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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王(枪手)-第2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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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多骑兵在无数的碍障之中没有受到任何阻拦;但在他们第一波刚刚冲出来数步;第二波冲出来的时候;第一轮弩箭迎头便射了下来。

臂张弩强劲的力道;在一百步之内;使人根本没有躲闪的余地;几乎是箭啸之声刚刚响起;弩箭便已经到了东胡骑兵的面前。

第六百五十一章:风雪连天刀锋寒(3)

势若雷霆的打击,让所有东胡骑兵鸦雀无声,众人的目光落在那小小的堡寨之下,人摞人,马摞马的尸体层层叠叠,鲜血刚刚沽沽流出,便已经被寒风冻结,这使得除了倒下尸体的地方,堡寨下的其它地方,仍然洁白晶莹。

红与白,在此时,形成了如此之大的对比差异,冲击着所有人的视野。

磨延咄眼中露出了震惊之极的神色,本来,这百多骑人马,只是他回应这个寨子里的征东军挑衅而派出,在他的想象之中,即便是战死,这些士兵也能表现出东胡勇士的能力,给敌人造成一些伤害,但如此烈度的打击,却大大的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原本以为一个小小的堡寨,百来兵丁驻扎,根本不会有太多的远程武器,能给他们造成威胁的,也就是那些光溜溜毫无抓手的冰墙,但现在看来,却是自己料错了。

他突然有些庆幸,假设自己不是派出这百多人去试探一下而是一来就发起大举进攻的话,只怕现在躺在城下的便不只是这百多骑人马,而是更多的数倍的东胡健儿。

他突然感到肩上的担子有些沉重,在这片地域之内,以那个被征东军命名为都播寨为中心的十多个寨子,难道都是这样吗?如果都是这样的话,那自己要付出多少生命的代价,才能将这片地域扫成一片净土?

中原人,可真是富有。磨延咄在心中突然泛起一股无力感,以他的经验,这百多个征东兵手里,起码人均装备了两具强力弩箭。事先便上好了弩,才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形成如此密集的一波连着一波的打击。

“撤军!”他沉下脸,径自拨转了马匹,“骨吉利。派一个人过去,跟他们说,我们想收回儿郎们的遗体,看看他们答不答应?”

“遵命,大将军!”亦沉浸在震惊之中的骨吉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百多条人命啊,一眨眼的功夫,便全都没有了。

城上,看到东胡大军转身后退,征东士兵们振臂欢呼。而连长宋宏新的脸上却没有多少欢容,对手难对付呢,他倒希望因为这一击无情的打击,而让对手的主帅愤怒异常而不顾一击的发动反击,如此一来,自己便可以趁着敌人手中并没有多少针对性的武器,尽可能多地杀伤一些敌人,也好挣个够本,但显然。敌人的统帅是一个非常冷静的家伙,一击不利,毫不恋战,光棍得退走了。

当他下一次再来的时候。可就没有这么好的事情了。他在心里吁了一口气,自己这可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一百多条东胡人的性命就摆在城下呢,自己和手下的这百多个兄弟。已经挣够本了,接下来,每杀一人。便是赚了一条性命啊!

知足常乐吧!

“连长,怎么有东胡人打着白旗过来了,莫非被我们打怕了,投降了?”胡子凑了过来,浑然不知,正是因为他胯下的那玩意儿,才刚刚将这一百多个东胡兵葬送在了城下。

“屁!”宋宏新啐了他一口。

骨吉利在部众之中,好不容易寻了会讲几句中原话的东胡兵,举着白旗,绕过障碍,走向城下,有了前面这些骑兵的顷刻之间覆灭的下场,这几个东胡兵不免有些战战兢兢,生怕城上不讲理地便又是一阵箭雨下来。

穿过障碍,城上仍是一片安静,几个东胡兵不免松了一口气,抬起头来时,却是吓了一跳,堡寨之上,乌黑的箭头密密麻麻,正引而不发地对准着他们。

“长官。”为首的东胡人举起手中的白旗,挥了几挥,躬身向城上行了一礼,“我们,收,勇士的遗体,请,允许!”

