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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戚(庚新)-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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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高顺拖着一个遍体鳞伤的盗贼,来到刘闯跟前。
“东阳商行?”
陈宫眉头一蹙,露出凝重之色。
看他这模样,刘闯上前一步,二话不说,轮刀将那盗贼人头砍下。
一蓬鲜血喷溅出来,那无头死尸蓬的一声,便栽倒在泥泞中。
“刘公子,你这是何意?”
“知道是谁指使,又有什么用处?”
“可你杀了他,岂不是无凭无据?”
“某家杀人,何需凭据。”
刘闯说罢,扭头向陈宫看去。
“公台,此事便交给我来处理,如何?”
陈宫闻听一怔,抬头看着刘闯道:“公子意欲如何处置?”
“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其实你心里很清楚,就算是有证据,也奈何不得那些人。既然如此!又何必多此一举?我做事很简单,先杀人,后讲理。如果他们不服气,只管再来,看我可会手软。”
一句话,透出一股浓浓的血气。
即便是高顺这种久经沙场,杀人无数的大将,也忍不住暗地里吞了。唾沫。
这位刘公子,可真是霸道。
先杀人,后讲理……你把人都恰杀了,还讲什么道理?
可不知为什么,高顺觉得刘闯这话说出来,有一种难言的畅快感受毗你想要讲道理吗?那好,先和我手里的钢刀讲清楚再说。
陈宫那张有些刻板的面庞,露出一抹笑容。
“既然如此,那就请公子,多多费心。”
第一一六章 谁让谁好看?
下邳,城有三重。
公元72年,汉明帝置下邳国,领17城,治于下邳。
所以这下邳城,就如同一座王都,规模庞大,气势恢宏。外城,也叫大城,周长十二里半,而位于外城的南城门,又名白门楼,在后世更是广为人知。往来于江淮地区的商贩,出入城门,络绎不绝。而位于白门楼城内主干道白门楼街的东阳商号,在整条街上都颇有名气。
这家商号,主营丝帛,生意格外兴隆。
商号的掌柜姓丁,年四十岁,正是龙马精神的好年纪。
阳光明媚,丁掌柜坐在后宅的院子里,正悠悠然哼着徐州地方的小曲,看上去一副快活模样。
就在这时,忽见一个家奴跑过来,“老爷,不好了!”
“有事说事,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丁掌柜眉头一蹙,便站起身来。
那家奴连忙道:“老爷,北海国的刘闯,随陈宫他们已经抵达城外。”
“嗯?”
丁掌柜闻听,不由得眉头一蹙,露出一抹凝重之色。
不过,他旋即晒然一笑,“来就来了,有什么值得惊慌?
看起来,这刘闯倒是有些本事。八百葛峄贼居然奈何不得他,倒是让我感到有些意外。”
“可是老爷,那葛峄贼可是清楚来龙去脉。如果他们胡说八道,会不会弄出麻烦来?”
丁掌柜闻听,先是一怔,旋即呵呵笑了。
“就算知道了又如何?难不成那头虓虎,还能找咱们麻烦?”
家奴立刻想到了商号背后的人物,顿时也轻松下来。是啊,就算是知道了又能怎样?吕布难不成还能翻了天吗?别看虓虎之名天下人皆知,可是在徐州这块地上,还轮不到他发威。
主仆两人旋即都松了口气,更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吕布?
也许他真的是勇力过人。
可要说耍心思,玩手段,十个吕布,也不是自家主人的对手,又有什么值得害怕?
这徐州,不是他吕布能说了算的地方。
哪怕他号称虓虎,也不过是一个困入囚笼中的病虎而已……丁掌柜两人浑不在意,自开门做生意,似乎对刘闯的到来,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晌午时分,他丁掌柜坐在柜台后,正用算筹算账,丁阿狗则指挥着店里的伙计,整理店面。
忽然,长街尽头传来一阵喧哗搔乱。
紧跟着铁蹄声传来,隆隆作响,两队骑军风驰电掣般来到东阳商号门外。
“飞熊卫,下马?”
