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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第2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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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落雪不断,牧草不足,天寒地冻,蒙古人也是苦苦求活,日子过的也十分艰难困苦。
往年遇实时,蒙古人都是到大明境内抢掠,西边是互市,东边的各部还是以向大明挥动刀枪为主,到了天启二年之后,广宁等大片地方已经被后金控制,蒙古人抢只能去蓟镇地方了,那就是舍近求远,况且蓟镇有完整的防线,也并不容易打破。
特别是在天启元年时,大明赐给林丹汗银两,着其与后金为敌,在此前林丹汗已经多次与后金交手,局面至此,蒙古与后金的摩擦当然就不可避免了。
第607章 开销
原本蒙古破坏的粮道就是晋商从张家口和蓟镇一带往科尔沁草原和辽东运送的粮食,八大晋商彼此配合,在后金最困难的那几年里拼命供给粮食和军事物资,他们借此发了大财。
而此时和历史不同的就是粮道的主人从八家晋商换成了张瀚一个,并且从张家口一带出口的车队换成了从新平堡一带出口,另外就是运粮车队的规模变大,数量增加。
后金在此前因为储备充足,并没有太大的粮荒,和张瀚的贸易虽然未停,但也缩水的厉害,但到了冬季之后,储备迅速消耗,供给开始困难,到十一月后,女真一方要求和裕升的供货量猛然增长了一倍还多,到了十二月,比夏天时增长了三倍。
大量的进货同时,女真人也是把粮道一路开到广宁附近,此前和裕升的物资是从科尔沁走,近年来林丹汗加大了对内喀尔喀和科尔沁各部的压迫,很多蒙古部落因此疏远了和女真的关系,只有奥巴台吉控制的地方还算稳定,和裕升的车队就是抵达奥巴台吉的地方为止,女真人则是在广宁地方建立了新的粮道,一路再抵达辽东,而蒙古人现在骚扰的,就是女真人和科尔沁奥巴台吉部落建立的长达千里的粮道!
努儿哈赤对皇太极的话大为首肯,表现的十分明显。
老奴现在对代善十分不喜,原本褚英死后,代善已经是事实上的长子,除了自己掌正红旗外,镶红旗其实也是代善的地盘,两个旗的牛录有不少直接掌握在代善手中,坐拥近两旗的牛录,代善的实力原本是最强的一个,又随着老汗打了几十年仗了,少年时就跃马扬鞭,在征服叶赫部等战事中立功甚大,实力和威望都是最高,后来皇太极奋起直追,始终还是差了一筹,不过出了与大妃通奸一事,代善百口莫辩,努儿哈赤为此大怒,与代善已经疏远很多。
代善眼见如此,索性只道:“既然如此,我就往广宁,锦州一带,若能,就攻克十三山,彻底保障住粮道安全。”
努儿哈赤哼了一声,不看代善,对皇太极说道:“老八不妨和张瀚沟通一下,粮道也关系到他的利益,最好他能不帮助明国运粮至十三山。”
皇太极知道这事不太可能,对张瀚,他的感觉是越来越难以掌握,原本张瀚初到辽东时还是个少年模样,当初后金还没有打赢萨尔浒,也没有夺取辽、沈,对任何过来的势力都是抱以欢迎的态度,又因为和明国交战,物资确实极为匮乏,张瀚声言能与后金合作之事后金高层并不怎么相信,连努儿哈赤的盟誓也只是多半看在皇太极的份上,也有死马当活马医的感觉。
不料只是几年时间,风云突变,那个少年般的汉商居然真的有这般实力,不仅建立粮道,而且很明显的把势力一路伸展到了辽东,并且引起明国皇帝的注意,辽阳这里对明国的情报十分重视,张瀚受到天启召见的事这边隔了几天就知道了,后来更是知道张瀚在北境开疆拓土,从一个普通商人已经成为明国的二品武官,其间的这些变化,皇太极一直在关注,心中也是不停的感慨着。
这样的人杰,当初很该强留下来,为之所用!
