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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皇纪(殷扬)-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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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此结果,大大出乎赵平的意料,赵平张大了嘴巴,一脸的惊讶,一脸的难以置信。
他对秦异人是再了解不过,他很清楚一个被饥饿折磨了三载的人对于吃食的需求有多么的强烈,依他想来,就算秦异人要面子,不想失去王孙的骨气,也不可能。至少不会如眼前这般,断然拒绝,没有丝毫犹豫。
让他更加惊讶的还在后面,只见秦异人挣扎着站了起来。
秦异人早已浑身无力,快虚脱了,连站立都困难。然而,眼前的秦异人却是硬撑着站了起来不说,脊背挺直如同标枪,整个人如同傲岸的苍松,他那瘦得如同竹杆的身子骨,给人的感觉就象一座大山,不可撼动。
“这……”赵平以及他手下的红衣小吏看在眼里,惊讶得直接石化了。
在他们的记忆中,以前的秦异人如同行尸走肉般,活着也罢,死去也罢,他都不关心,更不可能如眼前这般有气势。他们以为自己眼花了,揉揉眼睛仔细打量,却是真的,秦异人的站立气势不凡,如山如岳。
“公子!”黑伯、孟昭、马盖、范通和茉儿五人是激动难已,眼里泛着泪花儿。
也不知道哪里生出一股力气,挣扎着站了起来,站在秦异人身后,如同标枪般笔直,他们昂着头,挺着胸,脊背挺得笔直。
秦异人原本无神的眼中闪着神光,缓缓道:“赵平,你给本公子记住:士可杀不可辱,今天这帐我给你记着。若是我逃不过这一劫也就罢了,若是逃掉了,哼,我会加倍讨回来!”
声调并不高,语速也不急,却是透着一股坚毅。
“公子……”黑伯五人再也忍不住了,眼泪象断线的珍珠般落了下来。
秦异人这是斗志昂扬,有了斗志就有了希望,这正是以前那个秦异人所缺少的,要黑伯五人不激动都不成。
“你……”赵平有心要反驳,却不敢直视秦异人的眼睛,一扭头,避开秦异人的目光。
秦异人的目光并不凌厉,可是,赵平那感觉如同面对刀剑似的,不敢直视,不敢不避开。
“异人公子……”鬼使神差般,赵平竟然叫起公子,一句话出口,赵平自己都惊讶了,在心里暗问自己“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叫他公子呢?”
“……我今曰前来,是有一件事要与你商议。”让赵平自己难以相信的是,他的语气不再那么盛气凌人,不再那么不可一世,竟然很是平易,还用上了“商议”二字。
与赵平适才的盛气凌人,不可一世比起来,这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态度还透着恭敬,几个红衣小吏看在眼里,虽是惊讶,却是不敢有异议,谁叫秦异人的目光让他们惊悸。
“若是你有什么坏心思,还是不说也罢。”秦异人没有听他嚼舌头的意思。
“异人公子,请给我片时。”赵平的态度更好,竟然用上了一个“请”字。
黑伯、孟昭、马盖、范通和茉儿五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一脸的难以置信。在他们的记忆中,赵平历来对他们是拳打脚踢,喝斥有加,就从未如此前这般恭敬的,连“请”字都用上了。
“公子了得呢!这副气势非凡呐!”黑伯五人大是欢喜,在心里暗赞秦异人气势不凡。
“异人公子,你眼下的处境我不说你也明白,你要是再没有吃食的话,怕是凶多吉少。”赵平斟酌了一番词汇,尽可能恭敬些:“我愿出十金买下她。”朝茉儿一指。
“闭嘴!”黑伯、孟昭、马盖、范通和茉儿异口同声的喝斥。
“你买她?”秦异人有些不解了。
“异人公子有所不知,战国百年,七大战国力征,亡国破家的小国不知几多?家破人亡的世家不知几多?”赵平忙着解释,道:“茉儿姑娘知书识礼,通晓宫中礼仪,只需稍加时曰,让她吃好喝好歇息好,就会恢复如初。茉儿姑娘的姿容我是见过的,十足十的漂亮人儿,若是让她假扮一个小国公主绝不会有问题。”
战国时代,七大战国力征,亡国破家的小国不知几多,家破人亡的世家不知几多,因而,小国公主、世家闺女很是紧俏,让茉儿冒充小国公主是小菜一碟,会卖上一个好价钱。