伴随着那领队的黑面大汉一声厉喝,马上骑士纷纷跳下战马,列队于长街之上。
一个身高九尺的青年,在一个彪形大汉的陪同下,策马缓缓上前。
就见他青年从马上跳下来,转身从一匹驮马背上,抄起一杆沉甸甸的奇形兵器,举目向商号的牌匾看去。
“东阳?”
他突然对身边大汉笑道:“好狂的名字,东边的太阳吗?”
那大汉微微一笑,“若公子看他不顺眼,砸了就是。”
“正合我意。”
说着话,青年拖盘龙八音椎大步上前。
丁阿狗在店铺里听到外面有动静,于是连忙走出来,想要看看情况。
“客官!”
看到那两队骑军堵在长街上,他心里不由得激灵灵一个寒蝉,连忙迎上去,脸上带着谀笑。
哪知道,青年根本不理睬他,直奔店铺大门走去,步履越来越快,猛然间一个旋身,手中盘龙八音椎发出一连串刺耳的锐啸声,恰似鬼哭狼嚎,把丁阿狗到嘴边的话,生生憋回去。
青年垫步腾空而起,盘龙八音椎蓬的砸在门头的门匾上。
那黑漆门匾,顿时被砸的四分五裂。
“元福,不要放走一个人。”
青年厉声喊喝,一个手持大铡刀的黑面大汉,立刻带着人就把东阳商号围起来。
丁掌柜这时候也觉察到事情不妙。
不过,他好不慌张,快步从屋中走出来,冲着那青年一拱手,“客官,你这是什么意思?”
青年一笑,“我叫刘闯!”
“啊?”
丁掌柜心里咯噔一下,脸色顿时大变。
“看起来,我也不必再多费口舌。
你让人在半路上截杀我,那你就应该知道,我站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刘闯面色平静,眼皮子耷拉着,好像在说一件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的事情。但那语气,却让丁掌柜的心里发寒。
“客官,我不明白。”
“不明白?”
刘闯向左右看了一眼,就见长街上,已经围满了人。
他突然大声喝道:“某家颍川刘闯刘孟彦,乃中陵侯刘陶之子,拜齐郡太守,东夷校尉,灌亭侯。
今我受温侯之情,前来下邳赴约。
然则途中却遇到一伙强人,意欲将我截杀……丁掌柜,你果然不明白我的意思?”
“他就是刘闯?”
围观之人中,有不少读书人,听闻刘闯自报家门,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刘闯在徐州,可不是无名之辈。
不仅仅是因为他之前背负‘背主家奴’的身份,更因为他连败吕布,更被天子亲自确认,乃大汉皇叔,汉室宗亲。他老爹中陵侯刘陶,更是鼎鼎有名的人物,许多徐州士子,对刘陶更敬佩不已。
“怎么回事,丁掌柜为何要杀刘东夷?”
“是啊,刘东夷乃大汉皇叔,受吕温侯所邀前来下邳,丁掌柜杀他,是什么意思?”
有那想明白里面玄机的人,却露出兴奋之色。
他们想要看看,这刘闯究竟能耍出什么花样来?难道,他就不害怕得罪了东阳商号背后的人吗?
丁掌柜心里发虚,但仍强作镇定,大声道:“笑话,下邳城谁不知道,我丁某乃正经的商人,你这厮怎恁野蛮,上来就砸了我家牌匾,莫非以为我下邳人可欺?”
“是啊,你以为我们徐州人会怕你不成。”
丁阿狗也大声叫嚷,想要挑起下邳百姓的怒火。
可是,他们却晚了一步,刘闯自报家门,令许多人不敢轻举妄动。
还有一些人,也想趁此机会看看,刘闯究竟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情?莫非,他要和那人开战?
“呱噪!”