不过现在后悔也晚了,张瀚已经成长起来,原本就非池中之物,现在更是难以掌控,他和后金方面只是合作,而非从属,叫张瀚放弃在明国的根基,不受明国朝廷的驱使,随意想想也知道是不可能的事。
不过当着代善在此,皇太极可不会说什么畏难的话,只是含笑答应了。
“再说文龙的事,”努儿哈赤道:“存银再多,也难当连年的天灾,若这两年对蒙古用兵,所耗亦是非小。文龙既然愿意公平买卖,当然可以和他做生意,只是这事要隐秘,不能叫八旗上下知道,地方也要限定,不能使东江镇的人混入我们腹地。”
“汗阿玛说的极是。”皇太极一脸敬服的道:“算无遗策。”
努儿哈赤却是叹了口气,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以前只在赫图阿拉时,部民一共不过二十几万人,地方大,各部光是渔猎就能存活,没有进抚顺关内,女真人的眼界也小,就算没衣袍穿也没有一样没有怨言,披着兽皮过一年四季的比比皆是。
进了抚顺关后,连连征战,男子要从军,还要上交公中粮食赋役,替公中种地,养马,自己准备刀剑,甲衣,良马,征战虽然可以抢掠,但损耗也大,近年来成为拥有几百万人的大国,更是令努儿哈赤头痛不已。
天灾,战争,对大国来说是最要命的两件事,对后金这种根基不稳,内患重重的小国来说更是如此,如果不是用战争来弥补漏洞,这个初立的小国早就崩盘,就算如此,也是举步维艰,不仅汉民困苦,就算八旗中也不乏生活十分困难的人家,如果不用大量的物资向八旗倾斜,使旗下人还能保持相当旺盛的斗志,不要说再出击攻打蒙古,再相机攻明,恐怕连眼下的局面也是维持不住,若非如此,努儿哈赤怎么可能会同意与毛文龙的东江镇私下贸易!
和张瀚的贸易,是以金银为主,只有少量的实物货物拿出来贸易,和毛文龙倒是以出售实物为主,收回金银,这也算不无小补!
……
眼看快出正月,李庄和它的周边地方已经渐渐恢复了原本的生活轨迹。
田地里还是没有太多的事,百姓在农田里只需要少许时间就可以把事情做完。
工场区完全恢复了,过年期间有不少工人放假,只有少量的人轮值,很多地方都停了工,到了十五过后工场陆续开工,火器局一带又是重新燃烧起了黑烟,并且时不时的传来大炮和火铳打放的巨大声响。
张瀚在内宅逗弄了一会儿子,小人儿已经睁眼看这个世界,偶然还会笑上一笑,每次叫张瀚见到时,他都会开心不已。
张瀚长子的降生,也似乎给了这个团体更强的向心力,连孔敏行已经也视张瀚为主公的姿态了,想起当初招纳这个农学专家的困难,也是令张瀚感慨不已。
在侍从司的陪伴下,张瀚并没有坐车,众人骑着马,一起往南北渠的方向而去。
陪同的各军司人员都有,最多的当然是军政司中人,愁眉苦脸,看起来心事重重的田季堂最为引人瞩目,惹得李慎明时不时的拿玩笑话来逗弄这个财务主管。
李东学并不在,他和孙敬亭还有蔡九等人还在北方的铜矿上,那里的事太过重要。
军政司的大半力量,现在还是在长城边墙之北,大量的土地要开荒,先期已经有几万人出塞,军司准备了几千头牛,过万匹的挽马,大量的优质的铁铸农具被运到塞外,但开荒还没有展开,到目前为止,大量的民夫壮劳团主要做的就是一件事:烧砖。
不仅修筑房舍要大量的砖瓦,等开春时又要在几处要紧地方修筑军堡,然后沿途筑军台和边墩,由点及线,和裕升又划了几个大大的圆,把自己的核心区域又往四周扩了一大圈,修堡和墩台都要大量的砖石,修筑房舍也要砖石,加上天寒地冻,草原上时不时的落雪,天气比大同这边还要寒冷的多,土地开荒的事还是先放了一放,军司把主要的精力用在修筑房舍和准备各种物资之上。