“你获利几多?”秦异人问道。
“百金之数。”赵平忙回答,只见秦异人盯着他不说话,忙改口道:“五百金之数。”
“千金之数。”
“三千金之数。”
“五千金之数。”
“八千金之数。”
“若是运气好,遇到一个大金主,就是万金之数也有可能。”
赵平一连串的改口,数目越来越大。
象茉儿这种年轻漂亮,而又能歌善舞,通晓宫中礼仪的人儿,再冒充一个小国公主,遇到一个大金主,卖万金之数很有可能。
“你获利如此之多,却给我十金之数,你真黑。”秦异人眼中光芒闪烁。
“公子,这可以商议呀,我给公子一成,不,两成,三成也行。”鬼使神差的,赵平并未如以前那般凶相毕露,进行威胁,而是不断加大筹码。
“茉儿,赵平可恶,不过,他说得没错。”秦异人沉吟一阵,冲茉儿道:“我们眼下的处境你是知道的,没有吃食,迟早会被饿死……”
“公子,你该不会……”黑伯、孟昭、马盖、范通四人脸色大变,盯着秦异人。
茉儿更是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低声饮泣。
“这事虽然恶毒,让人难以接受,却是一条活路。”秦异人叹息一声。
眼下的秦异人身无分文,没有一口之食,跟着秦异人迟早是个死。若是卖掉茉儿的话,的确是一条生路。
多死何益?能活则活。
赵平眼中喜色闪动,眼里全是黄澄澄的金饼。
黑伯、孟昭、马盖、范通和茉儿眼中的失望之色越来越浓。
“不过,这要你自愿!若你不愿,本公子就是饿死,也不会强迫你。若你愿意,我就还你自由身。”秦异人的声音陡然转高,掷地有声:“茉儿,你告诉我,你愿还是不愿?”
“卟嗵!”茉儿跪在地上,冲秦异人叩头,道:“公子,茉儿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绝不离开公子!”
声调并不高,却是透着坚毅,不容置疑。
“赵平,你听见了?茉儿不愿,你以后休要再打她主意,不然的话,本公子一定会杀了你。”秦异人眼睛猛的睁大,右手朝门口一朝,大吼一声:“你给我滚!”
第五章 兄弟之歌《无衣》
秦异人的吼声并不高,也没甚力道,然而,听在赵平耳里,如同雷霆一般,愣怔道:“你……我……我……你”
好象被鬼打了一般,你我了半天,愣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走!”赵平有心要说几句狠话,吓唬吓唬秦异人一番,却是没有那底气,只得一挥手,率领手下离去。
“汪!”唯有那只大黄狗冲秦异人呲牙,一副凶恶相。
“死狗,你等着吧,本公子要吃你的肉。”秦异人冲大黄狗喝斥一声,却是招来大黄狗一阵吠叫,摇着尾巴,大摇大摆的去了。
“呵呵!赵人还不如一条狗。”孟昭心直嘴快,率先道破。
大黄狗冲秦异人呲呲牙,摆出一副凶相,而作为主人的赵平来时汹汹,去时毫无气势,高下已判。
“赵人就是一条狗!我们老秦人才是虎狼!”黑伯、马盖、范通和茉儿大是赞成这说法。
“公子,赵平今儿怎生怕你呢?”孟昭有些不解了,打量着秦异人。
“对呀。”黑伯他们齐声附和。
若真论动手,秦异人他们万万不是对手,然而,秦异人却是把赵平他们震得一愣一愣的,恭敬有加,还真是让人想不明白。
“我的气势比他们足。”秦异人一口道破玄机。
气势才是最为重要的,而不是武力,只要气势足,即使如秦异人这般弱势者亦能占到上风,今天的事就是很好的例证。
“呵呵!”黑伯他们发出一阵畅笑声,高昂着头颅,挺着胸膛,一副扬眉吐气之态。
他们被赵平这些恶吏欺压的时间很长很长了,他们就没有占到上风,今天虽然挨了一顿胖揍,却是占了上风,让他们心情舒畅,大起扬眉吐气之感。
把他们的欢喜模样儿看在眼里,秦异人暗叹一声,气势再足也不能当饭吃,这眼下的危局仍在啊,扭头冲茉儿道:“茉儿,我们眼下的情形你是知道的,跟着我,很可能会死。你若是有中意的人儿,你给我说。若我有余财,我就给你置一份嫁妆;若是我没有余财,我只能还你自由身。”
今曰这事固然让人欢喜,可是,对于改变眼下困境来说却是没有丝毫帮助,秦异人于未来没有多少把握,能活多久,他也不知道。茉儿跟着他的话,很可能是个死。
在他们六人中,最有可能活命的就是茉儿了,若能找个人家嫁出去,给她自由身,这是一条活路。
“公子,你不要茉儿了?就算是死,茉儿也跟着公子。”茉儿大急,眼圈儿一红,泪珠子直掉。
“茉儿,你的忠心我知道,可是,多死何益?能有活路不要错过了。”秦异人在心里暗叹一声。
要是有可能,他绝不愿舍弃他们。可是,跟着他只有死路一条,让他们都死,于心何忍?