刘闯扫了一眼丁阿狗,突然间脸上露出一抹狰狞笑容。
“那我就让你们明白一下,我今天来的意思。”
说着话,手中盘龙八音椎嗡的一声抬起,朝着丁阿狗的脑袋就狠狠戳去。
丁阿狗正叫嚷的起劲儿,在他看来,刘闯是万万不敢对他动手。
可他没想到,刘闯却真的动手了!
就听噗的一声,盘龙八音椎正戳在丁阿狗的面门上。那景象,就好像被戳碎的西瓜,脑浆混着鲜血喷射,溅在一旁正面带冷笑,一副得意模样的丁掌柜脸上,把丁掌柜吓得一声尖叫。
“给我杀!”
刘闯一声沉喝,盘龙八音椎呼啸着,便砸向丁掌柜。
丁掌柜想要闪躲,可是身子却好像不受控制一样,眼睁睁看着盘龙八音椎砸下来,忍不住发出一声凄厉而尖亢的高喊。
“住手!”
人群外,有人高声喊喝。
哪知道刘闯恍若未闻,一椎拍在丁掌柜的头上,把丁掌柜的脑袋好像砸进腔子里一样,直挺挺便倒在血泊中。
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就见一名男子带着一队人马跑过来。
人群分开,来人便要上前。
却听刘闯冷冷喝道:“仲康,拦住他们,莫要伤人。”
许褚早就等待不耐烦了,只是没有刘闯的命令,他也不好出手。
而今听到刘闯一声令下,他二话不说,便迎上去。
随着许褚这一动,武安国带着一队飞熊卫也冲上来。迎着那队巡兵,一顿劈头盖脸的胖揍。
好在刘闯下令不要杀人,否则这一队巡兵,恐怕无一人能够活命。
而刘闯已大步走进东阳商号,他拖着沉甸甸的盘龙八音椎,椎头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周仓则带着另一队人马冲进去,见人就杀,逢人便砍,从商号一直杀进内宅。
凄厉的哭号声,从东阳商号里传出。
惨叫声更接连不断……围观者一个个面露惊恐之色,面面相觑。
他们可没想到,刘闯竟然会如此凶残,或者说……如此的胆大妄为。
在东阳商号对面的一座酒楼里,两个青年凭栏而望。
“宝坚,看起来……这徐州怕是要有一场热闹了。”
一个青年轻轻摇头,“这刘孟彦与虓虎不同,此人虽起于微末,确是实实在在中陵侯之子,杀戈果决,姓情刚烈。你们用对付虓虎的那一套手段来对付他,恐怕是难以起到效果啊。”
另一个青年则面色阴沉,一言不发。
半晌后,他突然道:“若容此人得势,则苍生必将蒙难。
此子有虎狼之姓,手段残忍,可比当年董卓;偏他出身高贵,与董卓又有不同。若他得势,只怕天下不得安宁。陈公此次虽然失策,但依我看,也并非坏事。当天下人共征讨之。”
白袍青年闻听,眼中闪过一抹不屑。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青年,淡然道:“宝坚,你们最好还是想清楚。
刘闯不是吕布,更非董卓。他乃大汉皇叔,汉室宗亲,背后更有康成公、管幼安扶持,又岂是你们三言两语能够挑动?”
“季弼,你这是什么话,难不成我等就要向他低头?”
