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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枭(萧玄)-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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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楚天涯在太原的意外倔起,恐怕一切事情就会参照历史原有的轨迹演变下去了。这一点别人不知道,楚天涯自己是心知肚明的。可要害也正在这里,太上皇赵佶、康王赵构以及许多的仕人百姓,可不会认为是楚天涯拯救了这个时代,改变了历史的命运。他们更多的只看到,楚天涯这个山贼像强盗一样的践踏了大宋的皇权,权倾朝野只手遮天。

这在儒学与理学高度发展的大宋时代,楚天涯的行为是绝对不能为仕大夫与读书人容忍的。哪怕他立下了无数的丰功伟业,哪怕他多次杀退了女真敌寇正在收复无数的国土。

读书人品性中有那么一种无情的刻薄,根源于他们受到的教育与熏陶。说得再简单一点,他们的三观与楚天涯身边这一群人的三观,是截然不同的。他们会认为,就算是要亡国,皇帝也永远都应该是皇帝,不能是傀儡。天地君亲师,君王是仅次于天地神明的存在,岂容把玩与亵渎?

太上皇赵佶与康王赵构,也恰是利用了众多读书人与普通百姓这样的心理,到了江南之后,不停的鼓吹他们的言论,说楚天涯是如何的欺君罔上、惑乱朝纲,如何的专横跋扈、打压忠良。许多的御用文人为其张目,在江南一带或明或暗的对楚天涯进行口诛笔伐,煽动了许多无知单纯的民众一起来反对楚天涯,声援官家。

终于,在楚天涯护驾官家前往济源御驾亲征的第二天,杭州那边闹出大事了。

康王赵构以“楚天涯挟帝离京意图不轨,居心叵测妄图废帝自立”为由,正式对楚天涯宣战了——理由就是,除奸臣、清君侧!

康王赵构的背后,有太上皇。他们发出这样的讨诏,有着足够的背景与令人信服的理由。赵构甚至还捏造了一纸官家给出的“密诏”,声称他之所以陪同太上皇一同离京来到江南,就是奉了官家的旨意,来到南方组织力量讨伐楚天涯,最终目的就是要重振皇权、还政于赵宋。

短短不过几日的时间,以杭州为中心的江南与淮阴一带,极多的仕民与军人还有绿林之人都来响应赵构的讨伐。早有预谋铺排已久的赵构等人,如愿以偿的轻松就拉起了一票近十万人的兵马。秋收后的所有粮税与国税以及江南各地州县富庶的府库,被他们拿来武装军队,拉竿子起人马了。

短短数日,赵构的檄文传遍江南,应者云集。以长江为界,几乎所有的南方州县都竖起了“清君侧、除奸臣”的大旗,积极加入了赵构的大军。

当时楚天涯走在半道上接到的洛阳急报,说的就是此事。

赵构的下手之快,比楚天涯预料之中的还要狠。他显然是不想趁楚天涯打完了济源之战、料理了这些外敌之后腾出手来整好了兵马,再与楚天涯硬碰硬的发难。

“小人。”楚天涯看到奏报之后,漫不经心的骂了一声,当场就将奏折远远的扔了。

这让赵桓等人目瞪口呆。在他看来,这普天之下恐怕就没有比太上皇加上康王一起造反,还要更大的事情了。女真人的强势入侵,都还比不上他们父子二人的窝里反。

可是楚天涯,分明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就算他们在江南已经闹得沸反盈天、一发不可收拾了。

就在楚天涯与赵桓一同步入洛阳的时候,赵构亲自挂帅的十万大军,已经由杭州开拔,目标直奔东京。

听到这个消息,楚天涯直接笑了。

杭州方面在军事上的愚蠢与无能,直接让楚天涯笑掉了大牙。如果在此之前赵构的胆子能再大一点、魄力能再足一点,只待有了一两万轻骑就星夜兼道直取关中,那样的话楚天涯还真是会比较忌惮。因为当时济源之战正打得如火如荼,洛阳的确十分空虚。再者,如果赵构当真不顾一切的直奔洛阳而来,大宋天下的子民也会相信他们真的是要“清君侧、杀奸臣”,因为此时官家与楚天涯都在洛阳。

