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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第2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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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挣扎,不过杨二早踏步过来,两手环抱,顿时把毕麻子抱在怀中,杨二人称大侠,朝野皆知其名,是辽东最有名的壮士,要不然的话也到不了今时今日的地位,毕麻子感觉身上被铁臂环绕,不要说挣扎脱身,就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毕麻子鼻子流下血来,眼睛也凸起来,李开远拔出攮子,又是重重戳了进来,毕麻子身体已经发软,他也听到背后有动手的声音,是成方和一杆旗等人按住了马光远和王三才,两人都被捂着嘴,虽然拼命挣扎,但对方有备而来,根本叫他们挣脱不开。
  毕麻子问李开远道:“为什么?你今日对付我,来日不怕他们这么对付你?”
  李开远咧嘴一笑,说道:“老子又不当汉奸,怕什么?你他娘的好好的人不做要做鬼,狗日的祖宗都能卖,还有什么你不能卖的,你这样的人谁敢同你共事?”
  底下的话毕麻子已经听不到了,连续两刀深深戳进要害,流血不止,加上杨二勒着他的脖子,呼吸困难,他已经失去了意识。
  李开远又拔出攮子,在毕麻子的脖颈间重重一戳,鲜血顿时如泉般涌出来,虽然是昏迷之中,毕麻子还是在不停的蹬腿,只不过持续了很短的时间,整个人就不动了。
  众人看着这情形都松了口气,成方上前把毕麻子的帽子拿下,一把扯下假发髻,说道:“果然剃了头了。”
  刚刚动手时,虽然已经抓住了毕麻子派下山的细作,取得了详细的供词,但众人还是不能百分之百的确信,但事情紧急,也只能按和裕升这边的安排先把毕麻子一伙人做掉,此时看到光秃秃的脑袋和后脑的一小撮头发,所有人都确信下来。
  一杆旗等人还是按着王三才和马光远,两人嘴里一直吱唔着挣扎,腿不停的挣动,杨二见状道:“杀了吧,这两货和那几个毕麻子最心腹的都不能留。”
  王三才看着李开远拿着沾着血的攮子走过来,他感觉到一股莫大的恐惧,他投降建虏只是为了保命,并不是为了大富大贵,建虏那边再怎说也是野蛮人的地界,并不富裕,对建虏的功名王三才并不是很在意,但他感觉这边迟早会被攻破,原因也很简单,朝廷的粮食进不来,山上不管坚持多久都会断粮,既然将来要降,不如抢在众人头里,最少能在投降之后过的舒服一些。
  强烈的求生欲望使王三才拼命挣扎,但那冰冷的刀尖还是抵在了他的皮肤上,一种无与伦比的恐惧感袭上心头,王三才突然痛哭起来。
  “孬货。”李开远迅速一刀捅了进去,不忍心再看对方的丑态。
  那边的马光远倒是没哭,但全身都在颤抖着,这时按他的人放松了些,马光远叫道:“外头有我们好几千人,你们杀了我们也走不脱。”
  成方蹲在他面前,笑着道:“你听外边的动静?”
  外头传来猛烈的嘈杂声响,似乎是有千军万马攻入寨子,马光远不停的听到有人惨叫着,也有大量的人声传来:“投降了,我们投降了。”
  马光远听到都是自己这边兄弟的叫喊声,他心中感觉万分奇怪,各人平时在私下议论时都并没有太把和裕升放在心上,在山上公认的也是杨二最强,毕麻子其次,毕竟杨二的名声在,他的部下也是广宁城中打行里最狠的好手居多,可刚刚马光远到寨墙外看过,明明外头的人多半是和裕升的人,只有少量的各大头领的护卫,人数并不多,这样毕麻子和他才会放心进来,结果居然是这样,自己和毕麻子等人就在自家的地盘上被人擒住,外头的那么多兄弟部下,毫无用处!