银子当然也是用的极多,年尾时军司赶回来大量的牛羊和马匹,除了战马留下大半自用外,北方的草原也留了一些,剩下的大半都卖往京师一带,回流的三十多万银子在年后就开始大量取用,每天田季堂的眉头都是皱成川字,很简单,这样用下去,要不了两个月财政又得赤字了。
虽然辽东的出货量大为增加,利润爆涨,是一个很可观的利润点,但因为过年的关系,骡马行的物流和帐局的现银收入大为减少,两相折抵,十二月到二月这三个月期间,和裕升的总体利润还是在每月三十万两左右,这还是垄断了整个北方的铁业和走私贸易的丰厚利润的前提下,而海上的贸易无法按月统筹计算,并不稳定,而且收益几乎就被台湾那边用了,加上在皮岛招募新兵,砍伐大木,筹备中的水师学堂和造船场的开销也不小,李东学和田季堂等人都担心数月之后台湾那边光靠海贸的收入也支撑不住,还得靠李庄这边拨款过去。
若是那样,可就真的支撑不住了。
现在草原的开销就是极大,近四万驻军,还有五六万人的垦荒百姓和民夫,十余万人光是运粮和盐菜和肉食一类的吃食每月就得十万两以上。加上军饷等诸多支出,火器局的材料消耗也是大头,李庄这边的工场开销是折算在成本里头,但军司人员的开销也是一个月要好几万,还有各个学堂,军医院,田季堂已经赫然发觉,在张瀚的一手主持下,和裕升的基业已经膨胀到每月开销接近四十万两左右的程度!
第608章 银币
要知道,现在辽西那边朝廷新练了二十个营的新兵,加上原有人马驻军已经超过十万人,还有大量的文武官吏和几十万的难民要安置,还要修宁远到山海关诸堡,这么多事做下来,一个月的开销也只是三十多万两,就算这样,也是朝廷费了极大的力气,加大了商税和关税的收入,加征辽饷,开源节源上蹿下跳,连东江镇的军饷都不能核发,原本的九边诸镇,除了辽镇军饷不曾拖欠外,西部的这几个军镇都在拖欠军饷,大同镇这里已经三个月不曾发饷,那些靠军饷吃饭的边兵已经快要衣食无着,而他们还不知道,这样的情形只是开始,到崇祯年间甚至有半年多不曾发饷,边兵只能卖妻卖儿,忍耐不住的就和农民军一道起义,成为义军中的主力,最终葬送了这个他们曾经保卫过的王朝。
到了此时,不管是军司中人,还是原本商行中人,或是原本的商会中人,又或是纯粹的和裕升军人才隐隐明白,为什么张瀚能做出这么大的事业而朝廷不行,仅就现在的开销花费朝廷就是绝对负担不起的,因为人们都明白,现在的开销还只是开始,往下去还有对北虏的战事,不把鞑子彻底打服就不可能把吞下去的消化掉,往下去招募新军,练兵,装备武器,铠甲,战马,还有日常军饷,训练,战事时的开销,修筑军堡,大量驻军军人,还有大量的火器,还有配合的民夫等等,半年之后,北边的开销恐怕倍增都不止。
加上南边,这一北一南,算是两根绞索,把田季堂勒的快喘不出气来,他的表情当然好不到哪去。
“大人,化冰了。”
张世雄策马在前,先抵达高堤之上,向身后高声叫着。
看着东西河被挖填为南北河,张世雄的神色也是十分复杂。
在他右手侧后不远就是大片的工场区,眼前原本是一条东西朝向的河流,在第一次素囊和布囊率北虏大军抵达李庄,意欲抢掠时,河流和复杂的地形使北虏骑兵进退失措,最终惨败而逃。
