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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王(枪手)-第4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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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热闹非凡,熙熙攘攘的城市,是天下所有人向往的地方,各国的士子,争相来到这里,向这里的主人献上自己治国平天下的策论,希望得到青睐,一跃冲天。无数的商人云集在这里,因为这里有着无数的商机,能让他们一圆富甲天下的美梦,可是现在,呈现在世人面前的,便只有凋零和萧瑟。哪怕已经是六月底,天气早就热乎了起来,但在咸阳城中,似乎还沉浸在阴冷的冬天当中,让人不寒而栗。
浓厚的铅云似乎就压在城墙顶上,极度压抑,萧条的街道之上,没有几家店铺还开着门,从去年开始,秦国各地因为范睢改革而烽烟四起,货物商品便极度匮乏了,原本还有着来自汉国的货物供应,但今年以来,不论是从函谷关方向,还是从颖川方向,输入的汉货已经是微乎其微了,也只有一些有门路的人才能通过走私来获得货物。但这样来的货物自然是价格居高不下,一般人又怎么买得起。
此时的秦国都城咸阳,乞丐遍地,盗抢横行,那里还有丝毫一国都城的风范?
杂货店苏掌柜坐在大门边的一条板凳上,愁容满面地看着街道之上稀落的行人。他身后的货架之上,稀稀疏疏地摆放着可怜的几样货物,那是他亲自下乡去收回来的几匹土布,还有一些土特产而已,现在的生意是越来越难做了,没货愁,有货卖不出去也愁,即便是像他这样原本还算殷实的人家,现在也已经到了破产的边缘了。想起后院一家子吃饭的嘴,苏老板便觉得满嘴苦涩。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要下雨了!”远处,传来闲人们的吼叫之声。
苏老板抬起头,仰望着黑沉沉的天空,“要下雨了。”
啪的一声,一滴豆大的雨点落在门前的石阶之上,溅起些许灰尘。紧接着,越来越多的雨点自天而降。在天地间织起了一层密密的雨帘。
“下吧,下吧,下得再大一些,将这天地间的尘垢好好洗一洗吧!”苏掌柜无声的叹息着站起身子,迟力地抱起一边的门板,一块一块地安到门上。
咸阳城中。为数不多的店铺也在这如注的雨点当中一一关闭,本就没有生意,这雨下得如此之大,自然是更没有生意了。
“下吧,下得再大一些!”咸阳王宫。黑冰台大殿,秦王嬴英站在窗前,伸开双臂,大声吼叫道,似乎这如注的大雨能浇去心中的阴霾。
自以为是不世出的英才,上马能战天下,下马能治朝政,当自己还是一个王子的时候,父王是这么说的,朝臣们也是这么说的,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当自己真正做到了这个位子之上,没有了父王那座挡风遮雨的大山,才知道世事之艰难,治理朝政远远不是自己所想象的那样。
本来不应当是这样的。看着外面连绵不绝的雨丝,嬴英心中愤然,为什么同样的政策,汉国高远便能取得绝大的成功,而到了秦国,却引来四处烽烟,现在的大秦,满目疮痍,离病入膏肓也差不了多少了。
是因为那些奸臣,是他们在破坏本王的改革大计,这些混帐,国已将不国,汉人咄咄逼人,亡国灭种就在眼前,可他们还死死地抱着自己的利益不放,殊不知,等到汉军打到咸阳来,他们又还能剩下什么?
回过头来,嬴英已是满脸泪水。
“臣无能,让大王忧心至此,万死难辞其罪!”范睢看着嬴英,五体投地的跪伏在地上,满头的白发在嬴英的眼中,显得格为醒目。
“首辅平身吧,这不是你的错,你知道,我也知道。”嬴英叹息道:“首辅所倡导的国策,在汉国已经取得成功,汉国今日之富强,皆出自于此,即便在我们秦国,檀锋在颖川也做得极好,但在其它地方,却是错漏百出,问题出在什么地方,这还用说吗?”