可是赵构没那么胆气,也没有这份军事上的远见。他的眼神儿始终还是盯着大宋的开国帝都,他要的只是抢回东京,抢回放在东京皇城上的那一张金光闪闪的龙椅。至于官家的死活和能否打败楚天涯,他是根本就不关心,或者说根本没敢想。

所以,赵构闹得再凶,楚天涯丝毫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他深信,一但杭州集团虚伪与自私的用心暴露出来,他们自然会丧失支持者。事实胜于雄辩,济源一战的胜利,足以标秉大宋、乃至整个中华的史册。这是任凭杭州集团如何诡辩与编造都无法抹黑与改变的。

再者,赵构是打从心眼里恨死了楚天涯,这没错;但同时,赵构是也打从心眼里害怕楚天涯的。早年还在相州与真定之时,赵构就在心里发誓与楚天涯不共戴天了;但是他麾下军队的勇猛与强悍,也早已让赵构心惊胆裂。所以现在,赵构只敢趁楚天涯分身乏术兵马尽皆外放之时,突然在他背后施放冷箭。

一但济源之战的捷报传遍天下,赵构等人的野心与投机取巧的诡谲之心,就会瞬间受到致命的打击——楚天涯收拾完女真人了,你敢与他在疆场上决一胜负吗?

有实力,有底气,楚天涯实在想不出有那么一丝,惧怕赵构煽风点火起兵造反的理由。

可是赵桓与众多的朝臣可不这么想。江南起兵的事情刚刚传开,他们全都六神无主了。于是回到洛阳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他们所有人一起不近人情的将楚天涯留了下来不许他回王府,请他尽快定夺,该要如此处理江南之事?

“我乃大宋太师,杭州反我,即是反了大宋。”楚天涯淡淡的说道,“不管他们的理由说得有多么冠冕堂皇,不管他们的身份有多么特殊,既然是起兵杀来了,那就是造反——所以我们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请官家发出圣旨遍告天下,声讨赵佶与赵构父子,将他们从皇族中除名贬为庶人,并征令天下有识果勇之士,奋起反抗这支不义贼兵,护国安民。”

楚天涯这话一说,赵桓的脸直接就快要绿了。虽然他对自己的老爸和赵构那个兄弟早就冷了心,可是要将他们从皇族除名并在疆场之上与之斗个你死我活、闹得大宋内战纷起,这个局面是他没有想到的。此时此刻,赵桓心里最直接的想法就是,能否与杭州“讲和”?

毕竟是自家人,打来打去的都是内耗,倒让外人看了笑话、占了便宜。

和赵桓有着同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虽然他们是选择了追随官家赵桓,可是杭州那边,也是太上皇啊!他才退位多久?人才走了一小会儿,茶还没有凉透呢!赵佶再不肖,也是他们心目中曾经至高无上的帝王啊,怎么能削了他的皇族身份,还去讨伐他呢?

“怎么,你们不同意我的做法?”楚天涯脸色微沉的问道。

全场一片静悄悄的,没人搭话。赵桓也不敢吭声。

“爱卿,朕并非是不认可你的做法。只是朕觉得,这是大宋的家务事,能够以和为贵,则为上策。”赵桓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在楚天涯面前表现出一点“主见”来,他说道,“太上皇与康王,兴许是对爱卿你有所误会,不太清楚你为大宋做出的杰出贡献。这一点,朕可以去跟他们解释。只要说清楚了,相信他们也就不会闹下去了。毕竟,朕才是大宋的官家;他们既是朕的父亲与兄弟,也是朕的臣子。到头来,都还得听朕的。”

“是啊,是啊,官家言之有理。”马上就有众多朝臣附合。

“哈哈!”楚天涯突然放声大笑。

众人马上闭嘴,屏气凝神大气儿都不敢喘了。

“官家,你宅心仁厚爱民如子,不希望战争再一次给大宋带来灾难,这一点,微臣是十分敬佩的。”楚天涯说道,“但是,官家为何只看到了表相,而没有看到赵佶父子真正的险恶用心?”