“原来是想收这些蛮子的尸体,连长,答不答应他们?”胡子问道。

“你说呢?”宋宏新反问道。

“这个,我觉得还是行的。”胡子摸了摸满脸的硬胡须,道:“人死为大嘛!”

“答应他们,让他们来搬,不过每次只能过来十个人。”宋宏新点点头。

胡子探出脑袋,“你们,一次,十个人,搬走!”

城下的东胡兵,倒没有想到如此顺利,几个东胡兵都是深深地向着城上鞠了一躬,几人扔掉手中的白旗,走到尸体堆边,一人弯腰背起一具死尸,大步向回走去。

随即,每十人一批,东胡兵们空着双手,穿过了障碍,一批批将同袍的遗体背走。

看着这些人离去的身影,宋宏新却是在心里叹息起来,当自己与麾下的这些兄弟战死之后,也不知道到时候是谁来替自己这些人收尸,或者就这样爆尸荒野吧!

腾格里,在被征东军毁掉的那片营地之上,东胡河套大营便设置在这里,颜乞的中军大帐之中,来自前锋大将磨延咄的使者,正在向颜乞讲述着他们在都播一带碰上的征东军的堡寨群。

“大将军,磨延咄将军请求大将军支援攻城器材,最好是有攻城车。”信使躬身道:“那些堡寨群远程武器配备超乎相象,如果没有足够的攻城器械,恐怕我们将要付出极大的代价,让骑马的勇士去攻击坚城,磨延咄将军认为是愚蠢的。”

颜乞哼了一声,“攻城器材?我也想要,不过我也没有,来自齐国的工匠,并没有打制出多少攻城器材,像攻城车这样的东西,整个东胡也没有几台,更不可能运到这里来,那几台宝贝现在是我们东胡工匠模仿的模型。咱们自己的工匠还不会打造啊,而那些齐国人,现在是王上的宝贝,怎么可能将他们派到前线这样危险的地方来替咱们打造攻城车!”

“哪,哪怎么办?”信使急赤白脸地道:“大将军,磨延咄将军发起了试探性的进攻,但一百多勇士,连城墙都没有靠近,便尽数被敌人射杀了,咱们不能将勇士们宝贵的性命拿去硬碰坚城啊!”

“屁的坚城!”颜乞大怒道:“一个百多人的小寨子,便将统兵上万的磨延咄给吓住了么?你回去给我告诉他,攻城器械我没有,让他自己想办法,东胡勇士,马上无敌,下了马,照样也能做到以一挡十,这也是对我们东胡勇士的考验,如果连这样小小的堡寨都无法拿下,以后我们打到中原,凭什么攻下敌人的那些县城,郡城,国都?那才是真正的坚城,告诉磨延咄,这些人数不多的小寨子,正好让他练练如何攻城,打好了,以后我们兵发中原的时候,他仍然是我的先锋大将!”

使者被颜乞一顿吼给吓得脸色惨白,腰都直不起来了,“是,大将军,我一定将大将军的话转告给磨延咄将军。”

“不要怕死人!”颜乞放缓了语气,“打仗,哪有不死人,关键是,他磨延咄要在消耗掉了我东胡勇士的性命的同时,学会如何攻坚拔寨。攻城器材不是我舍不得,而是真没有,不过我会派两个军官去协助他,这几个军官都是原来燕人的军官投降过来的,深谙攻守之道,相信可以帮助他。”

“多谢大将军!”使者大喜过望。

使者兴冲冲的离去,颜乞却走到了身后的地图前,凝视着地图,这一战,他必须要挣取时间,在辽河化冻之前,便奠定胜局,否则,辽河解冻之后,自己可就麻烦了。那时候,数万骑兵的后勤供应可就成了大问题。

征东军在河套可也是有规模不小的骑兵部队的,而且这些骑兵部队以匈奴人为主,那些该死的匈奴人在马上的能力,可不会输给东胡勇士。宇文恪的兵败,便足以给颜乞敲响警钟,征东军的骑兵虽然在人数上不能与本部抗衡;但在质量之上;却丝毫不输给自己。