范睢叹息一声:“王上,如今想要力挽危局,只能痛下决心,路超不死,改革难成。李儒国策在我大秦施行数十年,天下士子,官绅,十有**都出自李氏学说,李儒虽死,路超犹存,且此人又是手掌兵权的大将军,天下人者,仅观其言行,此人存一日,改革便无成一日,请王上痛下决心。”
“你既知他手握重兵,我又如何能轻易杀他?他不离函谷关,难道就不是为了防着我吗?”嬴英的语气之中充满了无奈。“如他肯来咸阳,一卫士足可取他性命,如他不来咸阳,孤便是为王之尊,又能耐他何?也不知今日这都城之中,有多少人已经给他写去了效忠书了呢!”
“王上,路超权虽重,但他所统辖之兵将,终是我大秦虎贲,大王如果痛下决心,一纸明诏,召他入咸阳,如若他不来,便是抗王命,王上可明正言顺地撤除他大将军职务,他没了大将军之职,那些虎狼军士还会听他的么?他如肯来咸阳,正如大王所言,一持刀卫士即可了解。”
嬴英默然不语。
“王上,再不痛下决心,为时晚已。”范睢叩头不止。
“范相,此诏书一下,我与路超,可就是再也没有任何的转寰余地,那就是你死我活了,如果他不奉诏,而那些士兵又不愿背离他的话,那是要出大问题的。”嬴英道。
“王上,如果那路超还念头您与他的昔日之情,会像现在如此大逆不道么?已经是撕破脸皮了,每晚一天,就会给路超多经营一天的时间啊!”
赢英急骤的步子在大殿之内响起,半晌,他猛地立定身子,“好,就如你所言,大秦已是如此,终是还得搏一搏。来人,宣明台晋见。”
“臣明台,叩见大王。”黑冰台指挥使,明台大步走进了殿内,向着嬴英叩首为礼。
“明台,汉军如今正在卢宾兴兵,我放心不下,已写下诏书,召大将军回咸阳,好与其商讨对策,你择妥当之人,护送宣诏使者前往函谷关宣诏吧!”嬴英道。
“啊!”明台诧异地抬起头,“王上,这……”
“不用说了,我意已决。”
“臣遵命。”明台躬身,“王上,如今白起将军不在咸阳,是不是将白将军召回咸阳之后再作打算?”
“白起现在正在象郡平乱,急切之间怎么可能赶得回来,再说了,咸阳城中,还有三万玄衣卫,你在担心什么?”嬴英质问道。
“是,臣失言了。”明台道:“臣马上去调派人手。”
“如果路超奉诏,那一切都好说,回到咸阳,本王仍然会给予他荣华富贵,如若他不奉诏,那宣诏特使的身上,还有另一封密旨,那是锁拿逆臣路超进咸阳的诏书,你选派的人,不仅要可靠,更要勇武,明白么?”
“臣明白!王上,不若此事,便由臣亲自去吧!”明台建议道。
“不,你留在咸阳,这个时候,你不能离开。”嬴英挥了挥手,“就这样吧,马上安排。”
明台走出宫殿,一直紧绷的神色,终于放松了下来,终于来了,要动手了么?好得很,大戏要开锣了呢!范睢当真是书生意气,给大王出这种注意,可真是可笑得很,一封诏书,便想拿去一个统兵十数万大将的性命么,真是异想天开,想当年,为了让蒙恬去死,先秦武烈王费了多少心思,花了多少手段,才平平静静地让二十万秦军边军悄无声息地被分解,现在居然想来霸王硬上弓,好得很。这一下,连借口都不用找了,白起还在象郡,远水救不了近火,只余下三万玄衣卫,哈哈,在咸阳这座宏城当中,他们爬上城墙,边站满城墙都做不到。
他步履轻松的向着自己的官衙走去,当然要派一些精干的人去啊!自己这半生以来一直谋划的事情,终于要有结果了,想想可真是令人兴奋。
雨在午后,终于停了下来,天空重现蔚蓝,一道彩虹跨越天际,杂货店的苏老板又重新打开了门,站在门口,他看着一队黑衣卫士护送一名持节的官员走过了自己的铺子,向着城外行去,不多时,又看见一名骑兵身插彩旗,如飞一般地从门前掠过,溅起的污水,将自己好好的一件衣裳又溅污了,那是报捷的信使,看他们的服色,应当是新军的,看起来白将军又将象郡的叛乱剿灭了。
“可怜呐!”苏老板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在可怜谁。
第一千三百六十章:汉旗天下(50)四方云动(10)
“可怜呐!”
