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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第2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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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队伍,足见军司对此有多重视了。
  “好了,开始搬运吧。”
  李梦年和张世雄没有太多寒暄,彼此一文一武,张世雄到侍从司时李梦年已经离开,原本并没有什么交情在,打过招呼之后,自然就可以开始进行公事。
  况且,李梦年和张世雄都看到,四周围观的人实在是等急了。
  酒楼上也是一片鸦雀无声,这些东主和掌柜们都是勉强克制自己没站起来趴到窗边去看,在酒楼二层,很容易看到街上的情形,但人们心里实在心痒难耐,恨不得趴到窗子上看到更真切清楚一些。
  对面的房屋顶上也是站满了人,甚至有一些小商行的掌柜不顾身份,也是爬到了墙上。
  在张家口短短的二百多年的历史中,这一天可谓是最热闹的一天了。
  王达通神色略有紧张,眼前这一幕可能关系到他下一步的决断,范永明则是神色复杂,和裕升刚进入范家视野时不过是个中小规模的小商行,范永斗根本不曾放在心上,就算后来成为敌手,也是钻了骡马行这种范家看不上的生意的空子,谁料短短几年时间,别人已经发展到了如此地步,而范家的主事人现在栖身破庙,他这个范家的嫡脉要给别的东主当掌柜,而且还不是掌握核心利益和权力的掌柜。
  马超文则是皱眉不已,他到现在也不愿承认和裕升有这能力在张家口开设钱庄,并且无限制的兑换质量上佳的铜钱。
  马超人则是一脸笃定,局面到如今这个地步,最少在今天,和裕升几乎是赢定了。
  伴随着“砰”的一声巨响,第一个木箱被从车上卸了下来。
  送货的军司吏员报单道:“此行押运十六车,每车装运一万贯,每箱装五百贯,每车装二十箱。”
  李梦年轻轻点头,说道:“十六万贯,一兆六千万钱。”
  四周顿时响起惊叹声响,此起彼伏,几乎是一场盛大的歌剧。
  王登库听到回报,脸色苍白,而坐在他一旁的王永发手一松,手中精致的茶碗摔落在地,跌成粉碎!
  酒楼之上,王达通猛然站起,对着马超人兜头一揖,朗声道:“原来是在下一直低估了和裕升和张东主,在下至此之后愿与和裕升合作。”
  另外有商人也纷纷站起,无非是向马超人致意,自此之后愿意与合裕升合作,言下之意,自然是将不在与王登库等七家晋商合作。
  马超人含笑起身,心中不乏得意。虽然眼前这事并不是他一手操持,和裕升也不是马家的,但无论如何如今他也是正经的和裕升的一份子,并且身居高层,主理一方的分部,此次又奉命到张家口来联络诸多商行东主,也是一桩极有面子的事,在这一刻,马超人的心理感觉无比满足,这种得意之情,简直已经超过了当年他考中举人的那一刻。
  “大兄恕罪。”马超文面色发白,不过还是意志坚定的道:“转向和裕升非同小可,愚弟还要看看那七家怎么做。”
  马超人丝毫不恼,微笑道:“愚兄悉听吾弟之意,只是按和裕升的规矩,来的早就优惠的多,来的晚了,优惠亦少。”
  马超文征征坐下,但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眼下虽然是和裕升给了七家晋商重重一击,不过毕竟还没有到认输的地步,身为一家大商行的主舵人,不能因为一时意气就下决定,还是慎重些好。
  这么一来,也有一些颇为老成的东主和掌柜暗暗点头,这马超文不愧是底蕴深厚的世家出身,果然厚重老道。


第622章 调任
  “这样算来每家还要再拿出一万五到两万。”
  核算了一下自己一方的库存铜钱之后,王登库等人面色十分难看。
