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大明1617-第16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此时的张瀚却是陷在最危险的境地,温忠发等人的进逼影响了一部份北虏,另外的北虏还是坚定的往张瀚所在的地方一边走一边射。
  温忠发叫道:“秃头你带几人继续往东南包,剩下的跟我来。”
  众人相距已经不足二十步,温忠发往西南方向斜切过来,正好挡在进袭张瀚的北虏之前,双方隔着稀疏的林地和灌木,已经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对方的脸部表情。
  “小心!”
  十来个北虏均是第一时间投掷出飞斧或飞剑!
  温忠发等人都是身经百战,身手十分敏捷,所有都是第一时间拧身闪躲!
  飞斧和飞剑发出嗡嗡的声响,几乎擦着各人的头发和鼻尖掠过,距离太近了,这些蒙古人都是投掷的好手,他们在草原上可以用投掷的手段来打猎,在他们投掷时不仅会对准人,甚至会考虑到人的闪躲动作!
  有人发出闷哼声,温忠发扭头看了一眼,一个骑兵的胳膊被飞斧擦掠而过,鲜血四溅,受伤不轻。
  他还是没有下令开火,此时的距离已经只有二十五六步,北虏掷过之后,有几人继续用连珠射法向这边射箭,一半左右的北虏大汉抽出佩刀,大步向前抢行过来。
  一个骑兵满头是汗,手中短铳一直在瞄着,他向温忠发道:“温副队,打不打?”
  “等我号令。”温忠发闪躲着弓箭,眼还偷空看了张瀚那边一眼,见张瀚并未中箭,他放下心来,叫道:“再等等!”
  敌人转眼进入二十步之内,温忠发还是没有打放,所有人都急的掌心出汗,一直到只有十步距离,敌人已经挥刀过来时,温忠发才大叫道:“放铳!”
  砰砰声接连响起!
  左手边的秃头也是同时下令打放!
  北虏没想到这边的骑兵居然还有火铳打放!
  他们在离几十步时一直观察着,和裕升这边都没有肩扛火铳,也没有弓箭,长兵器和火铳应该都在插袋里,他们没有想到,这边骑兵各人手中都有一柄短短的拿在掌心的手铳!
  枪声接连响起,由于离的太近,几乎都是在十步之内,最少有一多半的短铳打中了敌人!一瞬间最少倒下去五六个北虏,剩下的也都是在发呆,打放之后,温忠发丢掉手中的短铳,拔出佩刀,如猛虎一般向前冲过去!


第497章 一线
  北虏开始慌乱,他们人数比这边也就多三四个,不过弓箭没有见功,只射伤两个骑兵,还都不是重伤,在一轮火铳的攻击下他们反而损失惨重,有一些北虏立刻开始后撤,其余的北虏一边射箭一边后退,并没有上来白刃战的意愿。
  一个壮硕的蒙古汉子用蒙语叫骂着,温忠发等人都听的懂,明白这个汉子是在令这些北虏抛下弓箭,上来用刀迎战!
  叫骂的汉子就是塔布囊,他一边叫骂着,一边自己持刀向张瀚所在的地方猛冲过去。
  张瀚此时正感觉弓箭的攻击开始稀疏,从开始射的他抬不起头,到偶然有一支箭矢射过来,准头也大为下降,他这时才能抬头观察,看到温忠发和秃头等人正在持刀突进,而有一个穿棉甲的蒙古汉子,正手持长刀向自己这边冲过来。
  “砰!”
  张瀚立刻打放手中的火铳,相隔几步,这一铳打在了塔布囊的胸口处。
  塔布囊被打的猛然一停,他感觉胸口有些疼痛,似乎被打断了一根肋骨,不过他只是身形一晃,便又是向前冲过来。
  眼前就是张瀚,塔布囊认得他,如果能用自己手中的长刀杀掉此人,这一阵子蒙古人的噩梦就彻底结束了!