明台站在城门口,看着渐渐远去的王使和他的卫队,眼边嘴角,尽皆是嘲弄的意味。满朝文武,现在谁不知道函谷关与龙潭龙穴也差不了多少,王使这个差事,一个个如同瘟役一般的避之不及,就在昨天一天,告病的大臣就多达三分之一,这个时候,敢接下这个任务去函谷关的,那真正是秦王的铁杆支持者啊,忠心无二啊。自己也曾向秦王请求过去往函谷关,可是秦王却觉得现在的咸阳离不开自己,这可怪不得我了。
他在心里冷笑着,明台知道,秦王嬴英是真得很信任他,因为自己几乎是与他一齐长大的,不同的是,从自己懂事之时起,自己便无时无刻的不在谋划着,要在某一天将嬴氏王朝从根子上推翻,你杀我全家,我灭你整族。这已经成了明台的执念。
对不起你了,嬴英,谁叫你是他的儿子,谁让你继承了他的王位?我没有能力向他亲自复仇,只能将怒火倾泄在你和嬴氏家族身上,这是报应,这是你们赢氏一族暴虐统治的报应。
明台按了按腰间的刀柄,抬起头,看着远处那高高耸立的黑冰台,或者此时,那位孤单的大王正在宫殿里遥望着这个方向吧。到今天为至,黑冰台内,最后一批忠心于赢英的人也被自己堂而皇之地派去护送苏秦了,以副指挥使赢华为首,百余名黑冰台精锐将随着苏秦一齐抵达函谷关,然后在哪里,送掉他们的性命。
这是函谷关大军杀回咸阳的号角,而自己,也将成为压垮赢氏秦国的最后一根稻草。
远去的人终于在自己的眼中彻底消失,明台转过身来。大步向着城内走去,战争,从现在就开始了。军靴踏在刚刚下过雨的青石板上,发出啪啪的声响,积水飞溅而起,在阳光之上闪着亮晶晶的光芒。再度跌回到地上之时,便又失去了锋芒,与泥污混为一淡,明台抬眼扫过街道两边,绝大部分店铺都没有开业,街上的行人廖廖无几,畏畏缩缩的乞丐倒是一溜一溜的,其中有不少是残疾人,明台知道。这些人以前也应当是军人,也曾为大秦在沙场之上搏杀过,但现在,他们一无所有,连最后的尊严也失去了。就像自己的家族,为秦国沤心沥血,可最后仍落得诛连九族的下场。
大秦,该换个活法了。明台在心里想着。抬眼看到一间居然还开着的店铺,看起来一个掌柜模样的人。正倚在门边盯着他,明台突然笑了笑,大声地向那个老板道:“今天的天气真是好啊!”
