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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枭(萧玄)-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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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行山起火?”孟德迷茫的眨了眨眼睛,“这关咱们什么事了?”

“呵呵!”白诩笑了,“目下天机不可泄露。总之,这是楚兄早就布下的一局绝妙大棋,下到尾声之时他却突然走开了。偏却识得此盘残局之厉害所在的人并不多,便只好由白某继续替他将此残局下完。目下这盘残局,是步步精妙环环相扣,一步也不能错。否则失之毫厘谬以千里,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啊!”

“和白先生这样的读书人打交道,当真窝火!”孟德又好气又好笑,“我都恨得把先生的脑袋扒开,看看你这脑子里究竟在盘算一些什么!”

“哈哈!”白诩大笑,“孟寨主稍安勿躁,不如安坐。且看白某如何接手楚兄,下完这一盘他早已布局完美的绝妙好棋!”

“哎,我就是怕我那兄弟受苦!”孟德满面忧心的道,“他方才受了重伤从西山回来,目下又陷入了牢狱,眼看还要被砍头!我二人结义为兄弟,不求同生但求见死!——子渊若死,孟德绝不独活!”

“孟寨主真是好义气啊!”白诩正色对孟德抱了抱拳,“白某以性命担保,你那兄弟平安无事,如何?”

“好!——孟德信得过先生!”

太行山麓,旌旗招展,号角翻吹。

耶律余睹挽了弓骑上马,对身边的童贯道:“太师若是无意相陪,便请留下吧!某今日便独自去深山,定要猎到一头猛虎回来!否则,誓不罢休!”

童贯满心苦笑,昨日跟他在深山老林里转悠了一通,又累又苦。猛虎的影子也没没瞅到。没成想这厮仍不死心,今日又要前往。

但听到他说“誓不罢休”这四字童贯亦是无奈,不好抚了他颜面,只好道:“小王必当相陪!”

“王爷好胆气,那便走吧!”耶律余睹笑道,“昨日虽然未尝发现猛虎影踪,但以我多年的经验断定,此山山中必有猛兽。说不得,今日便要将他猎杀了,取其好肉来下酒。若能了却这棕心愿,某也好安心坐下来,与王爷商讨国事啊!”

童贯总算是听到一句好听点的话,便强提起精神上了马,笑眯眯的道,“贵使,请!”

“王爷请!”耶律余睹并不客气,一抽鞭子便开马蹄先跑了出去。心中却道:只因楚天涯不在我又不熟悉路径,因此昨天仓皇之间才没有下手杀你,只是在寻找脱身退路。楚天涯迟迟未归,多半是出了事情;此间多呆一刻,便多一分危险——那么今日,却是饶你不得了!

第七十二章 暗夜惊魂

耶律余睹带着童贯,在深山老林里转悠了大半天,直到天黑仍不肯下得山来。他坚称林中必有猛兽,到了夜间方才出来,撒泼打滚的执意要在山中留宿一晚。

童贯甚是无奈,只好依了他。好在二人随身都带了数名侍卫,携有行军宿营所需之物。片刻间便搭起了几座营帐,升起火来烤食一些猎物。

军士们轮流放岗,二人各自坐在一方喝些热酒吃些烤肉,各怀心事的都不说话。

耶律余睹时时的瞟着童贯,心说若要杀他,今晚便是最好的时机。一来脱离了大军的控制范围,二来天黑好下手。只是现在他身边仍是人数占优,我又不识地理。若是不能一击必成,我要脱身怕是极难。

童贯却在琢磨,这蛮奴三番五次的要进入深山,也不知在耍什么诡计。楚天涯与他眉来眼去,不知二人私下又有何密谋。刘延庆仍是办事不力,这都两日过去了,也没从楚天涯嘴里撬出什么有用的信息……罢了,我只需好生提防便是。他们两个,一个是低贱的小校,一个是孤身南下的外使,还能在我几万大军的眼皮底下掀起什么大浪不成?!

二人各怀鬼胎的暗自思量,渐渐夜已深沉。

正当此时,外围巡岗的一名军士突然大叫一声:“看——好大的一对眼睛!”

