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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第2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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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一个白甲叫道:“试探的差不多了,要不要再近一些看看?”
刚刚正白旗的骑兵虽然数次向前,但最近也有百步开外的距离,毕竟要提防对面一轮火器齐射,万一撩拨不成反被杀,那可真成了天大的笑话了。
“再近就太危险了。”满达尔汉铁青着脸,心中颇感无奈。
正白旗的精兵强将很多,皇太极虽然在四大贝勒里是后起之秀,但好歹也打了十来年的仗了,征叶赫,征乌拉,再到征明,征蒙古,这么多年仗打下来,虽然旗丁大有折损,因为有老汗的宠爱和信任,补入的丁口也很多。正白旗虽然牛录数字并不多,但各牛录旗丁和战兵数量都不少,实力并不弱。
以各旗的实力来算,两黄旗肯定是最强的,然后就是两红旗,接下来当然就是皇太极的白旗,再下来才是两蓝旗,两红旗如果拆开来算,实力比起白旗也并不高出多少,各旗单论的话,也只有正黄和镶黄两旗比白旗强的多。
身在精兵强将极多的正白旗,满达尔汉向上的压力当然不小,这一次征伐蒙古他立了不小的功劳,刚刚又顺利拔取了一个明军的营寨,但眼前的长栅和车营却给了他不小的危机感。多年的战场经验不停的在提醒他,眼前的阵地十分危险,需得小心谨慎来对待。
就在犹豫的当口,终于听到了一声枪响。
所有人精神一振,一个白甲笑道:“还以为这股蛮子有多不同,还不是一样离的这么远就打放了……”
话音未落,这个说话的白甲看到满达尔汉身边的一个白甲被打中了前胸,子弹穿透了亮银铁甲,将这个白甲整个胸腔都打烂了,鲜血和烂肉飞溅而起,溅了满达尔汉和四周的骑兵们满脸都是。
“后撤!”满达尔汉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相隔二百步以上,明军居然有射手能打中自己身边的人?从距离来看,这个明军不是打刚刚的白甲,就会是打满达尔汉,甚至很有可能是打满达尔汉这个看起来明显是将领的目标。
“唉!”林存志取下重铳,靠在一边,十分遗憾的道:“打偏了,那个胖点的肯定是建虏的大官,没准还是什么贝子之类。”
“别做梦了。”张春牛也感觉可惜,虽然打死了一个白甲也是了不起的成绩,不过相比较打死一个将领肯定是亏了。他拿起重铳,感觉沉甸甸的十分重手,放下之后张春牛才道:“建虏的贝子十分尊贵,拢共就那几十个,现在连汉军建虏好歹有近十万人,怎么可能用一个贝子来冲阵哨探!”
“这倒也是。”林存志一脸希翼的道:“不过指挥兵马的可能是个什么贝子一类,要是能打死一个,可是真赚大发了。”
……
重铳响过之后,女真方面明显十分忌惮,半晌过后都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一直到午后时分,从地平线上出现了大股人马,先是小股的骑兵,然后是大股数百骑的骑兵,接下来又是大量的披甲兵和未披甲的步行跟役。
所有人都看到旗帜飘“好家伙。”吴三桂身边的亲兵队长一脸惶急的道:“虏骑倍于和裕升的铳手,这一仗不问可知,大公子,我们还是早些走吧。”
“走?”吴三桂还在震惊于刚刚超远射程的一枪,他还有些小孩心性,一心想把那火铳要过来看看,研习一番,看看能不能叫工匠照样子仿造一支。能射出二百步开外的一铳,而且几乎把人给打烂了,这火铳的威力确实太大了。他摇头摇头,说道:“那不成,和裕升的兵才是辅兵,人家守的好样的,咱们倒先跑了,这成何体统,舅舅要是知道了,准会笑话我没有出息,不象将门子弟。”
展,调兵的海螺号不停的吹响着,大约有两千五六百的步兵和旗丁跟役,六百到七百左右的骑兵。
第787章 临阵
亲兵队长还是个加千总衔的武官,看到这贵介公子油盐不进,他又不好勉强,只得打定主意,一会儿真的东虏冲阵,和裕升只要稍有守不住的迹象,就非得立刻带着这少年公子逃跑不可,好在到那时候建虏骑兵必定追斩步兵,冲向谷口试图烧粮,不太可能会对自己这一队甲胄鲜亮,部勒严明的骑兵队伍打主意。
倒是听到吴三桂最后一段话时,这个亲兵队长忍不住腹诽道:“你舅舅笑话你?这才真是天大的笑话,他老人家,阵前先逃的事可是真正的行家,当仁不让的天下第一逃将!”
