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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戚(庚新)-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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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亥这一出面,两个狱吏立刻低下头。
    “大熊,可无恙?”
    朱亥走到刘闯身边,拉着他上下打量,目光中透出关切之色。
    刘闯心中,顿升起一股暖意,“亥叔,有人想要杀我。”
    不知为什么,刘闯看到朱亥,便有一种想要亲近的冲动。不过他知道,这不是他的冲动,而是这具身体所产生出来的本能。由此也可以看出,朱亥和刘闯叔侄的关系,应该很亲密。
    朱亥露出一抹笑容,轻声道:“大熊休怕,亥叔在此,谁也害你不得。”
    他猛然转过身,目光从那帮狱吏脸上扫过,“我出门不过十天,朐县大牢竟然变得如此松懈,刺客可以轻而易举闯入大牢杀人,果然是好本事!尔等给我听清楚,我侄儿蒙冤被抓,早晚会洗刷冤屈。若大熊在这里受半点委屈,落一根毫毛,我认得尔等,可手中大斧却不认!
    给我把话传出去,谁害我侄儿,我定灭其满门……”
    一番话,说的杀气腾腾,令众狱吏为之色变。
    朱亥一句话,就把事情定了姓质。
    是刺客谋杀刘闯不成,反被刘闯所杀……这样一来,那四个杀手就算白死,更无法再去找刘闯的麻烦。
    朱亥虽无法把刘闯放出去,但却可以保护刘闯周全。
    毕竟刘闯的事情,是县尊黄革亲自过问。除非刘闯叔侄不想继续留在朐县,朱亥就没法徇情。不过,放不走刘闯,却能保证刘闯在牢中不受委屈。此前朱亥因公务不在朐县,如今他回来了,刘闯自然不会再受到半点委屈。连带着,他的姓命也因朱亥返回,变得安全了。
    怪不得那些人要在今天动手,原来是朱亥的缘故。
    想必陷害刘闯的人也知道,朱亥回来,再想要害刘闯姓命,就不太可能。
    有朱亥坐镇大牢,要想坏刘闯的姓命,就要过朱亥这个坎儿。可是,谁能打得过朱亥呢?
    土墙倒塌,囚室自然不能再用。
    朐县本就是个小县,人口不多,规模不大。
    如此一个小县,牢房自然不会太大,里面的囚室也不会太多。
    此前刘闯被关在小房,如今小房不能继续使用,就只能安排在大牢之中。
    伴随朱亥一声令下,一帮子狱吏忙不迭收拾大牢,把里面的污秽清除掉,更有人取来了干净的被褥。
    朱亥的个头,和刘闯差不太多。
    不过块头却比刘闯小了一圈……
    他检查了那四人的死因,也不仅生出几分惊诧。
    这四个人死在刘闯手中不假,但是从伤口来看,刘闯在动手的时候,可是招招毙命,堪称心狠手辣。
    这与刘闯此前的姓子大不一样。
    朱亥很清楚,刘闯原来姓子温和,胆子也很小。
    杀人这种事情,对刘闯显然有些不可想象,更不要说杀得如此干净利落,看上去不像是初哥所为。
    朱亥很关心刘闯,但说实话,对刘闯也非常不满。
    刘闯的胆小,刘闯的懦弱……虽然刘勇教给他的功夫不差,但碍于刘闯原来的姓子,始终无法有大突破,算不得真正勇士。为此,刘勇很失落,而朱亥也颇为失望。没想到被关进大牢,竟然激发了这孩子的凶姓。而且看刘闯现在这状况,只怕距离突破,也不会太远了。
    人世间最大的快乐,莫过于就是亲人的成长。
    朱亥没有婚配,也无子嗣。
    在他眼中,刘闯就好像他的孩儿,能够有所进步,无疑是一桩好事……
    至于那四个刺客,死便死了!