“他们……能有何险恶用心?”赵桓有点害怕,小声的说道,“归根到底,他们也都是为了大宋的江山基业嘛!”

“官家,请恕微臣说一句大不敬的话——官家真的是,好天真。”楚天涯表情严肃的说道,“您试想一下,如果赵佶父子真是为了大宋的基业、为了官家着想,为何不将兵马直奔洛阳而来,而是遥指东京?——这么明显的意图还看不出来么,他们真正想要做的,并非是清君侧除奸臣,而是夺回帝都、夺回皇权。”

赵桓一愣,这句话直接说到了他的心坎上。在场的众臣也是哑口无言。

“再者。如果赵佶父子当真是为了解救官家,为何半点都不在乎官家的死活?”楚天涯冷笑连连,说道,“他们明明知道官家时刻与我在一起,却在杭州诈称是官家给出了密诏,让他们讨伐于我。这不是逼着我楚某人对官家怀恨在心,要借楚天涯人的刀,来‘杀’——了官家么?”

一个“杀”字,楚天涯的说得很重,声音也拖得很长。差点把赵桓吓得从龙厅上直接滑倒摔了下来。

场面顿时变得十分紧张,一股肃杀之极的气氛,让在场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心头压抑无比。

楚天涯的话,并非强辞夺理,相反是鞭辟入理。他三言两语解说之下,便将“人心”这两个字说得在情在理。

“就从这两件事情便可以看出,赵佶父子只是打着一个‘清君侧杀奸臣’的旗号,回来争夺皇权而已。”楚天涯说道,“而且他们在挑选时机的时候还相当的猥琐与卑鄙,就趁我们在济源与完颜宗翰誓死决战、洛阳与东京的防备都十分空虚之时,突然起兵来造反。官家与众位同僚不妨回头想想,就在我们与敌人浴血奋战、为了大宋的江山与百姓的死活抛头胪、洒热血的时候,他们非但不来施以援手,反而在我们背后使坏。先是扣着江南的粮税不放想要断了我军将士的口粮,现在,更是直接的起兵造反了——他们哪里是为了大宋的基业与子民?他们分明,比女真的敌寇还要可恨、可杀!!”

“可恨可杀”四字一吼出,全场再也没有一个人大声喘气。赵桓的脸,白得像纸一样了。

“综上所述,微臣认为,针对赵佶父子这一类厚颜无耻、祸国殃民的乱臣贼子,绝对不能予以姑息。微臣上谏官家,肯请官家准许让微臣亲率济源凯旋之师,去征讨江南叛军!”楚天涯双拳一抱重重撞在了一起,厉声道,“不杀二贼,誓不回师!”

字字铿锵,便如惊雷掠地!

……

夜幕降临时,楚天涯方才从洛阳宫里出来。他骑着马,身子微微弓曲,满面倦容。

贵人骑着马走在楚天涯身边,几乎就快要睡着了,眯着眼睛身子都有些摇摇晃晃的,哼哼唧唧的道:“主公,那些老夫子当真唠叨。你刚刚劳师远征回到洛阳,还没坐下来喝一口凉茶,就被他们拉住了乱七八糟的说个没完。我真想冲进去扯光他们的胡须,让他们闭嘴!”

“呵呵!”楚天涯与朱雀等人都被逗笑了。有贵人在,仿佛永远也不会缺少欢乐的气息。

楚天涯的声心稍稍放松了一些,说道:“倒也怨不得他们。事情是闹得挺大。若不及时尽快处理,大宋这个天下都要完蛋了。我们这些人,也得死于葬身之地。”

众人同时一愣,“如此重要?”

“要不然呢?”楚天涯疲惫的笑了一笑,“你们以为我不想回家早早躺着歇息?……唔,总算快要到家了!”