“吱呀。”门被推开了,只见赵平去而复返。
“你回来做甚?”秦异人眉头一立,如刀似剑,眼中光芒闪烁,盯着赵平。
黑伯、孟昭、马盖、范通和茉儿他们眼色不善,死盯着赵平。
“给你。”赵平手一扬,一团黑乎乎的物事儿朝秦异人飞来。
秦异人手一伸,接在手里一瞧,是那块黑饼,入手的,跟块石头似的。
“谁要你施舍?”黑伯痛斥起来:“我们老秦人,头顶着天,脚踏着地,就算要死,也要死得顶天立地!”
“施舍?不不不,不是。”赵平摇摇头,道:“吃还是不吃,你自己决断。”拉上门,快步离去。
“公子,我们决不接受赵狗的施舍,快扔了。”孟昭恨声不绝:“我们老秦人,只有站着生,没有跪着死的理!”
“对!我们老秦人是虎狼,赵人是狗,哪有虎狼接受狗施舍的理!”黑伯、马盖、范通和茉儿大声附和,以身为秦人自豪。
望着五张坚毅而自豪的脸,秦异人暗想,秦国以一敌六,大战山东六国,百年征战,越战越强,最后扫灭六国,一统华夏,与这种以身为秦人而自豪的情感有着莫大的关系。
秦异人想得没错,虽然后人大骂秦国是虎狼之国,骂秦人是虎狼,可是,正是这个虎狼之国,正是这群虎狼秦人统一了中国,扭转了中国的分裂局面,开创了中国的统一格局。
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并非如后人、并非如儒家贬低的那样残暴不仁,其实秦国政治清明,秦人安居乐业,对秦国有着深厚的感情,愿为秦国去死,因为他们认同秦国,以身为秦人而自豪(后面会有相应的情节来诠释)。
“你们莫要说了。”秦异人阻止他们,道:“这块黑饼虽然让我们很不喜,可是,赵平最后回转并未趾高气扬,并没有说什么侮辱人的话,不算施舍。”
“公子,可是,这是赵人的吃食呀?我们秦人不咥!”黑伯他们又是异口同声的回答。
他们被赵人折磨了三载,其中的苦楚几多,其中的恨几多,没人说得清,要他们吃赵人的食物,还真的难。
“你们只记得这是赵人的吃食,你们却忘了,赵平他抢过我们多少财货?依他抢的财货,莫要说区区一块又硬又差的饼,就是给我们山珍海味也是应该的。”秦异人不是迂腐之人,只要不是涉及到尊严、气节、骨气这些不能让步的问题,适当的变通是必要的。
秦异人之所以落到今曰境地,不仅仅是赵国扣押了秦异人的财货,还在于赵平他们的抢掠。以他们抢掠的财货,莫要说给一块饼,就是摆上山珍海味也是应该的。
“……”黑伯他们五人无言以答。
“咕噜噜!”秦异人肚子不争气,闹得很厉害,跟打雷似的。
秦异人把手中的黑饼朝嘴里送去,眼里全是贪婪的光芒,恨不得立时吞到肚里。
“咕噜噜!”又是一阵雷鸣般的声音响起,黑伯、孟昭、马盖、范通和茉儿很不好意思,脸色通红,想要扭过头去,不看这块黑饼,可是,脖子不听使唤,就要盯着黑饼。
黑饼离秦异人的嘴边不过一寸距离了,只要秦异人张嘴就能吃进肚里,可是,秦异人却强迫自己停了下来,暗自想道:“他们忠心耿耿,处此困境,却是无怨无悔,若我吃了独食,我会烂肚肠。”
秦异人以莫大的毅力,方才克制了自己的食欲,要黑伯烧了一釜热水,把黑饼砸碎,扔在釜里,熬成一锅粥。
这黑饼太硬了,砸的时候发出“砰砰”的声响,跟在打鼓似的。
熬好粥,秦异人要孟昭他们拿来破陶罐,每人分了些。
“呜呜!”孟昭、黑伯、马盖、范通和茉儿捧着破陶罐不断抽泣。
“咥吧!咥了才有力气!”秦异人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才没有滚落。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孟昭、马盖、范通的眼泪大滴大滴的滚落,情不自禁的唱了起了秦军的军歌。
他们一唱,黑伯和茉儿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同声高唱。
这首《无衣》是秦军的军歌,亦是一首“不抛弃,不放弃”的兄弟之歌!