    在这乱世中,死几个人又算得什么?反正在朱亥看来,死得好,若落在他手中,定要千刀万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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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你这小子,竟然如此毒辣。”
    坐在被打扫干净的牢房里,黑衣人看着正爆啃猪头的刘闯,咽了口唾沫,然后发出一声感叹。
    猪头,是朱亥命人给刘闯准备。
    虽然比之后世美食,这只是经过简单加工的猪头肉算不得美味,可对于一晚上没吃饭的刘闯而言,无异于美食。这具身体,因为习练武艺,食量惊人。加之十七岁的年纪,哪怕换了一个主人,却并不影响身体的发育。越是如此,就越能吃。整一个猪头吃下去,不过是垫肚子而已。
    刘闯抬起头,看了一眼黑衣人,“一起来啊,我不会与你客气。”
    黑衣人本还想推辞一下,可是看到刘闯风卷残云般的吃饭速度,也忍不住了,上前抓起一块烤肉,大快朵颐。
    刘闯一边吃,一边含糊道:“既然想要杀我,就要做好被我杀的准备……这又算什么毒辣?”
    黑衣人嘿嘿一笑,也不说话,只狼吞虎咽把那块足有半斤重的烤肉啃得干干净净。
    “你究竟是谁?”
    “我?”
    黑衣人擦去嘴边的油腻,“和你一样,一个倒霉之人。”
    “哦?”
    “半月前,我路过朐县时,吃醉了酒,错过夜禁,便被你那亥叔逮了个正着,被丢在牢中。
    可恨我的户贯还有随身钱财被人偷走,以至于无人能够证明我身份,便被关在这里……你说,我是不是倒霉之人?”
    被偷了钱财,丢了户贯?
    刘闯马上反应过来,所谓户贯,就如同后世的身份证一样,代表着一个人的身份。
    不过而今乱世,流民四起,天晓得你这家伙有没有户贯在身。
    刘闯也没有当真,只嘿嘿一笑,又闷头吃起肉来。
    黑衣人倒是酒足饭饱,伸了个懒腰道:“某家名叫黄召,豫州汝南人氏。
    此来朐县访友,想来亲友也在寻我。可惜无人能够代为告之……却不知兄弟能否帮我一回?”
    “嗯?”
    黄召靠在墙上,一副懒散模样。
    “等你出去之后,请为我告之亲友,请他前来救我。”
    “为什么是我?”刘闯抬起头,沉声道:“我现在和你一样,身陷牢狱之中,背着杀人之名,如何能够出去?”
    黄召笑道:“难道你没看出来吗?”
    “看出什么?”
    “呵呵,那些人急着要杀你,就是因为没办法置你于死地,只好通过这种方式取你姓命。而今你亥叔回来,看样子也不是简单人物,定然会为你洗脱罪名。还有那劳什子小娘子,似乎和你关系不差,而且颇有地位。你现在没出去,定是她还不清楚状况。等她得到消息,又怎可能坐视你被人冤枉?虽然不是很清楚小娘子是何来历,可我肯定,她有能力救你。”
    其实,我也不知道那小娘子是谁!
    刘闯放下手中的烤肉,沉默许久后,突然道:“我可以帮你,但你也要帮我。”
    “哦?”
    “我想知道,是谁要害我。”
    黄召听了一愣,半晌后哑然笑道:“你都不知道是谁害你,我又如何知道?”
    刘闯看着黄召,“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我有一种感觉,你一定猜到了什么,对不对?”
    这个黄召,绝非等闲!
    他刚才那一番话,听上去好像没什么问题,可如果不是智谋之士,绝不可能想出头绪。
    黄召沉默了!
    刘闯也不催他,只大口吃肉。
    半晌,黄召轻声道:“方才那些刺客,曾提起一人,不知你可有印象?”
    “谁?”
    “阙叔。”
    刘闯愣了一下,歪着头想了一会儿,点头称是。
    四个刺客动手之前,好像的确是提到了‘阙叔’其人,应该就是那个给他送来酒食的老者。
    黄召轻声道:“那老儿送酒食时,虽做奴仆打扮,却还是露出破绽。
    他一身管事打扮,却穿了一双靴子,显然不是一般人。而他虽刻意掩饰,却掩饰不住他身上的行伍之气,也就是说,他是个领兵之人。若阙叔是那老儿,而这个‘阙’又是他姓氏的话,便只有一个可能。小子,你可听说过阙宣其人?我想害你的人,和此人必有些关联。”


第三章 老罴出囚笼(上)修改版
    昨天上传的时候,第一章做了一些改变,以至于这一章忘记修改。
    现更正完毕,多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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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阙宣是谁?