  库存已经不多,这钱庄的铜钱除了自己买铜铸成的话,多半是从京师等大钱庄买过来的钱,这些钱质量参差不齐,根本不配拿出来与和裕升争斗,要想把这盘赌斗继续下去,除了继续铸钱之外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不仅要铸,速度还要加快,京师一带有大的够格铸钱的钱庄,现在送银子过去现铸是来不及的,不过可以先大肆购买,然后再委托代铸,一来一回总能接的上短,预计拿个十几万两到京师一带,可以搜刮到不少质量合格的金背钱。
  只是这样一来,代价当然不小。
  “钱庄是我等的命脉。”很少参加会议的靳良玉态度坚决的道:“和裕升和我们争张家口的各家商行,现在大家都在观风望色,和裕升现在已经先拔头筹,如果我们心疼银子不肯投入,谁强谁弱一目了然,日后还有谁和我们合作。我们北上走私需要大量的粮食布匹等各类杂货,有不少都是赊欠,如果没有大宗货源,我们又拿什么和东虏谈合作?现在趁着北虏和东虏都被限制,这几年时间一年可赚数十万,就算打不退和裕升,最少也要打赢,保住现在的局面,否则,那就全完了。”
  王登库捂脸道:“唉,各家都赶紧凑银子吧。”
  万儿八千两对这几家问题都不大,两三万就不一定一下子拿的出来,就算身家几十万,多半也是在房产,田地,还有货物上,不可能藏着好几万的银子不用,一直到清季中叶,晋商中诸如乔家常家这样的超级大富商身家都过了百万,甚至数百万,才会在家中挖出地窖,把数十万两的银锭熔成银块,深藏在地窖之中。
  “比价如何?”田生兰道。
  王登库瞪眼道:“他们昨日放到九百五,我们只有再加三十,九百八。”
  王永发道:“这个比价已经接近本价,一文利也没有了。”
  “那又怎样?”王登库烦燥的道:“若是不让,这一手便已经输了。”
  众人都是默然无语,谁也没想到事情会一下子发展到如此地步。
  “挂牌了,这边也挂牌了。”
  和裕升那边还在搬运铜钱,每运进一箱就打开盖,黄灿灿的铜钱吸引了诸多的目光,而七家钱庄这边也是挂出大红字牌,一两银兑金背钱,比价赫然降到了九百八。
  这个价可谓是从未有过的低价,官价从来就是一比八百,从来没有哪家钱庄比这个低过,哪怕在国朝国力最强盛的仁宣时期大明也是一样缺铜,赫赫有名的宣德炉用铜也不是中国的铜,而是自缅甸等海外地方进贡而来,宣宗皇帝不舍得拿出来铸成铜钱,而是着令工部铸成各种铜器,宣德炉就是其中铸的最多,质量也最好的一批,现在相隔一百多年,已经是古董玩家最珍爱和最流行的铜制古董了。
  “看来这七家底气也足啊。”
  虽然未曾如和裕升那样大张旗鼓的摆出铜钱任人观看,不过七家钱庄摆出这样的架式来,只能说明其自有底蕴,并不畏惧和裕升的挑战。
  那熟知钱庄事的钱掌柜捻须笑道:“看来这七家是要出血本,与和记钱庄大战一场了。你们看罢,今天就会有七家钱庄的人,携带银两往京师去,明后日就会带大量金背钱自京师而返。”
  王达通目瞪口呆:“龙争虎斗,龙争虎斗啊。”
  马超文笑的十分矜持:“看来胜负还在两可之间,在下的决断没有错。”
  ……
  “本店暂时只接受百姓兑钱,大宗的预定暂且不能接受。”
  “不要说一比九百,便是一比八百,暂时也只能兑换小额。”
  刘吉和王发祥,李国宾等人俱在钱庄店里,店中人流十分密集,三人也是挤的满头大汗才挤到柜台后边。
  来兑银的最高比例不得超过白银五两,也就是一次能兑换四千五百钱。
  这个比兑,也还是照顾那些小规模的手工业者和小的杂货店一类的小店,不然的话,最多一次兑一两或二两也就差不多能照顾到百姓了。
  日常生活大明的百姓是能不花钱就不花的,实物兑换仍然很吃香,不过如果手头有质量上优的好铜钱,买卖物品的时候无疑要省心省力,甚至节省成本。
  进城来的郊外农民,总会带一些十几里外城郊难买的东西回家,好似几百年后普通城市或农村居民到大城市的感觉一样,如果有充足的铜钱使用自然是最好不过。
  “这几天抱怨的人不少啊。”李国宾擦一擦汗,说道:“襄城伯家里原本要订两千两银子的铜钱,说是留着中秋和过年的时候赏人,平时也慢慢开销用度,差不离也够了。结果叫我打了回票,襄城伯前日在抚宁侯府上见了我,脸上就不太好看。”
  刘吉苦笑道:“这是军司决定,我们有什么办法?”
