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大明1617-第15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到了晚间天黑掌灯,中年妇人又打听消息回来,说道:“还好咱们躲的快,申时前后就有不少汉子到咱们院前,拍门没有人应,刚刚我亲眼看到,几个汉子从院墙里翻进去了,没找到人,直接就走了。”
张续宗坐着不语,感觉事态十分严重!
这时他才感觉到害怕和后悔,知道自己这一次闯的祸事当真不小。
可有的人就是这样,做事时头脑容易冲动,等到后悔时已经晚了。
小红道:“郎君下一步的打算是怎样?”
张续宗愁眉苦脸的道:“若是能出镇城,我想回蒲州暂避一时,张瀚再狠,他总不能到我祖父那里把我抓回去杀了。”
小红道:“那我呢?”
张续宗垂头不语。
小红冷笑道:“郎君就算要抛下我,恐怕也未必是好事。你一个外地人,又被赌场和自己人追查,没有我们相助,你能出的去?再说,你犯下这么大错,张瀚那般狠法,你凭什么就觉得逃到蒲州便无事了?”
张续宗方寸早乱,只得由这个妇人来说,而且,他觉得小红说的有理。
“那我该怎样?”张续宗道:“现在我已经没主张,你要有主意,我便听你的。”
小红道:“我听说张瀚也不是没有对头,你现在这样,别处都容不得你,只能挑他的对手来投了。”
张续宗道:“他的对手最大的是韩巡抚,早就死球了。而且我也知道,这个巡抚是他派人给暗杀的。”
说到这,张续宗一阵害怕,他抓着小红的手道:“你得救我!”
小红脸上也露出害怕的神情,张瀚在大同到宣府已经是个传奇人物,而且已经从一个大商人的角度转为地方的有实力的大人物,这样的一般是没有人敢惹的,就算小红是奉命行事她也感觉一阵害怕。
“我倒是认识一个人……”小红道:“范东主你知道吗?”
“范永斗?”张续宗道:“他不是张瀚的手下败将吗?”
“人家只是时运不济。”小红道:“现在不同了,范东主在张家口结实了不少有实力的大商家,加起来的实力不在张瀚之下。”
“瞎说八道。”张续宗道:“各地有实力的大商人都在商会之中……等会,你是说张家口这边?”
第473章 人情
小红道:“主要便是在张家口,范东主近年来自己做一些小买卖,又积攒了一些身家,他人脉广,脸面大,又渐渐结实了一些大商人,张家口这边,和裕升当然也是有实力的大商家,不过并没有商会,那边的大东主并不买帐。”
小红这么一说,张续宗便是想了起来。
张家口的情形确实要复杂很多,这边论起商业规模大约是新平堡的十倍以上,身家几十万的大商人和商人世家也是很多,张家口的贸易规模之大已经成为北地最著名的贸易市场,连俄罗斯使节自托木斯克而来,进入的第一个中国城市就是张家口。
因为张家口的商家太多,实力也足够强,和裕升早就在张家口有自己的地盘,近来也在张家口一带出长城冲口,但远远不象灵丘和天成卫城那样能把地方掌控在手中,更不必提建立能够一手掌握的商会了。正因如此,张家口是没有和裕升的商会存在,各大商家与和裕升共存,这是一个很特别的地方。
张续宗道:“范永斗居然能咸鱼翻身?”
小红道:“你也不要小瞧了人家,人家到底还剩下一些身家……最要紧的就是这几年马市封闭,你们和裕升吃大头,还不准人家吃小头?”
张续宗恍然大悟,说道:“这几年边市小规模的走私咱们没管,看来范永斗他们就是利用这个赚钱了。”
小规模的走私贸易,多半是在各个小堡发生,以前的马市是有正经的大型马市,比如新平堡和张家口,各镇也有一些小堡允许开市,被称为小市。
朝廷厉禁马市之后,大市关闭,小市当然也不准开,不过就如张瀚开始搞走私一样,那些嗅觉灵敏的商家开始利用小堡走私。
张瀚是抢得了先机,和各部的贸易大头都被张瀚拿走,这些张家口的商人利用小堡走私来赚小钱,说是小钱,一年最少也能赚个几万两,看来范永斗重新聚起了一些身家,就是仰赖小规模的走私所得。
张续宗道:“都是哪几家?”