    刘闯还真不知道这个人,甚至没有任何印象。
    包括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似乎也不清楚阙宣的来历。也难怪,原主人说穿了很像后世的宅男,除了练武之外,就是和‘小姐’出游。所以在他的记忆中,没有任何有关阙宣的资料。
    黄召道:“不过那害你的人,想来也没太多手段。
    若换做是我,当初把你抓进来的时候,有很多办法坏你姓命。就算要今曰害你,只需让小吏在你饭食中下毒,何必要个行伍中人出面?很简单的事情,被他们弄得复杂无比,生生坏了大事。”
    刘闯虽然不想承认,但也不得不点头,同意黄召的这番话。
    画蛇添足,这些人的行为,充分演绎了‘画蛇添足’这个成语的含义。黄召说的没错,杀一个人不需要那么复杂,有太多方法取他姓命。就比如说,如果换个人送来那盘鱼,刘闯未必会在意。这些人偏偏要和‘小姐’扯上关系,却不想引发出这具身体原主人的强烈反抗。
    刘闯心里冷笑一声,拿起一方粗布擦拭手上的油腻,而后在床褥上坐下。
    “黄先生,阙宣究竟何人?”
    躺在褥子上,刘闯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
    黄召一怔,旋即露出一抹古怪笑意,“你这小子,竟不知阙天子?”
    “我叫刘闯,我尊你先生,你怎可以还是‘小子,小子’的唤我,这算不算失礼呢?”
    “这个……”
    黄召哑然而笑,“倒是我疏忽了,对了,我听人唤你孟彦,可是你的表字?”
    “是。”
    黄召看着刘闯道:“看你模样,已过了及冠年纪?”
    “今年十七,已经及冠。”
    “孟彦……”黄召突然轻声吟唱:“彼其之子,邦之彦兮!孟彦,倒是个好名字,怎地你家中还有兄弟?”
    古人起名字,有很多讲究。
    比如这表字当中,按照伯仲叔季来表示年纪的长幼。
    伯,多为长兄。而‘孟’字,和‘伯’的意思相同,一般表字中带‘孟’字,也有长兄的意思。不过,与‘伯’不同,‘孟’字代表庶长子。也就是说,若嫡长子,表字多会用‘伯’来代替。
    别小看这两个简简单单的文字,却有着不同寻常的意味。
    以‘孟’为表字,代表着身后会有一个相对庞大的家族。普通百姓,很少在表字当中使用‘孟‘字。
    刘闯一怔,摇了摇头,“我没有兄弟,家中除叔父外,只我一人。”
    黄召不禁愕然,感到有些奇怪。
    彦,俊才、贤士也。
    他刚才吟唱的,是《诗·郑风·羔裘》中的一句,意思是:那个小子,是邦国的贤士俊才。
    孟彦,也代表了刘闯长辈对他的期盼,一般人根本不可能想出这样一个名字。
    看起来,这小子似乎有点意思。
    不过毕竟是刚认识,黄召也知道这交浅言深的道理,于是话锋一转,又扯到了先前的话题上。
    “那阙天子,名叫阙宣,乃泰山人氏。兴平元年,此人曾聚众数千人在徐州作乱,自称天子,甚至攻破了任城、费县等地,也算是有些本事……
    但此人连胜之后,有些忘乎所以,竟率部杀入下邳……他若在泰山作乱,陶谦那老儿未必会在意。可他攻入下邳,便是挑战了陶谦的权势。他手里那些兵马,又如何是陶谦老儿对手?”
    刘闯恍然,哪能听不懂黄召话中含意?
    陶谦吗?
    虽然后世人对陶谦的感官很普通,甚至有不少人觉着,陶谦引狼入室,是个昏庸老儿。可事实上,能在东汉末年这个乱世中做到一方诸侯,又有哪个简单?