众人一同朝前看去,的确,就快到了洛阳王府,已经可以看到王府门前悬挂的彩灯了。

“看来王妃是早已得知主公回洛阳的消息,挂了彩灯在迎庆了。”朱雀轻声道,“这一次离开王府再回来,虽然只是隔了短短的十余日,却感觉像是十年那么久。”

朱雀不经意的一句话,突然提醒了楚天涯,想起了这些天来发生的许多事情。

想起了白诩,想起了孟德。也想起了当初他与萧玲珑的婚宴只进行到一半,他就把萧玲珑与何伯一起藏到了洛阳郊外的小渔村,从那时起再没有见过面。

“我想你们了。”楚天涯轻声的自语,声音低得连自己都几乎没有听到。



第三卷 枭雄当国

第三百一十五章 金蝉脱壳

这天夜里,楚天涯终于睡了一个囫囵觉。醒来时,他嗅到萧玲珑的头发上特有的清香味道,于是眼睛都没有睁开时就说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的鼾声最响的时候。”萧玲珑偎到楚天涯的身边,用手轻抚他的脸颊,“天涯,最近你瘦了好多。脸颊都有些凹进去了。你什么时候能消停几日,在家好生歇息一回?”

楚天涯捉住她的手在唇边轻吻了一口,说道:“你的手胖了。”

“听人说,是浮肿。”萧玲珑说道,“怀孕的女人才会这样。”

“辛苦你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楚天涯无奈的笑了一笑,“你明知道最近江南在闹腾了,我如果不出面管一管,会一发不可收拾。”

萧玲珑轻轻的点了点头,“我知道这件事情至关重要。但是,大宋的天下莫非只有你一个人了么?就不能把一些事情,交给他人去处理?你毕竟只是肉体凡胎,不是神仙。这样操劳下去,你会累垮的。”

楚天涯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我估计,料理完江南之事,就没有特别大的事情需要我亲自料理了。”

“大宋不要趁此北伐,对付金国么?”

“要。”楚天涯答道,“但是,我大可以坐镇在后方指挥,掌控大局。我花了那么多的时间与心血,来培养与提拔刘子羽与岳飞,可不是随心所欲漫无边际。这两个人,都是才德兼优的帅才。若论行军打仗,他们远比我强。而且,一定能够让人放心。”

萧玲珑若有所思的轻轻点了点头,“其实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你对初来乍道的刘子羽与岳飞这两个年轻人,如此的器重与信任?按理说,你不是更应该重用孟德、焦文通与薛玉这些人么?”

楚天涯笑了一笑,“七哥等人,的确是我最信任的人。但是,刘子羽和岳飞在军事上的造诣,要更高一层。咱们现在已经不是聚啸山林了,而是经国安邦。这种时候,必须唯才是举量才用度。我不在的时候,七哥能让我对后方完全放心,他的作用一点不比岳飞小;二哥独档一面把守边关是肯定没有问题的,但是要他开疆拓土指挥一场大型的战役,会有一点为难;薛玉与马扩比较类似,他们忠勇兼备为人又谦虚谨慎,是不可多得的将才;但是,他们同样没有统领三军运筹帷幄的能力。此前在太原的时候,我军缺少的就是像刘子羽与岳飞这样多面手帅才。那时候,他们的职责由我与白诩搭档了一起分担。现在多好,有他们替我分担,我可以安心的坐镇后方指挥调度,并有精力处理其他的事情了。”

“白诩……哎!”提起这个名字,萧玲珑忍不住惆怅的叹起气来,“虽然我从一开始就对白诩有所忌惮,但我到了最后都仍然不愿意相信,他真的会那么做。曾经在七星寨里,他是我最敬重的兄长。和其他的所有人都不同,白诩博学多才,儒雅内敛,是典型的谦谦君子,风度翩翩。后来我和你走到一起,其实这当中也有许多白诩的原因在。因为我觉得,能让白诩都特别看重的一个男人,应该不差。”

楚天涯轻轻的摇了摇头,露出一抹苦涩的微笑,“直到现在,我也不愿相信白诩已经离开我了。我时刻都在幻想,如果白诩在该多好。我有好多的事情,都要与他商量,让他为我定夺。从第一次与他见面开始,我就把他当作了我的知己,后来我做了主公,他与孟德就是我的左膀右臂。如果没有这两个人,楚天涯肯定早就死于太原之乱或是浪迹天涯变作流民了。大宋,也肯定不是今日之气象。”

“算了,别说了……”萧玲珑双眉微皱眼圈有点发红,轻声道,“乱世如铜炉,我们每个人都只是其中的一颗跳起的火星。生命的长短与辉煌与否,完全不在自己掌控。天涯,有时候我真的很害怕,尤其是当你出征在外我独自在家等你的时候。我好害怕哪一天,你不回来了……”

“咦,曾经杀人如麻的玫瑰夜叉,现在也变得这么多愁善感,而且胆小懦弱了?”楚天涯打趣道,“是不是怀了我们的宝贝,你就母性大发,变得温柔似水了?”