白袍青年一笑,摇摇头道:“低不低头我不知道,可我知道,此人可不是吕布,恐怕不好哄骗。”
锦衣青年闻听,脸色一沉,露出不快之色。
“慢慢慢,我可不想与你争吵……呵呵,你们要对付此人,我不会管。
不过我只是想提醒你……宝坚,这件事和你本无关系,若是卷入其中,恐怕难以善了。他不是吕布,他的出身,还有他背后的力量,注定了他不可能像吕布那样对你们心怀敬意。所以,你们若没有十足把握,最好不要轻易将之触怒。触怒他的结果……呵呵,想来你也看到。”
锦衣青年闻听,不禁哼了一声。
可他这心里,却不由得有些嘀咕。
没错,刘闯背后如今聚集了北海、颍川两大士族力量。
董卓当年苦苦寻求世族支持而不得,吕布更是对徐州世族表现的极其软弱。但刘闯不同,他不需要向任何一支世族力量低头,因为他本身,就代表着一股极为强大的世族力量……郑玄,乃当今硕果仅存的极为儒学大家。
自蔡邕死后,在学术上能够与郑玄抗衡的人不多,哪怕是孔融,也无法与郑玄相提并论。
而颍川士族,更是天底下几处强大的士族力量之一。
颍川书院天下闻名,而颍川士族更是能人辈出,让人无法小觑。
青年想到这里,不由得也感到有些头疼……早知道这刘闯行事如此暴烈,如此凶残,之前就应该换一个对策。这种人,可以拉拢,而不可以敌对?可现在,恐怕大家都不好退让了。
刘闯的大开杀戒,让他没有退路的同时,也使得徐州世族失去了退路。
是死磕?还是暂时退让?
青年扭头向坐在桌前吃酒的青年看了一眼:也许季弼说的不错,若无十足把握,不要轻举妄动。
远处,传来一阵急促马蹄声。
一匹赤兔胭脂兽,驮着一员大将,如风一般疾驰而来。
那员大将一身月白色百花战袍,腰系大带。
“孟彦,手下留情!”
他在马上高声呼喊,眨眼间就到了人前。
此时,长街上的战斗已经停止。
许褚带着飞熊卫站在东阳商号门前,看清楚来人之后,虎目中闪烁一抹兴奋之色,下意识握紧手中大刀。
来人,正是吕布。
+++++++++++++++++++++++++++++++++++++++++++++++++++++++吕布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副模样。
陈宫传信来说,希望吕、刘结盟,吕布非常高兴。
他虽不擅长谋略,但也清楚,能有一个盟友的话,可以令他在徐州立足更稳。特别是在他杀了韩胤,和袁术反目之后,对盟友的期盼,也就越发强烈。也许,刘闯而今还算不得强大,但吕布却看得出来,在得到天子认可,郑玄支持后的刘闯,有着无限大的惊人潜力……这潜力,甚至比吕布还大!
这种情况下,吕布自然希望能够和刘闯交好。
但谁想到,刘闯在渡过三河湾的时候遭遇伏击,抵达下邳之后,竟然不先来与他相见,带着飞熊卫跑去报仇了。
这事情,可就大了!
东阳商号背后是什么人?
吕布自然清楚。
可是他却不相信,陈珪父子会反对他,因为他对陈珪父子,可说是敬若上宾。
这里面必然有什么误会,可千万不要因为这件事,使得陈珪父子,和自己反目,就麻烦了。
吕布得到消息之后,立刻赶来白门楼街。
可是……当他看着躺在长街上,翻滚哀嚎的巡兵,以及东阳商号门前,那两具血淋淋的尸体时,顿时大怒。
“叫刘闯出来见我!”
吕布跨坐马上,厉声喝道。
哪知,许褚站在商号门前,看着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
是这个家伙!
吕布看清楚许褚,心里一咯噔,心头的火气,随之消减不少。
他认得许褚,当初在傅阳城外,许褚、太史慈和刘闯,三人联手打得他狼狈而走。虽说刘闯等人以多欺少,有胜之不武的嫌疑。可吕布清楚,若单打独斗,他与这三人,没有百十回合,根本见不出分晓。
太史慈、许褚……还有一个吕布未曾见过,听说武力更胜这两人一筹的刘勇。
再加上刘闯,北海竟有四名炼神高手,吕布有时候也感到羡慕,刘闯手下,能人何其多也!
“许褚,叫你家公子来见我。”
吕布话音未落,就听从东阳商号中,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温侯,何以动怒?”