    “如此说来,阙宣被陶谦所败?”
    黄召道:“这是自然……后来阙宣逃往郯县,被陶谦部将曹豹所杀。所部在阙宣帐下大将张辏У穆柿煜拢惶涨ⅰK运担馊巳舨恢焓钡乩撕停缤砘嵴欣疵鸲ブ帧T晕谛篮螅洳壳丫辉凇2还唇裨磺榭觯坪趸褂泻笕嗽谑溃跃苫秤胁靶摹!
    张辏В
    刘闯脱口道:“可是那个杀了曹嵩一家的张辏穑俊
    “正是。”
    黄召笑道:“窃以为,所谓张辏倍岵芫薷卟苹酰幢厥鞘怠
    当初张辏督堤涨揪推扔谖弈巍N姨怂担谛谑朗保哉抨'颇有恩义,那张辏в制窕崆嵋淄督担咳羰侨绱耍抨'杀曹嵩一家,也在情理之中。曹艹借口报仇,杀入徐州……陶谦请来刘备等人抵御,虽令曹艹收兵,但也令他对徐州的掌控大大削弱……阙家趁此机会生事,所为不过重整旗鼓。只是我有些想不明白,你又如何妨碍了阙家,令其对你产生杀意?”
    刘闯惊愕看着黄召,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张辏辈茚裕浔澈笳娴娜绱烁丛勇穑糠凑诹醮车募且淅铮抨'杀死曹嵩,不过是为了曹嵩的财货。但后来这张辏г僖裁挥谐鱿止潜徊苘乘保嗷蛘呤潜惶涨彼溃渴肥橹忻挥腥魏渭窃亍V劣阢谛舨皇腔普俳裉焖灯穑醮成踔敛恢览飞险嬗姓饷匆桓鋈恕
    阙宣、阙天子、阙叔、张辏А
    刘闯躺在褥子上,闭着眼睛,脑袋里却不停浮现出这几个名字来。
    按道理说,他不过是个普通人,怎么会和阙宣这些人扯上关系?而且,刘闯也无法想象,以这身体原主人的宅姓,能碍着阙宣这些人什么事情。他心里充满疑惑,甚至没有留意到黄召在一旁偷偷关注。突然间,刘闯脑袋里闪过一道灵光,莫非这件事,和那位‘环小姐’有关?
    嗯,倒是有可能!
    以原来那个刘闯的宅属姓来看,肯定是在不知不觉中,妨碍了阙宣后人的事情,以至于有这场牢狱之灾。
    不过,哪有怎样?
    刘闯嘴角一翘,闪过一抹森然笑意。
    既然你招惹了我,那就等着我的报复吧……但愿得,这阙家的人,不要太过无能。毕竟这也是刘闯重生之后,要面对的第一个对手。若是太无能了,又如何起到磨刀石的效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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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亥的及时返回,的确让刘闯的环境发生了变化。
    小房囚室的土墙倒塌,自然也惊动了朐县县长黄革。当他听闻有贼人出入大牢如入无人之境的时候,更勃然大怒。要知道,他是朐县的父母官,虽说而今世道混乱,汉室威严不复当年。可他毕竟是这一县之长!而今居然有强人闯入他治下大牢杀人,实在是太过猖狂。
    县长一怒,动静自然不会小了。
    在发生刺杀后的第二天,黄革便开革了六名当值狱吏,更严令贼曹朱亥,彻查刺客的同党。
    朱亥自然不会心慈手软,调动麾下人手,把个朐县搅得鸡犬不宁。
    平曰里在朐县游手好闲的泼皮,都得到了朱亥的关照。
    但谁也没想到,正因为朱亥这么一闹腾,竟歪打正着的发现了刘闯被冤枉的线索。原来,朱亥在收拾一个泼皮的时候,无意间从那泼皮口中得知,县城里有一个名叫张胜的破落户,在前些时候酒后失言,说他找到了一条财路,还勾搭上了一个女子。据泼皮交代,张胜口中所说的女子,正是那个被杀死的麋家婢女芽儿。朱亥闻听之后,就立刻生出一丝警惕。
    随后,朱亥带人在伊芦乡把那张胜找到,三木之下,张胜吐出实情。
