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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第3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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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图在商团军的防线发现真正的薄弱之处,然后打开缺口,再增兵扩大商团军防线上的漏洞,最终使整个部落都能穿行而过。
在辽阔的草原上构筑防线很难,连巴什这样的普通甲兵也觉得和裕升太过于狂妄,南北数百里,纵深几达两千里的广阔地方,凭借眼前这些步兵为主的兵马就能挡住?
巴什曾与商团军打过仗,不少察哈尔人的甲兵也询问过他的意见,在巴什看来,商团军最强的就是枪骑兵,重甲骑兵骑乘着高头大马,横冲直撞,甲胄精良,武器锋锐,骑士胆魄和勇气过人,杀人的技艺娴熟老练,不愧是草原上一支强悍之至的铁骑兵。
至于步兵,巴什见识不多,只是感觉商团军守备防御着实有一套,他告诫诸人,如果看到那些不起眼的敌台墩堡,最好还是绕道过数百步的距离再走,否则很难说是否会被敌台之内的小型火炮所伤。
眼前到处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地貌,只有少数的岩石丘陵地带,草皮在这些石丘上长的很稀疏,显露出石块原本的颜色来。
从这片战场往南方看是一条沽沽流淌的大河,有几幢破败的旧建筑在何边矗立,虽然经过岁月侵袭,蒙古人也不擅长维护,房屋已经破败不堪,但从远方来看,建筑仍然是气派堂皇,历经二百多年的岁月仍可看出当初建筑时的费力与用心。
“那是沙河驿。”看到一个察哈尔甲兵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那边,巴什解释道:“在那边有沙河驿,明国人在洪武和永乐年间修筑的,往西南是沈河驿,两条河相隔三十里,有两个驿站连接,再往南是黄崖驿,然后是滦河驿,那边就是明国人的地盘了,隔着条河,便是耕作的农田,不过他们不敢太过用心……”
察哈尔甲兵好奇地问道:“为什么?”
巴什脸上肌肉抽动一下,说道:“那边不少地方在他们的边墙之外,无险可守。”
另一个察哈尔甲兵大笑道:“这些南蛮子,怕咱们去抢呗。”
巴什点点头,说道:“往东就是咱们要去打的地方,明国的旧开平左屯卫,往南边是边墙和独石堡,这边有沙河沈河白河滦河,河流很多,还有山峰交错,是我们南下的障碍。”
其实巴什等人所立地方原本也是大明治下,曾经在洪武年间立开平卫,这里方圆三百多里都是当年的开平卫防区。从开平卫往东行就是依附大明的朵颜三卫,当时这三卫是内附卫所,明初内附归顺的蒙古人还是很忠诚的,鞑官世家与大明国运同休的也颇为不少,从朵颜三卫防区过去才是辽西走廊和辽河河套区域,也就是左翼蒙古地盘。
加上辽东的辽王和宁王,加上当时叫北平的燕王,大同的代王,整个从山西大同到辽阳的对北虏和女真的防线就成型了。
靖难之变,明成祖迁宁王和辽王内镇,同时为了酬谢帮他南下争天下的兀良哈蒙古人,将朵颜三卫由内附改为独立,开平卫放弃,防线内迁三百余里,加上朵颜三卫自立,辽西从内镇直接变成与敌区接壤的区域,京师也是从亲王内镇的重镇变成了前线。
天空蔚蓝,地面上是一望无际的绿色,这时候一个察哈尔人的将领在做战场上的动员,蒙古人拙于言词,不要说鼓动的话语,就是骂人的话也没有什么新意,在这个将领说了片刻功夫之后,所有甲兵和牧人都发出阵阵叫喊声,接着号角声响起,三千多骑的队伍向着前方猛扑过去。
巴什两腿轻轻夹着马腹,身体随着战马身体的起伏而高低起伏着,风速逐渐加快,四周全部是用蒙语叫喊的同伴,这一次出击多半是甲兵,虽然都穿着简陋的绵甲,但在蒙古诸部中,能披甲就代表是十分勇武善战的汉子,同时还会定期接受军事训练,并不是那些平时只会放羊牧马的普通牧民。
昨日这里的战场曾经哨探过,几十个哨骑深入了近十里路,发觉在开平左屯卫旧所城附近有一百五十多人的商团军在驻扎,只有简单的木栅栏墙,并没有大型火炮,工事简单,火力薄弱,简直是突破的最佳地点,察哈尔的高层接报后,考虑可能是因为靠近明国的独石堡长城防线,商团军有所顾忌,所以并未在此派驻大军。
今日三千多骑前来破阵只是一个开始,如果顺利,可以往北方一路卷过去,固定防线就是这样,一处破则处处破!
