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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王(枪手)-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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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尉,张二公子这是要你去送死,您不能上当。"孙晓**地道。
"高远,你脑子没有进浆糊吧,这各莫名其妙,异想天开的行动你居然也答应?"贺兰燕直接走到高远面前,伸手去摸他的脑门,"你没发烧吧?这不是去找死,这纯粹是活腻歪了。"
高远伸手架开贺兰燕伸过来的手,微笑着看着另外几个,"你们怎么看?"
颜海波沉默片刻,"县尉说怎么干,我就怎么干。"
步兵紧接着道:"县尉如果要去,步兵自然是毫无二话,跟着县尉去干。"
"晓阳,那霸,你们二个呢?"高远笑了笑,紧接着问道。
"县尉三思,东胡人既然存了大举进攻的心思,他们的后勤大营必然是戒备森严,从驻扎榆林的东胡最高指挥者是三王子索普便可见一斑,此去榆林,要穿过五百里东胡人控制区,我认为这根本不可能完成。"郑晓阳道。
"不错。"那霸道:"县尉,东胡人打来,我们可以浴血奋战。但不能无谓送死啊。"
部下几乎一面倒的反对,倒也不出高远意料之外。他将手中最后一团稿纸投入到火盆之中,看到火舌将那洁白稿纸吞没。看着那雪白渐渐地变成焦黑,垮塌,然后飞散在袅袅升腾的热气当中。
"那你们以为,东胡王米兰达挥大军打来之后,我们可以守住居里关,守住扶风么?"他幽幽地问道。
众人闻此一问,顿时再一次呆住,看着高远,默不作声。
"能守住么?"高远加重了语气。问道。
"县尉,如果当真是东胡王亲临,铁蹄滚滚,成千上万,又如何是我们能挡住的?"郑晓阳垂头答道。
"是啊,守不住,哪我们怎么办?是全体战死在居里关,扶风城,还是夹着尾巴逃跑呢?"高远脸上带着笑。但嘴里的话却是寒气逼人。
众人都垂下了头。
"我知道,你们心里一定在想,真要到了这个时候,我们可以选择战略性撤退。保存实力,以图反攻,是啊。我们可以走,但扶风的百姓呢?他们有家有业。这里是他们的家园,他们能走到哪里去。他们又怎么逃得过东胡人的铁蹄践踏?"高远寒声道。"我们这里,一千多名将士,绝大部分都是扶风本地人吧,难道我们就弃同胞不顾么?将他们置身于水深火热之中?你们愿意么?"高远提高了声音,厉声问道。
孙晓抬起头来,鼓足了勇气,大声道:"县尉,我们不怕死,如果我们的死,能救扶风百姓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去死,但如果我们的死,根本不足以改变局势的时候,不足以改变他们的命运的话,我们难道不应该从长计议么?难道白死就有价值么?"
"你说得不错,如果是白死,我自然不会去做,但现在,我们有这样一个机会,为什么不去试一试,不去试一试,又怎么知道我们一定做不成?各位,要知道,我们要是做成了,便能阻止东胡王的大军,就能救我扶风百姓。"
"你想要做成,除非出现奇迹!"贺兰燕低声道。
"何谓奇迹,是因为有人做了,才会出现奇迹,你不去做,奇迹永远也不会出现!"高远笑道:"奇迹就是要人去创造的,那这个人为什么不是我们?"
看着高远坚决的面容,众人都知道高远决心已下,再说什么也不会改变他的决定了。
"高远,明明知道东胡王要大举来侵,为什么你们的辽西太守只派来两支军队,而不是率主力前来?这是个什么意思?"贺兰燕突然问道。
高远摇摇头,有些事情,他是不能说出来的,"大人物们的心思,我们猜不着,也懒得去猜,我们认真做好自己的本份吧!这一次,张叔宝将,黄得胜将军两人将他们手中仅有的骑兵全都交给了我,再加上步兵所部,我们一共拥有六百骑兵,此次出击,我就带这六百人,剩余四个队,留守居里关,听从张叔宝将军的命令。"
"是!"属下几位兵曹先前虽然都有不同意见,但高远一旦有所决定,命令一下,无论是即将跟随高远出战的步兵,还是留守的孙晓,颜海波,郑晓阳,那霸,都是凛然遵命。
"天成,准备六百人出击所需要的物资。"
"明白!"曹天成点点头,"县尉,此去大约要多长时间,单程还是……双程?"
