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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狐_孑与-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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瘸腿老兵笑道:“乖孙唉,教你一个乖,这世道都是以衣冠取人,大家都脱得光溜溜的时候反倒认不清楚谁是谁了。那家伙泡池子泡的久了,浑身筋骨酸软,趴在软榻上半梦半醒的等大夫给他松筋骨,老夫的手艺不差,他自然没什么感觉。”
巧儿瞪大了眼睛摇头道:“小子以后要是去了热汤池子,一定要睁大了眼睛看清楚人,免得人家把带毒的竹针扎在身上都不知道。您老人家到底给他扎了多少针?”
瘸腿老兵捋捋胡须道:“人的后背上有督脉穴位,夹脊穴位,足太阳膀胱经穴位,奇穴等百十个穴位,人家付了钱,老夫自然是要照顾周到……”
铁心源和巧儿闻言,齐齐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第一二零章 乱争(7)
巧儿十四岁了,铁心源现在八岁多了,即便两人心底里充满了阴暗元素,拿毒针在一个人的背上绣花一样的扎上百十针的事情他们还是干不出来的。
雷猛此人死定了,不管他的武功有多高,穴位要害上被灌满了蟾酥之后,想要活着恐怕非常的难。
当老兵们的第三壶茶水喝完之后,雷猛青嘘嘘的身体就被衙役们从热汤池里给抬出来了,那个还赤裸着上身的针灸大夫脖子上挂着锁链叫着撞天屈,被衙役们给拖走了。
胖老兵看完了这一幕之后,拍拍巧儿的肩膀道:“学着点,以后用得着。”
瘸腿老兵付了钱之后,就和瘦高的老兵一起随着胖老兵颤巍巍的下了茶楼,那模样似乎马上就要去见阎王了。
巧儿和铁心源也不好在这里多留,以后也不打算和这三个老鬼多说话,毕竟两个少年人和三个阴鸷的老鬼待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不太好。
回到笸箩巷子的时候,水珠儿正在腹泻,几个身体弱的女孩子也不安稳。
大夫说幸好发现的早,处理的也及时,否则那种用巴豆霜加水泡过的果子,会让几个孩子腹泻的肠头外翻,着实险峻。
水珠儿已经腹泻了三次了,到现在终于安稳下来了,就是总喊着肚子饿。
铁心源和巧儿又去看了几个女孩子,发现症状已经不是很严重之后,才算是放下心来。
听大夫说巴豆霜非寒实急症不可轻用,一旦使用了,会让人的元气大伤,没有十天半月的调养休想恢复过来。
看着水珠儿抱着小碗狼吞虎咽的吃东西的样子,铁心源挠着头痛苦地道:“喜欢捡东西吃的习惯怎么还是改不过来啊。狐狸现在都不吃陌生人给的食物啊。”
巧儿想要抬手抽水珠儿一顿,手才抬起来,水珠儿就把饭碗丢掉,扑进铁心源怀里大哭,这是他最常用的避免挨揍的手段……
傍晚的时候,杨怀玉一脸疲惫的从外面走了进来,对正在看书的铁心源道:“东京城算是乱了。”
铁心源合上书本笑道:“怎么乱了?”
杨怀玉心有余悸的道:“铁狮子在闹市被人袭击,据说身中奇毒,全身痛不可当,稍加触碰就如同利刃加身一般,脖颈,四肢,后背鼓起拳头大小的肿块,摸起来燥热的如同火炭一般。”
“大夫怎么说?”
“蟾酥!但是药性比蟾酥重十倍不止。大夫说这必定是异种蟾蜍身上的蟾酥,唯有如此,才能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
“铁狮子会不会死?”