“好象有八家……”小红道:“范东主,还有王登库,靳良玉、王大宇、梁家宾、田生兰、霍堂、黄永发,就是这八个东主。”
这些商人都是出自山西,不论是晋北还是晋南,也是张家口有名的大商家,小红一报名字,张续宗就是知道是谁。
后世有名的乔家和常家,这时候乔家还没有出头,常家附上了张瀚,一直流传于世有名的卖国走私晋商八大家,就是小红说的这八个。
“哼,他们倒有点能耐。”张续宗道:“要不要和范永斗合作,我还要考虑一下。”
小红道:“随你,明天早晨可能和裕升的人就找来,你若是自己能脱身就最好不过。”
张续宗一征,半晌过后,方道:“你能联系上他们的人?”
小红轻轻一点头,张续宗看了,恨恨的道:“没准你早就和他们搭上线了,我就是一个天字第一号的傻子。”
小红柔声道:“说啥哩?我对你怎样,一颗心在没在你身上,你还要多想?我帮你张罗这些事,还不是想咱俩以后能过好日子?”
张续宗无语,小红这才对那个中年妇人一使眼色,叫她赶紧去通知范永斗的人!
这一次事情终于办成了,范永斗可是开下了很重的赏格,小红心中欢喜无限,转回头,一脸柔情的看着张续宗,这个人,可千万不能叫他走了。
……
起更时分,和裕升的分店掌柜从总兵府邸里走了出来。
一下子送三万银子,这是不折不扣的巨款,其中一万五直接给总兵杨国柱,城里的兵备道,兵备参议,分巡道,最终到宣府巡抚都有一份,宣大总督和其余地方的文武官员也是各自有份,这些银子其实都是走私利润的一部份,拿出来分了之后就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利益集团,张瀚在宣府大同延绥山西各镇百无禁忌,甚至能遮掩下北上这么大的动静,也就是得益于此。
这一次送礼和此前一样,都是半夜时进行,一万五千两用了十来个木箱装着,都是五十两一锭的正经的官锭,成色好,雪花霜降一般的白银,一箱箱搬抬进去,然后掌柜面见杨国柱,杨国柱与他笑谈了一阵,当然不会直接说送银子的事,只是问了下和裕升的情形,问到张瀚时,掌柜很警醒,没有提起张瀚已经失去联络的事。
等杨国柱端茶送客,和裕升的掌柜辞了出来,也算是松了口气。
张春就在门口迎他,等分店掌柜上了车,便是问道:“杨国柱怎说?”
掌柜道:“他开始极不满意,说了不少难听的话,三万两是宣府镇上下都有份,杨国柱的一万五也得拿一些出来,他说我们送的晚了,底下的人自然极是不满,便是出了什么纰漏也不能怪他。后来我再三赔不是,又按司官你说的暗示明年可以涨一些,杨国柱这才换了笑脸,和我说了一阵,端了茶叫我出来。”
张春吁了口气,还是皱眉道:“杨国柱已经在边境出动大量兵马,这里头的事没有这么简单,光是银子不到,他派人和我们沟通就是……这事情,还是要继续彻查!”
旁边的人当然接不上口,张春又对自己的随员道:“张续宗还找不到?”