  塔布囊绕过一棵小树,人从灌木从中猛窜过来,手中长刀一挥,迅捷无比的向张瀚劈斩过来。张瀚已经抽出腰刀,这时下意识的格挡,两刀相交,张瀚感觉臂膀巨震,手也是一软,差点就握不住刀,这时塔布囊收回长刀,又是一劈,张瀚再一格,两柄刀都摩擦出一长溜的火花,兵器相交发出叫人牙酸的声响,张瀚虎口被震裂开,鲜血流在刀柄上,他已经站立不住,整个人不停后退,塔布囊一刀接着一刀,连续两刀又过来,张瀚只能勉强把刀提在胸口,用刀护住要害,然而他重心已经不稳,退后时失去了平衡,整个人倒在地上。
  塔布囊一刀又斩向张瀚腿部,他的刀使的极快,力道平衡掌握的极好,几乎没有回力的间隙,这也是长期训练和战争锻炼出来的结果,不仅是力大,还会合理的分配体能,而且能在生死搏斗之间找到敌人最弱的地方,以已之长,击敌之短。
  张瀚眼看这一刀砍过来,无奈之下自己只得弃刀,在原地翻滚了几下,又是避过这一刀。
  塔布囊怒发如狂,他的胸口断了一根肋骨,这也影响了他的发力,他的动作有些变形,如若不然这一刀应该能砍中,一旦砍断张瀚的腿,接下来一刀就可砍中要害,整件事就可以结束了。
  张瀚听到身后塔布囊的怒吼声,他已经顾不得,自己在地上翻滚过后就连续往灌木从中窜逃,身后似乎有塔布囊追赶的声响,接着他又听到连续多声的蒙语叫喊,似乎是在叫追斩自己的那人撤退,那人就是不退,直到张瀚又听到一声铳响,接着追赶的声响停住了,然而他不敢停步,仍是头也不回的往前跑,直到听到温忠发的叫喊声。
  “大人,属下保护不力,实在是该死!”
  温忠发和秃头等人都赶了过来,这一场短短的遭遇战,从弓箭和火铳对射,再到白刃相加,总共也只有一刻钟不到的时间,发生的快,结束的也快,等温忠发解决了对面的北虏之后,才发觉塔布囊正在追斩张瀚,他和另外一人赶紧往张瀚这边赶,途中发射一铳,击中了塔布囊的肩膀。
  “可惜叫那厮跑了。”温忠发道:“他敢伤大人,应该将他捉住,活活剥皮。”
  张瀚这时已经感觉到脖子和腿间都有些火辣辣的疼痛,被箭矢擦伤,刚刚那一刀可能也擦伤了他,都是险之又险。
  他没有在意这些,只是向温忠发道:“我们有没有死伤?”
  “王利国刚刚追的太猛……”温忠发一脸痛惜的道:“被一个北虏回射一箭,正好射中眼眶,箭矢插在脑内,没救了。”
  张瀚一时默然,他对这个部下毫无印象,只知道是从骑兵司里挑出来的一个副旗队长,身手相当了得,不过战争中什么事都可能发生,身手好的也未必就能活到最后。
  温忠发又道:“还有几个弟兄都是受了伤,好在伤都不重。”
  秃头这时道:“刚刚我们撵兔子一样把这一群北虏撵走了,他们的马我都牵了过来,咱们骑他们的马走,这帮兔子只能走路绕道回去。”
  温忠发点头道:“抓紧赶路,就怕他们把大人突出来的消息给带回去。”
  张瀚道:“短期之内我会把事情解决,然后赶紧回来。”
  温忠发等人都吃了一惊,他们没有想到张瀚还要回来!
  张瀚没有多说什么,他走到战死者身边,静静凝视了一会儿。
  这是一个二十来岁的汉子,长相普通,两眼不小,下巴上留着还没有留长的络腮胡须,这个战死者此时躺在地上凝视着天空,身边是被踩踏过的灌木和绿草,发出阵阵草叶的清香,人的鲜血也有淡淡的血腥味,破坏了鼻间的泥土和草木带来的舒适感。
  从林地一直往南,北虏丢下来十来具尸体,可能这股北虏也是他们中的精锐,但面对温忠发等人,他们的战斗力明显要弱上一筹,刚刚的激烈交战,他们只伤了一人的性命,自己却丢下了十来具尸首……
  张瀚道:“你们谁带了辎兵铲?”