“去你的!”萧玲珑被气乐了,“赶紧起床,姐姐备好了午饭,说是叫老爷子一起过来吃。

“我早膳都没吃呢,就午饭?”楚天涯一脸的迷茫。

萧玲珑哭笑不得,直接上前来拽楚天涯起床,“你也不看看,到什么时候了?——寻常人家,午饭都吃过半个时辰了!”

稍后,小飞陪着何伯一起来吃饭了。再加上萧塔不烟,到了家里也没什么忌讳,就都坐了一张大圆桌吃饭。有宋一代,这种桌子开始流行,并有渐渐取代分餐跪坐饮食之趋势。原本楚天涯就比较习惯这样的方式,因此洛阳王府里,除非非常重大的正式场合,一般的家宴都是这样的共桌共餐。

萧塔不烟今日明显是特意打扮过了,虽然没有浓妆艳抹金钗环佩,但显得分外的精神与明艳。不过,他眼神中的一丝戚怨与迷茫之色,仍是逃不过楚天涯的眼睛。

席间,萧塔不烟频频向何伯与楚天涯进酒,善于言辞的她,把老爷子都哄得时时大笑,几乎就要忘了她曾经是辽国的皇后,曾经还多次想要害死楚天涯。

楚天涯知道,萧塔不烟肯定有很多话,而且是重要的话要跟他说。只是碍于场面,不想说出口。或者是,她面对楚天涯时总是缺乏几分勇气与胆量,现在频颇的喝酒,就是想稍后给自己壮胆。

宴席方才过半,就有太师府的人来报,说有江南方面的紧急军情,急等太师回府批处。

“王爷好不容易回家吃顿饭,你就不能再晚一炷香的时间来么?”萧玲珑没吭声,倒是萧塔不烟代她说道,“再如何紧要,也不急于这一顿饭的工夫吧?”

两句话把那官吏说得愣了,连忙应诺的退出。

楚天涯也没搭言,的确是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虽然饭马上就要吃完了,但是给萧塔不烟一炷香的时间,也不算夸张。

饭后,众人一同到王府的花圃间散步。萧玲珑故意拉着老爷子撒娇聊天去了,把楚天涯的身边空了出来,萧塔不烟如期而至。

“你想跟我说什么?”楚天涯单刀直入。

萧塔布烟深呼吸,仿佛是在鼓足勇气,然后说道:“如你所愿,辽国与西夏开战了。”

“嗯,然后呢?”

萧塔不烟再次深呼吸,“你可以收留我了么?”

“你一直都在这里,我从来没有说过,要赶你走。”楚天涯说道。

萧塔不烟眼睛里的神采,瞬间黯淡了几分,幽幽道,“是不是你觉得我这样的女人,根本不值得信任?”

“我没有这个意思。”楚天涯仍是平静,“你是飞狐儿的亲姐姐,我始终都会尊重你。”

“我明白了……”萧塔不烟第三次深呼吸,“多谢洛阳王收留。”

楚天涯斜睨了她一眼,发现她的眼圈是红的,眼眶也湿润了。

“我知道,此刻你的心里一定很不好过。”楚天涯说道,“毕竟,辽国是你的故国。耶律大石,是你的丈夫。还有你的儿子,如今也在辽国。在这一次的事件当中,你牺牲了太多,却没有换回你想要的。为了让你好过一点,我只能承诺——如果辽国不触碰到大宋的底线,我是不会轻易去要对付他的。”

萧塔不烟并没有兴奋起来,而是轻轻的点了点头,“我也知道,面对国家大事之时,你这样的男人,是不会被私人的情感所左右的。我不知道你所说的底线是什么,也不敢要你给出什么样的承诺或是保证。我只是以一名母亲的名义求你……如果真有那一天,请你不要伤害我的儿子!”