被明台打招呼的,正是苏老板,从明台的衣着打扮上就能看出,这是一位高官显贵。苏老板没有想到这样的一个人会向跟他打招呼,就在他楞神的一瞬间,那人已是带着几个随从,昂然从他的铺子前走了过去。
“是啊,天气真是不错。”他呐呐地道。抬眼看天,蔚蓝的天空,一条雨后彩虹正横跨天际,天气的确很好。
函谷关,路超正与徐亚华在密谈。
自从曹天赐来访,带来了高远的密信之后,路超将自己关在屋里整整一天,当他再出来之时,已是下定了决心,一连串的命令随即下达,徐亚华率部自卢宾撤回了函谷关,路超将自己经营了数年之久的卢宾防御线拱手送给了高远。函谷关门户大开,如果汉军愿意,随时可以陈兵关下,威逼路超。
但让所有人都看不懂的是,汉军在占领了卢宾之后,没有再向前踏出一步,亦没有派出一兵一卒向前,反倒是第一军区的部队,一支接着一支的被调离,到最后,在卢兵,只留下了三个军不到四万人马。而一直停留在晋阳的汉王王驾也终于开始移动,进入上谷之后,便又停留在了代郡,而从晋阳撤出来的兵马,也开始往代郡集结。
书房之中,徐亚华看完了高远亲自写的那一封密信,眼中的震惊之色,并不比路超当时看到这封信时候更少。
“高远,世称为不败战胜,他的谋略,果然匪夷所思,让人不得不叹服。”徐亚华摇头叹息道:“大将军,这于我们,是机会,也是毒药。”
“你说得不错,是机会,也是毒药,不过这不是穿肠烂肚的毒药,而是一剂慢性毒药,一时之间,倒也要不了我们的命。”路超似乎是从牙齿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来这几句话,“徐将军,现在我们首先要做得,是活着,哪怕是中了慢性毒药,但我们终究还活着,不是吗?”
徐亚华很悲哀,曾经强极一时的大秦,现在居然要这样活着,但他也明白,路超说得不错,只要活着,还有机会,慢性毒药,也不见得就不能找到解药。
“从汉人提供的情报和鹰部所打探到的,我们现在确认,檀锋已经准备好有所动作了,在颖川,他的军队已经开始调动了,而只要我们发动攻势,白起一时之间无法回转,能调动的便只有秦楚边境的周玉所部,周玉所部一旦向咸阳运动,楚人不乘机动作,那就不是楚人,不是屈重了。如果真是这样,就算我们拿下了咸阳,面对的也是一个乱摊子,南部没有了,檀锋成了另一个我,割剧一方,讨价还价,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为什么要动?还不如维持现状最有利呢!”路超冷冷地道。
“高远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抛出这个机会来,他知道,我们别无选择。”徐亚华道:“只能按着他的步调来,可是大将军,这个计划如果真完美实现了,以后我们怎么办?”
路超站了起来,“这个计划对我们最有利的不是别的,而是时间,我们将至少赢得三五年的时间获得喘息之机,徐将军,这几年我在函谷关推行的政策,你觉得怎么样?”
“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是最好的,一切为了军队,所有人都是军队的附庸,一切都为了军队的运转而努力,但又给了所有人一条活路,至少不会让他们饥寒交迫,虽然日子过得苦些,但终究还是能过下去。也正因为如此,秦国其它地方的人,才往我们这里逃跑啊!白起这一年来,大杀四方,杀得秦国人丁凋零,但我们控制下的地盘,人丁倒是增加了三成,而且多是精壮之辈。”徐亚华敬佩地道:“大将军大才,竟然找到了一条既不同于李师,又不同于高远的第三条道路。而徐某认为,这条道路,对现在的我们,就是最适合的。”
“是的,对于现在的我们,是最适合的,等我当政之后,便会将这一切推广到全国,到得那时,一个强大的秦国将再次出现,我们也将拥有再次与高远较量的资本,而这,需要时间,所以,我必须喝下高远端下的这一杯慢性毒药。”
“活着,才有机会。”徐亚华重复着路超的话。
路超现在所做的一切,在他所控制下的区域所施行的政策,即便是高远,也不得不翘起大拇指,说一声厉害,因为路超所做的一切,让他想起了在他曾经活过的那一世上,有一个奇怪的国家,计划经济,先军政治,高远没有想到,在这个时空,这个时代,路超,居然将其完美的复制了出来。
路超控制区域内,实行的是统一的供给制,所有人丁,按天能得到活下去的口粮,也会有微薄的薪水,但他们所产出的一切,全都归军队所有。市场上能买到的东西有限,想要活下去,便得拼命干活,创造出价值,得到自己的那一份口粮。