“杀啊,杀光汉狗!”
蒙古人狂叫起来,人们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或是骑弓,战马加速狂飙起来,巴什感觉自己全身的热血都在沸腾,他追随过阿成台吉攻打过集宁堡,历经了半年以上的围城战,感觉围到筋疲力尽,整天都琢磨怎么打进堡里去,后来大汗死了,阿成台吉也死了,带着他们打仗的塔克囊成了杀害大汗和阿成台吉的凶手,消失在茫茫草原之中。那段时间,巴什感觉天空都是灰色的,一切都没有了意义,直到如今,重新的奔腾的战马上挥舞着祖父留传下来的铁矛时,一股蒙古人特有的自豪感涌上心头,是的,冲锋,策马骑行,挥舞铁矛,杀戮着明国汉狗,这才是蒙古汉子应该做的事情!
前方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大片突兀的灰色,巴什的眸子猛然凝固了,很多人都和他一样,不是说只有一百五十多商团军,怎么眼前却是象有过千人?
此时马速已经提到最快,很多人想调头都来不及,只有在两侧的人下意识地开始控缰往左右闪避着,但此时已经跑入百步之内,熟悉商团军火铳射程的巴什已经绝望了,他看到前头商团军的前两列已经蹲下,上着刺刀的火铳发出星光一般闪烁的光芒,最后一列的火铳平举着,黑洞洞的铳口在刺刀下仿佛被放大了无数倍。
“噼噼啪啪……”
铳声似乎是很突兀的响了起来。
巴什仿佛还看到有不少伙伴张开骑弓,试图用弓箭还击,他痛苦的趴伏下身子,嘴里大喊道:“不要还射,还有好远,骑弓无用,趴在马身上,尽量躲避……”
不过混乱的战场上没有几个人听到他的叫喊,察哈尔人其实在近来已经颇为愿意吸取教训,多研究一下商团军的战术战法,不过那只局限于高层的少数人,多半的北虏是完全蛮荒状态下的野人,他们平时交流的圈子只局限于自己的家人和邻近牧场的牧人家庭,只有在大规模集会时他们才会接触到更多的人和圈子,这种封闭信息状态下极容易被先进宗教蛊惑,于是更难接受新的知识,在牧人和农民两个不同的种群来看,草原上的牧人局限于地域过大和民族文化传承,对牧马放羊外的知识了解十分有限,并且也没有太多的学习欲望,相对来说,农民的圈子也是半封闭的,但华夏的传统就是学习和尊重读书人,相比较而言,牧人就要更加落后和愚蠢的多了……
第959章 哭泣
在巴什的大叫声中,还是有崩崩的弓声响了起来,大量的轻箭嗡嗡飞向前方,尾羽从巴什的眼前掠过,此时这个来自土默特部的甲兵根本不敢抬头,虽然他戴着简易的头盔,不过巴什对商团军的火铳威力有着深刻的了解,在听到火铳的炸响和看到火光之后他就根本不敢抬头了,待弓箭拉响的声音响起来之后,接着就是此起彼伏的惨叫和哀嚎声。
在巴什眼前,不停的有骑兵落下马来,先是甲兵,后是穿着长袍大袄的牧人们,在他眼前是密密麻麻的马腿和不断掉落下来的身影,接着就是重物砸在地上的砰砰响声。
“还有火炮,小火炮……”
好象听到有人这么叫了一声,巴什晕沉沉的抬头看了一眼,他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起来。