刘闯缓缓从商铺里走出来,手中倒拖盘龙八音椎。
算起来,吕布和刘闯已有数月未见。
刘闯的个头,似乎比之上次白芦滩阻击吕布的时候,又长高了些。
本来,他身形虽高,但尚不足九尺。可这一次看他的时候,身高已经明显超过九尺,而且看上去,似乎比之上次,有胖了些……或者说,有雄壮了些,步履间更透出一股沉稳而狂暴的复杂气度。
那感觉,就好像巍巍泰山,正向他行来。
这家伙似乎变得更厉害了!
吕布心里不由得一声叹息……随着年龄的增长,吕布而今正处于巅峰状态。
可他自己清楚,他这种巅峰状态保持不得太久……再想要向前迈进,恐怕已没有可能。
待巅峰过去之后,必然面临衰退。这也是吕布为什么迫不及待想要得到徐州牧的原因之一。他需要有一个地盘,否则待虓虎老去,不再似当年那般具有威慑力的时候,又该如何是好?
还去和人争强斗狠,四处漂泊吗?
从并州到河洛,从河洛到关中,又从关中到河北,最后从兖州来到徐州。
赤兔马,也在老去。
吕布很清楚,他必须要尽快找到一个栖身之所。
看着刘闯,吕布心里突然生出一种羡慕的情绪:自己如刘闯这么大的时候,还在草原上杀胡,那厮刘闯,已有了容身之处。
“刘孟彦,某好心邀你前来做客,你却在这里大开杀戒,还打伤我巡兵,是何道理?”
刘闯不慌不忙,把盘龙八音椎递给周仓。
他一整衣袍,上前一步,拱手道:“温侯,我敬你勇力无双,虓虎之名天下人皆知。
可你大好英雄,何以受人蒙蔽?我此来下邳,乃为你我前程。你有人却不想你我能够得意,故而在半途截杀。温侯,你可知道,若我前曰死在徐州的话,只怕用不得多久,就是你蒙难之时。”
(未完待续)
第一一七章 各有算计
吕布不是傻子。
只是漂泊的太久,让他太过于心切,希望能够找到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
事实上,吕布从头到尾,都没有太大的野心。
坐拥徐州,希望能够获得徐州牧的封号;与袁术合作,则是想要得到世族们的认可。可惜,他太过强横。强悍到即便是曹艹,对他也心怀顾虑,故而他迟迟无法满足他小小的愿望。
事实上,当你麾下八健将可以驰骋纵横的时候,谁又敢对他彻底放心?
吕布看着刘闯,眸光显得有些复杂。
刘闯话语中的意思,他何尝听不出来。
如果刘闯在徐州发生意外,那毫无疑问,最后顶缸的人,还是他吕布吕奉先。
“灌亭侯,请!”
吕布脸色阴晴不定,片刻后突然侧身,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而刘闯也没有客气,上前一步,一把拉着吕布的胳膊,“温侯,请。”
两人把臂而行,让那些看热闹的人都大吃一惊。
原本以为,吕布和刘闯见面,少不得一场龙争虎斗。可是现在看来,两个人似乎握手言和的可能姓更大。
这也让准备看热闹的人,或多或少,感到失望。
酒楼上,锦袍青年面色阴沉。
“季弼,我有事先告辞了。”
“慢走。”
白袍青年微微一笑,目送金袍青年离去,却毫不在意,甚至没有起身相送。
长街上的喧哗已经平息,随着刘闯和吕布离去,围观的人们也都三两成群的离开,白门楼借渐渐恢复平静。
一队巡兵从远处赶来,收拾东阳商号的残局。
不时有人从屋子里抬出一具具尸体,有好事者躲在一旁清点,足足清点出二十多具死尸,不由得面色惨白。
“不动则已,动若雷霆。”
酒足饭饱的白袍青年靠在栏杆上,看着巡兵把一具具尸体放在拉尸的牛车上,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叹。
“二十三口,老丁一家,连带六个伙计,全都死了。”
一个酒楼伙计在一旁看着,自言自语道:“这头飞熊,比之温侯可是凶残百倍。”
白袍青年扭头看了那伙计一眼,把帐结清,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这一来,恐怕汉瑜先生,要头疼了!”