那是一次著名的战事,也是使和裕升完全走进大同所有阶层视野的一次决定性的胜利,打那之后,和裕升才由棋子的身份逐渐转为棋手,最终张瀚落子布局,直至现在搅动各方局面,甚至在草原上已经是决定土默特等蒙古各部生死存亡的强大势力。
张世雄在那一次战事开打时还在新平堡里读书,和李贵,夏希平,马武等人都在一起,后来他和马武等人先期离开,当兵之后又入军校,再成军官,虽然是短短两三年的事情,自身的感觉却是已经过去很久。
当时新平堡被围,堡内人心却是十分安稳,张世雄等人心心念念的是李庄的安危和蒙古骑兵主力的南下,后来大胜消息传来,新平堡里一片沸腾,张世雄等人更为激动,到李庄后,第一件事就是来看当日的战场,结果现在再策马到这一片地方时,旧日的痕迹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代之而起的是南北渠,这是一个异常宏伟的工程,说是渠,比一般的河流还要宽阔很多,在水利工程的设计上有很多蓄水和调节流速的工程,哪怕在此时的枯水季节,水位要比平常低很多的情形下,用肉眼也能看的出来渠水的流速很快。
张瀚等人抵达之后,一个侍从往渠道里扔了一个木片,在众人的眼前,这个木片飞速的流向远方,直到抵达分叉的渠道为止。
张瀚大为赞道,赞道:“很不错,很好。”
张瀚感觉十分满意,这条大渠长十一里,是从桑干河里直接引过来的支流,河流的流速很快,足以带动足够的水车和更多的依赖水力的机器。
从干渠引导支渠是下一步的工程,李庄那里原本依赖的小河已经远远不足带动诸多的机械,各种水力机器很多,引水渠和水车也多,水流不足流速不快已经桎梏了李庄各个工场的发展,等这个南北渠和引流工程完善了,各个工场都会大为受益。
在场所有人都是点头,李慎明大发感慨的道:“这可真是人力乃至胜天!”
张瀚哈哈一笑,说道:“遵路兄的口气太大了,我们在上天之下还是蝼蚁啊。”
“不然。”李慎明正色道:“人有性灵,我们是向来与天争命的,今日这渠就是明证。老天不给饭吃,我们就造这渠出来,文澜,不要说这渠能带动多少机器,我并不着重,我和李二柜还有孔至之他们一样,更看重这渠能滋养浇灌多少田亩,粮食,始终才是最为要紧的!”
听了李慎明的话,张瀚先是愕然,接着微笑点头,内心很感欣慰。
他又站在渠头,观看良久。
在张瀚凌风而看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是用仰慕乃至敬畏的眼光看着他,甚至是李慎明和张瀚正牌的岳父常进有,眼光中都是有一点敬畏。
这里确实如李慎明所说,这是人力对抗老天的明证,虽然相比后世的那些著名的水利工程相差万里,就算比起古代国家级的水利工程也差的远,但放眼在大同乃至山西一带,这百年之下能动员数万人力,花费数十万两白银,历时数月修筑成这干渠这样的事情也就只有这一桩。晋商最擅长积累财富,但鲜少有回报乡里的,有了钱就广筑大院,修地窖藏银,因为多山少田,缺乏田亩和近水良田,大量山西人只能放弃土地成为行商,这原本是有进取精神的好事,不过相比张瀚此时的所行所为,就又是差的远了。
张瀚本人倒是无所谓,他的经历原本就不可能沦为普通商人的层次,但在外人看来,不论是李庄的工场,灵丘的铁场,穿行各地的马车,还有眼前这宏伟的水渠。这些东西都是非比寻常之物,更是印证了很多人流传的张瀚是所谓“真龙”的传言。
这里头可能有军情司宣传部门的功劳,但相比宣传,实打实的东西摆在眼前,更是会引发很多人的联想。