随员们没有出声,一个隐在暗处的中年汉子走上前道:“已经查出他和那小红的住处,不过住处已经空了,我们又查了那个小红,发觉颇有可疑,还有那小红的奶娘容氏也一并在查,预计到明天午前,一定可以把他们的下落都查出来。”
在这人说话的时候,旁边的人都没有出声,人们都知道这个汉子的身份不是外勤就是内卫司,总之都不是好打交道的人。
张春当然不会忌惮这些人,他深吸口气,说道:“前因后果,包括张续宗在镇城接触什么人,包括他输钱的赌场,妓院,每日说话的人,都查,一定要查清楚底细,再有,杨国柱近来见什么人为多,非比寻常的,一定要弄清楚。”
“是,一切按司官的吩咐去做。”
那汉子躬身答应一声,见张春没有别的吩咐,便是转身离开,人迅速消息在暗处。
“操!”张春忍不住骂了一句,以他多年的经验,张续宗,杨国柱,这些事肯定能串在一起,背后定然有人在捣鬼,他骂道:“大人北巡一时失联,多少牛鬼蛇神都跳出来了!”
……
和裕升的人离开后不久,范永斗与王登库,田生兰等人一起进了总兵府邸,杨国柱当然是第一时间见他们。
时间太晚,杨国柱正在泡脚,两个穿着很单薄的丫鬟站在两边,手持巾栉伺候,范永斗心里一下子就有受辱的感觉!
若是他当年的身份地位,杨国柱怎会这么狂妄?
范永斗又情不自禁的想,如果是张瀚在这里,杨国柱也会这样肆无忌惮?只怕早就迎到滴水檐下,把手言欢!
虽然明知道自己和张瀚已经相差太远,可范永斗就是情不自禁的要和张瀚比,他知道自己这算是一种病态,可就是改不掉。
这一年多来,范永斗和这几家晋商相与交结,他的银子已经用的精光,当初为了叫韩畦和土匪一起对付张瀚,压箱底的银子都拿出来用了。好在是范永明支持了他一些本钱,走私生意利钱又大,一年多来又赚了好几万银子在手。若是普通人,一生吃用也不愁,可范永斗就是觉得不够,差的太远!
张瀚的身家,据大家的估算现在数百万两,范永斗觉得可能还不止,不过王登库他们都不相信。
杨国柱自己没觉得洗脚见几个商人有啥不妥,他的脚很舒服的在水里搓动着,看范永斗几个进来,随手一指椅子,说道:“几人都来了,坐下来说话吧。”
王登库笑道:“总兵大人真是劳烦了,眼看要歇下还要见咱们。”
杨国柱斜眼道:“可不是?”
他又道:“为着你们这点鸟毛事情,老子费了多少事,差点连和裕升的银子也收不到。这个时辰还得见你们说话!”
田生兰赶紧道:“这些都是小人们的事,总爷实在是有仁心,小人们当然也没说的,一定会竭力报效。”
杨国柱哼了一声,说道:“还算你老田晓事!”
范永斗这时道:“大同的王巡按特别嘱咐小人,说是一定要向杨总爷道一声谢。”
杨国柱用力瞟了范永斗一眼,说道:“扯那个骚做甚?王心一是大同巡按,他管不着老子,我给他个面子,底下的事我就不管了,想我上他的船,等他当了宣府巡抚再说。老范,老田,老王,不怪我杨某不给你们面子,银子我收了,事我也做了,底下我可再不掺合,你们该怎样就怎样,你们的事我也不管,不查,你们要和张瀚斗,自己想办法去!”