在商团军那边的阵列上,第二列已经打放完毕,第一列正在起身打放,在每个连级方阵,也就是一百多人为单位的方阵间隙,一门门小型火炮正在两个车轮之间,炮手用点火棒正在点燃引线,在上方的阵地上火炮已经有开始打响的了,沉闷的轰鸣声与尖利的啸声夹杂着,还有火铳的打响声,蒙古人的惊叫和惨呼声,马匹的叫声,人和马倒在地上的沉闷的响声,还有垂死重伤人的呻吟嚎哭声……种种声响混杂在一起,令得战场上一阵阵的混乱,蒙古人的将领试图整理队伍,但他发觉是徒劳无功,商团军不仅在原地打放,那些排成长排的士兵还在挺着刺刀向前,三轮打放完毕后整个战线都前移了一些,这时已经无人能够阻止察哈尔人逃跑的脚步了,两翼已经有相当多的人往后跑,中间还有骑兵被惯性裹挟着向前,整个队列象是管涌的水管,水流喷向两侧向后流淌着,中间却还是不停的涌上水来。
巴什就在人群之中,他的头盔不知何时丢了,传了几十年的祖传铁矛也不知道落在了哪里,现在他两手控缰,眼神焦急的打量着左右,他的前后左右均是策马往两翼奔逃的甲兵和牧人们,说来也怪,刚刚若是冲阵,估计各人身边都看不到什么人,若此时这般策马逃命时,却是前后左右都挤满了人,马速根本提不起来,还好蒙古人几乎是会走路就在骑马,几乎看不到因为焦急或冲撞而落马的人。
“放……”
由于惯性的作用,蒙古骑兵距离商团军的火铳大阵只有不到八十步了,巴什分明看到了明晃晃的刺刀和黑洞洞的铳口在瞄向自己这边,蜂拥而至的宽大正面上最少有过千蒙古骑兵,但在正面的连级方阵也有十个以上,一轮打放就是最少三百支火铳齐射,又是在这么近的距离上,巴什感觉自己已经没有办法活着逃离,他只能在马上开始颂扬佛号,而和他一样做法的人也有很多,更多的人只是在发出毫无意义的音节而已。
由于距离太近,明显听到了商团军军官下令打放的声响,巴什顺着声音看过去,那是一张十分稚嫩的脸庞,肯定没有过二十岁,下巴唇上只有短短的绒毛样的胡须,那个汉人青年军官下令后,红旗舞动,鼓点声响起,在巴什眼前的正面火光四溅,他身边不停有人中弹,有人胸口中弹,血肉绽放,鲜血喷溅,有人被打中脑袋,脑浆喷了巴什满脸都是,不停的有人中弹,有马匹中弹,有人在惨叫,有马匹在惨叫,马匹中弹时飞跃而起,将身上的骑士压在身地,马匹前仆,将马上的骑士摔落在地,人中弹滚落下马……到处都是一片混乱,巴什感觉刚刚一击最少有过百人惨死或是中伤,这时他看到又一列商团军举起了手中的火铳,灰色的军服,黑色的火铳,白色的刺刀,红色的军旗,绿色的草地和殷虹的鲜血,战鼓隆隆,炮声降隆,巴什的思维一片混乱,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做是好。
这时突然前方出现大片空隙,巴什根本来不及多想,他策马飞奔,整个人身体半侧在马匹右侧,在策马飞驰的同时,巴什拼命念佛,希望佛祖保佑,能叫他逃出眼前这一劫。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巴什听到了明显的颂佛声,这时他转头看过去,一个四十来岁并未披甲的中年牧人也半侧着身子在念佛,两人的马匹交错向前,这时枪声又响起来,巴什看到那个牧人灰色的袄子上突然迸出血色,那个念佛的牧人两眼圆睁,然后鲜血狂涌,那人拼命想维持姿式不变,可惜还是坠落下马去了。
巴什脑子里一片空白,一直带着马向前跑,也不知道跑了多远,马身上全都是涌上来的汗水,他自己的身上也是大汗淋漓,绵甲内的衣袍都被汗水湿透了,四周零零散散的到处是跑散的甲兵和牧人,几个小头目大声吆喝着叫人汇聚到一起来,可是也没有多少人理会,巴什颤抖着从马上翻落下来,躺在绵软的青草地上,然后抖着手解下水囊,清洌的冷水有一多半在抖动中流到了地上,只有一小半进入了他的口中,顺着喉一路流淌下去。