  “还有司礼监的谭太监,也是和我说要铜钱,怎么办?”
  “这帮家伙还真是心黑。”刘吉忍不住抱怨道:“现在谁不知道晋商凑了十来万银子进京买铜钱,而且指定要上好的金背钱,京中钱价大涨,这时候他们一个个来预订,无非就是怕钱价继续涨下去,一进一出,要省不少。”
  “这帮爷都是蚊子腿上割肉的主,你们第一天到京师混?”
  王发祥脸上满是好笑的神情,他在京师多年,从一个小伙计到主持整个京师乃至北直隶地方的军情事务,多年的磨练已经使他变得无比成熟,眼前的这一点风波,已经无法使他在情绪上有所波动,倒是两个伙伴的激动和不满,令得王发祥感觉好笑。
  “话不是这样说。”刘吉道:“近来铜钱之事,和裕升在京城算是真正打响了名号,不过铜钱量不足,不免叫我感觉有些失望,倒不是因为自己狼狈,而是感觉会影响和裕升的名誉和利润。”
  李国宾点头道:“是这样,我总感觉东主对京城这边重视不多。”
  “东主早就说过。”王发祥道:“京师这潭水太深,和裕升在此更多的是中转站和展示存在,而不是赚钱。”
  “不过……”王发祥看着两人失望的面孔,笑道:“铜钱兑换弄好了,也真的多赚不少。但你们要记得,京师这里我们能得罪谁?勋贵太监文武官员,更多的是利益交换,你们真的能在这里安心做生意?我们要是能象张家口那样一次弄几十车铜钱来,京师一轰动,真叫的惦记上了,和裕升的势力在京师管用?”
  这么一说,刘吉和李国宾对近来军司做出的暂缓京师兑换业务,缩减规模,甚至对帐局放贷等业务也降低等级,以求紧缩银本的决定,倒也不是那么反对了。
  “一切以大局为重。”王发祥道。
  “嗯。”
  “也是。”
  李国宾和刘吉都是点头。
  ……
  “军司最新的决定已经到了,本将先率部往台湾,两位只带少数亲兵随成方奔赴十三山。”
  上船之前,李守信先行了个军礼,然后对成方和温忠发,秃头等人抱拳一礼。
  身后港口仍然是十一艘大船组成的船队,皮岛上的人们已经是第二回见到这样规模的舰队,但仍然阻止不了他们跑来观看的热情。
  事隔一个月时间不到,皮岛上仍然是寒气逼人,不过好歹不再落雪,江口一带到岸边的大海也不曾结冰,但海风很大,波涛汹涌,浪头着实厉害,船队在海面上也摇晃的厉害。
  李守信等主要的军官团将跟随这一支的船队离港,随船的有五千余人,加上首批至台湾的军队和家属,人数已经过万。
  台湾那边只是提供了最简单的补给,一切还都要从头开始。
  给家属分配土地,建造房舍,还有生活必需品的提供,医药提供,这些都是繁重的后勤工作,而李守信等人最要紧的就是到台湾之后迅速建立军队建制,然后进行日常的训练,接着是小规模的实战演练,最终将荷兰人驱离台湾,并且在台湾建立真正的基业。
  这毫无疑问是巨大的挑战,目前来说常威在台湾做的较为成功,从带几十人到台湾到现在已经有近千人在笨港,建立了营寨基地和港口,开始准备兴修造船厂,开设了水师学堂和初步招募了教官和少量学员,另外就是建立了这支由十一艘百吨位福船和广州船组成的舰队……这已经做的很不错了,尽管已经花费了近百万两的白银。