"老曹你说什么呢?"孙晓怒目而视,"你这是在咒县尉吗?自然是双程!"
"不!"高远摆摆手,"单程,我们带不了那么多,这一次,我要的速度,机动,随身携带物资太多,不利于我们机动。"
"单程的话,那回来怎么办?"颜海波急道。"总不成喝西北风去?"
"回来的时候,就去抢!"高远淡淡地道:"找吃的,是件简单的事情,活人岂能记尿憋死了。"
"县尉,那我这就去开始准备,哦,对了,关里这段时间已经打造了几十付臂张弩和几百根弩箭,县尉把他们全都带上吧,这东西威力大,说不定便会取得奇效的。"曹天成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臂张弩已经做了几十付了吗?这么快?"高远惊讶地问道。
"这玩意儿是好东西,关里的匠师们都知道,臂张弩越多,将来我们对付东胡骑兵便越有利,自然都是玩了命儿地打制,已经有好几十付了,县尉还要准备几天才能出发,这几天,我估摸着还能打制一些出来。"曹天成道。
"老曹,那还磨蹭什么,动员关里所有的匠师,这几天就是不吃不睡,也得给县尉再弄一些出来,说不定这玩意儿到时候就能救弟兄们一条命的!"孙晓一拍大腿,"老曹,别耽搁了,快吩咐下去吧!"
曹天成应了一声,急匆匆地离屋而去。
"你们也下去吧,步兵,去好好准备,动员你的部属,告诉弟兄们,这一次是九死一生,哪一个不愿意去,尽可以留下来。"
"那个兔儿崽子有一点犹豫,我便确了他!"步兵脸上露出狰狞之色。
"不必如此!"高远笑道:"不过这几天,居里关所有士兵,都不准踏出军营一步。外来人等,许进不许出。”
“明白了,县尉。"众人齐齐应声,抱拳向高远告辞。
"燕子,你留一下!"高远看着贺兰燕,道。
贺兰燕盯着高远,看了半晌,"真不知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高远,你知道吗?这件事情,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即便你完成了,你能回得来么?有时候,必要的退却,并不是什么坏事。"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燕子,你没有见过我们扶风人被东胡人劫掠的惨状,而我们,见过的太多,去年,拉托贝数次入寇,惨状历历在目,我没有能力也就罢了,既然现在有个机会摆在我的面前,我怎么能视而不见?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便要尽一百倍的努力。"高远指了指椅子,"燕子,我们坐下慢慢说!"他从怀里又掏出了一张纸,将他慢慢地抹平,放在桌上。
贺兰燕缓缓地坐下,"高远,我的直觉,你一定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们的?"高远笑了笑,"这一次出击,我需要你帮忙!"
"你终于想起我能帮你的忙啦?"听到高远的话,贺兰燕顿时喜笑颜开,"你放心,你这一次出击,我肯定是要跟着去的,你的骑兵可都是我练出来的,我不去,怎么能放心?"
"不是这个,这一次太危险,我可不能让你跟着去,要出了什么事,你哥哥回来还不得生吃了我!"高远大笑,"来,燕子,你瞧瞧,这是我这一次的进军路线!"他指着图张上那一条曲折的黑线。
贺兰燕张大了嘴巴,"你这不是南辕北辙么?你要打榆林,怎么跑到我们那方向去了?哦,对了,你在这又转了弯儿?"
"不错,在我们的前面,提拉苏两千骑就伫在那里,我根本没有机会从这个方向过去,只能先通过你们的区域迂回过去。"
贺兰燕看着图纸,点点头,"你放心吧,这件事我去办,明天我就回去,将所有一切都安排好。"
"特别是注意保密,没问题吧?"