巴什解除了焦渴,想起刚刚那个中年牧人绝望的眼神和对抗死亡的努力,还有最终的结局,他翻转过身来,把脸埋在柔软的草皮深处,绝望的哭泣起来。
……
“痛快,痛快!”牛钦忠捧着自己的水袋在灌水,清水顺着他的络腮胡子流淌下来,濡湿了胸口大片的军服,不过这个老军人并不在意,反手抹了一下胡子,便是哈哈大笑起来。
刚刚奉命率部出击并击溃三千多精锐北虏的是新成立的龙骑兵第一团二大队,整个大队共有三个营,每营三个连,加上大队直属炮兵连,每个龙骑兵大队的人数达到了一千六百人以上,这个数字,几乎等同于明军一营之数,甚至很多将领的营伍因为吃空额喝兵血,实数撑死了也就是这个数而已。
龙骑兵讲究的是厚集火力,不仅大队级有自己的重型火炮连,各营和各连也有自己的小型火炮配给,加上正在铸造中的二十二斤重的用支架的大铳,每个连队的火力输出都相当可观。在大战时,各大队的火炮连与团属营和师属炮团可以合力协作而战,各小型火炮则由各营连直接于阵前使用,加上人手一支制作优良的步兵铳,在火力输出了已经远远超过了当日的铳骑兵团,与普通的步兵团相差不多,毕竟普通的步兵团有半骑乘炮兵和大量的小型火器伴随……在步兵团里,可是连中队都配给了盏口炮或虎蹲炮这一类小型火器的。
新组建的龙骑兵团不出意料之外的由朵儿任第一团的指挥,另外兼师副指挥,算是一种安慰,杨泗孙也并不来摆上司的谱,只是在布置任务时由塘马传令……按商团军的传统,不管怎样军令就是军令,朵儿等人都是遵循不敢有违,特别是在军法司刚刚处置了大批军官之后,没有人会敢跳出来触这种霉头。
第二大队是由原本铳骑兵团的一部份,枪骑兵团的一小部份军官和老兵,征调过来的会骑马的步兵等诸多部队,另外有一部份申请入战兵的辎兵,还有李庄训练营出来的新兵和军官,也陆续补入龙骑兵之中。但到目前为止,各团都是严重缺额,因为龙骑兵拉出来的团架子是四个,可是打散重编的铳骑兵团只有两个,调过来的枪骑兵人数十分有限,军司方面不可能冒着枪骑兵战斗力严重削弱的危险来调入大量的枪骑兵军官,倒是原本准备的第三个铳骑兵团人员被利用上了,还有一部份可以骑马的步兵,勉强将各团的架子搭了起来。
第一龙骑兵团三个大队,只有第二大队已经完成了齐员满编,另外两个大队连三百人都没有,只是先搭起架子,慢慢接收兵员,现在所有人都在等着明年的财务报表,如果一切顺利,明年就算不大举扩军,最少军司方面会考虑招募一些兵员,把龙骑兵齐装满员。
武器是足够的,兵器局一直在源源不断的生产着步兵铳,自天启二年定型之后,这两年最多是进行一些步兵铳的微调,比如怎么配合上刺刀,有一些机簧件的用料和打造工艺改进,安装工艺改进使火铳有更稳定的性能,另外就是火药的配制也在不停的改革,自从打通日本航线之后,火器局有了充足的硝磺,在火药的性能改进上也有了不小的进步,现在的步兵铳,在精准度上是没有办法的,这涉及到整个工业体系的进步,在射程,火药威力,打放成功率上,和二百年后英军和法军使用的布郎布斯前装滑膛枪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一样的一百米以内有效射程,一样的在雨天使用会威力大减,一样的装填和打放程序,只有在鸦片战争之后,克伦士威克步枪出现,使用火帽击发,可靠性大幅度增加,装填更方便,并且在雨中使用几乎不受影响,这种枪出现之后又出现了米尼滑膛枪,定装子弹的出现不仅加快了射击速度,而且使有效射程从一百米增长到了五百米,然后就是后膛枪的出现,接着膛线出现,弹仓出现,五十年时间里火枪完成了更新换代,简直是爆炸式的发展。
