虽然不是锦衣卫,他只是郭怒的长随,可是在南衙谁都不敢轻视他,因为他可以影响到郭怒的决定。
有时候不起眼的一句话,就能决定你的未来,这样的人,你说怕不怕?
“在里面,你有事吗?”
“门达的夫人带着一帮人在南衙门外哭闹,我们赶又赶不走,打骂又不是,她还非要见郭大人,我也没有办法,只能先稳住她,进来通报了!”牛百户无奈道。
“柳氏这两天不是一直在北衙闹腾吗,怎么会跑到南衙来了?”达叔道,“再说,门达的案子早已移交给北衙,她来南衙闹个什么劲儿?”
“谁说不是呢,老达,我去见郭大人了,您老先忙!”牛百户忙告罪一声,越过达叔朝郭怒的办公署走去。
达叔微微一摇头,继续向前。
“门达的夫人柳氏来南衙了?”接到这个消息,郭怒也不免小小吃惊了一下。
“就在门外呢,领着一家子在门口又哭又闹,说是门大人是被人谋害的,要我们给她伸冤呢!”
“这不胡闹呢,她一个女子,丈夫死了,悲痛可以理解,有冤情,可以提起诉讼,跑我锦衣卫南衙来哭闹算什么?”郭怒愤怒道。
“郭大人,现在怎么办,这柳氏向来彪悍,无人敢惹,她要是这么闹下去,兄弟们进进出出的,这可怎么办?”
“她都说了些什么?”
“她说他丈夫门达是被人毒杀的,不是死于非命,要求南衙为她主持公道!”
“门达的案子已经移交北衙了,她应该去北衙才是,跑到南衙来算什么道理?”
“柳氏说,南衙是门大人生前做事的地方,他如今蒙冤惨死,南衙不替他出头,谁又能替他出头?”
“南衙和北衙都属锦衣卫,这件案子本来是南衙在办,是北衙硬抢过去的,就算门达死的冤枉,那也不关我们的事情!”杜重敲门走了进来,“大人,此等刁妇,如此胡搅蛮缠,直接轰走算了!”
“杜大人!”
“牛百户,莫非你连一个女子都对付不了?”杜重哼哼一声,对牛百户表现软弱有些不满意。
“卑职本想派人轰走柳氏,那柳氏不从,反到给了卑职一个玉牌,说交予郭大人一看就明白了!”牛百户将玉牌双手递呈给郭怒道。
“郭大人,您看这玉牌……”杜重抓过玉牌,递到郭怒眼前,问道。
“这枚玉牌非同凡品,似是宫中之物,本官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郭怒接过玉牌,仔细端详了一下,有些惊讶道。
“宫中之物?”杜重和牛百户也是一惊。
莫非这柳氏在宫中还有什么关系不成?这宫里的人素来不插手外面的事情,但若是插手了,那便是麻烦事。
“郭大人,那柳氏曾说什么干爹……”
“干爹?”
难道是太监?这宫中的太监,有权有势的也就那几个,莫非是那王振?
“大人,这柳氏若真的是王振认的干闺女,咱们可就要慎重了。”杜重凝重的提醒道。
“这事儿有点儿蹊跷,王振要认一个干闺女,咱们锦衣卫没理由会不知道,但这枚玉牌确实是宫中之物,但是不是王振所有,这就难说了!”郭怒微微摇头道。
“大人,要不要查一下档案,宫中赏赐,我们锦衣卫都留有一套秘档案的,这是先帝定下的规矩。”杜重小声提醒道。
“嗯,查一下也好,杜重,你亲自去地下秘密档案库!”郭怒点了点头,将玉牌交给他道。
“是,大人!”杜重收起玉牌,迅速的转身而去。
牛百户惊的无以复加,他居然听到了如此惊世骇俗的秘闻,锦衣卫南衙还有一个地下秘密档案库。
“牛百户,你都听到了?”
“卑,卑职听见了!”牛百户额头上汗水不停的渗透出来。
“你是个老实人,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不该说的不要说,说多了,不但你没命,还会连累你的家人!”郭怒冷冷的道。
“卑职明白,卑职不知道有什么地下秘密档案库!”牛百户忙跪在地上道。
“下去吧,好好当差,你年纪还不大,未来前途还是有的!”