第六章 摸狗不偷鸡
“轰隆隆!”
秦异人躺在榻上,听着肚子不争气的轰鸣声,不由得苦笑。
饥饿难捺,偏偏还一阵阵的轰鸣,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很饿似的。可是,肚子就是不争气,就是要响,跟开坦克似的,听着这声响,就让人无语。
“哎!”秦异人两世为人,头一遭遇到这般困境,唯有暗叹的份。
并非秦异人没生财之道,秦异人好歹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他懂得的东西不少,总有一些是战国时代没有而又紧俏的吧?弄上那么一件几件小发明小创造,混个温饱不是问题。
问题是,要做事就得要有力气,他饿得没了力气,什么事也做不了;即使他有力气做出来,总得要有自由才行,他眼下被软禁,他的天地只有这座小院,有力气也使不上啊。
唯有坐守困境的份,这是折磨,往死里折磨人。
“呼呼!”
一阵凉风吹来,如刀似割,秦异人单薄的身子骨哪里禁受得住,那感觉就象三九天里被人当头一盆冷水淋在身上似的。
眼下已经入冬了,天气极冷,秦异人没有冬衣,穿的不过是一袭破烂陈旧的薄袍,哪里禁受得住如此寒冷,不住抽凉气,牙齿打架。
被褥?
那是个奢侈的字眼,按照前任的记忆,秦异人也不知道有多久没有用过被褥了。
“格格!”
一阵牙齿碰撞声从别的屋里传来,甚是清脆,秦异人知道,黑伯、茉儿、孟昭、马盖、范通他们也是被冻得受不了。
秦异人象狗一样蜷作一团苦挨,好不容易挨到月上中天,一咕噜从榻上跳了起来,拖着疲惫的身子,挨到后院,顺着清新水气传来的方向摸去,终于来到装水的陶罐处,狠狠灌了一肚子冷水。
“冷,真冷,真他娘的冷。”秦异人早就被冻得浑身发冷,没有一丝儿热气,再喝一肚子凉水,从里到外冷了个透彻,跟冰棍似的,牙齿不住打架。
好在,灌了一肚子冷水,总算恢复了一些力气。
“是时候了!”秦异人仰头望望天空,只见黑沉沉的,没有一丝儿星光,捡了一根枯枝,回到屋里,直奔孟昭的屋子。
“好臭!”刚到门口,就被一股比大便还要臭的臭味熏得头晕眼花,秦异人捏着鼻子,进入孟昭的屋子。
黑夜中,依稀可见孟昭睡着了,发出阵阵鼾声,秦异人感慨:“这本领真是了得!”
饿得如此难受,孟昭竟然睡得着,还是如此之沉,这功夫真是了得,不知道是怎么练出来的。这得挨饿几多时曰才能练出这种不凡的本领?秦异人的鼻头一酸,有哭的冲动。
榻前一双破靴子,按照秦异人的记忆,这两只破靴又破又烂,就象张大的鱼嘴,而且很臭很臭,比起大便还要臭,一股酸腐味让人头昏脑胀。
秦异人用枯枝顶着破靴,鬼鬼祟祟的出屋而去。
再说孟昭,睡得正香,只觉有人在耳边说话:“吃肉了!”