  有几人应了声,张瀚道:“挖个坑,做个记号,把这弟兄先掩埋了,等日后再来捡骨。”
  温忠发想说话,不过嗫嚅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来。
  几人立刻动手,泥土和草木纷飞,很快挖了一个深坑,将战死的王利国埋在坑里。
  待合上土后,张瀚敬了个军礼,旁人也纷纷敬礼。
  张瀚沉思着道:“刚刚我以为自己必定性命不保,不过那一刻我倒没想到和裕升的事业,只是想到老娘和家里妻子,还有未诞生的孩儿,利国兄弟不知道会想什么,不过我在这里发誓,定会善待他的遗族。”
  秃头等人都没有说话,眼中却满是感激之色。
  有张瀚这样的首领人物,确实能叫下头的人无比忠心。
  张瀚并不是要买好,所有人都明白他是在生死之间走了一遭,对和裕升的东主来说,这是完全新鲜的经验,哪怕是张瀚剿过匪,在深山里捱过一冬,但并没有这种生死只在一线之间的经历。
  温忠发道:“大人,什么叫天命所在,你这就是天命!”
  秃头等人都是点头,看向张瀚的眼神又是有所不同。当时的人很难不迷信,以张瀚的身份地位,遭遇这样的险境后平安无事,北虏明显是认出了他,拼命来杀,结果张瀚有惊无险,这可能真的是天命所寄。
  “天命?”张瀚也是有些疑惑,半晌过后,他才道:“或许吧,不过相比天命大义什么的,我更宁愿各位兄弟能随我一起成功,大家日后共享富贵。”
  张瀚没有再说下去,几个骑兵牵来蒙古人的马匹,各人都是翻身上马,原本的马匹由几人牵引随行,第九台就在前方不远处了。
  ……
  在王心一上奏之前,范永斗就是和张永安一起,持着王心一发下的牌票,带着差役前去宁武抓捕李明达。
  宁武是太原镇的镇城,太原镇城原本在偏关,万历年间迁到宁武,城中有兵备道和一些驻守的文官,城中并无亲藩,最大的实权官员肯定是太原镇总兵张全昌。
  范永斗等人一路攒行,除了打尖吃饭和叫马匹休息外就不敢耽搁,范永斗虽是说李明达定会合作,但由于上奏时已经将李明达提在奏稿之内,所以王心一为了稳妥起见,特意派了张永安和范永斗一起前来,还带着牌票和差役,万一事有不对,可以用强将李明达绑到大同,到了大同,也就不怕他不合作。
  “城中军兵人数不多。”张永安数年前曾来过此城,对范永斗道:“相对之下,商人行旅之人好象增加了不少,城中的商行也明显增多了。”
  范永斗沉默了一会儿,终是道:“听说太原镇也是调兵北上,配合张瀚在草原的动作,是以城中驻军减少了不少。另外,这几年得益于和裕升的发展,宁武,偏关,这几个城池也是商贸发达,商行的数量增加了不少。”
  张永安闻言叹道:“不怕范东主不乐意听,这张瀚搞的和裕升,有助于商贸物流不说,商人们行商在外的安全也增加了不少,加上他们的分店四处均是,死于道途的商人已经少多了,这也是有益民生的大好事,也怪不得此人在各处都有极好的名声。”
  众人进城后牵马而行,感觉到行商很多,到处都是商行的招牌幌子,商贸确实较为发达,宁武这样的城市几乎是纯粹的军政城镇,和太原还有大同有所不同,数年前张永安曾来过此城,商行和行商都很少,城中以驻军和少量的居民为主,是一个典型的边塞防御城池。
  几年之后来此一观,却是全然不同的景像,也怪不得张永安会有此感慨了。


第498章 变节
  范永斗闻言面无表情,半晌过后才道:“在下从未否认过张瀚是真有本事的,只是以在下的立场,对这人确实只有仇恨,一切展布也都得是斗跨此人之后再说……晋商在张家口连在下一共是八家,资财加起来也有数百万,若是做好了,未必就比那张瀚差了呢……”