"这个你放心,经过上一次全族的大整编,整个部族已经握到了我兄长手中,而且这一次哥哥应匈奴王应召,将哪些刺儿头或者有想法的家伙都带走了,就怕他们趁哥哥不在的时候闹事,现在族里留下的,都是哥哥绝对信得过的人,我完全能掌控。"
"那就好,谢谢你,燕子。"
"有什么好谢的,真要谢我,也得等你活着回来不是?"贺兰燕轻笑道。
第一百六十章:我要跟你去
十天之后,高远率领着集结起来的六百骑兵出现在贺兰部的老营小金川。而贺兰燕,已经在哪里等了好几天了。
六百骑兵,一百五十名来自张叔宝的左军,两百人来自黄得胜的右军。
"燕子,我给你介绍,这是辽西左军张冬生将军,这位是辽西右军黄湛将军,都是我辽西郡兵之中的翘楚人物。"随着高远的介绍,两名骑兵将领大步向前,抱拳向贺兰燕拱手为礼,张冬生已经年过四十,而黄湛却是黄得胜的大儿子,不过二十余岁,对于黄得胜竟然将自己的亲生儿子也派了过来,让高远却是异常惊讶。
从骨子里,黄得胜是不赞成这一次行动的,在他看来,这完全是一个毫无必要的军事冒险,是一个九死一生的行为,但在最后,他竟然派来了他的亲生儿子。因为与黄得胜的在系,高远私下里旁敲侧击相问于黄湛,黄湛的回答让高远却是大感意外。
"父亲说,这次行动,九死一生,但如果活着回来,就会让你脱胎换骨,成为一名真正的将军!"黄湛复述着黄得胜的话,"不经历生死不容间发的感觉,就永远不可能成为一名真正的军人,去或者不去,由你自己选择。"
"于是你就选择跟着我去干了?"高远苦笑着问道。
"当然。"黄湛轻松写意地道:"去了不见得就死了,但不死,却对我助益极大,为什么不去。再说了,我黄家子息众多。兄弟七八个,我就算完蛋了。以后也有人给老头子尽孝。不需我操太多心。"
话说到这一地步,高远自然是没什么可说的,除了拼尽全力完成任务,再将他们能全须全尾地带回来之外,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呢?同时心中也是暗自感激黄得胜,为了帮自己,竟然连亲生儿子都派了出来。
"匈奴贺兰燕,见过二位将军。"听了高远的介绍,贺兰燕笑着抱拳还了一礼。今日贺兰燕一身战袍,束扎停当,往一群男人当中一站,当真如鹤立鸡群,格外的靓丽养眼,高远这大半年来天天与贺兰燕打交道,便是仙女下凡看得熟了,也不觉得什么,但这两位却有些看直了眼。张冬生结竟年纪大些,楞怔之后,很自然地就偏过了头,转头去看这片延绵数十里的贺兰部族营地。黄湛可就不行了,贺兰燕一礼,一笑。顿时便让他呆了,傻了。看着贺兰燕,呐呐地说不出声来。
贺兰燕微微一笑。这种目光和态度,她见得太多,早已习惯,这些年来,第一次见到自己,对自己引以为傲的容貌和身材毫不在意的便只有一个,想到这里,她偏过头去,狠狠地剜了一眼高远那家伙。
"高远,按你的要求,我这里给你准备了几百套东胡人的衣服,呆会儿你让他们都换上,还有从我们这里往目标地的地图,道路较偏,人迹罕至,应当不会有大的东胡部落聚居。"她径直走到了高远跟前,仰着头,道。
"好极了,我们这便去换衣服,对了,你上次所说的那个东胡马匪叫什么杀破天的家伙有了更多的资料么?"高远问道。
"杀破天那家伙没有谁见过,见过的人都死了,不过他手下应当也有五百六骑人马,和我们差不多,我回来后,让手下做了一些杀破天的旗帜,也不知像不像,不过也不管了,反正也没有人见过他们,咱们自称杀破天,那就是杀破天了。"贺兰燕娇笑起来:"高远,我发现呐,你这人,就是头顶长疮,脚底流脓的坏胚子,这么阴的主意也想得出来。"
"这不是没法子嘛!"高远一笑,"你想想看,即便我们到了榆林,那里还有三千索普的精锐骑兵驻扎呢,我可没有与他硬拼的打算,拼也拼不过,不想点花样,我还真不可能回来了。"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像你这样的坏胚子,我看真会遗祸千年的,想要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贺兰燕笑道。
"不许骂我,千年王八万年龟,你是在骂我是王八么?"高远伸手在贺兰燕头上敲了一击。
两人说笑着向大营内走去,在他们身后,黄湛仍然呆立,看着贺兰燕的背影出神,张冬生走上前来,捅了他一把,"黄小将军,高县尉他们进去了,我们也进去吧!"