两军渐成对峙之势,后金兵从容不迫的排阵,从排阵看来,是骑兵对车营的左翼为主,中阵和右翼则是以步兵和旗丁为主。
特别是披甲的女真兵和汉军,多半集中在木栅对面。
两军的地形相差不多,都是立阵于平地之上,中间有几条蜿蜒的土坡,并不过数步,一番即过,并不影响大局。
地面已经被晒的差不多干了,女真人的弓箭在这种烈日天气之下也不会受到丝毫的影响,足可从容发射。
“喝!”
在布阵完毕之后,女真一方看起来兵多将广,气势如虹,在一声暴喝之后,整个阵列开始向前方缓缓移动。
大旗招展,各绵甲兵,骑兵,壮达,白甲,牛录章京,牛录额真,直到各梅勒章京,白甲纛章京,各种背旗,插旗,大旗汇集成海,无形之中使数千人的队列变得浩瀚如海。
“不必管他们。”林存志等老兵和军士喝令道:“一切都在掌握之内,虏骑攻不进来!”
“听到命令打放,按训练时的指令来。”
“听令就可能活命,一乱就全完蛋。”
“想想张大人对大伙的恩德和训导,想想军令军纪,想想家里的父母亲人。不要死了还叫他们蒙羞丢丑。”
“打赢了,赏银,勋章,分田,都有份。”
一个个军政官这时候是最活跃的一群,他们按既定的路线在军中不停的游走着,拿平时的训练,军纪,军律,还有各种恩赏来刺激军心。
在军政官们的鼓动下,也可能是日常训练的功劳,稍有骚动的长栅之后,迅速恢复成一片平静。
“是块不好啃的骨头。”李永芳虽然是个降将,这些年也是久历行伍,就算当年能在明军中坐稳了抚顺关游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行伍一生,年纪也大了,此时当然看的出来,在长栅和车营之后的士兵的沉默不是好事。
混乱,骚扰,惊叫,还有将领的怒吼,这些熟悉的东西都没有出现。
不仅是李永芳,连满达尔汉等八旗将领也是面色凝重。
有个梅勒章京突然道:“似乎是有些象浑河之战时的浙兵,不过,比起浙兵还要稳的多。”
“比起萨尔浒时的马林所部,感觉要强出很多来。”
女真人已经和明军交手过多次,经验都是十分丰富,对明军的强弱的感觉也并不差。
明军的火器部队向来不被女真人看重,或者说,女真高层只看重明军的火炮,而非粗制滥造,质量奇差的火铳。
可能是后金统一之战时明军的火器表现太差,也可能是自己把自己给忽悠瘸了,皇太极时,极为重视火炮,到康熙时,制成早期机关枪的大师反而被流放黑龙江,到了道光年间时,清军连火炮也不怎么会使了。
这个时候,突然在向来藐视火器的女真人面前出现了一支颇为强悍的军队,这实在是件叫人感觉诡异惊奇的一件事。
感觉特别别扭的是满达尔汉,他的一个精锐白甲护兵被一铳给打死了,一个身经百战的勇士不是死在敌人的刀剑之下,而是被一颗铅子打烂了身体,满达尔汉就象吃了颗苍蝇般的别扭难受。
满达尔汉阴着脸对李永芳道:“额附,怎么打?”
李永芳知道对方的意思,他闭了下眼,微微阖起,又瞬间张开,他道:“汉军和旗丁结圆阵,正面冲阵,红甲兵策骑在左翼,与白甲一起,相机攻入车营。”
满达尔汉哈哈一笑,说道:“就照额附说的办!”