张瀚本人则不会往那方面联想,但他心胸中有足够多的骄傲和自豪。
不论怎样,哪怕百年之后,就算他和所有的一切都烟消云散,但眼前这道渠定然在,还有绵延数十里的各条支渠,百万亩以上的土地得到浇灌,仅从这一点来说,就已经不枉此生。
“好了。”张瀚收起复杂的情绪,对着众人笑道:“我们去铸币局,孙初阳怕等急了。”
孙元化早就等着南北渠西边的铸币局,他身边是王德榜李长年等各工场的大佬,孙元化对这些匠人头子反而是比对张瀚客气的多,远远看到他手舞足蹈的和这些大匠说话,面色十分和悦。
王德榜等人也不是当年的那些最低等的工匠了,他们追随张瀚最久,从万历四十五年至今一直跟随,众人都被张瀚强迫学习和进步,工场这边的条件又好,不怕耗费,只要是实验有用,花费再多也是在所不惜。
不管是王德榜改进火铳,或是杨鹤高李长年等人试制马车,锁甲,扎甲,只要是确实需要,银子就是拨下来,加上一直聘请京师等各地的匠人过来补充这边的技术实力,又强迫王德榜等人识字看书,诸如国朝著名的那些制器的书籍这些匠人头目都必须研读,这么多年时间下来,论起真正的本事,王德榜等人在理论上可能还是不如孙元化这种逆天强人,但在实际操作的水平上,孙元化肯定又是差的远了。
张瀚倒也喜欢眼前的场面,这帮技术人员算是典型的理工呆子,没有过多的繁文缛节,说话简洁,不似到别处视察,总会浪费时间在无谓的事情上。
“见过大人。”
王德榜和李长年等人见张瀚过来,各人都只是一抱拳,只是在脸上露出诚挚的笑容。
相处时间久了,各人都完全理解了张瀚的秉性脾气,不再有无谓的多余礼节。
张瀚面露微笑,对众人道:“大伙辛苦了。”
孙元化哼了一声,说道:“张大人既然知道,那就该早些来。”
众人闻言愕然,早知道这姓孙的为人十分不客气,有些迂腐呆气,没想到如此不识礼数。
张瀚不以为意,笑道:“初阳兄还是这般脾气,好了,银币铸出来了?”
“正是。”
孙元化神色也有些傲然,不过转头看看身边的大匠们,又对张瀚说道:“李庄的各个工场也帮了不小的忙,大家都出心劳力,非孙某一人之功。”
从年前选定场址,先搭了工棚就开始试做铸币的机器,铸币的机器原理和辊轧机相同,只是细节上有所不同,用水力带动机器压制,工序在几百年后相当简单,甚至想要在硬币上用什么图案都是很随意的事,而在此时,包括欧洲各国,在铸币上都是要花费不小的心力,在图案,银边,重量上,都是要经过好多工序,进行严格的管理方可。
工棚内的机器也是分好几钟,孙元化开始向张瀚演示。
先是将银锭或银块熔压成薄厚固定的银板,然后裁剪成固定宽度的长条,接着再将银边条送入机器磨压,合格之后,再用冲床将银边条冲成一个个圆形的银币,同时压花压边,这时银币几乎就成型了,再下来就是如张瀚所见的那样,一张张桌子摆开,上头摆放满了银币,由工人手磨去掉杂质毛边,最终银币就算制成。
第609章 田间
所有的机器,都是大小不一的螺杆由水力带动起来,只要水力不断,这些机器就可以不断的使用,在质量和节省成本和人力上,水力机器自有其独到之处。
和裕升不仅要制银币,还会制少量的金币和大量的铜钱,铜钱又是另外一种制法,需要人工较多,技术含量要比这种铸造银币的办法简单的多,当然质量水准也相差的远了。
制造铜币张瀚并不打算投入太多,铜币是准备用来赚钱的,只要质量稍微好过普通的民间铸币就可。
孙远化等人在最后工序处的筐子里捡出一枚银币,递入张瀚手中。