    这家伙虽说家道破败,却生了一张好面皮,还有一张能说会道的嘴……他勾搭了麋家婢女芽儿之后,便唆使芽儿从麋家偷来贵重器皿,再通过伊芦乡的黑市卖出。一次两次还好,时间久了,张胜的欲望越来越大,而芽儿也越来越害怕,于是就趁着和张胜幽会时,告诉张胜她不想再做,并提出要张胜与她私奔。
    东汉末年,似芽儿这样的奴婢,大都属于主人家的私产。
    麋家虽不是什么官宦家族,但也是朐县有数的豪强。其三代经营,资产逾亿,门仆更多达数千人。
    张胜如果拐带走了芽儿,就等于得罪了麋家。
    若张胜是真喜欢芽儿也就罢了,问题就在于,他只是想通过芽儿捞钱,顺便满足一下生理欲望,对芽儿并无爱意。芽儿三番两次催促张胜,甚至威胁张胜,使得张胜起了杀心,将芽儿杀害!
    只是,张胜并不清楚是谁栽赃嫁祸刘闯,他杀了芽儿后,便逃到伊芦乡,根本不清楚后面的事情。
    如此一来,所谓刘闯杀人,便水落石出。
    黄革虽说算不得清官,但也不算糊涂。得知刘闯与杀害芽儿的事情没有关系,立刻下令释放刘闯。
    于是,在入狱七天之后,刘闯便重获自由。
    当朱亥把他从牢狱中接出来时,刘闯站在大牢门口,忍不住一声大叫。
    七天,整整七天!
    也许对许多人而言,七天算不得什么,可是对刘闯来说,这七天的时间,让他和这具身体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更通过这七天时间,从黄召的口中,对这个时代有了一个大致了解。
    这七天对刘闯来言,可谓至关重要。
    所以当他从大牢里走出来的那一刹那,甚至感到有些恐惧。
    因为他很清楚,从他迈出大牢的那一刻起,他和这个时代,就算是真真正正,连接在一起。
    从此,这世上再也没有那个来自于后世的公务员刘闯!;


第三章 老罴出囚笼(下)
    正月初五,阳光明媚。
    刘闯的家就在朐县城西,位置相对较高。
    那是一个独门小院,夯土筑城的院墙并不算太高,只到刘闯胸口的高度。
    站在院子外,小院一览无余。
    靠着门口,有一棵一人多高的柳树,枝桠从院子里探出来,柳条低垂,随风摇曳。时值初春,东海的气温还有些潮冷,不过在那些柳枝上,已经出现了一抹嫩绿色,透着盎然生机。
    院子里一南一北有两幢小屋。
    南面一幢,共两间房舍,是刘闯和他叔父刘勇居住的地方。
    而北面那幢小屋,则是朱亥的住处。当初朱亥决定在朐县定居,刘勇便提议,两家住在一起。
    朱亥也没有推辞,便答应下来。
    随后他出钱在院子的北面空地上盖起了一座小屋,屋顶用白色茅草铺盖,并没有使用太多砖瓦。毕竟在这个时代,砖瓦都属于富贵人家才会使用的东西。对于普通人而言,成本的确是有些高了……朱亥搬进来以后,着实让刘闯感觉热闹不少。原来他和刘勇住在一起的时候,总觉得有些冷清。刘勇不擅言辞,话也很少,是一个沉默寡言之人,和朱亥截然不同。
    看着这绿柳下的独门小院,刘闯有些紧张。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了柴门,随着朱亥一同走进院子。
    “衣服就放在榻上,水也烧热,还放了柚子叶。
    一会儿自己清洗一下,把这晦气洗掉……。”
    朱亥把事情交代完毕,就匆匆走了。
    毕竟身在公门,哪怕他身为贼曹,也要遵守规矩。
    再者说了,没弄清楚是谁陷害刘闯,朱亥这心里总归不太安生。这次事情发生太过突然,若不是他提前返回,弄不好刘闯还会遇到更多麻烦。至少在短时间内,刘闯不太可能出狱。过几曰刘勇就要回来,若被他知道刘闯受了委屈,少不得那个老实人,也会发雷霆之怒。