  第三批人员会由另一个大队指挥带队离开,另外李守信留下了一些军官和军士在皮岛上,继续训练另一个团,直到军官把架子搭好,下一个团的指挥带着他的军官前来皮岛把士兵全部带走,预计最快也得两三个月的时间了。
  温忠发和秃头的去向临时发生了改变,他们将不再奔赴台湾,而是转身向十三山,这也是成方赶过来的原因,对此决定,李守信稍有不满,温忠发和秃头都是战斗经验十分丰富,阵前有优异表演的军官,并且熟悉情报工作,对步兵和骑兵的掌控都没有问题,把这两个优秀的军官调走,身为一个有自信的军事主官,这并不是件叫人愉快的事,然而李守信也明白,十三山的局面比台湾要严峻的多,而且请调十三山是温忠发和秃头自己的意思,并且向李守信做了委婉而具有说服力的解释,最少也给了李守信台阶可下。
  “李指挥一路顺风。”
  “彼此,两位也是一路平安。”


第623章 吹号
  一个背插红旗的骑兵飞速抵达,在隔的很远的地方这个骑兵就吹响了海螺号,在抵达村口附近时,海螺号再次吹响。
  听到号声后,管理村落并带着旗丁和包衣们正在打鱼的牛录章京飞奔出来,人们毕恭毕敬的站在村口。
  这是一个汉军为主的村落,时间仓促,并没有人穿着甲胄,相反这群人衣衫破烂,神情枯槁,就算是牛录章京是个满人也好不到哪去,他也很瘦。
  在去年一冬的灾害性的天气气候肆虐之下,各地的八旗官庄只有很少的收成,各牛录不仅自己养活自己,还要上交给公中粮食和指挥的物品,一冬熬下来,侥幸没死的都是疲瘦不堪。
  哪怕是受到照顾的女真诸申,他们能获得的分配下来的粮食也是十分有限的,多半要凭自己的收入去购买粮食,努儿哈赤和诸大贝勒和八旗的贵族们不停的买入张瀚送来的粮食和布匹,然后再高价卖给自己的旗下人,公中下发的数量十分有限,多半是倾斜在女真披甲人的身上,尽管物资不断的买入,旗下诸申的日子还是十分的难过,而大量的汉民没有熬过这一冬,大量的汉人和包衣冻饿而死,更多的汉人选择了逃亡。
  送信的骑兵一脸蔑视的看向这群汉军,在后金的战斗序列中汉军原本就是和杂牌军加无能这些字眼牵扯在一起的。
  “大汗有令,”传令的骑兵是一名马甲,他也不敢耽搁公事,在马上大声宣告道:“大汗命大贝勒征伐广宁,各牛录汉军各出兵随行,本屯章京速赴牛录额真处听命。”
  这个镶白旗的牛录章京不敢怠慢,立刻翻身上马,赶赴牛录额真所在的村落去听军令。
  人群慢慢散去,各人脸上都是不满和无奈夹杂的神色,不过人们没有敢出声,在人群中有一些女真旗丁,他们中有的是披甲人,还有两个摆牙喇,这十几户旗丁带着家小住在本屯,这是一个大官庄的组成部份,其余的人们就都是汉军或是汉人包衣。
  每个官庄都有自己的垦荒任务,完不成的会受到重罚,在努儿哈赤兴起之初,汉军原本是以历年投效的明军组成,在女真不断获得胜利的过程中大量的辽东明军随将领一起投降,他们被编入黑营,成为一支作战为主的军事力量,当时的女真并没有稳固辽东各处的政权,没有大量的土地可供开垦,八旗出则为兵入则为民,对汉军则没有办法分配庄田土地,对汉人是以编入各旗成为包衣,除了公中分配的包衣外,旗丁在做战过程中自己也可以俘获包衣,而汉军则并非包衣,除了公中的杂役外,并没有太多活计可做。