马上,丛林之中便响起了一声怒怨的咆哮——“吼!!”

童贯与众军士顿时头皮发紧,身上倒出了一身冷汗,“什么怪物?!”

“是金钱豹子!——快把火堆熄灭了!”耶律余睹与女真军士们一听,顿时兴奋异常。冲到火堆边三两下就将火给扑灭了。

四周顿时一团漆黑,隐隐可以看到前方丛林里有一对荧亮的兽眼在往来动荡,渐渐的还又多了一对。

胜捷军士们一片惶恐不安,童贯也埋怨道:“为何要熄灭了火堆?伸手不见五指,如何捕兽?”

“此兽怕火,若是火堆不灭,会将它吓走!”耶律余睹说道,“王爷,敢与我上前一同力搏猛兽吗?”

童贯一听,顿时苦笑——这厮患了失心疯吧!

“怎么,不敢?”耶律余睹冷笑,“我等数十人在此,还怕了两个畜生不成?王爷不去,某自前往——尔等都在此等候,不许上前帮忙!”

说罢,耶律余睹便挎了刀、掉起弓,大步就上前。

众人都一阵犯寒,童贯更是没有搭言理会。心说,你以为我真傻呢?

耶律余睹走出了几步见童贯并没有跟来,心中暗暗郁闷:原以为激将法能将他激来,没想到那厮到了关键时候,方才显出阉人本色,真没胆!若不让他落单,我如何下手?苦也!

越发上前几步,耶律余睹已经隐约可以看到,前方的黑暗之中有两头金钱豹子在那里徘徊往返,时时发出示威的低吼。以多年的打猎经验来判断,耶律余睹清楚是自己这一批人,侵犯到了它们占巢栖息的领地。而且,说不定就在宿营地的旁边,便有豹子的巢穴,其中还有幼崽。

思及此处,耶律余睹心中一动,牵过马来骑了上去,提起一柄枪在四周小心的搜寻,还真让他在不起眼的山石缝里,找到一个兽穴。

耶律余睹心中大喜,便用那枪竿往洞里一阵猛戳。也不知这洞有多深是否能伤到里面的幼崽,但这一阵猛戳闹出的动静,却是吓得里面的小兽一阵惊叫。

外面不远处的两头豹子听到幼崽的叫声,顿时狂怒的嘶吼。众人大惊失色,马匹也吓得乱跳起来。耶律余睹急忙拍马就跑!

两头豹子开始还有所顾忌,此刻护崽心切,一起玩命似的朝宿营处冲了来。加之耶律余睹此前便扑灭了火堆,更让他们肆无忌惮!

当下便有两名军士被扑倒在地惨叫不绝,令人毛骨悚然!

童贯与众军士全都大惊失色,黑暗之中又看不清豹子的方位更无法与之博斗,顿时慌不择路的四下逃散。两头被激怒了的豹子大开杀戒,没几下功夫便咬断了好几人的喉咙!

耶律余睹打猎的经验十分丰富,知道这种猛兽只会对付侵犯地盘、意图伤害幼崽的敌人,因此最先跑了开去,反而没有受到丝毫伤害。眼看着数十人在丛林中四下逃散,他心中惊喜不已:好,童贯总算落了单,机会来了!……只是这夜色之中,如何知道他逃到了哪里?

正在这时,头顶一道黑影宛如夜鹰急袭而下,落在了耶律余睹马鞍之后。速度之快,让耶律余睹全无反应。他以为是什么袭人的猛兽,当场吓得他魂不附体枪都扔了。

“将军莫怕。老夫乃是楚天涯请来助你的帮手!”一个苍老的声音响在了耶律余睹的耳边。

耶律余睹头上、脖子上的冷汗已是如同瀑布一般倾泄而下,听到这话方才心情稍安,不由得有些愠恼道:“老先生,人吓人是要吓死人的!”

何伯便坐在耶律余睹的马鞍上,拍他的肩膀嘿嘿的笑:“既然连你都未发觉老夫在此藏身,童贯也就不用说了。将军果然聪明,懂得驱豹赶人让童贯落了单。眼下我们要做的,就是找出童贯!”

