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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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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阵不停的向前推进,在推进的同时又产生着若干的变化,偌大的校场上杀气弥散,普通人在这里必定极不适应,因为这种气息是实实在在的威压,军人气息太浓,杀气太浓,会对人的心理产生十分不好的影响,但在李守信眼里,感觉这些却是如鱼入水,叫他自在非常。
  “也不知道何时能真正遇着强敌,痛快的厮杀一场!”
  不知怎地,李守信的心中,突然蹦出这个念头来。
  ……
  周大牛大马金刀的坐在丘陵的顶上,拿着亲兵递上来的水壶,大口的喝着水,清水顺着他的络腮胡子不停的滴落下来,他并不在意,喝完之后用手一抹,将壶扔回给亲兵。
  四月的天气已经十分和暖,清明节也过了,小山的脚下有不少人家的祖坟,这阵子没有人敢来上坟,坟头荒草长的很高,也没有添土,叫人感觉有些凄凉。
  四周全是按着刀的头目,或者说是军官,在军中的一些“教官”建议周大牛也按弓手那边的规矩来编成建制,周大牛欣然接受,他知道虽然自己挂着土匪头儿的名号,但将来要想有个下场就得时刻提醒自己是张瀚这位巡检的部下,不然的话将来恐怕会有很惨的下场,有了教官,也按弓手的规矩慢慢管束部下,淘汰那些不合格的,过于桀骜和过于羸弱的都不要,慢慢儿的将队伍弄出个样子出来,这样将来总会有自己的用武之地。
  去了心中隐忧,周大牛又当了首领,带部打了几个月的仗,在三月下旬,他和一千多人的卫所兵打了一仗,刚刚接仗就破了对方的右翼,然后一路卷杀过去,杀人倒是不多,但看着漫山遍野逃跑的卫所军人,周大牛心中也是极为畅快!
  这样才是军人,才是军官应该干的事!
  杨春和领着一队兵,带着几十个俘虏从山坡下慢慢上来,那些人脸上都露出凄惶之色,有人还一边走一边低泣,周大牛冷眼看着这些人,脸上毫无表情变化。
  “大柜,这些都是灵丘各处掠来的大户,三十四人,并数押解来了。”
  周大牛他们并没有以抢掠为主,在各处又是围城又是与卫所军打仗,但并没有攻破城池,也没有烧杀抢掠,一则是要将部队练好,不能保留流贼和土匪的习性,将来无法管束,二来就是张瀚不愿伤害地方元气,影响整个晋北的商业运作,但既然是土匪,完全不抢掠也不象话,军情局那边提供了不少情报,包括此前和范家合作的商家,还有一些一直没有加入商会的死硬份子,为富不仁放印子钱的富绅一类。
  眼前这些,便是自各地掠来的人,他们的家财也多半被抢了来。


第306章 背锅
  “嗯。”周大牛点了点头,先没有应声,他看着灵丘城,眼中露出凶光道:“那边的人怎样了,动手没有?”
  “叫我们稍等一下,半个时辰内准定到。”
  “情报说有正经的边军要来,我们最多等他们半个时辰,到时候不来,我们就直接撤走。”
  杨春和歪着头一笑,说道:“一切听大柜的。”
  众人都不曾再说话,灵丘城下还有几百人在象征性的把城围着,朱庆余这个知县早就和上回一样把城门堵上了,不过这一次和上次不同,此番城头站着几百个民壮,应该是知县大人在平时准备的义勇,好歹比上一回一无准备要强的多。
  就算这样,周大牛也感觉有一百种法子在一个时辰内攻破这个县城,其实不仅是这里,其余的州县城池和卫城所城,也是一样的容易攻打。
  如果他有心,一连破几座城,裹挟几万人的队伍都很轻松,只是那样就真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
  天已经黑透了,城下的兵马也撤了回来,今晚预计要离开这里,各处都没有扎营,土匪们三五成群的低声说笑着,精神十分放松。
  “那边究竟要咱们干啥事?”杨春和站在周大牛身侧,忍不住询问。
  周大牛道:“等着便是。”
  起更之后,山坡下才传来动静。
  周大牛在二十来个头目的簇拥下迎上去,来的人是巡检司的人,身份较为特殊,他亲自迎接。
  见面之后,周大牛一征,果然是一张熟脸。
  那个是周大牛在和成方分别是送他们的人,并不是军情局的,但周大牛知道这人也是专门做秘密的勾当,身份十分神秘。
  “周大柜。”火光之下,那人今晚的面色十分温和,抱了一下拳后,那人对着周大牛道:“我们从灵丘城逮来一个人,大人的意思原是要直接宰了他,现在决定由你们动手。”
  周大牛道:“这人是什么身份?”