按照八旗和大明辽镇学得之后又发扬光大的战法,就是纵队圆阵,一个个小型的圆阵组成了层层叠叠的长阵,遇战时,若可冲击便骑战破敌,多半是以这种步阵冲锋。长枪大戟以勇士为前锋先锐,骑兵配合在两翼骚扰敌阵,步阵则正面冲击,以锐兵精锐,持长枪大戟破阵。明时经历过与女真人交战的官员笔记中,对女真步阵的记录十分之多,可以说,所谓骑射得国,骑是女真人所擅长的,但远不及蒙古,射则是确实在当时冠绝天下,在英国人已经放弃了长弓手部队的前提下,女真射手确实是当时的天下第一,不仅仅是在东亚称雄。
而真正屡战屡胜,屡败强敌的致胜绝招,当然还是学自于辽镇明军,而又发扬光大的步阵来克敌,每战时,以披重甲之精锐在前,手持长兵摧锋破阵,无往不利。
真正给后金步阵威胁的不是浑河岸边的浙兵,哪怕那支浙兵打的也十分英勇,抵抗的十分激烈,给了后金方面不小的杀伤,但浙兵已经失了戚继光的调教,或者说浙兵向来不是以血气做战的军队,浙兵的打仗方式源于天才的将领,讲究的是指挥和整体的配合,在浑河岸边,浙兵打的很好,但也就是那么回事,真正叫女真人心惊胆寒,想起来就浑身不舒服的是来自四川的白杆兵……长枪列阵,步伐齐整,阵列森严,对上女真步阵攻击毫不逊色,在数倍女真八旗兵的环列攻击下,白杆兵如磐石般纹丝不动,叫女真人付出了血的代价,最终是拖来城中的火炮轰击,打开白杆兵阵法的缺口,这才蜂拥而上,全歼了这股强悍的川兵……
女真步阵,确有其独特之处,但对着眼前未明之敌,压力巨大之时象满达尔汉这样的统帅也不愿自己的部下去送死……八旗体系有竟争性,算是好处,但坏处肯定大过好处,各旗的旗主视本旗的将士和旗丁为私产,不愿多有损伤,哪怕是皇太极意志再坚定,在满达尔汉的心里也不愿损失太多部下。就算皇太极是旗主,可眼前的这几个牛录可是有两个是满达尔汉的自有牛录,八旗的体系,不仅有旗主,牛录也是分为公中牛录和自有牛录等多种形式,八旗体系,各有归属,战时听命行事,平时各行其是,打仗后分配俘虏人丁和财富归于各旗和各牛录,大汗也不能随意剥夺各旗主和贵族们的财产人丁。
这种体系,顺境下奋战能获得利益,稍遇逆境,就会如眼前这样,满达尔汉不肯投入自己的部下去冲锋陷阵,而是要把汉军放在主力攻击的位置上去。
鼓声和角声响起,旗帜招展,所有汉军和女真骑兵均是连声暴喝,整支军队的气势立刻提了上来。
李明礼也跟着提气暴喝,大战将起,这时无谓想东想西,活下来才是根本。
他穿着一身绵甲,胸口大半地方镶嵌着铁叶和铜钉,下身还有防护的铁网裙,走起来哗哗直响。
靴子并不是铁网靴,而是普通的布靴。
腿部也没有护胫,只有布条缠的绑腿。
胸口并没有护心镜或是层层叠叠的铁甲甲叶,胳膊上也没有护臂,头顶是普通的凉帽,上饰红缨。
汉军多半是这样的打扮,甚至有人连甲也没有,只穿着普通的箭袍,下摆收束,衣袖很紧凑,易于骑马和射箭。
汉军没有专门的弓手,在阵前,有箭的人在军官们的带领下慢慢走到前排,大约有三百余人左右,加上两侧的女真弓手,数量在六百左右。
和女真人相比,汉军原本十之七八都不善射,明初时太祖皇帝规定每个百户最少六七十个弓手,每隔三五天就要操练一次,每年都有数次考核,军官如果要袭职也要考核弓马武艺,甚至秀才考试也有弓马骑射的内容。
到成祖皇帝时秀才早就不考弓马,成祖皇帝得国不正,为了拉拢人心把武官袭职要考核的规矩也取消了,然后就是卫所败坏,军士逃亡,田亩被将领侵占,连饭也吃不上了,谁还有心思自备弓马武器,隔几天就操练一回?