耶律余睹被惊吓了一场险些魂不守舍,这时总算渐渐冷静下来,便道:“如何找出童贯?”

“简单。”何伯道,“童贯色厉而内荏,最是怕死。这种情况下,他必然吹响号角叫人来援救于他。普通的军士是没有他那种东西的。等着吧,用不了多久号角响处,便是童贯藏身之地!”

“那要是当真引来大批人马,如何得手、如何脱身?”耶律余睹问道。

“此亦简单。”何伯嘿嘿的一笑,“稍等片刻,就有一场好戏上演!”

“什么?”耶律余睹满头雾水。

“等等到知道了——下马,先藏身起来!”

此时,童贯等三四十余人,被两头豹子吓得惊慌的四下逃散,慌不择路的钻入了密林各处。童贯十分狼狈的逃出一段路,总算没被猎豹扑杀。停靠在一颗大树后坐下来,他咬牙切齿的大骂耶律余睹是个多事的混蛋。稍事歇息安定下来后,他才发现自己居然是孤身一人,众军士在混乱之中也不知有几人被猎豹杀了,其他人也不知逃到何处。

“哎……竟落得如此狼狈!”童贯长叹了一声,心中越发憎恨耶律余睹。下意识的,他摸出了身边的号角来。此等号角,非军中长官与发号施令者不会拥有,一来征集人马二来发号施令。

“呜——呜呜!”

夜色之中,号角声格外的响亮,传出许远。

几乎是在号角响起的同时,山脚下不远处的一片树林里,突然冒出大片的火光。

童贯顿时吃了一惊:“怎么起火了?——那可不是上山的必经之路吗?!”

秋冬之季草木枯萎天气干燥,加之深夜起风,大火急速漫延越来越大,渐成燎原之势!

山下传来一片鼓点大响与军士的呼喊之声,仿佛是听到了童贯号角又看到了火光知道事情不妙,因此大批的军士往山上赶来。但却被大火阻隔,便拼命的在取水救火。

火借风势,风助火威,眼看那火光滔天冲起,都引燃了大片的丛林,将一方天际也要烧红了。众军士根本上不得山来!

“这!……”童贯顿时傻了眼!

倒是有数名一同上山打猎的胜捷军士听到了童贯的号角,因此往他这边汇集而来。

童贯得了这几名护卫,心中稍安。但猛一醒神,“耶律余睹呢?”

“仓皇之间大家全都逃散,如何得知他逃到了哪里?”

此时,童贯才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妙。仿佛,自己已经落入了一个,人家早已布好的陷阱之中。

“走!”二话不说,童贯将手一挥带人就走。

刚要动身,突然听得几声利箭破空之声,身边顿时响起几声惨叫——三名护卫中箭而亡!

“谁?!”童贯全身倒出了一身冷汗:果然中计了!

话音未落,破空之声再度响起。童贯闪身一躲,一枚利箭擦着脸颊就抹了过去,插在身后的一颗大树上,箭尾嗡嗡作响。

童贯慌忙躲到了那颗大树后面,马上又连着射来三四支箭,全都插在那树干上。

“耶律余睹!你敢谋杀本王!”此时童贯心中已是猜中了七八分,因此半试探半唬诈的大叫道。

前方不远躲在暗处放箭的耶律余睹不由得吃了一惊,“老先生,他如何知道是我?……咦,人呢?”

回头一看,原本躲在他身后的何伯,居然没了影踪!

此时,躲在树干后狂喘粗气冷汗直流的童贯,突然听到身后一阵风响,冷汗潺潺的脖间感觉到一阵嗖嗖凉意!

他顿时跳转身来大喝一声,“谁!!”

“童贯,还认得老夫么?”何伯仿佛从天而降,落在了童贯身前五步之处。

“你……你是谁?”连番受到惊吓,童贯已是有点魂不守舍。此前看着身前的这个佝偻的老头儿,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还真是贵人多见忘。”何伯朝前走近了两步,童贯顿时吓得往后一跳,腰间的佩刀也拔了出来。

“你、是你!你居然没死!!”童贯这下认出来了,顿时双眼圆瞪,满面冷汗直流!