  “到地府再操心吧。”李开远狞笑一声,又是一刀戳了进去,马光远的眼神也是渐渐涣散,很快便失去了生机。
  杨二道:“把他们的头颅割下来,拿出去说明情由,叫大众服气。”


第667章 疑问
  几个头领都是打行出身,做这些事的行家里手,当下有人解下顺刀,用刀锋在毕麻子等人的后脖颈上使劲按压,后脖子上有一块明显的凹处,那也是刽子手行刑砍头时会选择的地方,刀锋用力按下去,切破皮肤,最后一用力,切断脊骨,再使劲切几下,头颅就和脖子以下失去了联系,用力一拽,便是把头颅提了下来。
  切下三颗头颅后,杨二率先推开门,这时毕麻子的几个护卫才发觉不对,他们也听到了二门外的响动,原本就在惶恐,只是没有接到命令不敢擅入,这时看到毕麻子几人的首级,几人立刻提着刀剑冲上来。
  旁边的杨二的几个护卫立刻也是跳过来,他们都是最顶尖的好手,动手迅捷如猛虎一般扑过来,一个毕麻子的护卫被当胸一剑立刻刺死,另外两人先被挡住,拆了两招后,被人抓到空档,猛然刺到肋部,剑尖从前腹刺出来,另外一人被刀砍中前胸,鲜血狂涌,趴在地上不动弹了。
  还有三四个护卫被挤在一个小圈子里,刀剑齐下,金铁交鸣声中他们疲于招架,很快都被刀剑砍死。
  收拾完毕麻子和护卫们,杨二亲自拎着毕麻子的首级,打算出二门外,到寨门附近喝降毕麻子的部下。
  然而已经不需要他这么做了,寨门内外足有千把人,然而沿着二门到寨门外,所有人都蹲在地下,温忠发和秃头带着不到二百人,已经把这一千多人缴了械,刀剑枪戟棍棒丢了一地,从二门台阶到寨门口,到处都是尸首,有不少重伤的还没有死,身上还在沽沽流血,人躺在地上抽动着。
  温忠发带着的人则是全身重甲,他们披着外袍,叫人看不出端倪,然而刚刚动手时十分犀利,刀剑枪斧之下绝不留情,敢于抵抗的全部被杀死,毕麻子麾下的几个要紧人物和其心腹部下多被杀死,毕麻子的直属卫所被砍死二十几人,剩下的也全部投降了。
  “不是我们要来火拼你们。”杨二高举着毕麻子和王三才的首级,喝道:“所有人看真切了,他们的头发是刚剃的还是早就剃了?”
  两颗首级上都是剃了头,这两人想在未来新主子面前搏一个好头彩,所以预先剃了头,这时候反而成为自己被杀的铁证,所有人都看到了光头上剃的趣青的头皮,而且很明显已经剃了好多天,绝对不可能是刚刚剃出来,不必担心是杨二等人的陷害。
  “唉。”一个跟随毕麻子多年的老人原本心中极为不服,一直在思量着报复的事情,此时他心中的一口气松了下来,两眼露出痛苦和迷茫之色:“毕爷怎么这么糊涂,居然想着要投降建虏!”
  “投降不说,还要卖山里的盟友,这事做的真他娘的不地道。”
  “杨爷,我们日后就跟你混吧。”
  “毕麻子这厮,该死!”
  杨二穿过这些开始唾骂毕麻子的人群,人们忙不迭的给他让开道路。
  前方是一群和裕升的军人,一半多在寨墙上俯瞰着下面,他们已经去除了掩护身份的外袍,露出了内里的黑色甲胄,象是一群突然从地底里杀到人间的恶魔。
  最少在毕麻子的这些手下来看,杀败他们的这二百人比恶魔还要可怕几分。
  他们全身披甲,手中的兵器均是精良无比的长枪大戟,纹眉大刀,刀牌手,每人身上都有投枪,飞斧,阔刀等投掷兵器,在寨门附近的地上有过百支投枪插在地上或是人的身上,地上一片狼籍,杨二突然后背发寒,他可以想象出当时的情形,投枪和飞斧猛然飞出,投向那些不肯投降的态度死硬的毕麻子的护卫们的身上,象是一群在天空飞越的芦杆,落地之后带来的便是痛苦和死亡。
  然后便是刀斧劈入,无情的杀戮,挥劈戳刺,斩杀一切敢于当面之敌。
  毕麻子的部下仗着人多的底气,还有那些打行混混无赖的血勇之气,如何能是眼前这一帮职业的杀人机器的对手?