  到了天启二年时情形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八旗在辽东和辽中,辽南各地都大量屯田,除了八旗中少量的摆牙喇和骑兵外,大半的八旗兵还是维持兵农一体,不做战时要负责耕作自己的土地,他们被分配在汉人村落里,和汉人一起耕作和放牧,到此时汉军自然也要分配田亩开始耕作,同时他们还负担相当重的公中徭役,并且汉军开始大量的转为旗下包衣,独立性被进一步削弱。
  此时汉军还保有独立一营的名义,再过几年努儿哈赤就彻底取消了汉军,汉军人数从天命早期的六七万人,到天命晚期时只有数千人,皇太极继位后重新重视汉军,将汉军编为独立的两旗,然而汉军形成战斗力还是孔有德尚可喜耿精忠三顺王率东江军过海投效之后的事了,等汉军由两旗扩编成八旗之后,入关之后与投降的辽西明军形成了相当强劲的战斗力,在统一南方的战事中八旗主力起到的作用十分有限,南方战事几乎全是投降汉军或是汉八旗的功绩了。
  李明礼在人群中慢慢走着,他对被点卯去参战毫无兴趣,但也并没有抵触,身为汉军,打仗当然不会有心气,但留在这里开荒种地,打鱼行猎,每日也十分苦楚,这使得人们对出征上阵也没有太多的反感。
  原本李明礼在汉军营中,后来没有随曹振彦一起去两黄旗当包衣,结果被编入镶白旗下,现在好歹开户成了旗丁,不过似他这种开户抬旗的汉军根本毫无地位,在女真诸申眼里和包衣无二,前几日一个汉军旗丁就因为和牛录额真顶嘴,结果当即就被斩杀,此事过后,众人更明白自己的地位,每个人都小心翼翼。
  李明礼住处是三间草房,推开房门里头是黑乎乎的地面,也没有任何家俱,只在墙屋砌了一个灶用来睡觉,房中有半间屋子都堆放着木柴,以辽东这里的苦寒和大雪不断,任何物品都能缺少,一旦少了取暖物品,又忍饥挨饿,下场就十分不妙,很有可能冻毙在半夜里。
  另外一角则是简单的炉灶,就是用夯土堆起来,灶间里有烟熏的迹象,锅子里有半温的杂粮粥,灶边有一个破箱子,但挂的锁头很好,黄灿灿的铜锁里头锁的是一石半杂粮,这是年前李明礼花了十两银子买的二石半杂粮,还是托的曹振彦帮忙才买的到。
  当时精粮已经超过八两一石的上限,开始往十两,十二两一石急升,好在年前和裕升到了上百车粮食,缓解了辽阳的燃眉之急,粮价因此跌落下来,恢复到了四两一石的水平,不过到了年后又飞涨起来,这已经和李明礼无关,他只能吃的起杂粮,杂粮吃在嘴里扎嘴的很,但配着秋天晒好的野菜,加一小把盐,每天就这样吃稀粥,好歹能凑乎着活下来。
  一时半会没有消息,李明礼揭开锅盖,把尚有余温的杂粮菜粥盛在饭中,小口小口的吃起来。
  这时有人推开木门,带进一阵冷风,李明礼不耐烦的扭了扭身子,没有管来人是谁。
  “李大哥……”来的是一个女孩子,十六左右的年纪,身量适中,体形当然是瘦的厉害,这使得女孩的下巴显得有一些显,其实是很圆润的鹅蛋脸的脸形,两眼大大的,皮肤也很白皙。
  辽东这里因为是苦寒之地,女子一般都较关内的女孩个头高一些,肤色也白净一些。
  “嗯,大丫来了。”李明礼没有起身,看了看自己眼前的海碗,里头只有一点残羹,他脸上难得一征,说道:“饭叫我吃完了,要不再给你做一碗?”