楚天涯停顿了三秒,轻轻的点了点头,“如你所愿,我不会轻易取他性命。如果他乖的话。”

“多谢……”萧塔不烟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断断续续的泪珠轻缓落下,她说道,“我知道,我在你心里已经是心如蛇蠍的残花败柳,我没奢望过你的原谅或是垂青。只是蝼蚁尚且偷生,我一个被国家、民族与男人抛弃了的女人,今生今世已经没有别的指望了。我只希望我能够,平静的过完这一生,不再纠缠到男人的争斗当中去。所以我请求你……能否对外宣称,我因一场暴疾死于归国的途中?”

楚天涯心中略微一亮,这个女人倒是聪明得紧。死了的萧塔不烟,对耶律大石来说更无价值,对她来说,再无压力;对楚天涯来说,身边多个女人,更是稀疏平常之事。

一举多得,很完美的金蝉脱壳、浴火重生之计。

“然后呢?”楚天涯很想知道,她接下来想做什么。

“然后,我就留在我妹妹的身边,永远陪着她。我已经失去了一切,和妹妹之间的亲情,是我唯一可以珍惜的东西。”萧塔不烟说道,“我会用我的一生来证明,我此刻所说的,是真心话。”

楚天涯思索了片刻,不置可否的说道,“这件事情,你去和飞狐儿商量。她觉得好,那就行。我,没意见。”

“多谢洛阳王!”萧塔不烟终于惊喜的,跪了下来。

楚天涯微微一笑,大步走了。



第三百一十六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接下来的一连数日之内,各地的军情与急报如同雪片一样的飞往洛阳。刚刚晋升为“魏王”的楚天涯都没来得及进行加冕典礼,就在刚刚改了门匾的魏王府公属里,日夜忙碌批处军务。

非常时期,大宋朝廷的政治中心俨然已经从各个朝廷中枢衙门转移到了楚天涯所在的王府。

当下最为紧急的事情,无非以下几件:

摆在首要的是,杭州那边以赵构为首的叛军日渐势大,他们起兵之后一路北上直指东京,数日内已连破三州十七县,叛军数量也扩充至将近二十万人。来势极为凶猛。东京留过宗泽一面全力组织军民防守东京,一面向洛阳求救请求援军。

其次是,西辽国主耶律大石趁西夏国内空虚之际,起劲兵二十万犯境。西夏国急忙召回此前在河东助战于大宋的主力铁鹞子回国防守,一面派来数班使臣向洛阳求救。

再者就是,济源那边的战事进行顺利。不出楚天涯所料,在围困数日之后女真残兵内部失和,完颜谷神无力驾驭还险些遭到其他将领的驱逐与暗杀。趁此机会刘子羽使出了“离间计”,迫使谷神率领一部分女真人前来投降。至此,女真残部彻底陷入了崩裂与溃散。刘子羽使用分割围剿与招降安抚并用的手腕,正在陆续收拾余下的女真残部。

现在,已经归降的女真大将谷神与部分猛安谋克们,已经由刘子羽派人护送,处于前来洛阳的路上。

……

已经入夜,在公属里忙了一天的楚天涯双眼已经布满血丝,忍不住扯了两个哈欠。

“主公,夜已深沉,不如回府歇息?”六合小心的劝道。

楚天涯摆了摆手,“看完这些奏报。”

正说着,张孝纯快步行来扬着手里的一份纸笺,“王爷,东京急报!”

“拿来!”楚天涯一下来了精神。接过奏报一看,长吁了一口气。

宗泽来报,来势汹汹的杭州叛军在拿下沪州之后,不敢踏过长江。近二十万叛军在长江南岸徘徊不前,他们军心浮动不时发生大小规模不等的军士逃逸。

“看来官家发出的圣旨与檄文起了作用。”楚天涯说道,“圣旨一到,叛军上下皆知赵构父子已被削去皇籍贬为庶民。名不正则言不顺,他们打着‘清君侧’的旗号起兵,自己却被官家削去了皇籍,这真是贻笑大方啊!”