拿起炭笔;颜乞在地图上统万城和先锋城;以及都播三地;重重地画上了三个圆圈;然后又在大雁城的方位所在画了一道虚线围成的圈子;盯着这几个地方看了一会儿;他将炭笔掷在了地上。转过身来;大声喝道:”来人;擂鼓聚将。”

宋宏新站在城墙之上;看着远处的东胡营帐;连着三天了;东胡人并没有发动进攻;而是在不断地分兵;看着一部部的东胡骑兵离开向着不同的地方开拔;宋宏新知道;对手这是仗着自己兵力上的优势;准备着同时出击攻打以都播为核心的这些寨子了。

都播寨用不着宋宏新操心;但其余的寨子;他便不由有些担心了;自己这里;算是战斗力最为强劲的一处所在了;其它的地方;能撑多久?

开战之前;都播寨议事;各堡寨守将便已经约定;平安的话;每天一股狼烟;如果寨子将破;便将燃起红烟;这几天下来;青烟不断从各个方向之上升起;这代表着他们都已经遭遇了敌人的进攻;但暂时却还是安全的。

“自己这里也要快了!”宋宏新在心里道。

远处响起沉闷的鼓声;听着熟悉的聚将鼓点时;宋宏新却是精神大振;与其这样煎熬地等着;还不如拼个你死我活更加痛快;对手在聚将点兵;终于是要开始了么?

看着对面依然在飘扬着的主将旗帜;宋宏新不由有些自傲;对方的主将倒也看得起自己;居然还亲自留在这里;没有去都播寨。

既然如此看得起自己;自己当然也要对得起他罗!他不由嘿嘿的笑了起来。

“弟兄们;准备开斋罗!”他扬声大喊声来。

第六百五十二章:风雪连天刀锋寒(4)

三千铁骑黑压压地从营地之中涌了出来,在床弩的射程之外,整齐地列好队形,磨延咄的大旗在风雪之中猎猎作响,稍倾,战鼓之声大作,十余骑越众而出,他们的手中,尽皆手持着链锤,长长的铁链之上,生着倒齿的西瓜大小的锤头在东胡兵的头顶上呼呼作响,奔行到障碍之前,一声厉喝,链锤陡地飞出,重重地砸在最上围的一个冰雪砣子之上,轰隆一声响,这个雪砣子的上半截已经不翼而飞。

手腕一带,链锤倒飞而回,那东胡兵在无数的障碍之前绕了一个小小的弧线,掠了过去,在他身后,另十余人依样画葫芦,一时之间,堡寨之下,隆隆之声大作,一个又一个坚硬的冰雪砣子,在链锤的轰击之下,化为一地冰屑。

“小海子!”宋宏新大喝一声,“点名!”

“好嘞!”望楼之上的小海子快活地答应着,站直了身子,提起了身边的一柄强弓,与一般人的弓不同的是,这柄弓显然是小海子的独有之物,比军中的制式长弓要略大一些。双脚一前一后稳稳站立,左手持弓,右手扣弦,弓如满月,一支破甲箭在无数人的目光之中破空而出,撕裂风雪。

一名东胡兵挥舞链锤击毁了一个冰砣子,刚刚在收回长链的一霎那,破甲箭不期而至,哧的一声响,利箭毫无阻碍地撕破了骑兵的皮甲,几朵雪花在空中乍现,骑兵一个后仰,从马上栽了下去。

“好!”城墙之上,爆发出如雷般的喝彩声。

小海子年纪不大,但却是这支部队之中,有名的神射手,入伍之前,是山里的一名猎手。手中所持的也是家传的长弓。比军中的制式弓更要强上一些,更重要的是,它是小海子用了多年的东西,如果说这长弓有精魄的话,那么无疑,小海子手持这张弓时的精气神,远比他拿着其它的长弓之时,更加高涨。

这个距离之上,床弩和臂张弩可以轻易地够到,但对方只有十余骑人马。除非你采用覆盖性打击,否则很难将对手射倒,但如此射击,未免也太浪费了,而其余的兵丁,在这个距离之上射击,只怕十箭十空,别说对手还在马上迅速移动,即便他们站在哪里不动。恐怕也射不着。