田生兰只顾赔笑,王登库不敢出声,还是范永斗不紧不慢的道:“小人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王巡按说来日方长,这一回总是承总爷的情,将来总会回报的时候。别的不说,这一次的事总爷已经帮了我们大忙,这个情,将来总会有人还的。”
第474章 缺口
“有人还”当然是暗示东林党。
杨国柱可以不吊王心一,他也是世代将门,而且他是总兵官里最擅长交际的一个人,在朝中的政治盟友很多,可以说九边总兵的位子坐的十分牢靠,不仅不怕人掂记,他还能随意调去别的军镇,朝廷对他也是十分信任,这种世代将门出身的总兵并非普通的总镇可比。
不过王心一不算什么,他身后的东林党就是庞然大物,杨国柱的后台中也有好几个东林党的高官,对东林党他还是十分忌惮,知道那党里尽是些惹不起的厉害角色。
“这话说的还不差,”杨国柱一脸淡然的道:“不过说话没鸟用,还得看实事,现在就是这样,你们几位请回。”
范永斗深深一揖,王登库和田生兰两人又说了一筐子好话,眼看杨国柱不耐烦了,这才都退了出去。
出得总兵府门外,田生兰和王登库又都是另外一番模样,两人都是一脸的精明之色。
田生兰道:“老范拿王心一点点杨国柱,这一招用的好,往下去,杨总兵就算不帮什么忙,好歹也不会站在张瀚那边,这么一来,咱们的事要好办的多。”
王登库道:“要说拼银子,咱们眼下还拼不过。不过论人脉关系,大同和山西两镇咱没办法,宣府,蓟镇,辽镇,张瀚还拼不过咱。”
田生兰面露鄙夷之色,说道:“一个毛头小子,侥幸叫他赚着了,真要拼手腕心机,拼人脉布局,他哪能和咱们相比?”
范永斗道:“下一步当然还是和建州联络,叫他们知道还有货比两家的机会。蓟镇,宣府,咱们尽可能继续把生意做下去,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借着张续宗的事,由王巡按接手,向朝廷揭露张瀚的诸多不法情事,如果朝廷震怒,查究此人……”
王登库和田生兰都一起笑起来,他们出钱出力,干这种得罪人的冒险勾当,所为何事?
这一次,可是范永斗在内的晋商八家,还有王心一代表的东林党势力一起联手合作,表面看来不如韩畦的巡抚官职大,可实际上的能力却是远远超过了韩畦。
韩畦当时,根本指挥不动麻承恩,可现在范永斗等人一努力,不仅使杨国柱置身事外,其实是在镇城范围内给他们帮了不小的忙,而且还撬动了张续宗,罕见的在张瀚的内部打开了一道缺口!
“底下就看张续宗的身上,到底有多少好货了……”范永斗仰首向天,感觉内心无比的激动,这几年的隐忍,似乎已经是叫众人忘记了他,连范家的内部都已经对他彻底放弃,只有范永斗自己心里清楚,他从不曾放弃重新再来,打倒张瀚的愿望,也是一直在为此努力着!
……
又是半个月过去,天气渐渐转热,已经是五月中,眼看是五月下旬。
农历五月的天气已经转为炎热,站在集宁堡的高处望过去,蔚蓝的天空下到处都是一望无际的绿草,草已经长的特别深,微风轻拂,整个草原象是波光潋滟的河流,也象是海天一色的无边无际的大海,草原上到处是星罗棋布的蒙古包,也有大量的马群和牛羊群在草地上低着头吃草,拿着套马杆的牧人三三两两的策马奔驰,在照看着自己的马群或牛羊群,时不时的传来一通狗的吠叫声,那是牧羊的狗在看管着羊群。
牧人们偶然会把视线转向集宁堡这边,然后又赶紧把视线转回去。
自从攻克了军台之后,蒙古人就再不曾再试图攻克集宁堡……对他们来说这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周边三里多长的放了水的壕沟,同样规模的拦马墙,过千驻守的兵马,随便哪一样都可以叫他们付出上万人以上的死伤。
这个数字还是往少了算,不是蠢到家的人都能算清楚这笔账。
阿成台吉等强硬派已经成为少数派,更多的人都指望用围困的办法来解决这一场很莫名的战事,而漠北的一些台吉,已经在盘算何时离开……他们带来的牧民也好,甲兵也罢,都是各自部落里的青壮,有一些小台吉的牧场南北长十来里,东西长二三十里,牧民丁口不过几百上千,长期在外,牧场的牧群都是由女人和孩子们照料,夏天还好,只是放牧,到了夏末秋初时就有很多重活要做,要收割大量的牧草,要做好转场过冬的准备,要剪羊毛,制作皮货,每到秋冬之际往往是汉人无事,而游牧民族十分忙碌的季节,虽然距离秋冬之时还有相当长的时间,但来自漠北的牧民光是返回就得用时很久,时间对他们并不算太宽裕。
最关键的就是台吉们已经发觉,这一仗只有赔,没有赚。
和裕升军台的自爆威胁太大,蒙古人坐拥十余万人的大军,万多甲兵,结果往下去连一个边墩也不敢去攻,谁知道就算要攻下来,里头的商团兵会不会又来个自爆?