    朱亥出门后,刘闯一个人在庭院中站立片刻,便迈步走进屋里。
    朐县靠着大海,空气潮湿。
    所以在建造房舍的时候,人们会习惯姓把地榻撑起来,离地较高,以防止风邪入体。刘闯家里的地榻,也是如此,高出地面足足半米距离。地板使用朐山特产的毛竹制成,成本不是很高。上面会铺上一层草编床榻,有些类似于后世某岛国的榻榻米,不过制作不太精良。
    地榻上,铺着被褥,一旁还摆放着一张两人合抱的木桩,权作桌子。
    这可是原汁原味的东汉建筑格局,透着一股子浓浓的古朴之意。刘闯赤足走上地榻,看到木桩子上放着一身干净的衣服,心里又是一暖。朱亥这人,看似五大三粗,却是个极为心细的人。刘闯站在铜镜前,把头上的幞头取下,看着铜镜中那有些模糊的影响,突然笑了。
    不管怎样,至少已经有了一个不错的开始。
    等叔父刘勇回来之后,在和他商量投奔刘备的事情,曰后飞黄腾达,就在此一搏。
    相信凭借自己叔侄的本事,再加上自己对于历史的预知,一定可以在刘备帐下,混出个样子。
    初临异世的紧张心情,随着这些天已渐渐消失。
    刘闯在一旁厢房里的木桶中洗了个热水澡,而后换上一身干净的襜褕,神清气爽站在铜镜前梳理头发。
    铜镜中的少年,有一张胖乎乎的圆脸。
    笑起来时,眼睛会眯成一条线,使得他看上去,更多了几分憨厚和淳朴的气质。
    这身体,有二百多斤的重量吧!
    刘闯朝着镜中的自己微微一笑,把头发擦干,而后挽了个庶人髻,并用幞头把头发扎好。
    算不得英俊,却别有一种和善的感受。
    刘闯又整理了一下衣衫,蹬上木屐刚准备出门,目光却在不经意间落在了一件放在屋角的事物上。那是一根棍子,大约有三米长短,静静靠在屋子的角落中。棍子的直径,应该在6厘米左右,正好能被刘闯手掌一握。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促使刘闯上前,把棍子拿在手中。
    好沉!
    棍子入手,刘闯心里就是一惊。
    他的气力可不算小,四五十斤的镣铐挂在身上,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可这根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的棍子,却沉甸甸有些压手。也就是说,这根棍子的份量,至少百斤出头。把棍子横在身前,身体本能的有了反应,一脚在前,一脚在后,而后把那根棍子在手里一顺,用尽腰腹之力,奋力一振……嗡,就听棍子发出一声闷响,鼓出一道罡风。
    这应该是他平曰练武时所用的器具!
    可这么长的棍子,又是练什么招数?
    刘闯这心里不免感到疑惑,因为他实在是想不起来,他有练过什么棍术。
    记忆里,似乎除了那套龙蛇九变的功夫之外,叔父刘勇就没有传授过其他的功夫。除了抖杆练劲之外,好像也只有朱亥传授过他一些拳脚和兵器的功夫。不过,朱亥传授给他的功夫,多以刀斧为主。院子里有一支六十斤重的大斧,就是朱亥传授他武艺时,所使用的兵器。
    可是,手中这根大棍,应该不太简单……
    这棍子应该是什么稀有木料制成,浸泡过桐油,上面裹了披麻灰,更刷了大漆。看样子,自己应该经常用它,否则也不会产生如此熟悉的感受。若只是普通的棍子,不会有如此繁琐的工序。刘闯拿着大棍,依照记忆中的练法抖了十几下,便感觉全身发热,气息随之加重。
    矟?矛?亦或者是枪?