但任由对手这样一个个地摧毁堡塞之下的障碍而只能干看着,未免也太伤自己麾下兵马的士气了,宋宏新很庆幸自己手下有一个小海子这样的神射手,这样的人。在军中并不常见。虽然一次只能射倒一人,但给予敌人的震慑,并不比前几天的那一战差。

在众人的喝彩声中,小海子面色潮红。吐气开声,再射两箭,箭响人倒。堡寨之下,又留下了两具东胡兵的尸体。

先前肆无忌惮地冲上来打击冰砣子的东胡骑兵,士气不由一滞,速度也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有骑兵收起链锤,张弓搭箭,向城楼之上还击,不过他们从下往上射,空气之中风亦很大,骑弓本身就比步弓要软,这一箭飞到城头还有数米距离之时,已经无力地坠落了下去。

城头之上又响起了笑声,不过这一次,却是嘲笑了。

连射三箭,小海子脸色潮红,喘息之声明显,放下了手中的长弓,他轻轻地揉着右臂的肌肉。

“小海子,射啊,再射啊,关键时刻,你可不能萎了!”下头,胡子张牙舞爪地大喊道。

小海子回报以苦笑,今天风雪很大,这个距离之上,他必须将弓拉满,再计算风速等影响羽箭的因素,连射三箭,右臂已经酸软了,平素射箭,他一般只开半月,但今天这个距离,却非得满弓不可。

“胡子不要胡说,你以为那是一般的软弓啊,你想开多少次就开多少次!”宋宏新喝道,“让小海子休息一下。”

胡子眨巴着眼睛,想了想,“我去给他揉揉!”跑到望楼之下,如猿猴一般三下五除二便爬了上去,殷勤地替小海子按揉着肩臂。

小海子感受着胡子非同寻常的热烈,看着城下所有人期待的目光,再瞧瞧城下又开始肆虐起来的东胡骑兵,一咬牙,又提起了长弓。

箭啸之声再度响起,三箭过后,却是只射落了两人,另一箭却是飞了。

小海子抱歉地看了一眼胡子,“胡子,实在是不行了。”

“五个,五个了!”胡子伸出一个大巴掌,在小海子面前晃了晃,“很不错了。”

“小海子,别勉强,休息,别射了,反正也不可能阻挡对手清除障碍,我还指望着你接下来大发神威呢,别伤着了。”城头之上,宋宏新大喊道。

没有了对方神射手的威胁,东胡兵清除障碍的速度愈来愈快了,望楼之上,小海子看着自己精心垒起的那个雪人被一锤擂掉了上半身,再一锤将下头也敲碎了,不由懊恼地吐了一口唾沫。

远处,磨延咄的将旗之下,一个身着东胡将军服饰,但面容却明显是中原人的将领,操着半生不熟的东胡话,对磨延咄道:“对方只有一个神射手,射不了几箭,威胁不大,但接下来便要进入对方的弩箭有效射程了,磨延咄将军,派出盾兵上前,掩护大队人马上前,以最快的速度清理掉剩下的碍碍吧!”

“行!”磨延咄没有丝毫的犹豫,转身立即吩咐了几句。

所谓的大盾,其实就是磨延咄派人砍来了无数的大树,将他们一根根地钉在一起,弄成一块块门板模样,样式精粗陋,却胜在厚实。这个门板的后头,钉着一根根刚好一握的木棍,数个东胡兵便紧紧地抓着这样的棍子,将一块块门板撑了起来,大步向前,在他们的身后,大批下马的东胡兵手持铁锤,紧紧相随。

“龟儿子学聪明了呢!”宋宏新喃喃地道。“床弩准备,先给我撕开了那些破门板,臂张弩第二轮。瞧准了,要快,稍慢一些,那些烂门板便又撑起来了,这玩意不值钱,要多少,他们可以弄多少。”

啸叫的床弩自城头落下,只是一根,便将那些草草钉在一起的厚重木板从接头处撕裂,木盾散开的瞬间。臂张弩开始覆盖射击,将那些木盾破开的地方,尽数掩盖在弩箭之下,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在这不停的惨叫声中,城下的东胡兵亦开始了还击,一支支羽箭飞上城头,谈不上多大准头,但却仍然对城上形成了压制。逼得城上的士兵再也不敢肆无忌惮地将上半身露在掩护之外,弩箭的射击,便不可避免地露出了空隙。