这时几名军士围了上来,挺起长枪将何伯围作一圈大喝捉拿刺客。耶律余睹听到动静,知道是那个老先生在动手了,因此狡黠的躲在暗处静观其变,准备坐收渔利。

何伯四下看了一眼,哼哼的冷笑一声,“想不到吧,我们还能再见面?”

童贯狠咽了一口唾沫,眼睛滴溜溜的转,脸色渐渐的柔和下来,还将刀都收回鞘中,说道:“老师,一别多年,你老人家仍是安好。学生,十分欣慰!——你们还不将兵器收起!”

众军士和耶律余睹都大吃了一惊:童贯叫他——老师?!

第七十三章 短兵相接

太行山麓大火烧起的那一刻,太原城中的客栈里,白诩将手中的扇子一扬,“动手!”

当下,早已等得不耐烦了的孟德等一批人,立刻精神倍涨,四下分散各自忙碌去了。

营牢之中,楚天涯与小飞总算是锯断了手脚上的镣挎链索,静观其变。

几名军士在军牢的入口耳房里喝酒赌钱,大声的哟喝,玩得正起劲。

突然王府里火光冲起,众人大叫:“起火了、快来救火!!”

众军士吃了一惊,都停止了赌钱跑到门口张望。这时迎面跑来一名军士,对他们道:“兄弟们,王府里失火了急缺人手,快来帮着救火!”

“那这里谁来看守?牢中关着的可是重犯,如若走脱,谁也吃罪不起!”

“将这大门一关,铜墙铁壁的谁能走脱?”那军士急道,“众兄弟只管去救火,若不放心,小弟在此把守大门!”

“好!”眼看火光越来越大,都快要将王府的整栋大房给烧了,众军士也是焦急。因此关了牢门,留下那名报信的军士守门,其他人慌忙跑去帮助救火了。

楚天涯便笑了。他不急不忙的从披风带子里拿出钥匙,将牢门上的大锁打开。然后掀开门,悠然道:“小飞,出来吧!还赖在里面,等过年啊?”

小飞不由得惊讶万分,“大官人,这……你怎么会有钥匙?”

“当然是有高人相助。”楚天涯自信满满的一笑,对外面高声道,“江老三,外面情况如何?”

那个前来报信的军士,正是以前与楚天涯一同在牢城做事的跟班江老三。这时他在门外急道:“太保还不快出来,更待何时?”

“来了!”楚天涯笑呵呵的走到门边,却发现这里也是上了一把大锁,便道:“江老三,你有牢门的钥匙吗?”

“啊?太保难道没有?”

一听这话,三人都惊了一惊!楚天涯忙道:“你去找来器械,撬开这大门!”

“何必如此麻烦!”突然听得一记沉重的男声响起,随即便是尖锐刺耳的砍凿之声。三两下,那牢门的大铜锁便被砍断落倒在地!

“这!……这是什么宝刀,竟能削铁如泥?!”门外的江老三惊呆了。

楚天涯也一时惊诧:是谁来救我了?

此时牢门被人从外面一下拉开,那个沉重的男声道:“楚恩公快请出来,随某脱身!”

“薛玉?”

“没错,正是薛某!”

楚天涯急忙出了牢门来,看到薛玉正握着一把长达四尺的大刀对他抱拳而立,“恩公,薛某受军师之命,特来接应!——请恩公速速随我前往,与军师汇合!”

“好!”楚天涯欣喜的点了点头,“原来是刀王来了。怪不得这几刀下去,铁锁都化作了碎片!”

这时,有数名军士从牢边跑过要去救火,发现有人打开了牢门放出囚犯,大声的呼叫。

薛玉提着宝刀就冲上前去,三下五除二的就将几名军士给斩杀了。

“薛兄不可杀戮过盛,能脱身便好!”楚天涯就怕激起大范围的冲突,因此急道。

“薛玉听命!——恩公请跟某走,某在前开道!”薛玉一边说,一边朝后门方向而去。

江老三和小飞都跟在楚天涯身后,三人也都各自捡了兵刃,一同跟着薛玉往后门逃跑。此时王府前宅正屋着火,大半的军士都冲去救火,后门处的守卫十分薄弱。一行四人比较轻松的出了王府,便朝白诩所在的客栈狂奔而去。