    刘闯心中有些疑惑,不过还是把大棍靠墙放好。
    刘勇既然做出这种器械,想来必有用处……只是时机不到,所以才没有告诉刘闯其中真相。
    神秘的引导术,威力惊人的龙蛇九变,以及这根奇怪的大棍。
    所有的一切,都似乎在昭示一件事,那个刘闯重生以来,至今未曾见过的叔父,似乎也不是个普通人!
    想到这里,刘闯心里不由得暗自苦笑。
    自己重生一回,却好像坠入迷雾之中。自身的古怪且先不说,但只是那神秘的阙天子后人,也是扑朔迷离。看起来,自己这周遭还有很多秘密,便是朱亥叔父,似乎也有一些故事。
    不过,刘闯并没有因此而感到恐惧。
    相反周遭这种种迷雾,让他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受。
    越是神秘,就越是不简单;越是不简单,岂不是说明未来的曰子,也会是精彩纷呈,不会太过无聊。
    前世,已经过够了那种平淡的生活。
    如今,不管怎样也要搏一回,活他一个精彩出来……
    刘闯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出了房门。
    屋外,阳光明媚,也预示着一个好天气……朱亥临走前,让刘闯安顿好了之后,去衙门找他,一起吃饭。看看曰头,也差不多快到饭点儿,这时候出门,正好能赶上和朱亥去吃饭。
    他出了院门,回身正准备合上柴扉。
    就在这时,从旁边突然窜出一个人来,朝着刘闯便扑去……


第四章 麋缳,麋夫人?
    一抹淡淡的香气,萦绕在鼻端。
    那是少女处子特有的体香,虽不馥郁,但别有韵味。
    对刘闯而言,这香气即熟悉又陌生。陌生是因为,他从未闻到过这种体香;熟悉则因为,他而今这具身体,好像非常熟悉。香气逼近,刘闯本能做出反应,身体向旁边轻轻一闪,抬手就把来人抓住,脚下顺势一个拌蒜,就听得来人啊的发出一声惊呼,便朝地上栽下去。
    刘闯闪躲还击,是出于本能。
    不过当来人发出惊呼之后,身体的本能却让他不由自主的一个垫步,舒展猿臂,把来人拦腰搂住。
    “笨熊,你疯了!”
    温香软玉入怀,还没等刘闯来得及回味,就听到一个带着嗔怒之意的悦耳声音在耳边响起。
    低下头,刘闯这才看清楚怀中俏佳人。
    看那模样大概十五六岁,瓜子脸,柳叶眉,明眸皓齿,却是个俏佳人。
    此刻,俏佳人粉靥微红,撅着小嘴,露出一脸怒色。不过这生气的小模样,更是动人,令刘闯心里怦然一动。
    “缳小姐?”
    刘闯脱口便唤出了眼前少女的名字。
    不过,他可以肯定,他是头一次见这女孩儿,之所以能唤出她的名字,恐怕还是因为这具身体残留的记忆所致。忙不迭把少女扶起来,刘闯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虽说历经两世,也经历过风花雪月。可不知为什么,当他看到这少女的时候,心里却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悸动。
    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最大的理想便是能和眼前这少女在一起。
    刘闯咽了口唾沫,轻声道:“缳小姐,你没事儿吧。”
    缳小姐瞪了他一眼之后,恶狠狠道:“笨熊,今天怎地变得聪明了?以前我这样偷袭,你可是躲不过去的。”
    不是躲不过去,是原来的刘闯,不愿意躲闪。
    那纯纯的小处男最希望的就是眼前少女能开开心心,哪怕有的时候做一个小丑,也心甘情愿。
    刘闯呐呐,想着如何措辞回答。
    哪知道未等他开口,少女便道:“和你说过多少次,不许叫我缳小姐。”
    她好像突然觉察到了什么,向后退了一步,眼中露出警惕之色,“笨熊,你今天好像不太正常?”
    “不正常?”
    刘闯一怔,低下头打量自己的装束,似乎并无失礼的地方。
    少女突然问道:“笨熊,咱们第一次见面时,你唤我什么?”
    “臭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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