“不会,三日之后就会逐渐消退,但是那时候殿试已经过了一天了,看样子暗算铁狮子的人只是不希望他参加殿试,没打算要他的命,可是孟铁佛和雷猛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一个被人家去了势,生生的流血而亡,另一个更是凄惨无比,一个人肿的有两个人一般大,根本就看不出人形来。
霍北山的一身功夫大半都在腿上,谁料想左腿被人用铁锤给生生击断了,他竟然一口咬定是自己不小心踢在石头上才弄折了腿。
扑天雕颖文在挑选硬弓,开弓试验的时候,弓臂突然折断,半只弓臂砸在脸上,硬是把一只眼睛给弄瞎了。
梁师孟仓惶逃进开封府,宁愿住在大牢里也不愿意出开封府一步。
如今,朝廷的侦缉耳目全部出动,查访凶手,我和呼延寿,曹芳,高廷赞等将门子弟全部被招去开封府。
包拯给了我们最严厉的警告,口口声声说一旦查实,定不轻饶。”
铁心源撇撇嘴道:“别的武举呢?”
杨怀玉坐在椅子上一口喝干了茶壶里的水道:“人人如同惊弓之鸟,或者三五好友聚集一处,或者如同梁师孟一般躲进开封府,东京城的大街上,你能看到的武举,估计就我和呼延,曹八,高老四,以及剩下的三五个将门子弟了。”
“曹芳怎么说?”
“那家伙说我们几个可以用猜拳来决定谁来当武举魁首。”
铁心源点点头道:“这其实是一个不错的办法,谁当魁首谁倒霉。东京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总要找一个倒霉鬼来当替罪羊的,我几乎敢肯定,这个魁首一定会被送去边州最险恶的地方任职的。”
杨怀玉长吸一口气道:“即便是如此,我也要争一争魁首的……”
这世上总会有一些人觉得自己活得过于滋润,打算虐待一下自己,杨怀玉毫无疑问就是这种人……不过,也多亏总是有这种人,华夏才能一代代的继承下来。
凡是没有这种人的种族,一般都会被历史给无情的淘汰掉。
小水珠儿吃饱了肚子,也不再腹泻了,窝在巧儿的床上甜甜的睡着了,巧儿看了一会水珠儿就来到院子里,凑巧看见铁心源背上书包准备回家。
“我准备赚点钱,然后在城外买一个小小的农庄你看如何?”
铁心源道:“当然可以,八音盒过几天就会成为东京闺阁女儿的新宠,你当然有钱去买农庄。”
“你觉得我有没有必要找人牙子去购买几个没名堂的闲人?”
“不成,人牙子手里的人,都是黑户,这种人根本就不牢靠,你又不能用铁链子锁着他们干活。再说了,大宋律法不允许买卖人口,只能雇佣,你们的年龄太小,压不住那些刁滑之徒的。”
巧儿挠挠脑袋发愁的道:“今天的事情你也看在眼里了,不论是小玲儿,小福儿,还是水珠儿他们根本就没有自立的本钱,我想找些人来照顾他们。”
“如果有知根知底的人就好了。”铁心源也有些发愁,巧儿说的没错,家里面没有成年人终究不是个事情,自己和巧儿两个人根本就看顾不过来这么多的孩子。
杨怀玉房间的窗户被推开了,这家伙穿着亵裤站在窗前道:“我家有部曲,这些年部曲的人数实在是太多。
已经超越我家爵位能够容纳的上限了,老祖宗和母亲为这事都愁白了头。
部曲们不愿意离开杨家,可是杨家这些年爵位没有上升,容纳不下更多的人,家里好多人都没事可干,母亲又不敢随意的遣散这些人,担心凉了他们的心,将来一旦开始出征就没人效死力。
我可以找几户愿意离开杨家来你家干活的部曲旁支,你们觉得如何?”
铁心源点点头道:“这主意不错,不指望农庄赚钱,只求农庄出产的粮食能够供应这些弟妹们的口粮。再给我们三五年,弟妹们都长大了,就没有这样的忧虑了。”
巧儿瞅着杨怀玉道:“那就早点去把你家的部曲旁支给弄过来啊,我这就准备八音盒卖钱,买地!”