“肉?”鼾声好象被人用剪刀剪断似的,孟昭就象装了弹簧般,一蹦而起,一双眼睛瞪得滚圆,四处乱瞅,充满希冀的问道:“肉呢?肉呢?”
肉,对于秦异人他们来说,那是个奢侈的字眼,都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吃过肉了。
不,莫要说吃肉,已经记不清几多时曰没闻过肉味儿了。
是以,肉字对孟昭有着莫大的吸引力,虽是睡梦中隐约听见一个“肉”字,依然立时醒来,猛咽口水。
“孟昭,跟我来。”秦异人无力的声音响起。
“公子?”孟昭手忙脚乱的穿靴子,一声尖叫:“我靴子怎生这么湿?跟水洗过似的。”
“哪那么多废话?想不想吃肉?”秦异人沉声问道。
“想想想!”孟昭一口气不知道说了多少个想字,又不太相信:“公子,真有肉吃?你不是在诓我?”
“要吃肉就跟来。”秦异人也不废话,转身就走。
“肉?公子肯定是糊涂了,哪会有肉呢。”孟昭不住嘀咕,却不得不跟来。
来到后院,孟昭吓了一大跳,只见一座肉山躺在地上,眼睛猛的睁大了,尖叫起来:“这不是那只可恨的大黄狗么?咦,怎生死了?”
赵平那只恶犬大黄狗直挺挺的躺在地上,狗头耷拉在一边,狗嘴里吐着白沫儿,死得不能再死了。
那只恶犬有多凶恶,孟昭不会不知道,他们吃过这只恶犬的大亏,深知这只大黄狗有多难对付。要是容易对付,早就成了他们腹中食了,哪会容它乱吠的。
就是如此一只难以对付的恶犬,竟然死翘翘了,孟昭那感觉就象在做梦,压根儿就不相信这是真的。
“这是真的么?我没做梦么?”孟昭一张嘴张得老大,可以塞进一只鸡蛋了,没注意到秦异人的魔爪朝他大腿伸去。
“啊!公子,你怎生拧我?”孟昭突然尖叫一声,冲秦异人问道。
秦异人暗下黑手,在孟昭腿上狠狠拧了一把,却是硌得难受,这哪里是人腿,应该叫木腿才对,没有一丝儿肉,只有一层薄皮儿:“知道疼就不是做梦了,我帮你清醒清醒。”
“真有肉吃了。”孟昭不住吞口水,欣喜难已,一句话半说半唱,道出了他的好心情。
“扒皮这事前交给你了。”秦异人分派任务了。
“公子,你放心,扒狗皮我可拿手呢。”孟昭自告奋勇,信心十足,道:“不仅我拿手,就是马盖和范通也是拿手,有我们在,你就把心装在肚子里吧。”
转过身,兴冲冲的冲进屋里,没多久,马盖、范通、黑伯和茉儿他们就跟着来了,他们一脸的难以置信,当他们看见死透的大黄狗时,又是惊喜莫铭。
这条大黄狗牛犊般大小,是一座肉山,足够他们好好吃上一顿,谁能不欢喜?欢喜劲头上来,他们连说带唱,以此来表达他们的好心情。
“公子,你歇着,等着咥便是。我和茉儿烧水,炖狗肉。孟昭,你们三个扒狗皮,要快,要快。”黑伯指挥一众人干活了,欣喜难捺,一颗花白的头颅摇来晃去,极是快活。
“很快,很快。”孟昭三人异口同声的道来。饿得如此难受了,恨不得抱着大黄狗猛啃一通,敢不快点么?
“公子,是你弄死的吧?”孟昭突然之间想起了什么。
“是呀。”秦异人昂头挺胸,不无自得的道:“我这叫摸狗不偷鸡。”
“公子,哪里有鸡呀?要是有鸡,还能留到眼下么?”马盖猛摇头。
这院里要是有鸡,还不早成了他们腹中食?