  张永安其实并没有太多用意,只是有感而发,见范永斗反应如此之大,张永安微微一笑,便是将这话题揭了过去,转而问起李明达的事。
  “明达跟随我近二十年,”范永斗道:“后来我败给张瀚,一时部下星散,明达还等了我好久,后来听说生活困窘,无可奈何之下只得替张瀚做事,但我敢打包票,只要我一到,他就会跟着咱们走。”
  张永安想说时事变迁,人心叵测,不过他看出来范永斗是个自尊心过强,不容易说话的人,当下呵呵一笑,只道:“范东主如此有把握,那是最好不过,咱们顺顺当当把这事办好,有李明达配合张续宗,并非孤证,奏折一上震动中枢,这场大热闹过后,大同宣府乃至太原一带的格局都会有所不同喽。”
  两人谈谈说说,不多时便到了和裕升的分店所在地方。
  李明达是分店掌柜兼宁武商会的理事,在城中是首屈一指的名人,范永斗等人只在街上随意拦了一人打听,便是打听到了李明达在城中的居处所在。
  “商行或商会不能去。”张永安抚须赞道:“人多口杂,万一有什么不妥,也容易生出事。”
  范永斗听张永安的意思,仍是不大相信李明达能投效自己,他心中便是有一股闷气生上来,很难消解。
  这两年来,范永斗每日想的就是复仇,曾经有几次他也感觉自己无趣无聊,也震惊和慑服于张瀚给地方带来的变化,心惊于和裕升庞大的基业和实力,但不论如何,范永斗就是放不下心中的仇恨。
  因为仇恨,他选择和王登库等人合作,冒险走私,这些晋商都是石头里榨油的精明货色,关键是皮厚心黑,以前范永斗是不可能和他们合作的,为了报仇,他已经不在乎别的。
  范永斗的妻子因为看不惯他的所为,已经选择在家出家,成了一位居士,范永斗悲伤过,挽留过,但仍然放不下,也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妻子每日持斋礼佛,渐渐的冷漠下去。
  范永斗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复仇,想到张瀚即将落个凄惨无比的下场,他的两眼冒起精芒,对李明达更是志在必得。
  众人赶到李明达住处,这是一座幽静的小院,从门外隔着门看进去,院里种着不少花花草草,设计的十分清幽雅致。
  张明达随意道:“范东斗这旧部倒是个风雅的人。”
  范永斗没有出声,他记得李明达只懂看帐本,这院子不一定是他收拾的,他感觉李明达这里确实有变化,心里隐隐有些担忧。
  “范东主?”
  范永斗等人进城已经是下午,又有意找了个茶馆耽搁了一阵,现在已经时近黄昏,李家院里传来一阵饭菜香气,听到通传后,李明达就匆忙赶了出来,远远就是向范永斗抱拳问好。
  “没有什么变化吧?”张永安带着的人已经暗暗将李家的院落围上,四周有一些行人经过,毕竟这里是宁武城里最好的地段,四周居住的多半是城中的达官显贵和富绅之家,张永安不管范永斗怎么想,反正小心为上。
  几个差役纷纷道:“没看出啥来,李家没有人出去,也没后门,院墙咱都守着,不怕人翻出来,也没有人叫唤啥的,请张师爷放心。”
  张永安这才定下心来,冷眼看着范永斗和李明达打招呼。
  范永斗道:“老李,一别快两年了。”
  李明达有些惭愧的道:“东主,为了吃饭,只得替和裕升做事……”
  范永斗面露感动之色,摆手道:“不谈这个,今天我来就是有事情和你商量,如果我介怀的话还会过来吗?”