  “不吃……李大哥,刚刚吹号点兵,我爹气喘又犯了……”
  “哦,我去看看。”
  李明礼腾的站起身来,随着女孩走向村西头。
  李明礼是开户人,因为屋子小,他的包丁老丁就住在十来步外的另两间草屋里头,除了老丁外,还有老丁的妻子丁王氏,大丫二丫,一家四口是辽南金州人,大贝勒代善和李永芳一起扫荡辽南时,后金兵屠杀了大量汉人,也有大量汉人逃亡到东江镇的地盘,老丁一家侥幸逃脱了屠杀,但并没有成功逃离后金控制区,大量的被俘汉民除了赐给八旗的女真诸申为包衣外,也有少量的被赐给汉军中升为旗丁的,也算是一种鼓励,暂时来说,后金高层的贵族们还是想把汉军吸纳进来为自己所用,上下的疯狂是天启五年之后的事。
  “丁秀才,又怎了?”
  李明礼皱着眉头进屋,看到四十左右的老丁瘦的皮包骨头,病卧在床的样子似乎也撑不了太久了。
  这种情形,这半年来李明礼见的太多了,有人看着还算结实,一觉睡不醒的大有人在,而象老丁这样经常病卧的,半年下来还是活着的也不在少数。
  老丁不仅是李明礼的包衣,曾经还是辽南的一个秀才,辽东文气不盛,中秀才就很难得,算是士人中的一份子,以李明礼沈阳中卫军户子弟的身份,以前和老丁这种身份的人是无论如何也攀不上话的,现在对方却成了自己的包衣,生生饿成皮包骨头一般……半年前老丁一家被抓过来时,虽然路上经过十几天的磨难,老丁还是穿着生员服饰,白白胖胖的模样,现在却是又黑又瘦,如骷髅一般的体形,李明礼看着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他是愁的。”丁王氏道:“眼看要出征,若被点中,要各携带行粮,家中已经快断顿了,哪有行粮可带。”
  老丁没吱声,两眼从眼窝里向下流下泪水来。
  李明礼心中一阵烦燥,这种情绪最近经常出现,每当这样烦燥时他就很想挥刀杀人,现在他隐隐明白为什么八旗中的老兵上阵之后勇猛无比,而打完仗后又会随意杀戮,有的时候李明礼也感觉自己快按捺不住自己内心的杀戮欲望。
  “算了,”李明礼平了平气,说道:“老丁你这样子走路也难,若你被点中你那份行粮我替你出便是,就怕你走不到辽阳就死在半道上,我看你是饿的,一会叫大丫到我屋里拿二斗粮来,我那里也不多,还要替你出行粮,你这两天多吃些补补身子。”


第624章 捕鸟
  “多谢李大哥。”一旁的大丫闻言眼睛红起来,拉着站在一边懵懵懂懂的妹子,一起跪下向李明礼嗑头。
  “罢了。”李明礼看看屋中的人,无奈的道:“你们家是我的包衣,公中再过几个月就要交粮,这一次出征听说是去肃清抢粮道的蒙古人,油水有限,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抢些东西回来,若是没有,公中的粮我交不起也是危险,我走之后,你们一定要尽量拔草挑水,要精心侍弄咱们的粮田。”
  丁王氏赶紧应下来,她答应带着两个女娃不分早晚的去田里锄草施肥,绝不敢有丝毫懈怠。
  李明礼知道这妇人说到就能做到,辽东这里的女人都是一样,很少有缠小脚的,性子多半强悍而坚韧,这几年辽东这边不少抽烟的男子,妇人们也跟着学着抽,做起农田里的活计来并不比男子差,而且比男子更容易忍受种种苦难,象老丁现在经常饿的爬不起来,丁王氏吃的比老丁还少,手里的活计也多半是这妇人在做,然而她站的笔直,并没有看的出来丝毫的畏惧和有被击跨的迹象。
  当男子顶不住门户的时候,妇人们也只能站出来,而且做的比男子还好。
  “一会我再去射几只鸟,他娘的,”李明礼一拍脑袋,懊恼的道:“四周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鸟了。”
  李明礼是旗中点过的捕鸟人之一,一个月除了出征要上交一定数量的野鸟,缴不上就拿粮食来补。