黄湛啊了一声,这才醒过神来,尴尬地看着张冬生一笑,张冬生心中暗笑,脸上却不露痕迹,"这贺兰燕与高县尉的关系很好啊,看起来很亲热的模样。"
黄湛笑道:"这个我知道,父亲跟我提起过,这个贺兰燕的兄长与高县尉是拜把子的兄弟,贺兰燕也是高县尉的骑兵教头,只是没有想到,居然长得如此漂亮,以前我还当这些匈奴女人都是膀大腰粗,面目狰狞之辈呢!"
张冬生哈的一声笑,不再说话,与黄湛并肩向内走去,他是过来人,贺兰燕看高远的眼神,明显就不同一般,要说两人没有私情,他还真不相信。不过这事儿与他无关,他也懒得去提醒黄湛。
一天之后,当高远所统辖的六百骑兵再一次集结的时候,辽西郡兵的制式服装已经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东胡人的传统服饰,旗杆之上飘扬的旗帜却是一支在东胡境内纵横来去,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马贼队伍杀破天的两柄带血的弯刀的旗帜,士兵们看着自己奇怪的打扮,在看看队伍之中飘扬的旗帜,都是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高远翻身上马,接下来,他将带领着这支伪装的马贼队伍,进入东胡境内。今天,是他与贺兰燕告别的日子,队伍已经集结好了,但贺兰燕却迟迟没有现身。
"天赐,去看看贺兰姑娘怎么还没有出来?"高远伸手招来了小天赐。
不等曹天赐拨马离开,大营之中便传来了急骤的马蹄声,一彪骑兵从后营奔腾而出,为首一人,不是贺兰燕又是那一个,不过一看贺兰燕带出来的百多名骑兵,高远的脑袋顿时又大了起来。
贺兰燕以下,她的贴身侍女苏拉,乌拉以及多达百人的匈奴骑兵,全都作着与现在的高远等人一般无二的打扮,一看这阵势,高远便知道贺兰燕想干什么。
"走吧!"贺兰燕飞马到了高远面前,马鞭儿轻摇,巧笑焉然。
"你不许去,老老实实地呆在营里!"高远沉下脸来,"燕子,不要调皮,我们这一次出去可不是玩儿的,是要打生打死,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你掺合进来干什么。"
"就是知道你要去打生打死,我才一定跟着去。"贺兰燕圈转马头,与高远并辔而立,"高远,我可不是你家里那个娇娇弱弱的未婚妻,别忘了,你的骑兵可都是我教出来的,徒弟们出去打仗,我这个师傅不跟着,可着实不放心。再说了,你这一次去,的确是九死一生的活计!"贺兰燕压低了声音,用只有高远听得清的声音轻轻地道:"我喜欢你,如果不能与你活在一起,那死在一起也不错啊,所以啊,你甭想着赶我走,惹恼了我,我带着我的部下自己去,不跟你一处,你能奈我何?"
高远瞠目结舌,半晌,才道:"燕子,不要胡闹,贺兰兄带着主力应匈奴王征召而去,这百多骑兵可是你部族的留守士兵,你将他们都带走了,部族有事怎么办?"