  李明达高兴的道:“东主,舍下刚做好饭,你算来的巧了,正好多饮几杯。”
  范永斗装作不经意地问道:“这院子是你收拾的?倒也精巧。”
  李明达道:“我哪有这本事?这是商会一个致仕的老御史的别院,他想投钱到和裕升,一时短手,把这院子卖给了商行,又分给了我住,我想住这院子,怕得再干多少年。”
  范永斗听了才放心,随口道:“你在和裕升拿的不多?”
  “不瞒东主,是有一些银子,不过事情多,开销也大,一时也说不清楚……”
  这时张永安方带着两个随员进来,他到底是小心防备,不肯自己进来。
  范永斗心中不悦,不过还是脸上带笑,介绍道:“老李,这是张东主,是我在张家口做生意的伙伴,这一次到宁武来找些门路,张东主随我一起过来。”
  张永安呵呵一笑,作揖道:“有劳李掌柜。”
  李明达赶紧躬身道:“不敢,张东主远道而来,还请赶紧到屋里去,洗洗风尘,舍下备了薄酒,请张东主一定赏光。”
  张永安洒然道:“固所愿,不敢请耳,当然要打扰的。”
  众人谈谈说说往内里去,这院子是三进套三进,外头虽然种植草木,倒还轩阔,内里却是别有洞天,山石林立,还引得有泉水荷池,建有一个小亭,范永斗不禁道:“老李,日子过的真不坏。”
  李明达哈哈一笑,说道:“寓居而已,不瞒东主说,我做梦也想这宅子是我的,奈何醒了之后就更难过了。”
  这院子最少值两千银子,范永斗听了李明达的话,有心给他一个承诺,一想又是有些不值,当下嘴角含笑,扯了两句淡,把这事给揭过去。
  李明达也不在意,吩咐家里人摆宴席摆到荷池边上的小亭里头来。
  待酒菜上来,香气扑鼻,李明达举杯道:“东主,不论所来何事,先饮了这一杯再说。”
  范永斗和张永安俱是一起举杯,两人与李明达碰了一杯,三人一起饮了。
  李明达放下酒杯,道:“东主有事可以直说了。”
  范永斗不知怎地,心里有些不悦,也放下杯子,道:“老李很久未见,确实比以前不同啊,直截了当,爽快的很。”
  李明达笑道:“近来确实说话办事有些急了,东主若是不急,咱们就等会儿再说。”
  范永斗一下子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不舒服!
  就是李明达说话时的态度,那种十分自信的气息刺的他十分不舒服,这是在以前的李明达身上看不到的东西。
  范永斗心中有些疑惑,难道和裕升就真的这么信任李明达?
  到此时,自然是有话要直说了!
  范永斗正色道:“老李,我们有几方势力联起手来,要与和裕升再斗上一斗,其中,你是很重要的一颗棋子……”
  李明达闻言一脸严肃,正好有一个小厮端着一盘菜上来,李明达吩咐道:“你把纱帘拉开,然后远远站开,没有吩咐不要进来,也不要走。”
  范永斗和张永安对视一眼,两人心里都有些许放心,李明达这样慎重小心,也没有异常举动,特别是隔绝消息上叫这两人十分满意。
  张永安带来的人其实已经散布在这亭子四周,李明达就算不吩咐,李家的人也不要想出去。
  待帘子拉开,四周景致人物都更加清楚了,根本不怕消息走漏。
  “……便是如此了,只要老李你也反戈一击,张瀚就必倒无疑。”范永斗捡能说的部份向李明达说了,最后道:“革除他的指挥一职,抄家,这是必然之事,郑巡抚和麻总兵等人也定然官职不保,大同到宣府一带,和裕升必定全部被封店。覆巢之下无有完卵,老李你可以算首告,必定无事,也有可能要去京师走一趟,不过你放心,你的家人我会照料妥当,另外待此事平息后,你仍到我范家当掌柜,保你衣食无忧。”
  李明达听完,突然大笑起来。
  范永斗一下子就感觉不对!