  杨二对同样浑身溅血,看来刚刚也冲杀在最前的秃头道:“练的好兵。”
  “多谢夸赞。”秃头坦然受之,说道:“这原本就是按最强的特种兵种来训练,在战兵中挑选最强者,近身搏斗,突袭,暗杀,攀山越岭,还有溜门开锁,再有投毒偷东西也得会……嗯,确实是好兵。”
  温忠发和成方等人都是微笑起来,徐名原本有些微微皱眉,这时也是点头微笑。
  刚刚他们在内里偷袭毕麻子,温忠发和秃头领着一个连多的山地步兵也是对毕麻子的部下进行了暗杀式的突然袭击,和裕升的商军各个兵种都有,山地步兵其实就是张瀚对应辽东局面提出来的一种新的兵种,其功用就是秃头刚刚说的那些,以战兵为基础,特种作战为其真正的功用,并且加强训练。
  这几个月来,这一个连多的战兵是和裕升从各处抽调来的精锐战兵组成,其中不乏直接可以在别处任军士的悍卒老兵,在山地步兵里他们接受了秃头和温忠发更进一步的训练,骑术,暗杀,攀越山林,长期潜伏等等,在杨二等人眼中,这些兵训练之苦已经到了变态的程度,原本就是很擅长搏杀的精锐,每个汉子身上都弥漫着杀气,结果每日还是要从早训练到晚,山上的人都说和裕升的秃头是个疯子,现在看来,其疯的很有道理。
  “下面的事还要拜托两位了。”
  徐名和成方,还有杨二,李开远等人都是拱手而拜,温忠发和秃头两人回以军礼,两人肃容道:“必不会有辱诸位所托。”
  ……
  暗夜之中,二百多后金将士打着火把向上攀爬,在他们身后是两千多人的披甲人,还有更多的旗丁和汉军在外围待命。
  攻打十三山,最好将其一鼓而下是代善和阿敏出征前的既定方针,也是努儿哈赤和皇太极等后金最高层十分看重之事,毕竟谁也不知道天灾会持续多少年,和裕升从新平堡乃至张家口一带蜿蜒向前,一路到辽东的商队犹如一条极为重要的大血管,对后金的生存已经至关重要,哪怕再顽固再仇视汉人的后金贵族,也不得不承认皇太极当年引入张瀚,并且使老汗与其盟誓交好是一着妙棋,不然的话,后金方面很难想象,如果没有和裕升商队的输血,辽东各地现在将会是何等模样?
  当然他们也极为心痛,抢掠来的大量财富又源源不断的被和裕升的车队带走,和裕升输入粮食和布匹,带走的是沉甸甸的金银,越是心痛,对这条商道的重视程度就越高,蒙古人的骚扰已经激怒了后金上下,而十三山更是横亘在商道路上的极大障碍,后金不可能一直在广宁一带放着重兵,他们的后勤补给能力负担不起,现在广宁和锦州一带的扫尾工作已经结束,完全是被十三山吊在这里,要么撤走,要么就彻底解决,当然是后者最好。
  代善没有赶过来,萨哈廉奉命前来,硕托在后指挥大部披甲和旗丁,只要山上有所突破,占领坡口,主力便可以由山道而上,慢慢搬开和填平障碍,底下的战事就很容易了。
  萨哈廉穿着简洁的箭袍,他征征的望着头顶的夜空,今晚月色晦暗,只有一弯月牙挂在半空,星空倒是很亮,人们站在山里,没有丝毫的大气污染,又是晴天的夜晚,几乎是感觉被无尽的星空给包围了,在这个时刻,萨哈廉产生了一丝女真贵族很少能拥有的奇妙感觉,似乎万古如永夜,自己只是最为渺小的人类,在这样的星空之下,心生一种无力之感。然而阵阵山风吹拂而来,吹动了人们的衣袍下摆,李永芳和一些汉军将领毕恭毕敬的站在他的身侧,这种谦卑的感觉一下子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萨哈廉向李永芳道:“额附可有话说?”