与此同时,孟德带着几名高手摸到了刘延庆私养外宅的处住。刘延庆方才和小妾激烈的肉搏了一场,睡得正死,连城中王府失火都未尝被惊醒。孟德等人轻而易举的干掉了与他同来的几名贴身近卫,便将光着屁股的刘延庆从热窝里拎了起来。刘延庆大惊失色正待辩问,孟德知他虐待毒打过楚天涯,心中正恨,提起一桶冷水就对他当头淋下。

极冷的寒冬之夜受了这一桶凉水淋浴,赤条条的刘延庆当场就蔫了。众人将他用麻绳给绑了个结实,扛起便走。

此时,被幽囚在家的王禀父子都被王府的大火惊醒了,父子俩都急切的想要去王府看个究竟,却被守卫的军士挡着不让。

王禀仰天长叹,“多半是出事了!”

王荀却是心中解恨,说道:“父亲,就算是王府出了事,那也多半是好事。父亲又何必叹息?”

“你这孽子,只在太师那里受了半点委屈,便心中怀恨巴不得他出事么?”王禀怒道,“再怎么说,太师也对我王家有知遇之恩!做人不可如此薄情寡义!”

王荀讪讪的赔了不是,心中却道:我有情,彼却未必有义!对童贯这种人,有何情义好讲?父亲也真是迂腐……

几乎就是在同一时间,太行山上的密林之中,形势斗转。

十几名逃散的胜捷军士听到童贯的号角声后,陆续都往童贯这边集结过来。此时,他身边已有二十多名护卫。

躲在暗处的耶律余睹见状心中直叫苦:这可怎么办?一下又有这么多人了!

何伯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身边这许多军士围拢过来,不惊不乱的道:“童贯,你准备如何招待老夫?”

众军士听他直呼太师之名,不由得恼怒大喝。

“你们闭嘴,他是本王的老师!”童贯厉喝了一声,满脸堆笑的对何伯弯腰抱了抱拳,“学生自然是将老师接回去,好酒好菜的招待。”

“然后在菜中下毒,将老夫毒杀,对么?”何伯冷冷道。

童贯表情一滞,“老师何必将话说得如此难听?”

“算了,你这猪狗不如的禽兽,就不必在老夫面做作演戏拖延时间了——你和他们,一起上吧!”何伯双臂开合,两个拳头捏得骨骨作响。

“老师何必如此绝情?”童贯一边说,却是一边握紧了刀柄。

“当年你捕杀我全家满门上下三十余口的时候,可曾想过绝情二字?”何伯说着,脸上杀气大盛!

“老师非要追随方腊那厮造反,学生职责所在,如何逃避?”童贯紧紧的握住了刀柄,如临大敌全神以待,还在一边说道,“杀老师全家的,非是童贯,而是我大宋的律法!”

“老夫隐姓埋名、断绝亲情方才追随方腊起事。你不说,何人知道我真实身份?你以为我已死在战场之上,为免除后患,才将我全家老幼一个不留全都杀了!”何伯沉声怒道,“你这黑心歹毒的乱臣贼子,老夫今日便要清理门户、报仇血恨!”

“杀了他!!”童贯知道谈无可谈、逃无可逃,因此破釜沉舟的大喊。

众军士闻言,一起冲杀上前!

本已是风烛残年的何伯突然沉吼一声,发出宛如龙吟的厉啸。闪身而动,夜色之中宛如疾风,赤手空拳的便与那些军士们战在了一起!

只消瞬间,便有七八个军士倒在地上,或脖颈扭断或太阳穴爆血,死得硬挺挺的了!

童贯何尝不知道他自己的老师,是何等的手段?眼见此景,他已是狂吸凉气一脸煞白,步步的后退,只在寻找脱身之路。

蓦然,一柄箭矢冷不丁的从背后射来,直直的插在了童贯身上!

童贯不由得沉哼一声,背转过手奋力一拔便将他箭矢拔掉了。箭头上带了一丝血迹,却是伤得不深。他拿那箭竿一看,上面正是耶律余睹的铭印!