  张永安更是感觉不安,他道:“李掌柜笑什么?”
  李明达不理张永安,盯着范永斗道:“范东主的意思就是叫我叛主卖友,然后还要到京师坐监,最后也就落个还在你手下当掌柜的下场?”
  范永斗不语,李明达接着道:“那请问,我图什么?”
  张永安道:“范东主刚刚可能没说清楚,自然会有一笔赏银给李掌柜。”
  “不必了。”李明达森然道:“这宅院就是二千出头,我在和裕升干了两年多掌柜,因为把份内事做的好,替张东主赚了不少,年底都是大几百两的花红发下来,要不然我买的起这宅院?我两个儿子都在和裕升做事,日子过的都很好。现在范东主突然跑来说,要我配合着把和裕升连根拔起,请问,我能这么做吗?”
  范永斗连声冷笑,看着李明达道:“原来如此,叫人家收买变了心了。”
  李明达无所谓的一笑,道:“随范东主怎说。以前我在范家辛苦效力二十年是为什么?无非也就是想家人过好日子,不过我跟随范东主二十多年,不过积攒了几千身家,还一下子败的精光,算来也是对的起范东主你了吧?”


第499章 退股
  范永斗无语,张永安在一旁听着,此时呵呵一笑,说道:“李掌柜,你莫忘了我们是持着巡按大人的牌票来的,你不配合,恐怕我们只好用强了。”
  “这不合规矩吧?”李明达笑道:“大同巡按怎么能到太原镇来拿人?”
  张永安道:“事涉谋反大案,当然可以。”
  李明达道:“就算是这样,不要太原镇总兵和宁武兵备道知道?不经山西巡抚,巡按?”
  范永斗心中大失所望,此时冷然道:“你不必操这么多心,随我们走就是了。”
  李明达道:“恐怕不能,事出突然,不合规矩……”
  “规矩?”范永斗冷笑道:“你一个商人,谁说要同你讲规矩了?”
  这时张永安做个手式,随他们进来的差役便是围拢过来。
  李明达看了一眼,面色冷峻的道:“不合规矩,还要绑走本人,范东主,张先生,既然你们这样,那也不能怪我不客气了。”
  范永斗怒道:“你还能怎样?”
  这时墙外突然传来唿哨声!
  所有人顺着声音看过去,这时各人才发觉,李府的墙上已经站满了人!
  全部是灰色军袍的大汉,斗笠帽,灰军袍,铜双扣,胸标,手中一支火铳,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这边的所有人!
  范永斗和张永安都是呆若木鸡!
  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进来的时候,分明叫差役在四周哨探过,并没有闲杂人等,完全看不到异常,进来的时候更是把李家的人都看起来了,完全没有人出去过,这消息是怎么走漏的,和裕升的人又是怎么悄没声息的把这里给围起来的?
  范永斗醒过神之后,便是恶狠狠的盯着李明达,接着便是向张永安道:“叫人把这厮先拿下,叫他们投鼠忌器!”
  张永安刚要下令,墙上的和裕升商团兵已经有人开了一枪,青砖铺成的地面一下子被打的碎石崩裂!
  墙上有人叫道:“谁都不要动,这么多人瞄着,谁动一下,立刻就是身上开个窟窿!”
  这一下,还有哪个差役敢动?
  墙上已经有一些汉子跳下来,手里拿着绳子将差役们捆在一起,张永安眼见这些人也是有腰刀在身,却是没有人敢抵抗一下,当下便是苦笑着摇头,接着便是坐下向范永斗道:“范东主,这一趟我可被你坑苦了!”
  范永斗还是死盯着李明达,李明达摇头叹息,说道:“范东主你也不必如此,我这两年在和裕升感受很深,张东主是一个真能做事,也能福泽乡里的人,你们要对付他,在商言商的话我们就明着来,弄这些下三路的招数,真是叫人瞧不起。实话和你说吧,在和裕升的收入,是比我在范东主你手下要多,但如果说我只是为了这么些银子就出卖故主,那是小瞧了我,也小瞧了范东主你自己!”