  李永芳闻言,毕恭毕敬的道:“奴才倒是真有一点想头。此次情报送下,毕竟有些仓促,山上的情形,毕麻子提供的也并不太多,毕竟谈妥时间尚短,只知道上头有十余家势力,最大的就是杨二所部,此人是广宁有名的大侠,势力雄厚,这一点应无疑问。若说其次是毕麻子家,和裕升排第三,这个奴才有些疑问。以奴才在广宁一带收集到的情报,还有对山上的了解,似乎各方势力都以和裕升为首,和裕升若是本身并无实力,怎么能压的住各方势力?奴才就是有这一点不明,所以心中不免困扰。”
  萨哈廉道:“送信的细作是不是每次下山来的那个?”
  李永芳道:“正是其人。”
  “其神色有没有慌乱,不自然,象是假报?”
  “这,虽然有紧张之色,以奴才看,并不是伪报。”
  “毕麻子部下说有四千人,是不是属实?”
  “开初说是有一万多人,奴才再三盘问,并且说明人数不影响其在大金的前程,毕麻子这才报了实数。”
  “既然这样,不管山上情形如何,我们照常上山便是。”
  萨哈廉顿了顿,指向火光最盛之处,颇为自负的道:“二十余名白摆牙喇,四十余名红摆牙喇,还有近二百绵甲人,就算有什么异常,也足以将其一举荡平。”


第668章 攀山
  论起打仗的事,十个李永芳也不及眼前二十岁的萨哈廉,有些事情年龄只是负担,而不是经验的加成,李永芳拜道:“奴才思虑不周,还是主子想的周全。”
  萨哈廉微微点头,转头向领队的白摆牙喇纛额真道:“万事小心,由汉军领队先上,遇敌不要轻敌,若有不对便赶紧退下来。”
  “喳,奴才遵令。”
  后金军法至酷,这个白甲纛额真四十余岁,已经打了近三十年的仗,对他的指挥,萨哈廉自是放心。
  夜色之中,火把如长龙般的向上移动着,开始的时候速度还算很快,越往山坡上方就越是缓慢,等到了过半距离后,因为山势过于陡峭,除了少数几个人还打着火把外,更多的人已经丢弃火把,只能专门的攀爬,无力做别的事。
  白甲纛额真有些担心,他对带路的曹振彦道:“喂,那蛮子,一直都是这么陡峭吗?”
  “回主子的话,”曹振彦道:“临近上坡时还很陡,但前方不远就是一片斜坡,还有灌木疏林,咱们到那里先休息一刻功夫,恢复体力,然后一鼓作气冲上坡就行了。”
  纛额真赞道:“你这蛮子还算聪明,胆子也大,这一次过后,我会向十四阿哥提起你,会有你的好处的。”
  十四阿哥多尔衮现在还是个少年,诸般军国大事还都是几乎完全不懂的阶段,不过相比于性格莽撞的哥哥阿济格,被娇宠的异常顽劣的多铎,多尔衮在自己三兄弟中还算是机敏和善于审时度势,此时已经隐隐有些名声传扬开来,曹家依附多尔衮就是看好他的前程,当然谁也没有想到,若干年后,这个此时的少年阿哥能走到皇父摄政王这样的位子上,然后死后又被挫骨扬灰。
  曹振彦闻言大喜,他很看重自己在多尔衮心里的地位,事实上历史上他巴结的不错,从教官到旗鼓额真,然后放外知府,盐运使,盐法道,虽然没有做到封疆大吏,但曹家和皇室的关系很深,从多尔衮再到顺治,康熙,曹家整整富贵了近百年,曹振彦的努力,并没有白费。
  后金兵跟随着曹振彦继续向上,曹振彦看看身边的李明礼,和其余少数的汉军一样,李明礼一直很沉默。
  曹振彦轻声道:“李哥,其实你真不必陪我上来的。”
  “既然来了,就没有什么可说的。”李明礼摇了摇头,说道:“我已经想明白了,世道就是这样,不是我这种小人物能想明白的。身在哪里,做什么事,自有老天在安排,我一心想做的偏没有机会,而在这边却一直有事情找上头来……那我就安心把事情给好好做下去,最少能叫身边的人好过一些,我就是这般想的。”
  曹振彦道:“李哥这般想就对了,什么忠于朝廷和华夷之防,其实也没有必要想太多。要说女真人杀人,咱们汉人哪朝哪代又没有杀人,秦朝的白起,一下子就坑杀了赵国四十万人,那可都是汉人,后来项羽又坑杀了二十万投降的秦军,这你算算,女真人在辽东,好象还没有杀这么多汉人吧?”