  巡检司的人道:“这是灵丘郡王府掌府事的镇国中尉,叫朱鼎夫,他爹是郡王,按他的身份应该封镇国将军,不过其兄长犯罪以致国除,所以只封了中尉,但我要说明,他的身份其实和郡王相差不太多。”
  周大牛的眼睛猛然一缩,四周的人都感觉到了森森寒意。
  可能周大牛自己都没注意,他现在身上的凶戾之气越来越足,可能是以前一直有俞士乾做主,周大牛并没有完全释放自己,现在一切是他当家作主,有一些东西就浮现出来。
  “动不动手,你自己决定。”巡检司的人不为所动,还是一脸温和的笑容。
  这明显就是叫周大牛背锅,周大牛没有多想,他冷哼一声,走到朱鼎夫面前。
  眼前是一个白胖子,嘴被堵着,眼里除了害怕之外就是茫然,可能他自己也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被逮到这里,面临这样危险的局面。
  “哼。”
  周大牛又冷哼一声,顺手拔出了自己的佩刀。
  刀光一闪,朱鼎夫脸上呈现着惊骇欲绝的神色,他真的到死也没有明白这是为什么。灵丘城明明没有被攻下,城里头也没有别的人被绑,为什么自己一个宗室,这些贼也没有说要勒索,直接就要杀自己。
  他的思维可能到这里就停止了,周大牛一刀砍在他脖间,动作干脆利落,整颗人头都飞在半空,溅出一地的鲜血。
  “把剩下的人也全砍了。”周大牛一脸平静,抹拭掉刀身上的鲜血之后收起佩刀。
  众人纷纷上前,用刀砍枪刺,三十四人发出惨叫和哀嚎,不过没有人得到幸免,所有人在一刻钟的时间都被杀死。
  “人头砍下,派人丢到灵丘城下。”周大牛扫了巡检司的人一眼,说道:“咱们回挂甲台!”
  周大牛率众撤回,沿途还是抢掠了几家军情局名单上的大户,这一次他们出山活动两个月,先后外围多个城池,与卫所兵交战一次,大获全胜,在边军赶至之前开始退回大山,所获十分丰富,在月前就将缴获的一半上交给李庄,到挂甲台后还会再上交一次,估计所获金银和各种资财货物在十万两以上。
  这是一笔不菲的财货,很多头目甚至都有了觊觎之心。
  他们当然没有忘了此前被围困时的惨烈,但人心就是这样,有时候人贪婪起来会忘掉很多事情,还好在最后时刻,巡检司令周大牛亲手斩杀了一名宗室,这使得很多人放弃了自己内心危险的想法。
  杀了宗室,事情可大可小,处理不好可能会引起边军的疯狂进剿,在这种时候肯定还是依托李庄,抱起团来更能面对未来的风险。
  在周大牛撤走两日之后,来自大同的正兵营的一个游击率部赶到灵丘,朱庆余大喜之下打开城门,宣布灵丘守备成功。
  当然灵丘城下那三十多颗首级十分杀风景,也叫人觉得触目惊心,这一阵子以来土匪闹的虽是厉害,却是几乎没有杀害和裹挟百姓,简直象是一群武装份子在四处游荡,这使得人心松懈,感觉土匪并没有太过可怕,也有人猜测这些土匪到底是什么目的,是不是受人指使。待看到三十几颗人头,还有查明这些人身份后,城里的百姓倒是还好,士绅们普遍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都是颇具资产的大户,甚至还有朱鼎夫这个宗室在内,要知道灵丘城的郡王府地位一直超然,朱鼎夫是前代郡王的嫡次子,早前被除国时倒是还好,后来经过代王奏请,万历也怜悯这些宗室子弟无可奉养……在英宗到宪宗年间,朝廷有钱,宗室子弟人数也不多,各地的宗室都有超出标准的供给,到嘉靖年间,普通的中尉级别的宗室就只有一个月六石粮了,到了万历中期,宗室供给已经成了财政严重的负担,朝廷不得不再度削减宗室俸米,象朱鼎夫这样普通的中尉,一个月也就一石粮而已。