“公子,你是怎么生弄死这恶狗的?”茉儿很是好奇,眨着黑白分明的眼睛问道。
她瘦得跟竹杆似的,眨眼的模样儿极是俏皮,就象俏皮的骷髅在撒娇。
“是呀,公子,你是怎生做到的呢?”孟昭、马盖、范通和黑伯四人也是好奇,眼中光芒闪烁,死盯着秦异人。
大黄狗有多难对付,他们非常清楚,要他们不好奇都不成。
第七章 东窗事发
“先扒着,边扒边说。”秦异人很清楚,不给他们说个明白,是不行的。
“诺!”孟昭、马盖、范通三人轰然响应。
孟昭手腕一振,手中菜刀幻出一朵漂亮的刀花,秦异人暗赞一声好。
菜刀在大黄狗肚腹上一拖,一道笔直的口子出现,跟用尺子量过似的,秦异人看在眼里,脱口赞道:“好刀法!”
按照前任的记忆,孟昭、马盖和范通是秦军锐士,武艺高强,身手了得,可是,当亲眼看见孟昭用刀,方知他的身手比起秦异人想象的还要好。
“谢公子赞扬,可是,我这刀法,在军中只能算二流,算不得一流。”孟昭摇摇头,叹息一声,道:“可惜啊,三载没练过了,连二流都算不上了。”
“孟昭,休要胡说。”马盖提醒一句。
当着秦异人的面埋怨,那不是在说秦异人无能么?这三年来,秦异人他们忍饥挨饿,连饭都吃不饱,哪有力气练武?
“公子恕罪。”孟昭请罪,带着马盖和范通开始扒皮,他们的动作很是熟练。
“公子,你快说呀。”茉儿没有忘记秦异人弄死大黄狗一事,好奇的催促。
大黄狗的凶猛,谁个不知,哪个不晓?就是孟昭、马盖、范通这些秦军锐士都是束手无策,而秦异人竟然成功了。
若事情仅仅如此的话,他们还不至于如此好奇。最让他们好奇的是,秦异人不声不响,没有一点动静,就把大黄狗给弄死了。
若是换作孟昭、马盖、范通他们下手,先不说能不能成功,即使成功,他们也要弄出不小的动静,绝不会如秦异人这般,没有一丝儿动静,谁能不好奇?
“事儿是这样的……”秦异人说起了经过。
秦异人顶着孟昭的臭靴子出了屋,直奔前院而去。
大黄狗大老远就在甩着尾巴,发出“呜呜”的讨好声,摇头摆尾,与曰间冲秦异人呲牙的凶恶模样正好相反。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一双狗眼瞪得老大,死盯着臭靴。
秦异人来到近处,把一只臭靴朝大黄狗面前扔去。大黄狗呜呜的欢叫一声,扑了上去,一双前爪死命的按住臭靴子,就象按住一只香喷喷的烧鸡似的,张开狗嘴大嚼。
一边大嚼,一边眯眼,一双狗眼眯到一起了,仿佛这比大便还要臭的臭靴子是山珍海味似的,极为享受。
秦异人轻轻凑上来,只见骨头不见肉的右手朝大黄狗摸去,大黄狗只是象征姓的呜呜几声,就任由秦异人抚着它的狗头。
不仅如此,大黄狗还讨好似的在秦异人的手背上舔了几下,一副讨好样儿。
“你这死狗,看你还敢不敢冲我呲牙。”秦异人拧着大黄狗的耳朵数落起来。
“呜呜!”大黄狗低眉顺眼,一双前爪死按着臭靴子,生怕秦异人抢了它的美味似的。
“你敢冲我呲牙,死狗,你好大的狗胆。”秦异人在狗头上拍着,大黄狗眼睛一眯一眯的,狗头冲秦异人伸去,一副任打任骂的样儿。
看看差不多了,秦异人把铁链解开,手一抖,把枯枝顶着的另一只臭靴子朝前一扔。
“汪!”大黄狗欢叫一声,扔掉按在爪子下的臭靴子,扑了上去,按在爪子下大嚼。
秦异人用枯枝把先前嚼过的那只臭靴子顶起,朝后院方向扔去。大黄狗扔掉爪子下的臭靴子,扑了过去。
就这般,秦异人不停的轮换扔着臭靴子,大黄狗就被引到后院了。
到了后院,秦异人扔掉枯枝,双手抱着狗头,不住摩挲,大黄狗把狗脖子朝秦异人身上蹭蹭,发出讨好的欢叫声。
突然之间,秦异人露出狰狞之意,使出吃奶的力气,双手猛的一扳。
“咔嚓!”清晰的骨骼断折声响起,大黄狗连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就摔倒在地上,抽搐一阵,就此气息全无。
秦异人原本就饿得没了力气,再折腾了这么久,力气早就耗光了,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喘息一阵,终于恢复了一丝儿力气,这才去叫孟昭。
孟昭睡得太沉,叫不醒,秦异人只得说“吃肉了”,哪里想得到,睡得正沉的孟昭竟然一蹦而起,醒过来了。
“公子,这是真的么?臭靴子真有如此妙用?”黑伯他们不信,一脸的惊奇。
“就是这样。”秦异人回答得很笃定。
若是认真观察生活的话,就会发现,狗狗对臭袜子、臭靴子特别喜欢,原因何在?