  李明礼感觉曹振彦说的是歪理,但他也不想和这个小兄弟辩论了,他刚刚说的就是自己的心里话,既然命运是这样的安排,叫他留在后金这边,那他就要在这里好好活下去,他并不想建功立业,就是很单纯的想好好活下去,无非如此,也仅是如此。
  “只有一件,”很快就要到曹振彦说的地方,李明礼看看左右并没有人注意他和曹振彦的对话,他又轻声道:“我可不能对当日的老伙伴下手,如果看到他们,我就只能出工不出力了。甚至,有机会的话,我会帮他们逃走。”
  “李哥,”曹振彦微笑道:“我爹赏识你,还有我愿意和你交朋友,你以为是为什么?”
  曹振彦不等李明礼的回答,因为地方很近,来不及细说,他赶紧又接着道:“就是因为你这人厚道,有良心,讲交情。这世道,讲交情有良心的人多,但多半没本事,有本事的,又多半是不讲良心和道义的,你这人又有本事,又讲道义,就是脾气有些臭,所以我爹赏识你,我也愿和你交这个朋友。”
  李明礼一时默然,其实他自己早就想明白了,曹世选好歹是投降的将领,曹家的地位不会很差,之所以一直和自己保持良好的关系,原因就是自己太容易被感情左右,平时又是个臭脾气,不大容易被别人赏识,曹振彦还是太过年轻,不小心把曹世选的心里话给说了出来,不过李明礼并没有介意,在这样的乱世里,有人待自己不错,实打实的帮助过自己,这就已经足够了。
  曹振彦领的这条小道虽然是摔死了十几人才找到的勉强可攀爬的地方,到了他说的这处缓坡时,每人都是累的够呛。
  不管是白甲还是绵甲,每人都穿着几十斤重的甲胄,还有各自的兵器等物品,负重不轻。
  “停步!”
  白甲纛额真最先竖起手掌,接着其余的白甲也立刻停住了脚步。
  空气中有叫人不安的感觉,人们猛一下子都停住了脚步,不少人喉头滚动,两眼死死盯着黑暗的前方,似乎是人在密林之中行走时,感觉自己被猛兽给盯上了……女真人几乎人人都有在密林中射猎的经历,这种感觉他们十分清楚和熟悉。
  曹振彦有些奇怪,说道:“主子,怎么了?”
  纛额真没有回答他,因为天空中已经传来了“涮涮”的声响。
  人们下意识的抬头看,在几支火把的微光中,星空和月色之下,似乎有大片苇杆在半空中飞翔过来。
  “偷袭,是投枪!”
  纛额真大叫一声,接着便是将两臂猛然挡在前额,护住了头脸和前胸要害!
  白甲们纷纷如此做,他们有不少是用的刀牌,但刚刚爬山时盾牌是绑在后背上,仓促之间根本来不及解下来,在电光火石之间,这些白甲兵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红甲兵和绵甲兵的反应要慢一些,但多半也是采取了正确的做法,瞬息之间,投枪和阔刀,飞斧一类的投掷兵器就从半空飞落下来,人们耳中传来的金铁交鸣和噗嗤噗嗤的声响,不少投枪和阔刀击中了人体,刺穿和砍穿了甲胄,受伤的人发叫野兽般的叫喊声,有很多女真人直接被命中了要害,他们喉咙里发出“荷荷”的声响,两腿在地上乱蹬着,很快就因为血流不止而死去了。
  纛额真十分愤怒,虽然是半夜,他此时也看到了灌木和疏林中影影绰绰的身影,他只扫了一眼就看出来伏击的人群不到二百人,人数和自己这边相当。这个发现叫他心中十分安稳,人数相当,自己这边有五六十个红甲和白甲护军,剩下的大半也是八旗绵甲人,也就是俗称的披甲人,汉军只有不到十人,主要是用来当向导和翻译,这样的战力足够荡平过千明军的抵抗,何况山上不过是一些明国的团练,只不过是利用偷袭拔得头筹而已。
  纛额真叫道:“杀上去,杀光那些蛮子。壮达战死者,敢后退者杀全队,全队战死者,壮达存而杀壮达,敢后退一步者,人人皆可杀,将其立斩!”