张孝纯也长吁了一口气,“王爷所言即是。赵构等辈名为勤王,实则反叛。此前敢为附逆者,有为钱财名利,有为匡扶正义。圣旨一下檄文一出,天下民众皆知赵构的真实面目与险恶用心。所谓出师无名,其师多败。在这样的情况下,赵构等人面临众叛亲离也是理所当然了。再者,济源大捷的消息已经传遍天下,振奋人心,天下子民无不欣喜若狂。在这样的局面之下,更少有人愿意反叛朝廷助纣为虐。另外一个更加重要的原因是,既然王爷已经打败了宗翰与宗望,那也就意味着王爷能腾出手来亲自对付赵构了。王爷麾下猛将如云虎狼之师,这恐怕才是赵构等辈最为忌惮的。”

“张知府所言有理。”楚天涯轻松的笑了一笑,“所以一直以来,赵构在江南虽然闹得凶猛,我却没有真的在意。归根到底,他们那帮乌合之众成不了气候,更何况毕竟官家才是正统,他们只是叛军。我就不信这大宋天下的子民都被受其蒙蔽分不清是非黑白。我们在洛阳抗击外敌振奋国威,赵构等辈却在苦心孤诣的挑起内战闹分裂。大宋连年征战人心思定,没几个人真的愿意在战场上白白送死。等着吧,赵构那群乌合之众迟早不攻自溃。”

“话虽如此,王爷也该做出一些应对才是。”张孝纯说道,“东京留守宗泽屡次派来使者求援。不知王爷可有定夺?”

“当然有。”楚天涯说道,“如今最大的外敌已经暂时清除,大宋的首要任务是剪除家贼,一统南北。我打算等济源那边料理清楚之后,征调一部份兵马回洛阳来,由我亲自率领,辅佐官家御驾亲征,征讨赵构叛军!”

“如此极好、极好!”张孝纯长吁了一口气,“没有什么比‘御驾亲征’和王爷亲自挂帅去平叛,更为理想的了!相信只要官家与王爷同时出现在东京,赵构等辈叛军的军心就会一溃千里,不堪一击!”

“但愿如此。”楚天涯淡然的笑了一笑,说道,“其实眼下我们自己的将士已是疲惫不堪急需休整,后勤补给也已捉襟见肘。眼下的情景,就是大宋最为艰苦也最为重要的时期。只要我们咬紧牙关熬了过去,辉煌,就在不远处。”

“属下深信不疑!”张孝纯扬眉吐气的道,“梧桐原之战与济源之战,数十万女真兵马灰飞烟灭,相信金国在二十年内难以恢复元气。只要大宋尽快的平复内乱、恢复内治,相信不出十年就可以光复河北一统九州!”

楚天涯略感疲惫的苦笑摆了摆手,“现在我还不愿意去谈及十年之后的事情,我更习惯一步一步的走踏实了。张知府,增派使者与前线刘子羽联络,我要时刻掌握济源的战况。另外,将杨再兴及其所部骑兵给我调到洛阳来。”

“是,王爷。”

楚天涯轻吁了一口气,靠坐在太师椅上摁了摁额头,“西夏国那边有新的情况吗?”

“下午时分西夏国主李乾顺又派来一拨使者,请求王爷拨派兵马前往驰援。”张孝纯答道,“据使者所言,耶律大石尽起精锐之师猛攻西夏国门,西夏国苦苦支撑难以抗衡。如若王爷不加援助,恐怕数月之内西夏就要灭国了。”

楚天涯冷笑一声,“别听那些使者胡说。他们恨不能说成李乾顺已经被耶律大石俘虏了。虽说耶律大石的这一招黑虎掏心使得够狠够黑,但我足够相信李乾顺也不是什么善茬儿,肯定早就防着耶律大石了,西夏国在西疆定然早有防备。让他们打吧,再多打一会儿,打得越狠越好。大宋在东京、济源各自大战了一场,现在又面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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