到了募兵时,各镇的营兵多半是从卫所军,充军的流氓无赖,破产的农民中招募,这里头的人会弓箭的十中无一,当兵之后自然会有一部份操练弓箭,不过所成有限,数量当然不会很多。
汉军是从辽镇军中投附过来的,在弓箭之道上胎里就弱,李明礼等弓手也是这两年练出来的射术,比起当初是强过百倍,比起后金射手来就差的远了。
他们的弓力也普遍不强,多半不到十个力,按后世算法,这些汉军的传统弓只有六十磅左右,相比后金兵普遍的一百多磅,甚至一百五十磅以上的力道,确实是弱了太多。
清军的一百五十磅也是罕见的射手,按后世复合弓的算法也有四十五磅左右,这个力道在百步之内足可力透砖墙而入,箭颤而不落,深入砖中,这个力道,和那些入门级的弩、弓力道相差不多了。
第788章 建议
由于汉军们的射手普遍力弱,走到二百步时指挥的军官们并没有叫他们射箭。
由于距离很近,已经可以看清木栅那边的情形了。
地方很长,一里半的防线只有一千多人,原本铳手指挥们还打算用两列轮射,后来才发觉,除了少数地方可以留着预备队加强之外,多半地方就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正好是相隔一步不到的距离放一个铳手,再想安排第二和第三排,那就是做梦了。
在汉军们眼中,对面的铳手看不清楚面目,一个个站在木栅之后,只能透过空隙观察他们,当汉军们发觉对面的军人只有少数披甲,多半也是绵甲或无甲兵时,他们的胆气壮了很多。
在这个年代,有甲或无甲绝对是衡量军队是不是精锐的标准,除了这个标杆之外,再无其它。
走到百五十步左右时,整条战线的汉军和女真兵都情不自禁的弓起了腰。
刚刚那一铳,给人的感觉十分可怖,在二百步时,不少人汗毛都竖了起来,生怕突然打来的一铳落在自己身上。
张春牛和温忠发等人站在一个大车的车顶看着,整条一里多长的战线上后金兵一次就投入了大半的兵力,放眼看去,到处是长纵线般的潮水般的八旗兵,穿亮银甲的白甲兵,穿铁甲或绵甲的红甲兵,少量绵甲或锁甲乃至无甲的旗丁跟役和汉军。
后金兵的阵列十分齐整,哪怕是汉军也是一样,军官们站在纵队线的两侧负责指挥,他们或是穿着亮甲,或是插着背旗,从铠甲和背旗的式样上来确定指挥者的身份。军官从低到高,站位也各有讲究,张春牛和温忠发眯着眼看向阵后,发觉了大旗之下的李永芳和满达尔汉等人。
“老狗。”张春牛啐了一口,眼中满是鄙夷之色。
“辽镇的将官,和李永芳学的不少。”温忠发眼中也有罕见的怒色,这对一个前情报军官来说十分罕见。
“将来要凌迟此人,才能解气。”
张春牛又说了一句,重新把目光投向战场上。
穿着印染的蓝色或青色箭袍,外罩绵甲的汉军们越逼越近,他们的阵列一个小圆阵叠一个小圆阵,象一层层叠叠的鱼鳞累积在一起,这是一个标准的步阵攻击阵列,从内行的眼中看过去,后金方面的阵列十分齐整,长枪挑刀和刀牌手,还有弓手的位置搭配的十分合理,前进的步速也很均匀,这很明显是一支训练有素,身经百战而经验丰富的强军。
哪怕正面的主力是由汉军组成的军队。
双方将士的呼吸都急促起来,终于,在抵达近百步的时候,后金方面传来射箭的指令。
李明礼等人浑身一震,立刻停住了脚步。