轰隆隆的声音不绝于耳,一个个的障碍便在这羽箭飞舞的过程之中。被迅速摧毁,在东胡兵又丢下了近百具尸体之后,城下,征东军士兵垒起来的那些密密麻麻的冰雪砣子。尽皆变成了一地的碎冰。

磨延咄身边的那员将领脸上露出微笑,“将军,可以将人撤回来了。以游骑上前,快速绕寨墙奔射,尽量压制对手的远程打击,将我们的床弩推近,对其对轰,骑兵在绕寨奔行的过程当中,还要尽量地观察对手的防守空隙,这寨子虽然坚固,但只驻有百多士兵,对手的防守必然有侧重,打到侧重点,马上就发起一轮攻击,牵动对手的防守。”

磨延咄对这员将领的话,竟是言听计从,转过头便对身边的骨吉利道:“骨吉利,有你领军,按着李将军所说的去办。”

数百骑兵在骨吉利的带领之下,绕着小小的寨子高速狂奔,高速地飞驰之中拉弓射击,本身就是东胡骑兵们的长项,哪怕射不死对手,但只要给对手造成伤害,也就足够了。寨子内,只有一百多名士兵,伤一个,战斗力可就低了一分。

“瞄准对手的床弩,给我毁了他们!”城上,宋宏新大声吼道,城下的弓箭对寨子里的士兵威胁并不大,但对手的床弩,却能给寨墙造成伤害,每一次的射击,都能击落一大块冰墙下去,如果挨得多了,外面的冰雪盔甲给就会给剥光,内里本身的寨墙强度可不高,一发床弩在百步之内射击,足以洞穿寨墙。

论起射击的精度和速度,征东军的床弩显然更胜一筹,一架又一架的东胡床弩在对射之中,被城上射散了架,变成了一地废墟,但显然这种床弩,磨延咄军中拥有极多,并不心疼这种损耗。

骨吉利飞马而回,向磨延咄行了一礼:“将军,找到了对手的弱点,在寨墙的东北角,那里看似最高最险,但还击最弱。”

“李将军,你以为如何?”磨延咄看了一眼骨吉利,笑道:“看起来最弱的地方,不见得就是最弱的,或许,那里是敌人的陷阱也说不定,所以磨延咄将军,我的意思是,反其道而行之,猛攻西南角。”

骨吉利不以为然地瞟了一眼那位李将军,“那有这么多说头,西南角先前我们已经进攻过了,可是吃了不少的亏,我们只要集中所有的床弩,猛轰东北角,打溃了外面的冰墙,这寨子便守不住了。”

磨延咄看向李将军,李将军笑了笑,道:“磨延咄将军,今天我们的试探已经足够了,不若就此收兵吧,明天再来。”

“怎么还能拖到明天!”骨吉利大叫起来,“过一夜,敌人又能将他们的冰墙加厚,我们今天的努力就白废了。”

“骨吉利将军,今天进攻,你能破城么?”李将军微笑着回应。

骨吉利一楞,摇摇头,“我不敢保证,这寨子就他娘的是一个刺猬,扎人得紧。”

“那我可以保证,明天,我能破了这个寨子。”李将军自信满满地道。

磨延咄听了此话,点点头,对骨吉利道:“退兵。”

“磨延咄将军,在退兵之前,我们还要做一件事情。毁了那个望楼。”李将军指着那高高耸出的望楼,道:“那里将我们所有的行动都一览无余,毁了他,敌人便瞎了一只眼,我们再有什么动作,他们便不易猜度了。”

磨延咄嘿嘿一笑,“那倒简单,来人,集中所有的床弩,对准那望楼,给我将他轰塌。”

敌人在撤退,宋宏新虽然有些不解,今天这场战斗,仅仅只能算是一种尝试,敌人在找自己的破绽么,这让他有些忐忑,但敌人退兵,当然是一件好事,自己又撑了一天,反正左右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吐淹罢了。

一队队的东胡兵向后退去,退出近两百步时,聚集在一起的东胡兵突然散开,先前队形遮住的床弩显露了出来,宋宏新看到那一片黑压压的床弩扬起的箭头瞄准的方向,顿时大惊失色,“小海子,快下来!”