"能有什么事?"贺兰燕摇头道:"当年我们只有那点人马,还不是一样活过来了,更何况现在,我带走百多骑,部族里还有几十个勇士,再说了,我经吩咐过了,如果真有事,便去居里关向孙晓求救,孙晓总不会坐视不救吧?比起你这一趟的凶险,我们这里能有什么事。"末了,贺兰燕又重重地加上一句,"你甭想赶我走,我是绝不会走的,你便省省你的口水吧,我可不是你的下属。"
高远无可奈何。
贺兰燕此举,张冬生和黄湛都看得一清二楚,贺兰燕是要带人去助拳,高远却不许,两人纵马上前,张冬生道:"高县尉,贺兰姑娘麾下兵马精锐,又熟悉东胡人的习性,是我们一大助力啊!"
"不错不错!"黄湛连连附合,"有了贺兰姑娘相助,我们这一趟成功的可能性可又大了好几成。高县尉,就带上贺兰姑娘吧,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咱们多了贺兰部这百多骑兵,实力可就上了一个档次。"
听着两人的话,贺兰燕得意地看着高远,那眼神充满了挑衅。
无可奈何地高远叹了一口气,"贺兰兄弟将来一定不会放过我。行了,燕子,你既然要跟着,那就跟着吧,步兵,步兵,你过来。"
"县尉,有什么吩咐?"
"你的骑兵队与燕子的人混编在一起,你知道怎么做。"高远吩咐道。
"明白。"步兵喜笑颜开,有了贺兰燕这百多人加入进来,他的实力便又跃升一层。
"你,跟在我身边,不许离我左右!"高远瞪着贺兰燕,道。
"放心啦,我肯定跟在你身边,赶都赶不开!"贺兰燕笑眯眯地道,一副求仁得仁的模样。
第一百六十一章:这是你死我活的战争
十月中下,在中原大部分地区,还算是比较暖和的,但到了这个地方,白天还好说,一到晚上,风就有些撩人了,乌塔卡将牛车上的草一捆捆卸下来,扛在肩上,爬上高高的草垛子,将肩上的草堆了上去,拍拍手上的草末,一阵风吹过来,将他长长的,斑驳的头发之上的草屑远远吹走。叹了一口气,今年的寒风起得早,只怕会遭白灾。
对于乌塔卡这样的牧民来说,最怕的就是白灾。
"看来还得多准备一些草料,不然这个冬天可就难熬了!"他自言自语地道。站在草垛之上,看着不远处圈栏里,那几十头牛羊,这是他的全部财产,"可不能出什么事,翻了春,有九头牛,十三只羊,二匹马要添小崽子,要是熬不过这个冬天,这几个月的盼望就全付诸东流了。"
叹了一口气,他干脆坐在了高高的草垛之上,向着四周望去,星星点点的火光遍布在十数里地周围,这些,都是他们同一个部族的,百来帐人口,几千头牛羊,现在家家户户都在准备着过冬的草料,可惜,部落里的那些年青力壮的小伙子都被大王征调走了,听说是要打仗了,要去打南边的燕国,打仗好啊,南边那个燕国不经打,只要东胡王一令下,大军开拔过去,回来的时候,孩子们就能带回来许多好东西。而这些东西,在这块地方上可是买不着的。
最好是趁着雪还没有下的时候就打过去,这样,孩子赶回来后。还可以帮着家里做事,这样的冬天。家里没有壮劳力可不行。
族长带着族里几乎全部的青年去集结了,家里剩了一帮老弱妇孺和孩子。这么重的活计,可真是有些忙不过来。
盘腿坐在草垛之上,他用力地嗅了嗅,空气之中传来烤肉的香气,老婆子的晚饭快做好了,回去后就着马奶酒,吃点手撕羊肉,再美美的睡上一觉,一天的疲乏就会不翼而飞。明天,可就要走远一点,才能找到今天这样的好草了,冬季来了,可不能亏着圈里的牛羊,特别是那些怀了崽子的,除了草料,还得添一些粮食,不然下了小崽子。体子太弱了,也不好养活。
他站起身来,用力地跺了几脚,将草料垛子踩得更紧实了一些。正直起腰准备顺着木梯子爬下来的时候,整个人突然顿住了。
草料垛子大摇晃,天边隐隐有隆隆的雷声传来。他抬起头,看了看天色。天上一片繁星点点,月儿半弯。已经从天际露出了小半个头,不是打雷,他心中咚咚地跳了起来,是骑兵,大批的骑兵,是比他们整个部族所有战士加起来还要多的骑兵。
乌塔卡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战士,打了数不清的仗,现在身上,还有好几处伤痕,但却幸运地活了下来。
哪里来的这么骑兵?他心里画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马蹄声越来越近,乌塔卡的眼中,已经出现了长长的一条黑线,站在草垛之上,他睁大眼睛,竭力想要看清楚,但天上星光虽然璀璨,却又怎么能看清楚远处的骑兵是属于哪儿的?