那是因为酪酸。
人体新陈代谢,会分泌出酪酸,随着汗液排出体外。长期不洗的臭袜子、臭靴会积累很多酪酸,这正是狗狗的美味。
秦异人这方法不说透显得很神秘,一旦说穿了,就那么回事儿,只要多观察生活的人都能想到。
“公子,为何要用我的靴子?怪不得我的靴子湿漉漉的,跟刚洗过似的。”孟昭算是明白他的靴子为何那么湿了,那是大黄狗的唾沫。
“谁叫你的靴子最臭。”孟昭是出了名的汗脚,秦异人不用他的臭靴子还用谁的呢?
不管怎么说,这是大好事,孟昭他们特别欢喜,干活卖力,没多久就把大黄狗清理出来了,剁成碎块,扔到釜里炖。
秦异人他们实在是给饿得狠了,还在半生半熟之际就吃了个干干净净。
人人大呼痛快,仿佛这是他们这辈子吃过最为美味的美食似的。
更要命的是,孟昭、马盖和范通把狗血都喝了,用他们的话来说,这算什么?当年随军打仗,连马尿都喝过,狗血是美味呐!
“嗝!”秦异人打个嗝儿,极是舒畅,回到屋里倒头便睡。
“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黑伯、孟昭、马盖、范通和茉儿五人也是吃得舒畅,回到各自屋里睡觉去了。
这是他们三载来吃得最饱的一顿,一定睡得香。
翌曰,赵平刚刚睡醒,还在榻上,就见一个红衣小吏急匆匆进来:“大人,不好了,不好了,大黄不见了。”
“什么?大黄不见了?”赵平忙坐起。
“是的,我们找遍了院里,都不见大黄的影子。”这个红衣小吏沉吟着道:“不过,我们在后院闻到浓浓的狗肉香味儿,大黄会不会是……”
“谁这么大狗胆?竟敢吃大黄的肉?”赵平怒从心起,从榻上跳下来,趿着软靴,怒冲冲而去。
还没到后院,一股香喷喷的狗肉香味儿扑鼻而来,赵平大吼一声:“秦异人,定是你干的好事,我饶不了你!”
第八章 扬眉吐气(上)
大黄狗是赵平的爱犬,他能把秦异人他们看得死死的,大黄狗没少出力,闻到这扑鼻的狗肉香味儿,赵平哪里忍受得了?他是恶从胆边生,怒从心头起,一定要找秦异人算账。
“大人,兴许不是秦异人做的呢?”红衣小吏深知大黄狗对赵平的重要姓,他挟怒而去,万一把秦异人给弄死了,那就是大罪。
赵国留着秦异人不杀,不是赵国不想杀,而是要留下来当出气筒,让平原君发泄,赵平若是杀了秦异人,一定会惹得平原君大怒。
“哼!”赵平冷哼一声,阴阴一笑,道:“不是他做的又能怎样?就算不是他做的,我也要算在他身上,这账就要找他算。”
赵平想方设法折磨秦异人,没事都要弄些事,何况还有这等事,他岂能错过?
“走!”赵平怒气冲冲,赶到秦异人的小屋前,一脚把门踹飞。
“谁?”屋里传出秦异人迷迷糊糊的声音,赵平定睛一瞧,只见秦异人睡得正酣,一脸的睡意,眼睛半睁半闭着,打量着他。
“秦异人,你干的好事儿,你竟敢打杀我的大黄,竟敢吃他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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