嗡嗡之声,连绵不绝,上百台粗如儿臂的弩箭凌空而至,目标,正是寨子最高的望楼,也唯有这个地方,没有被包裹在冰雪盔甲之中。

第六百五十三章:风雪连天刀锋寒(5)

上百支弩箭扑向耸立在空中的望楼,嗡嗡的啸叫之声,盖住了城上城下所有的声音。

“跳下来!”宋宏新大声吼道。

小海子已经吓得目瞪口呆,耳中传来宋宏新的声音,不假思索,他翻身便跳出了望楼,直接向城墙上坠来,下头,十数个士兵张开双手,飞奔着向前,想要接住他下落的身形。

“不!”胡子凄厉的惨叫起来,就是小海子小落的瞬间,一支弩箭如飞而至,巨大的矛锋掠过小海子的一条腿,半空之中,血雾爆散,伴随着小海子的惨叫声,他的身子犹如一块翻滚的石头,被这一击足足向一边撞飞了十几米,胡子吼叫着,飞奔着,两手搂住半空之中的血葫芦,两人一起在城墙之上翻滚着。

“小海子!”两人身形最终停下来时,胡子也被染成了一个血人,他将小海子搂在怀里,手忙脚乱地想要按住小海子的伤口,但那创口太大,小海子的腿几乎从腿根被截断了,胡子手拿起来数次,终于还是无法落下去,不由嘶声嚎哭起来。

“连长,连长,你快来啊!”

宋宏新几步窜到两人跟前,看到小海子的伤势,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他单膝跪在小海子的面前,两手扶着小海子无力垂在一侧的脑袋,看到那因大量失血而苍白如纸的脸孔,宋宏新的眼眶通红。

“小海子,你,还有什么话要留下吗?”

听到宋宏新的话,周遭的士兵都难过地别过头去,他们都不是新兵,看到小海子这样的伤势,都知道无力回天了。

小海子吃力地举起手掌,“五个。连长,五个,我一共杀了五个东胡人。我够本了。”

宋宏新连连点头,“我知道,小海子是条好汉子,你一个人杀了五个东胡蛮子。”

小海子苍白的脸上绽开一丝笑容,用力偏转头,看着抱着他的胡子,“胡子,你说得没错。你的那家伙,真是比我很大一些啊!”

胡子大哭起来,“小海子,你的大,你的大,我的就是一小蚯蚓罢了。你别死,活过来,路们再站到墙头上比谁尿得远,你不想赢我吗?”

小海子吃力地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档部,“才不跟你比了,你那么大,我怎么比得……”最后一个字还没有吐出来。小海子的头已是垂了下去,不过脸上,却仍然带着微微的笑意。

“小海子,小海子!”胡子疯狂地大叫起来。摇晃着小海子的身体,“你快醒过来,醒过来。咱们再比,你是条汉子,怎么能未战先认输?”

宋宏新默默地站了起来,“弟兄们,小海子先行一步,我们会在不久之后,跟着他一齐上路,他不会寂寞的,现在,每个人将自己的遗言留下来吧,汪老二,就你识得几个字,将所有人的话都记下来。”

汪老二是一个年过四十的中年人,闻言挤了出来,“连长,咱们只怕没人能活着出去了,这遗言留下来,也没有带出去啊!”