  当然这粮食礼部肯定还要克扣的,只是纸面数字,每个宗室都有自己的家庭,最下层的镇国中尉辅国中尉吃不饱饭很正常,甚至因为没有钱上报礼部,没有贿赂小吏,生下子女一直到老死也没有赐给名字的也很正常。
  朱鼎夫也穷困过,万历怜悯他叫他管理废郡王府事,也就是把资财赏还了他。
  有这么一层关系,这人就不算个普通中尉,若是死了个普通的中尉,根本就不算回事了。
  “你们来迟一步啊。”朱庆余脸上大汗淋漓,立刻把黑锅丢向那个领兵来援的游击。
  游击也不是吃素的,看着血肉模糊的人头,冷笑道:“灵丘城未失,大人刚刚还在吹嘘守土有功,这个中尉是在城中被偷绑出来,非战阵之失,这责任却是与我们无关了。”
  “唉?”
  朱庆余无言以对,他可以拿出文官的架子来压这个游击,但事实就是如此,人是在城中丢失的,当然和来援的边军无关。
  朱庆余感觉有一只自己看不到的黑手在播弄自己的人生,他有点欲哭无泪。
  连续两次守备城池成功,当然这是很大的功劳,可以说是有“边才”,未来升腾大有展望,如果在这时说不清楚镇国中尉被杀一事,恐怕自己的仕途也就到此为止了。
  ……
  卢大富等人经过一天半的时间赶到灵丘,在车上坐着八个休年假的老兵,都是服役在半年以上,并且表现优异的弓手,有火器兵,也有长枪兵和战兵,只是没有骑兵。灵丘过来的矿工选取骑兵的很少,他们在山地生活和长大,骑马的机会不多,不象沿长城一线的人,获得马匹和骑马的机会多,会骑马的良家子当然也多,灵丘这里几乎全部是步兵。
  所有人都带着兵器,这也是巡检司特别的规定,战士不论在何时都是战士,并不因为暂时离营就脱离了战士的身份。
  大家把兵器靠在厢壁上,话题当然还是在灵丘城四周活动的土匪。
  各人并没有害怕的,几轮话题后八人就讨论了战阵演练,他们临时组成的小队就感觉可以对抗几十个土匪。
  当然这还是经过训练的土匪,若是以前的土匪,这八人感觉可以打上一百人甚至更多。
  这种自信当然也不是凭白来的,经过长久的苦训,若干次实战才有的强烈自信,也是老兵才有的东西。
  “大伙不必演练什么战阵了。”车夫笑道:“周大牛他们已经走了,听说来了三百多个骑马的边兵,土匪先撤走了,边军将领和朱知县吵了几句嘴,看看匪患平息也撤走了。”
  各人闻言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卢大富打开车窗来看,从这里可以看到远处的灵丘城墙,还有一些邻近城池的村落,放眼看去山峦起伏,几条贯穿交错的道路上都没有看到行人,看来不管怎样,土匪的凶名还是震住了大部份人,就算周大牛他们已经撤走,仍然看不到什么人踪行走。
  “还好,没怎祸害。”车夫也是灵丘人,看了一阵后说道:“倒是灵丘城里来了一群黄子总团的练勇,俺的亲娘,可把俺们灵丘人祸害惨了。”
  众人都起了兴趣,卢大富道:“什么总团,什么练勇?灵丘不是有矿山的商团么,说实在的,商团已经练的很不错,要是拉出来打,土匪未必打的过啊。”


第307章 对峙
  商团的建制是最早与李庄那边靠拢的,灵丘的商团也是两个司,每个司四个局,建制十分齐全,和李庄不同之处就是鸟铳手较少,用的也多是淘汰的旧式鸟铳,新枪很少,而且建制很少,一共才四个旗队的鸟铳队,剩下的九成是长枪手,还有一成的刀牌手,总之枪阵练的多,火器配合练的也多,刀牌战兵的人数是最少的。