简单的说,第一次鸦。片战争英军使用的就是现在商团军手中的这种燧发滑膛枪,并无代差,而清军用的就是明末清初时技术水平的火绳枪和大刀长矛,而时隔二十年后,英军已经使用了雨中照常击发,射程超过四五倍的米尼枪,清军还是大刀长矛配鸟枪,所以第二次清军败的更惨,国家的尊严体面丢个精光,被人将脸踩在泥里。
第960章 调动
商团军的步兵铳在短期内已经很难改进,定装之后张瀚便是下令大批量生产,同时开始加大人手生产了大量的刺刀,在武器储备上毫无问题可言,小型火炮,包括三磅炮和四磅炮,还有明军惯用的虎蹲炮也生产了不少,李庄那里别的缺,现在铜和铁这两样都不缺,不论是铜炮还是精铁铸炮都完全不必考虑材料的消耗,这也是技术难题攻克之后,李庄火器局能迅速大量铸造火炮和枪械的原因所在。
“去收拾战马!”牛钦忠笑过之后,指着适才的战场,向一个年轻的中队长令道:“别的也罢了,北虏那些破烂,捡不捡随意,战马可不准跑了一匹。”
“是,团指挥。”中队长笑着答应了一声,接着带着整个中队的好手,骑马出去用套索将跑乱的战马带回。
也有几个中队的龙骑兵步行向前,不停的有军官下令,叫新兵上前来捅刺刀,替那些伤重的北虏解脱。
在呻吟声中和咒骂声中,战战兢兢的新兵们不停的把刺刀捅向那些已经无法动弹的身体。
“动作不要犹豫,”套了两匹马回来的卢四指着一个新兵骂道:“你他娘的没吃饭,手那么软,你一下又一下的不是给他加了不少痛楚?你这是心狠还是心软?真要心软,你就一刀刺到他要害,左胸口就是心脏,教官没教过你?一刀捅穿,包管他即刻咽气,什么痛楚都没有了!”
“救人是不可能的。”张彦升心里其实一阵阵的反胃,但脸上还是一脸严肃的道:“他们都是中了火铳,要么也是摔成的重伤,这伤咱们军医也难治,就别给他们活受罪了。轻伤的北虏我们也会同样救治的,咱们是商团军,不是马匪强盗。”
这么一说,新兵们心里好受的多,果然也找到几个断胳膊断腿的轻伤员,有担架过来,抬回去给军医救治去了。
“娘的……”张彦升说的口渴,很想喝水,但战场上的血腥气太浓了,他委实张不开嘴。干咽了一口唾沫之后,张彦升转头对卢四笑道:“四弟,怎样,我就说咱们加入龙骑兵合算吧,立刻有仗打,你那脸天天崩的跟什么似的,就你们枪骑兵厉害,看咱龙骑兵的火力配置,要是你们枪骑兵冲阵,你感觉能好多少?”
卢四咬了下牙,腮边肉一鼓一鼓的,平顺了一下气息之后,才对张彦升怒道:“打仗能不搞侦察,象北虏这样直筒筒过来送死的有几家?发觉你们布好阵,我们不能击其侧后?不能断你粮道,不能趁你行军突袭?不能步骑配合?就你们摆开阵势,我们直筒筒撞过来被枪崩炮轰的受死?”
张彦升吐吐舌头,看出卢四是真的恼了,当下不敢再说废话,只笑着道:“不管怎样,我看你心里还是高兴的,总算又捞着仗打。”
卢四闷闷不乐的道:“北虏真的太弱了,战前侦察形同儿戏,冲锋前不进行火力侦察和小规模试探性进攻,不考虑迂回和利用地形,就想借着人多和骑兵优势强冲,简直是昏了头……”
“得,得,得。”张彦升轻快地笑道:“若北虏会和咱们一样打仗,咱商团军这么辛苦才能出一个军官,为什么,凭什么?别说军官,就是普通的士兵,拿到边军和北虏那边,哪个不是好样的?”