“让你写你就去写。”宋宏新一瞪眼睛,“老子会将他瞒在这里,等咱们的军队反攻之时,收复了这里,自然会来寻找咱们的遗体,然后便有可能发现咱们的这些最后的要求,以高都督的仁心,自然会替咱们去完成最后的心愿。”

“是,我马上去写,兄弟们,有话留下来的到我这里来,每人少说两句,捡最重要的说啊!”汪老二大声道。

宋宏新转头看着抱着小海子,张着大嘴似乎在干嚎,却没有丝毫声音发出来的胡子,大步上前,一脚便将胡子踹翻在地,“胡子,将小海子抱到下头去,嚎什么嚎,用不了多久,咱们就下去陪他了。”

一天的平静,蕴藏着的却是接下来的急风骤雨,这天傍晚,连续数道红色的烟柱从远处拔起,直上云宵,红色的烟柱代表着的是一个堡寨被攻破了,宋宏新数了数,一共五道,也就是说,就在这一天中,有超过半数的堡子已经被东胡兵攻破了。

不知道他们杀了多少东胡蛮子,自己可得争气一点,不能杀得少了,下去在黄泉会合的时候,被他们笑话,宋宏新在心里想着,仔细地将脚下的柴堆拢了拢,再将一个小盒子放在了一边,这盒里的粉末洒在柴禾之上,烧起的烟柱就是红色的。

“今儿晚上,菜弄好一点,不要舍不得的藏着掖着了,另外,酒也拿出来,一人能分多少?”看着连里的伙夫,宋宏新问道。

伙夫沉默了片刻,他从宋宏新的话里,听出了潜在的意思,“全拿出来,每人能有一斤吧!”

“晚上一人半斤,明儿个早上,每人再发半斤,喝完干活,了无牵挂。”

整整一个晚上,堡寨里灯火通明,大家伙排着队到了汪老二面前,说上几句自认为最要紧的话,然后便去啃骨头吃肉,喝酒,干完这些,倒头便睡,而连长宋宏星则提着酒壶,坐在城头之上,凝望着远处。喝一口酒,骂一声,啃一口肉,又骂一声,他将所有值勤的士兵都赶去睡觉了,今天,他一个人值勤。

东胡兵这第二次进攻,无论是进攻手法,还是进攻的能力,都突然之间有了极大的提高,而这些熟悉的手法,毫无疑问,出自中原人之手,他不愿意在士兵们面前提到这个问题,甚至不愿意去想这个问题,因为对面的这个在筹划着进攻寨子的人,说不定就是他以前的上司,前燕军的将领。

“狗日的王八蛋!”将手里的骨头狠狠地砸向寨子外,他吐了一口唾沫,“等以后你死了之后,却瞧你如何有面目去见死难的兄弟。”

虽说昼长夜短,但黎明仍然在宋宏新的凝望之中,不期而至。他站了起来,用力地揉揉有些发麻的大腿,一丝不苟地整理着自己的军服,顺手将盔甲之上的那些冰屑清净,扶正头盔,走向了他的弟兄。

伙夫正抱着坛子,将里面的酒注入到面前一个个在大碗之中,生怕洒了一滴,宋宏新在他的身后,每斟满一碗,他便双手捧起,珍而重之地将他奉到士兵手中。

端起最后一碗,宋宏新将酒碗高高举起,“弟兄们,满饮此碗,尽力杀贼,下一辈子,还跟你们做兄弟,做战友。”

“干!”他吼道。

“干!”一百多条汉子齐声怒吼,一仰脖子,将碗里的酒咕咚咕咚地一饮而尽,随即用力将碗摔在地上,一片砰砰的声响之中,宋宏新大声道:“弟兄们,杀敌罗!”

“杀敌!”

一百多人奔上城墙,沉默地开始做着最后的准备,而在此时,对面军营之中,闷雷似的战鼓之声响起,这一次,东胡骑兵没有任何的迟疑,排头的数百骑兵弛电掣而来,绕着城墙急速奔走,在他们的后方,上千东胡人下了马,举着一面面的大木盾,推着弩车,向前缓缓移动,而最出奇的是,其中数百人,竟然扛着一根根碗口粗细的毛竹。

“自由射击。”宋宏新怒喝道。

臂张弩发出啉啉的鸣叫之声,虽然对于那些高速奔行的骑兵,效果不佳,但每一轮射罢,总会扫下数个到十数名倒霉鬼。

一面面木盾刚刚被立起来的时候,城墙之上的床弩便开始发力,每将一面木盾射散,立马就会跟上一轮弩箭,将木盾之后的敌人射倒。

东胡人在西南角契而不舍地筑起了木盾,而在他们身后,一排排的碗口粗细的毛竹被深深地埋进了地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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