乌塔卡突然哆嗦了一下,远处的骑兵,亮起了一根火把,然后是十根,百根,很快,一条火龙出现在他的眼眸之中。只怕有近千骑的骑兵。
乌塔卡的手哆嗦起来,双腿一软,坐倒在草垛之上,让他害怕的不是骑兵的数量,而是在那些火把之中飘扬的那面恐怖的旗帜,两柄交叉在一起的弯刀,红色的。
是杀破天,杀人不眨眼的杀破天!
"老婆子,快跑啊!"乌塔卡突然声嘶力竭地吼叫了起来,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从草垛子之上一跃而下,但他忘了,他已经不再是年轻的他了,卡嚓一声,腿骨顿时断成了两截,用力挣扎着,他却再也站不起来了,两手用力扒着地,他拼了命的向着不远处自己的帐蓬爬去。
"老婆子,快跑啊,杀破天来了!"
一个满头银发的东胡妇人惊慌失措的从大帐里跑了出来,"你怎么啦,你怎么听?"
"别管我,快跑,上马,快跑,杀破天来了!"乌塔卡半趴在地上,拼命地挥着手。
老妇人奔到他面前,使出全身的力气想要将他从地上拖起来,但一个年老力衰的妇人,如何拖得动乌塔卡,马棚虽然就在几十步外的地方,但于他们而言,却似乎远在天边了。
马蹄隆隆,怪叫声震耳欲聋,乌塔卡绝望地搂住老夫人,将他用力压在身下,战马狂奔而过,草料垛,帐蓬顷刻之间便燃起了熊熊大火,骑兵纵马过后,蜷缩在地上的乌塔卡夫妇已经了无声息,两个人的尸体都沉重的战马几乎践踏成了一堆碎肉,乱七八糟地堆在一块。
这不算是什么战斗,因为这个部落完全没有成年的战士,除了老人妇女,就是未成年的孩子,看着被骑兵们驱赶到一起的幸存者,高远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大火熊熊,方圆十里之内,所有的大帐都被点燃,照亮了半边天空,幸存者们绝望地看着他们的所有在大火之中化为灰烬,比大火烧尽他们的财产更让人绝望的,是在火光之中猎猎作响的数面带血双刀旗。
那是杀破天,东胡人都知道的,一个残忍之极的马匪,他所过这处,从来没有留过活口。飘飞的旗帜之下,不袭者们穿着五花八门,但无一例外却是蒙着面,从他们的吼叫吆喝声中,幸存者们听到了东胡话,匈奴话,还有南边中原国家的那些话,而这,也正是杀破天这支马匪队伍的特点,他的麾下,收容的都是一些被各方势力所不容的亡命之徒。
"县尉,哦,不不,老大,已经审问过了,这个部族才迁居过来不久,部族里的战士都被他们的族长带着应东胡王的征召了,是以部族里,才没有战士,只是老大,这些人怎么处理啊?"步兵纵马来到高远跟前,低声问道。
张冬生亦是压低了声音,"按照先前定下来的计较,不能留下一个人,不然,我们的行踪会被泄漏出去,而且,高远,杀破天所过之处,可是鸡犬不留。如果这一次破了例,岂不是惹人疑心?"