“这倒也是。”卢四这一次没有和张彦升争吵,而是点了点头,赞同了对方的说法。
“这一仗打完,我倒是真有些心得……”张彦升又思忖着道:“战争的目的先要明确,战略分明之后才谈的上战术,然后是情报工作,另外平时的训练能保障部队的来回调动不会出现预料之外的麻烦,然后就是充分保障后勤,最后就是以这些来分析双方的差距,当然还包括武器甲胄,结果就是眼前这样,轻松获得胜利了。”
卢四默然不语,消化着张彦升所说的话。他虽然是最高勋章的获得者,也是枪骑兵团的悍将,但张彦升的这番思索他就说不出来,也不会考虑的这么全面。
卢四叹了口气,说道:“看来我还是要加强学习,日后报考官校深造。”
张彦升笑道:“怎样,还是想当军官?”
卢四道:“不是,当军官操心的事儿多了,我只是不想被你这厮唬住,谁知道你说的对还是不对!”
张彦升哈哈大笑起来。
卢四先是板着脸,后来也笑起来。
过不多时,战场打扫完毕,一个背插红旗的塘马也从北边赶过来,众军官都聚拢过来,张彦升远远的跟在队尾。他是小字辈,也是刚加入龙骑兵团不久,他的中队还没怎么适应步铳的队列和打放……这东西每个新兵将士都训练过不假,但随着兵种的划分,每个人着重于训练自己本身兵种的技能,就象铳骑兵团,用短小和较轻的骑铳在马上打放,在激烈的奔驰途中于马背上保持平衡,并且可以在打放后从两侧冲过重新快速整队,或是观察战场情形相机决断,又或是打放后果断骑马踹阵……一切都与纯粹的步兵完全不同。
就拿纯粹的步兵来说,其做战情形也是与龙骑兵不同,多了照料战马和长途骑马行军的科目,另外也有简单的马上打放训练,一切都比此前要复杂许多。
在拿破仑时代,有骑马持火枪冲击的枪骑兵,也有挥刀冲杀的胸甲骑兵和骠骑兵,也有大量的骑马步兵被称为龙骑兵,在商团军,根据草原上的实际情形,发展出了重火力输出和机动性的猎骑兵,重甲骑兵为枪骑兵,骑马步兵仍然是龙骑兵,相对于纯粹的骑兵或是纯粹的步兵来说,龙骑兵的装备和训练都要复杂的多,简单来说这是一支拿着步兵火枪用步兵战法的骑兵队伍,实际上来说要复杂许多,比如皮靴改成带马刺的马靴,这说明这支军队要掌握相当娴熟的马术,每个龙骑兵身后都有一柄鹤嘴锄,这是在紧急情况下可以使他们构筑起胸墙来进行防御,是的,龙骑兵肯定着重于进攻,但也绝对没有狂妄到感觉自己永远不需要防御。
另外从编成来说,因为要保障最基本的防御阵形和火力输出,龙骑兵的最低战斗编成是以连队进行,也就是说别的部队可能会派出小队或是中队级的人员参加战斗,龙骑兵则是最少以连队进行。
每个连队不仅人手一支步兵铳,另外军司还在考虑连属重火器的构成,包括大铳和小型火炮。
一切还都在考虑之中,这支商团军内的新兵种充满着生机活力,因为一切尚属未知,所有人都知道,军司为了锤炼他们,必定大量使用龙骑兵参战,对渴望战斗的军人来说,还有什么比这个事实更叫他们欢欣鼓舞?