杨怀玉冷笑道:“你以为你有钱就能买到东京城边的地?也不去打听打听东京城边上的地都是谁家的,前几天的时候眉儿不是也准备买地吗?到现在都没有买成,根本就没人愿意出手东京城附近的田地。这东京城官员成堆,富豪成群,我们手里的这点钱,根本就不够折腾的。”
巧儿连忙道:“苏眉不是说宗正府正在卖地吗?为什么会买不到?”
杨怀玉愤愤的道:“人家只是说说罢了,自从危楼事情发生之后,赵允让一直躲在宗正府里一步都没有离开。据说是被陛下给禁足了,理由就是穷奢极欲,所以人家才会放出风声说是要卖地,至少让陛下知道他们在悔过。风声放出来了,却没有动静,据说人家的圣眷依旧,只要宗正府再不出事,危楼的事情就过去了,这时候谁去宗正府问买地的事情,就是在赵允让的脸上抽巴掌,你说谁会去?”
巧儿瞅瞅皱着眉头的铁心源,在腿上狠狠地拍了一巴掌就进屋子去了。
铁心源知道这家伙是在懊悔为什么炸宗正府会失败,如果宗正府炸开了,赵允让想不卖地都不成了。
铁心源朝杨怀玉招招手就离开了笸箩巷子,心头总觉得怪怪的,赵允让的麻烦起于土地,没想到平息事件的由头还是土地。
其实铁心源从来都没有弄明白过大宋人的思维,土地的产出比不上工匠做工的产出,更比不上商贾贩卖的利润。
土地的价钱已经非常明显的超过了土地原有的价值,东京城里的富人依旧以购买了多少土地为会不会持家的标准。
因此不论土地多贵,买地的人依旧趋之若鹜。
站在街上满眼望去全是琳琅满目的店铺,从这些店铺里能找得到河中的玛瑙,狮子国的宝石,交趾的香木,女真的鹞鹰,吐蕃的皮毛,东海的盐,南海的珍珠,玳瑁。
即便是极为遥远的,大食,注辇、三佛齐、闍婆,占城,丹流眉,渤尼,古逻、摩迦以及黑非洲的特产在东京城也不难找到。
他们的视角已经快要辐射到大地的尽头了,为何还是对脚下的这片土地极度的痴迷?
听说那些豪奢的海商,赚到钱之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国买地……
第一二一章 即将远去的自由时光
心头乱糟糟的,不知不觉中,铁心源来到了宗正府所在的御街上。
那根红色的柱子就像立在流水中的巨石,轻易地将滚动的人流自动分成了两股。
铁心源不用费力动弹,就被汹涌的人潮给挤到右面去了。
左面的道路上满是拉着砖石的马车,排成很长的一队,等候从侧门进入宗正府。
等铁心源从这条不足两里地长的街道上穿过去之后,就已经从来往的百姓闲谈中知道了宗正府到底想要盖什么样的房子了。
一个月前,宗正府水池里养的千年不败的荷花全部枯萎了,经查,完全是因为朱雀火大盛,地气燥热出油导致的。
按照龙虎天师的说法,冬日荷花盛开本就违反天条,一两年还不打紧,宗正府的荷花连续几十年的盛开,青龙甲乙木旺盛至极,这就让府里的朱雀火无从宣泄,日积月累之下就成了朱雀燎天之势,草木枯萎乃是朱雀火正在形成的表现。
火势燥烈,如同洪水,只可疏导,不宜拦截,必须做法泄掉田土里的油气,才能达到阴阳相济,五行平衡,从而重新催发田土的生机,最后才能形成草木欣欣向荣的局面。
如今,府里的工匠正在引走荷花池的水,准备在荷花池子里修建一座祭坛。
铁心源很想知道龙虎天师如何来把混在泥地里的油气抽走,如果真的可行,这会颠覆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自从看见一车车的木炭准备运进宗正府以后,铁心源很快就知道龙虎大法师到底准备干什么了。
这个时候铁心源一点都不想在御街上逗留了。
火是这个世界上最纯粹,也最干净的东西,据说它有净化功能,不论是罪孽深重的杀才,还是阅尽人世的混蛋,只要丢进火里,最后都会变成纯净的碳。
就是不知道火遇见汽油之后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
宗正府的大门上贴着黄色的符篆,这是龙虎法师借助天地之力的手段,旁边还有一张红纸,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四个大字——正阳大吉!