过得苦吗?当然苦。但比起现在秦国其它区域内民不聊生,朝不保夕,早上起来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晚上的那些人来说,这里便是天堂了,至少,在日上三竿的时候,可以有一碗稀粥,两个菜饼,一碗咸菜,吃完这些,还可以盼着晚上那一顿干饭。逢年过节,也还有一些肉食打打牙祭,这时节,能活上去,就不错了。
所以路超,居然还有着很不错的名声,至少,在他统治区域内,他治下的子民,总是觉得自己过得还不错。
基于这一切,现在的路超的实力,比之当年他刚到函谷关时,更要强大数分,不仅是他获得了百姓的支持,更重要的是,他彻底收复了这支军队,现在这支军队,虽然说还打着秦国的军旗,但勿宁说是他路超的私军。
军人的地位,在这里至高无上,一切都得为军队让路。
“咸阳来信了,召我回京的王使不日就将抵达,而这位王使的身上,还带着另外一封密令,那是如果我不奉诏,便将我当场诛杀的王命。”路超笑道。
“王上糊涂,范睢也是失心疯了。”徐亚华哧笑道。
“他们到时,便是我发动的时刻,到时候,函谷关就交给徐将军了,虽说汉军承诺绝不会进攻,但也不能太大意。”
“大将军放心,有我在,函谷关便万无一失。”
“我只能留给你两万兵马。”
“足够了,函谷关本身便是雄关,这些年来,我们一直在准备着汉军来攻,所有的一切,都足以应付他们。大将军只管一路向前便好,我在函谷关,尽候大将军的好消息。”
“他日功成,富贵与徐将军共享。”
“愿为大将军马前小卒。”
第一千三百六十一章:汉旗天下(51)清君侧
议事大堂之内,路超高踞其上,他甚至都没有穿上大将军的整套服饰,就这样一袭便衣,长发披肩,意态闲闲地坐在那里,满脸的揶揄笑容嘲笑地看着对手,来自咸阳的王使苏秦,以及黑冰台内副指挥使赢华。
“路大将军,你受先王大恩,如今大王也对你敬重有加,无比信任,你就是这样对待王使的吗?”苏秦昂着头,怒目瞪视着对手,高高地举着手里的节杖,“见节杖,便如王上亲临,路超,还不下来大礼参拜?”
路超懒洋洋地站了起来,众目睽睽之下,他竟然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苏使,这里是函谷关,我是大将军,甲胄在身,自然是不能全礼的,王上让你带了什么王命来,你便就宣读吧?今天,函谷关的将军以上的将领都在这里,我们还是不要浪费时间在这样无关大节的小礼节上你说是不是?”
苏秦满目冒火,这是无关大节的小礼节么,这是一个臣子对王上最起码的尊敬,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来自己手里的这封王命是起不了什么作用了,唯有指望嬴华怀中的第二封密令。他的眼光缓缓地扫过大堂内济济一堂的数十位将领,他们都是秦国的将军,就算路超收买了几个人,又怎么可能将他们全部都收买,只要内里有几个忠心于王事的将领,就能在密诏宣布之后,引发骚乱,而嬴华带来的可都是好手,路超不过是一个书生而已,他本身并无缚鸡之力,一刀便可取了他的性命,杀了他,剩下的人群龙无首。自然便好对付了。
苏秦稳步走向高高在上的路超,一手握着节杖,一手高举着王命,满脸的凛然之色,看着肃穆而来的苏秦,路超心中亦是微动。这样一个人,未尝不知道来到函谷关是一桩杀头的买卖,但他依然还是来了,品性的确值得敬重,只可惜,他对嬴英越忠心,便越是自己最大的敌人,路超在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大秦朝堂之中。终归还是有不少忠心之辈的,这也是自己不得不事先准备好那个孩子的原因。
一个嬴氏的后人坐上王位,那怕是傀儡,也会给很多人以借口从而臣服在自己的脚下,但如果自己堂而皇之的粉墨登场,那反对的浪潮,肯定就大得多,一个不好。愤怒的火焰就会将自己焚灭。
终究,这是一个统治了数百年的王朝。他们的至高无上,即便是在最普通的百姓心中,也刻上了深深的烙印。
两名亲兵一左一右,结结实实地挡在了路超的身前,以至于苏秦根本看不到路超的人了,这两个亲兵的身材相对他而言。实在是太高大了一些。
一名亲卫不客气地伸过手来,将苏秦高高举起的诏书一把便抢了过去,转身走向路超,而另一个则瞪着苏秦,恶狠狠地低吼道:“退回去。”
苏秦大怒。他亦是堂堂大夫,居然受到一个小兵的喝斥,正想发作,对面的那个亲兵的手却是按上了刀柄,两人的目光对视了片刻,苏秦喟叹一声,向后退了下去,与这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兵较劲,这不是贬低自己的身份么?