  这是后金阵列而战时必申的军纪,军令之下人人同责,主子战死奴才敢擅自后退,则杀其全部部下,部下全战死者,主子也不能留存,是以这般严苛的军纪下,人人争先向前,哪怕战局不利也能坚持,浑河之役时,明军其实多次占优,但女真人阵列始终保持,最终坚持到了拖拽大炮来轰开明军长枪方阵的那一刻。
  “喝!”
  所有的披甲兵眼中均露出死灰之色,身经百战的将士经验十分丰富,他们中的长枪手和长刀手,长斧手列阵在中,两侧是刀牌手,位置稍稍拖后,在长枪大刀相接时,刀牌侧边相机而攻,后排的绵甲兵纷纷取下弓箭,他们按照经验在做这些事,就算是身经百战,在被偷袭过后脑子也是懵的,心里的弦绷的很紧,但精锐兵马的不同之处就在这里,步兵阵列持兵预备接战,后排就自觉充当了弓手,从取下步弓到搭弦上箭,不过是花了极短的时间功夫。
  “射!”
  一个红摆牙喇首级一声令下,另外一侧是一个牛录额真指挥,一百多绵甲兵将弓斜斜举起,往上抛射。
  所有人都听到弓弦崩崩的响声,飞出去的箭矢在高空飞舞着,如同密集的蝗群,一轮射过后紧接着一轮,绵甲兵们手中不停的翻飞着箭矢,几乎是一息时间就射一轮,五六息功夫就是五六轮的箭矢射了过去。
  相隔不到百步,人们听到箭雨在空中飞掠时的嗡嗡声,听到弓弦的崩崩声响,然后就是箭矢打在铁甲上的叮叮当当的声响。
  白甲纛额真的眼一凝,他没想到对面的兵马居然不是普通的团练,而是披着重甲的精兵。
  纛额真对着刚刚爬起来的曹振彦道:“蛮子,不是说山上都是一群团练?”
  曹振彦刚刚从生死之间走了一圈,一柄手斧就在他耳朵边上掠过,然后切在了他身边的一个汉军的脸上,巨大的惯性把那个汉军的脸都劈开了,鲜血溅了曹振彦一脸,曹振彦并不是头一回见到这种场面,但近在咫尺的危机还是把他给吓坏了。


第669章 短兵
  在曹振彦呆滞的时候,一支投枪又向他飞射过来,还好是李明礼一把将他拉了过去,并且按倒在地上。
  接下来飞斧阔刀短剑投枪仿佛不曾停止的投射过来,锋锐的斧子几次落在曹振彦的脸庞边上,在坚硬的山石地上碰擦出一长溜的火星,曹振彦全身都在颤抖,这时他才明白,自己干的果然是要命的勾当,也怪不得上头会许下前程,真的是生死就在毫厘之间。
  在纛额真问话时,曹振彦还在懵懵懂懂,还好李明礼踢了他一脚,曹振彦清醒过来,答说道:“回主子,奴才也不知道,每次上去都在坡边上,不曾深入,毕麻子说深入不安全,害怕被其余各部的守兵看到……”
  “没用的废物。”纛额真用轻蔑的眼神瞟了下这个青年汉军一样,他看出来曹振彦被吓坏了,而且也提供不了什么有用的情报。
  好在在弓箭的掩护下,后金前稳步向前推进,这时对面的人也是被看清了,两支军队好象是一般无二的模样,都是长枪大戟被刀牌掩映,对面的十三山军人也是身披重甲,外层的铁甲内里也是鼓鼓囊囊的,明显是身披多重甲胄,这样的重甲在身,弓箭的伤害确实很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纛额真竖了一下手,后面的牛录额真发出叫喊声,绵甲兵们收起了弓箭,拿起了各人的兵器,准备与敌交战。
  除了特殊情况外,后金会拿汉军或是包衣的人命来填,不然的话,正常情形下都是披甲的锐兵在前,普通的披甲兵或旗丁在后,重甲精锐破阵,其后跟着普通的绵甲兵或旗丁,他们会扩大战果,追杀败逃的敌兵。