“谢郭大人!”牛百户心中一喜,郭怒这么一说,那就是说,他升官有望了。
希望孟岩这小子别给我节外生枝,这一定是北衙暗中搞鬼,自己抓了不少违法乱纪的北衙的军士,北衙的人几次来要人都被自己强行挡了,这帮混蛋明的不成,来暗的了。
孟岩是个爱观察的人,作为一支精英小部队的指挥官,如果没有相当的观察力是绝对不能胜任的。
何况他也快要成为南衙的人了,这休戚与共的道理他还是懂的,南衙倒霉,他跟着也吃不了好。
这柳氏死了丈夫,本应该伤心欲绝,但是孟岩却发现这个女人一点儿都没有伤心的样子,哭和眼泪都是装出来的。
还有,虽然外面裹着麻衣,但是里面却不时的露出一抹鲜红,这要是死了丈夫的女人,又怎么会在丈夫刚过头七就穿红衣服?
再看这个女人明显化了妆,而且看上去年纪并不大,门达虽说也不是什么美男子,可要说娶这么一个夫人,那绝对是赚到了。
可放着家里的美丽的娘子不去抚慰,却在外面眠花宿柳,还**了一个**。
这就有些说不通了!
都说这柳氏是悍妇,可门达好歹也是武将,连自己的女人都治不了,还算是个男人吗?
孟岩不由的想起秦小雅给的他的那份记录来,他虽然不成细看,但门达夫人柳氏却是出现过好几次!
柳氏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南衙,其中必定有缘故。
眼看着柳氏与门达家人、仆人在南衙门口哭闹,门口聚集了大量的百姓,已经是干扰了南衙的正常的办公,而且不明真相的百姓更是对南衙指指点点,仿佛真的是南衙在欺负一个弱女子!
南衙只能派出更多的锦衣卫出来维持秩序,生怕这些被蛊惑的老百姓激怒之下,冲击南衙!
牛百户急的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没有郭怒的命令,他可不敢放柳氏进去。
可现在他现在面对不仅仅柳氏和门达的家人,还有一些不明真相的老百姓。
这些人要是被煽动起来,那是要出大事的!
“牛大人,为何不见郭大人出来,难道他连见民妇一面的胆子都没有嘛?”柳氏现在是得势不饶人,咄咄威逼。
而且在她身后,一群百姓的情绪也被她的悲情煽动起来了,团团的将南衙大门围住了。
“精彩,精彩!”
“何人鼓掌?”
“是我!”孟岩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一边拍着手,一边笑道。
“你是何人?”牛百户都快急疯了,这要是再来一个搅事的,非把自己逼疯不可!
“这位夫人,可是死了丈夫?”孟岩并不理会牛百户,反而走到柳氏跟前,问了一句。
“未亡人柳氏见过公子!”柳氏略微迟疑了一下,微微一万福道。
“啧啧,夫人风姿绰约,真是我见犹怜呀!”孟岩是语不惊人,这话一出口,周围人都愤怒了,门达的家人更是怒目相向。
“公子,请您自重,未亡人开不得这种玩笑!”柳氏闻言,顿时面若寒霜道。
“夫人恕罪,本公子见夫人可怜,一时忍不住而已!”孟岩嘿嘿一笑,微微一拱手道。
“算了,我民妇不与你计较便是。”柳氏当孟岩是那种轻浮浪子,也没有太在意。
“夫人的情况,本公子刚才在一边听了,大致也听明白了,你死了丈夫,怀疑是有人谋害了你丈夫,你找人帮你想要讨回一个公道,对吧?”孟岩问道。
“是的!”
“你的丈夫曾经是一名锦衣卫,官职还不低,就在这锦衣卫南镇抚司当值,对吗?”
“对!”
“那他是怎么死的,死在什么地方,可有目击证人?”孟岩又问道。
“这……”
“夫人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是需要避讳什么?”
“这位公子,门夫人的丈夫门达是我南衙一名锦衣卫副千户,他是死于一家书寓,死因是马上风!”这个时候牛百户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就该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周围的百姓闻言,原本被煽动有些发热的头脑都冷静下来了。
看死了丈夫,又哭的可怜,好像真的有大冤屈死的,没想到,他的丈夫既没有死在南衙,又有不是被人害死的,而是死在一个暗娼的肚子上的。
就这死法,还有脸出来找人伸冤,这女人真是不要脸了?
第四十九章:治悍妇(二)
“马上风,这病可是异常的罕见,但如果救治得当,应该不会致命的。”孟岩略微皱眉,缓缓一声道。
“这位公子说得对,一定是那个贱女人害死我家夫君的!”柳氏大哭道,“所以我才来锦衣卫南衙恳求大老爷为我家夫君伸冤报仇!”
“柳夫人,你说人家害死你丈夫,可有证据?”
“那个女人迷惑我丈夫,整天的都在她那里,也不回家,这难道不是证据吗?”