路超随手打开诏命,看着上面的内容,脸上的神情却是越来越欢愉:“王命我回咸阳?”
他啪的一声将诏书拍在了案上。“王上可知,如今汉军大军压境,我们已经丢了卢兵,函谷关随时会面临汉军的攻击,这个时候,王上居然要召我回去?”
“大将军,我并没有看到汉军,相反,咸阳得到的情报,是汉军正在大规模地向代郡调兵,他们在大漠之中遇到了麻烦,所以王上才想召大将军回咸阳共商大计。”
“召我回去?却将兵权暂时交给你?”路超讥讽地看着苏秦。
“在下只不过是替大将军暂时看顾一下,等大将军回到函谷关,这兵权自然还是大将军的。”苏秦大声道。
路超大笑起来,“苏秦,当吾是三岁孩童否?我这一回咸阳,等着我的不是大王与我共商共是,而是刀斧手吧。”
苏秦脸色一白,“哪有这等事?大将军不做亏心事,怎么怕鬼敲门,这等无稽之谈,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的确会让人笑掉大牙!”路超冷冷地拿起那份王命,缓缓地当着苏秦的面,一下一下地撕成了碎条,随手一抛,满厅扬起阵阵纸花。
“路超,你大胆,居然敢撕毁王命,你是想造反吗?”
“造反?自然是不敢的,我路超是大秦的大将军,奉命驻守函谷关,这数年来,让汉军不得寸进,始终不能越函谷关一步,可是朝廷却无端地猜忌于我,从去年开始,朝廷便没有拨一分钱的饷银给我,没有调一车军粮前来,没有一柄刀一支箭运到前线,士兵们在流血,你们却在朝堂之上整天想着如何算计我们?苏秦,你们羞也不羞?”
“你胡说八道!路超,你私自出兵,驱赶了函谷关周边三郡的郡守,任命自己的亲信掌控,这几个郡的收入,还不能满足你吗?大秦历朝历代,何曾出过这样跋扈的臣子,你可有一丝的为臣之道?”苏秦涨红了脸,大声反驳道。
路超洒然一笑:“苏大夫,现在大秦是什么样子,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吧?如果我不把这几个郡掌控在手中,还会有军饷粮草吗?他们会跟大秦其它地方一样,暴动不断,烽烟遍地,别说是粮饷,只怕我还得出兵去镇压。你说我说得对不对?你跟我数一数,现在大秦之内,还能几个郡治是太太平平的?”
苏秦嘴巴张了张,却是无言以对。虽然他清楚路超是在狡辩,那些郡治的叛乱,与眼前这个看起来温文尔雅的人绝对脱不了干系,但偏生却没有一丝一客的证剧证明这是他干的。
“你……你……”
“无话可说了吗?”路超冷笑道:“所以苏大夫啊,我看废话还是少说吧,嬴华身上不是还揣着另外一封密令吗,干脆也一起拿出来让我拜讯一下吧!”
苏秦的脸色瞬间由红转白,路超为什么会知道嬴华的身上还揣着另一份密令?朝中出了大叛徒,心思敏锐的苏秦马上便抓住了事情的关键。
站在苏秦身后的嬴华脸上也是毫无血色。
在堂上众人的逼视之中,嬴华移步上前,手伸向了怀里,冷笑道:“既然大将军知道我怀中另有一封密令,想来出知道这密令的内容是什么了,看来也不用我宣读了!”