  这也是和商团的现实有关,鸟铳练起来还好,长枪阵列是最好练的,刀牌战兵最为困难,商团的成员虽然也有俸银,但相比李庄的弓手来只有三分之一,正常时间还是普通的矿工,他们多拿的钱用来做简单的训练就好,更强的训练现在还不到时候。
  “矿工这边练的少。”一个副队官皱眉道:“也不要太小看土匪,他们那边……嗯,他们也不算太弱。”
  副队官曾经被派到挂甲台当教官,当然知道内情,不过当着车夫的面,还是不好把这些话说出口来。
  “矿工练的少,打卫所军还是一个打十个。”卢大富又道:“这什么练勇总团,总不能比边军还强?”
  普通的边军营兵一年也不练几回,打十个不一定,但一千多商团兵拉出来,打一千多边军营兵是肯定稳操胜券的,打家丁不知道如何,想来也不太怯,卢大富的话众人皆是赞同,当下都是催那车夫详细说说。
  “还不是管家兄弟那对狗日王八操的弄出来的?”车夫提起这事也很愤怒,他吐口唾沫,就是痛骂起来。
  “对了!”车夫坐正了,扬鞭道:“往前头就有他们的一个税卡,除了咱们和裕升的车之外,谁家的车都拦。最近他们胆子也大了,咱们的车也被拦了几回,商团的弟兄护着运铁的车,已经和他们有好几次差点打起来。”
  “和裕升他们拦试试,屎都给他们打出来。”
  “这他娘的真是好玩,灵丘到新平堡,谁敢惹咱们?”
  “管家兄弟是谁?”
  “上回管庄的事你忘了?那群过来和咱们抢水的混蛋,里头有两秀才,就是这兄弟俩。”
  “听说是攀上了韩畦。”
  “韩老贼什么时候滚?他可给咱们找了太多麻烦了。”
  “那又怎样?只要有咱们大人在,巡抚也没卵用。”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话,马车也一路向前,接近灵丘城时,路边的村落渐渐密集,也有一些赶路的人影出现在路上。
  卢大富见着两个熟人,打开车窗高兴地叫道:“张叔,张婶!”
  “咦,是大富啊。”
  张叔和张婶就是张春牛的父母,他们在灵丘城开着一家小饭馆,生意还算过的去,这张叔身上背着一篓的菜和杀好的鸡,鸭还有十几条鱼,显然是刚出城收罗来的吃食。
  卢大富上次休了五天探亲假,那次是和张春牛一起休假,他们都是灵丘人,张春牛家境较好,卢大富上回沾了不少光。
  “叔,婶,上来坐吧。”卢大富很亲热的道:“看俺叔身上这一篓,怕不得有百十斤重。”
  “这一点重不算什么。”张春牛父亲笑道:“俺们都是下苦人,年轻时俺背着这样的篓走百十里地也不算什么,这才几步脚程,你们挤一车的人,俺这篓甚腥,不上去了。”
  这时各人都知道是军中袍泽的父母,当即都劝这两人上车,两个老人扭不过这些小伙子,只得把背篓放在车后,两人也坐上了车。
  上车后卢大富便聊起张春牛在军中的情形,虽然两个老人都知道儿子已经升了副队官,听了张春牛在军中长进的事情之后,还是忍不住很开心。
  张父道:“我那儿子性子惫懒,吃不得苦,在家又呆不住,说是去应募当弓手,赚几个钱,我们只当他又瞎胡闹,不料这不到一年,已经送了二十两银子回家,小老儿以往一年也不一定赚得到,现在又当了官,什么时候能去一趟李庄才好,送些酒菜与张大人吃。”
  各人听着都笑,车夫也笑,车辆继续前行,过不多久,人群渐渐停滞,稀疏的人流变的密集,这里距离灵丘城不过几百步,城墙很近,仿佛就在眼前,但人们停住了,没法继续前行。
  “要交钱。”张父看了看,一脸不悦的道:“出城不交,进城的一律交十个钱,象俺们这种商贩,看货物多少,货多交多,货少交钱,但总得几十钱。现在办一次货,本钱得上去好多。”
  卢大富道:“这就是什么练勇总团设的卡?”