汹涌的人流都是去看大法师做法的,听说大法师每做一次法事,凡是身处道场的人,都会受到一次净化,尤其是动用南方丙丁火的时候……
有罪孽的人才期望受到净化,像铁心源这种心地通透的如同出水的白莲一般的人物,自然是不需要被净化。
他此时只想跑的远远地,万一水道里面还没有泄露的汽油被丙丁火点燃之后,那种净化实在是太令人痛苦了。
铁心源总是看不够东京的黄昏,在一轮昏黄的太阳底下,不管是钟鼓楼的飞檐,还是皇宫门前高耸的盼君归,和盼君出,亦或是阴影拖得老长的日晷,都被阳光涂成了暗黄色,给他一种庄严肃穆的感觉,看得久了,就让人生出一种想要行五体投拜大礼的冲动。
有这样的感觉并不好,铁心源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在把心底里的喜悦强加给了自己看到的各种物事身上。
对他来说,崇拜这些辉煌的物件,远比崇拜某个人来的容易。
干坏事成功后的窃喜一直包围着他,直到踏进家门,那种喜悦的感觉才慢慢消失了。
一个青袍老人就那样大剌剌的坐在桌子前面喝茶,母亲就候在边上,两个人小声的说着话。
“源儿,过来拜见外祖父!”王柔花喜孜孜的朝铁心源招手。
青衣老人放下手里的茶碗,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温柔的瞅着站在门前的铁心源。
这就该是自己的外祖父王冲了。
铁心源放下书包,紧走两步拜倒在青衣老人的膝下道:“孙儿铁心源给祖父请安。”
王冲没有让铁心源第一时间起来,而是转过头看着王柔花有些哽咽的道:“不错,不错,这些年,你把这孩子教的很好。”
王柔花含泪道:“孩儿当年贪玩未曾好好进学,没学到家学,怕教坏了他,从现在起,就要请您老人家教导他了。”
王冲笑道:“王家的土地肥沃,是一个能长出好苗子来的地方,如今,我们不缺少肥沃的土地,唯独缺少可以长成参天大树的幼苗,能不能成材,还要看他自己的本质。”
铁心源很乖的跪在地上一声不吭,只是面带笑容仔细的倾听母亲和外公的对话。
他要从这些对话里来确定自己进入王家之后的立场。
原以为母亲会心生怨愤,现在看起来不是那么一回事,母亲对外公好像没有什么怨气,也不是为了能让自己进学在忍气吞声。
如果委屈母亲才能获得一个求学的机会,铁心源认为自己不如野生野长算了。
上辈子储存的知识,足够他应对大宋社会的风云变幻。
从外公的话里可以听出来自己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恐怕从自己踏进王家的那一天起,再想随心所欲的胡作非为恐怕不可能了。
再见,我亲爱的狐狸,再见,我视若珍宝的蘑菇,再见我的蟾酥,再见,我的吹箭,再见,我即将爆炸的汽油,再见,我沆瀣一气的小伙伴们……
“三天,三天后蒙学就要开了,源儿,做好准备吧,王家蒙学虽然只是一个启蒙之地,却也是一个藏龙卧虎之地。
你想要立大志,成大业,先从王家蒙学开始吧。
祖父这次来只是看你一眼,看看你眸子中是不是还有呱呱坠地之时的那股子灵气。
现在,外公很满意。”
王冲探手摸摸铁心源圆滚滚的脑袋,然后把一个包裹放在他的手里,就起身离开了铁家,王柔花和铁心源一直送到大街上,眼见王冲乘坐马车离开了,才回到家里。
吃过晚饭,王柔花看着正在翻包裹的儿子道:“这几天不要出门,好好地在家里温课,要是去了蒙学比不过别的孩子,哈哈,丢的可是你这个神童的脸。”
铁心源瞅瞅母亲忐忑不安的脸笑道:“王家蒙学有什么特别的吗?”