入手感觉就很好,银光灿然,新铸成的银币似乎还有一些冲压时的余温,再仔细看,银币并没有复杂图案,正面中间是三个字“和裕升”,字还是李慎明写的,论书法水平,孙敬亭和孔敏行等人都差他老远,而对书写发行量极大,未来可能达几百万枚的银币,李慎明也是十分高兴,对他来说这也是难得的荣誉,朝廷的通宝铜钱字样也是要人书写,都是请的名臣中的大书法家,李慎明这样的水平在那些人跟前相差万里,他有这样的机会,也是实在难得。
银币背面则是“当一两”字样,当然还是李慎明所书。
各人手中都是拿起一枚银币,仔细观看,这东西对大明的人来说还是很新鲜,中国一直没有正经的铸造过金银币,铜币水平也是参差不齐,而且很少有朝廷统一管制,民间现在不仅在用天启钱,更多的是用万历钱和嘉靖钱,甚至还有人用前宋的铜钱,更早的铜钱存世量少,不宜拿出日常使用,可以当做古董了。
李慎明拿着银币,先是翻动上下,满是陶醉的欣赏了一番银币上的字样,接着才仔细观察银币的样子,这时才发现问题:“为何这银币要有花边?”
张瀚笑道:“人心叵测,不管是我和裕升公司负责商业的人,或是军人,拿到银币后如果大规模的从四边磨掉银边,积少成多,也是会小赚一笔,或是将来民间使用,有人也会磨边,当一两的给我磨成八钱,六钱,到时候不仅是损失一些银子那么简单,还会影响我们和裕升银币的信誉。”
“原来如此。”李慎明恍然大悟道:“用这花边是防止人私下打磨,好主意,果然好主意。”
李慎明微笑着掂了一下银币,说道:“当一两的银币实则重八钱,另外含有一些辅料,又是二钱……”
站在左近处的田季堂,两眼突然一亮!
张瀚看到了,微笑着道:“老田原本对跟过来兴趣还不大,现在隐隐明白了吧?”
“是有一些明白了。”田季堂眼中显露出兴奋之色来,他不是笨蛋,哪还有想不明白的?
一想明白,敬佩之情就按捺不住了,田季堂忍不住拱手道:“大人真是天纵之才!”
张瀚哈哈大笑起来。
铸币,不管是朝廷的铜钱还是张瀚这里铸成的银币,钱息当然是最要紧的。朝廷拿二十万两本钱来买铜,铸币值六十万,不算成本什么的,一进一出就能赚四十万。
当然,这铜钱的质量可想而知。
张瀚的银币当然不必如此,当一两去二钱,再加二钱辅料,一两银赚四钱,毛利就是百分之四十而已。
就是说,发行百万枚当一两银币,利就是在四十万两。
当然这是还没有计算成本的算法,不过铸币的成本并不高,十分有限。
田季堂高兴了一会,猛然警醒似的,他向张瀚问道:“大人,这银币若发行民间,定然会被发觉份量不足,还有杂质,这……”
“谁告诉你要在民间发行?”一旁的李慎明反问道。
张瀚放下手中这枚,又拿起一枚检视,见银币质量几乎完全相同,不觉又点了点头,转头见一脸愕然的田季堂,张瀚耐心解释道:“银币份量不足,要补足这份量就是拿和裕升的信誉来保证,保证就是这银币上的三个字,当一两是足额的当一两,而如果一开始就发行民间,就算我们在大同乃至陕北,宣府都有极高的信誉,百姓和商人用起来定然也是疑虑重重。既然如此,早期就不必直接发行出去,而是我们自己用。”
“原来如此。”田季堂也是聪明人,一下子就想明白。
田季堂屈着手指算道:“军饷是大头开销,工场的工钱紧随其后,这两样一年要过百万两,如果发行这银币来当工钱和军饷,光是这一块就省好几十万,加上北上的民夫和建筑开销,这一块又能省下来。为什么能省呢?这银币先不发行民间,发给咱们自己人,可以叫他们在和裕升的商行购买物品,银币一两就是一两的购买额,这样保证了信誉,咱们的士兵和工人,民夫都能用,和裕升这边收这种银币当然也没有问题,士兵和工人拿了饷银工钱又不是立刻就用,这就等于公司先向他们借支了银两……”