"不错!"步兵沉吟了一下,"我们这一次的行动可是一点风儿也透不得,老大,这事儿?"
"几百条人命可就都系在你身上了高远,万不可有妇人之仁!"黄湛也凑了过来。"更重要的是,我们死了不大紧,可就完不成任务了,完不成任务,那扶风那头就保不住了。"
"说得也是,黄湛,这事儿,你去做,一个不留。"高远头一偏,看着黄湛。
黄湛的脸顿时便黄了,头摇得像拨浪鼓,"这个我做不来,做不来。要都是男人还好说,这还有这么多女人,孩子,下不去手。"
"张将军,那你去办?"张冬生的脸也白了,"我当了半辈子兵,可没这般杀过人,你找别人。"
高远的头转向另一侧的步兵,一瞅眼,早就没人了,步兵在高远跟黄张二人提这事儿的时候,早已悄没声的溜走了。
高远苦笑着摇头,心都还是狠不起来啊。看了一眼那些绝望的东胡人,高远当真是犯了难。
"高远,你在干什么?"贺兰燕纵马而来,"赶紧的,料理了这事,我们还得赶路呢!"
高远摊了摊手,"这些人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贺兰燕不解地问道,扫了一眼场中的东胡人,"我明白了,高远,你们这些人,当真婆婆妈妈的。现在你告诉我,你是要他们,还是要你的这些弟兄?"
"当然是我的弟兄!"高远脱口而出。
"这不就得了!"贺兰燕将手指含在嘴里,用力地打了一个唿哨,马蹄声响,追随着贺兰燕而来的百余名匈奴骑兵靠拢过来,贺兰燕比划了一个手势,匈奴骑兵会意地点点头,圈转马头,嚓的一声,腰里的弯刀已是出鞘。
"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死,就是这么简单!"贺兰燕看着高远,冷笑道:"高远,你要是狠不下心来,趁早别带兵打仗了,那会害死大家的。"
绝望的哭喊之声响起,高远抬起头来,匈奴骑兵们纵马驰入东胡人群之中,弯刀挥舞,一个个东胡女人,老人,孩子,倒毙在地上,恐惧的东胡人从地上爬了起来,拼命地向着外围跑去,但在外面一层,来自扶风的骑兵们勒着马,围成了一个大圆圈,将他们紧紧地包围在当中,这些骑兵虽然蒙着脸,看不到表情,但绝大部分人的蒙脸巾却在簌簌抖动。
高远的眼中蒙上了一层血色,在那些飞溅的鲜血当中,他只觉得自己的心一点一点的刚硬起来,这就是战争。
"早死早投胎吧,你们不要怨我,"高远默默地看了一眼横七竖八躺倒在血泊之中的尸体,"这是战争,你死我活的战争。"
第一百六十二章:开解
在熊熊火光的映照之下,七百余骑呼啸而来,如风一般离去,只在原地留下了如山的尸体,成片的血迹,又一个东胡部族倒在了高远的面前,但高远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这是他在没有任何抵抗之下,屠灭的第一个东胡人部落,当真是做到了鸡犬不留。以往击败的那些东胡小部,死的只是挥刀上阵的部族战士,其余的人,都被发卖给了贺兰雄,虽然极端困苦,但终究是留下了一条性命。
七百骑兵奔行了数个时辰,直到奔腾的沱沱河横亘在他们的面前,这才停了下来,众人下马,开始忙活起来。
高远独自走到河边,凝目看着轰隆隆一路向下,流向远方的沱沱河水,激起的浪花跃出水面,在初升的阳光之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高远蹲了下来,伸出双手,用力搓洗着,他的手上并没有染上血迹,昨晚的那一场战斗,根本还轮不到他登场。但高远总觉得自己手上沾染了洗不掉的血腥,前一切也好,这一生也罢,高远已经杀了许许多多的人,从来没有这种让人极不舒服的感觉。那些孩子倒在刀下之前那或绝望的,或惶恐的,或无神目光,深深地刺痛了高远。
"县尉,也许死,对他们是一种更好的解脱,那些被咱们卖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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