王柔花听到儿子问起蒙学,脸上的骄傲之色却怎么都掩饰不住,咳嗽一声道:“当年的时候啊,陛下都是在三槐堂里求学的……”
“这么说,三槐堂里面有凤子龙孙?”
“没有,藩王没资格送孩子进三槐堂,王家也不会收藩王家的孩子。既然已经成藩王了,那就老老实实地守着爵位混吃等死,要那么高的学问做什么?”
“那您说陛下曾经求学三槐堂。”
“那可不一样,当时祖公还在,太后对陛下又过于苛刻,先帝就把陛下送来王家求学,学了整整三年,也算是护佑了陛下三年。你祖公说了,这种事情干一次就够,干的多了就是祸害,从那以后,王家三槐堂就再也没有收过藩王家的孩子。倒是世家,大族的孩子在三槐堂里面很多,你外公说的考验指的就是他们。”
铁心源脑子里忽然出现了曹芳挥动棒子揍人的场面,不由自主地问道:“能动拳脚对付他们不?”
“作死啊,好好地学堂你要当教军场吗?你看看这些天那些武人们都是什么样的德行?无缘无故的把石狮子丢到街上,莫名其妙的死的满世界都是,还一个比一个死的龌龊。朝廷文试的时候哪里出过这些污烂事情?就算是制科也没听说谁把谁的脑袋打烂。”
脑袋上挨了一巴掌的铁心源彻底不说话了,母亲说的都是事实,虽然这里面有好多事情都是自己做的,但是啊,算在武人头上也没有什么错处。
铁心源收好了外公送的那一套文具,却见母亲把一个小小的盒子递了过来,笑道:“公主托我送给你的,打开看看!”
铁心源见母亲的好奇心已经到了无法克制的边缘,就打开了木头盒子。
“荷包啊——”
王柔花拖长了音调把话说得阴阳怪气的。
“荷包绣的不错。”铁心源拿起荷包上下翻检了一遍,觉得花花绿绿的很好看。
“好什么啊,荷叶上的经络绣的七扭八歪,粉色的荷花绣成了大红色,一寸百针才是好绣活,你数数,这一寸有十针吗?不过,既然是公主送的,倒也难能可贵,儿子,你真的打算娶公主?”
铁心源把荷包重新放进盒子里道:“给了一个荷包我就能娶公主?您想多了。”
王柔花阴声道:“十年之后你要是拿着这个荷包去敲开封府的升堂鼓,说不定真的可以娶一个公主回来。”
“开封府管得了皇家?”
“管不了,但是公主的名声就毁了……”
铁心源叹息一声道:“看样子这东西是公主偷偷的拿给我的,她的那些嬷嬷和宫女都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话,会活活吓死的。不对啊,我听瓦市子里的说书先生说,送了绣鞋才会被人家认为是妇德不修啊。”
王柔花摸摸铁心源的脑袋道:“儿子,把荷包还给公主吧,这对她不好,对你也不好,你今年已经八岁了,过了可以随意进出闺阁的年龄了……”
第一二二章 火爆的东京城
一个七岁的小女孩给一个八岁的小男孩送一个小东西怎么就成了定情信物?