这个距离当然是抛射,所有人都早就把弓箭取在手中,李明礼手中是一柄制作相对精良的铁胎步弓,两根长稍,弓型一字,典型的清弓制法,但他劲力并不是很大,勉强达到了最低十个力的标准,相比于女真射手的强弓来说,他的劲力十分普通,也就是刚到及格线的水平而已。
所有人都用标准的蒙古射法扣着箭矢,在听到明确的指令之后,李明礼和身边的伙伴一起将弓箭斜举向天,在大致瞄准和测算距离之后,拉动弓弦,然后松指。
几百柄弓箭一起拉响再放松的声音一下子迸发了出来。
大量的弹棉花一样的崩崩声响接连不停,然后是箭矢凌空时的“嗡嗡”声,在箭矢凌空飞向对面的栅栏之后时,李明礼等人又将第二支箭矢搭了上去。
他们的动作并不很快,也并不着急拉弦射第二支,而是不紧不慢的将劲力和呼吸调整好。
步弓的威力很大,但清弓并不讲究射程及远,虽然已经比蒙古骑兵的骑弓要远很多。清弓的特点是最讲究箭矢威力和破甲,女真人的理念就是破甲和杀伤为第一,如果光是及远而不能破甲伤人,那射的远又有何意义呢?
更加不讲究的就是射速,因为要每一箭都保持相当的穿透和杀伤,牺牲的就是射程和射速。
就算如此,在众人又向前数步之后,第二轮箭矢又被抛射了出去。
天空布满飞蝗般的箭矢,劲力极大的箭矢在半空发出嗡嗡的声响,箭杆颤抖着,在动能和惯性之下箭矢飞掠而至,射向遍布铳手的木栅这边。
“笃,笃,笃……”
仿佛是有勤劳的啄木鸟在不停的啄着木栅,第一轮箭雨多半落在木栅之上,如下雨一般不停的发出笃笃的声响,箭尖不停的穿透木栅,露出大半截箭身,也有相当多的箭矢直接从半空掉到铳手这边,或是落在地上,也有一部份落在人的身体上了。
铳手阵列中发出了此起彼伏的叫喊声,虽然绝大部份人穿着绵甲或锁甲,但也有一部份人只穿着袄服,这里毕竟是辎兵队伍,全部披甲在目前来说还并不能办到,在草原奋战的辎兵一部份守堡,在出堡承担做战任务时是全部披甲的,但这一次驰援辽镇,主要的任务就是运输粮食,谁料到这个时候,辽镇的将领们拒绝承担最重的责任,反而把辎兵们和十三山的和裕升人马抛在最前线,而李永芳又在满达尔汉的督促下拼了老命,这才有这一场意外的激战!
没有披甲的辎兵有好多不幸中箭,他们被箭矢穿透了胳膊,箭矢插在膀子上还在颤动着,也有人小腹中箭,大腿中箭,小腿中箭,脚掌中箭,披甲防护的只是身体的一部份,没有办法防护到全身上下。
军医们奔跑过来,在助手的帮助下把中箭者带下去做紧急的处理。
“不必惊慌,叫个鸟啊。”一个满脸大胡子的军医拍着胸口中箭的辎兵铳手,笑骂道:“就箭头插在里头,你这么鬼叫鬼叫的,丢不丢人。”
“先剪断箭杆,然后再开刀取箭头!”
“把止血药先准备好,这么贸然取箭,你想叫他流血流死是不是?”
在军医们的努力下,阵线上的骚动渐渐停止了,然而第二轮箭矢又落了下来,这一次由于距离更近了一些,伤员更多了。
一个铳手被箭矢射中了脖子,箭头透颈而过,划断了动脉,鲜血狂涌。
军医摇了摇头,叫人用白布盖住了这个铳手。
“不要急。”张春牛刚要下令,温忠发在一边摇头,说道:“我们预备队人手有限,没有办法轮射,第一轮就要打出最好的战果,我建议放近些再打。”
张春牛道:“那部队就得再承受一两轮更近的箭雨了。”
温忠发道:“难道军队不就是干这个的吗?”