  “正是,”张父不屑的道:“土匪来了他们不敢出城,土匪敢走他们就出来又设卡,保境安民不成,鱼肉百姓倒是一等的本事。”
  张母道:“还是商团好,灵丘那边铁场无事,都靠着商团。”
  “说来说去,”张父道:“还是张巡检大人好,跟他靠着的,都好。若是他来咱灵丘当知县才是真好!”
  车辆继续向前,人群自动让开,所有人都认得这是和裕升的载人马车,车里都是和裕升的人,有时候是兵马,有时候是掌柜或伙计,很少有外人坐这车,今天不少人看到老张两口子坐在车上,都感觉很稀奇。
  现在和裕升式样的大车也卖出去不少,但和裕升的车身设计和车漆只有独一份,卖的车五花八门,按客户的要求重新上漆绘图,但人们都觉得还是和裕升这样简单黑色的大车更气派,感觉更大气。
  一队总团的练勇歪歪斜斜的站着,四五十人散在四周,各人手中拿着各色的兵器,主要还是铁矛和长枪为主,这种东西最为常见,也最为容易打造出来,也有一些人手中拿着各式的佩刀,还有拿铁剑的,不过不论拿着何等兵器,这些人都是站没站相,脸上也满是邪气。
  他们设的卡子就是在道路一侧摆了一张桌子,轮班站着七八人在路中,给钱的就放过去,两侧也有人,把想绕道的人吆喝到道上去交钱。
  还有几匹马,那也是威胁想跑的人,骑马还跑不过你步行?
  桌子边上是很大的筐子,里头有半筐子的铜钱和碎银,有一些银子十分细碎,在筐子里和黄色的铜钱摆在一起,象一些发光的银屑。
  管昭明和杨通两人并排坐着,两人正在谈论着这筐钱什么时候能收满,他们这阵子在灵丘到天成卫之间以总团的名义征收银钱和物资,朱庆余害怕韩畦不敢管,何况他这个知县还挂着总团团首的名义,更没有办法来管这事。
  灵丘这阵子叫他们弄的一团糟,管昭通和管昭富两人挂着副团的名义,他们专找大商人和大户要银子,底下这群人便是四处勒索,乡镇里的商人和富户叫他们要了个遍,不少人家都被逼的逃离灵丘,这几个月看看往大户要不到太多钱,他们就索性在各处设卡子要钱,只要过路的均要给,不给便是打骂,说人家通匪。
  管昭义还有个提议,打算用通匪的名义勒索人,不给钱子就立站笼,每日鞭打折磨,不怕不给钱,其余人都同意,只是一时还没有找到关人的地方!
  这时有人过来,向管昭明道:“又是和裕升的车马,怎么办?”
  一时气氛变的怪异起来,有人嘀咕道:“别人都收,凭什么就他家不收。”
  管昭明冷眼看了这人一眼,意思很简单,他仿佛在说:“你有本事你去收!”