  李明达确实是一脸鄙夷,他心里还有话没有说出来,当初是怎么鬼迷心窍,居然跟着眼前这样的人去对付张东主?
  两个东主,一前一后,境界上实在是差的太远了。
  和裕升的人把差役们都绑上之后,就又有几个人走进亭子里来。
  范永斗和张永安这时才看出这些人和墙上的人不一样,他们穿着的是普通百姓的衣饰,也不象和裕升的商团兵那样有明显的军服标识,这些人都很不起眼,单独一个放在人群里根本不会引起人的注意,但一群人聚集在一起,就有一种莫名的阴冷之气。
  张永安是一直关注张瀚,这时他已经明白,眼前这伙人就是替张瀚做秘密勾当的部下,在大同一带是可止小儿夜啼的恐怖传说,不少与张瀚有过节的官绅豪商,底层的官吏,还有一些外来的强龙,当然更有张瀚的部属,这些年莫名其妙失踪的人并不少,也幸亏张瀚不是滥杀的人,更不是喜欢用暴力摆平一切反对势力的人,不然的话这些年的宣大地方失踪人数最少要多出十几二十倍来。
  别的不说,单说范永斗,前两年悄没声息的死在家里,谁会管这种闲事,认真的追查他的死因是什么?
  “王巡按的幕僚张永安,范永斗,”为首的汉子是一个中年男子,三十五到四十左右,在和裕升的体系里年龄算是偏大了,他皱着眉对这两人道:“二位来此何事?”
  这时宁武这边还不知道大同那里发生的事,李明达当然要加以解释。
  “范永斗还有不少话没说,来人,把他带走。”中年男子怒骂道:“操你大爷的,大人已经放过你了,在商言商你输就是输了,还弄这些下三烂的事,真他娘的卑鄙。”
  范永斗没想到被这种人当面唾骂,他不知道怎么还嘴,也是有些害怕。
  胆大的时候范永斗连土匪窝都去过,但此时真的落在和裕升手中时,却还是情不自禁的害怕起来。
  张永安倒撑的住,看到有人要过来按着自己,当下便是一摆手,说道:“我好歹是举人身份,你们要给点体面……我自己会走,不会给你们找麻烦。”
  和裕升的那中年男子道:“既然这样,张老爷要说话算话,若是打什么歪主意,那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
  张永安笑道:“我知道你们手段厉害,落到你们手中自然配合,而且知无不言,反正都是些阳谋,底下我倒好奇你们东主怎么过这一关。各位,你们也要想清楚了。”
  “不必张老爷操心。”中年男子道:“这些年和裕升什么风浪没见过,巡抚也斗跨了一个,王巡按还差点意思。”
  张永安至此无语,这帮人对巡按也毫无尊敬之意,更不必提自己这个举人,当下便是配合着往外走,走到亭前,他突然回头道:“李掌柜,我真的好奇你是怎么传递消息的?”
  李明达哈哈一笑,说道:“这是和裕升的秘密,张老爷要是愿意到我们这边做事,自然而然的就知道了。”
  张永安笑而不语,随着人往外走,这时人们倒佩服他的镇定和胆色,倒是范永斗的身子有些瘫软,两个汉子架着他走,脚几乎是在地上拖行。
  “范东主,保重了。”
  李明达心里还是有些复杂,不过眼前这事再叫他选一万回也肯定还是这样的结果,只是看着故人如此这般模样,想到落在内卫司手里范永斗的下场,李明达还是不禁有些替故人伤感的感觉。
  “老李你这事做的极好。”中年男子拍拍手,墙上的商团兵便是开始撤走,宁武这里其实也只剩下这一队人,负责保证商会的安全,另外就是还有一些帐局的镖师,那些人是不能动手的,帐局现在的收入也是和裕升收入的大头,战事再激烈也不能受到影响。
  “郑副把总,”李明达脸上露出担忧之色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