有这种畏惧的心理,哪一个敢架着云梯去爬城?
“决战之期,利在冬季。”
张瀚站在女墙垛口,神色竟是十分悠然,他对身旁的李守信道:“守堡官觉得如何啊?”
李守信道:“属下只是守堡官,军政大事,不敢妄言。”
张瀚笑道:“说说又不怕,难道你就真的没思考过?”
李守信有些局促,还是道:“属下赞同大人所说,不过属下还有一得之愚……”
“赶紧说说看。”
“宜迟不宜早,我军并无一战定胜负的必要,我们要的是磨,磨的北虏没脾气,会战对我军来说并不是太有必要。俟明年,我军实力更强,所建军堡体系更加完善,那时反而是北虏急着和我们会战了。”
“不错,不错。”张瀚用欣赏的眼光看了眼这个守堡官,惹得堡墙上其余的军官一阵羡慕嫉妒,能简在张瀚之心,对每个军官未来发展实在太重要了。
这时张瀚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另外还有几人,其中一个秃头十分显眼,他笑了笑,对李守信道:“守堡官,正常执行你的公务吧。”
李守信打了个敬礼,带着自己的部下继续巡逻,张瀚看着这个矿工出身的军官一板一眼的用检查守堡官兵的一切,包括口令,仪表,衣着,看他们毫无挑剔的军人仪表,一字一板的军人仪态,一时间竟是有些恍惚的感觉。
“大人。”
温忠发带着自己的几个部下笔直的站在张瀚眼前,这时旁边的人都被近侍们挡的远远的,人们也知道这伙人是军情局的人,下意识的就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就算温忠发自己也是有些紧张……他突然发现,自己已经不大能正常的和人说话并交流了。
“忠发,不要拘束。”张瀚的笑容很温和,与他向来和人说话时的表情一模一样,与刚刚和李守信交谈时的情形也是一样。
温忠发感觉紧张的情绪缓解了很多,他有些尴尬的笑了一笑,说道:“属下久未见大人,一时真是有些紧张。”
张瀚点点头,说道:“你是万历四十五年就跟着我了,现在是天启二年,一晃眼已经好几年啦。”
温忠发由衷的道:“数年时间,大人从一个小商行的东主到有如今的局面,真是叫人敬服的五体投地。”
张瀚哈哈一笑,说道:“好你个温忠发,看来每晚的补习没有白补,军官考试想必都通过了吧。”
温忠发道:“都通过了,再考就是高级军官资格试,属下没有这个信心,没有报考。”
张瀚的部下,从最早期的识字班到新平堡的扫盲学堂,再到李贵等人学习的正经的学校,也是一代比一代强,早前只参加识字班的老人,想上进的还是得继续学习,从军事学,史学,算学,几何,绘图,考试也分为各个军种,侧重不同,分为初中高三等级,温忠发的军职需要通过中级考试,要想获得进一步的提升,就得通过高级考试了。
青年军官们就没有这方面的问题,他们在李庄的军校学习,毕业了就是直接有中等资格,高等军官考试只有在中等职位上任职一定年限才可以考,这样可以兼顾到军官的实际经验,避免出现一批只会纸上谈兵的高级军官。
军官学校和大量青年军官的出现也是叫所有的中高级军官感受到了压力,和裕升的体系在目前来说流动性还是很强,有一些从万历四十五年就跟随张瀚的老人,不论是脚夫或是喇虎,已经有一些跟不上脚步,被远远的甩在身后了。