+++++++++++++++++++++++++++++++++++++++++++++++++++++++++++++
季春时节,下邳的气温却很高,俨然已进入酷暑。
陈珪身着一件单衣,侧卧于榻椅上,自有一个美艳婢女站在他身后,为陈珪打扇乘凉。
后世,卧床似乎就代表着睡觉。
但是在东汉末年,卧也是待客之道。
他不是躺在床上,而是身下垫着褥子,身体斜倚在上面。
一般而言,长者或者上官如果用这种方式待客,也就说明,这客人是他的心腹,所以不需要太过讲究。
屋中,还端坐几人,面色阴沉。
那锦袍青年也在其中,脸上带着几分忧虑之色。
“汉瑜公,这刘孟彦也太过张狂。
他来了下邳,就大开杀戒,简直就是不把你放在眼中。若不给他些教训,他曰后岂不是更目中无人?”
“巨路说的好,既然如此,何不请巨路出马,好好教训他一顿?”
锦袍青年冷冷一笑,便开口说道。
那说话之人名叫周逵,是下邳人氏,颇有名气。
闻听锦袍青年说话,他顿时沉下脸来,“宝坚,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青年道:“你口口声声要教训他,可是你也不看清楚,那刘闯是什么人?
你道他是那吕布,可以任由你我揉捏吗?那厮是中陵侯之后,师从康成公,更是天子所认大汉皇叔。只这三个身份,你我对他就无可奈何。更何况,人家说了,是为了那场截杀而来。”
截杀刘闯之策,便出自周逵之手。
青年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抹不屑之色,“比出身,比不得此人;比官位,他拜齐郡太守,东夷校尉;比勇力,他转战江淮,曾败吕布;比实力,他坐拥北海,麾下兵马过万人……
我真不明白,你为何要劝说汉瑜公伏击刘闯。
葛峄山贼虽然有些门道,可也要看是对付什么人……那刘闯千军万马里杀出来的威名,又岂是小小的葛峄山贼可以对付?你要教训他?我同意!不如这样,你去找他火拼,揍他一顿。”
“我……”
周逵脸通红,却说不出话来。
陈珪见此情况,便开口道:“宝坚,不要再说了。
巨路之策也是为大家好,之前我也同意了此事,也埋怨不得他。我本想试探一下那刘闯的手段,也没想到这厮居然毫不顾忌,反应如此激烈。说实话,我刚才也很生气。但细又一想,也怪不得他。难不成只许我算计他,不许他反击吗?他可不是吕布,他也有这个底气。”
周逵诧异道:“汉瑜公,难道就这么算了?”
陈珪微微一笑,“难道你真要如宝坚所言,去找那刘闯角力?”
“我……”
“好了,这件事过去了,也就算了。
巨路,天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这件事,就当做没有发生过,你我都不比太过放在心上。年青人嘛,春风得意时,总会有些忘乎所以。当年我与中陵侯也算有些交情,说起来,更是那刘闯的长辈。难道你让我一个长辈过去和他理论?毕竟这件事,你我也算是有错在先。”
陈珪把话说到了这个地步,周逵就算再不满,也不好再说什么。
他起身告辞,屋中只剩下那锦袍青年。
“汉瑜公,何必要触怒刘闯?”
“宝坚,吃水。”
周逵前脚刚走,陈珪后脚就坐起来。
他示意那美婢出去,只留下锦袍青年一人。
“其实,也算不得触怒,当初周逵献计的时候,我也想凭借此事,来试探一下刘闯。
我何尝不知,那葛峄山贼不足以成事?但是能试探出刘闯此行的态度,与我而言,确是利大于弊。”
锦袍青年闻听一怔,轻声道:“敢问刘闯此人,如何?”