小公主当然不会认为这是什么定情信物的,铁心源有一个成人的心智自然也不会这样认为。
好好地一段美好回忆硬是被那些心地肮脏的大人们给毁掉了。
铁心源上辈子在烂泥坑里打滚了一辈子,受伤害早就成了家常便饭,即便是在严厉的打击对他来说也不过是一场毛毛雨。
小公主就不同了,如果把荷包送还给她,还不知道她会有多伤心呢。
听母亲说的严重,铁心源只是笑笑,母亲真正的意思不过是希望自己远离公主,别弄得将来真的给她娶一个公主儿媳妇回来。
这是一种病,一种专属于母亲才能得的一种妄想症。
身为母亲,从自己的儿子呱呱坠地的那一刻起,别人家的小姑娘在她眼中就只有两类人,一种是能变成自己儿媳妇的人,另一种是长成这样绝对不能成为自己儿媳妇的人。
躺在自己的床上,瞅着天花板暗自盘算,不知道杨怀玉能不能在这样乱糟糟的环境里夺取武举魁首,也不知道龙虎大法师的南方丙丁火能不能一举烧掉宗正府。
不过这两件事情都在向积极地一面发展,能否达到自己预期的目标,全看老天是怎么安排了。
第二天,铁心源留在家里陪着狐狸看了一整天的书,狐狸吃饭的时候还陪着小公主说了好一阵的闲话。
谈话的内容就是关于七只狗狗的去留问题,那些杀才已经被公主养的胃口刁钻无比。
即便是丢给它们肉骨头,那些狗也只是上前闻闻,然后就抬着脑袋等主人给它们把骨头上的肉撕下来,再把骨头里面的骨髓捅出来放在盘子里它们才肯动嘴。
在小公主眼中,这是听话,乖巧,懂礼仪的一种好行为。
在铁心源的眼中,这些狗已经被公主给养成废物了,一只狗连磕骨头的本事都没了,那还叫做狗吗?
炊饼不泡肉汤,根本就不吃,要知道农户家的狗一般都是吃屎长大的!
就这样的废物,公主生怕铁心源给抢走了,小脸纠结了好久才答应给铁心源一只。
即便如此,还表现出一副只要你敢答应,随时就大哭的样子。
天啊,谁会要这些长得肥肥的废物?
为了不伤公主的心,铁心源表现的痛苦无比,最后以不忍心让那些小狗狗分开,拒绝了公主的好意。
“我以后每天会带狗狗们来这里看你,这样你每天都能见到它们了。”
公主觉得铁心源很可怜。
“我记得后宫里面不许养狗的。”铁心源小声的提醒一下这位爱心泛滥的公主,那些狗如果被皇宫侍卫们放锅里面炖了,小公主一定会发疯的。
“我已经长大了,要搬去公主苑的,过些天父皇还要给我加封号,不能住在后宫里。”
公主说的很是开心。
“公主苑?那是什么东西?在哪?”铁心源从未听说过这个地方,连忙发问,大宋皇帝有把闺女送去道观带发修行的习惯,她千万别是被送去了一个奇怪的道观里面。
小公主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铁心源道:“公主苑就在御花园的边上,就在我以前住的紫竹轩的旁边,和后宫隔着一道高墙。等我的公主府建成之后,我还要搬出皇宫住到公主府里面去,到时候你就能去我家做客了。”
对于这些封建皇朝的典章制度铁心源是真的不懂,还以为公主只有到了出嫁之后才会搬去公主府,没想到一旦公主有了封号,就会离开皇宫。
“不过我不想离开皇宫,父皇和母妃都住在这里,我不想自己一个人去公主府,父皇已经答应我了,我在皇宫里面喜欢住多久就住多久。这可是父皇最喜欢最疼爱的女儿才有的恩典哟!”