路超冷冷地看着他,却不发一言。
手从怀里掏了出来,不是密信,竟然是一把骑弩,身子从地上一蹬而起,嬴华冲向了路超:“叛贼,拿命来。”
骑弩的射程太短,嬴华必须向前跑上好几步,才有把握一举毙命对手。堂上众多的将领,都是空手,并没有携带兵器,唯一有可能挡住自己的只有那两个亲兵,但两个小兵,嬴华觉得他们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
看着嬴华的动作,路超仰头,哈哈大笑,两名亲兵一左一右迅速靠拢,将路超挡得严严实实,而在嬴华的头顶上,却传来嗖的一声啸叫。
嬴华扑地便倒,他的脑袋之上,一根弩箭只余下箭尾,还在微微地颤动着。刚刚嬴华暴起行刺,堂上众将一阵哗然,大家都没有想到,堂堂的王使居然会使出这等手段,但不等他们完全反应过来,嬴华便已经倒地毙命,所有人的头都抬了起来,看到高高的屋梁之上,一个黑色的人影微微一闪,旋即又消逝无踪。
“堂堂一国之君,居然阴杀大臣,苏大夫,王上身边有小人啊!”路超伸手扒开了两名亲卫,走了下来,盯着苏秦,“看起来,我真是要到咸阳走一遭了,不将王上身边的小人尽数清除了,我们大秦怎么可能重振旗鼓,再壮山河呢?”
“路超,你要造反?天诛地灭你这等狂妄之徒。”苏秦看着扑倒在地上,脑袋之上还在沽沽流血的嬴华,怒吼道。
“错了,苏大夫,我不是要造反,我是要诛奸佞,清君侧。范睢这个小人,这几年可是将我们大秦快要折腾垮了啊,大秦正处于危亡之际,我身为大秦大将军,先王托附国事的重臣,焉能任由范睢这等奸臣倒行逆施,自然要精忠王事,为国除奸,各位将军,你们说是不是?”
“愿跟随大将军,诛奸佞,清君侧,还我大秦堂堂河山!”大堂之中,数十位将军齐声怒吼,苏秦看着这些杀气腾腾的将领,两腿一软,卟地坐倒在地上。
他明白,大秦的天,要塌了。
徐亚华大步走出来,将嬴华的尸体翻了过来,在怀里一阵摸索,取出了那封王命,双手呈给了路超。
展开诏书,路超冷笑着道:“果然是要取我的性命,苏大夫,今日路某已经集结了在函谷关驻守的部分士卒,此时正在函谷关下待命,便借你与这封王命,让所有人都看看,我们的大王现在被小**害到了什么地步了吧?”
第一千三百六十二章:汉旗天下(52)祭旗
苏秦被五花大绑着推出了将军府,一路走上了函谷关的城门楼子上。
“路超,你大逆不道,必遭天谴!”苏秦倒是一个硬骨头,虽然已自知死到临头,却仍是骂不绝口。
“我命由我不由天!”路超低低地说了一声,身边的几名心腹将领齐齐叫好。喝彩声中,路超的头却看向了晋阳方向,这话不是他说的,是那个高远说的,就在那一天,自己备了一杯毒酒,想将他在两军阵前毒死,被他发现之后,高远冷笑着对他说的。
“老天爷算个什么东西,如果他真有眼的话,怎么会让高远那个浪荡子得了今日的成就,我路某人从小就比他强,学富五车,满腹的韬略,岂会比他还差?我一定会做到比他更好。”
城楼之下,尚留在函谷关的四万将士排成一个个整齐的方阵,黑压压的立于城下的旷野之中,无数的床弩,投石车,神机弩,攻城车等重武器林立,数万人肃穆挺立,却无一丝人声,一股沉重的压力感弥漫于整个函谷关之中。
苏秦瞪大眼睛,看着城下,那威武的士卒,那本是大秦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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