张瀚在一边微笑点头,银币这样的用法这只是其中一方面,不过田季堂这个账房先生能在短时间内想到这么多,这已经很不容易了。
和裕升内部的开销已经大到不能公开的地步了,朝廷倾举国之力给辽西的银子也就是和裕升一年的开销,甚至将来还不止,这样程度的开销不能不善加利用,银币在开始没有充足信誉时光是在节省内部开销这一块就有很大用处,士兵们和工人,民夫们拿了这种类似军票的银币可以购买到充足的货物,无形之中就替和裕升银币做了最好的广告,最多几个月,银币就必然在民间流传,一年之后,和裕升就可以用银币在核心区域买到任何物品,当然雇佣人力是最大的大头开销,而在日后,随着和裕升影响力的扩大,这种银币发行的地方就越广,和裕升获得的利润就越大!
“得抓紧弄这事。”田季堂看着孙元化,突然一躬身道:“一切拜托孙先生了。”
孙元化大剌剌受了,皱着眉道:“是得抓紧,我的假期只剩下一个月不到。盖的房舍要快,然后再多安置机器,招募足够用的工人,待我离开时,铸币规模能达到每日五千枚以上,早前期就够用了。”
众人都没有出声,孙元化脾性虽不好,但已经在李庄这里得到了尊重和承认,眼前这些机器,看着简单,其实从设计到定型,再到铸造出来,孙元化出力最多,功劳也是最大。
有些事情,想象是一回事,把想象落到实处就是另一回事了。
李庄这里,动手的人才很多,但是走到孙元化这样的高度,把张瀚的设想化为现实,这样的人才确实是没有几个。
可惜眼前这人已经是兵部司务,是正经的朝廷官员,而且前程远大。
仿佛感受到了什么,孙元化面向张瀚,正色道:“孙阁部对某也是寄予厚望,朝廷亦要某在其中效力,李庄这里,只能帮到这里了。”
张瀚微笑道:“初阳兄不必多说,我等心里都是明白,待你离开时,一定备下酒席,好好谢谢初阳兄。”
“酒席也罢了,”孙元化道:“给我的银两可也要备好。”
张瀚和众人都是莞尔一笑。
……
从南北渠下来,张瀚没有直接回李庄,而是往东边走。
支渠只能容纳一人走,最多是勉强两人错身而过,各人都没有骑马,跟着张瀚步行。
人们的袍角都和张瀚一样截短了不少,下摆相比以前的式样又收束了些,这样在支渠道和田间地垄走路也并不困难。
太阳升起老高,不过并没有太多热力,天气还是很冷,好在今天风不大,人们不需要裹的太严实,而在这样的天气里在田间走一走,被太阳晒一晒,各人的心情都很愉快。
张瀚走在田间,放眼看去,到处是一望无际的农田,原本有一些村落掩映在林间,因为现在附近的人除了少数留在农田里的,多半的人都在工场或各处替和裕升做工,还有不少人被雇佣北上,村落一下子就空了下来。
张瀚心中也有些百感交集,在后世很长时间才出现的农民放弃土地去做工的事,在自己这里几年时间就达到了。
当然这也是因为和裕升碍于种种原因没有向远处扩张的原因,以和裕升现在的体量又局限在天成卫到灵丘这一带,出现眼前这种情况也并不出奇。
一些老人和妇人用肩膀扛着簸箕,里头是一些粪肥,他们沿着田埂行走,不停的把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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