  那个被管昭明的眼光一扫,脖子都缩了缩,他不敢再出声了。
  气氛变的很怪异,杨通两眼发红,下巴上的络腮胡子根根都立了起来,他是一个很残暴的人,曾经多次杀伤人命,是乡里闻名的恶霸式的人物,这次管家兄弟把他找来弄这个练勇总团,天天看着和裕升的车队来回经过,一文钱也敲不到,杨通心里很不舒服,也很愤怒。
  各人都盯着和裕升的马车看,目光很不友善。
  卢大富等人岂能畏惧,八个军人都从车上下来,也是恶狠狠的瞪眼看过去。
  “你们八人和马车能过去,”杨通突然站起来,指着张家夫妇说道:“这两人不行,他们不是和裕升的人。”
  “你说不是就不是?”卢大富呛回去道:“这是我们李庄弓手的父母,坐了我们的车就是和裕升的人!”
  “不行。”杨通两眼发红,盯着卢大富道:“放你们过去就是给你们面子。”
  卢大富道:“和你们商量也是给面子,不要给脸接不住!”
  双方都是火药味十足,杨通按不住火气了,抽刀道:“那这样你们也交钱再过吧!”
  八个人中有一个副队官,不过卢大富上蹿下跳最厉害,顶牛至此,副队官是个战兵,拔出佩刀来,怒喝道:“来试试看!”
  四周的百姓都忙不迭的躲开了,两边都凶神一样,所有人都害怕殃及池鱼。
  城头隔的不远,也有很多人看到这边的情形,有人开始往下跑,那是总团的练勇,也有人悄悄跑去到和裕升在城中的分行去报信。
  “打!”
  管昭明知道这时候缩了,以后很难再设卡收钱,虽然这样得罪和裕升不是件好事,可事到临头,人就是要争这么一口气,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几十人顿时都往前拥,这些人说是练勇,但连个屁也没有练过,他们当然毫无章法,几十人离的近的先咋呼,然后后面的人拥上来,感觉人多了才真的往上冲。


第308章 暴力
  在这些人吆喝咋呼的同时,在那个副队官的带领下,卢大富等人背倚大车,形成了一个半圆的阵势。
  两个战兵在最前头,三个长枪手在中间略微后退,护住两翼,三个鸟铳手开始装填。
  卢大富也在装填,虽然被几十个喇虎无赖拿着刀枪围着,他心里却满是兴奋,在装填时手都没有抖一下。
  这件事是个好机会,护卫同伴的父母,以少敌多,打服与和裕升做对的对头……卢大富其实是有意挑事,但他认为机会难得,不能放过!
  ……
  商团并没有驻守灵丘城,但有两个局加一个旗队驻在铁场下的镇子里,这镇子里有不少人是矿工的家属,还有一些是外地来购买铁料的商人,灵丘的铁现在大半供给京师,小半才供给山西还有河南的市场,因为李庄那边加大了铁器的生产进度,这导致灵丘的铁料供给也很紧张,蔡九已经选定人手去遵化的铁场,在那边重新开设类似灵丘铁场这样的建设,只要半年到一年之后,遵化铁场的产量也会恢复到几百万斤的水平,毕竟那边的铁场只是因为耗费比太高不合算而关闭,并不是缺乏铁矿石。
  往南边还有山东也有大型的含铁矿石的矿区,可以辐射山东,河南,苏北,皖北一带的市场。
  近两亿人口,大量土地,需要用的民间铁器和农用器具都是天量,和裕升当然誓要抢下这一块市场。
  李庄的铁器生产,可能在未来几年内达到一年几百万件的水平,整个北方市场就差不多才饱和,底下可以再考虑往南方发展。
  这些事当然是张瀚的考虑范围,商团的目标就是保护整个铁场区的安全。
  这边的商团从杂乱无章,由各家铁场的东主自己管理,到统合划一,包括服装,制度,训练都和李庄看齐,几个月时间已经练的有模有样,最少在李庄那边看,商团足可吊打普通的边军了。
  这是很高的评价,在三月时,因为李庄那边调任商团的军官增加,整个体系也改造完成,灵丘这边的商团也达到了一千多人的水平,在考虑再三之后,张瀚派了李从业到灵丘这边来任职,任商团第二司的司把总,兼管第一司的日常管理和训练。
  第一司已经确定由常威兼领,由此也算是把常威的职守给确定了一下,常威暂时也没空常驻灵丘,日常管理就由李从业负责。
  挑这个人也是张瀚和孙敬亭等人商议过决定的,李从业经验丰富,为人也很谨慎,是一个很合适的人选。
  “打起来了?”听到塘马的禀报,李从业毫无慌乱之感,相反之下在一旁的几个铁场的东主就有点惊惶了。
  “打就打大一点,扫平他们,打服他们。”李从业一瞬间就下了决定,立刻下了军令!