听公主喋喋不休的吹嘘了半个时辰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之后,铁心源撇撇嘴巴,重新回到房间里面看书。
八岁之后就到了学《礼》的时候了,也就是这个时代的青春期教育和性启蒙的时候。
当然,这是豪门子弟才有的特殊教育,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避免他们对性产生误解,避免成为龙阳君一类的人物。
当然,理学的内容包罗万象,自然不像铁心源理解的那么肤浅,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也是理学的重要的一部分内容。
前面的部分,也就是教性教育的那一部分章节的人,都是从皇宫中因为年纪大了被遣送出宫的妇人,也叫做宫妇。
在学习的过程中,她们往往都是这些少年子最亲密的人。
这个过程只有半年不到,然后这个宫妇就会消失在少年人的生活中……
请宫妇需要很大的门路和财力,据杨怀玉说,宫妇走的时候,他把积存的所有钱财都送给了那个叫做红缨的宫妇。
看得出来,这家伙直到现在都在怀念那个妇人。
王柔花不喜欢宫妇,一点都不喜欢,即便是父亲提到了要请宫妇的话语,她也断然拒绝了。
她一点都不喜欢家里多一个行为诡异,衣着暴露,搔首弄姿的妇人。
铁心源本人倒是很想见识一下大宋性启蒙教育的,虽说他的脑海里面曾经有过无数活色生香肢体交缠的女人,他还是很想见识一下,当然,教他这部分知识起不到任何积极的意义,只会把他教的更坏。
傍晚的时候王柔花才从店铺回来了,如今铁家的店铺不但做午市和晚市,顾大嫂她们为了多赚一些钱,提出来做夜市。
铁家的汤饼铺子生意极度兴隆,只做午市和晚市有些可惜了,为了不影响掌柜的回家照看天才儿子,顾大嫂她们自发的将营业时间拖到了后半夜。
当然,她们的工钱也多了一倍。
河道已经开始解冻了,河面的坚冰上布满了马蜂窝一样的白色孔洞,再有十天,那些覆盖在河面上的坚冰就会完全消失,紧接着就是垂杨吐绿,青草发芽的美好时节了。
“今年的春韭早了半个月上市,娘给你包了你最喜欢吃的韭菜鸡蛋馅的馄饨,多吃一点啊。”
王柔花今天的心情似乎很好,在煤炉子上煮饺子的时候还有心情唱几句。
铁心源端着大碗吃饺子的时候实在忍不住了问道:“娘,您今天很高兴啊。”
王柔花探出一根食指摇摆着道:“这你就不晓得了吧,咱们家只有妇孺,再加上住在皇城边上阴气很重。今日遇到龙虎大法师在御街边上踩着炭火做法,娘花了五百文才弄到了一个好位置,被大法师引来的阳火烤了一下,浑身都舒坦。”
听了母亲的话,铁心源吃到嘴里的饺子都掉出来,急忙丢下饭碗拉住母亲的手道:“娘,喜欢烤炭火,孩儿给您点炉子,没必要去大街上,您看您一头的灰尘,孩儿这就烧水伺候您洗头。”
王柔花拉住铁心源道:“别去了,晚上娘自己洗,你这傻孩子,龙虎大法师引来的离火是炭火能比的吗?你没看见啊,大法师手一张,挥挥大袖子,那种透明的火就从碳缝里钻出来了,开始白白的,后来就变成淡蓝色了,最后引着了炭火,才开始有炭灰的。”
“您明天还去吗?”铁心源紧张的问道。
“唉,娘倒是想去,可是明天龙虎大法师就要进宗正府替人家做法事。我们都进不去。不过今天啊,那个龙虎大法师也是在敷衍了事,请来的南方离火就那么一丢丢,剩下的就用炭火充数,还不是看见我们给的钱少吗?这些道士都是见钱眼看的货色,一身的好本事不知道造富万民……”
听母亲没机会去烤火了,铁心源的心立刻就放下来了,韭菜鸡蛋馅的饺子吃起来最是鲜香,如果里面再放点虾皮蘸着醋吃就更好了。
“火烧旺地啊,宗正府在东京横行霸道的,那些道士还为虎作伥,你看着,等明日龙虎大法师用火把宗正府烧上一遍之后,人家的人丁,福运就更加的强了。”
嘴里咬着饺子的铁心源含糊地问道:“怎么烧?用火把整个宗正府都烧一遍吗?”
“是啊,那些火很奇怪的,只烧污秽的东西,却不会烧到家什,还有一股子酒香。”
这就明白了,那个道士竟然弄出来了酒精,只是把酒精的作用给弄混了,那家伙如果知道酒精有消炎降温的作用,一定舍不得拿酒精来点火。
大宋社会时不时的出现一些后世才有的东西铁心源一点都不奇怪,毕竟这是一个商业大繁荣,求道之心泛滥的时代,道士们在丹药炉子里弄出点稀奇东西是非常有可能的。
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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