“耶律余睹,你这贼胚暗箭伤人算什么好汉!本王忍你许久了,既然已是撕破脸皮,你便滚出来,让本王好好的教训于你!”童贯大吼。

耶律余睹不由得吃了一惊,“这厮的铠甲好生精良,我这一箭下去居然没能将他洞穿!”

“还不滚出来!!”童贯已被彻底激怒,舞刀大吼。

耶律余睹把心一横,咬着就跳了起来,举弓搭箭对着童贯。

“耶律余睹,本王未尝亏待于你,为何杀我?”童贯提着刀,浑然无惧的朝耶律余睹走近。

“你站住!”耶律余睹将手中的弓弦拉得更紧了一些,沉声道,“很简单,我不杀你,你便要杀我!”

“我为何要杀你?”童贯冷笑,“你不过是个传话的走狗,对本王来讲全无半点价值!”

“童贯,你休要遮掩了!”耶律余睹紧紧的拽着弓弦,说道,“事已至此,我不妨跟你明说了。狼主派我来,便是与你南国宣战的!一但撕破脸皮,以你童贯为人如何肯放我再回金国?”

“哼,本王早已料到会是如此,并不意外!就算金国真要与我开战,也跟你这传话的使者扯不上半点的关系。”童贯没有半点惊讶,握紧了刀死盯着耶律余睹,说道,“只不过你这蛮奴实在太蠢!先是被完颜宗翰利用,屡次挑衅我军将帅,意在试探我等的胆气;此后又中了楚天涯那厮的挑拨离间之计,被他利用了用来对付本王,现在又为他卖命!——耶律余睹,世上若是还有比你更加愚笨之人,本王愿将这头胪拱手奉上!”

耶律余睹听了好不光火——这简直就是污辱智商、打击一个男人的自尊啊!

“阉狗!你少在这里满嘴胡言!”耶律余睹怒道,“杀你如屠猪狗,根本不需要理由——你受死吧!”

吼声未罢,一箭射出!

“叮当”一声,半空中火光四溅!

那疾疾飞出的一箭,居然被童贯一刀挡飞!

“耶律余睹,你恐怕太小看了本王!”童贯执刀而立,眼神肃杀冷咧,“你屡次藐视于我,今日本王就让你知道,统领大宋三军的广阳王,是否真的那么好欺负!”

“受死!!”

童贯猛然跳身而起,怒吼的挥刀斩来!

耶律余睹不由得大吃了一惊,这阉竖的武功,当真不弱!

仓皇之间,耶律余睹弃弓拔刀,应战童贯。

二人在这密林灌丛之间杀了个你来我往数十回合,耶律余睹居然渐渐招架不住了。

他不由得心中惊诧万分:我耶律余睹戎马半生叱咤疆场,虽不说勇冠三军所向披靡,但还真没碰到过能将我战到如此狼狈的对手!……这阉竖的武功,当真十分厉害!

“砰!!”

蓦然间,童贯一脚就踹在了耶律余睹的胸口,将他踢飞一丈有余,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顿时口吐鲜血。童贯一个箭步上前先踢飞了手里的刀,然后一脚踏在他胸口,冷哼道:“就你这花拳绣腿也堪称大将?羞煞人也!”

“阉竖,要杀便杀,何必唠叨!”耶律余睹既羞且怒,含着一口血就要往童贯脸上喷。

童贯哈哈的大笑:“你这蛮奴屡次挑衅于我,还真以为本王是怕你不成?要取你狗命,才真是如屠猪狗!——我早就知道你与楚天涯那贼厮暗有勾结,只是万没料到你们居然是要谋害本王!耶律余睹,你此番便是被人利用干下了最蠢的事情,还要葬送自己的狗命!本王要将你拿下送归朝廷法办,你就已经成为了,挑起两国争端的真正罪人!”