  军号声响起,军旗招展,正在轮值期的商团成员在规定的时间内,全部集结在校场上。
  “李把总,”一个商会的东主劝道:“凡事退一下才好,这样决裂似乎不大妥当。”
  “练勇的总团可是朱知县,我们会不会惹翻了知县?虽然张大人也很强,但知县毕竟是父母官……”
  “你们懂个屁!”李从业还笑而不语,倒是一旁的李大用大喝道:“那些无赖,你不打他,他越发欺负你,现在咱们的实力,在灵丘就是横着走,怕个鸟!”
  李大用的脾气果然见涨,而且明显与和裕升靠的更紧,李从业点点头,他还是没说话,保持着一个职业军人的操守。
  李大用又道:“按商团条例,本会车队被人袭击时商团指挥可以动员商团反击,无需经过理事会批准,你们不服,就申请开理事会决断罢!”
  几个东主只是胆小怕事,哪有谁要开理事会,况且他们隐隐明白,土匪也好,商团也罢,和练勇总团的这场冲突恐怕也是在张瀚的计较之内,既然如此,自己何必胆小怕事!
  他们都是纯粹的商人,商人向来是忍气吞声,和气生财,所以遇事的第一反应就是退让。既然人家求的是财,让一些出去就是了。结果李大用和李从业给他们指出了另外一条路,所有人都感觉眼前耳目一新。
  接着孙安乐赶来,还有几十个来进货的东主或是掌柜经济一类的人也从镇上各处赶了过来。
  二百多商团士兵已经站好队列,立定准备,商团的旗帜在风中飘扬着。
  “各位袍泽,我们是受商会奉养,保的就是商会的财产和各位东主并所有商会财产的安全,和裕升的车队就是商会的财产之一,现在商会的人身安全和财产都受到威胁,现在我令你们跑步前行,粉碎一切遇到的抵抗!”
  “为了商会,商团士兵们,跑步前进!”
  在李从业的命令下,二百多名士兵排成整齐的长纵队,大半人手扛长枪,小半人持着鸟铳,极少人拿着刀牌,所有人穿着整齐的如李庄巡检司那边一样的灰色军装,二百多人浩浩荡荡冲出驻防营的营门,很快出现在了街道上。
  “好!”孙安乐腰背挺直,精气神犹胜当年,大喝一声,以壮声势。
  闻讯赶来的马化先和李大用彼此对视,都感受到了对方眼中的喜色。
  商人在大明向来是最没有政治野心的一群,那是因为实在缺乏力量,在地方上就算最普通的士绅或是生员都要压过豪富的商人一头,纯粹的商人是真的毫无地位可言的。只有在家族中出现秀才,举人,乃至进士,成功转为亦官亦商的官绅与商人结合的大家族,这才谈的上政治地位。
  而有了政治地位和经济实力,左右地方的政务乃至商业,那就是很简单的事情了。
  大明说是中央集权,但实际的政治能力只有县一级,而且控制力极弱,主要是中枢建制混杂,经常耗于内斗,对地方的掌控薄弱,在江南,就是强大的书香世家形成的官绅集团切实掌握着地方,李大用和马化先不是没有视野的小商人,他们也感觉到张瀚在布局,在这样的棋盘上,哪怕是颗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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