“都给老子立正站好,排好队!”牛钦忠嘴里叼着烟卷,一副老烟民的模样,喝了不少水,他的嘴唇还是有些干裂,走路时也明显有些疲惫感。眼前的军官们也差不多,脸色憔悴,嘴唇发干,两眼中遍及血丝,身形明显十分疲惫,军官们都是如此,将士们显然体力储备也差不多到底了,打扫完战场后很多将士倚着枪坐着,虽然脸上满是兴奋之色,但说话的人并不多,因为众人到底都是十分疲惫了,有一些年纪不大,又从李庄刚过来的新兵将士都是直接半躺在地上睡着了,这几天他们一直在疲于奔命,根据师指挥部的命令不停的调整防线,每天只能保证两个时辰的睡眠,其余时间不是在马背上就是在战斗中,很难平静。
牛钦忠看着塘马,待对方将最新的军令递过来,待将封套军令拿到手后,他将军令递给身边的中军副官,说道:“念!”
每个指挥都有不同的风格,牛钦忠就是一直没摆脱这种老粗军人的作态,人们也并不感觉奇怪,中军官打开军令,朗声道:“龙骑兵第一团二大队,接令时如非在作战状态下,即刻至莲花滩一带布防,具体防区等候下次军令。”
牛钦忠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其余的军官面色也很难看,所有人都渴望能调离战区,到后方休整一段时间。
每个人几乎都到了体能的极限,哪怕是二十不到的张彦升和卢四等青年军官也是一样的感觉,疲惫感并非是体能的极限,也可能是精神影响到肉体。
“真是把咱们当骡马使了。”牛钦忠苦笑一声,普通的将士离的很远,身边全是军官,不过他也只抱怨了这一句,当下只又正色道:“莲花滩在西北方向六七十里,东边是毡帽山,沿途山地较多,大伙再叫将士们休息一刻钟,然后就得赶路了。”
中军官问道:“吃饭的事咋办?”
“算算时间,哪有功夫吃热饭!”牛钦忠大声道:“各人在马背上吃些干粮吧,就这样!”
粗鲁的主官容易形成部队雷厉风行的风格,当然也可能不免粗疏,临行军时不免出现了几桩意外,还好并没有耽搁太久。
牛钦忠策马在队伍前后来回跑着,激励着士气,最后他说累了,直接暴吼道:“我知道你们这些狗。娘养的还有体能,真的撑不下去就一头栽下去给老子看,老子算你伤退,不敢栽下去就老老实实的骑马行军,下马打仗,马上吃饭和睡觉,撑不住了就申请退伍!”
第961章 夜行
简单粗暴的话倒是提起了不少士气,在傍晚的斜阳中行军的军人们发出低沉的浅笑声,开始有人从马鞍后取出行粮吃起来,商团军的行粮其实也算不错,罐头或是肉干,配奶酪或是清水,有从蒙古人手里学的东西,如果时间足够,炊车可能会做成肉汤和麦饼来叫大伙吃一顿热气腾腾恢复体力的好饭,现在这样,也就只能将就着填饱肚皮就行了。
“画风很熟悉啊。”张彦升向卢四调笑了一句。
他两腿跨在马身上,用手打开一个蘑菇鸭肉罐头,用勺子开始挖出鸭肉吃起来,罐头说是复杂,其实也是简单的工艺产品,最早的商团军罐头是用坛子和软木塞加密蜡来封存,后来用镀锡薄铁板制造密封罐头,工艺很简单,只要懂得原理就可以制作,罐头可以添加任何食品,包括蔬菜和各种水果,军中最喜欢这种简单工艺的出产,这一项发明不仅解决了食品保存的难题,关键是解决了口味问题。
“确实是。”卢四则是吃着羊肉干,喝着清水,笑着道:“这叫我想起了周指挥。”
“你看吧。”张彦升耸耸肩膀,说道:“咱们没去枪骑兵团,一样没逃脱他的魔掌。我觉得,周指挥怕是要招骂。”
“他岂是畏惧众人责骂的人?”卢四语气淡淡的,但还是有很明显的崇敬之意。他刚到枪骑兵团的时候跟着老钟一伙,当时周耀也是把他们的体能和精神挤压的丝毫不剩,当时不要说骂,估计不少人想着要给周耀背后来上一枪,想打周耀黑枪的绝对不仅是士兵,估计连不少军官都在打类似的主意。
这一次龙骑兵的调度颇有周耀的风格……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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