“夫人,这怎么能算证据呢,你丈夫是她的摇钱树,她害死你丈夫,不等于从此断了她的收入来源了吗?”孟岩道,“再说了,你一个女人,连自己丈夫都拴不住,还好意思说出口?”
“这我怎么知道,我丈夫死于她的书寓,她岂能逃得了干系?”柳氏窘迫道。
果然是轻浮浪子,说话这么直接!
倒是周围的百姓听了,表情开始不一样起来,这么妖冶的一个妇人,居然还让丈夫整天留恋烟花之地,这女人说不定在哪方面有啥问题?
“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你丈夫如果真的死于马上风,那也怪不得别人,不是吗?”孟岩道。
“公子,我丈夫的死内情复杂,不是你能够了解的,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柳氏恼羞成怒道。
“夫人,既然你死了丈夫,本公子正好也没有良配,不如,你就脱了这身孝服,跟本公子回去?”孟岩突然一笑,上前轻薄一声道。
“大胆狂徒,竟敢对我家夫人无理?”
“你家夫人都没反对,你这奴才给本公子滚一边儿去……”孟岩上前一步,将那名管家之类的中年一把推开!
“公子自重,大庭广众之下,你敢对本夫人动手动脚,就不怕王法惩处吗?”柳夫人一副柳眉倒竖的模样道。
“本公子就喜欢你这生气的模样,啧啧,这要是上了床,这小嘴儿一亲……”
孟岩突然脚下一滑,朝柳夫人扑了过去,伸手一抓,刺啦一声,柳氏肩膀上的白色孝服被他扯下来一大块。
“夫人……”
一时间,众人都呆住了!
不是因为孟岩的浪行无度,而是柳氏里面的一身粉红色的绫罗,鲜艳夺目。
一个丈夫新亡,才过头七,就穿了一身粉红色的袄裙,还涂脂抹粉,这是一个死了丈夫的女人该有的打扮吗?
周围的百姓也不是傻子,一个个的朝柳氏望去,虽然她百般遮掩,但是孝衣里面的那一抹鲜艳的粉红色还是出卖了她!
“柳氏,据本公子所知,你丈夫门达猝死一案已经交由锦衣卫北镇抚司调查,你却带人到南镇抚司来哭闹,名义上讨回公道,实际上故意的诋毁南衙的声誉,让不明真相的百姓误以为我们南衙处事不公,官官相护!”孟岩指着柳氏怒斥道,“就凭这个,就可以将你拘捕到衙,办你一个寻衅滋事的罪过!”
众人这才明白,原来孟岩之前装一副轻浮浪子的模样,只为降低柳氏的防备,目的就是揭穿她的真面目。
“你,你究竟是何人?”柳氏气的浑身发抖,自己精心准备的一场戏居然被一个黄口小儿给破坏了,她岂能不气。
“小爷坐不改姓行不改名,姓孟,单名一个岩字,先父也是锦衣卫,只不过他是个百户而已!”
“你就是那个暴揍了东直门锦衣卫百户蓝斗,被通缉的行凶之人?”牛百户吃惊之下道。
“不错,小爷就是!”
“来人,将嫌犯抓起来!”牛百户一声令下,署名锦衣卫校尉拔出腰刀,将孟岩围了起来!
“住手!”
“杜大人,您来的正好,我们抓到了对蓝百户行凶之人!”牛百户忙上前报功道。
“他不是凶徒,圣上亲自下旨,撤销了他的通缉令!”杜重走上前来,“孟舍人,跟我来,郭大人要见你!”
“多谢大人!”孟岩一抱拳,随杜重踏入南衙大门。
孟岩!
柳氏杏目圆瞪,望着孟岩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怨毒,今天她算是丢人现眼了,周围的百姓已经在向她指指点点了,再也没有脸在南衙闹下去了。
一场闹剧就这样偃旗息鼓,烟消云散了。
“郭大人,孟岩孟舍人来了!”
“快请他进来!”
“是!”
“孟舍人,郭大人请你进去!”杜重对孟岩道。
“多谢杜大人!”
“客气,孟舍人年轻有为,日后就是同僚了!”杜重并没有因为孟岩年轻而表现轻视。
孟岩点了点头,他在南衙待过数日,对南衙内的情况还是有些了解的。
这杜重担任南镇抚使的职务,必然是郭怒的心腹,否则郭怒想要完全掌控南衙,就太难了!
南衙就是针插不进,水泼不进,好不容易弄了一个门达进来,工作刚有些起色,就给整翘辫子了。
这北衙上下不怀疑南衙暗中搞鬼才怪呢!
当然,他们的怀疑是对的,但能不能抓到证据,这就得另说了。
“草民孟岩见过郭大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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