“早知道你会如此行事,又何必犬吠多言?”耶律余睹冷笑。

“你错了。起初本王并没有打算把你怎么样。就算你当真是来宣战的,本王也会放你回去,不会为难于你。因为你只是个传话的走狗,根本就做不得什么主。”童贯冷冷的笑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我中华乃礼仪之邦,怎会像尔等蛮奴一样胡来?事到如今你还不醒悟,你便是中了楚天涯的挑拨之计!那厮是西山的匪盗,混入我军中图谋不轨,我已经注意他很久,此时已经将人拿下了!愚蠢的蛮奴你听着,待将你擒回你再当面与他对质,便知一切真相!”

耶律余睹顿时有点愕然:童贯和楚天涯,究竟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

“童贯,你是否太过得意忘形,都忘了老夫还没有死?”一个阴恻苍老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童贯顿时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第七十四章 怨恩之间

熊熊的大火,将皎白的月亮似乎都烧红了。山下一片喧腾惊哗,远处的胜捷军大营中的主力看到童贯所在的方向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急忙发了兵马前来救火。虽然人多势众,但毕竟敌不过这磅礴的自然之力。大火似乎并没有减弱多少。

山腰密林之中,惨惨的月光透过叉参的叶枝投下来,映在了二十多具渐渐变冷的尸体之上。

何伯一步一步的朝童贯逼近,脚下踩着松软的泥土与腐败的枝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在童贯听来,那声音就同是地狱判官的的怒吼;那个佝偻的老人,便是前来索命的无常!

“老、老师……!”童贯的声音都有点发抖了,他松开了脚下踩踏的耶律余睹,提着刀倒退了几步,干咽了一口唾沫道,“学生也是逼不得已!”

“今日,老夫也便是逼不得已了!”何伯干枯的脸皮紧紧的绷着,右手五指陆续的握起捏成一个拳头,指节劈叭作响,拳头扬在了面前,说道,“你杀我全家三十七口。今日我便打你三十七拳。打完之后无论你死活如何,咱们的恩怨一笔勾销!”

童贯的心顿时如同掉进了冰窖里——自己的老师本事如何他还不清楚么?休说是三十七拳,就是三拳,他也未必能接住!

“老师,你这是何苦?”童贯步步后退,伺机在寻找逃跑与反击的机会,嘴里说道,“当年学生当真是逼不得已,否则官家与宰执定然不会放过我,他们都知道学生与你的关系!”

“别提此事!”何伯沉声厉斥了一声,说道,“当年你无非是仗着权势,逼着我与张侗等人传授你武艺,咱们之间没有关系!张侗的性情比我正直,受不了你的淫威也看不惯你的嘴脸,愤然辞官远遁。当时我因为还有另外两个徒弟想要悉心调教,又唯恐你拿他们寻衅问罪,才逼不得已教了你六年武功!你倒好,就用我教你的功夫来杀我的家人!我亲自查看过我两个儿子的尸首,全是天灵盖碎裂——便是死在我教你的披红掌之下!”

童贯顿时浑身发冷——证据确凿,这下是辩驳都没得辩驳了!

“你……你要杀我,没有半点好处!”童贯一边吸着凉气,一边将刀横在了胸前防御,说道,“再怎么说我现在也是个郡王,而且手握重兵封疆一方。你杀了我,自己也逃不掉;反之,老师若是愿意化去仇怨,学生愿意一力保举老师封爵授邑、怡养天年。”

“哈哈!”何伯放声大笑,“童贯,你以为天下人都像你一样,只知道追名逐利吗?当今官家昏庸、朝廷腐败,大宋已是摇摇欲坠,全是你们这些奸臣的功劳!当年方腊在江山振臂一挥应者云集,动摇半壁江山。从那时候起,大宋就已经注定走向灭亡!为何会有这么多人流离失所聚啸山林?为何会有这么多人跟着造反——还不是你们这些昏君弄臣给逼的!”

“老师,咱们不要说这些大道理……”童贯咽了一口唾沫,说道,“只要你今天肯放过我,你要什么,我都愿意给你!”

“好——”出乎童贯的意料之外,何伯居然答应了。

刚从地上爬起来的耶律余睹闻言顿时急了:“老先生不必与他罗唣!这厮在拖延时间,等山下的兵将上来救他!”

“放心,他们上不来。”何伯胸有成竹的微然一笑,“且不说这熊熊大火非人力所能逾越,再有太行神箭,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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