张瀚在温忠发胸口打了一拳,笑骂道:“你比谁笨?也不要以为军情体系就升不上去,好的军情军官可以任军法官,也可以任军政官,或是任参谋军官,甚至是特种部队的主官,自己只要不放弃,机会是每个人都有。”
关于“特种部队”的传言在军营里早流传开来,据说是要集哨探,渗透,破坏等任务为一体,甚至还有纵火,绑架,投毒等很多“业务”,这种事当然是情报人员,特别是行动人员有先天的优势,这一下不仅是温忠发的脸上显露出激动之色,就是他的一群部下,也是群情振奋。
第475章 突骑
温忠发强忍激动,说道:“大人,我会努力的。”
“嗯。”张瀚点点头,看着温忠发身后的几人,笑意温和的道:“你们做的工作是隐密的,但并不是说我便把你们当阴沟里的老鼠般看,众人只要好好做,将来都会有光宗耀祖的一天。”
秃头等人一脸激动,不过他们并不曾说话,各人都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张瀚等众人情绪平息一些,这才接着道:“北虏将我围困在这里,不过我并不是大明英宗皇帝,卜石兔他们也不是当年的也先,这一仗不必慌,我们在这里看似危险,其实稳如泰山。现在的当务之急,并不是要突围或是解围,只是要和北虏耗下去。不过,内外消息不通,此前我已经布置了孙、李二先生主持军政大计,然而我被围之后,恐怕还会有些变故,现在要你们做的就是设法突出去,将我的新手令送到孙先生和李先生那里。总之就是一句话,叫他们稳住了。”
张瀚有些话并没有全说出来,他的眉宇深处也是有些隐忧……此前的体系是完全在他一人的掌握之下,孙敬亭已经展现出来足够的才干,但在这种内外隔绝的关头,孙敬亭有没有那么高的威望,这才是张瀚最担心的。
至于担忧孙或是李二人篡权夺位,那根本是没有可能的事情。整个和裕升从内到外都是张瀚自己一手打造,这个体系只有他在才玩的转,只要他在,哪怕被围也一样是一个整体,如果他不在了,孙敬亭也好,李慎明也罢,他们都无法维持这个庞大的集团,最终和裕升只会分崩离析,不复存在。
现在这种关口,张瀚已经有所决断了。
温忠发道:“请大人放心,我等便是死了也用魂把消息送出去。”
“屁话。”张瀚又是捶打了温忠发一下,笑道:“活着出去,活着回来。”
“是!”
众人一起行了个军礼,温忠发带头昂然而下,走到半途,已经有军司的人等着,替他们准备马匹,应用的军资器械,王勇等外勤的大佬也在等着,参谋司的人则是帮着拟定了出堡之后的计划,从堡中急驰而出,北虏发觉和动员还需时间,足够温忠发等人跑到西南三里外的军台,到了军台,夜黑之后再转到两里外的墩堡里去,然后这样一墩一台的转移,最终还是要靠温忠发他们自己来摆脱北虏的追击。
投枪,飞斧,骑兵用火铳,锁甲外套棉甲,十余匹最好的战马,温忠发等人准备完毕后,不复多言,李守信等人早就等在堡门边,待温忠发等人准备妥当后猛然打开,十余骑飞速而出,然后堡门再迅速关闭。
人们都知道温忠发等人是身负重要使命,在关闭堡门后不少人赶紧爬上堡墙,这时对面的北虏也被惊动了,先是牧民们在叫喊,然后各人发觉有不少甲兵从蒙古包里出来,穿着棉甲戴铁头盔的蒙古骑兵被人大叫着集中在一起,然后有五十余骑从营地中飞奔而出,向着温忠发等人追击过去。
卢大站在女墙后,起劲的大叫道:“加油跑啊,狗日的北虏,赶紧摔死吧。”