张春牛咬了咬牙,死死看着温忠发。
温忠发面无异色,似乎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他只是“建议”,毕竟战兵归他和秃头来管,辎兵却是张春牛在管,在李平之没有亲临前线协调的前提下,各部只能按自己的建制统领来打这一仗,尽管温忠发的官职要比张春牛高的多,资历也老的多。
对李平之等人还没有赶过来,温忠发也并不放在心上。
虽然说和裕升现在的内部氛围和环境还算过的去,但文武殊途,对李平之这样的白脸书生温忠发并无好感,也并不信任。
“好,就按温指挥的‘建议’来。”张春牛终于下定了决心,眼前的局面就是这样,军队必须承受一些死伤,哪怕是支援部队的辎兵。
不断有辎兵痛吼或惨叫着倒下,木栅后明显空出了一些位置,好在汉军的弓箭和射术差强人意,辎兵们的战损并没有到一个叫人无法接受的地步。
淡淡的血腥气弥漫开来,军官们也都是面色凝重起来。
在此之前,由于一直是面对蒙古人的弓箭,和裕升的人对弓箭一直视为无用之物,甚至有军官讥嘲为小孩子的玩具,今天这一战刚刚开始,弓箭已经显示了足够的威力。
身后的战地医院就是最好的证明,那些盖着白布的尸体也是最明显的证明。
当汉军们推进到六十步左右时,双方一直等待着的火铳打放声还是没有响起来,倒是车营那边,由于承受更猛烈的箭雨和更大的压力,小型火炮终于开始打放了,沉闷而并不强烈的炮轰声打破了单调的弓弦响动声,也给有些沉闷和压抑的辎兵队列带来了一些活力。
这时候没有可能交头结耳的讨论,敌人近在眼前,局面十分吃紧,但辎兵们还是情不自禁的看向自己的左手侧……那里的火炮正迸发出火光。
每个人都感觉到提气,看到炮弹在建虏队伍中爆开时,看到有人被炸的凌空而起时,那种解恨解气的感觉,令不少人都放松了下来,不再手握火铳,捏到指节发白。
可惜的是火炮数量太少,而且这些小型火炮威力还是小了一些,一轮炮弹打过去,只有少数建虏被炸死或受伤,更多的人弓手并没有受到影响,只是这些女真弓手的身形又往下低了那么一点。
和汉军的弓箭不同,女真人的箭射的更稳,更准,力道更大。
第789章 变招
秃头等人感受到的压力,远比辎兵们要大的多。
女真射手的弓箭一般都是力道在一百二十到一百五十磅左右,清弓是传统弓,射手用蒙古射法,但威力换算都是在后世的复合弓四十五磅力之上。一般后世营养充足的壮年男子,初学弓箭的力道在二十八磅到三十磅之间,传统弓也就是六十磅左右。经过长期的锻炼和射箭训练之后,臂力和腰力等力道配合好了,复合弓可以射到四十磅以上,到六十和七十磅就是力道很大的牛人了。而传统弓想拉到百磅,那几乎是很难做到的事情,而眼前的女真射手,手中的弓箭几乎没有低于百磅力道!
女真射手们几乎和汉军一样的射箭频率,只是他们的箭更重,汉军用的箭矢很少有用六两的重矢,而女真人则普遍用六两矢,后世的弓箭爱好者曾经完整的还原过各式的清弓,传闻中的六两矢重箭当然也还原过,并且在百步左右用清弓或是复合弓做过试验,结果就是清弓配重箭,完全可以射穿板甲!
一支支的重箭,不停的向营地这边飞掠过来,带出来的风声也是十分的紧张急迫。女真弓手们在炮火中也承受着不小的伤亡,但在他们的军官带领下,还是一步一步的向前压迫着,箭矢渐渐分为平射和抛射两种射法,几乎涵盖了车阵的正面和靠后的地方,箭雨渐渐快射的人抬不起头来。
秃头猛然一惊,他的脸颊感觉到一阵温热,头顶更是感觉一阵热乎乎的有些发烫,他摸了一下,骂了一句,赶紧叫道:“军医,医护兵!”