  除了鸟之外,旗下还有一定数字的捕鱼人,捕兽人,也有煮盐人,这些事除了公中旗下带人一起做,算公中的收获外,还会点数任命,叫他们按时间上缴规定的数目,另外就是从辽阳到金州,这方圆千里的地域每一颗果树都清点的十分明白,天启二年年中时,当时还在辽南金州的李永芳特别为了果树的事情上奏大汗,当时清算金州城中和城外有二百五十六颗梨树,一百一十四颗苹果树,二百四十六颗杏树,二千八百一十六颗枣树,分为八十处果园,为了看守这些果树的收获,特别点派了三百个看果人,如果果树的收入产量少了,这些人免不了被鞭打甚至斩首。
  穿越小说中很难想象,在后金这种国度普通的百姓是怎么生活的,不仅所有的生产资料是被统一管理的,日常生活还遭遇着严酷的压榨,连时间和行动也缺乏最基本的自由,包括人们种植和野生的果树都是被一一清点过数字,而且上报给最高的统治者知道,普通的旗下人想随意摘一个果子都是犯罪,在这种国度被活活饿死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因为在最饥饿的时候,除了吹拂而过的冰冷寒风外,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水里游的树上长的,所有的一切都属于大汗,人们除了活活饿死外,连剥树皮果腹的资格都被剥夺了。
  屋中各人都是无话,这时村口处传来嘈杂的人声,牛录章京的声音响起:“三日后征广宁,本牛录出汉军二十人,包衣六十人,各人来我处听取名单,取选者自备马匹,行粮,铠甲兵器,凡不备者皆视为违抗军纪,皆斩!”
  后金此时是一个上升期的军事集团,军法至严,哪怕是真正的女真诸申也经常因为犯法被严罚,鞭打和斩首是家常便饭,对汉军的军纪更是森严之极,听到牛录章京的叫喊声后,整个村落的汉军都往着牛录章京的住处赶去。
  李明礼也站起身道:“我要去听命,最好是选取不中。”
  他自己也知道希望渺茫,本牛录的汉军中不论是骑射本事还是年纪,李明礼都是上上之选,哪怕只挑五个人或十人人,他也必定是中选的人之一,除非是拿出银子贿赂那个牛录章京,不过整个村子的人都穷的要死,章京自己都过的不好,何况是底下人。
  众人都似懂非懂,眼前这些人在半年前还居住在自己家的宅子里,有田地有亲人,有亲朋好友,有大明的官员和秩序,一夜之间所有旧有的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严酷的寒冬和眼前这个青年人可以依靠,按规矩他们应该称呼李明礼为主子,然而李明礼只要他们在人多的时候这么称呼,私下里则是十分和善,对他们也十分照顾,丁家一家人都是明白,不是眼前这青年汉军,他们一家的境遇要比现在凄惨的多。
  丁王氏咬了咬下唇,突然下了决心一样,对着李明礼道:“李兄弟,你还没有成家,不知能不能看上咱家大丫?”
  李明礼闻言一征,扭头看了身后的大丫一眼。
  屋里四个人都象是等着审判一样,几乎能听到他们的心跳声。
  老丁,也就是丁文仲嘴角露出一抹苦笑,他当然希望李明礼能答应,对方是主子,其实就算把大丫强要了,不给任何名份也没有人能说什么,丁家这是在求对方,然而不论如何,李文仲不能不为之感觉心酸。
  半年前,大丫就有不少辽南的世家大户上门求亲,丁文仲因为大丫年纪还小都没有答应,谁知道半年之后,自己和一家人要求一个正经的军户子弟纳了大丫……
  大丫的脸涨的通红,一向惨白的脸孔终于有了一抹血色,身体似乎也在颤抖着,李明礼明显能看的出来这丫头的嘴唇抖的厉害。
  “嗯,等我回来再说吧……”李明礼没有当场答应,也没有拒绝,这叫丁家上下,都是明显松了口气,大丫的脸上,也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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