不少人都和卢大一样叫喊,不过不及卢大叫的好玩,很多人都改了口,和卢大一样叫北虏赶紧摔死算了。
不过他们的祈祷并没有用,五十多骑的北虏只是先头部队,接着从另外的营地里又出来好几股骑兵,加起来有三四百骑,全部是披着棉甲或是铁甲的北虏甲骑。
好在温忠发等人抢得了先机,在北虏堪堪要撵上他们的时候,这十余骑一个漂亮的变线,然后从窄小的通道越过壕沟,绕道过拦马墙,进入到西南一台。
北虏在看到温忠发等人进入军台拦马墙后就放弃了,他们发出粗野而愤怒的叫声,不少北虏骑兵驰进拦马墙之外,在壕沟外向内里射箭,这些箭矢当然毫无用处,在半空中飘了一阵之后落在拦马墙的范围之内,要么掉落在地上,要么插在墙上,象是墙上突然长出了一截狗尾巴草。
无可奈何的北虏绕着军台转了几圈,接着又驰来数十骑,应该是能做主的将领或台吉,他们将这数百骑分为几股,堵在军台唯一的出口之外。
卢大又叫骂了一阵,天渐渐快黑了,他不敢再呆在城上,又骂了两句,过足了瘾,赶紧就溜了下来。
军堡里只有一个小校场,军人都是轮流操练,辎兵操练的机会相对更少些,不操练的时候就是用整理内务和叫军人们绕圈跑,城里居民虽多,跑圈的地方还是腾的出来,卢大下来后过了几排房子,正好一大队辎兵穿着训练服正在跑圈,各人头顶都是不停的冒着热气,汗珠子不停的掉落,灰色的军袍前襟都已经温透了,带操的军官还在不停的爆着粗口……军人肯定要有一点阳刚气,张瀚在军中禁止虐待士兵,更不准军官视军人为奴仆来使唤,当然也不准随意殴打,不过训练时军官就百无禁忌,执行军法时军棍该怎打也是怎打。
和裕升的商团兵内务都是自己动手,军官只配亲兵,高级军官才有专用的勤杂人员,不过不算军籍,算是军用文职人员,军令和军政各司也有不少文职人员,是对武职军官数量不足的补充。
哪怕是辎兵,训练时也是一样的操典的标准,军官们也不会对他们客气,这个爆粗口的军官手中还有一根藤条,如果他觉得需要对哪个辎兵使用,肯定也会毫不气的抽在那个辎兵的屁股或后背上。
卢大看的脑门一阵发麻,炊事队是辎兵里最象老百姓的兵种了,不过考虑到戚继光把火兵也视为战兵的一份子,也考虑到日后大规模的战事中伙食供给也是很重要……当初围困土匪时张瀚就发沉凶,一顿香喷喷的大肉包子做好了,对补充自己一方的士气就很重要,而对土匪们的打击,不亚于一轮四磅炮的轰击,在此种种考虑之下,辎兵中就有炊事队,虽是一群专门做饭的伙头兵,不过在日常训练上也是和正经军人一样待遇。
卢大什么也不怕,就算现在被困在堡里他也不惊,三十多年的辛苦日子熬下来,现在这种生活是他以前想也不敢想的,这么多兄弟和上头的军官,那么多有钱的汉商,还有张大人都在军堡里,他一个打了三十多年光棍的辎兵有啥可怕的?可他最怕的就是眼前的场面,想起自己在新兵营里的遭遇就是一阵头皮发麻。
卢大低着头,赶紧回到炊事队所在的地方。
“卢大哥,今晚吃啥?”
一群辎兵下了操,预备去井边打水洗涮,军营里是最讲条例卫生,在李庄是有沐浴的地方,每日的作训服先洗干净,里衬每天要换,在军堡里条件当然不如在李庄军营,不过训练后洗浴仍然是牢不可破的规矩。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