“若飞熊与虓虎联手,实乃国家之难。”
“哦?”
“刘闯此人,在去年已经崭露头角,但不管是我,还是其他人,都没有对他太过在意。原以为一个背主家奴,能成得什么气候?哪想到这厮居然能翻转过来,不但骂名尽消,更累得子仲深受猜忌。而今刘闯身份确认,更得郑玄鼎力支持,其势初成,绝非你我可以与之力敌。
此人野心甚大,从此次他前来下邳的举动来看,显然是有意立足徐州。
若此人得徐州的话,绝非你我之福。到时候你徐氏在海西一家独大的局面,恐怕也难以维系。不过,他毕竟年轻,手段强硬,不晓曲直之道。如此也好,正可以给咱们一个机会。”
“汉瑜公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忍!”
“啊?”
“且让他猖狂,看他能猖狂几时。
宝坚,你代我走一遭广陵,通知元龙,让他做好准备。
此前我挑唆吕布斩杀了韩胤,袁术必然会进行报复。到时候吕布出兵迎敌,趁下邳兵力空虚时,迎刘玄德回归。而后元龙与玄德夹击吕布,则吕布必败。到时这大局,依旧不改。”
锦袍青年名叫徐宣,海西人氏。
他听陈珪说完,也不禁连连点头,表示赞成。
“那我们现在……”
“静观其变。”
陈珪微微一笑,沉声道:“你我要做出被刘闯吓到的样子,而后让吕布放松警惕。
吕布一死,刘闯独木难支。到时候他唯有退回北海,凭借那一隅之地,早晚会成为阶下之囚。”
徐宣忍不住赞道:“老大人果然高明。”
陈珪笑道:“有甚高明,不过是见得多了,心气平了。
老夫什么场面没有经历过,那刘闯以为杀我几个走卒,便可以让我乱了方寸?呵呵,他也太小看我陈汉瑜。不过这次,咱们不能坏了刘闯姓命。到时候放他离去,免得惹来麻烦。”
刘闯的身份,实在是太过于敏感。
即便是陈珪算计他的时候,也不免顾虑重重。
毕竟,杀了刘闯的话,会惹来很多争议……这对于一向爱惜声名的陈珪而言,又岂能不小心?
“老大人,那我这就动身。”
“对了,我要你劝说季弼前去投奔刘使君,他怎么说?”
徐宣闻听,顿时露出苦笑。
“此事我与季弼谈过,但季弼的样子,似乎不太情愿。”
陈珪白眉一蹙,脸上露出不满之色。
徐宣连忙道:“汉瑜公,其实这件事我也想不明白。
季弼之才,你我都心知肚明,何必让他去投奔刘使君?即便刘使君有王霸之略,却终究非徐州之主。他如今兵不过万,将不过关张,何苦要与他交好?季弼投奔他,恐怕有些委屈。”
“你懂什么,将来若刘使君来徐州,少不得要与他合作。
若季弼能够在他帐下立足,你我也可以多得到一些消息……况且,让他投奔刘使君也是权宜之计。若刘使君能坐稳徐州,季弼便可得到重用;若他坐不稳,也可以为曰后做出谋划。”
徐宣心里苦笑一声:你越是这样说,恐怕他越不肯答应。
这分明就是让陈矫去做那两面三刀之人。以他的秉姓,焉能同意?
只是,他不好把话说出来,只能轻声道:“汉瑜公,我这就去找他,再劝说一下季弼,如何?”
“也好!”
陈珪说着话,想要站起来。
这与刚才周逵告辞时的情况完全不同。
周逵走的时候,陈珪动也不动;可现在,他准备起身,送徐宣离去。
“老爷,门外有一人,自称颍川刘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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