一个穿着三重铁甲的战兵被射中了咽喉要害,鲜血狂喷,这个战兵只翻了一阵白眼,时间不长就死去了。
更多的人中箭,有个战兵腿部中了一箭,所有人都听到了巨响,咔嚓身之后,明显的腿部往内折去,一箭之威,竟是把人射至骨骼断裂。
这个战兵被拖下去救护了,他强忍疼痛,没有人听到他的呻吟声响。
有个辎兵被射中后背,扁平的重箭箭头铲断了他的脊梁骨,他的整个上半身好象都折了一样,后背洇湿了一些,似乎出血不多,但口鼻都狂喷鲜血,在被人发现之前,他柱着自己的火铳蹲在地上死去了。
战兵们都是把铁面具戴上,低着头观察着敌情。
女真人和战兵步伐并不一致,由于阵地一直保持着沉默,可能后金兵那边也感觉到压力和不妥,他们并没有继续往前和使用步兵冲阵的打算,只是缓步移动,继续用弓箭压制着车营一带。
“娘的,快了,快了……”秃头趴在插牌后头,他的脑袋上戴着六瓣铁盔,脸上并没有戴铁面具,毕竟以他的身份已经不允准亲临一线了,但当他看到一线的士兵被接连不断的射翻时,心中也如同烧开了的沸水一样滚个不停。
“果然东虏的弓箭要比北虏的强一百倍。”铳手中队长满头大汗,死死盯着对面的女真射手和汉军,分析和记录着两者的强弱不同。然而就是看起来弱不少的汉军,比起蒙古射手来,还是要强出许多。
铳手战兵是从草原上直接护卫李平之到辽东,整个中队的战兵都经历了好多次战事,虽然最激烈的小黑河口之役这个中队没有赶上,但此前的集宁堡战役等一系列的战事这个中队都参加过,这一次中队被分散开来,一部份在车营这里加强守备,一部份则放在长栅之后,这个中队的战兵主要的任务就是协助辎兵军官管理辎兵,在开始的慌乱时,铳手战兵们也对稳定阵线起到了相当关键的作用。
他们的作战经验比十三山的战兵还要丰富,很多军官在几年前就是帐局的镖师,参加过多次小规模的战事,剿匪战,李庄防御战,集宁堡防御战等一系列的北方战事都参加过,有这些铳手战兵在长长的队伍之中,人心安定了不少。
“相比起来,”一个铳手队官忍不住接话道:“北虏的弓箭,真的是小孩子的玩具了。”
众人都有相同的看法,北虏的弓箭又准又快,但劲力太弱,不要说不能破重甲,就是绵甲和锁甲也破不了,除非是近距离射无甲的目标,不然的话几乎是毫无用处。
这也是和裕升在草原上打北虏毫无压力的原因所在,北虏的利器就是弓箭和骑术,和裕升用堡垒战废掉了对方的骑术功用,又以火器打的对方抬不起头来,自然是无往不利。
“赶紧下令打放吧……”战兵中队长也有些顶不住劲了,眼看对方已经进入六十步,弓手并没有继续向前,而是保持匀速射箭,压制的这边抬不起头来,手持兵器的步兵则是越过弓手队伍,开始明显有加速向前的迹象。
一旦被迫近长栅,那就太过危险了。
张春牛也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面。他的手指捏到发白,额头满是汗水,鬓角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这样的雨后闷热的天气,原本人就很容易出汗,在精神特别紧张的时候,张春牛整个人都成了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他突然一本正经的对温忠发道:“温指挥,在参军之前我的理想是当个厨子,能吃出个大肚皮出来。当兵之后,我勉强吃下了训练的辛苦,不过很多兵识字难,对我来说不难。我喜欢识字,用心眼,其实前一阵我还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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