  在白刃相加的肉搏战开始前,气氛变得十分紧张,人们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所有人都知道那是十分宏大的场面,激烈,慷慨激昂,血肉横飞,蛮力的冲撞和过人的技巧缺一不可,再加上坚实的甲胄,还要有十分强大的运气,冥冥中的天命……没有人敢保证自己会在肉搏战中存活下来或是毫发无伤,天意之下,没有任何人是安全的。
  在肉搏战爆发之后,场面就很难控制了,就算是数万人或数十万人的庞大战场将领能做的也并不多,因为在交战之后,阵形就很难调整,一个小小的微调就可能导致士兵的信心崩溃,整个阵线都会乱掉,而在白刃战中,不管规模大小,始终保持阵列最为重要。
  叫纛额真紧张的就是对面的阵列也保持的相当好,并且这帮人在突袭过后已经占了便宜,现在阵列严整,并且居高临下。
  “杀上去,破其阵列。”
  纛额真嘶声叫喊着,所有的白甲,红甲,绵甲都齐声发出怒吼,第一排的长枪和大刀齐涮涮伸出,此时相隔不过五十步,在这个短距离冲击已经不会使阵列混乱了。
  “打放!”
  这时在对面也是传来叫喊声,纛额真能听的懂简单的汉语,他心中一凛,感觉有些不妙。
  人们先是听到声音,接着才看到对面的阵列前火光迸发,从最左侧的一点亮光,再到最右侧,所有的亮光亮起来后,在黑暗的夜空中变成了一道独特的奇景,绚丽无比!
  足有过百支火铳,瞬间依次打放!
  “是火铳,蛮子的没用的东西。”
  看到是打放火铳,纛额真心中一松,他身经百战,早年征战海西四部时,深受明军影响的哈达部就有很多火铳,都是历年来从明军那边偷买过来的,但那些火铳屁用不顶,远远不及女真人习惯使用的步弓强大,射程没有步弓远,穿透力不及步弓大,只有在很近的距离之下打放才有一些效果,但如果穿着棉甲的话,火铳的作用就会抵销很多。
  麻烦的就是被火铳弹丸擦伤之后的并发症,引起发烧之后人就药石难医,但那也并不多见。
  女真人都并不害怕火铳,算算有五十步左右的距离,这个距离虽有些近,也并不是明军火铳杀伤的理想距离。
  弹丸在空中飞舞而来,发出嗡嗡的声响,突然有人中弹了,高速飞至的弹丸穿透了铁甲,撕破绵甲,穿透皮肤,砸断骨骼,深入内脏,被击中人的象是被巨锤打中,胸口凹陷,在巨大的动能下破出了碗口大的破洞,人在地上发出惨叫,两眼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胸前的伤口,但这个伤者只挣扎了很短的时间就死去了,连惨叫也没有几声。
  更多的人中弹了,惨叫声此起彼伏,有人被打中头颅,整个脑袋都被打裂,红色的鲜血和白色的脑浆一起迸裂飞溅出来,有人被打中腹部,有人被打中前胸,也有人是胳膊或是腿部中弹,他们并不幸运,因为在这样近的距离被击中,胳膊和腿都被打烂了,骨头都被打成了碎渣,就算幸运也是要截断肢体,从此成为残疾,而更多的可能说法是伤口感染引起并发症,最终他们不得不在极度的痛苦之中离开人世,还不如被当场杀死。
  纛额真的两眼瞪的跟牛眼一样,他绝想象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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